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司危》 第1章 转学 九月的阳光写撒撒进高三(3)班的教室,粉笔灰在光柱下静静飞舞,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声音平稳的像夏日午后的蝉鸣。 齐遇安轻转着笔,余光瞥见窗外操场上奔跑的初一学生,这是他转学来的第二周,一切还显得陌生。这所学校的校服是简单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略显宽松;一头齐肩的短发随意扎在脑后。 齐遇安注意到右前方靠窗的位置,一个清瘦的男生正低头在课本空白处画着什么。那是司锦恒,英语课代表,齐遇安只记得他收作业时简短的说过自己的名字,声音冷的像初春的冰。 下课铃响起,数学老师放下粉笔收拾教案,离开教室,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喂!司锦恒,听说你又被选去参加市里的绘画比赛了?”一个棕发男生跳到窗边拍了拍画画的少年。那是池运,司锦恒的发小,班上有名的学渣。 司锦恒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齐遇安收回目光,整理着桌上的课本。前排传来一阵争执声。 “翁慕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我的书撞倒?!”清亮的女声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齐遇安抬头看见文艺委员霖洛桉,正皱眉看着面前高挑的男生,她身后的马尾辫干净清爽,几缕碎发垂在耳侧。 “你自己把书放在桌角,怪我?”翁慕楠挑眉,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再说了,文艺委员这么大度,怎么会跟我计较这点小事?” “你!”霖洛桉瞪了他一眼,正要反驳,被旁边一个女生拉住了。 “桉桉,算了,快上课了。”旁边那个女生文以河轻生劝道。她是语文课代表,齐遇安有点印象,第一节课前自我介绍过。 这时,霖洛桉转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正好对上齐遇安的目光,她友善笑了笑:“齐遇安下节音乐课,你知道音乐教室在哪吗?要不要一起去?” 作为同样是艺术生的霖洛桉,对于新转来的艺术生一直很照顾。 “喂!文艺委员对转校生这么热情?”翁慕楠靠在桌边,语气调侃。 霖洛桉没理他,拉着文以河径直走向教室门口,齐遇安跟上,路过司锦恒座位时,不经意瞥见了他课本上的画——那是一扇窗,窗外是扭曲的树枝,仿佛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 司锦恒突然抬头,两人目光短暂相接,齐遇安微微一愣,眼前那双眼睛太过于深邃,不像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该有的。 “走吧。”齐遇安在门口催促。 齐遇安点点头跟上,没有注意到身后司锦恒凝视他背影的目光。 音乐教室在艺术楼3楼,同学们陆续进入各自找位置坐下,教室角落立着一架钢琴。原本明亮的音乐教室似乎更暗了些,窗帘半掩。墙上挂着贝多芬,莫扎特等音乐家的肖像。 “今天我们来欣赏德彪西的《月光》。”音乐老师打开多媒体设备,柔和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齐遇安坐在后排,不自觉用手指在腿上打着拍子。 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整个教室。司锦恒独自坐在角落画画;霖洛桉专注地听着音乐;文以河认真做着笔记,翁慕楠则百无聊赖地着窗外,池运甚至偷偷在桌下玩起了手机。 钢琴曲进入**部分,齐遇安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教室里的光线似乎暗了下来,空气变得粘稠,墙上的音系家肖像仿佛活了过来,目光齐刷刷地投而学生。 他揉了揉太阳,以为是昨晚没睡好。就在这时,音乐声夏然而止。 "怎么回事?"音乐老师拍了拍设备,"坏了?" 教室的灯突然全部灭,窗帘自动拉紧,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一道突兀的光瞬间熄灭。 池运的手机。 “池运你还带手机!" “老师!池运带了手机!" "安静!可能是跳闸了。"音系老师试图维持秩序。"池运!下课把手机交到班主任那,写1000字检讨! 气氛好似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缓和多少。齐遇安感到一阵心悸,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外面太安静了,只有听得到教室内池运的抱怨,男生的疑惑和女生时不时的惊叫。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听见身旁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门打不开了。” 是司锦恒。不知何时,他已从角落到门口,正试着转动门把手。 “什么?”音乐老师摸黑走到门口,同样试着转动门把手,"怎么会这样?” 恐慌开始在教室里蔓延。 "窗户也打不开!"翁慕楠在窗边喊道,他用力扯开窃帘,却发现窗仿佛悍死了一般。 齐遇安走到司锦恒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司锦恒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看门锁。普通的球形锁此刻纹丝不动,仿佛与门融为一体。 "大家冷静!"文以河站起身,"老师,打电话给教务吧。” 音乐老师慌忙掏出手机,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没,没有信号…” 此话一出,恐慌彻底爆发。几个女生开始啜泣。池运试图用身体撞门,但门纹丝不动,。 "啊!” 一声惨叫过后,灯亮了,。 "音乐老师不见了"。司锦恒低声和齐遇安说,可现在却没空在意这个。 "看墙上!"霖洛按惊恐的指着墙。 齐遇安转头,倒吸一口冷气——墙上那些音乐家肖像的五官逐渐模糊,然后重组,变成一张张扭曲痛苦的脸,眼睛空洞,嘴已大张,作佛在无声地尖叫, "这…这是什么恶作剧吗?"翁慕楠难以置信地问。 就在这时,教室前方的黑板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弥漫开来,液体在黑板上汇聚,形成一行行字迹: 【欢迎你来到音乐教室】 【规则如下:】 【1、我到正确的乐谱】 【2、演奏完整的《月光》】 【3、错误音符不得超过三个】 【限时:60分钟】 【违规者将永远留在这里陪伴她】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更大的骚乱。 "这是什么意思?" "谁在恶作剧?" "永远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齐遇安感到后背发凉。他看向司锦恒,发现对方正死死盯着黑极,脸色苍白。 "司锦恒?"他轻唤道。 司锦恒转向他,嘴唇微动,齐遇安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看!门变了!"一个女生尖叫着指向门口。 原本普通的木现在变成一扇厚重的,带有复杂雕花的铁门,门中央有一个乐谱架形状的凹槽。 “所以我们要按照黑板上说的做?"文以河推了下眼镜,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她’是谁啊?我们又不认识!"池运焦虑地抓着头。 霖洛桉突然开口:"学校有个传说。艺术楼里有个女鬼。遇到它的人就会精神失常。是不是规则里的‘她’?” 一阵寒意掠过每个人的脊背。 "这么玄乎的事,到底谁信啊?"翁慕楠干笑一声,但笑声中毫无笑意。 齐遇安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架钢琴:"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按规则来。《月光》的钢琴曲,我们需要找到乐谱。” "但刚才黑板上说的是"找到正确的乐谱,意思是这里有很多乐谱?"文以河分析道。 话音刚落,教室的柜子自动打开,里面堆满了各种乐谱。 "好吧,看来这就是我们的目标。”霖洛桉走向柜子,文以河和翁慕楠默默跟上。 司锦恒拉住齐遇安的手臂,低声说:"你懂音乐,对吧?我听霖洛按说你是学音乐的。” 齐遇安一愣,点了点头:"还不错。” "那你负责判断乐谱是否正确。"司锦恒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怎么分工?"文以河问,"时间只有60分钟。” 池运看了看手机计时:“还有57分钟。” 经过短时间的讨论,他们决定:霖洛按和文以河负责简单筛选乐谱;齐遇安负责判断正确性;司锦恒和翁慕楠寻找其他线索;池运负责…计时、提醒和安抚大家。 池运不满:"为什么我计时?” 司锦恒:"因为只有你有手机。" 池运:。? 分工明确后,大家立刻行动起来。 霖洛按和文以河开始翻找《月光》乐谱。但很快她们就发现这里到少有二十个版本的《。月光》。有的明显是改编版,有的是简化版,有的甚至是手抄本。 "这怎么找?"霖洛桉苦恼地随意翻了翻。 齐遇安走上前:"先找最接近原版的。德彪西的《月光》采用9/8拍,以降d调为主调,可以先排除那些调号和拍号不对的。 文以河点了点头:"有道理。 另一边,司锦恒和翁慕楠在教室其他地方找线索。 "看这个。"司锦恒在钢琴凳下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优美的笔迹写着:"他们把墨水倒在我的乐谱上。” 翁慕楠皱眉:"应该是.那个‘她’写的?” 司锦恒没有回答,继续搜寻。他在钢琴内部发现了几处暗红色的污渍,不知是红墨水还是干涸的面迹。 "嘿,来看这个。"翁慕楠在窗台上台现了一本被隐藏的日记本,皮质的封面己经破损。 两人翻开笔记本。 "3月18日:我把乐谱藏在教室的暗格里,那是唯一干净的原版,他们就找不到了。” "3月25日:我受不了了。为什么他们要用音乐来伤害我?” 司锦恒和翁慕楠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有暗格!" 他们急忙回到柜子前,此时齐遇安正在逐一查筛选出来的乐谱。 "怎么样?"司锦恒问。 齐遇安摇头:"这些都有问题,要么改编过度,要么明显错误。不可能是原版。” "有暗格。”司锦恒简要重复了日记的内容。 几人立刻指挥同学在教室中寻找可能的暗格。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池运紧张地报时"还剩30分钟!” "这里!"文以河突然叫道,她发现书架底下有一块松动的木板。移动木板后,里面果然有一份乐谱。 齐遇安接过乐谱,快速浏览:"这个看起来是原版。” 