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之年》 第1章 缔结良缘 烟雾缭绕,岑胤亮瞳孔微微涣散,半合着眼靠在吸烟区的阴影处。 清冽的薄荷果香充斥着鼻畔口腔,丝丝缕缕绕在牙龈和牙齿间。 灯光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完全触及不到他,似乎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他手里握着方形的电子烟,虎牙轻轻磨蹭着电子烟嘴。 乌黑的头发在腰后有些过长了,头帘的一小片阴影笼罩着他无奈又享受的眼睛。 自从结婚之后,连这种事也要躲着避着蒋乾阑,他崩溃的用力抹了抹脸。 他漫步走出,光一点一点蔓延到他身上,直至所有。 白色西装显着他过分亮眼,漫不经心的表情极其欠揍。 蒋乾阑眉头皱了皱,放下高脚杯一路寻过来。 “你脸怎么红了一块。” 岑胤亮吸了口气,背过手不置可否,“有吗?” 蒋乾阑定定的盯了他一会,拉着他过去给贵宾敬酒。 “新婚快乐,二位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他颔首随意拿了个酒杯,清脆的碰撞声融化在一起…… 这就是他联姻的全部过程,跟一个不认识的男的,在一个不熟悉的场合,伴随着能随时发飙的情绪。 啊对了,唯一熟悉的是那片吸烟区。 那可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岑家与楚家在二十一年前抱错孩子,订了二十年的婚姻一朝交换,楚瑜才原本和蒋家的三个alpha挑一个联姻,岑胤亮原本是和定居国外的郭箖秦迁居定亲。 联姻背后牵扯的利益事关重大,但孩子已经换回,居于岑楚两家交情也不差,几个孩子也还没怎么接触,重点项目还没有所牵扯,联姻互换。 当天晚上楚瑜才就飞去国外,正好也想避避与养父母分离的伤心事,岑胤亮只能被赶鸭子上架先领了结婚证然后迅速筹备婚宴。 岑胤亮想到结婚那天就头疼,他是个beta啊,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啊。 蒋乾阑和他另外俩光棍兄弟见着他的时候,人看着都傻了,虽说身量低了一靴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充满魅力的胃门alpha。 他扫视一圈,说实话他第一眼看中的其实是他二哥,太痞了,帅完了。 蒋乾阑注意到他多停留的视线,可能是维护自家哥哥吧,上前一步,“他接受不了ab恋,我来吧。” 他大哥说了个我,被他二哥一个五指山压下。 国内外的婚姻自由还是有偏差的,a和b的恋爱是没有结局的。 这还是仅仅一周前的事情,一周后他们在今天的婚宴已经结束,他才进蒋乾阑的别野熟悉接下来的栖息地,电话就上门儿来了。 “嘛呢岑哥,最近怎么一点儿信儿都没有啊?” “别提了,要逼死我了。” “你结完离不就行了,对了,任务啊成哥,别忘了。” “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啊,开什么玩笑。” 蒋乾阑婚宴结束直接回公司了,他正好去出任务,新婚之夜也不尴尬。 就怕有人拿这事出来做文章,岑胤亮左捣右翻的找烟。 不过没关系,他打开烟盒叼了一根儿,哼着歌儿直接从三楼窗户翻下去。 “不愧是大别野,阳台好下脚多了。” 火机的火儿有点儿飘,他抬手挡风的时候蒋乾阑的车顺着甬道开进地下车库,漆黑的夜已经刮起些风了。 岑胤亮抬脚再次陷进黑夜,去找斜晴芜到营地集合。 他们在蓝笔组织待了挺久了,铁搭档。 一般是组织长政和下发分配任务,这次他们需要调查圊派集团某些公司的影响,目标是一个助理。 “你想咋?” 斜晴芜掐了他的烟,按了按他的胳膊,“冷静,冷静,圊派集团董事长不是你老公吗。” “什么?” “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应该知道吗?!” 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郑和默默把他俩拉开,“行...行了,行了。” “目标是竖瞳影视公司,他们朱总的助理。” 斜晴芜垂着脑袋,左手撑住身体,右手一边转着钢笔。 岑胤亮点点头,斜晴芜突然抬起头,“你老公不会知道吧?” “人家老公还是你老公,快去。” 