《我靠切切切当上太医令》 第292章 太后不好了 老将军的丧仪办得极尽哀荣。 大将军府内,白幡如云。圣人辍朝七日,命文武百官皆往吊唁。 灵堂设于将军府正厅,吕蒙一身重孝,跪在灵前谢客。 太妃一身缟素,坐在帷帐之后。听着往来之人一句又一句的“节哀”,并没有半分动容。 停灵最后一日,武安侯带着一家子来祭拜,唐雪瑶也跟来了。她跟着母亲一进院子,目光就在一身素服的颜如玉身上流连。 她从未见过颜如玉穿素衣,一看这样子,觉得他更俊美如仙了。 她咬着唇,偷偷地望着他。仔细一看,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桑落身上,不由心中来气,悄悄拽了拽母亲的衣袖,努努嘴,示意母亲别忘了离家之前谈好的事。 武安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女儿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 拜祭完老将军,武安侯和夫人要上前与吕蒙和太妃说几句宽慰的话,唐雪瑶得了空便踱着步子,扶了扶发髻间的素白小花,走到颜如玉面前。 她盈盈一福,甚是俏丽:“颜大人,此次家父临危受命,前往京畿大营时险些遇难,多亏了你运筹帷幄,才不至于酿成惨剧,此恩,小女子必报。” 颜如玉看着她头上的白花,想起那一日落在桑落发间的柳絮,声音也不由温和了一分,话却依旧生硬:“是太妃和大将军救了武安侯。姑娘无需谢我。” 说罢,正好顾映兰从堂中出来,示意太妃召他入内。 颜如玉颔首告辞。 唐雪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知爹娘一定将婚事说了,唇角一勾,扬起得意的笑,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桑落,心中更是不屑。 踱着傲慢的步子走到桑落面前,侧着头上下将桑落打量了一番,不容拒绝地道:“桑大夫。我与你有话说。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外院,寻了一处僻静的假山。 桑落还未恢复官身,认真屈膝行礼:“唐姑娘,不知有何吩咐。” 唐雪瑶说道:“桑大夫,听说这次你也救驾有功,你可知为何圣人还不封赏你?” 桑落闻言,淡淡地道:“愿闻其详。” “自然是你这出身太过尴尬。”唐雪瑶轻蔑地一笑,慢悠悠地说,“你说你一个阉官的女儿,之前能让你做到医正已是太妃宽宥慈悲。” 哦,还是出身论。 桑落沉默不语。 唐雪瑶见状愈发得意:“人,贵有 自知之明,有些位置,有些人,是你不能也不该肖想的。” 桑落抬眸看她:“敢问唐小姐,位置是哪个?人又是哪个?” 唐雪瑶觉得她当真是冥顽不灵,声音不由拔高了一些:“我爹娘与太妃是什么关系,你也清楚。朝中的任免,我自然比你知道的多。你即便有功,难不成还能让你做太医令不成?” 原来说的是这个位置。 桑落想,对于她来说,最好的位置,就是丹溪堂。 “至于人嘛,”唐雪瑶扬起下巴,“颜大人如今已不同往日了,立下救驾大功,势必是要做人上人的。” 人上人? 桑落认同地点头。 他的确更喜欢在上面。 唐雪瑶以为她听进去了,心中快意更甚:“所以,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一些。老老实实地看你的男病。别想着攀龙附凤,免得将来太过难堪。” 唐雪瑶正说着,前院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低声的通报,气氛陡然变得更加肃穆。 “圣人驾到——” 只见小圣人一身素净的龙袍,在元宝和一众禁卫的簇拥下,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他面容稚嫩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庄重,目光扫过灵堂,最终落在帷帐后的太妃身上。 众人纷纷跪地迎接。小圣人径直走到灵前,郑重地上香行礼,一切礼仪周全。 礼毕,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元宝。” 元宝立刻上前一步,展开一卷明黄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圣人诏曰:太妃吕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抚育教导,功在社稷,朕深感其德其心,今尊吕氏为圣母皇太后,追授吕子骞为护国神威大将军,配享太庙,钦此——” 旨意一下,灵堂内一片寂静。 帷帐后的太妃——如今已是太后闻言也是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小圣人。 她万万没想到,圣人会在此时,在父亲灵前,给予吕家如此尊荣。 她眼眶瞬间红了,心中百感交集,种种算计与担忧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只有这一刻。 小圣人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孩童对母亲的依赖:“母亲,外祖殡天,孩儿心中甚是悲伤。作为外孙,理当来拜祭送别。” 他的目光扫过灵堂,恰好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神色有些局促的武安侯夫妇,和一旁的颜如玉。 “武安侯,”小圣人开口问道,“祭拜已毕,为何不在外候着?此时又有何事要来烦扰太后?” 武安侯支吾了起来。 刚才在这里,原本是想先侧面打听太后对颜如玉的打算,谁知太后就将颜如玉召了进来,说武安侯要替他求情。 武安侯夫妇并不知颜如玉犯了何罪,正要询问,圣人就来了。 圣人这么一问,武安侯夫妇心中一紧,连忙躬身说道:“回陛下,微臣只是想要宽慰太后,这、这就退下。” 太后眯了眯眼:“武安侯,你不为颜如玉求情了?” 小圣人不解地问:“求情?” 太后点头:“他们听哀家说要给颜如玉定罪,就说来求求情。毕竟颜如玉救过他家女儿。” 颜如玉闻言跪了下来。 武安侯大惊,颜如玉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还要定罪?那自己去京畿大营险些被人砍头的事,岂不是更要问罪了? 他擦擦额头的冷汗:“不、不求。微臣没有这个意思。” 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就退下吧。”又皱着眉看向颜如玉:“你也出去。” 待众人离开,小圣人挨着太后坐了下来,小声劝道:“母亲莫要太过悲伤,外祖仙逝,却也算是圆满。” 太后摸摸他的脑袋,牵强地应了一声。 小圣人见她依旧眉头紧锁,便又问:“母亲可是在忧思颜如玉该如何定罪?” 太后将目光移到他小小的脸上:“是。” 小圣人思考了一阵,说道:“母亲以为他杀了周怡,该定何罪?” 说的是周怡。 不是昭懿公主,也不是故皇后。 杀前朝余孽,有功。 杀圣人生母,有罪。 帷帐内突然陷入寂静。 对于吕芳来说,颜如玉不是一个寻常的男人。 是恩人之子。 亦是与自己相伴四年的人。 更是她深宫孤寂岁月里的一道光。 在他生辰那一日,她借着媚药药力,朝他迈出的那几步。 那几步,已经花光了她全部的勇气。 是她此生做过唯一一次行差踏错、肆意妄为的事。 颜如玉此生已经被昭懿公主毁了。圣人却还要自己给他定罪。 仔细一想,圣人应该是想看到自己的态度。 太后瞳孔微颤,想明白了这一点,正欲开口说点什么 ,突然呛咳起来。 “咳咳咳——” 小圣人慌忙替她顺气:“母亲莫急。” 元宝端茶进来,叶姑姑接过送到太后手边。 太后突然双腿并拢,拉住叶姑姑,边咳边说:“此处毕竟是灵堂,快送圣人宫中。” 叶姑姑醒悟过来,立刻让元宝带着小圣人回宫。 小圣人几番推阻,依旧无法。 元宝扶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圣人莫要难过,太后似乎有些隐疾,定是怕圣人看见了担忧,才要送您离开的。” 小圣人闻言回头张望,只见叶姑姑捧着什么东西进去了,一会儿,又扶着太后蹒跚着步子从里面走出来,去了堂后的内室。果然不多时,又出来请桑落。 桑落立刻提着药箱进去了。 看来,母亲是真的病了。 鹤喙楼一案过去,母亲与自己生分了不少,话总只说一半。如今病了也不肯跟自己说。 看到跪在远处的颜如玉,小圣人示意元宝去将他请来,带去无人的屋子说话。 颜如玉一进屋子,就看见小圣人严肃的神情,他跪地行礼,没有得到平身的旨意,便一直跪着。 “朕与太后因你生分了。”小圣人直截了当地说,“甚至太后病了,也不肯告诉朕。” “圣人无需担忧,太后有桑落照料,应无大碍。”颜如玉说道,“至于微臣,全凭圣人裁决。” 圣人皱着眉头:“颜如玉,朕记得你说朕仁善,天资聪颖,将来必成一代明君。可是真心?” 颜如玉抬头说道:“圣人之明在于克己复礼。此乃百姓之幸,社稷之幸。” 克己复礼。 圣人似是有疑虑:“克己复礼者,非朕一人。莫非谁都可以?” 颜如玉心中一沉:“微臣死罪之身,尚有一席妄言,斗胆请圣人侧听。” “说罢。” “圣人心中难安之事,想必与太后和吕家有关。” 圣人终归年幼,被戳破了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胡说!” 颜如玉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此中疑虑,皆源自那一封遗书。可圣人是否想过,太后明明可以将先圣遗书藏匿一辈子,甚至烧毁。为何如此坦然地交出来?” 小圣人没有想过。 “那圣人又是否想过,太后明明可以在圣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将军府围剿昭懿公主和鹤喙楼等人,为何却要将他们引到宫中?” 小圣人也没有想过。 “天家忌讳母子离心,”颜如玉说道,“太妃此举,正说明她对圣人的爱子之心,她不忍欺骗圣人,也不愿圣人与生母在不知情时,就天人永隔。” 小圣人眨了眨眼。 并未说话。 “她若对圣人有杀心,当年大可在先圣死后,将圣人扼杀于襁褓中,再另寻一个傀儡。”颜如玉说道:“然而,她尽心尽力养育圣人七年,将圣人视如己出,却在非常之时,还一心想要全了圣人的母子之情。甚至在莫星河对昭懿公主动手时,还下令护住昭懿公主。太后爱子之心,可鉴日月。” 小圣人皱着眉,思忖了许久:“颜如玉,你教导过朕,朕也曾将你视作半个帝师,只是你终究来路不正,太后和朕也不能随心所欲,否则如何治国治民?” 颜如玉伏地说道:“臣甘愿领罪,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桑落她不喜皇家身份,只想行医问诊制药,罪臣恳请圣人,容她广开医学学馆,广纳女子学医,” 小圣人一愣:“你竟与母亲想到了一起。