大家松了口气,但齐遇安随即皱眉:"…这有几个音符被墨水污损了,看不清。” "所以这就是‘找出正确乐谱’的真正含义?"霖洛桉凑过来看了看,"我们不仅要找到乐谱,还要补全它?” "怎么补全?我们又不是音乐专家!"池运焦急开口,"只有二十分钟了!” 齐遇安凝视着乐谱,抬头看向司锦恒:"我需要试奏,司锦恒你能帮我翻谱吗?" "好。" 两人走到钢琴前,齐遇安坐下,将乐谱放在谱架上。司锦恒站在他身侧,准备翻页。 "那我开始了。"齐遇安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放到琴键上。 柔和的音符流淌出来。司锦恒专注看着乐谱,在适当的时候为齐遇安翻页。 教室内安静下来,只有钢琴声在回荡。每个都紧张地看着他们。 齐遇安在一个被污损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是…升F还是原F?"他犹豫着。 "试试升F。"司锦恒沉默后开口。 齐遇安惊地看了他一眼,按下了升F。音符融入旋律,和谐而自然。 "你怎么知道?"齐遇安边弹边问。司锦恒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继续。 随着乐曲进行,他们又遇到了几处污损。每次司锦恒都能准确判断出正确的音符。齐遇安愈发惊讶,这不像瞎猜的。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教室里一片寂静。 铁门发出一声轻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成功了。"池运欢呼。 在大家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钢琴突然自己奏响了一个刺耳的不和谐的音。黑板的字迹再次变化: 【错误音符:2】 【恭喜通过音乐教室】 【下一地点:美术教室】 【倒计时:5分钟】 大家面面相觑,脸色苍白。 "所以还没结束?"翁慕楠下意识看向霖洛桉,默默挪到她身后。 齐遇安望向司锦恒,发现他正盯着那架钢琴,眼神复杂。 "司锦恒"齐遇安轻声问,"你怎会对这首歌这么熟悉?你是不是…” 司锦恒转过头,那总是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齐遇安看不懂的情绪。 "我猜的。"他低声说,但齐遇安知道——他在撒谎。 窗外恢复正常,艺术楼的走廊在手机光线照射下显得幽深而漫长。 齐遇安知道,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2章 真实的面具 铁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音乐教室那令人不安的黑暗。转眼间又变成木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全班站在艺术楼的走廊上,急促地喘息议论着。 “刚才那是什么?”池运的声音还在抖,“那个错误音符计数...” 文以河推了推眼镜:“我们犯了两个错误,但好在通过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有五分钟” “音乐老师还没找到,只有她的手机”霖洛桉拿出存着的手机,“有密码…” 话音刚落,手机就被抢了。 “你们这个小团体都有一个手机了,为了安全起见,这个不应该给我们吗?”一个胖胖的男生拿过手机随意扔给身边戴着厚重镜片的班长。 看着班长拿过了手机,霖洛桉再无语也只能作罢,恰好文以河还在催她走。 “算了,给你们吧,记得跟上。”零鹿安回头说了声,快步跟上前面的五人。实在忍不住和池运喋喋不休的吐槽着。 在他们聊的过程中,齐遇安大概了解了这两个人:那个胖胖的叫李浩,平常带着小弟打架。但都是花架子,上次被翁慕楠打了一顿后就不敢这么放肆了。而班长谢宸则是个小苦瓜,也不敢反击。 齐遇安也不大好出手干涉:逆来顺受,等于自己亲手放弃了被救的机会。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灭,墙上的学生作品在惨白光线下显得扭曲怪异。齐遇安注意到司锦恒一直沉默,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你还好吗?”齐遇安加快脚步和司锦恒并肩,轻声问道。 “…我没事。”司锦恒低声说,可攥紧的拳头还是暴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齐遇安走在司锦恒身侧,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紧绷。 “刚才在音乐教室,”齐遇安开口,“你真的只是猜对了那些音符?” 司锦恒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齐遇安还想追问,但他们已经来到了美术教室。 美术教室的门与普通教室无异,但门把手上系着一条褪色的红丝带,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血痕。 文以河伸手去推门,门却自动向内打开。 一股浓烈的松节油和颜料气味扑面而来。美术室比音乐教室宽敞的多,四周摆满了画架,墙上挂满了学生作品。然而与平常不同的是,此刻的教室里挂满了面具。 威尼斯狂欢节风格的华丽面具、日本剧中的诡异面具、非洲部落的图腾面具、简易的纸质手工面具...数以十计的面具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像一个个悬浮的人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有生命般轻轻晃动。 “我的天...”池运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往司锦恒身后缩了缩。 “你了解自己吗...” 一个飘渺的声音突然在教室里回荡,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谁在那里?”翁慕楠厉声喝道。 没有回应。只有面具相互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像是一群人在窃窃私语。 齐遇安走近一面墙,上面贴满了人物肖像画。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张画的脸都被精心地挖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小镜子。当他靠近时,镜子里映出他惊愕的脸,却被分割成无数碎片。 齐遇安还呆愣在原地,司锦恒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看黑板。” 众人转头,只见黑板上缓缓浮现出新的规则: 【欢迎来到美术室】 【规则如下:】 【1、每人选择一个面具】 【2、诚实者生,虚伪者死】 【限时:45分钟】 【找到‘她’的面具,即可离开】 “什么意思?”霖洛桉的声音有些发抖,“面具代表着什么?” 文以河冷静分析:“看起来我们每个人都必须选一个面具戴上。然后面具会以某种方式反映我们真实的的...内心。” “这太诡异了。”翁慕楠嗤笑一声,“我拒绝玩这种心理游戏。” 话音刚落,离他最近的一排面具突然齐刷刷转向他,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翁慕楠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发白。 “我想我们别无选择。”齐遇安轻声说,目光扫过那些面具。 池运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那最后一条呢?‘找到她的面具’?我们又不认识她?” 沉默之中,司锦恒已经走向面具群,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一个个面具表面:“这些面具...有温度。而且都不一样。” 其他人凑近,果然发现不同面具摸起来的温度各不相同。有的冰冷如尸,有的温热近人,有的甚至能感觉到微弱的搏动,像是活物。 “我们应该怎么选?”霖洛桉问,她本能地被这些制作精良的面具吸引,但理智告诉她这其中潜藏着危险。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一阵轰动。 “你赶紧上,随便挑一个。”只见李浩把一个男生推了出来,那男生也是胆大,随便拿个面具就往脸上戴“不就个面具嘛……” “不要!”齐遇安还没来得及阻止。 男生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面具逐渐染上鲜血的红色 噗通… 他倒在地上。 大家安静了,脸色煞白,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话。而李浩则渐渐消失在人群中,不知心中有没有愧疚? 齐遇安注意到司锦恒停留在一个素白的陶瓷面具前。那面具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两个眼孔和一道微微向下的唇线,显得格外悲戚。 “我想...”齐遇安缓缓开口,“规则说‘面具将展示真实的内心’,也许我们应该选择最符合自己真实感受的面具,而不是外表最吸引人的。” 文以河点头同意:“有道理。在心理学上,面具常被视为人格的隐喻。我们展示给外界的一面,和真实的自我,往往存在差距。” 翁慕楠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所以我们现在要坐下来分享感受,手拉手唱圣歌吗?” “你了解自己吗?”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哀怨。 池运突然指向教室角落:“那里有张桌子。” 众人走近,发现那是一张老旧的美术桌,桌面上散落着素描本。文以河翻开最上面一本,倒吸一口冷气。 “是日记...谁的日记?” 他们围拢过来,阅读那些绝望的字句: “9月12日:今天美术课,他们又笑我的画。为什么他们不懂?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啊。” “9月25日:老师让我们画自画像。我画了一张哭泣的脸,老师说太负面,要我重画。” “10月9日:我做了个面具,戴上它,就看不到我那张悲伤的脸,大家都喜欢戴面具的我。” “10月17日:有时候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我。” 齐遇安一阵心悸。作为一个转学生,他理解那种需要戴上面具迎合他人的感受。但他至少还有音乐作为慰藉。而“她”,似乎一无所有。 “所以这就是面具的由来...”霖洛桉轻声说。 司锦恒突然转身走向面具群,毫不犹豫地取下了那个素白的陶瓷面具。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将面具缓缓戴到脸上。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面具的表面开始变化,素白的瓷面上浮现出淡淡的色彩,那是一张专注而平静的脸,手中握着一支画笔,眼神却透露出深深的孤独。 “天啊...”池运惊呼。 司锦恒摘下面具,表情复杂:“它确实能反映内心。” “所以我们必须诚实地选择。”齐遇安深吸一口气,走向面具群。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面具,却最终选择了一个看似普通、却有着细微裂痕的白色面具。 当他戴上面具时,面具表面浮现出一个弹钢琴的少年身影,但那身影周围环绕着层层叠叠的墙壁,仿佛被困在迷宫中。 “转学并不容易,是吗?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霖洛桉轻声说,齐遇安惊讶地看向她,又只是沉默不语。 轮到霖洛桉,她选择了一个半边笑脸、半边哭脸的面具。戴上的瞬间,面具变得更加极端——笑脸那一面灿烂得近乎虚假,哭脸那一面则悲伤得令人心碎。 “有时候我都忘了哪个表情是真实的。”她摘下面具,苦笑道。 文以河选择了一个镜面面具。当她戴上时,面具没有变化,只是清晰地映照出周围的一切。她解释道,“有时候太过理性,反而看不清自己。” 翁慕楠犹豫了很久,最终拿起一个看似粗犷不羁的皮革面具。然而当他戴上时,面具表面浮现的却是一个小心翼翼观察周遭的敏感少年形象。他迅速摘下面具,脸色难看。 池运的选择更加出人意料——他选了一个游戏角色面具,戴上面具后浮现的却是一个被各种期待和压力包围的年轻人形象。 “我爸妈总希望我成绩更好些,”池运尴尬,“玩游戏...算是一种逃避吧。” 所有人都选择完毕后,教室中央突然升起一个展示柜,里面单独陈列着一个面具。 那是一个破碎后又重新拼接起来的面具,裂痕处用金粉细心修补,形成独特的美感。面具一半是痛苦的表情,另一半却空白无物。 “那就是她的面具?”文以河推测。 “谁了解过我呢...”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台词变了,这次似乎带着一丝期待。 齐遇安鼓起勇气问道:“是你吗?我们想了解你。” 教室里突然陷入死寂,所有面具停止晃动。然后,那个破碎的面具缓缓从展示柜中升起,悬浮在半空。 “了解我...”声音变得清晰,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那就看看真实的我吧。” 瞬间,教室四周的肖像画突然开始变化,镜子里开始呈现影像——一个女孩,她独自躲在角落,制作着一个又一个面具... 霖洛桉捂住嘴,眼中泛起泪光。 司锦恒突然走向那个悬浮的破碎面具,轻声说:“我们都戴着面具生活,但你的面具被强行撕碎,无人愿意看见破碎之下的真实。” 破碎面具微微颤动:“你...明白?” 齐遇安也走上前:“你的艺术被嘲笑,但那不是你的错。” 面具缓缓降落,停在司锦恒面前。他伸手接过,面具在手中发出柔和的光。 黑板上的规则更新了: 【真实已被看见】 【下一教室:阶梯教室】 【倒计时:15分钟】 美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外面的走廊灯光恢复正常。 六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因为通过关卡而欣喜。他们手中各自还拿着那个揭示了自己内心的面具,心情复杂。 翁慕楠罕见地沉默,一直盯着自己那个皮革面具。霖洛桉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你还好吗?” 他摇摇头,没有像往常一样针锋相对。 齐遇安看向司锦恒,发现他正凝视着手中“她”的破碎面具,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 “司锦恒?”齐遇安轻声唤道。 司锦恒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齐遇安仿佛看到了司锦恒面具下的真实——与自己相似的孤独与迷茫。 “我们走吧。”文以河打破沉默,“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池运深吸一口气:“至少我们现在有了这个。”他举起手中的面具,“也许这些能帮到我们。” 六人走出美术室,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齐遇安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孩身影在教室角落一闪而过,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他忽然明白,这场生存游戏不仅仅是求生,更是一次直面自我、理解他人的旅程。而司锦恒,这个冷漠寡言的绘画天才,身上似乎藏着比任何人都要深刻的秘密。 走廊尽头的楼梯向上延伸,通往艺术楼的更高层,也通往更多未知的挑战。但此刻,六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改变,某种纽带在共同经历的恐惧与启示中悄然形成。 齐遇安悄悄靠近司锦恒,轻声说:“等这一切结束,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司锦恒没有回答,但齐遇安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第3章 现实版狼人杀 沿着楼梯向上,手中的面具仿佛还残留着美术室的温度。齐遇安注意到司锦恒将“她”的破碎面具小心地收进了背包,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你觉得这些面具...”齐遇安刚开口,楼梯间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从上方传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转过楼梯拐角,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阶梯教室外的走廊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十人,有的惊慌失措,有的低声啜泣。 “啊!人不见了!” 齐遇安一回头,发现身后除了司锦恒他们五个就只有三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不了见了……”其中林漫漫开口 “我们也不知道。”文以河回答,目光扫过人群,“先看看这的规则吧” “经过前两个教室,这个''她''似乎并不是为了我们的命”霖洛桉跟在文以河旁边“反而是想让我们感受一下她的痛苦” “有道理,司锦恒你咋看的”池运勾住司锦恒的脖子,结果司锦恒理都不理。池运也不恼,接着自顾自说话。 就在这时,阶梯教室厚重的双开门缓缓开启,里面漆黑一片。 “请所有同学进入阶梯教室。”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在走廊回响。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试图后退,却发现身后的楼梯已经消失,变成了一堵冰冷的墙。 “走吧,我们没有退路。”司锦恒低声说,第一个迈步走向教室。 齐遇安紧随其后,其他人也只好跟上。 阶梯教室比平常看起来更加宽敞,座位呈半圆形向下延伸,最前方是一个宽阔的讲台。令人不安的是,每个座位都配备了一个类似过山车的安全压杆,座位上方悬挂着一个半圆形的罩子。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池运小声嘀咕。 “请按屏幕显示就坐。”机械声再次响起。 讲台上方降下一个大屏幕,显示着座位安排。齐遇安发现自己被安排在第三排左侧,司锦恒在他右后方,中间隔着几个不认识的学生。霖洛桉和翁慕楠分别坐在第二排的两侧,文以河和池运则在第四排。 就坐后,安全压杆自动落下,将每个人固定在座位上。 “怎么回事?” “放开我!” “我要回家!” 齐遇安试着动了动,压杆纹丝不动。他转头看向司锦恒,对方正观察着整个教室的布局,脸上没有任何惊慌。 灯光突然暗下,只有讲台被一束惨白的光照亮。一个戴着微笑面具的身影出现在讲台上,它穿着教师的职业装,声音却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欢迎参加狼人杀游戏。”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狼人杀?这个时候玩什么游戏!” “放我们出去!” 面具教师无视骚动,继续宣布规则:“本场游戏为真人版狼人杀,参与者共36人。” 屏幕上显示出角色分配: 狼人:6人 平民:26人 女巫:1人 预言家:1人 守卫:1人 猎人:1人 第一,每晚狼人可共同决定杀害一名玩家,女巫可救人或毒人,预言家可查验一人身份。 第二,白天所有玩家讨论并投票处决疑似狼人。 第三,游戏将持续至一方获胜:若所有狼人出局,平民阵营获胜;若狼人数量与平民阵营数量持平,狼人获胜。 第四,获胜方将获得离开阶梯教室的资格。” 教室里的同学听后爆发出更大的议论。 “消失是什么意思?” “永远留在这里?” “这不公平!” 齐遇安感到手心冒汗。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份卡——平民。他小心地观察周围人的表情,试图找出任何线索。 “现在,天黑请闭眼。” 座位上方的罩子缓缓降下,遮住了每个人的视线。齐遇安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齐遇安感觉到有细微的动静,但无法判断来自何方。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短暂的寂静。 “狼人请闭眼。” 罩子缓缓升起,灯光重新亮起。齐遇安第一时间看向司锦恒,对方轻轻摇头,表示安全。 “女巫请睁眼。”面具教师继续说,“今晚这位玩家被杀。你有一瓶解药,要使用吗?你有一瓶毒药,要使用吗?”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又一段寂静。 “天亮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环顾四周,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是平安夜。”面具教师宣布。 人群中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女巫使用了解药,救了那个被狼人选中的目标。 “现在开始第一轮发言。”面具教师指向第一排的一个男生,“从你开始,顺时针发言。” 那个男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平民,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听听更多人的发言...” 发言顺序继续,大多数人都声称自己是平民,提供的信息有限。齐遇安注意到一个5班的男生发言时眼神闪烁,语气过于激动:“我绝对是平民!我建议预言家尽快跳出来带队!” 轮到霖洛桉时,她冷静地说:“我是平民。