两人对视一眼,跟郑和打完报告就上了车。 与此同时。 “他人呢。” 蒋乾阑面色有些发冷,偌大的客厅管家单薄的站在那,说了句不知道。 “监控,去找。” “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易管家不惑之年,找蒋乾阑中学时期跑出去玩的监控,现在还要找蒋乾阑新婚妻子跑出去玩的监控。 他扶了扶眼镜,监控里也只看到一抹极快的黑影同时从几块大屏闪落,有些雾气挡住视野,就再无踪迹。 “岑岑看着很乖的一个孩子,出格的事情不会做的,没准儿是出门玩了呢。” “易叔。”蒋乾阑眼下发黑,特意从公司过来不想跟人疏远,结果人直接没了。 “你之前也总是一声不吭就跑出去玩,很正常啦,不是吗?” …… 好吧,无法反驳。 “不查了。” 这婚结没结有什么意思,岑胤亮那天看着二哥有点意思,都是一母同胞怎么对自己不能意思意思。 到底什么意思,他啥意思,这事怎么个意思,几个意思。 蒋乾阑走上楼梯,易叔就给岑胤亮安置过行李,带人认了认家,屋内几乎没有他的踪迹,蒋乾阑回书房反复看着监控录像,最后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OK了,岑胤亮轻轻呼掉面前发烫的雾气,斜晴芜打完掩护迅速撤离。 “go↗go↘go→!” 留下混乱的人群,剩下的一切交给总部。 他一开车门,斜晴芜就已经发动车子飞出几米开外,甩着岑胤亮的身体让他顺利进入车厢,人活着,只保活。 斜晴芜甩给他一瓶花露水,喷在被蚊虫叮咬的皮肤周围,他倒是不黑,甚至感觉很白,但总是白的很死气。 凌晨2:133分 不算晚,回去刚好入眠。 他敞开腿坐着,轻轻阖着眼。 车内很安静,斜晴芜叫了他一声,道:“过来开车,我撑不住了,好困。” “行,你过来吧。” 修长手指搭上方向盘,斜晴芜沾上后座就着了,他给手机连上蓝牙,看着导航一路把车开回去。 刚准备扛起斜晴芜给人送回宿舍,发现竟然一点扛不起睡沉的老斜。 没关系。 屁的没关系,没关系还不是因为有关系才说没关系。 “来个人!帮我给他抗走!” 鸦雀无声。 “算了,等你自己醒吧,先搁这儿凑活一宿,比你现在醒了好。” 他俯身凑到他耳边拍拍他的脸,一把掀过被子往人身上一铺,扭头就走。 等乖乖的岑岑到家时,已经六点多了,他丝毫不慌不装不夯的进屋换鞋,开灯时看到好大一张阴沉脸。 “几点了?去哪里玩这么开心?” “没去玩,去办事了。” 散开的长发和宽松常服显得他的确是作不出什么事的样子,即使这个定义和他背道而驰。 蒋乾阑一口恶气出不去堵在胸口,偏偏看人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啊那就好那就好,下次出门前记得和蒋先生说一声哦,他很担心你呢。”管家永远缓慢安详的声音,永远带着笑容的望着自己说话,像尊雕塑一样。 “比较急,以为你早睡了。” “这么会以为。” 蒋乾阑上二楼,出声唤道。 “来。” 管家微微颔首,“去找蒋先生吧,好好休息哦。” 老头说话要不要有这么多语气词,等他死了安魂曲就让易管家来唱。 岑胤亮小跑两步追上楼梯,突然有点小愧疚,道:“这么晚了,你一直没睡?” 蒋乾阑点点头,“嗯。” “没事了,来洗漱吧,一会睡觉。” 岑胤亮很自然的走向客卧,被蒋乾阑拦住,言简意赅,“住一起,我们很合法。” “...行。” 惊悚,无比惊悚。 蒋乾阑脸色沉到像头七回魂的,跟这样的人躺在一起是合衾吗。 不要啊... 岑胤亮在心中亿万个嘶吼,然后刷牙,吐泡沫,洗脸,第三次洗手,用了三种洗发水五种沐浴露两种洗手液还玩了一次剃须泡,被蒋乾阑叫停。 蒋大轻声道:“来,冲干净,睡觉。” “哦。” 岑:胆战心惊 蒋:需要救援 蒋乾阑终于躺下,习惯性看了眼手机,瞟到岑胤亮同手同脚上床,然后一尊石像躺到自己身边。 “...安心睡,我一会关灯。” “行。” “朱旭的助理突然换了,那个助理跟了他挺多年,下午突然去世了。” 蒋总的特助发来消息,微微了解后让许特助去查,而作为那个助理去世原因的岑胤亮看着群消息。 “不知道朱总跟那个助理有没有关系,后面有消息会通知。” 岑胤亮:收到。 许特助:收到。 蒋乾阑关掉床头灯,岑胤亮因为身体紧绷久久睡不着,察觉到蒋乾阑翻身过来,他绝望的叹了口气,微不可察。 蒋乾阑又动了动,问:“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该紧张吗?” “你想做?” “不想啊。” “那紧张什么,帮我拿一下抱枕。” “没地儿。” “你确定?” 