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霸总为我生娃》 1 穿书女主 完了，穿书了 001 姜在在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腰疼。 她对着天花板上硕大的水晶吊灯，真实的愣了五分钟。 然后缓缓的偏过头去，看见了自己身边睡得正香的颜川。 ？？她猛地坐了起来！ 完了。 姜在在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点。 完了，我和他睡了。 谁？在人家手底下恰饭十年，几乎是命根子一样的大佬的存在。 姜在在深吸一口气，看着颜川清隽的一张能直接出道征服满娱乐圈迷妹的脸，恶狠狠的气自己。睡谁不好！怎么把颜川睡了！ 把颜川睡了以后，她姜在在可怎么生活！ 洪江市没有人不知道颜家的姜在在。 颜家是洪江市一等一的豪门，全国也没有几家能和颜家相提并论。 而姜在在就更特殊了。她不姓颜，也和颜家没什么关系，但是人家就是在颜家一住就是十年。据说是姜在在的一个亲戚和颜家有什么生死之交，当年把十岁的姜在在直接扔在了颜家，姜在在就这么在颜家生活到现在。 姜在在这十年过得无比快乐，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颜家是真的有钱。 而颜家的当家人颜川——也就是正光着膀子躺在她身边的这位，是真的会赚钱。活到现在二十多年，各种投资就没赔过一次，仿佛财神爷下凡，指缝里面都掉金子的！ 于是姜在在跟着颜川混吃混喝，跟着颜川身后捡人家掉的金子，一副该吃吃该喝喝、生死看淡的丧宅少女模样。 她和颜川的关系其实一般，就是单纯的见面了—— “嗨，你好啊。” “嗯。” 这样的关系。 可姜在在是真的喜欢颜川，喜欢人民币的那种喜欢！ 天地良心！身边有这么一位沉默寡言好脾气、所有要求都应你、赚钱仿佛嗑瓜子一样的人在，就算他长得是精灵王再世，姜在在摸着自己的良心发毒誓！ 不会有一丝一毫想睡了他的想法！ 抱大佬的大腿不好吗？！为什么要做大佬的小娇妻！ 抱大腿也有很多钱花！！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睡都睡完了。 姜在在裹着小被子，放任□□的大佬颜川就这么冻在空气中。 她吸了吸鼻子，一叹，哎完了，真不该昨晚去酒会上凑热闹，凑热闹会被睡的。她喝多了，大佬颜川也喝多了，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正当姜在在深刻的对自己喝酒的一系列错误进行深刻反省的时候，她突然一愣。 哐当一下子，脑子里面突然涌入了一大段记忆。 不是别的，正是一本名叫《我让那些妖精男人们痛哭流涕的那些年》的书。 这怎么回事？不记得自己看过这本网文啊！这是什么鬼名字啊！ 仔细消化了一下脑子里面的记忆，姜在在更懵了，把被子狠狠的裹紧。 有什么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大腿睡了，更让人崩溃绝望的事情！ 那就是发现自己居然生活在一本书里！自己还就是那个让男人疯、让男人狂、让男人哐哐撞大墙的女主角……这就是一本玛丽苏文！看名字就知道剧情的那种玛丽苏！ 还没等她真正的反应过来呢，旁边的光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大佬颜川醒了。 被空调冻醒的。 颜川睁开眼睛，也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姜在在侧头，从这位一向冷静淡漠而矜贵从容的霸总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迷茫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浅修一下！ 2 妖精男主 完了，我独占了被子 002 大佬懵逼，姜在在也懵逼。 两脸对懵逼。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姜在在先开口的：“那个啥，嗨，颜川，哈哈哈哈……你挺好的啊？” 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立即锤自己的脑壳。 神特么你挺好的啊，不然呢？是会不好吗？还是会不好到什么程度？跟她睡了一晚就断了是怎样？！ 姜在在低下头，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就生怕颜川给她来一句。 ——“叫什么名字，叫老公。”然后再附赠霸道总裁标准的邪魅一笑。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紧晃了晃脑袋。 想啥呢？这可是颜川，沉默而不苟言笑的颜川财神爷，神仙怎么会邪魅一笑！财神爷顶多是福气一笑！ ……住脑！不要想了！ 说叫自己不要想了，但是这脑子还是在沙雕的草原上面跑得飞快。 完了，他是不是要甩我一脸人民币。 不对，霸总手头是没有现金的，怕是会甩我支票。何必支票呢，怪麻烦的，反正他也有我微信，直接转账就很好啊，正好微信到账的钱还能直接买基金吼。 ……住脑！ 姜在在又裹了裹自己的小被子。不裹怎么行！被子下的自己是光着的！ 不仅被子下的自己是光着的，旁边全暴露在空气中的颜川也是光着的！ 我管你呢！ 姜在在默默的抓紧被子。