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哪吒后死遁了》 第1章 第 1 章 “这是……哪儿？” 陈云纱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大脑更是混乱不堪。 她最后的记忆，是加班到深夜，回家的路上为了躲一辆失控的卡车，脚下一滑……再然后就不记得。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攻略系统正式启动！】 一个冰冷的电子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陈云纱一个激灵，幻觉？ 【并非幻觉，宿主陈云纱。您已因意外事故，灵魂穿越至一款殷商时期的神话攻略游戏中。】 “穿越到游戏中……” 网络小说里都快写烂了，可她从没想过这种事情居然会落到自己身上。 她对殷商的印象就是甲骨文、祭祀、奴隶制，一个血腥又残暴的王朝。 陈云纱用手揉了揉糟乱的头发，忽然灵光一闪，所小说当中系统的出现，都意味着任务，完成任务则会得到奖励。 她试探性的问系统：“我是不是完成任务可以回家呢？” 系统：【是的。】 【您想返回原有时空，必须完成唯一主线任务：攻略关键人物——哪吒，并使其对您的爱意值达到100%。任务成功，即可回家。任务失败……灵魂湮灭。】 “等等！你说攻略谁？”陈云纱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的哪吒是那个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杀性极重，在封神演义里堪称杀神的哪吒。” 系统确认：【是的，宿主的任务目标就是那个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杀性极重，在封神演义里堪称杀神的哪吒。】 陈云纱眼前一黑，她一个现代社畜，手无缚鸡之力，去攻略那个能把龙王三太子抽筋扒皮的狠角色？让杀神爱上自己。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还想多活几年。 陈云纱双眼无神的望向远方，嘴里呢喃着：“回家……灵魂湮灭……攻略……哪吒……” 片刻后，他终于冷静的接受了面前的事实，因为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接受现实。那么，系统，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宿主的当前身份为：东海妖族】 陈云纱一听到东海，整个人都不好了，哪吒闹海闹的就是东海啊！ 她颤颤巍巍她地问：“我该不会是那个东海被抽筋扒皮的倒霉蛋敖丙的性转版吧。” 系统：【不是。】 陈云纱松了一口气。 系统：【具体种族：蚌精。】 蚌……精？ 陈云纱愣住了，脑子里瞬间闪过夜市烧烤摊上，蒜蓉粉丝堆满壳的那个……不对不对，那个是生蚝，脑子里又闪过路边小店里的花甲粉里的花甲…… 她颤声问道：“系统……你说的这个蚌精，它……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就是，花甲粉里面的那个……花甲吗？” 系统的回答：【是的，通俗来讲，可以这么理解。】 “……”陈云纱沉默了。 她感觉有一万头神兽草泥马从心头奔腾而过，顺便还对她吐了口口水。 穿越成妖怪就算了，还是个食物链底端的贝类？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是吃花甲粉吃的太多以至于这辈子要变成一碗花甲粉的主料，来面对这地狱难度的开局？ 短暂的痛苦与绝望过后，陈云纱再一次……被迫接受了现实。 她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她认为最重要的希望所在：“系统，那我的金手指呢？新手大礼包总有吧？比如什么倾国倾城貌、魅惑众生技能、无敌防御壳、或者给我几百年修为应应急？”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系统配发，外挂到位，主角大杀四方。 然而，系统的回答像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浇下，透心凉。 系统异常，干脆的回答：【没有。本系统仅负责发布任务、提示任务进度及进行必要信息告知，不提供任何额外辅助工具或能力提升项目。】 “没……有？”陈云纱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什么都没有！” 系统否定三连：【确认。无金手指，无新手礼包，无修为灌输。】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上了陈云纱的天灵盖！ 没有金手指？那算什么系统？！一个发布完任务就躺平的废物吗？ 她猛地对着空中的系统光团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碰到，摔了个狗吃屎。 她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系统只是一个虚拟投影。 “没有金手指你算什么系统！废物！垃圾！人家系统是贴心小棉袄，你是黑心烂棉絮！我要你有什么用！” 系统沉默无声。 然后，在她目注视下系统消失了。 “喂？”她试探着呼唤。 “系统，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说你两句你就走啦。” 没有回应。 “系统？系统大哥？系统爸爸？”她放软了语气。 依旧死寂。 那个把她扔到这个鬼地方，丢给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连根稻草都不给的系统……真的走了。 一天一夜。 陈云纱就在这片陌生的地方，从烈日当空等到繁星满天，再从晨光熹微等到次日正午。即便她又饿又渴，也不敢离开，怕系统回来找不到她。 系统，真的没有回来。 她，陈云纱，可能、大概、也许……成为了穿越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硬生生把自己系统（哪怕是废的）给骂走的超级无敌倒霉蛋！ “我不能为什么轻易放弃，至少得去看！” “去陈塘关！找李府！” 陈云纱说干就干。 陈云纱找到一座守卫森严的府邸，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李府”二字。 就是这里了！哪吒的家！ 来不及激动，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面临着另一个问题，该怎么混进去呢？ 她躲在不远处的街角，探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打量着那座庄严的府邸。大脑飞速运转，模拟着各种方案： 冒充远房亲戚？应聘丫鬟？或者…… 一个个方案被提出，陈云纱不知道该实施哪一个？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陈云纱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歪着头，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小男孩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脸蛋肉嘟嘟的，嘴里还叼着根不知名的草。 做贼心虚的陈云纱被这突然出现的小孩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挥挥手，试图驱赶：“去去去，小孩儿，一边玩去！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她说完，又转回头，继续对着李府的高墙发愁，嘴里还念念有词：“到底该怎么进去呢……难道要挖地道？可我连把铲子都没有……” 那小男孩却没走，反而往前凑了凑，继续用他那双大眼睛盯着陈云纱鬼鬼祟祟的背影，锲而不舍地问：“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你是这府里的人吗？是厨娘的孩子，还是管家的小孙子？” 她想着，如果是府里下人的孩子，说不定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小男孩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把手伸进他那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里摸索着。 陈 下一秒，小男孩掏出来的不是一个点心，而是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他“咔嚓”咬了一大口，腮帮子瞬间变得圆鼓鼓的，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都不是。” 都不是？ 她耐着性子，继续追问：“那你是谁呀？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咽下嘴里的苹果，用手背擦了擦嘴：“我是哪吒。” “……”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云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还没她腿高的肉团子：“你？！你怎么可能是哪吒？！你骗人！” 哪吒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是哪吒？” 紧接着，哪吒听到了令他更不解的发言。 “因为……因为哪吒应该穿着红色的衣服！你都没有穿红色的衣服！” 对！红色！这是她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所有电视剧、动画片、连环画里的哪吒，哪个不是一身标志性的红衣？ 小哪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黑色衣服：“我为什么必须要穿红色的衣服？” “我……”陈云纱卡壳了。 她不能用现实世界影视作品中的创作形象来佐证面前的这个哪吒。 陈云纱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还在“咔嚓咔嚓”啃苹果的五岁稚童，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攻略……哪吒？ 她攻略个鬼啊！ 她来早了。 而且不是早了一点点。 是早了十几年！ 小哪吒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随手一扔，拍了拍小手：“话又说回来，你是谁？” “我……我……”她是谁？陈云纱？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一只东海来的蚌精？一个绑定了垃圾系统又把它骂跑的倒霉蛋？ 哪一个身份能说出口？ 哪一个都足以让她被当场当成妖怪或者疯子处理掉！ 在这紧张的时候，陈云纱忽然想起妈妈很喜欢听的一首老歌，脱口唱了出来：“我……我是一个小小的石头……” “深深地埋在泥土之中……” “千年以后……繁华落幕……”（注：歌曲《雨花石》的歌词。） 她一边唱，一边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位置挪。 陈云纱刚想要迈步逃跑，一股清晰的阻力从身后传来。 “刺啦！”一声轻微的布料撕裂声响起，她一个趔趄，差点向前扑倒， 她回过头，发现哪吒的一只脚正踩着她的裙角。 我是一个小小的作者，我开文了，开文要干什么？当然是求收藏啦！宝宝们，收藏，收藏，kiss kiss[亲亲][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石头？”小哪吒重复了一遍她歌词里的词，小眉头微微蹙起，“会走路？还会唱歌的石头？不就是妖怪。” 陈云纱意识到“会走路会唱歌的石头”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设定！恐慌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完了完了，他会不会大喊“有妖怪”？