岑胤亮感觉脑子被崩了。 蒋乾阑一手揽过岑胤亮,头抵在他胸前,很大块的在岑胤亮怀里。 “我要睡了,你随意。” 蒋乾阑的身体很热,岑胤亮渐渐暖了,眼皮就开始打架,一天下来还去做了个任务,疲累不多但也无法违抗人类生理本能,渐渐在蒋乾阑怀里睡了过去。 蒋乾阑闻着岑胤亮身上温暖的味道,非常安心,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不知道怎么好。 把爱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怎么这么不保险,想爱透一个人,怎么这样慌张。 自卑感和明媚感怎么同时交错还那样重。 想要在他怀里流泪,流到两个人都化成水,流到再也流不出悲伤的泪水。 第2章 三朝回门 可偏偏爱很甜,就像人吃巧克力吃到嗓子发痛也会为甜味着迷一样。 岑胤亮睡得香,蒋乾阑偶尔抬眼看看他的眉眼,一会怕自己的头发把他扫醒,一会怕自己脑袋太重压到岑。 半夜突然察觉到人要醒,急忙把脑袋抬起来。 “怎么了?” “你压我头发了…” 岑胤亮睡眼惺忪,嗓音不似白天,此刻显得软了些沉了些。 感觉到岑胤亮突然一个激灵,两人都半撑起身子坐着,就这么四目相对。 “奥对对,我忘了我结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岑胤亮重新躺下,头发在月光下有丝丝缕缕的金光。 原来不是全黑的头发。 这晚的时间似乎流的很慢,两个人再醒已经日上三竿。 由于将乾阑平时有早起的习惯,所以还是比岑胤亮起的早了。 岑胤亮正常睡眠时间怎么着也得十一二个小时,加上工作需要作息不规律也是常有的事。 “早上好先生。” “先不用准备岑岑的早餐,等他起了再做。” “好的呢先生。” “他起来记得跟他说声我在公司。” “没问题先生。” 于是晚上…… “晚上好先生。” “他人呢。” “在屋呢先生。” “我去叫,岑家保姆说他喜欢喝菌菇汤。” “记住了先生。” 蒋乾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昨天晚上给他吓一激灵,虽然知道是岑胤亮还没适应自己,但种种事件都太戳蒋乾阑心了。 敬酒身边空荡荡,加班回家空凉凉,晚上睡觉空凄凄。 今天白天的嘱咐也一面空白。 岑胤亮正抱着被子玩手机,手机屏磕到牙上硌出一个小印,正研究着呢,一个如来神掌突然从眼前上空抽走手机,一双带着淡淡黑眼圈的眼睛映入眼帘。 “下…下班了?” “该吃饭了。” “我要不待会吃?” “我可以给你端上来。” 岑胤亮突然有些想笑,于是问:“管喂吗?” 察觉到蒋乾阑似乎愣了愣,但还是回答他:“可以。” “要不你下楼替我吃了?” “可以。” 蒋乾阑下意识答应,突然感觉不对。 岑胤亮憋着笑,赶紧一溜烟爬起来又洗了个漱下楼吃饭。 “夫人晚上好。” 岑胤亮轻应,然后发现美味蘑菇汤。 岑:感谢我上辈子积的大恩大德 蒋:不用谢。 蒋乾阑发现岑胤亮轻轻挑了挑眉,先给自己盛了点汤,然后开始吃饭,默默记下这个习惯。 这两天几乎都是这样过,熬夜睡觉吃饭熬夜睡觉吃饭。 一时间都快忘了三朝回门,两人相处的三天时间已经熟络不少,合租室友一样的关系,只是在蒋乾阑心里是在追老婆。 八点钟,一向手机开静音的岑胤亮被一通电话吵醒,骂骂咧咧就去摸手机。 “别找了,今天该回爸妈家看看,应该是提前过来催了,本来想叫你点半再起。” 岑胤亮有些崩溃,因为处在跟蒋乾阑建立关系的阶段。 看似美好的这几天因为三朝回门这个特殊的日子在他心里打碎了个彻底。 他们居然是夫夫。 突然想起这几天趁没人躲进厕所抽烟,莫名其妙的想一直找人说话。 但发现因为自己把斜晴芜丢在大厅睡觉,斜晴芜已经把自己拉黑了。 他很焦虑,他也不想面对两个“家”。 在岑家时,岑父岑母拼命工作。 给他能力范围内最顶尖的家世,教育资源内最完美的教育,有限财力内最无限的花销。 但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或许不是贯穿一生的,但也是他最感受不到的母爱与父爱。 谁都不能处理好一切,但他在有关爱的事情上额外匮乏,养过的金鱼因为予取予求被撑死,狗狗被漠视的跟他一点也不亲,最基础的小多肉也要么烂根要么枯死。 