半点儿没有要分给赤条条的颜川的意思。光道友不光贫道，反正我不能光。 颜川也确实没有要和姜在在抢被子的意思。他睁眼之后，抬头先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迷茫了一下，就看到了自己光着的上半身。再往下看，就看见了自己那也是光着的下半身。 大佬：…… 叱咤江湖二十多年，怎么混得连裤衩都每一条的地步了。 再往旁边一看，就看见了鼓起勇气和自己问好的姜在在。小姑娘裹着被子，都不用猜，就知道她也是光着的。 那现在的情况就很明朗了。 颜川一张谈判桌上的生死淡然面瘫脸，板得规规整整。 要么就是他俩被绑架了，绑匪为了不让他俩逃跑，连裤衩都给他俩扒下去了。要么一觉醒来就是颜家破产了，柔弱的寄居在颜家的小姑娘不得已，连他俩的衣服都卖了换钱去还债了。 是我的错，霸总我来还债才对。颜川冷肃着脸，深刻的感叹了一下。 ……？？还哪门子的债！脑海里面那些飘着马赛克的记忆骗不了人！就是他俩睡了！ 在颜川顶着一张霸总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时候，姜在在也在想什么乌漆嘛黑。 《我让那些妖精男人们痛哭流涕的那些年》这本文是真的野，光是书名中提到的“那些妖精男人们”，就有十个之多。 关键是这个“妖精”，不是那种“哎呀你又玩火了你这个小妖精吼吼吼”的那种妖精，是真的妖精！长翅膀长鳞片或者是长犄角的那种妖精！ 姜在在默默地在心里做加法。 老虎精，一只。前二十章就是女主和老虎精的浪漫情怀美丽故事文明和谐。 熊猫精，一只。二十一章到四十章就是女主和熊猫精的灿烂故事可爱人生文明和谐。 黑龙精，一只。四十一章…… 哎？！ 姜在在猛地在脑海里翻书。颜川呢？大佬这颜值！大佬这身价！大佬这绝世男人不应该在文中没有姓名啊！ 她惊恐地好一顿翻，才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还好，颜川全程炮灰，剧情没有，描述都不超过五十个字。那就不是妖精，正正经经人类一只。 太好惹！姜在在慈祥的看着颜川。 颜川抬眼：……放肆，什么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姜在在：呼！还好还好！他不是妖怪！哈哈哈哈太好啦！ （可是心里怎么有些不安…） 3 大老虎精 完了，恁大一只海马 003 颜川当然不知道姜在在刚刚给他发了一张人类卡，更不知道姜在在这会儿满脑子的人人、人与动物、动物世界。 他想起身，不想再光着躺着了，很没有格调。 大佬怎么能光着躺在床上？大佬怎么着都得先把衣服穿上！ 好在这房间他还眼熟些，是老宅一楼的客房，估计昨晚老宅一楼的酒会上他俩喝多了就来这儿了。衣柜里面有一些为客人准备的大众尺码的衣服。大佬不用光着出去或者打电话给生活助理要裤衩了。 可颜川起身去拿衣服穿，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光屁股在姜在在面前走过，到一旁的衣帽间去。 颜川：“……你先闭一下眼，我没说话你别睁开。” 姜在在赶紧狗腿子式附和：“喔喔喔喔！”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是什么蒙住了我的双眼？是面对大佬的求生欲。 听声音不难判断出，颜川起身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了。现在睁眼就能看见光溜溜大佬的胸肌腹肌，虽然昨晚也没少见，但是那时候脑壳不清醒，啥也没记住…… 想是这么想，可姜在在没别的缺点，就是怂，胆子小，心想还是算了吧，现在这问题还没解决呢，看什么光屁股？！看光屁股也不能看大佬的！要不要命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小心和睡了颜川啊？！睡了除了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落得如此境地！都可以把颜川给她的支票本掏出来，霸总的甩支票买你一夜就是了！ ……啊啊啊真的烦！ 姜在在紧闭着眼睛滚回被里，敲自己脑壳。 等颜川收拾好了，姜在在也收拾好了，两人对着一坐，气氛再一次尴尬起来。 姜在在咳了几声：“我的天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要不先回去吧，我那个欠别人的画稿还没交呢……” 姜在在今年二十岁，本市大学读大三，画画还挺好，闲来无事接一些零零碎碎的头像人设之类的单子，能赚点儿小钱，也能消遣找乐子。 她现在只想回学校寝室，掏出数位板一顿画画，以平复心情。 不然怎么办！姜在在真的要抓耳挠腮了，难不成扔支票给颜川？她连支票本都是她的人生导师颜川给的！ 颜川也沉默起来。 大佬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也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两人凝视着彼此的目光错开，不说话了。这事儿俩人都有错，也都是成年人了，要不就……翻过去得了。 他俩本身就只是认识的关系，一个给钱，一个收钱。突然睡了，这以后给钱的也给不自在，收钱的也浑身觉得不对劲。 姜在在忍不住了，起身要出门，临走前想起件事儿：“对了，那个啥，你是不是新买了栋楼啊？” “嗯。”