但我想提醒大家,预言家最好不要先自爆,现在人太多了,我们还什么都没推出来,盲目站出来容易成为下一个目标。” 她的话在教室里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翁慕楠的发言出人意料地简洁:“平民。没什么可说的。” 文以河推了推眼镜:“我是平民。我们目前信息有限,随意投票的风险很大。建议这轮弃票,给预言家更多查验机会。” 池运则显得很紧张:“我、我也是平民。昨晚我听到左边有动静,但不确定...” 轮到齐遇安时,他深吸一口气:“我是平民。” 他说话时,注意到司锦恒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司锦恒的发言极为简短:“平民。”然后就不再说话。 第一轮发言结束,投票环节开始。令人意外的是,有几个票数集中在了那5班的男生身上。 “我真的是平民!”他惊恐地大叫,“你们投错人了!” 票数统计完毕,他获得了12票,是得票最高的。 “投票结果已确定。”面具教师冰冷地宣布,“李*同学出局。” 那个男生的座位突然开始旋转,向下沉去。他惊恐的尖叫在教室中回荡,直到完全消失在地板下。他原来的位置现在是一个空洞,仿佛从来没有人坐在那里。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淘汰方式震慑。 “他...真的消失了?”一个女生颤抖着问。 面具教师笑声格外瘆人:“出局者将永远留在''她''的回忆中,会回来的。现在,天黑请闭眼。” 罩子再次降下,黑暗吞噬了每个人。齐遇安感到一阵寒意,那个被淘汰的男生惊恐的表情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这不是游戏,而是生死较量。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齐遇安屏住呼吸,试图捕捉任何线索。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这次的选择时间似乎更长。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今晚这位玩家被杀。你有一瓶解药,要使用吗?你有一瓶毒药,要使用吗?”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短暂的等待。 “天亮了。” 罩子升起,所有人急切地环顾四周。 “昨晚,林同学被杀。”面具教师指向一个女生,“没有遗言。” 女巫没有救她!齐遇安心一沉。是解药已经用了,还是女巫认为她不值得救? 那个女生的座位开始旋转下沉,她惊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又一个人消失了。 第二轮发言开始,气氛明显更加紧张。每个人都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女巫为什么不救她?”一个男生质问,“女巫应该站出来解释!” “也许女巫已经没解药了。”有人反驳。 “我认为狼人就在我们中间,表现得特别激动的人很可疑。”一个学生指着之前发言激烈的几个人。 轮到林漫漫发言:“我是平民。两晚过去了,预言家应该已经有一些信息。我建议预言家考虑跳出来,否则我们很可能继续误杀平民。” 文以河发言时提出了不同看法:“我不建议预言家现在跳出来。狼人还有5个,预言家暴露太危险。我们应该再观察一轮。” 齐遇安发言时,注意到司锦恒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空座位。“我是平民。我在想,为什么狼人选择那个女生?是随机选择,还是有什么原因?” 司锦恒的发言依旧简短:“平民。注意那些急于引导投票方向的人。” 这一轮的投票更加分散,最终一个安静得几乎没发言的女生被高票投出。她惊恐地摇头,眼泪直流,但无法改变结果。 “刘媛同学出局。” 她的座位旋转下沉,消失前她终于喊出一句:“我是平民!你们错了!” 又一个无辜者消失了。教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恐惧和猜疑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齐遇安感到一阵无力。他们已经错误地处决了两个平民,而狼人还在暗中活动。他看向司锦恒,发现对方正盯着那几个表现异常的人,眼神锐利如刀。 在这场生死游戏中,信任成了最奢侈的东西。而''她''的阴影,似乎正透过这场狼人杀,向他们展示着一个她眼中世界的模样——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真假难辨,生死一线。 天黑再次降临,罩子缓缓降下。齐遇安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决心要找出真相,为了生存,也为了理解''她''试图传达的信息。 第4章 女巫自爆了?! 黑暗笼罩着阶梯教室,齐遇安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敲击。第三个夜晚,狼人会选择谁?女巫还有毒药吗?预言家又查明了谁的身份?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衣物摩擦声,齐遇安屏住呼吸,试图辨认声音的方向,但一切都太模糊了。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这一次的选择时间格外短暂,几乎是在指令下达的瞬间就做出了决定。齐遇安心头一紧——狼人团队已经达成了高度默契。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今晚这位玩家被杀。”面具教师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有一瓶解药,要使用吗?你有一瓶毒药,要使用吗?” 短暂的停顿。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又一段寂静。 “天亮了。” 罩子缓缓升起,光线重新涌入视野。齐遇安第一时间扫视全场,最终目光定格在第二排——霖洛桉的座位空着! “昨晚,霖洛桉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 齐遇安感到一阵窒息。为什么是霖洛桉?那个温柔坚韧、在美术室里安慰大家的女孩?他看向翁慕楠,发现那个一向桀骜不驯的男生正死死盯着空座位,拳头攥得发白,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与痛苦。 “现在开始第三轮发言。”面具教师却无视这一幕。 发言从霖洛桉旁边的学生开始,那个高一男生几乎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她?我是平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轮到翁慕楠时,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大家都以为他不会说话了。当他终于开口时,声音嘶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我不是预言家,也不是女巫...我只是个平民。”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地扫过全场,“但我知道一件事——霖洛桉昨晚私下告诉我,她怀疑狼人在那些特别安静、不引人注意的人中间。她说真正聪明的狼人不会急于表现,而是会隐藏在人群中,随大流投票。” 这番话在教室里引起一阵骚动。齐遇安注意到有几个一直保持低调的学生明显紧张起来。 “所以,”翁慕楠继续说,声音逐渐恢复力量,“我建议今天重点观察那些发言最少、投票最随大流的人。霖洛桉的死很可能是因为她接近了真相。” 文以河发言时,齐遇安注意到她的手微微发抖:“我是平民。霖洛桉是我的好朋友...从小学就是。”她停顿了一下,稳定情绪,“如果她有了怀疑对象,那一定是有根据的。我支持翁慕楠的建议。” 齐遇安感到一阵心痛。文以河和霖洛桉从小一起长大,此刻她的悲痛可想而知。 轮到池运时,他显得比前两轮更加紧张:“我、我也是平民。昨晚我好像听到右边有奇怪的声响,但我不确定...可能是错觉...” 齐遇安发言时,刻意观察了那几个被翁慕楠点名类型的学生:“我是平民。我认为翁慕楠的推测有道理。此外,我想提醒大家注意另一个细节——狼人杀人是否有特定模式?第一晚他们选择的对象是随机吗?第二晚是安静的女生,第三晚是提出关键见解的霖洛桉。这中间是否有逻辑可循?” 司锦恒的发言依旧简短,但内容比之前多了些:“平民。支持重点观察低调者。狼人已经开始清除威胁。” 这一轮的投票异常激烈。在翁慕楠和文以河的引导下,票数集中在两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学生身上。经过紧张的点票,一个(4)班的男生以微弱优势被投出。 “王*同学出局。” 那个男生在座位开始旋转时突然大喊:“我是平民!你们会后悔的!狼人在误导你们!” 他的警告随着座位的下沉而消失,留下满室惶惑不安。 “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有人小声质疑。 “我们已经错杀了三个平民...”另一个声音颤抖着说。 天黑再次降临。第四个夜晚。 在罩子降下的黑暗中,齐遇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如果他们刚才又错杀了一个平民,那么平民阵营的处境将更加危险。狼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难以辨认?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齐遇安仿佛能感觉到狼人们交换眼神的瞬间。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这一次的选择时间很长,狼人之间似乎产生了分歧。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今晚这位玩家被杀。”短暂的停顿,“你有一瓶解药,要使用吗?你有一瓶毒药,要使用吗?”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寂静。 “天亮了。” 罩子升起,所有人都急切地环顾四周。当发现翁慕楠的座位空着时,教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昨晚,翁慕楠,李浩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 齐遇安感到一阵寒意。狼人在系统性地清除那些有威胁的玩家。先是霖洛桉,现在是翁慕楠。他们就像真正的霸凌者,先专挑敢于发声的人下手,那李浩呢?是女巫用了毒药?还是…他们中有一个猎人?”。 文以河看着那个空座位,脸色苍白。