于是他学着跟所有人所有的事物都避开有关“爱”的关系,不再养宠物,不再养植物,交比有关“爱”的关系更高等级的朋友,也不再期待父母给予他爱。 有时等妈妈下班要等到月亮很圆,等爸爸打完电话要留下汽车尾气,他就和斜晴芜老待着,老待着。 他潜意识觉得,他和蒋乾阑或许是朋友,但绝不是爱人。 爱不能反复在他的世界提起,那样他也许会疯。 “怎么不动。”蒋乾阑待了两分钟,见岑胤亮愣是呆坐着,感觉有些不对。 “车上还可以睡,或者缓一会再起。” “起”字落地,岑胤亮啪一下倒地(床)。 蒋乾阑一边退出卧室,一边赶紧去给他拿新衣服,又叫人去熨。 抽空看了眼手机,是蒋乾阑近期了解到的岑胤亮的小习惯,列了一个表格,远看以为是谁家格式化的文件。 等把早餐的问题也解决后,蒋乾阑拿好衣物放在床尾,“这回真的该起了,岑岑。” “管家这么叫你也这么叫?” “那我怎么叫?” “很多人都叫我岑。” “好,岑。” 好,岑岑。 “妈,爸。” “爹地!爸比!” 两家都在岑家父母这,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楚瑜才和岑胤亮的偏差。 两对新婚恋人,一对相敬如宾和另一对的亲密无间也被家长看在眼里。 楚父楚任轻轻晃晃身边的楚爸年拾月,两人心领神会的递了眼神,年拾月起身拍拍楚瑜才的肩膀,岑父丁诚就事拉起楚瑜才的手。 年拾月向岑胤亮走去,“茶已经沏好了,一会走个流程就好,这一屋子都是一家人,不用放不开。” 年拾月还是很疼惜孩子的,不论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养子,还是现在才认回的亲生孩子。 而岑母岑溪因为当年生孩子伤了身,丁诚又是入赘,在月子里就抱着电脑忙着管理公司。 丁诚就顾着带孩子,所以在岑胤亮的印象里还是跟爸爸接触时间多一些。 但余光里瞥见养母有差点几次红了眼眶的神情,突然觉得哇塞好对。 如果是养父母的话,当年那么亲做什么。 “以后你们两个就有四个家长啦,茶呢我们都敬一遍,生恩养恩我们都念着,已经到时候了。” 岑父楚任拍拍身边的位置,召唤岑爸年拾月。 一边的楚母岑溪和楚父丁诚紧紧牵着对方的手坐下。 “先生恩,再养恩。”楚任看见楚瑜才要来敬茶,赶紧又说。 楚瑜才一身的小橘红,手腕上是五金当中的柿子灯笼实心手镯,“那用不用换盏茶,爹地?” “该改口了,叫养父,换这盏。” 楚任语气温和,抬手指了指。 岑胤亮是在车上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嫩粉的小中式,看向手腕是他一贯带着的蛇骨手链。 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拒绝了五金之类的东西,因为他好像没有想跟蒋乾阑过很久的夫夫模式,所以想省了这份心。 “岑岑?” “怎么了妈?” “敬茶了,你也记得改口,该叫养母了。” 两对新人三朝回门。 吉时敬茶幸福美满。 往后日子蒸蒸日上。 不负良缘。 第3章 花落谁家 岑胤亮播了个喜欢的电视剧,半仰在沙发上,蒋乾阑握着他的手,把玩他的指尖,“乾阑,跟岳父过来一下。” 蒋乾阑在他身边坐了有一会,握着手时对方手心的湿意让他总不敢离开岑胤亮。 按照岑胤亮的性格,他应该是那种天塌下来都没事的人,今天倒是无言的反常。 “爸。” 楚任把手搭在蒋乾阑的肩上,另一只手递给他一支烟。 “之前很多事,爸也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就必须跟你说。 不管怎样,楚瑜才被我们长大,感情不少。 但我最亲最爱的儿子,始终就只有岑岑一个,你能对他好爸看好你。 但你要是做不到,你就给爸或者给你岳父有分毫差错的给我送回来。 听见了吗?” 蒋乾阑自打被叫就知道这是属于“岳父大人的谈话”。 烟一直叼着没敢点,现在干脆拿下来塞兜里,给楚任点烟。 ”我们几个做父母的,昨天已经私下里谈过了。 瑜才因为之前改过名字现在换不了姓了,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不换就不换了。 接下来的日子总归是你们要过的,我们不能插手。” “爸,我一定对他好。” 楚任笑笑,想当年他是女婿的时候也跟年拾月爸爸说过,一模一样。 “我拿圊派集团发誓。” “好小子。” 楚任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很意外包办婚姻居然还有这么痴情的,拿圊派下注,别说是不小的数目,进首富前几都好说。