颜川坐在那里，非常罕见的有些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目光也不动一下。 “昂……那你注意点儿啊，和你们对接的那人，不是个好人……” 那就是前二十章忙着和书里女主各种酿酿的老虎精！姜在在连着嘱咐好几遍，走了。 她走的时候，颜川还坐在那儿，像个木头人。 没过几天，颜川出席记者会的时候，果然见到了姜在在说的那个人。 大佬还不露痕迹的看了看那人。心道这谁？就他？这还能让姜在在一个劲儿殷殷切切的嘱咐？ 他打量那老虎精的时候，殊不知那老虎精也在打量他。 老虎精想得就简单多了。 ——嚯！哎哟我去！这尼玛！好大一只海马！ 作者有话要说：　　大海马，好大一只海马，这么大的海马，说不见就不见了！ 4 虎子彪呼呼 完了，大佬味道变了 004 老虎精也是很低调的，旁人都不知道他是老虎精。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老虎精，所以也就以为颜川知道自己是海马精。 这只名叫俞少宁的老虎精走到颜川身边，拿肩膀撞了颜川一下：“兄弟，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颜川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一副死鱼眼。 我怎么哪样就出来了？我也没光着啊？ 俞少宁觉得，在人类社会中，遇见了这么大一只海马，实在是难得。再加上他虽然不是海马，但是他是老虎啊！大家都是妖精，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好好聊聊多好啊！ 于是他使劲往颜川身边凑。 “你身上味道太明显了！”俞少宁道，“这……这有点儿刺激。” 他的意思是，你身上妖精的味道太明显了，你又没掩藏，这不太刺激了吗？ 所有妖精都能找到你，所有道士都能认出你。 他是好意，想给这大海马提个醒。 海马本倒是拧着眉头，看着满眼星光对着自己，还凑得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俞少宁。 颜川后退一步。 又后退一步。 “我是个男的。”他强调，“你再骚扰我，我让你知道后果。” 俞少宁：？？？不是？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啊！我也没打算吃你！老虎怎么会吃海马呢！ 他愣在那里的功夫，颜川已经威胁完人，慢悠悠的走了。 走的是慢悠悠的，但是心里却不怎么爽快。 心道，难怪姜在在嘱咐我小心他，这人果然不是个好人，一身花花公子的猥琐气息。连我颜川都敢骚扰，指不定私下对着姜在在说了什么话呢！ 俞少宁就很委屈。 姜在在这时候也不好受。 她在拿头砸键盘。 距离和颜川不小心睡了的那天，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姜在在却觉得这事儿完全没过去。 能过去吗？？本来要真是一夜情，大不了两人以后此生不见，随着时间推移，也就慢慢能放下了。 但是！颜川！大佬就在那里！大佬是不会走的！除非姜在在走！ 姜在在走是不能走的，大学还没毕业呢。她只能减少回家的次数，在管家问起来的时候也稀里糊涂的搪塞过去。 呼…… 她又拿着脸蹭了蹭键盘。 希望时间慢慢过去，颜川和她都能放下吧。 可是事情怎么会如她的意呢？ 世界最擅长玩人了。 俞少宁，这只老虎精，坚定不移的一直想往颜川身边凑。 想一想也能理解，颜川，财神爷一样的人，还跟自己一样是妖精！要是能和颜川搭上关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于是俞少宁不会轻易放弃。 就像猫，从不放弃抓沙发那样的不放弃。 随着他各种找机会见颜川，但是都是说不到几句话就被挤走。颜川还老是一副死鱼眼看着他。老虎精也想爪爪挠头，想着说要不就算了，大腿也不是那么好抱的。 这么想是这么想，但是虎子觉得他还可以再坚持一阵子。起码得坚持两个月吧？ 这还没到一个月呢。 虎子就有些狐疑。 猫科动物的嗅觉很灵敏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俞少宁是越闻颜川，越觉得不对劲。 他觉得颜川，闻起来，慈祥和蔼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哎嘿嘿嘿嘿哎嘻嘻嘻，霸总带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5 疲倦嗜睡 完了，大佬他略略略 005 颜川并不觉得自己闻起来和蔼了些。 大佬也不会闲着没事自己闻自己。 他依旧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浑身淡淡烟草味的古龙水，迷人而优雅矜贵。 甚至，他完全不知道俞少宁是在干嘛，一个劲儿的过来套近乎，一副很想和他做兄弟的样子。 可大佬并不需要兄弟，大佬倒是有个小姑娘跟着恰饭。 小姑娘最近躲他，就仿佛猫躲着水，见一面都低头错开目光。 姜在在确实是还有些浑身不自在。可已经好很多了。 她也想着，只要这样和颜川一直疏远下去，等什么时候自己搬出颜家老宅，以后偶尔回来看看，再碰到颜川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尴尬了。 成年人世界，是不会因为一次错误就停止运转的。 但是显然她低估了世界的恶作剧能力。 又过去一周多，距离那场错误，也已经过去四十多天了。 