此事,朕已经准了,还拟了圣旨。有女医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还有一事,”颜如玉眼神暗了暗,手紧紧抠着地砖,“桑落与微臣情深不渝,微臣的死讯,她未必能经得住,还请圣人代为隐瞒。对外只说,微臣被流放,兴许日子一久,她就能释然了......” 小圣人年幼,尚不通情爱,闻言敛目背过身去:“你可放心,她是朕的长姐,朕自然要护着她。” 忽地,门外响起元宝惊慌失措的声音:“圣人!圣人!太后她不好了!” 小圣人闻言脸色骤变,顾不得天子威仪,跌跌撞撞地冲向太后所在的内室。 只见太后躺在床榻上,面色灰败,唇无血色,胸口胡乱地起伏着,叶姑姑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母亲!母亲!”小圣人扑到床前,抓住太后冰凉的手,“您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您别吓孩儿!” “别吵!”身边响起桑落略带不满的声音,“圣人喊得再大声,也救不活太后。” 救不活? 小圣人吓得眼泪不住地掉:“母亲、母亲怎么了?不是只有一点咳嗽吗?怎么就倒下了?” 桑落皱着眉,言辞之中带着责备之意:“自己母亲病得这么厉害,居然还不知道?” 这时,太后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叶姑姑连忙上 前扶着,托着丝帕擦了擦她的嘴,放下帕子一看,雪白的丝绢上赫然染着一团刺目的鲜红! “血……”小圣人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握着太后的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母亲!你别死!孩儿错了,孩儿错了,孩儿一定乖乖地,再也不胡闹了。” 桑落沉着脸收拾起药箱来:“太后罹患沉疴多年,突逢大丧,忧思过度,以致病情突然加重。难治了......” “桑大夫,”叶姑姑捏着染血的帕子忽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桑落,急声道,“您刚才明明不是说还有一个极凶险的法子或可一试吗?虽说只有一成把握,但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太后……” 这...... 桑落迟疑地垂下头。 叶姑姑继续说道:“太后对您和颜大人不薄啊!您怎能见死不救?” 喜欢我靠切切切当上太医令 第293章 先死而后生 一听到“颜如玉”三个字,桑落似乎更不愿意治了,提起药箱就要走:“不是有太医令吗?找他看吧。” 叶姑姑立刻上前来拦:“吴奇峰若有用,太后的病岂会拖到今日这个地步?桑大夫好歹要念一念恩情。” 小圣人闻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转向桑落,哭得稀里哗啦:“长姐,母亲最信任你了。” “圣人,我只是个大夫。”桑落面露难色,眉头紧锁,依旧不肯答应:“非是我不愿救。此法……实非常规,需剖开腹腔,直探病灶,方能有一线生机。” “剖、剖开肚子?”小圣人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满是惊惧。这听起来简直如同酷刑!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太后忽然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就用桑落说的法子……” 桑落却摇头,一字一字地说:“我不做。这种风险大的手术,做不好,我会丢命,做好了,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太后再次咳嗽起来,牵肠扯肚的咳嗽,听起来吓人得很。 小圣人听不懂“手术”是什么意思,只听懂了“好处”二字,扶着太后忍不住说道:“长姐,只要你治好母亲,颜如玉就可活。” 桑落要离开的步子一顿,与太后目光悄悄相碰,又飞快弹开。 见她似有动摇,小圣人继续说道:“朕就说他是朕和太后派去鹤喙楼的‘暗桩’,如此他就能免罪。” 桑落似乎被吸引了,又鼓着勇气说道:“治不好呢?” 太后费力地抬头:“哀、哀家这身子,多活一日,都是赚明日若、若死了,也算寿终正寝只是——” 她像是用尽全力伸出手,抚上圣人的脸,擦干他的眼泪,“饕儿年幼,我、我放心不下” 小圣人哭得更凶了,死死揪着她的衣裳,破天荒地喊了一声:“娘——” 他总说母亲鲜少叫他乳名,他其实也从未唤过她娘亲。 人,总在要失去时,才会想起真情。 桑落垂眸。 她假意思忖片刻后,郑重跪下:“太后此刻身体太过虚弱,需先用汤药稳住心脉,补充元气。请容臣准备一日,待明日老将军出殡后,再行施治。在此期间,请太后断食。” 太后微微颔首,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翌日清晨。 天色灰蒙。 老将军的棺椁由三十二人抬举,仪仗森严,哀乐悲怆。文武百官身着素服 ,徒步相送,队伍绵延数里。 太后与小圣人乘坐的马车紧随灵柩之后。小圣人紧紧握着太后冰凉的手,不时担忧地望向她,连连吩咐车外的元宝去将桑落叫来跟着车走。 街道两旁,早已跪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 哭声震天,议论声亦不绝于耳。 “老将军走好——” “老将军和大将军是好人啊!当年打到我老家,进了城,连家门都不进,还给我们送粮食。” “是啊,不像别的兵老爷,他手下的兵,从不抢咱们老百姓的东西!” “如今年头好了,还没享几天福呢,怎么就没了……” 质朴的话语透过车帘传入耳中,太后靠在软垫上,闭着眼,泪水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小圣人听着也不禁红了眼眶:“母亲” 送葬队伍缓缓行出了城门。 城外是漫天的白。 前来送行的吕家军将士,齐齐裹孝,寂静无声。 吕蒙一身重孝,双手捧着父亲的银枪,高举过头顶,走到军前,在空中挥舞了一圈。 当的一声。 银枪重重击地。 他嘶声长喝:“送老将军——” 将士们低声诵唱起那首苍凉悲壮的歌: “云间月,旌旗卧。 铮铮铁骨,犹向故山阿。 踏归途,残甲锁。 烈烈忠魂,黄泉百战破!” 那诵唱声低沉雄浑,却能穿透云霄,在人间回荡。 颜如玉和桑落站在人群中,不由心中一震。 是晏家军的战歌。 不是芮国的。 太后透过车窗望着,恍惚间,眼前的这一切,与记忆中另一支铁军重叠了起来。 逃离松州城那一晚,晏掣送来一匹马。 她跟兄长骑在马背上,不住回头张望,依稀也听见了城中传来这样的诵唱。 那是逆向而行的晏家军的声音。 “踏归途,残甲锁。烈烈忠魂,黄泉百战破!” 父亲是不配这首词的,因为他做了一回逃兵。 可父亲的后半生,日日夜夜都在为那一回肆意妄为而煎熬。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太后心口发慌。 圣人抓住她的手,连声询问。 太后只是摇头。 想起清晨出发前,桑落悄悄塞给她的一颗药丸,低声嘱咐 :“服下后,至多四个时辰,会自然晕厥,状似危急,太后不必惊慌。” 此刻,药效发作了。 她强撑着送老将军的棺椁入土,回到车中,才缓缓靠向车壁,气息愈发微弱,视野逐渐模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小圣人惊恐万状扑过来的小脸,和他声嘶力竭的哭喊:“娘亲,你怎么了!快传桑落来!” 太后陷入一片黑暗前,只有一个念头:父亲肆意妄为过一次,她也要肆意妄为一次。 为了—— 颜如玉。 就这一次。 哪怕将来一生都要为此赎罪。 她毕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 马车内顿时乱作一团。 “娘亲——”小圣人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他紧紧抱着太后软倒的身体,小小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您看看饕儿啊,看看饕儿!” 车队骤然停止。桑落提着药箱快步登上马车,检查了一下太后的情况,翻看了她的眼睑,探了脉息。再沉声道:“太后这是悲痛过度,加之旧疾骤然爆发,气血逆冲,昏迷过去了。必须立刻回大将军府施救,一刻也不能耽搁!” “回!回!快回去!”小圣人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哭腔,“若有耽误,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路疾驰,终于回到大将军府。 万太医、夏景程和李小川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纱布、以及各种器械和药物。 太后被迅速抬入内室,桑落立刻屏退闲杂人等, “圣人请在外等候。”桑落净了手,抬手拦住想要跟进去的小圣人,“施治过程,不宜有扰。” 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不行,朕要陪着母亲!”小圣人挣扎着要想冲进去。 元宝和闻讯赶来的顾映兰连忙劝慰, 颜如玉站上前来,将小圣人阻拦在门外:“圣人不曾见过桑大夫施救。她救治时,心无旁骛,需要用牛毛细的针,将血脉缝合。若有无关的动静影响了她施针,只怕太后性命堪忧。” 小圣人闻言不再闯进去,只站在门外来回踱步。 哪里知道,室内氛围轻松至极。 吊带术,对于桑落来说轻车熟路。太后保养得好,气血也足,还从昭懿公主身上取了最好的两根活经。 她早就为今日这一场手术做好了准备。 不但她,连万太医、夏景程和李小川也都提前练习了多次。 所以她一边动着刀子,一边与其余三人闲聊。 “桑大夫,你说那个‘朵朵红莲’的解药就是鱼精白?”万太医捏着钳子,问道。 “嘿嘿,如假包换!”李小川笑着接过桑落手中递出来的沾血的布,“我和景程一起制的药。雄鱼的鱼白提取出来的。都以为我们在制作什么起阳之药,谁能想得到其实是在做这一等一的奇药。” 夏景程替太后把着脉:“其实‘朵朵红莲’也不能算是毒药,血脉阻塞时用它也是极好的,只是药量要仔细斟酌。” 毒用对了,就是药,药用错了,就是毒。 桑落取出提前用活经制好的吊网,放入太后体内。 突然,停下了动作。 众人看向她:“桑大夫?” 莫非出事了? 这可麻烦了! 桑落眨眨眼,舔舔嘴唇:“我早上到现在不曾进食,有点饿了。