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之前岑岑在岑家,因为岑岑家里忙,现在岑岑呢会很难接受婚姻这件事。 这是他养母特意嘱咐我的。 她说,她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愧疚,很没用。 唉,新生活交给新人,走吧,我去厨房看看。” 蒋乾阑前脚跟出去,后脚就被年拾月叫去另一个阳台,岑胤亮看见他一会跟去这边一会跟去那边悠哉悠哉晃悠着进厨房了,迎面撞上楚任。 “哦草…” “诶慢着点孩子,正好帮老爸去酒窖挑瓶酒拿过来。” 丁紫承呼喽呼喽挥着锅铲,岑溪跟郭箖秦说着话,年拾月跟蒋乾阑说着话,楚瑜才去小菜园儿摘生菜了,闲着的就楚任和岑胤亮。 “喝烈的一会儿都歪歪了,喝不烈的又不得劲。” 没什么可选性,当然是喝烈了。 顺手捎上一瓶度数低的,去自己之前的屋子里拿了几瓶饮料,回来时正好碰上满手菜的楚瑜才。 “岑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看看这叶子上是不是有虫子!” 楚瑜才跺着脚,疯狂求救。 岑胤亮被吓一激灵,瓶瓶罐罐差点掉一地,腾出一只手剥过叶子,发现一只肥肥胖胖的小菜虫。 他挑挑眉,“这也怕?摸摸看,软软的。” “啊啊啊啊啊别别别!不行我怕!‘ 岑胤亮捏够了,徒手捏起虫子丢进垃圾桶,潇洒离去。 “老爸,我都拿了点,现在开饭还早吧?” “不早,十一点之前吃饭有好寓意的,”说罢悄悄往他耳边探去,“快去找你养父,先尝尝他熬的鲜汤再说,不给别人留。” “岑啊!过来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菜,今天可是你养父我亲自下厨!”丁紫承喊的声音有点大,剩下的几人应该是听到了。 “爹地!吃饭不叫我啊!” 他被丁紫承拉进去喂了一口,温暖的汤汁顺着喉管滑下去的时候他也会想,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当人对幸福的要求下降,那他或许正处在不幸福当中,偏偏这时会有一些心软的小幸运过来溜缝,有时岑胤亮就想,既然日子没法过得再好,那就过到这样足够。 等吃完饭回家,他已经困得不省人事了。 整个人安安实实的坐在副驾驶,脑袋已经偏到澳大利亚。 “可以先睡,到家会叫你。” “成,不成。” “?成还是不成。” “你一会去公司?几点回?” 蒋乾阑面色不显,实际心里是比较惊喜的。 曾经,在他见到岑胤亮的第一面,遗憾到连结局都想好了。 那时正是岑胤亮叛逆高峰期,转了很多所学校,最后岑溪凭他成绩还不错直接送去国外和斜晴芜一起当交换生。 岑胤亮不常能和蒋乾阑看见,又格外喜欢和好兄弟一块给宿舍打窝,所以蒋乾阑看见的他最多的样子就是出门买早餐。 后来,岑胤亮到现在还留着当时在那所外校收到的情书,足斤重。 而蒋乾阑也只是那些人之中最小的那一部分,就是连情书都没敢送的那一部分。 每天下车进学校时看着他和自己比肩走过,一个奔北一个向南。 笑话,敏感如岑胤亮,如果敏感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天赋,那他一定天赋异禀。 他有时会察觉到,但是一转身就没人了,让他总觉得像自己神经惯了。 被暗恋者的视角不会比暗恋者好受,那些有意无意的隐晦又庞大的影响坐落在生活的一角。 无法忽视。 所以岑胤亮即使很快就能抬起头与他们对视,吓跑几个后,试着透露出他是beta的消息,反倒让某些喜欢beta的学生更开心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物者更甚之。 不过幸好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斜晴芜每天和他形成对影成双,自此那些学生就收敛很多了。 不过还有大着胆子继续写告白信的,不过都被斜晴芜一键拦截扔进大箱子了。 蒋乾阑的暗恋旅程比叶子的纹路还要浅一些,只是绵延的很长。 没成想最后竟然花落自家,那会他说的遗憾太错了。 “你开车有闭嘴的习惯?” “应该要加班,大概九十点,你要出去?” 他困成这样等他半天,结果不知道人家半路出家要先戒口。 “找朋友,今晚不在家里住。” “…好。” 耳朵接受到回应的下一毫秒大脑彻底宕机。 这种晕厥般的睡眠对他真的很好,非常实诚,非常有安全感,好像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一样。 下午阳光平缓的照射在行驶的大劳上,岑胤亮浑身充斥着睡着的人身上特有的暖温,逐渐蔓延至整个车厢。 蒋乾阑的心仿佛被无底线填满,边边角角,紧挨着,贴紧着。 这一刻钟是他人生中最短的,也是最幸福的。 等到家时,蒋乾阑将人抱下车。 他的呼吸轻轻扫过颈侧,蒋乾阑摆正岑胤亮的脑袋,让他安稳的靠在肩头。 一步一步上电梯,走出电梯房。 “下午好先生。” “他醒了跟我说一声,我一会回公司。” “好的。” 岑胤亮再醒了时,衣服是换掉的,天是黑的,别墅是空的。 感觉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事情。 “喂,啥天去基地来着?” “今儿个啊,你出发了没,算了我去接你吧。” 斜晴芜:预判这块我是认真的。 “夫人,要出去吗?” “诶!哟我曹…”手机啪一声摔在客厅沙发的地毯上,房角高处闪过一处红光点。 “易管家啊…你家先生知道,我今晚不回。” “没问题夫人。” 他捡起手机去玄关换鞋,管家继续道:“祝您玩得愉快,出门小心,一路顺风。” 岑胤亮稍稍愣了愣,随即应道:“嗯。” 一晃这么多年,对自己说出这样话的人还真是少。 要不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岑胤亮以为斜晴芜是开基地的车来接自己的,没想到走出去一辆车影都没有。 …… “你人呢。” “你家呢?” 岑胤亮一脸黑线,磨了磨后槽牙。 “你嘴呢。” “身上啊。” “那你不会问吗。” …… “你家在哪?” “让你问就问?傻。” 中肯的,一针见血的,老铁没毛病的。 岑胤亮甩过去一个定位,下一秒一辆骚包镶钻的粉红超跑甩着尾巴停在他面前,扬他一尾气。 …… 岑胤亮抿着嘴,朝斜晴芜下车的方向啐了一口,“你有病没。” 斜晴芜假装地上有口水,往旁边挪了两步,但还是把头上的墨镜自动甩下,叼着一枝儿花,朝他伸出手,Bking的靠在副驾驶车门上。 “门口有监控。” 斜晴芜表情有一瞬间呆滞,反应过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吐掉花,摘墨镜,还顺势站了个军姿。 岑胤亮就他的手上车摸出烟,叼在嘴里没点,脱口而出:“骗你的。” “嘿—你大爷的——” “骗你的,没骗你。” 语言艺术大家。 “那跟我骂你有啥关系,我就c你大爷咋了。” “没咋啊,这儿我大爷电话号码,你自个儿加吧。” 他亮出手机电话簿,砰一声关上车门。 “我加个屁,你轻点关门。”他边想边上车,感觉自己真的说错话了。 岑胤亮淡定的收回手机,系上安全带,“你加了我就轻点。” 突然,他转头问:“诶不对,你大爷是不是死了,我记得他不活着了吧?” 岑胤亮沉默的看着他,把座儿往后一调,冲他摆了摆手,“你快开吧开吧,开吧。” 斜晴芜的情商堪忧,他宰相肚里能撑船,非常能理解,但不代表能一直容忍这样的傻子。 有句话好说,宁跟聪明人争天下,不跟蠢人说一句话。 他懵逼的搓了搓脸,车轰轰的油门犹如惊雷炸响,看着飞驰而过的夜景,突然笑得很大声。 “我不就不让你在我车上抽烟吗…?你干啥,要不你抽吧…” ”那我可真点了。“ ”别介!没疯就好,没在我车上疯就好,我还说你烟瘾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呢。“ 另一边,易叔跟他们家的蒋先生报完信,几段监控也发了过去。 画面里斜晴芜酷似接对象的举动直接引发蒋乾阑的大不爽。 易叔直截了当的问了过去,“蒋先生,需要我去查一下吗?这位似乎是斜家的小儿子。” 蒋乾阑望空的死盯办公室书架的一角,他很珍惜能跟岑胤亮多说几句话的机会。 有能多一点再多一点感情的良机,不过监控败露的问题风险太大。 但蒋先生山人自有妙计。 第4章 遐思遥爱 直接嫁祸给易叔。 易叔在家看见并误会实在是太正常了。 误会完再知会自己,产生一幅等佳人归来“兴师问罪”的情节。 