李府的守卫会不会瞬间冲出来把她乱刀砍死？ 早知道不唱歌了？ 电光石火间，陈云纱几乎是出于本能，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小哪吒的嘴！ “唔！” 她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刚才那一下已经惊动了什么人。 “小……小祖宗！你小点声！”她压低了声音，“我是一只好妖怪！从不吃人也不害人！我就是……就是路过！对，路过！” 她试图给自己安上一个无害的标签。 然而，就在这紧张万分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寂静——“咕噜噜咕~~~~” 陈云纱：“……” 小哪吒：“……” “噗。” 小哪吒用力拍开了陈云纱捂着他嘴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点被冒犯后的小脾气。 他指着陈云纱的肚子，语气里充满了孩童式的直白：“你的肚子在叫。很大声。” 小哪吒上下打量着她：“我相信你了。” “啊？”陈云纱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相信你是不害人的妖怪了。”小哪吒重复了一遍，小脸上表情很认真，“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连自己肚子都填不饱的妖怪。”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么没用，怎么可能出去害人。” 陈云纱：“……” 谢谢，有被羞辱到。 陈云纱肚子的咕咕声再次响起：“我们这也算认识了是吧？能不能请我吃顿饭呀？” “走吧。” 陈云纱没想到哪吒真的如此轻易的答应请他吃饭。 说完，他转身，迈着小短腿朝着李府的大门走去，走了两步，发现陈云纱还愣在原地，他不耐烦地回头催促：“跟上啊！不想吃饭了？” “想！想想想！”陈云纱给出肯定的回答。 但是直接回李府吃饭，要是被李靖发现怎么办？ “你爹在家吗？” “不在。” 陈云纱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哪吒走进了那座威严的府邸。 一进府门，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小哪吒对府内路径极为熟悉，他带着陈云纱七拐八绕，很快来到了一处偏厅或者说小饭堂。 他吩咐了几句候在那里的仆役，不多时，几样简单却对陈云纱而言如同珍馐美馔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 一碗粟米饭，一碟腌菜，一盘看起来像是炙烤的肉类，还有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清汤。 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道了声谢便拿起筷子，几乎是狼吞虎咽起来。 一边拼命往嘴里塞食物，陈云纱一边飞快思考。 哪吒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小娃娃，但是童年时期的主角也是主角，主角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气运！意味着光环！意味着跟着他，至少……能混上饭吃吧？ 系统跑了，任务遥遥无期，回家之路渺茫得像天上的星星。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她一个战五渣的蚌精，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而眼前这个小小的“主角”，不就是现成的、最粗的大腿吗？虽然这大腿现在还细嫩得很，但潜力无穷啊！ 只要赖在他身边，蹭吃、蹭喝、蹭安全……当前目标只有一个生存！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生存下去！ 对，就是这样！蹭主角光环！ 她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对面正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小短腿，似乎对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很感兴趣的小哪吒，心里瞬间定下了她在这个殷商时代的第一个战略目标 抱紧这条五岁的金大腿，努力实现温饱，争取早日达到……衣食无忧！ “三公子，夫人说要过来陪你一同用膳。” “嗯。”哪吒简单地应了一声。 陈云纱听到殷夫人要过来，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他似乎察觉到了陈云纱的紧张，脚步未停，却用一种介于安慰和陈述事实之间的平淡语气说道：“我母亲人很好，她不会为难你。” 陈云纱：“……” 不，其实我更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露馅啊。 殷夫人在影视剧中一直是贤妻良母的形象，应该不会分辨妖怪吧。 “吒儿。”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前方的走廊传来。 陈云纱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绛靛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正含笑走来。 她容貌端庄秀丽，气质温婉，一看便知是位大家闺秀。 “母亲。”哪吒抬起头，看向殷夫人的眼神明显不同于看待他人时的疏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亲近。 殷夫人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陈云纱身上，问道：“这位是？” 陈云纱谎话张口就来，“殷夫人好，我家所在的乡下遭了难逃荒出来，多亏哪吒公子见我孤苦无依，无处可去，心生怜悯才将我带回府中。” 