两天之间,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从小到大的对手。 “现在开始第四轮发言。” 发言从翁慕楠旁边的学生开始,那个女生几乎要哭出来:“为什么是他?他昨天还在带领我们找狼人...我是平民,我真的很害怕...” 当轮到文以河时,她沉默了很久,然后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我是女巫。”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第一晚,我救了那个被狼人选中的女生,因为我认为应该给每个人平等的机会。第二晚,我没有救那个女生,因为...”她深吸一口气,“因为在美术室里,我亲眼看见她嘲笑那本日记。我认为她不值得被救。” 这番话引起了更大的骚动,有人愤怒,有人理解。 “第三晚,我没有救霖洛桉...”文以河的声音哽咽了,“因为我只有一瓶解药,已经用了。昨晚,我本想毒死我怀疑的狼人,但我犹豫了...我害怕再次判断错误。而现在,翁慕楠死了。”眼神变得坚定,“我今晚会使用毒药。预言家,如果你查到了狼人,请给我暗示。平民们,请相信我,我会找出狼人。” 齐遇安被这番发言震撼了。文以河冒着被狼人杀害的风险跳明身份,是为了挽回局势。但这也让她成为了狼人的头号目标。 接下来的发言中,气氛明显改变。有了女巫的带领,平民们似乎重新找到了方向。大家开始认真分析前几轮的投票模式和遇害者特征。 齐遇安发言时提出了一个新的角度:“我是平民。我在想,“她”设置这个游戏的深层意义。在霸凌事件中,往往不只是霸凌者和被霸凌者两方,还有大量的旁观者。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平民,就像霸凌事件中的旁观者。我们的沉默和犹豫,是否也在无形中助长了他们的气势?”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不少人低下了头。 “如果我们想赢,就不能再做被动的旁观者。我们必须勇敢地站出来,像女巫一样,即使面临风险也要说出真相。” 司锦恒的发言再次出乎意料的详细:“平民。我观察到几个疑点:第一,第一轮被投出的李*极力要求预言家跳出来,这很可能是狼人在试探;第二,王*被投出时警告我们狼人在误导,考虑到他可能是真平民,那么强烈引导投票方向的翁慕楠...” 他停顿了一下,“但现在翁慕楠已死,这个推测需要重新评估。要么他是猎人,要么李浩是。第三,我注意到有几个人在每次投票前都会交换眼神,他们可能是狼人在协调投票。” 这番话引起了广泛讨论,大家开始回忆前几轮的细节。 这一轮的投票异常谨慎,最终一个(1)班女生以微弱多数被投出。她在座位旋转时没有争辩,只是冷冷地看着所有人,那眼神让齐遇安感到不安。 “周*同学出局。” 夜幕再次降临,第五个夜晚。 在黑暗中,齐遇安默默祈祷文以河能够成功毒死一个狼人。女巫已经暴露,如果今晚她不死,说明狼人可能担心被毒药反杀而选择了其他人目标。 “狼人请睁眼。” 短暂的寂静。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选择时间很短。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今晚这位玩家被杀。你有一瓶解药,要使用吗?你有一瓶毒药,要使用吗?” 齐遇安心跳加速——女巫还活着!狼人没有选择杀她!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寂静。 “天亮了。” 罩子升起,齐遇安急切地扫视全场——文以河还活着!而且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更令人惊讶的是,第二排的一个男生座位空着。 “昨晚,赵*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赵*同学身份为狼人。” 教室里爆发出欢呼声。女巫成功了!她毒死了一个狼人! 文以河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昨晚我毒死了赵同学。我观察了他四轮,他的投票模式很可疑,总是在关键投票中引导大家投平民。” 希望重新在教室里燃起。这是游戏开始以来,第一个被确认并淘汰的狼人。 “现在开始第五轮发言。” 大家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发言中,更多人开始提供自己的观察和分析。齐遇安注意到司锦恒在认真记录每个人的发言要点。 齐遇安发言时,提出了一个被大家忽略的细节:“我是平民。我注意到一个现象——每次天黑后,狼人选择目标的时间长短不一。第一夜很短,第二夜稍长,第三夜很短,第四夜很长,第五夜很短。这是否反映了狼人内部的意见统一程度?当目标明确时,他们很快做出决定;当有分歧时,需要更长时间讨论。”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不少人点头。 “结合遇害者序列:第一夜未知(被救),第二夜女生,第三夜霖洛桉,第四夜翁慕楠,第五夜赵*(狼人,被毒)。我认为狼人的杀人策略是有逻辑的——先清除潜在的威胁者和分析能力强的人。现在我们终于淘汰了一两个个狼人,但还有三四个隐藏在暗处。我们不能松懈。” 司锦恒的发言支持了这一观点:“平民。齐遇安的观察很敏锐。我补充一点:狼人很可能分散在不同区域,以便观察全场。他们中至少有一个是活跃的发言者,在引导舆论;另一个则保持低调,避免注意。” 这一轮的投票中,大家更加理性地分析,最终一个(3)班的同学——谢清被高票投出。 “不,我是平民!我真的...”谢清惊恐地大叫。 齐遇安感到一阵心痛。谢清是他的同班同学,平时沉默寡言但为人友善。他投的是弃权票,因为他无法确信他就是狼人。也狠不下心去投他。 “谢清同学出局。” 座位旋转下沉,谢清绝望的表情烙印在每个人心中。 天黑,第六个夜晚。 齐遇安在黑暗中反思:他们是否又错杀了一个平民?这多么像现实中——无因为谣言和猜疑而被群体排斥。 “狼人请睁眼。”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今晚这位玩家被杀。你有一瓶解药,要使用吗?你有一瓶毒药,要使用吗?” 齐遇安心头一紧——女巫还活着,但今晚狼人选择了她吗?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寂静。 “天亮了。” 罩子升起,齐遇安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文以河的座位空着。 “昨晚,文以河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 绝望再次笼罩教室。女巫死了,带走了她未使用的毒药和所有的线索。现在平民阵营失去了最强有力的领导者。 齐遇安感到一阵无力。他们只剩下一个预言家还在暗中活动,而狼人至少还有三个。形势急转直下。 “现在开始第六轮发言。” 发言中弥漫着恐慌和绝望。失去了女巫的指导,平民们像是无头苍蝇。不少人开始胡乱指控,甚至有人怀疑起一直保持冷静的司锦恒。 “他太冷静了,这不正常!” “他总是记录什么,是不是在帮狼人收集信息?” 齐遇安感到必须站出来:“我是平民。我认识司锦恒,他平时就是这样的人——沉默、观察、分析。这不能成为怀疑他的理由。我认为狼人现在正希望我们内讧,互相猜疑。大家还记得日记吗?‘他们的目的就是制造分裂和恐惧。我们不能中计。” 司锦恒的发言依旧冷静:“平民。我理解大家的恐惧。但我建议我们回归逻辑:第一,狼人不敢杀的人很可能是他们的同伴;第二,总是附和他人意见而缺乏独立分析的可能是狼人;第三,试图激化矛盾、制造混乱的很可能是狼人。” 这一轮的投票混乱而分裂,最终一个几乎没怎么发言的女生被投出。她在消失前只是默默流泪,没有辩解。 “吴*同学出局。” 天黑,第七个夜晚。 齐遇安在黑暗中计算着人数:游戏开始时36人,已经淘汰10人(包括狼人),剩余26人。如果狼人还有2个,那么平民阵营(包括神明)还有24人。从数字上看平民仍占优势,但失去了女巫的指导和保护,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 更可怕的是,那个被投出的吴*很可能是又一个无辜的平民。齐遇安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真的能赢下这场游戏。“她”的怨念似乎太过强大,而人性的猜疑和恐惧正在将他们推向失败的边缘。 黑暗中,他感觉到司锦恒的目光。那目光冷静而坚定,像黑暗中唯一的灯塔。齐遇安忽然明白,在这场考验人性与智慧的游戏中,信任与理性同样重要。 明天,他必须更加勇敢。为了生存,也为了理解“她”通过这场残酷游戏想要传达的真相。 而如今,最信任的,似乎只有司锦恒和他的发小池运。 第5章 “我们这么努力…还是输了……” 第七个夜晚的黑暗格外漫长。 齐遇安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文以河的死让平民阵营失去了方向,而预言家依然隐藏在暗处,不敢轻易现身。猎人和守卫更是没了影子。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动静,比之前任何一晚都要短暂。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狼人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短暂的寂静。 “天亮了。” 罩子升起,光线重新涌入视野。齐遇安急切地扫视全场,当看到司锦恒依然在座位上时,他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注意到第三排的一个空座位——那是张兮兮。 “昨晚,张兮兮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冰冷地宣布,“没有遗言。” “我们班…又死了一个………”司锦恒盯着那个位置,沉默不语。 “现在开始第七轮发言。” 发言从张兮兮旁边的学生开始,那是个高一男生,声音颤抖:“我、我是平民...张兮兮昨晚还跟我说,她发现了一个规律...但现在她死了...” 这句话引起了齐遇安的注意。规律?狼人杀人的规律? 轮到池运发言时,他显得异常紧张:“我是平民。我...我可能知道张兮兮说的规律是什么。她昨晚悄悄告诉我,她统计了前几轮的投票数据,发现有三个人的投票模式高度一致,总是在投同一个人...” “是谁?”好几个声音同时问道。 池运吞了口唾沫:“她没来得及告诉我就...但是她说,那三个人中至少有两个是狼人。” 这个消息在教室里引起了轰动。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回忆前几轮的投票情况。 齐遇安发言时,刻意观察了每个人的反应:“我是平民。如果张兮兮的发现是真的,那么狼人是一个协调一致的团队。我建议我们回顾一下前几轮的投票记录,找出那三个投票高度一致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有几个人明显紧张起来。 “此外,我想提醒大家,预言家还在我们中间。