还在努力往颜川身边凑的老虎精俞少宁，开始怀疑自己的嗅觉了。 这这这大佬！ 这大佬，他确实是闻起来……软趴趴了很多。 放在他们老虎一族打比方的话，那就是从老虎的利爪尖牙，软绵绵到到了肉垫，到了肚皮的差距。 他没敢跟大佬说。 这只老虎精觉得，海马精大佬应该知道自己的状况。 虽然他不太清楚是出了什么状况，可是海马大佬作为妖精，应该自己是怎么了。 可海马没有，海马并不，海马还在努力做财神爷。 颜川和姜在在正吃早饭。 关系似乎回到了正轨上，还是那种礼貌得体的打招呼，吃饭也不聊天的旧日关系。 厨师做了海鲜粥，材料是特供给颜家的，味道真的一绝。 姜在在把一碗都吃见底了。 大佬顶着一双黑眼圈，对着粥处理工作。 看了几份文件，关注了一下股市，刚拿起粥碗要吃一口，直接顿住了。 他觉察到自己有些不舒服。 姜在在看过去，就看见颜川捧着粥碗，坐在那里，神色很难看。 “……颜川？”她叫了一声。 她把粥咽下去，喝了一口豆浆：“你怎么了？你吃不惯的话，厨房还做了西式……” 她话没说完，颜川把碗一放，按住了胸口。 扯出干巴巴的笑意：“没事儿，我很好。” 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啊！！ 姜在在凑过去，看清楚了颜川的黑眼圈：“你熬夜工作了？那早上起来是会有些反胃恶心，喝点粥养养胃也挺好。” 颜川没说话。 他不是昨晚熬夜工作，而是他有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明明晚上睡眠是正常的，可是白天总是疲惫，居然还会打瞌睡。大佬小学的时候就不打瞌睡了！ 连续疲倦，眼下也有一丢丢青黑。他也没办法。 按着她说的又拿起了粥碗，凑近些，还没吃到嘴，霸总的脸就是一皱。 “叫医生过来！” 姜在在看出来颜川确实是不对劲，连忙喊管家。 颜川挥挥手，示意不用。 他在那里坐了会儿，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就对着姜在在担忧的目光点点头，示意他恢复了。 也没吃东西，照常去上班了。 刚进公司，还没进电梯，前台袅袅娜娜走过来一个穿了红色连衣裙的身影。 女孩子妖妖娆娆的，不顾助理的阻拦，要往颜川的身边凑。 “颜先生~我们上次酒会见过的，您还记得我吗？” 说完，一撩头发，笑得温婉。 颜川站在那里没动，表情很冷。 那女孩子还要往上扑。身上喷洒的香水是浓香，一股脑的往颜川鼻子里钻。 此时此刻，从早餐时候就在忍着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女孩子对着颜川抛了个媚眼。 她知道自己容貌和身材上的优势，也很满意颜川的身份。甚至已经带着些不自量力，把颜川当做了目标。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有各种撩人的手段。 她轻轻一勾唇，媚眼就飞了过来。 颜川终于没有绷住：“略！” 他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全场寂静。 鸦雀无声。 颜川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查资料，搜“海马一胎生几个”，搜出来“两千个”。 我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哈？？ 突然沙雕文变成撒比文了就。 6 爱的疗法 完了，老虎精要害人…… 006 颜川这一呕，把那漂亮妹子吓得小脸煞白，直接退出三四米。 口中还一直喊着：“颜总！颜总对不起颜总！” 颜总本人脸色很臭。 拿死鱼眼看了一眼那漂亮姑娘，自己转身就走。 等私人医生到达颜家老宅的时候，颜川在偏厅的沙发里坐着。 神色很是差劲的样子。 姜在在接到了管家的电话之后，翘课从学校赶回来了，就在一旁看着他。 医生检查了一顿，反而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显示您的身体很健康，先生。”医生这么说，“您什么事儿也没有。” 姜在在有些急，跟着医生把颜川刚刚交代出来的症状又重复了一遍：“很健康怎么会嗜睡、反胃、食欲不振？” 颜川最近休息也休息不好，吃也吃不好，整个人眼看着憔悴了一些。 这会儿坐在沙发上，按着他的性格一定会坐得笔直，可他现在却靠在那里，一副连说话也不想说的样子。 “这怎么了呢？” 姜在在坐在他身边。 她一瞬间想了很多。 想到了颜川要真的是医学查不出的绝症，该怎么办。 也是她在正常的社会里面生活太久了。 她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一本里面之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有人设计，用什么玄学的东西来伤害大佬本人。 俞少宁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给颜川的助理一个劲儿的打骚扰电话，非要过来看看表示关心，这老虎精就是还没放弃抱大腿的想法。 他在书里面，纠缠了二十章，也就是因为姜在在的长相，是真的符合他的审美。 所以他一见姜在在，眼睛都直了。 但是眼下看着海马精憔悴的样子，俞少宁这只正直的老虎还是放下了发情期。 可姜在在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一惊。 