殷夫人在听完陈云纱这番“声情并茂”的讲述后，同情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殷夫人轻叹一声：“既然无处可去，若你不嫌弃，便在府中安心住下吧。吒儿他……性子独，难得愿意与人亲近，你既与他有缘，平日里若能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成了！ 陈云纱心里的小人几乎要欢呼雀跃，放起烟花！长期饭票！遮风挡雨的住所！还是神话主角的豪华府邸！ 这开局，除了系统跑路和攻略对象年龄不对之外，简直是梦幻般顺利啊！果然，抱紧主角大腿是穿越第一准则！ 她对着殷夫人彩虹屁输出：“夫人！您真是太好了！” 陈云纱握住殷夫人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漂泊这么久，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既美丽又心善的贵人！” 她把能想把殷夫人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笑道：“这孩子，嘴真是甜。” 殷夫人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便有伶俐的丫鬟引着陈云纱去了一处僻静整洁的厢房。 房间不大，但家具齐全，窗明几净，随后，丫鬟又送来了几套崭新的衣裙。 陈云纱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新衣服，看着铜镜中虽然依旧瘦弱，但总算有了几分人样的自己，感觉人生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到了晚间用膳时分，有丫鬟来请陈云纱去偏厅。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依旧是中午的那几样：一碗黄澄澄的粟米饭，一碟黑褐色的腌菜，一盘看起来干巴巴的炙肉。 中午饿极了的陈云纱，看这些如同看山珍海味，此刻腹中已有底货， 一种粗糙的口感瞬间占据了口腔，她微微蹙眉，又尝了尝那腌菜，咸，毫无其他调味。炙肉则有些柴，带着一股明显的腥气，似乎只用了简单的盐调味。 她中午饿得前胸贴后背，几乎是狼吞虎咽，食物的味道根本没来得及细品，只觉得能填饱肚子就是无上美味。 可现在，当她慢慢咀嚼，味蕾恢复正常工作时，才真切地意识到这饭食，着实是有些……难以下咽。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是殷商啊！生产力低下，烹饪技术原始，调味料匮乏。 即便是总兵府，吃的也多是糙米糙粮，现代人们所习惯吃的“精细”食物，恐怕是这个时代难以想象的奢侈品。 陈云纱的心情复杂难言，顺利混入李府的喜悦被这碗饭砸醒了一半。 长期的饭票是有了，但这“饭”的质量，似乎远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美好。 看来，想在这个时代过得更“舒适”一点，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蹭主角光环，似乎也不能完全解决温饱质量。 陈云纱强忍着粗糙的粟米和齁咸的腌菜带来的不适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搞点别的吃的！再这么下去，没等攻略任务失败，她先要因为营养不良和饮食不适而提前退场了。 夜色渐深，李府内一片寂静。陈云纱去厨房探一探。 她凭借着白天来时的模糊记忆，蹑手蹑脚地在回廊间穿行。 她悄悄溜了厨房，厨房很大，灶台冰冷，各种陶罐、竹篾整齐摆放。她打开几个陶罐，里面不是粟米就是豆子。 正当她有些气馁时，目光被角落一个盛着清水的木盆吸引，里面赫然是一盆还在微微吐着沙的花甲！ 花甲！她的“同族”！ 她现在是一只蚌精，花甲从广义上来说，也算是贝类，是她的“亲戚”。她现在肚子饿，而面前就摆着一盆看起来颇为肥美的“亲戚”…… 这……这算不算是同类相食？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自然界就是这样嘛，弱肉强食……而且我现在是人形，吃几个原形状态的同族，应该不算过分吧” 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光吃花甲也吃不饱啊！ 这东西在现代也就是个下酒菜或者粉面的配料。要是有点米粉就好了，做成花甲粉，可是殷商时代，哪里来的米粉？ 她继续在厨房里搜寻，目光扫过堆放在墙角的几个带着泥点的白萝卜时，突然灵光一闪！ 萝卜！萝卜丝饼或者……炸萝卜丸子！ 这个念头让她精神一振。但兴奋只持续了不到三秒，现实又给了她沉重一击，炸丸子需要面粉！ 第3章 第 3 章 空有食材，却没有关键的辅料和合适的烹饪条件。 陈云纱看着木盆里无辜吐沙的花甲，又看了看角落里敦实的白萝卜，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巨大无力感深深笼罩了她。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放弃！ 陈云纱蹲在厨房角落，对着那盆花甲和几个白萝卜发了半天呆，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猛地从心底窜起。 自力更生！必须自力更生！ 她重新振作精神，开始在厨房里进行更仔细的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不起眼的、落了些灰尘的陶瓮里，她发现了一些小麦。 希望之火再次点燃！ 紧接着，找了一个石块对带壳的麦子进行碾压脱壳。 她记得以前看过的那些古装剧或是纪录片里，古人似乎就是用类似的方式给稻谷脱壳，得到糙米，再进一步加工。那么，小麦应该也行得通吧？ 说干就干！陈云纱挽起袖子，开始用力地舂捣起来。 “咚！咚！咚！” “为了白面！为了面条！为了馒头！为了包子！冲啊！” 她幻想着未来能吃上各种面食的美好场景，动力又足了几分。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终于得到了一些许脱离了外壳的麦粒，虽然混杂着不少碎壳，但总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小心翼翼地将初步脱壳的麦粒收集起来，换到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继续碾压研磨。 