待一会结束了,我想吃肉,红烧肉。” 嗐—— 其余三人摇摇头,虚惊一场。 候在一旁的叶姑姑实在忍无可忍,却又不敢上前,只得站在角落里,厉声说道:“桑大夫,太后的身子不容有半点闪失!” 开膛破肚的时候,说什么红烧肉? 人命关天,怎能说笑? 这可是太后!芮国最矜贵的女人! 桑落看了她一眼。 大夫说笑,可见病情不严重,一切尽在掌握。 非得做出那等严阵以待的表情来,才叫重视?真要一脸严肃,那就麻烦了。 至理名言:手术室里就不该有家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个时辰,也许是三个时辰。 屋外众人等得心急如焚,小圣人反反复复地踱着步子,眼看天就要黑了,怎么还没消息。 屋内再次响起对话。 “可以了吧?”太后低声询问。 她都醒来大半个时辰了,桑落始终不让人通知小圣人。 “再等等。”桑落坐在一旁捏着一块点心吃得认真,连点心渣子都吃干净了。 不拖久一些,怎么让人觉得这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手术呢? 最好是拖到天黑,再精疲力尽地出去。 这样,才会让小圣人觉得留下颜如玉的命是“值得的”。 太后让叶姑姑带着屋内的人进里屋回避,才又开口问道:“你说,哀家身上有几根周怡的经?” 桑落喝了一口茶,点头:“是的,她跟太后年纪相仿,身体也好。” 太后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总觉得像是吃了人肉一般,有些膈应。 皱了皱眉头,太后躺在榻上说:“颜如玉虽然能活了,但哀家还是要问他的罪。” 桑落闻言低头不语。 果然一切都和颜如玉预测的一样。 那日,颜如玉就说圣人的身份一出,必然会出现信任的危机。 信任,是朝政稳定的基石,所以他的去留成了母子之间的砝码。 他活着,是圣人让步。 他死了,是太后让步。 圣人开口替他脱了死罪,太后自然也要拿出一个态度。 桑落总觉得颜如玉把圣人想得太成熟:“他那么小个娃娃,也就八岁,能想这么深?” 颜如玉说:“若是个天真的孩童,怎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你外祖与外孙传病之事?” 太后还不能动弹,目光落在桑落脸上,问道:“哀家要惩处颜如玉,你有话说?” 桑落摇头:“太后有太后的难处。能救得他一命,已是不易,民女怎敢再奢求其他?” 太后闻言,叹了一口气。 桑落想了许久,起身跪在地上:“民女斗胆求太后一个恩典。” 太后皱了眉:“说说看。” 桑落抬起头:“太后既然要惩处,不如让颜如玉发配充军。” 太后原本想的只是先鞭笞几下做做样子,再定个徒刑,去做做苦力,还有人照应,总不至于真的丢了性命。 桑落却张口要他充军。 太后望着桑落,有些不解:“你比哀家还狠啊,你可知发配充军,去的都是苦寒之地,多少人一去不回!” 桑落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太后,他还是颜如玉,”桑落眼底划过心疼,“可他不该是颜如玉。” 太后怔愣住了。 是的,他还是颜如玉。 不是晏珩。 他是被仇恨蹉跎了二十年的颜如玉,是被世人嘲讽唾弃的颜如玉。 桑落一字一句地说着:“他需要褪去颜如玉的皮,重新成为晏珩。” 满腹仇恨的颜如玉,终归要从这个世上淡去。 复仇之后的他,必须要找到自己的出路。 难道还要继续做所有人眼中的“第一面首”吗? “可他会死。”太妃艰涩地说。 桑落却说:“他现在快死了。” 人没有了信念,如何活着? 仅凭着男女之情吗? 桑落对于男女之情没有那么深刻的仰仗,也不认为男女之情应该成为一个人人生的全部。 “求太后,赐他新生吧。”桑落伏地。 月上中天时。 殿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桑落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上的素衣沾染了些许血渍。 “母亲——”小圣人第一个冲上前,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母亲如何?” “太后如何?”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桑落看着小圣人布满泪痕的小脸,缓缓吁出一口气:“太后性命无忧。” 小圣人欣喜地冲了进去。 桑落抬起眼眸看向颜如玉,颜如玉一身素白,站在月色下,也正回望着她。 月光铺满人间, 一地缱绻。 第294章 等他一辈子 太后能下床行走的那一日,圣旨也相继颁下,元宝亲自去宣旨,又安排官差张榜公示于京城各处的告示墙上。 长街之上,立刻围拢了不少好奇的百姓。一个穿着体面的书生挤在前面,抑扬顿挫地念着告示上的内容: “查鹤喙楼主犯莫星河等人已经伏法,鹤喙楼其余逆党,业已悉数剿灭……从犯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顿时他感觉洛倾城的身份更加神秘了,竟然和涂隆都有联系,竟然让他直接用特权放走了他们。 既然打算要放弃,那当初就不应该执行!既然执行,那就要做到底。 如果说一个亿可以救利华于水火,十个亿直接就能送利华成为内娱第一大娱乐公司。 由于霍一燕的航班是在第二天早上,于是霍一多便在学校的招待所给霍一燕开了一个房间。 楼玄邪看着冷弄月的脸色,心里一惊,刚刚他忙着高兴,居然没有注意到月儿的脸色如此之差,她的脸色变得蜡黄了,平日里水润的眸子此刻变得黯淡无光,完全没有平日的活泼气焰。 她揉了揉眉心,一定是她担心s国的那件事,日有所思,所以晚上才会做噩梦。 如今是半夜,雨水已经停了,但是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谷,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掉到下面去粉身碎骨。 “那是不是我如果喝了这瓶酒我们就可以谈了,我理解的对吗?”张妍追问着阿杰。 他记得,陈晓东好像的确在这一段时间里有些颓废,珠宝店里的生意不行,他就想着炒股赚钱,可是这炒股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陈晓东就把现金全部都赔了进去,少说都有好几十万。 “看不出你脸上这么瘦,身上还挺有肉。”沈佳茜躺在霍一多的怀里说。 听到洛依莲模棱两可的回答,叶凡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一开始就以为叶轻灵是来自一户寻常的百姓之家,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粤语虽然也属于汉语的一种,可是却相当难以听懂,没有一定粤语击出的话,基本是听不懂粤语歌的。 只要对酷米音乐的股份能够达到百分之三十以上,就能初步进行控股;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话,酷米音乐就是他林轩说的算了;如果能够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那酷米音乐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吃饭吃到一半老太爷忽然发飙,众人纷纷吓一跳,看去,就见他老人家气呼呼的瞪着苏静卉。 众人一惊,看去,便见苏渊大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朝 服,俨然是刚刚下朝回来,威严的正服搭着板起的脸,惊得苏老夫人和苏叶氏都不禁心中琴瑟,又更何况是苏云博一个才十二岁出头的孩子。 陆离野慵懒的埋在沙发里坐着,葱白的指间还叼着一支长烟,烟头处零星的火光在暗光里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一如陆离野那双晦暗不明的深眸。 林轩满意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养成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剩下的就是看在以后如何慢慢调教了。 感受到体内那股充盈的力量之感,叶凡凝重的脸色下,浮现出一抹冷冽的笑容,他目光落向对面的沈霍城,眼睛里迸发出一抹浓浓的杀机。 左妈妈不但听到了那番话,还把两人之间的“通风报信”瞧了个清楚,却不动声色,进屋便检查收拾得如何。 第295章 你就用它们 桑落这一番话,听在柯老四耳朵里,格外别扭。 怎能这样呢? 桑丫头和公子不是都那样那样了吗?居然还能转身就不认账? 这样下去,晏家的血脉可怎么办哟? 还想着有生之年能抱着小公子玩一玩,这下好了,干脆天各一方了。 柯老四苦着一张脸,提着一盒子餐食去见牢里见颜如玉,嘀嘀咕咕地将这事半含糊地说了:“公子,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回来,可桑丫头身边没个人,可怎么行啊......” 见颜如玉垂眸不语,柯老四又抹了一把老泪:“把你一棍子支那么远去,怎么忍心?” 颜如玉靠在牢房的墙角,低头浅笑。 “她费尽苦心,你却不懂。”他摇摇头,缓缓说着,“如今我这身份尴尬,若继续担任指挥使,恐怕会被朝臣们日日攻讦弹劾。太后和圣人重罚于我,朝臣们也无话可说,还可以趁此机会将这烫手的位置让出去,何乐而不为?” 做指挥使时,他早就预见自己此生终难善了,这次得了机会脱身,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得罪人的活,谁愿意干谁干。 柯老四却道:“你过去得罪那么多人,此次路上,恐怕不太平。” “留在京城,也没多安稳。”颜如玉无所谓地说道。 处死周怡那一日,桑落来取走她身上的活经,说是要替太后做手术。那时他就猜到桑落的计划了。 心有灵犀的两个人,甚至不用多说,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他决定杀周怡的时候,也想好了,自己必须要走。 圣心难测。 只有自己离开,桑落才是安全的。 “那以后......”柯老四皱巴巴的脸更苦了。 以后。 颜如玉想了想,望着牢房远处的一点灯光。 他绝不能死,也不会轻易死。 只要不死,就能有“以后”。 三日后。 春深夏浅,京城之外官道两旁杨柳堆烟,暖风拂过,卷起漫天雪白的柳絮,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温柔的雪,却又带着几分离别的飘零之意。 