就是得窝囊的等岑胤亮明天回来,不过他在岑胤亮身上窝囊也窝囊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能等,就怕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过他坚信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 蒋乾阑捂着自己的心脏,这还是他蒋少生涯第一次干嫁祸这种事呢。 怪兴奋的。 反观岑胤亮这边,正枯燥的坐着开会。 “噗丝噗丝,噗丝。” 岑胤亮淡定的在纸上写下一段话:展示口技请滚出会议室。 斜晴芜嘶了一声,在后边写:凭啥。 岑胤亮:凭你嘴有病。 斜晴芜老实了,本来岑胤亮开会就困,没老斜捣乱,更是睡得醉生梦死。 郑和边说,一边绕到他身后,啪一下打在岑胤亮的左肩膀和斜晴芜的右肩膀。 “哎,所以我说,这次的任务还是比较艰巨的,不过我对咱们蓝笔组织一直很有信心。 就这样啊,分工明确好,负责人把自己手底下人安排明白,下周开工。 散会。” 岑胤亮被打一巴掌没醒,斜晴芜被打一巴掌憋笑憋的辛苦。 两人都低着头,郑和把头伸到桌底看他俩。 “你俩什么意思,一个嗜睡症一个多动症。 斜晴芜!再笑你给我滚出去!” 郑和没压住他俩,岑胤亮脑袋已经着桌儿了,斜晴芜实在憋不住了,“我…我这就滚,噗哈哈哈哈哈哈。” 边笑边跑出去,真的很像个傻子。 岑胤亮被吵醒了,蹙着眉睁开眼,感觉肩膀重重的。 高低肩了?他也不老单肩背双肩包啊? 他缓缓转过头,猛然和郑和对视。 “诶哟我靠。” “你也跟我滚出来!” 郑和揪住他可怜的后脖颈,把人拎出会议室。 “你结婚了是吧。” “是。” “这次卧底任务,暂定是你去执行,你这两天回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明白吗。” “卧底任务不是小葵他们做?” “小葵他们在执行另一个,这次是因为任务比较急,你之前有过这方面经验,还是让斜小子跟你对接,行吧。” 郑和轻拍了拍他的左肩膀,“F国那边事情多,乱,拿到U盘就回来,记住,U盘回来,你人也得回来,知道了吗。” “明白,听从组织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行,去吧,让斜晴芜滚回来再。” 岑胤亮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错过了一场好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斜晴芜打电话。 “喂?” “正使太监让你滚回来。” 等说完话,他们彻底到斜晴芜家,已经快三点了。 斜晴芜一进家门就跳上沙发,以一个自由落体的大字型睡死。 岑胤亮任劳任怨的帮他脱掉外衣,往他身上拽了一条毛绒厚毯。 “我真该你的。” 斜晴芜迷迷糊糊回了一句:“不用谢…” 岑胤亮边点烟边自来熟的走进卧室阳台,没注意到蒋乾阑在五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再走进厨房,百分之零的食物,能饿死蚂蚁。 又走进卫生间,沐浴露洗发水都剩一个底。 呵呵,行。 他坏笑着脱衣服,打算全部用光。 结果一开花洒,没水。 他发誓,他最讨厌脱完衣服打算洗澡结果没水还得把衣服穿回去了。 像网上某些美食挑战赛,每样只吃一口,光搁那馋人。 他利索的返回客厅,从斜晴芜的裤兜翻出来手机,给自己转了五万块,并备注打车钱。 然后潇洒的走了,如果此时斜晴芜醒着,就会发现岑胤亮的身影是多么决绝。 被气成孙子的岑胤亮边打车边下楼,终于发现了来自五个多小时前的消息。 “明天几点回家?” 来自五个多小时后的回复:“现在。” “我在公司,用不用去接你?” “不用。” 岑胤亮要是有上帝视角,现在肯定是不会回家的,批斗大会马上开始,仿若场景重现。 岑胤亮让司机把车停外面,自己下车慢慢往回走。 手下意识摸到烟盒,想到这条车道肯定连着别墅的监控,不动声色藏了回去。 猛然见到室内的灯光,岑胤亮诧异了一会,半阖了阖眼,慢慢走了进去,只见蒋乾阑在客厅捧着一个文件夹,正专心致志的看文件。 “舍得回来了。” 蒋乾阑没抬头,尾音上勾,似乎只是关心了一下大半夜回家的家夫。 就是去掉“舍得”就更好了。 岑胤亮挑了下眉头,本来就被气的不轻,回家被阴阳师狠狠来了记当头一棒:“那我走?” 听及此,蒋乾阑手一顿,蒋文件夹往旁边一放,翘着二郎腿招呼他过来。 岑胤亮虽然站着,但蒋乾阑气势明显胜过他一点,不爽上加不爽。 “那要不别坐着了?”蒋乾阑见他没过来,提出了一个友善的建议。 