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粗糙的麦粒渐渐被碾成了带着麸皮的面粉。 虽然这“面粉”看起来远不如现代的精白面粉细腻，甚至有些粗粝，但陈云纱看着石板上那小小的一撮“成果”，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她正小心翼翼地将这来之不易的面粉收集起来。 一个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云纱猛地回头，只见小哪吒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外面随意披了件外袍。 哪吒视线越过她，落在了石板上的粉末上，他伸出小手，好奇地沾了一点，放在指尖捻了捻：“这是何物？你弄的？” “对对对！我弄的！你别动！我好不容易才弄出来这么一点！”陈云纱看得心疼不已，那一点点面粉可是她手臂酸痛的结晶啊！ “你究竟想作甚？” 陈云纱：“没想干什么啊，就是……就是肚子有点饿，想做点吃的罢了。” 哪吒：“吃的？” “对！好吃的！你把手里的面粉放下，我给你也做一份尝尝！” 哪吒拍了拍手，将指尖那点粉末抖落：“做一份什么？” “面条！”陈云纱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宣布。 “面条？”哪吒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对他而言完全陌生，“此是何物？” “哎呀，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陈云纱卖了个关子，开始动手。 她将收集起来的面粉倒在一個干净的陶盆里，加入适量的清水，开始笨拙地和面，反复揉搓、按压，直到面团变得相对光滑。 接着，她找来一根相对光滑圆润的木棍充当擀面杖，在撒了点干粉的石板上，将面团一点点擀开。终于将面团擀成了一张厚薄不算太均匀的大面片。 最后，她拿起厨房里找到的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将面片折叠起来，切成粗细不一的条状。 她添了把柴，烧开了一锅水。水沸后，她将切好的面条抖散，放入锅中。面条在滚水中沉浮，慢慢熟透。 面条用筷子捞出，再把花甲用热水烫熟，当成高汤浇到面条上。 “喏，这就是面条！”陈云纱将其中一碗推到哪吒面前，“海鲜面。” 哪吒低头，看着碗里那弯弯曲曲、如同白色小蚯蚓般盘踞在一起的新奇食物，又抬头看了看眼神亮晶晶望着他的陈云纱。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旁边摆放的筷子学着陈云纱的样子，夹起几根，吹了吹气，然后送入口中。 面条的口感与他平时吃的粟米饭截然不同。 没有粟米饭的糙粒，入口顺滑。 “……尚可。”半晌，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给出了一个简短的评价。 但他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筷子的动作，无疑表明这“面条”很对他的胃口。 陈云纱也端起碗，吃了一口。面条的口感确实远不如现代，但这是她亲手创造的味道。 陈云纱自己那碗还没吃完，就看着对面你家的坟地已经空空如也，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原来只是‘尚可’啊？我看某人吃得连汤都不剩，还以为是非常‘可以’呢。” 哪吒放下碗，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根似乎微微泛起了些许红晕。 他没接话，目光却转向了灶台上那口还冒着些许热气的锅，里面似乎还剩下小半份面条。 他一声不吭地站起身，走到锅边，将锅里剩余的面条仔细地捞了起来，盛进另一个干净的陶碗里，又小心地舀了些面汤浇上。 陈云纱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心里的调侃之意更盛，笑道：“怎么？还没吃饱啊？看不出来，你饭量还不小嘛。” 哪吒端着那碗新盛出来的面，转过身，避开陈云纱带着笑意的目光：“不是我要吃。是送去给母亲尝尝。” “原来是个孝顺孩子啊。那我陪你去？” 哪吒没说话，只是端着碗，迈着小短腿率先走出了厨房。陈云纱连忙跟上。 夜色已深，李府内一片静谧，只有廊下悬挂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内院的回廊上。两人很快走到殷夫人所住的院子，院内还隐约透出灯光。 然而，就在哪吒准备进去时，他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陈云纱跟得紧，差点撞到他背上，幸好及时稳住身形。她刚想询问，却见哪吒像是在凝神细听什么。 陈云纱也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从院内正房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威严的男声，让陈云纱瞬间明白了过来，房间里的男人是李靖，哪吒的父亲，陈塘关的总兵大人。 陈云纱刚想要开口说，就不陪哪吒了，害怕被李靖发现，谁料哪吒比他先转身，低着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哎？哪吒？怎么不进去了？”陈云纱愣了一下，赶紧追上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要给夫人送面吗？夫人都还没睡呢。” 哪吒的脚步没有停下，低声说了一句：“何必自讨没趣。” 短短六个字，让陈云纱瞬间哑口无言。 她看着前面那个端着碗小小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电视剧出了多少版本，但始终有一点不变，哪吒不为他的父亲李靖所喜。 