颜如玉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手脚戴着沉重的铁镣,形容却并未显得如何狼狈。他身姿依旧挺拔,墨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风吹拂,掠过他俊美无双的脸庞。 阳光透过飞舞的柳絮,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竟有 一种破碎得令人心惊的美。 他站在城门外,身后是两名押解的差官,面前是前来送行的众人。 丹溪堂的众人——桑陆生、柯老四、夏景程、李小川、倪芳芳都来了。 余承如今已是新任的指挥使,他特意让绣使们穿着官服前来相送。有绣使的威名镇着,那些欺软怕硬的人,总要安分一些。 他上前一步,神色复杂地低声道:“公子,此去路途遥远,西北又不平静……属下安排了几个得力人手沿途护送……” 柳絮沾满了颜如玉的发梢肩头,他微微摆手,镣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不必。我的身手,自保尚可。不必再累及他人。” 余承叹了口气,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昔日……终究是结下不少仇家。即便您不要属下的人,知树他们……一早就求了我,卸了所有职务,非要跟着您。公子,总得带些自己人,有备无患。” 看来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知道有多难。 颜如玉抬眼望去,果然见知树牵着几匹马,带着几余名知字辈和风字辈,静默地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见他望来,纷纷抱拳行礼,眼神坚定。 颜如玉不得不又看一眼倪芳芳,见她红着眼,便对知树道:“你留下。” 知树心中一凛,抱拳跪下:“公子,此去一路艰险,知树宁死不留。” 倪芳芳闻言,干脆别过脸去,用力眨眨眼,将泪意逼回去,再扭过头来说:“颜大人,你一路平安。我还有约,就——不送你了。” 她胡乱地福了福身,便拔腿往回走。路过知树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她侧过头,目光快速地从知树那神情莫辨的脸上掠过,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挤出硬邦邦的两个字: “保重。” 说罢,也不管知树是何反应,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刚开始是大步走,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知树皱着眉,默默望着。 “现在追还来得及。”颜如玉说。 知树却摇头,跪地说着从小就烙印在身体里的一句话:“公子安,知树安。公子危,知树死。” 暗卫,本就不该有情绪。 他本应早过了情关的,芳芳只是一个意外。 往往意料之外的痛,最是彻骨。 颜如玉默了默,回过头逐一与众人告别,最后,走到了桑落面前。众人默契地向后退开。 “桑落。”他唤她。 漫天飞絮中,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衣裙,未施粉黛,发间只簪着那枚木珠簪子,身姿挺拔如修竹,眼神清亮而平静。 她勾勾唇,很安静。 仿佛不是来送别,只是寻常的一次相见。 阳光透过絮幕,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竟有种不似凡尘的剔透感。 他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他想说“等我”,想承诺“必归”,想发誓“绝不负你”……可西北前路未卜,归期渺茫,他如何敢用虚无的承诺捆住她翱翔的翅膀? 他怕她真如她所言,不会苦等;更怕她因一句承诺而徒然耗费年华。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柳絮无声飘落。 最终还是桑落先开了口,声音平静一如往常:“常用的药和一些你们可能会用到的医书、药方,我都整理好交给知树了,路上若有不适,或是闲暇时,都可看看。” 颜如玉看着她这般冷静安排的模样,心头一暖,不由勾起唇角:“只有这些?” 桑落很是不解,吃喝拉撒的东西,柯老四都替他备下了,只怕这走到西天取经也够了。还要什么? 他总不能还等着自己替他纳鞋底,做衣裳吧? 她抬眸问他:“你还需要什么?” 颜如玉勾着头看她,带着一丝戏谑:“小乌鱼离开时,尚且得了一枚‘好朋友’相赠。为何我走,桑大夫却如此吝啬?” “好朋友”。 桑落挑眉睨了他一眼,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戴着镣铐的双手,指尖微凉,触感却清晰。 她抬起眸,眼神清亮:“你就用它们吧。” 这本是一句带着调侃意味的回应,说完她便要抽回手。 却被颜如玉反手紧紧握住! 铁镣的冰冷硌着她的手背,而他掌心的温度却灼热惊人。 “桑落。”他喉结滚动,嗓音低沉沙哑,仿佛压抑着汹涌的浪潮。 万千情绪,最终只凝成用力的这一握。 桑落仿佛读懂了他所有未竟之言,看着他眼底的挣扎、不舍、以及那份不愿用承诺束缚她的温柔,微微颔首:“我都知道。” 她都懂。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门内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顾映兰一身灰色长衫策马奔来。 他勒住马缰,矫健地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眉宇间比过去更多了几分沉稳和英气。 他牵着马走到颜如玉面前,拱手道:“颜大人。” 颜如玉微微摇头:“戴罪之身,不敢称大人。你我可兄弟相称。” 顾映兰从善如流,改口道:“颜兄。”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羊皮酒囊,递了过去,“得知颜兄今日启程,特来送行。此去西北,山高水长,望君珍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的桑落,又补充道,“京中诸事,颜兄不必挂心,桑落这里,我也会尽力看顾。” 颜如玉接过酒囊,掂了掂,又将酒囊塞了回去:“不必。” 顾映兰微微一怔。 才明白这个“不必”是指的“不必照看桑落”。 颜如玉温柔的眸光落在桑落脸上,笃定笑着:“她自有她的天地,无需任何人看顾。她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她想照顾的一切。” 顾映兰闻言,随即失笑,摇头叹道:“颜兄既然如此不放心,那便早些归来吧。” 他侧身,指向身后的骏马:“此马是太后命我送来,赠予颜兄代步。” 又上前一步,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颜如玉道:“桑落用心良苦,顾某却是不忍,只给颜兄三年。” 说完,便将缰绳按进颜如玉手中,又转向那两名押解差官,神色一肃,亮出一面令牌:“太后懿旨,颜如玉此行,沿途一应事宜,尔等需妥善安排,不得苛待刁难。若有闪失,唯尔等是问!” 差官一见令牌,吓得连忙跪地叩首:“卑职遵旨!定当谨遵太后懿旨!” 桑落悄悄抬眼,望向城楼方向,轻拽颜如玉的衣袖,悄声道了一句:“太后来了。” 颜如玉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在那垛口之后,隐约可见一个戴着幂笠、身着普通妇人衣裳的身影,正凭栏远眺。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尽管身着囚服,手脚戴镣,却依旧仪态端方,朝着城楼的方向,深深一揖。 城楼上的人影一动不动。 二十年前,松州城外,他的父亲晏掣赠马于吕子骞,助其携子女逃离死地。 二十年后,京城门外,已贵为太后的吕芳赠马于他,送他充军西北。 此中深意,轮回因果,令人唏嘘。 礼毕,他转身,再次看向桑落。 “我走了。” 桑落点头:“平安。” 恰有一朵格外顽皮的柳絮,打着旋儿就要落在她的发间。 颜如玉抬起戴着铁镣的手,动作因镣铐而略显迟缓笨拙,却异常轻柔地,在她额前轻轻一拂,抓住那朵柔软的飞絮。 他将那朵柳絮紧紧攥入掌心,仿佛握住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 再无一言。 他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胯下的坐骑抬起前蹄,昂首嘶鸣一声。 知树等人见状,也纷纷上马,十余骑静立其后。 颜如玉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桑落,猛地一抖缰绳,骏马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马蹄踏起烟尘,混合着漫天飞舞的柳絮。 顾映兰望着渐渐模糊的背影,良久,才低头看桑落:“你有何打算?” 桑落并无难过之色,一本正经地道:“顾大人,还有一事,需要你亲自出手才可以。” “何事?” “镇国公府的十二姑娘钟离玥被人带走,她已有身孕,若能悄悄找到,是再好不过。” 顾映兰立刻意识到,这个孩子的生父—— 二人对视,已经明了。 “斩草除根?” “稚子无辜。”桑落说道,“只怕教养之人心生邪念。” 顾映兰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邪念,才是需要斩除的根。 正如先圣万勰帝千方百计要将圣人交给太后教养。 他深深地望她。 看她平静无波的脸庞,看她澄澈深邃的黑眸。 心底那一片涟漪荡漾开去。 他说:“其实,你和太后是同一种人。” 情、义本就难两全。 她们都是可以舍情取义之人。 是他敬佩之人。 桑落抬头再看向城楼,那个戴幂笠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比我难多了。”她说。 政局诡谲,深宫孤寂,母子离心。 想了想,别的她兴许帮不上,但有一件事,她兴许能做到。 几日后,桑落进宫面见太后。 她带着一只大盒子,刚要进宫,就被守门之人拦住了。 “桑大人,”守门的禁卫有自己要遵守的铁律,“需要打开看看。” 桑落按在盒子上,皱起眉头:“我每日进宫,怎么还要看?” 禁卫却不肯放松:“桑大人,职责所在,还请打开一看,否则卑职无法放行。” 