岑胤亮没发一言,抬步走过去。 实际上他只是在想该怎么合理的提出自己即将彻底消失几周或者几年的消息。 “先生,这是夜宵。” 易叔已经将抹茶小蛋糕端过来了,附带一瓶苹果汁。 蒋乾阑接过果汁插上玻璃吸管,递给一旁坐着的岑胤亮。 “吃点东西,等我看完文件就去睡觉好吗?” “你调查我?”他接过,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蒋乾阑惊叹他的敏锐,随即拿出手机打开设置,握住岑胤亮的手指一点点录入指纹。 易叔放下东西早走了,蒋乾阑的信息素有些泄露,岑胤亮闻到了无比熟悉的烟草味,只是闻到后面像有人吃了橘子,他不知道蒋乾阑是否抽烟,只能轻蹙眉头等他录完。 蒋乾阑摁灭手机,示意岑胤亮指纹解锁,他手指轻点,屏幕亮出蒋乾阑与自己之前保姆的询问与对话。 “他很喜欢喝有虾滑或者抄虾的菌菇汤。” “您猜的确实不对,我们少爷更爱喝苹果汁,必须是玻璃罐子装的。” “不能少了吸管的,最好也是玻璃的。” “什么水果都喜欢脆的,那个西瓜,软水果就是榴莲。” “除了五花肉和烤肉能带肥肉,其他肥肉接受不了。” “是啊蒋总,他作息确实不好,还有就是不爱喝咖啡。” “忌口啊…猕猴桃和菠萝过敏,鱼已经二十来年一口不吃了,还有豆腐,也不过敏,就是一口不吃。” “甜牛奶他爱喝,纯牛奶勉强吧。” …… 诸如此类,加好友不到一周,聊天记录却一划拉能划拉出一筐。 他爱吃的,不爱吃的,喜欢的,不喜欢的。 蒋乾阑愿意去知道,愿意去了解,愿意去做。 亮出这篇聊天记录,其实更像是一种变相表白。 即使两人联姻,即使两人互不知心意,即使这是刚刚接触的第一周。 比起那些光说不做,只有一句的我爱你的空话要好的多。 就算是蒋乾阑的单方面付出,就算全靠蒋乾阑当年的暗恋余情强撑,就算蒋乾阑付之东流。 那么他甘之如饴。 一切的一切没关系,一切的一切他接受,只是他愿意。 岑胤亮有些发愣,他是什么意思,坦白,用得着这么深情? 岑胤亮往后挪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发出谢谢的读音了。 “有心了。” “不过我有件事要问你。”他就这岑胤亮的手打开易叔的微信,从里面扒拉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斜晴芜立正时的眼睛入党般坚定的眼神看着监控。 岑胤亮一跟他对视就绷不住了,连忙移开眼睛,看向蒋乾阑。 “本来我要今晚过夜的朋友。” 他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蒋乾阑一听,更不是滋味。 照他这么解释,谁来都得误上三会。 “那你过得挺滋润,既有老公还有男朋友。” 岑胤亮轻嗤,回:“那确实滋润,不过我没那个时间。” 蒋乾阑脸色比之前严肃的多,沉沉的叫了他一声,静静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今天岑胤亮不给出真实答案就去悬梁的挂科大学生。 “我不接受婚内出轨,我需要一个解释。” 岑胤亮不知道蒋乾阑心里的小九九。 看人有点急,逗弄的心思又起来了,手插进兜口摩挲着烟盒的纹路。 “你觉得,是我的什么朋友? 男朋友是一个,情人朋友?小三朋友?亲爱的朋友?” 岑胤亮翘着嘴角,低马尾随着坐姿的变换水一样流到胸前,他用胳膊撑着膝盖去挖小蛋糕吃,蒋乾阑的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他说:“普通朋友。” “perfect.” 岑胤亮轻轻鼓掌,夸道:“恭喜,生死之交。” 蒋乾阑闻言有些愣,这些天他几乎问遍了岑胤亮的前半生,从没听说他曾经遇到过什么生命危险。 还是和别人一起经历的生命危险。 他不曾看过他的身体,也不曾闯入他的心,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疤,心上有什么疤。 蒋乾阑很突然的想到他们这段勉强可悲的婚姻关系。 有名无实,有名无爱,自始至终,都没有爱。 只是自己一直苦苦哀求,辛苦维持。 岑胤亮伸手递给他文件夹,蒋乾阑接过,坐直,发问。 “如果想做,也得找我,可以吗。” 岑胤亮有些震惊,又挪屁股离他远了些,他看起来像那种婚内出轨□□很重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