经过这么多晚的查验,预言家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狼人的身份。现在是时候考虑站出来了,否则我们很可能在猜疑中一个个被淘汰。” 司锦恒的发言比以往都要详细:“平民。我支持齐遇安的建议。我一直在记录投票数据,确实发现有三个人从第二轮开始投票高度一致:他们一起投了王*、一起投了谢清、一起投了吴林。而这三个人都被证实是平民。” 他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投票数据。 “这三个人是:秦风、刘明、周晓菲。” 被点名的三个人顿时成为全场焦点。秦风激动地站起来(尽管被安全压杆束缚着):“你胡说!我只是根据大家的分析投票!” 刘明则脸色苍白:“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分析得有道理...” 周晓菲则几乎要哭出来:“我不是狼人...真的不是...” 这一轮的投票异常统一,秦风以绝对高票被投出。 “秦风同学出局。” 座位旋转下沉时,陈浩突然大喊:“我是平民!你们这群白痴!狼人在误导你们!” 他的消失留下了一片不安的寂静。如果刘明真的是平民,那么司锦恒的分析就是错的,而他们可能又被狼人误导了。 天黑,第八个夜晚。 齐遇安在黑暗中反思。司锦恒的分析看似有理有据,但万一错了呢?万一那三个人只是巧合地投票一致呢?或者更糟——万一司锦恒自己就是狼人,在借刀杀人? 这个想法让齐遇安感到一阵寒意。他不想怀疑司锦恒,那个在美术室里与他共享秘密时刻的人,那个在音乐教室里准确判断音符的人。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游戏中,信任变得如此奢侈。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的动静比前一晚更加短暂。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几乎是瞬间决定。 “狼人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寂静。 “天亮了。” 罩子升起,齐遇安第一时间看向司锦恒——还好,他还在。但随即,他注意到第四排的空座位——是白逾 “昨晚,白逾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 在齐遇安印象里白逾经常为班级的不公平现象发声。她的死再次证明,狼人在系统性地清除那些可能威胁到他们的人。 “现在开始第八轮发言。” 发言从白逾旁边的学生开始,那是个陌生的男生:“我是平民。我开始觉得我们永远赢不了这个游戏...狼人太聪明了,他们总是在我们之前一步...” 绝望彻底把大家压垮。接连错杀平民,而狼人依然在暗中活动,这让许多人失去了信心。 而池运,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我是预言家。” 全场哗然。 “我从第一晚就开始查验,”池运的声音坚定,“我查验的人包括:第一晚,李* 是平民;第二晚,林*是平民;第三晚,霖洛桉是平民;第四晚,翁慕楠是平民;第五晚,赵*是狼人;第六晚,文以河是平民;第七晚,张兮兮是平民;第八晚,我查验了司锦恒...” 他停顿了一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司锦恒是平民。” 齐遇安感到一阵释然,但随即又紧张起来——预言家暴露了身份,今晚必死无疑。 池运继续说:“根据我的查验和观察,我认为剩下的狼人很可能是刘明、周晓菲,还有...林漫漫。” 这个指控引起了轩然大波。林漫漫作为班长,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维持秩序,安抚大家的情绪。 “你胡说!”林漫漫激动地反驳,“我一直都在帮助大家!我怎么可能是狼人!” 池运冷静地回应:“作为班长,所以你最有条件协调狼人的行动。而且我注意到,你总是在关键投票中引导大家投那些被怀疑的人,而那些人后来都被证实是平民。” 齐遇安发言时心情复杂:“我是平民。我相信池运的查验,但我也认为我们需要谨慎。我们已经错杀了太多平民。我建议这轮我们先投刘明或周晓菲,观察结果。” 司锦恒的发言支持池运:“平民。我相信池运是真正的预言家。他的查验序列符合逻辑,而且他指出的三个人确实在投票和行为上有诸多可疑之处。” 这一轮的投票分裂严重。最终,刘明以微弱优势被投出。 “刘明同学出局。” 座位旋转时,刘明没有争辩,只是冷冷地看着池运和林漫漫,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天黑,第九个夜晚。 齐遇安在黑暗中为池运祈祷。预言家已经暴露,狼人绝不会让他活到明天。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的动静短暂而决绝。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瞬间决定。 “狼人请闭眼。” “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 罩子升起,齐遇安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池运的座位空着。 “昨晚,池运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 预言家死了,带走了他所有的查验信息。现在平民阵营彻底失去了眼睛,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现在开始第九轮发言。” 剩下的玩家已经不足二十人。而狼人,还在他们之中。 林漫漫第一个发言:“我是平民。池运的指控是错误的,如果我是狼人,为什么昨晚狼人不杀我,而是杀了池运?这很明显是狼人在嫁祸于我!” 这个逻辑很有说服力,不少人点头表示同意。 周晓菲哭着说:“我也是平民...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回家...” 轮到齐遇安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我是平民。林漫漫的逻辑有道理,但如果她是狼人,狼人选择杀池运而不是她,正是为了制造这种错觉,让我们相信她是清白的。” 他环视剩下的同学,看到的是一个个疲惫而恐惧的面孔。 “我们现在面临一个关键选择:相信池运临死前的指认,还是相信林漫漫的解释。我个人的倾向是...相信池运。作为预言家,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提供了最后的线索。” 司锦恒的支持出乎意料的强烈:“平民。我百分之百相信池运,他是我发小,我最了解他。他不是会胡乱指认的人。我建议这轮投票给林漫漫。” 这一轮的投票成为了一个分水岭。相信池运的人和支持林漫漫的人几乎各占一半。最终,林漫漫以微弱优势被投出。 “林漫漫同学出局。” 当座位开始旋转时,林漫漫的表情从震惊变为诡异的微笑:“你们都会后悔的。” 她的消失留下了一个毛骨悚然的警告。 天黑,第十个夜晚。 齐遇安在黑暗中计算着:明天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出奇地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短暂的决定。 “狼人请闭眼。” “天亮了。” 罩子升起,齐遇安急切地扫视全场——司锦恒还在,但第二排的一个女生座位空着。 “昨晚,周晓菲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 齐遇安感到一阵困惑。如果林漫漫是狼人,那么最后一个狼人为什么要杀周晓菲?周晓菲也是被池运指认的嫌疑人之一。如果林漫漫不是狼人,那么狼人杀周晓菲是为了灭口吗? 剩下的玩家只有十五人,大家面面相觑,试图找出最后一个狼人。 “现在开始第十轮发言。” 发言中,恐慌和猜疑达到了顶点。每个人都可能是最后一个狼人,而错误的选择将导致全军覆没。 齐遇安发言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我是平民。我在想,如果林漫漫是狼人,那么最后一个狼人杀周晓菲是为了制造混乱,让我们以为狼人已经全部出局。如果林漫漫不是狼人,那么最后一个狼人就在我们中间,正在看我们的笑话。” 他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反应,但没有人表现出明显的异常。 司锦恒的发言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平民。我们忽略了一个可能性——游戏开始时说有6个狼人,但我们只确认了赵宇一个狼人。秦风、刘明宇、林漫漫都是被投出的,但他们的身份从未被确认。如果他们都只是平民,那么狼人可能还有三个隐藏在我们中间。”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狼人已经接近胜利了——十五个玩家中,如果还有三个狼人,只需要再淘汰两个平民,狼人就赢了。 这一轮的投票异常艰难,最终一个几乎没怎么发言的男生被投出。他在消失前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辩解。 “孙*同学出局。” 天黑,第十一个夜晚。 齐遇安在黑暗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司锦恒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明天可能就是游戏的终点。“她”的怨念将把大家全部留在这里,成为她窒息回忆的一部分。 “狼人请睁眼。” 黑暗中传来几乎无法察觉的动静。 “狼人请选择要杀害的目标。” 短暂的决定。 “狼人请闭眼。” “天亮了。” 罩子升起,齐遇安第一时间看向司锦恒——他还活着。但第五排的一个女生座位空着。 “昨晚,李**同学被杀。”面具教师宣布,“没有遗言。” 剩下的玩家只有十三人。根据规则,如果狼人数量与平民阵营数量持平,狼人获胜。也就是说,如果还有三个狼人,那么只需要再淘汰一个平民,游戏就结束了。 “现在开始第十一轮发言。” 这是最紧张的一轮发言,每个人都意识到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齐遇安发言时,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我是平民。我相信我们中间还有狼人,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我建议大家最后一次坦诚相待,分享自己的观察和怀疑。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让他惊讶的是,司锦恒接下来的发言: “我不是平民。” 全场寂静。 “我是守卫。”司锦恒平静地说,“从第一晚开始,我就在保护我认为重要的人。