桑落抠着盒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尖压得泛白:“ 这盒子里的东西甚是机要,寻常人不可随意查看。” 禁卫见桑落神色有异,更是坚持:“宫规森严,还请桑大人莫要为难小人。” 桑落眉头紧锁,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缓缓掀开了盒盖。 盒内红绸衬底,赫然躺着一件乌沉沉的器物——长约一尺有余,宽约三指,形制奇特,通体由精铁打造,幽暗无光。 “这是何物?!”那禁卫从未见过这等器物,伸手想要拿起来仔细查看。 桑落将盒子一盖,挡住了禁卫的手。 她面色沉静,语气格外严肃: “此乃鹤喙楼杀手所用的独门兵刃——鹤喙锥。是此次清剿鹤喙楼时缴获的要紧证物,正要呈送太后过目。” 是吗? 禁卫困惑地看着桑落扬长而去的背影。 鹤喙不是尖的吗? 那个看着不像呢...... 喜欢我靠切切切当上太医令 第296章 他们是害怕 “胡闹!”太后怒喝一声。 将珠帘一甩,珠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难怪前些日子去清查冶炼坊的人回来支支吾吾,原来都是这些东西! 太后隔着晃荡不安的珠帘,居高临下地看着桑落。 “哀家给你这个太医令的位置,不是让你来媚上讨好的!更不是要你来献这些玩意儿!” “你的太医学院呢?你的女医官呢?整天不琢磨着如何好好做事,反倒想着取巧!” 说着说着,太后气得咳嗽起来。 她习惯性地再次并拢了双腿,所幸,意料中的难堪并未出现。 是桑落治好了她。 叶姑姑听见咳嗽,忙不迭地捧着一盏茶进来,一边替她顺气,一边不忘睨桑落一眼,见桑落还是那不卑不亢的模样,忽地觉得眼熟。 是了,颜如玉也是这德性! 走了一个颜如玉,又来了一个桑落。 太后喝了一口茶,再次看向桑落。 想着自己这不能与人言的难堪,还是桑落治好的,她的怒气又平复了一些:“桑落,你知道颜如玉当初跟哀家说过什么吗?” 桑落静静听着。 “他说你不光有治病之能,还有治世之才。他在哀家身边四年,替哀家批阅了四年的奏折,他的能耐哀家最清楚。”太后端直了身子,缓缓说道,“他为何要离开?你以为哀家真的护不住他?他是怕他成了你我的绊脚石。而你,却不思进取,仍旧做着这些下三路的事,平白浪费了他的离开。” 太后看看窗外,反反复复地深呼吸,像是要将积淀在胸中多年的浊气尽力排出去。她身影落寞,神色寂寥,思忖许久复又开口,语气沉沉: “先圣如何对吕家,如何对哀家,你是知道的。哀家留在这宫中半生,不光是为了吕家,也是为了自己。” 想她生在军营里,长在马背上,读的是兵书,玩的是沙盘,舞的是兵器。 而到头来,还是要守着这一片小小的宫城。 太后将目光移向盒子里的物件。 男儿可以建功立业,女子就只能生儿育女。甚至为了国祚,要牺牲掉自己。 难道就因为少了这一根? “微臣有肺腑之言,恳请太后垂听。”桑落抬起头。 “说罢。” “微臣想要问一句,倘若今日微臣献的是一碗粥、或是一件衣衫,更或者是一方城池,太后可会勃然大怒 ?” 太后闻言绷紧了下颌。 桑落垂眸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而它与它们,有何不同?” 对情对欲的渴望,和对尊严、权力、地位乃至对自由的渴望,没有不同。 然而,总有人说这些渴望是错的。 那是因为熏陶他们千百年来的规则,本身就是错的。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是害怕。”桑落说。 害怕,才会制定规则,来束缚女子。 害怕?太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试图理解她的话。 “太后可知,宫中内官死前都会想办法取回喜盒,要将象征他们的标志与身体合二为一。微臣替他们做过蜡像,要做大的,漂亮的,伟岸的。”桑落笑了笑,“即便颜如玉砍了他们的脑袋,他们还期望着来生能够和颜如玉一样,身怀大器。” 太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简直荒诞而可笑。 桑落又问:“太后可知他们为何嘲讽颜如玉?” 太后答道:“觉得他没有男儿志气,以色侍人。” 以色侍人,是女人做的事,一个男人做了,那岂不是徒长了那一根阳骨? “他们总觉得自己不能像女子一样行事,要凸显自己的男儿气概,要当英雄,要征服女人、掌控女人。即便得了不可言说的病症,也不敢说,偷偷摸摸寻医问药,生怕别人误解他们雄风不在。归根结底,是因为——” 桑落停顿片刻,见太后听得认真,便一字一字吐出了四个字: “阉割恐惧。” 太后彻底愣住了。一旁的叶姑姑也从未听过这样的词。 桑落莞尔:“他们自始至终是害怕的。” 在他们眼里,阳骨是他们威武雄壮的象征。 女子明明如此柔弱,却能跟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强。 仔细一想。 阳骨就只是阳骨,并没有别的意义。 有没有那一根,根本不重要。 所以他们害怕了。 害怕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要她们断情绝欲。 害怕权力不是自己的,所以要她们不得干政。 害怕地位不是自己的,所以要她们卑躬屈膝。 太后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却又觉得这一席话,说进了心坎里。 不由地,想起多年以前。 那时她刚刚入宫,万勰帝与自己浓情蜜意了 好一阵。不擅女红的她,情窦初开,偷偷给万勰帝做了一个香囊,万勰帝笑她:“朕的贵妃,还是舞枪弄棒自在,何必做这些细致活?” 她便当了真。闲来无事时,会找一根长棍,在园子里练练身手。只是那一日,她一个转身,长棍如蛇般窜了出去,险些刺中了刚跨进园子的万勰帝。 万勰帝脸色阴沉,揪下腰间那绣得歪歪扭扭的香囊,扔到她面前:“贵妃的心思没有用在正道上!” 原来,不是怒意。 是害怕。 忌惮她母壮子弱,忌惮吕家拥兵自重。 都是害怕。 昌宁宫内一片沉寂。 角落里的香炉里,轻烟袅袅,像是给殿中的女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青纱。 那么柔,那么美,却又那么坚韧。 过了许久,太后才沉沉开口:“如今朝中事务繁杂,太医学院和女医官的事,你要多用点心。” 他们如此畏惧,怎会真的容许这一切发生呢? 道阻且长。 “是。”桑落应下,起身要去收那盒子。 “太后,一会子还要替圣人挑选陪练的人呢。”叶姑姑上前,正巧阻断了桑落探出的手。 当初喜子当圣人陪练只是迷惑鹤喙楼的权宜之计,陪练这一角还是要从可信的人里挑。 “您的身子最重要,奴婢伺候您去小憩片刻。”叶姑姑扶着太后背过身去,却悄悄冲桑落比了一个手势。 桑落探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浅笑着,退出昌宁宫。 一个月后。 京城最繁华的街上,芮国最大的南北铺子“点珍阁”重新开张了。 入冬之后,京城下过几场雪。 这一日终于放晴,满街的行人都多了起来。 一驾马车从闹市中穿过,停在点珍阁前。跟车的仆妇挑开车帘,弯腰下车的是一身浮光锦袄的陶夫人,身边跟着一个头戴幂笠的女子。 点珍阁的小伙计冯大齐立刻躬着身子快步迎出来,站在一步开外,行足大礼,再笑着说道:“今早小人出门时看见两只喜鹊,当时就想,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喜鹊,莫非有贵人临门?原来是二位神仙姐姐。” 陶夫人抱着手炉虚点他一下:“谁是你姐姐!你才多大?我够做你娘了。” 冯大齐立刻笑嘻嘻地改口:“是小人失言,该打!实在是夫人保养得宜,只觉是哪家的仙子姐姐下了凡尘,这才口不择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搀扶陶夫人下车,目光快速掠过幂笠女子身上的缂丝袄子,心中已有计较,态度愈发恭敬:“两位贵人快里面请。” “新货来了?”陶夫人一边走一边问。 冯大齐唉哟了一声,笑道:“怪道东家常说您才是小人的正主呢,四楼今日刚上新货,您可是头一位。” 点珍阁的东西向来价值不菲,四楼的物件更是非熟客邀约而不得见。 这一句话给足了陶夫人颜面。 陶夫人果然心花怒放,却又嗔笑道:“冯大齐,你说你才多大一点,这小嘴就这么甜,长大了可了不得。” 冯大齐在前面引路带着她们上楼:“都是我们东家教导得好。” “你们东家不在?”陶夫人问。 “不在。” 陶夫人一挑眉:“不会又去相看了吧?” 冯大齐不敢答话。 反倒是一旁头戴幂笠的女子轻声问了一句:“相看?” 陶夫人颇为可惜地摇头:“是呀,芳芳这姑娘,我劝了多少次,她怎么就还是想不通?她如今这身家,还嫁人做什么?” 嫁人有什么好? 不就是请一尊寡廉鲜耻的神像摆在家里? 要你供他吃,供他喝,要你尊他、敬他,还要给他生儿育女,还要看着他收百家香火。 说话间,上到了四楼。 四楼檀木门前,冯大齐止步,姿态恭谨:“内有专人侍奉,小人在此候着,夫人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唤我即可。” 檀木门无声开启,一位气质沉静、年纪稍长的女侍者迎了出来,对二人无声一福,侧身将她们让了进去,随即轻轻合上门。 四楼内光线柔和而隐秘,只靠几盏镶嵌在壁上的琉璃灯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檀香,四周不见寻常商铺的货架,唯有沿墙放置的一排排多宝格柜,以深色锦缎覆盖。 幂笠女子似乎不太适应这幽闭的环境,下意识地并拢了手指。 女侍者并不多言,只将柜子抽屉一一打开,安静地侍立一旁。 花样繁多,款式千奇百怪。 幂笠女子的目光落在那些物件上,身形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幂笠下的呼吸似乎都急促了几分。 陶夫人显然是熟客,在屋内逛了一圈,随口问道:“洒金丸可有货了?” “暂时没有。” 那东西当真难买。陶夫人撇撇嘴:“把新到的取 来我瞧瞧。” 女侍者依言,从两个不同的柜中取出铺着墨绿丝绒的托盘,轻轻放在当中的一张矮几上:“这是‘如意螺旋’,这是‘怜花意’。” 托盘上的物件造型别致,又都是玉石雕刻,触手生温,当真是好东西。 陶夫人对女侍者道:“这两个新的,给我包起来。” 又让女侍者取出大大小小的“第一名”来,推到幂笠女子面前:“喏,你先试试这个。” 太直白了。 幂笠女子看着都有些面红耳赤。 若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见幂笠女子揪着衣襟,陶夫人了然一笑,吩咐女侍者取出“鹤喙锥”来。 这个,隐晦得多。 “我跟你说,太医令可是我的手帕交——”陶夫人凑到她耳边极低说起来。 一阵耳语。 