李靖对于这个怀胎三年六个月才出生“怪胎”儿子，始终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忌惮，甚至……恐惧。 他无法理解这个儿子，更无法以寻常父亲的心态去接纳他。 而哪吒，从小便能敏锐地感受到父亲这种冷漠，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下意识的回避，那些在殷夫人面前尚能维持，一旦独处便荡然无存的温情…… “何必自讨没趣。” 这句话从一个五岁孩子的口中说出，该是多少次失望累积。 哪吒回了自己的院落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捧着手里的陶碗，碗里的面早已凉了。 陈云纱没有回她自己的厢房，而是跟着他，走到了这里。 陈云纱看着孤单的小身影，心里叹了口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石阶旁，拂了拂上面的灰尘，然后挨着哪吒，也坐了下来。 两人并排坐着，一时间，只剩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陈云纱侧过头，轻声开口：“如果……如果你想哭的话，可以靠在我肩上。” 她看得出，这孩子心里憋着委屈，只是用倔强死死地包裹着。 哪吒提高音量：“谁要哭！” 陈云纱：“你会觉得委屈吗？” 哪吒避开了她的目光，“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陈云纱：“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才不是！”哪吒几乎是立刻反驳。 朋友？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陌生。陈塘关的孩子，要么怕他，要么躲着他，没有人会用这个词来定义与他的关系。 “是。”陈云纱转过头，肯定地看着他，眼神认真，“分享食物，这就是朋友才会做的事情。” 她这一番关于“朋友”的朴素定义，简单直接，却恰恰戳中了哪吒认知的空白处。 他愣住了。 “歪理。” 但语气，已然没有刚才那般坚决的否认了。 沉默再次降临，过了一会儿，哪吒问出了一个他似乎思考了良久的问题：“小石头，你有爹娘吗？” 陈云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之前那首歌，让他真把自己当成了石头成精。 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我啊……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对不起了大圣，借用一下你的身世。 他追问道：“那你岂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 “是啊……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在这个陌生的殷商时代，她确实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比起他，她好像……更可怜一点？ 片刻的静默后，哪吒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那我们是朋友了。” 不是疑问，不是试探，而是一个陈述句。 陈云纱猛地抬起头，撞进哪吒那双清澈的眸子里。 “嗯！我们是朋友了！” 看着哪吒依旧有些低沉的小脸，以及他手里那碗彻底坨成一团的面条，陈云纱一把从哪吒手里拿过那个陶碗。 “美食不可辜负，凉了也有凉的风味！” 说罢，她拿起旁边放着的筷子，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几秒钟的功夫，就将碗里的面条扫荡一空。 “嗝——”陈云纱用手背擦了擦嘴，一抬头，就对上哪吒那双写满了无语的大眼睛。 “你还说我呢……看你这样，也挺能吃的。” 陈云纱：“……” 陈云纱被他说得老脸一红，但输人不输阵：“我这叫珍惜粮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听没听过？懂不懂？” 她说完，意识到这首诗是唐朝诗人李白所作，哪吒自然不可能听过。 哪吒小鼻子皱了皱，哼了一声：“歪理最多。” 陈云纱：“这怎么是歪理？这是美德！” 一个空灵而苍老的声音，突兀地接话道：“不错，不错。” 这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似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只见院中月光凝聚之处，一位身着宽大白袍，手持拂尘的老者，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那里。 他一边捋着雪白的长须，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目光先是落在哪吒身上，带着几分慈爱，随即又转向陈云纱，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嘴里还回味般地念叨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嗯，此言虽质朴，却蕴含至理。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妖类，竟有如此胸怀与悟性，难得，难得。” 陈云纱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造型，这气质，该不会是…… 就在这时，身旁的哪吒已经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唤道：“师父。” 师……师父！ 太乙真人！哪吒的授业恩师，昆仑十二金仙之一！真正意义上的神仙大佬！ 女主听到来人是太乙真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敬畏，不是崇拜，而是跑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