心想，完了，不会是这老虎精对颜川做什么了吧？不然颜川一直身体好得像只熊，怎么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俞少宁走过来的时候，兴冲冲的：“颜总，您身体不好哈，我这边可以帮你……” 话还没说完，姜在在一步就拦在了俞少宁面前。 姜在在倒不怕他，只是很警惕的看着这人。 她冲得极其神速，正瘫在沙发上的颜川被吓了一跳。 大佬自然不会被吓得一哆嗦，他只是瞳孔大了一丢丢，默默警惕的看着。 俞少宁站在姜在在对面的时候，一直抽抽鼻子，他想走近些闻闻姜在在。暗里说他一猫科动物，对气味很是敏感，用不着凑近才能闻清楚。 可姜在在身上的味儿太淡，猫科动物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想凑姜在在近些。 然后姜在在就很是礼貌的把变态一样的俞少宁撵走了。 管家跟着照顾颜川，于是她先是送了俞少宁滚蛋，又去送医生。 送医生倒是其次，主要是追着人家医生问。 那私人医生扶了下眼镜，跟姜在在实话实说。 “可以基本确定，就是心理作用导致的嗜睡、反胃、食欲不振。” “那心理作用怎么办？” 姜在在有些着急：“我们要去看心理医生吗？” “不是的。” 医生一脸正经。 “我就是说话委婉些。哎，我也颜家工作三四年了，不妨跟您直说。” “我说心理作用，是套话。” 他左右看看，见管家没出来，就直白道：“其实我怀疑先生他就是装的。” 姜在在：……？？ 她简直一脸问号：“这人表情都已经……菜色了！怎么可能是装的？” “我个人认为，可能和他最近的情况有关。” “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自己不愿意、或者说不能去面对的事情？” 哈！这是什么医生？这怕不是个算命的？？ 姜在在一抖。 这怎么说。 总不能坦白说“他跟我一起困觉了”。 她轻咳一声：“恐怕是的。” 突然一夜情，换谁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颜川这么个有些古板的人。 可姜在在简直脑壳疼。 她还没接受不了呢，颜川倒是先把自己憋屈出病了。 “那……我们怎么办？” 医生建议：“这种时候，我们一边提倡爱的疗法，心的呼唤，情的奉献。” 姜在在：……真的吗？！ 医生坚定道。 “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俞少宁（指颜川）：他好像……（怀崽崽了耶） 姜在在（暴躁）：不许害他！你走开！！ 7 颓颓大佬 完了，大佬怎么还不开山头…… 007 这医生说的话，不知道谁信。 爱信不信，反正姜在在将信将疑。 这人都呕呕呕yueyueyue略略略了，怎么能得出一个心理作用的诊断结果？ “救命啊。”姜在在上楼找到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颜川，说，“要不还是去医院吧，咱家这医生技术是不是不太行啊。” 颜川瞥他一眼。 “人家祖辈三代行医，三岁的时候启蒙就能背《本草纲目》，你觉得呢。” 姜在在啊了一声。 老中医啊？看他一口一个心理作用爱的疗法，怎么看也不像老中医啊。 她满头问号，但没多问。 去厨房倒了杯水，准备给大佬喝。 却见大佬颜川仰头望天，遁入一种玄学境界一般。 整个人有些生无可恋。 旁边的管家也不知道刚是听到什么了，眼底压不住的无语。 姜在在走过来，拿了个平板回来：“看股市图？” 她对颜川的习惯还是很了解。 “……不。”颜川偏过头去。 “我在想，人这一生，其实和股市有什么差别。科技板块行情一片大好，就像人生花团锦簇的时候，可酒业如今都不行，就像人生低谷。” 姜在在震惊的对上了管家无奈的视线。 “我赚钱为了什么啊。”颜川居然颓颓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这个时代。” “你为的还挺多。”姜在在吐槽道。 颜川低声道：“所有人都觉得我没有感情，我知道，他们都说我是死人脸。” “……啊啊啊？！” 姜在在快疯了。 困了一觉后，你最近怎么这么这么多感情？！ 不仅姜在在快疯了，管家也快疯了：“颜总，您没事儿吧？要不要请一下心理医生？” “买进科技板块。”颜川好像挣扎了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钱还是要赚的。” 很好，这就是大佬的操守。 钱要赚，饭要吃，人要收拾。 收拾谁？ 收拾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跑过来送奇怪礼物的俞少宁。 所谓妖精，讲究的就是一个抱大腿的技术。 不然怎么但凡谁有了点儿什么造化，就能开山头收一大群小弟。 俞少宁闻不出颜川的修为。 但也不敢冲上去：“啊哈！我知道你是个海马了！快来比一场！让老子看看你的修为咩哈哈！” 可康康颜川的大佬气场！ 康康颜川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多么高贵！ 康康他对自己不耐烦翻白眼的样子多么有恃无恐！ 要不是修为足够高，一只海马怎么对老虎如此样子，早扑上来抱大腿了！ 于是俞少宁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颜川，一定是一只修炼有为、境界超高的海马精。 妖精之间的关系么，不是你抱我大腿，就是我抱你大腿。 颜川修为高，在人类里面混得超级好，还这么有钱！ 俞少宁实在是很难不往上凑。 