幂笠女子猛地转头看向陶夫人,幂笠轻纱晃动,传出她极轻的疑问:“当……当真?” 她们也用? “这还有假?”陶夫人冲她俏皮地挑挑眉,又冲“鹤喙锥”努努嘴,“都是姐妹,都是姐妹。” 陶夫人和幂笠女子满意地下楼,又随手挑了几盒珠子,一并付了银子。冯大齐抱着几只盒子送到马车上,躬身相送。 幂笠女子坐在车上,压着咚咚跳的心,确定马车远离了点珍阁,才低声问道:“你与桑大人相熟,可要提醒她,切莫一意孤行。” 太后给足了桑落面子,可天下人却不给她面子。 桑落任太医令以来,找她看诊的寥寥无几,反倒是总找她身边的夏太医和万太医。 再说太医学院,开了半年,没有半点动静。 别说没有女子上门求学,连个男学徒都没有。 被女人医治是一回事,跟在女人身后当学徒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暗中阻挠。 桑落不仅是桑落,还是太后,更是天下的普罗女子。 多少人都等着看桑落的笑话。 也等着看女人们的笑话。 “这世道太难,”陶夫人抱着手炉叹道:“前两日,我去丹溪堂找过她,她不在。太医局找她,她也不在。” 也不知是真不在,还是不想见人。 “眼瞅着马上就年关了,等上元节一过,我就将她约出来,好好开导一番。” 一片一片。 下起了雪。 马车碾 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铺天漫地的白。 冰封雪裹的白。 狂风卷着雪沫,呼啸着掠过荒芜的原野,吹得营地里低矮的帐篷猎猎作响。 天色晦暗,帐篷缝隙里透出一抹微弱灯火。 晏珩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棉袍,外罩一件挡风的皮毛坎肩,正就着昏黄的油灯翻阅书卷。 案几一角,摆着一只木箱,里面堆满了木珠发簪。 忽地。 一阵风毫无征兆地掀开了帐帘,卷着冰冷的雪粒扑进帐内,瞬间吹熄了油灯,也将案上的书页吹得哗啦作响。 晏珩眉心微动,察觉出有人在悄然靠近。 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刚从营帐底下钻进来,就被晏珩一把按住了。 喜欢我靠切切切当上太医令 第297章 一只狐狸精 “跟很多人学过。”夜莫星神色依旧平淡,没有因为莫阳态度的转变而欣喜或激动。 卫骁也明白有些人创作没完成不喜欢别人看的心理,虽然这压根算不上创作,但还是选择尊重。 “不用,我直接在这里听到了,不用出去阳台。”话音刚落,顾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还未开口,对方便大吼了起来。 半响,易俊磊终于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秦陌殇,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嘚瑟。 让她回去记得要好好休息?不行,太不符合他高冷的气质了,呆助理要是以为他被盗号了怎么办? 苏珩来只说让她注意安全,带着他那份去佛前许愿,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肖凯躺在沙发上想了许久,他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随后让方依依取消了那条信息的发送。 “事情进展的倒是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看完信,魏清玫满意地撕毁了信件。 自从他记事以来,他就一直都是看他母亲补到大的,而父亲则是在他6岁的时候离开他们,跟母亲离婚,父亲也抛弃了他,不要他,他便跟着母亲生活。 顾玺微愣细想了下,他们确实是没有确认关系,虽然已经住在一起,还睡同一张床,也那个过……但从来都没有真正确认过关系,也是因为他说的假装,但这一刻他想跟他确认关系了,那种没明没份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正当鹿临焦急无比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顿时让他大喜过望。 刚刚和哈克、麦克斯两人交流,维尔托克发现铁十字团有一个四级弓战士、两个三级弓战士,外加两个三级剑士。罗德团长本人是其中的一位三级剑士,他的武力并不出众,但其余的职业者已经习惯接受团长领导。 伴随着“砰”的一声,本就遍布裂痕的保护罩瞬间化作了漫天泡影。 锦栎皱着眉,无奈地扶额,她又能怎么办,她感觉自己也要疯了。 自那以后,白纤羽和鸳鸯关系越发亲昵。同时,白纤羽也抛弃幻想,审视自身。开始了思索未来的哲学生涯。 唯一可惜的就是,白屠山是命中注定必死之人,未来几乎可以注定,完全不会有意外发生。 先前来的时候走了许久的路,四人一路狂奔,半刻钟就到了洞口。 面前这样子的——的确好像大千世界死日一般,天天上的雷电都非一起道闪的,而是一块片一同劈下的。 尽管,二人从没议论过这枚指环究竟 代理着甚么想法。无非苏琴却视若至宝,天天都佩带着它。直至二人分此外那一日,苏琴还蜜意的对自个儿说,她要一生戴着严明送给她的指环。 其中,最契合白纤羽修行的北冥冰魄体最适合修行的是冰道和魂道。 “陆经理您坐这儿吧!”人事经理指了指他右手边的位置示意陆熠扬坐在。 “陛下,根据我们的观察,分析,最少可能还需要半年。”一边专门负责此事的太监赶紧回道。 边战便退,把伤害拉满,尝试扭最后一个逆流投掷失败,最终完成了一次互换。 此时李墨面对所有的院试者,让他有信心和李墨对峙,哪怕他之前被李墨的实力惊骇。 “这就是诽谤我家公子的下场!”司徒依兰愤然道,随即一股属于洞玄境界的威压,便朝着钟大俊而去。 “拳法?”听师父这么一说,王非败倒是一愣,虽然秘籍很多,但他实际经常修炼的只有太极拳。 只可惜当下的杜敬手段实在是太少,侦查阶段唯一的求助机会,被他用在了毒化检验上,如果用在dna信息的比对上,那么现在就不是这么困难了。 当李墨悠悠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满天繁星的星光洒下,让东唐灵院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一道银色的光芒向叶玄袭来,叶玄也瞬间感受到了这一箭,手中的水寒剑不由自主握紧了几分。 长公主听着这一声母亲大人,顿时喜笑颜开,那妖艳的红唇微微上扬,散发一种足以倾倒众生的魅力。 灵明石猴的血脉乃是天级下品,但是,却是直接从猴哥身上提取的,浓度极高。 平安一副很害怕被责怪的样子,何鸳进了自然不会将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告诉旁人,但心中的惊讶是难免的,毕竟今日他还那样吓唬着娘娘,实在令人无法将他跟平安口中的那个男子联想到一起去。 “如果我们这个房间也有监控的话,我们刚才的举动应该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水晶提醒道。 屁股先着地,鹿嵘嵘惨状摔在地上,臀部和腰股位置受到严重坠击,只听咔嚓一声,便见着鹿嵘嵘满脸扭曲发出一声痛吟。 那两个男人把她粗重地扔在草丛堆里,鹿嵘嵘痛得全身碎裂般,却是没有任何力气爬起来,双手不断在流着血,身上也在流着血。 第298章 一树石榴花 邬宇在自己的营帐里来回踱步。 先是看看那炭火盆子烧得如何,又检查那茶水可还热着,听得陆启权带着桑落来了,他又扯了扯身上的袍子,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桑落挑帘进来神色如常,仿佛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从未发生:“小乌鱼,听说你也染了风寒?” 邬宇一看到桑落的脸,又想起那白晃晃的胳膊,脸 “你……你特么的不是人。”鬼王惊恐的指着刘致泽说道,她又心悸的看了一眼站在刘致泽身前的那个魁梧大汉。 叶宁那种凛然的气质,果决的心性,让他都感到了一丝忐忑与忌惮。 却在这时,黄海岩头顶上空,林阳的身影缓缓出现,从暗淡到凝实。 这也难怪,要是哪天某个家伙同时传出与雨春,冰冰的绯闻,那这个家伙十有八九会被粉丝们的眼神给杀死。 车子停在了烟波浩渺的大水池面前,江尘拉开后备箱,把蛇皮袋子嘭的扔在了草地上。 看了眼弹幕,王昊微微一笑,不做理会,一血到手,王昊的剑姬状态相当之好,完全不用回家。 身穿着一件低领子睡衣,似乎内衣也没穿,她已经习惯了,在鬼无常面前她不觉得有什么,也不是刻意去诱惑他。 李默新能够成为圣海宗大天境一代人之中的领军人物,实力确实了得。 他跟洛诗音之间,还没有明确关系,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比较要好的同学而已。 现在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这些阴兽,虽然现在只是太初境,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出现更可怕的阴兽来? 丽雅赶紧一看,也吓的脸色发白,人的手怎么可能活生生穿透玻璃?难道真是大白天见鬼? 河东离岸一里处的纥单贵大营里灯火通明,士卒们喝酒吃肉的声音都能远远地传过来。而河西这块则是死气沉沉,王世充掏出了怀中的火折子点了起来,在空中绕了几个圈,黑夜中的一点微光显得格外地明显。 不过沈啸还是不会满足于现状的,因此在稳定了华海的局势之后,沈啸现在的主要精力,就全都放在了对外发展,组建联盟这件事上了。毕竟不管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要提升,还是因为答应过海国,沈啸都不能放松下来了。 但是他们归来的方实在是太扭曲了,他们三人在爆炸之中慢慢走了出来,但是他们的手臂通通被齐根切断了,显然是为了避开魏中德那场巨大的自曝而切断了自己的手臂,才得以存活下来。 不 过跟这俩二货待在一起好像也挺欢乐的,这应该就是二逼欢乐多吧? 青衣本来还在想等他们走后,自己想办法通知炎黄的人,然后让炎黄的人阻止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他还是不希望这种事情真的发生的,毕竟天目山之战哪有那么简单。 吴天同样感受到压力,但没其他人那么严重;当看到战士们的异状时,心中大怒,不由丹田鼓荡、气走脉络,全身一震压力瞬消,嘴巴一张咆哮出声。 “有种那是必须的,男人嘛,不能说不行。”柳尘笑呵呵看着他说道。 