第一晚我保护了池运,那时我不知道他是预言家,只是觉得他可能成为目标;第二晚我保护了自己;第三晚我保护了齐遇安;第四晚我再次保护了齐遇安;第五晚我保护了文以河,但女巫不能重复被保护;第六晚我保护了池运,但预言家也不能重复被保护;第七晚我保护了齐遇安;第八晚我随意保护了一个人;第九晚我保护了齐遇安;第十晚我保护了...” 他停顿了一下,“第十晚我保护了赖栀娴,因为我认为狼人可能会杀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人来混淆视听,而且她是我们班的。昨晚,我保护了齐遇安。” 这番发言改变了整个局势。如果司锦恒真的是守卫,那么他的保护记录可以解释为什么某些人没有被杀。 齐遇安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司锦恒多次保护了他,甚至比他自己的次数还多。 剩下的玩家开始重新评估局势。在司锦恒跳明身份后,局势变得明朗起来。最终,大家一致投票给了一个一直表现可疑的男生。 “郭磊同学出局。” 当座位旋转时,郭磊突然大笑:“你们终于找到了,可惜太晚了!” 他的座位沉入地下,紧接着,面具教师宣布: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整个教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不可能...”齐遇安喃喃自语。 面具教师解释:“游戏开始时狼人6人,现存3人,平民阵营现存10人,狼人数量未达到与平民阵营持平,但根据特殊规则,当狼人找出所有神职身份并淘汰后,狼人自动获胜。最后一个狼人刚刚已经被投出,但神职已全部出局:预言家池运、女巫文以河、猎人翁慕楠、守卫司锦恒。因此狼人获胜。” 齐遇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们那么努力,最终还是输了。 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你们将永远留在我的回忆里...” 第6章 “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齐遇安在黑暗里醒来。 那是一种浓稠的虚无。他眨了眨眼,试图适应这彻底的漆黑,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 “司锦恒?”他轻声唤道,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没有人回应。 “我…死了?” 他记得最后一刻——那句“你们将会永远留在我的回忆里…” 然后就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他摸索着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上,触手可及的是粗糙的布料和硬实的床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 “哟?你们输了?咋都来了?” “所以我们都死了?唉?不对…我手机呢?!” 几道声音从对面传来,是那么熟悉。齐遇安几乎要哭出来。 “司锦恒?你们在哪…” “我在这。” 一束微弱的光亮起,映照出司锦恒略微严肃的脸。他手中拿着一部手机,一旁的池运则试图夺回自己的手机。 借着光线,齐遇安看清了他们所处的环境——一间标准的学校宿舍,两张上下铺,四张床位,他和司锦恒分别坐在靠窗的两张下铺。房间很小,除了床铺就只有木质衣柜和两张书桌。 “这是哪里?”齐遇安问,“其他人呢?” 司锦恒摇头:“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当时只有他们两个。” 而一边,翁慕楠和池运两个活宝还在斗嘴。 “池运你干嘛自爆?会不会玩?” “没人了啊?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被刀了,不自爆留着过年吗?你会不会玩?” “我会啊,我猎人最后不也带人走了吗?” “……李浩是好人。” “看着不像。” 齐遇安站起身,试着推了推门。 一动不动。 打开窗————还是黑暗。 但幸好可以依稀可以看到隔壁女生宿舍楼的小阳台,但看不清有没有人。 “我们被困住了。”齐遇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司锦恒没有回应,转向书桌。突然灯光闪烁了下,灯亮了。 桌上放着一本熟悉的日记本。齐遇安走过去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比之前看到更加凌乱: “10月23日:他们今天在宿舍门口堵我,我在走廊门口坐了一夜…” “11月5日:我不敢睡觉,总觉得窗外有人看着我…” 齐遇安合上日记:“我们现在怎么办?日记有什么用?” 司锦恒的手轻轻搭在齐遇安肩上示意他先别急,指了指床头的一个小闹钟,“看看这个。” 齐遇安拿起闹钟,发现它指针一动不动。 “我灯亮的时候就看到了。”司锦恒说,“池运的手机也是这样,时间没变过。” 齐遇安放下闹钟,眼中闪过迷茫:“所以我们已经分不清时间了,是吗?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我们在这呆了多久…” 司锦恒沉默了,池运和翁慕楠也停下了打闹,气氛变得沉默。 我…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如果他们真的被困在了“她”的记忆中,那么现实世界中的规则在这里可能完全不适用。 齐遇安跌坐回床上,面对司锦恒:“对了,在狼人杀游戏里,你说你是守卫…你多次保护了我。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保护我,而不是别人?” 手电光下,司锦恒的表情似乎僵了下:“直觉,觉得你很重要。” 这个回答倒是让齐遇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齐遇安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们觉得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这是她一直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刻,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死亡,或者说是死亡感觉。而现在,他们被困在这个诡异的宿舍里,分不清是生是死,是现实还是某个幽魂的记忆。甚至目前找不到其他任何人。 “霖洛桉和文以河呢?她们又怎么样?还有同学们……” 翁慕楠听到霖洛桉的名字表情有些不自然:“唉,我们都这样了,她俩肯定没事,一个体育牛逼,一个智商超标。她俩要是动真格,撒旦来了都得排第三。”说着还夸张的比了个数字三。 池运则默默拉住司锦恒的衣角:“司锦恒,我是你发小,你还没有给我买,答应过我的游戏皮肤呢!你答应过我进步就给我…” 司锦恒没有直接回答齐遇安的问题,而是先无奈扒开了池运,随后对齐遇安伸出手:“碰我一下。” 齐遇安犹豫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司锦恒的手背。温暖的,有血有肉的触感。 “有温度,至少感觉上是活着的。”司锦恒说,“但至于我们是否真的还活着…我不知道。” 齐遇安收回手,那温暖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他试图转移话题:“在音乐教室里,你为什么能准确判断出那些音符?你不仅仅是猜的,对吗? “我不想说。”司锦恒低下头,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这个回答齐遇安并不意外,这也让他对司锦恒多了几分理解,每个人都有不愿触及的过去。 “没事,我等你,等你愿意和我说的那天。” 司锦恒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如果我们真的死了,”齐遇安试图缓和气氛,“你现在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司锦恒思考了很久,久到齐遇安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后悔没有早点开始画那幅画。”司锦恒终于开口,“那副…关于光的。” 齐遇安笑了,并没有详细去问细节:“我最后悔的是没有在转学第一天和你说话,你看起来这么…特别。” 这句话让司锦恒的嘴角微微上扬,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却被齐遇安捕捉到了。 “你很勇敢。”司锦恒说,“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关心他人。” 齐遇安笑着摇着头:“我不勇敢,我只是习惯了,随手帮助他人,很简单,不是吗?” “不简单,一点也不简单” 池运和翁慕楠两个急性子又开始好奇的继续翻看日记本。 翁慕楠的指尖停留在一页被严重污损的日记上,大部分字迹都无法辨认,只能勉强看出几个词:“他们……顶楼……为什么………” “赶紧过来看。”翁慕楠招呼一旁还在聊天的二人。 “这可能就是关键。”齐遇安走过去仔细研究那页日记,“‘她’提到了顶楼,这可能和她跳楼自杀有关吗?” 司锦恒突然站起身,走到门边:“门开了。” 齐遇安惊讶看过去。果然,之前纹丝不动的门,现在微微开了一条缝,他又重新拿起闹钟,发现指针仍然没有动静。 “时间还没恢复正常”司锦恒说,“但我们似乎有了离开的机会。” 齐遇安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走廊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我们真的要出去吗?”他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司锦恒点头:“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面对她的记忆。” 齐遇安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黑暗中,他感觉司锦恒的手与他的手臂轻碰。 “一起。” “走吧!看看外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翁慕楠勾住池运的肩膀把他也拉到门口,“迟早要面对的,怕也没用,跨出舒适区,就是成长的开始。你没法一直躲着。” “…嗯,走吧。”池运深吸一口气,跟上大部队。 齐遇安点点头,四人踏入黑暗的走廊宿舍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在完全被黑暗吞噬前,齐遇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曾经静止的闹钟。它开始疯狂转动起来,仿佛在嘲笑他们试图改变现状的天真。 这生与死的边界,就在这个时间的碎片中。 