于是，在他闻到大佬慈祥和蔼后…… 在他亲眼见到了大佬不舒服后…… 他给大佬送来了，一袋毛线球。 颜川脸都快裂出冰块了：“俞少宁什么意思？？！” 管家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根毛线头，从袋子里揪出来一团毛线球。 活了五十多年的管家，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可能是……表达……美好祝福？” 他艰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时间这么快鸭！我不敢相信！距离上次更新一年辣！（跑来跑去） 8 毛毛战争 完了，大佬又晕倒惹 008 美好吗？毛线球很美好吗？ 哪怕把毛线球叫成毛绒球、毛绒绒球、毛绒绒球球，都没有很美好吧？？ 大家是豪门，财阀，有钱人诶！ 送的东西要符合身份！换句话说，要么看起来很贵，要么真的很贵！这才是成年人的社交准则嘛！ 颜川也拎起来一团毛线球，毛线球嘛，还是很萌的，一拎起来，一嘟噜一滴溜的。 颜色也选得好，金棕色的，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像是个漂亮的小太阳，又想个肥皂泡，好看到像梦里的毛线球。 颜川情不自禁开口：“……啊，真的怪可爱的。” 管家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很倒吸诶，再努力一些就倒吸西伯利亚冷空气了。 他声音都压抑不住抖：“……颜总？颜总？？” 颜总您人设崩了啊？？您居然说“可爱”，而且说的还是“怪可爱”？？ 颜川：……诶呀。 最近怎么，怎么情绪格外充沛的样子呢？ 好像有很多情绪要抒发呢！ 颜川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恢复成满脸无所谓的霸总神态，冷静理智地吩咐道：“去检查一下这个毛，看看是不是很昂贵的毛毛。” ……怎么回事，霸总你在说叠字。 毕竟颜川觉得自己之前二十多年闯荡社会得来的成年人社交准则经验是没错的。 有钱人送东西，要么看起来很贵，要么真的很贵。 而这毛线球，既然不符合“看起来很贵”，那么势必“真的很贵”。 先查查价格。之后也好准备回礼。 对，准备回礼。 毕竟颜总也是社会人，虽然觉得俞少宁莫名其妙，但不能有损颜总在社会上的腔调。 查价格之前就得搞懂这毛线球是什么毛吧。 管家看不出。 拿去查，查不出。 怎么看怎么是什么丙纶涤纶聚酯纤维纶，这毛线球里没毛线，这俞少宁搞个毛线啊？ 颜川不相信。 不说别的，看看这光泽，像是劣质品吗？不是的呀。 姜在在回来一看，也觉得不是。 “我是爱猫的人，一个摸过猫的人，大概就知道好毛坏毛的区分了。” 姜在在一边说，一边抛抛接接毛线球：“这很柔软，你摸，有摸到阳光、幸福、未来的感觉！” 管家：……？摸毛能摸出未来吗？ 姜在在：“你的掌心是柔软的，温乎乎软绵绵毛绒绒，每只猫的毛都不同，棉质毛和丝质毛的手感是不一样的！而这个！” 她看向俞少宁送来的毛线球们。 “我把它命名为‘摸了这个毛忘了你的猫’无敌加强版毛毛！” 她是蛮喜欢的，但未必真要弄懂具体是什么毛。 可颜川不行，颜川最近不仅情感丰沛，情绪起伏大，他还老胡思乱想。 有点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睡不着觉。 于是颜川第一次联系俞少宁，本来想在电话里问，俞少宁哪能忍？好家伙，舔了这么久的大腿给我回应了，那我势必蹿到大佬面前！ 就过来了。 过来了颜川就问呀。 “所以到底是什么毛？” 颜川真的要钻牛角尖了。 俞少宁一脸傻白甜：“啊那个啊，是我的毛啦。” 颜川：“……哇。” 不愧是大佬，想想自己盘过帅气男人的毛，觉得没法面对世界，还是晕倒吧。 大佬就大佬在晕倒之前人家“哇”了一声，字正腔圆，普通话一甲。 晕倒之前他想着，害，难怪猜不到呢。 看看人家送礼的level，已经 level啦！ 怎么可能猜到呢？是人家的毛诶！ 于是姜在在眼睁睁看着颜川原地瘫软到半跪在地上：“喂喂喂！天啊，醒醒！醒醒！！” 她对着俞少宁怒斥道：“你神经病啊，你送你的毛？你毛了个串儿的，你骚扰他？！”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回事，这文连载四年了，而我的文风毫无变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连载四年”还是“四年毫无变化”更让我心碎哭泣… 9 睡眠药引 完了，大佬好像变态 009 姜在在平常很怂的，又宅，脾气也蛮好的，不太发火的。 可发起火来是真的凶狠，骂人都很难听！ 别看这句骂人的话，没带脏字，在人类看来，嗯嗯嗯好像不是难听的骂人话耶？ 嚯，你骂人的时候都没有讲垃圾话，看起来很文明的嘛！ 但，对于妖精来言。那真的是很难听很难听的话，超级难听了！ 骂人你带脏字也好呀，怎么直接骂人家是串儿？ 就算是混血那也是混血，叫什么串儿？！ 俞少宁不是啊，他是纯粹的大老虎一只。被骂是串儿，也很委屈。 他想发火，但自觉惹不起大大只的海马精，忍了。 但是！天地良心，他是善意的呀，他是好心的呀！ 像他这样修为还不错的大猫猫，修为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很少甚至几乎不掉毛的！ 为了几根毛毛，那纯纯是属于现薅。 为什么薅？ 要不是为了抱大腿，谁闲着没事对自己这么心狠，去薅毛？ 