至于一旁的宁浩,更是脸色阴沉到说不出话来了,看着那一旁的那几个俨然已经死去的忍者,还有他们手上的银色针管,宁浩立刻便是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吴冥曾经了解过安倍家族的构成,当然知道安倍龙火这个名字,当他念叨了一番,脸上顿时从原本的凶厉变得煞白了起来,声音开始颤抖。 第299章 邬将军回京 桑落从树上摘下一枝石榴花,又问那个官爷:“这次你们带的酒不少吧?” 陶夫人上次说她那个前夫周显因纵容心腹用劣质酒,被绣使给抓住了。 官爷点头:“好几车呢。” 这就很有意思了。 因为贤豆国多为木速蛮人,他们不喝酒。别人不知道,可赵云福一定知道。晏珩也应该知道。 桑落仔细回 因为对曹操而言,倘若真如历史上说的那样,对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必要动兵,真正大戏的开始还在后面。 黑鹰本身也是六品巅峰的实力,一身实力早已经出神入化,更是被誉为雪魔宫近些年来,第二个有希望在四十岁之前突破到七品的天才。 太玄一掌湮灭了昊天仙帝的化身,神情不变,翻掌散去了神通,将宝珠收起,这才朝着冯薇他们走去。 李崇仁愣住了,这等层次的攻击已经是大陆上顶级强者水准了,这、这竟然是他们造成的? 一行人出了京城,走在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碎石铺就的黄土路面上,日头很烈,沿途不时有来往的马匹飞奔交错而过,马蹄奔行扬起的灰尘着实让人很难受。 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或许就是诗人们口中的“咫尺天涯”了吧? 下一秒,他背后寒意又生,心念忙不迭一动,从袖子里飞出了一根短棒,倏而挡在了背后。 手里的武器朝着黑羽头上落下,黑羽右脚后退半步,手臂抬起,晶莹剔透的手臂直接架住了仝威的攻击。 张天生也一直坚信一个真理,那就是路子选对了,那就一直走下去吧!不管这条路有多长,只要这条路是对的路,那么就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的走下去。 “没事,明天才会开始真正的调查,今天只是接任务而已。”彭立尧对冯林涵说着,一边示意他和自己走,今天算是冯林涵第一天上班,自然要请他吃一顿好的。 “霍老夫人。”她走向因马车急停而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茫然的老太太。 靳少北绷紧的下巴一下子就松了,他脸上再也不是那吓死人的严肃,她这一句话好像拨开了他心中所有的乌云,让他觉得雨过天晴。 随着大蛇丸渐渐长大,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也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我?还好。”王洛杰用肩膀和脑袋夹着电话,两手正在换腿上的纱布,他的双腿淤青一片,淤血起码有半寸厚。 粥上撒着一层肉眼可 见的白糖,唐威用勺子把糖搅拌匀净,然后两手捧着一口气喝了半碗。 上一次在煤炭销售办公室的手续,就是欧阳办的,所以计划输机的事情,欧阳完全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彭立尧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还是先别想这些事情了,现在自己的任务是把委托人遇到的麻烦解决了,而不是继续考虑自己的事情。 她也偷偷问了沈元瑶,怎么知道就得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她也是猜不着沈元瑶什么想法,不好同别人说,同杜仲说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作为研究对象的魔族,而作为回报,这些帮助特区运营的魔族们也会被赋予相应的市民权益,他们可以和人类一样学习、工作、生活。 夕言的心先就软了一半,而另一半则变得越发强硬——理智终是占了上风。 “?古凌云死了?”顾十八娘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 第300章 人间好春色 乌斯藏都城,夜色如墨。 王宫里设了神坛。 正殿中央的墙上,是双身男女合抱一尊极乐神的壁画。神坛之内,满室酥油灯,火苗在头骨中摇曳,将那极乐神的壁画扭曲得愈发狰狞。 一名白衣少女被八宝银箍扣在冰冷的祭台上,她徒劳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身着华丽法衣、头戴狰狞面具的法王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不乐。她自诩才智过人,此次,到底是在众人面前,落了薛宝钗一个下风。 迈步进入其中,就如同是突然背负了千斤重物一样,深陷澡泽般极为辛苦。 大家不解楚天这话意思,而楚天一个跳跃,就进入这个水液只有淹没到膝盖的池子内。 自己的手下,别说是消耗对方体力了,连半招都接不住,还说个屁消耗呀? 男人身体一颤,他从这个少年的身体周围感受到浓郁的煞气,那种凝如实物的血煞之感如同针扎一般对着他而来。 再次出手,唐明是天雷剑与符纸同时施展,他打算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迫使四象掌门露出马脚,观察弱点。 经过将近30分钟的车程,陈欣柔终于驾车到达了一家5星级的豪华酒店楼下。 紫寒望着血戟他不得不叹,如此血戟勘称凶兵,早已不知浸染了多少强者的鲜血,然而在这一刻他的眉头不由一颤,他感受到那血戟之上仿佛有着凄厉的嘶吼之声,这一刻他不由动容。 这一发现,更是让所有人都是心头一跳,这盾牌,是唐宇的武力所化? 此刻在远处的天际,那原先踏出一步曾经赠予楼影黑血之人此刻再度开口,可是在他的声音之中却是如此的冰冷,是如此的森然,那一道声音之中杀意竟是如此的可怕。 宋许许现在一想起自己昨夜工作的“战绩”,好歹也算是将她心中对于顾堰的苦闷冲淡了点儿。 尤其是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他据他的父亲宙斯还有神后赫拉说,那一位克洛诺斯被宙斯还有他的兄弟们联合打入了塔尔塔洛斯。 不过,彩云城中熟悉的景物却又勾起了天生的回忆,青丝的身影再次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进入黑暗之地,眼前的景色已经看不到漫天的火山岩灰和大自然的炙热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带出的是寒气和黑色气息的亡灵之气。 为了不被比下去,必须召唤玄龟出来成撑场面,虽然还不是传说中的四圣神之一,但也颇有形象, 比起只有一只马大的白虎,那是好用多了。 天生心想,这个金辅也不知道是真谦虚还是假客气,这样的地方还叫寒酸,那估计世上也没有什么豪华的所在了。 院外,云辞正由竹影撑着伞,独立霏霏细雨中等着夏嫣然,天色虽阴暗,那一袭白衣却是鲜明得刺目。 但是他非常确信,刚才的声音就来自他的头顶数寸处,那声音也近在耳侧,就好像是在他的耳朵边说话似的。 虽然不知道成为原始神的条件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像他那一位祖母盖亚说的那样是世界法则的恩赐。 刘力凯心中骇然,陈周建的话不错,那些人跟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江山,是老子给的,但是他们,却需要用自己的一双铁拳去创造。 返回房内,谢妮和谢晴姐妹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热水,伺候我沐浴更衣之后,酒宴也在花厅备好。 【写在后面的话】 “我不要听借口,我只要结果!”温时光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而允也嫆厌恶极了这户人家,时常左耳进右耳出,并不理会陪房嬷嬷。 俩人联络方式是在十六强突围赛时交换的,止步的八人互相之间都有联系方式。 她只能算是变相传了个话,不知其中内容是否会伤到师妹,便当先告罪一声。 这天,许灵竹正在店里忙得晕头转向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阿涵,想跟我去蔚国玩一玩吗?顺便来帮帮我处理事物好吗?。”蔚玉宸在林涵面前坐下,看着林涵询问道。 洛洛坐在昨日的那个角落,不同的是没有再玩蚂蚱,而是一直专注于手里的算盘。 岳母对他在学校里的表现并不关心,她只想知道他有没有认识有钱人。 话虽说如此,但每个碰面之人,都会客客气气称呼一声“长老”或“师姐”,足以看出她的地位特殊。 李不晓话说了一半,停下来,捡起身边两根被符纸包裹的木棒柴,丢进客厅熊熊燃烧的火堆中。很奇怪,火堆虽然很大,热量袭人,但没有烟尘,周围地板,天花板也没有被火燎焦的痕迹。 这种安排对于乔栋梁来说也不算是太差,至少证明王豪对于乔栋梁还是很看重。 “希然。”秦琳爱看着地面轻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下意识视线向她瞟去。 强白涛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是倾玖,见他朝着自己扔来一个东西,连忙拉着邓飞扬趴下来,才避过一劫。 “沫沫,起来!我陪你去看病。”看着毫无精神的苏沫沫,梁华华着急地说道。 像这样的怪物攻城,数以万计的怪物,如果让刺客们去单杀的话,那要杀到何年马月才能够结束? “哎呀!那可不行,必须瑞林做。”阿姨心疼自己的儿子。站出来维护。 他的心底下也是希望木晚晴依旧活着,可是转念又想,要是木晚晴依旧活着,那么她现在在哪里?为何她要这样做? 洪影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看着玉简毫不掩饰的说道。一旁的修士听到后,也不敢和四大门派的青藏派作对,因为青藏派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之辈。 一天上午,天气很热,赵蕙和往常一样和同学们正在上课,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雨来了。 篮球比赛结束了,体育老师宣布又是高一五班获得了冠军。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李掁国连跑带跳地登上了主席台领奖。 