第7章 “抓紧我” 宿舍门在身后合拢,走廊的黑暗比宿舍更加浓重,手机的光线只能穿透前方不足两米的范围,在远处就被黑暗吞噬了。 “抓紧我。”司锦恒对齐遇安伸出手臂。 齐遇安犹豫了一瞬,悄悄拉住了司锦恒的衣袖。在这个失去时间和方向的空间里,这微小的接触似乎成了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他们沿着走廊缓慢前进,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回响,墙壁上偶尔出现熟悉的励志标语,但字迹都是反的,像镜子中的倒影。 “我们走了十分钟了,怎么还没走到楼梯口?”翁慕楠在最前面走着。 “我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停一下,”司锦恒突然开口,三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我们又回来了…” “而且走廊好像更黑了。”齐遇安不由把司锦恒的衣袖拉得紧了些。 手机的灯光莫名开始闪烁,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像人但又有些不一样。姿势很奇怪,头歪着,右手不自然的下垂,直勾勾盯着几人。 “过…来………” 一道声音,从那个黑影传来,如同枯木,古老,破旧。 “啊!!!什么东西啊?!”池运下意识后退却被司锦恒拉住手臂,池运被吓的有些炸毛,“司锦恒!你能不能不要一声不吭动我一下?” “别打草惊蛇,我去看看。”司锦恒轻轻拍了拍池运的肩膀,随后把手机交给了齐遇安,“你帮我照着前面,我去看看就回来。” 这无疑算是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了齐遇安,在这黑暗中失去了灯光就像失去了生命。“别去……” “司锦恒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翁慕楠则直接一把拉住司锦恒,“我们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走过去他会怎么样?你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 司锦恒的话语被打断,前面那个黑影突然动了动,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朝他们跑了过去,那下垂的右手不自然的甩动。 “啊!!!!!!!”翁慕楠拉着尖叫的池运,司锦恒护着齐遇安就往反方向跑。 突然,前面伸出一只手,把他们全部拉了进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几人因为惯性像下饺子一样,全部摔在地上。 “哎哟。” “谁?!” “是我……”谢宸急忙起来把门关上,门外一下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之前追逐的脚步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房间内几人粗重的喘息。 几人开始打量四周。“李浩?你也在?”齐遇安微微皱着眉,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身影,没听到后者的回应,随后下意识看向司锦恒,压低声音,“不对劲,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睡这么熟?” 而两人在悄悄打量李浩的时候,另一边的三人还在聊东聊西。 “池运可以了,安全了,别还抱着人家。”翁慕楠略带嫌弃的声音从西边传来。 “我不要,你管我?” 可谢宸却管都不管他们,不动声色的走到齐遇安旁边,打量着两个人目光中,不知道藏着什么。“你们……在看什么…?” “我们……” “嗯,我们在想狼人杀的事,怎么了?”司锦恒抬手制止了齐遇安的话,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谢宸的目光像沾了油的蛇信子,脸颊不自然地抽动,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那就好,现在这种情况,保全自己最重要啊……”谢宸打着哈哈,目光却老是不自觉移动到“李浩”身上。 等谢宸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司锦恒才压低声音对齐遇安说:“李浩估计死了,人躺在那连呼吸都起伏都没有。” “看出来了,是谢宸吗……它看着不像会……这样的人啊…”齐遇安垂眸沉思,脑海中慢慢浮现谢宸的种种印象,怎么想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觉得……” 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旁池运刚恢复点状态就开始吊儿郎当坐到了床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还推了推床上的李浩:“唉这不李浩吗,咋也在这儿?唉别睡了醒醒。这地方多危险啊,看着怪瘆人的,居然还有心思睡觉。”说着甚至还推了推他。不推不要紧,这一推直接让李浩顺着他的力滚下了床。 于是大家就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李浩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身没入大半。血在校服上开出暗红的花。他眼睛还睁着,瞳孔散成两个黑洞,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映着屋顶那盏摇摇欲坠的灯。右手死死抓着刀柄。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啊!!是鬼啊!!”池运直接蹦到离他最近的翁慕楠身后,双眼紧闭,双手抱头。 齐遇安似乎也被吓到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景,深呼吸调整了下情绪“谢宸,是你干的吗?”声音还有些抖,手指不自觉抓着司锦恒的衣袖。司锦恒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煞白,嘴唇张了张,没说话。翁慕楠还算最淡定的,只是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不……不是我…我一回来就这样了…我们寝室还有过别人!”谢宸揺着手向后退,似乎也被吓到了,下意识扶了扶不知道掉哪了的眼镜。 宿舍安静下来,四人警惕的看着谢宸,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秒,两秒,一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都不敢动。直到……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大家屏住呼吸。 “是不是外面那个二重身回来了?” “池运你真是游戏玩多了!” “谢宸!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是郭磊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敲门过去用力。谢宸还是一动不动盯着李浩的“尸体”,似乎还没缓过来。 ”我去吧,他声音听起来挺正常的。”齐遇安默默握了握拳,给自己了些勇气,走向门口。 “一起。”齐遇安只觉得身后是熟悉的气息,但又和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确保着在他遇到危险时,可以把他拉到身后。 “我开了。”齐遇安握上门把手,打开门。 眼前出现的不是那诡异的“人”,真的是郭磊。 “妈的,开个门这么慢想干嘛,不知道的以为你掉厕所里了…唉怎么这么多人?地上怎么……”郭磊骂骂咧咧的进来,关了门,愣住,明显也看到了地上的“李浩”。但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郭磊,你之前在这个寝室吗?”齐遇安和郭磊拉开距离。 郭磊刚想开口却被司锦恒更尖锐的问题打断:“人是你杀的吗?” “人……”郭磊眯了眯眼,双手插在口袋里,“………是我杀的。” “是你?”翁慕楠耸耸肩,随意地笑了笑。 “郭磊!你为什么杀他?”池运皱了皱眉,“而且你怎么杀掉他的?他比你高,比你壮…还有谢宸在一边…” 确实,李浩体重和身高看起来不像打不过郭磊的样子。 “和谢宸没有关系,人是我杀的,有问题?”郭磊翻了个白眼,随后抬了抬下巴,像是有些骄傲,“至于怎么打的过的,欺负弱者的人,往往自己也是弱者。我怎么会打不过呢?” “谢宸你知道吗?齐遇安走到谢宸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光偷偷扫过郭磊,发现它外套衣角沾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说了是我干的。” 就在几人争执的时候,地上李浩的“尸体”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离得最近的司锦恒瞳孔微微一缩:“小心!” 在众目睽睽之下,地上的李浩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空洞而又茫然。他僵硬地转动脖颈,颈椎发出干涩的“咔哒”声。 “啊——!诈尸了?!” “怎么回事…” 尖叫声和质疑声撕裂了凝重的空气。地上的李浩用那双毫无光泽的眼睛缓缓扫过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眼神逐渐聚焦,他的嘴唇微微颤动。 他尝试坐起来,却因为动作不协调接连失败,仿佛在重新学习如何使用这具身体。最终,他成功了,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 李浩歪着头,露出一个极其缓慢、极其诡异的微笑。 “怎…么…了?”发出嘶哑的声音,像风吹过破败的枯木。目光扫过几人——齐遇安,司锦恒,池运,翁慕楠…最后落到郭磊和谢宸身上。 “你们两个…过来。”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浩的声音已经大概恢复的正常,只是还有点哑。 “你说让我们过来我们就过来?”郭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机便用愤怒掩藏起来吼道。谢宸被吓的浑身发抖,不自觉蹲到郭磊身后。 “我说…过,来。”李浩一字一顿,目光紧紧盯着两人,手默默附上胸口的匕首。 “不然…就我自己来喽!”李浩的声音由忧郁变得越来越兴奋,缓缓拔出了匕首。 [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抓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