为的就是自己的毛，带着妖怪的道行。对于凝神静气、温养滋补都超级有功效的！ 啊呀，这不是，看您最近慈祥和蔼，仿佛带崽。 看您在这社会中，不仅坚^挺着独自生活，还坚^挺出了奇迹！创造出了这么一大派家业。 简直是妖怪界的楷模啊！ 而且带崽也照旧坚^挺，这都不仅仅是模范作用了，简直感天动地了！ 所以虎子一感动，给，拿我的毛去安神吧！ 被误解的时候，虎子也很委屈啊。那既然不能发火，好吧那只能让我狡辩……让我解释了。 他以为人家嫌多，觉得味道重，怪暧昧的。毕竟味道，对于妖精，很敏感。 于是他还巴巴地解释：“我只放了几根而已！” 他殷切地看向颜川。您懂的。您一定懂的。 颜川懂个棒槌啊。 姜在在还好，她毕竟有金手指。知道俞少宁本体是大老虎，这么一说毛，她又反应过来了，也就接受度良好。 毕竟老虎的毛嘛，爱猫人是把老虎当大猫看的。 但悠悠转醒的颜川不行。 他不知道。 而且最离谱的是，俞少宁以为他知道，只是碍于姜在在这个大活人在这，他俩没法相认。 没法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 您懂的，大佬。您一定懂我的殷勤和拍马屁！ 就是拍马屁。 ……放肆，谁说海马的屁，不是马屁！ 那么，怎么才能在不暴露信息的情况下确认彼此的默契呢？！ 俞少宁冲着颜川眨眨眼，试图对上眼神。 姜在在一看，啧，要不你怎么说是玛丽苏文的世界呢。 这虎子长得是真挺好看的，在这儿抛媚眼也好看的呀！金棕色的头发，圆溜溜的眼睛，乍一看，很像小时候央视八套电视剧的男主角。 非常正气的好看。 但，你对着颜川抛哪门子媚眼儿啊？ 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你们这玛丽苏文已经进展到男女通吃的尺度了？！涩情！乱套！！ 离我的金大腿远点！ 守护我全世界最好的钱袋子！ “我的毛就是……”俞少宁吭哧瘪肚。 还能把话说到什么明白的地步？！他只好说：“我的头发。” 说，也不能说；不说，自己憋屈。 看着大佬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俞少宁也要生无可恋了，真的很想和大佬单独相处！ 俞少宁也不是没试过，想着加加微信呀，私下里约着开口探讨一下妖精在人类社会生存的状况什么的。 顺便取取经，毕竟海马不是什么强势物种，您是怎么混得这么好的！ 但一切都卡在了第一步。 颜川连进一步私密相交的想法都没有。 颜川甚至觉得送自己的头发夹杂猫毛过来当礼物，不是缺心眼就是神经病。 再不就是想泡他。 颜川瞪他。 所以，哪怕俞少宁想表达关心，也只能暗暗地表达一下咱们对于您这个困难但幸福处境的关心：“那个……兄弟，四十多天了，您多注意。” 颜川不仅瞪人，语气也要结冰了：“四十多天什么？”你的死期吗？ 俞少宁见姜在在逼近，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吞回去了，只说：“啊，哈哈哈哈我们的初见计时。” 哇。很浪漫。 浪漫到姜在在咬牙切齿把人撵了出去。 颜川坐在那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最近多了好多变故。 就连自己的身材，之前保养得格格腹肌，肌肉走势那么流畅的身材，都最近有了变化。 他低声承认：“最近有胖一点。” 而且健身也落下了。 最近身体状态不好。但又查不出原因，怎么问都是心理原因。 姜在在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难道真要什么爱的奉献？胡说八道！ 眼看着颜川每天沮丧得满头黑云，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得谈谈！还是得谈谈！之前的事情，还是得摊开说说啊！不然没完了！ 本来要谈一下，但姜在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说呢……怎么表达呢……这个语言组织能力好像不太够用啊…… 那个，大佬，之前我们确实睡了一下。小睡，啊，那个浅浅睡了那么一下。 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希望你别一直想着这事儿，你看最近都瘦……都胖了一丢丢了，睡不好，总眼圈乌青的。 姜在在越琢磨越觉得……看颜川这体表特征，都不是“别一直想着这事儿”的问题了，怎么感觉，您，平日里没少纠结啊？！ 你这得天天想，才这么憔悴吧？怎么拿这事儿折磨自己啊？！ 姜在在想让他放宽心。 大家好大腿好拖油瓶的，继续恢复到原先互相把彼此当作空气的状态不好吗？ 别想了！给我住脑！ 但没用，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好先住在老宅这边。正好这两天周末，没课，多多少少得抓住机会，来个促膝长谈。 想是这么想的，颜川其实也这么想。 但他更痛苦一点。 半夜的时候，不仅仅是睡不着觉的问题了，开始躁动不安。 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爬起来了。 无论多有钱的男人，穿着多么昂贵的丝绸睡衣，他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的时候，也一样很凌乱仓皇。 他在深夜里思考，用着自己最近仿佛不大好使的大脑。 实不相瞒，最近一直觉得姜在在闻起来……很有安全感。 