李掁国接过奖状,向校长微微鞠了一躬。 林婉儿从来就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以前或许会是,但现在和以后都不可能了。 而后者嘴角带笑,面色泰然,毫不示弱,眼里的神色清润,却也带着戾气,直直望向他。 有些事情说到底还是要赵湘颖和苏高峻之间如何安排,这可不是她要去管的事情。 两人一高一矮,高的人满身绷带犹如木乃伊一般,而矮的那人却有双头,诡异无比。 想到张婷,张乐心情都有些复杂,这个张婷,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他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张婷。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想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她说着已经转身走了开去,眼看着就要进门了,夏行之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个妹妹如此不听话,只一门心思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毫不顾忌他们夏氏家族的脸面。 如此数量的军队让这几个月里,他一直没有机会靠近李云龙的团部。 唯有韩牧,神色依旧清明,只不过那漆黑的眼眸之中,掠过一抹冰冷之色。 得知是周叔叔和王阿姨请自己吃饭,苏璃也不吭声了,周瑞在一旁调侃她。 花青衣淡淡一笑,所到:“莫公子的武功果真不凡,只是想让我认败服输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花青衣说着便突然攻了上去,此时花青衣手中也已经多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柄剑,花青衣用来保命的剑。 傅白景所表现的实力、手段、谋略和大局观,已完全不下于当年傅寒雨,而且他的武功也在大变之中,突破桎梏,达到循道兵解。 过了十分钟,西泽终于自信心受挫了似的放弃了,一脸阴影地坐到了一旁。 结果到了行宫后‘花’园,就见到丁火身上衣物破烂,一脸尘土,似乎是被谁狠揍了一顿,紫罗兰不禁大惊。 花青衣想了之后,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尊严,他只想救了谢念亦。 被巫子妍所击杀的妖族修士都能排出一条长河,密密麻麻看去至少有几百人,诸葛神行与晓月还有持剑大长老的守山神们替巫子妍守住身后,只是他们那些人身上处处带着伤,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有声版】 千叶岛之役后的某一天,四位故人又重聚在黎沙号的甲板,这时的黎沙号依旧崭新如昔,正跑完了一次长达数月的远航。 “哈,终于是回来了!”就在程立发着牢骚,缇欧娜有些兴奋的说道,程立抬头看去,原来是已经到了上层了,外面已是黄昏,随着众人走出地下城,顿时周围的冒险者都在惊呼。 “明白!”那一台幻影回答了一声,随后枪声停歇,五十名重炮纷纷走向了这边,同时展开了各类武器,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而那些幻影则是在两侧,警戒着。 她看了和自己在家睡的床差不多宽的沙发,心里又好受了些--只要不和他睡一张床,睡沙发也无所谓。 刚一靠近古牧,旺财立即露出了一脸担心的神色,问道,“没事吧?”声音在古牧心神之内响起,显得是极为关心的样子。 楚风感觉身体拥有着磅礴的“气”,随着气旋的转动,还在不断增强着。 事实上这时候她已经下班了,刚才正在自己家里无聊的看着视频。 鹰眼与猫瞳两人,都可以通过界面,了解关于这种“内式护甲”的属性和使用方法。 二楼同样很是宽敞,客厅也很大,一个厨房,2个卫浴,2个单人卧室,还有2个双人卧室,加上一楼的卧室,正好达到了叶安心中的标准。 大禹回到圣猿一族,然后自己帮助对方崛起,肯定对自己有莫大的好处。可以说,圣龙一族也会与圣猿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忙着“接见”各种各样的人,忙着在两所医院来回奔走,弥补他这段时间欠下的“医债”。 那几个青年显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命令了,当即一个个立刻闪身将萧然围了起来,好似生怕他跑了一般,就连原先抓着黄婷黄芳两人的黑衣人都将两人放开来围住萧然了。 在靠近进门的地方,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的平放在那儿。十来个寸头青和尚的围绕着的盘膝而坐,嘴里面的是念念有词。 白墨寒看向东方云星,温柔深沉的眸底缓缓聚拢一股霸道的气势。 杜炜逸看着对方眼睛,诚恳地将公司的想法,和具体打算如实道来。 不过萧然心中却是有了一些疑问,当初他去对付那只鬼魅幻兽的时候,明明看到了还有七八个天玑剑宗的弟子逃脱了出去,可是现在怎么会一个都没有了呢? 即便是封宗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何况是封圣宗,这更需要一点时间沉积。 “感谢上帝,看着 朱蒂一天天消瘦憔悴下去,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伊莲娜捂住嘴,眼睛中闪烁着泪花。 担心当地部落积极武装手下,集合在一起,就是为了进攻钢铁城。万一对方武力冲击钢铁城,他最怕的就是白云天等重要科学家误被流弹击中,意外身陨。 而‘声名大噪’四字传入她耳中,遥梦竹却是羞得红到了耳根子,羞怯之中,气恼更甚。 若是自己没有和周霖铃结婚的话,那么平妃赐婚的话……但是李大牛突然转念一想,若是没有先娶周霖玲,自己就不用这么纠结了,早就娶了苏婉清了。 叶唐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将自己的被子匀过去了一些。王源没有躺下,而是盖着被子靠着。 沈觅香是早晨起来知道大哥哥生病了的,赶紧收拾好带着鸢萝去看沈毅竹去了。 王宁逸今天下午没课,就来找安东玉玩,谁知安东玉刚好开会去了,他嫌无聊就准备用安东玉的电脑打lol,可坐下去,还没来得及点开桌面上的游戏,就看见有新邮件提示,标题还是婚纱照。 许慎会说刚去打了会儿球,衣服上都是汗。脏衣服不洗会很有异味的。 林泉逍遥到了曲通城,当日,诏王也亲自设宴,款待自己的老师了。 夏棉的笑容像外面的月光一般,飘洒在他们的身边,美得使人陶醉。 莫良并未有很在意孤六阴芥子戒中的物品,而且就算能打开,里面的东西莫良也不一定能用的到,所以他显得很平静。 苍元子将手中的封圣宝录打开,借助封圣宝录的力量在莫良体内勾画了一道封禁灵阵,莫良顿时觉得体内生机流逝的势头一止,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他们之间忽然从冬天变成了夏天,穿的这么少,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明岚莺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围观百姓们看宋姗姗的眼神都不对了,唏嘘、鄙夷、不屑,还有讥讽。 太常寺那边,每天都会来人,指导杨茵绛的起居生活以及日常饮食,这大概是杨茵绛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了,所有人都把她捧在了手心,只因她肚子里怀的,是龙子龙孙。 这位是恐怖电影界永远的神,而且恐怖电影只是他所擅长的门类之一。 莫良从周围的天地中感受到一股充沛的灵力,这股灵力的浓度比在青云宗还要浓厚几分,也更加精纯一些。 总编按照郑源所说,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神不断闪动,嘴唇颤动不止。 巨大的力 量将突然出现的积雪撞得四分五裂,爆出冲天的雪花,绚烂而充满了杀意的冰寒。 【已修改】 因为完结得匆忙,这两日又将正文修改了一下。 大概添了8000-字。 多数都是一些细节,我也不记得改了哪些,大家可以看看目录,需要重新下载的,就是改过的。 还有重要情节的增添:比如—— 【124要对我负责】增加了颜如玉回顾和感情认知的情节。 【167祸害活千年】增加桑落去汲县前,柯老四跟她的谈话,把颜如玉去三夫人庄子上是为了救桑落而不是公务的事情,点破了。 【216她只是桑落】增加了颜如玉对桑落身世的分析。 【289佛前的金刚】增加了莫星河的一些内心独白。 【297一只狐狸精-300人间好春色】情节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增加了重要情节。包括:晏珩自己用药失能了(这是当初的原始设定,因为只有这样,桑落才会千里托人给晏珩那一枝石榴花),吕小公子侧面助攻芳芳和知树,夏景程和李小川的侧写,还有晏珩为了保护桑落和自己安全而留下的后手,以及大婚时胡内官跟晏珩的一次谈话。 按照原始设定的故事,本来可以写得更长更详细,但是这样也基本完整呈现了。 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 因为完结得匆忙,这两日又将正文修改了一下。 大概添了8000-字。 多数都是一些细节,我也不记得改了哪些,大家可以看看目录,需要重新下载的,就是改过的。 还有重要情节的增添:比如—— 【124要对我负责】增加了颜如玉回顾和感情认知的情节。 【167祸害活千年】增加桑落去汲县前,柯老四跟她的谈话,把颜如玉去三夫人庄子上是为了救桑落而不是公务的事情,点破了。 【216她只是桑落】增加了颜如玉对桑落身世的分析。 【289佛前的金刚】增加了莫星河的一些内心独白。 【297一只狐狸精-300人间好春色】情节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增加了重要情节。包括:晏珩自己用药失能了(这是当初的原始设定,因为只有这样,桑落才会千里托人给晏珩那一枝石榴花),吕小公子侧面助攻芳芳和知树,夏景程和李小川的侧写,还有晏珩为了保护桑落和自己安全而留下的后手,以及大婚时胡内官跟晏珩的一次谈话。 按照原始设定的故事,本来可以写得更长更详细,但是这样也基本完整呈现了。 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