但也不能凑过去就闻吧，噫，好变态。 偶尔见面的时候，闻闻也蛮好。可今天姜在在久违地住这边，虽然房间离得不算近吧，但也在一幢房子里。 于是，这种想法好像忍耐不住了。啊，好想闻闻哦。 凌晨两点多，霸总不睡觉，推开卧室门，顺着墙根开始闻。 管家嘛，吃这口饭的，人家耳听八方，出门一看，哇，颜总在闻。 管家一向自持稳重的规范化表情，此时被这离谱现实震惊到龇牙咧嘴，已经五官紧凑了。 颜总真的很疲惫，睡不着觉，很痛苦。此时有点抓住救命稻草的意味。 管家搞明白他的目的之后，恨不得自己没搞明白他的目的。 管家：“……” 你说你在走廊里能闻到人家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打工几十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给变态打工。 姜在在倒是真把昨天穿的衣服给佣人去洗，正放在洗衣房。 于是颜川晃悠了一会儿，站在洗衣房门口。到了洗衣房，颜川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很多，没有以前那么愁眉苦脸了。 啊真的，闻一下这若有似无的味道就很助眠！ 他突然就有困意了。也不至于失眠了，也不至于睡不好觉了。 管家理智上觉得颜川——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变态到这种地步。但他真的很怕颜川偷人家衣服。 颜川看见管家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看起来很变态，但是是本能反应。” 管家：……本能、本个锤子啊，就是很变态！！ 他俩大概在洗衣房门口站了十多分钟吧，颜川就觉得精神马杀鸡已经足够睡一个香甜的美觉了。 管家也觉得受到的精神冲击可以写进人生史册了。 第二天，姜在在十点多去找颜川。因为十点多嘛，正好是个很适合谈话的时间。 管家就拦住了姜在在。说话很委婉，但姜在在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觉得现在、立刻、马上，必须要谈清楚了。 否则颜川再这么变态下去，她就要拎刀了。 姜在在去敲门，开门一看，啧，颜川炸着毛，睡眼惺忪。 姜在在开门见山：“你干嘛？” 颜川也坦白：“你的气味让我安心。” 吓得姜在在决定送一兜子香水给他。 “我出生以来到现在用的所有香水，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如果都不是，就辛苦您自己调配一下。” 掀桌！谁想歪解她和大佬纯洁的金钱关系，谁是坏心肠！ 做大佬的挂件有多爽，你们没做过，你们不知道！ 任何人做过的话，都不会想要得寸进尺成为大佬的小娇妻的！ 真的，什么都不求。 求回到之前，求你正常起来啊霸总！ 作者有话要说：　　打补丁，修了下口口字，其余未改动~ 10 好朋友 完了，大佬恋爱脑 010 “我们这样真的很怪。真的。” 姜在在真心希望颜川他恢复正常。 她二十年的生命里，所养成的性格就是懒菜宅丧。对于事情能拖延则拖延，能躲避则躲避，什么天塌的事情都适用于“逃避有用”法则。 这次发生的事情，本来也是准备这样冷处理，但是颜川一点都不配合！ 拜托！你配合起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就好了！你在干嘛！ 你闻什么味道？你要不要闻一闻我的怨念，已经一蹿十米高了。 两个人默默走到起居室坐到沙发上。离得不远不近，是一个姜在在觉得很适合谈事的氛围。 颜川最近吃什么也吃不进去，动不动就怪恶心的，睡不着觉，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 此时此刻坐在姜在在对面，还没说话，蓦然生出一点猛男的委屈。 好难啊。 生活好难啊。之前叱咤商场都觉得如履平地，赚钱比嗑瓜子还要喝白开水那么轻松。 怎么生活一下子难起来了！ 好像只有姜在在能给他一点安全感和安慰。颜川看她，嘴角下垂着：“我也不想。可我最近好脆弱。” 姜在在要发疯了。 谁脆弱？！谁还能有她脆弱啊！ 家里赚钱顶梁柱的人设不是一直冰冰冷冷狂炫酷霸拽吗？顶梁柱你怎么了顶梁柱，你怎么脆弱起来了？！ 快起开，让我脆弱！ “你说，你说清楚！” 姜在在真的是怕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这种含混不清的状态了。 她要霸道地命令霸总不许每天心情都不好，不许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顶梁柱，快快恢复正常！（疯狂摇晃肩膀） 颜川要是知道怎么恢复正常就好了。 他不知道。而且吧，自己摸不清这种状态，有的时候还挺语出惊人的。 就比如现在，他对姜在在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的时候很想你。” 很真诚的话。直白表达自己的感受，是一位霸总的修养功课。 但姜在在很明显被霸总的直白吓到了。 她声音大了一倍，欲盖弥彰，打断施法：“那种纯洁的钱袋子和小废物之间的关系，对吧！纯洁的金大腿和拖油瓶之间的想念！” 颜川沉迷于倾诉自己的一腔情绪，毕竟憋蛮久了。 “感觉自己被本能支配了。” 他迟疑了一下：“难道这就是爱情吗？荷尔蒙和多巴胺？” ？！什么！不许这么想！ 姜在在一把握住颜川的手。 不是那种轻轻一搭的握住哦！也不是十指相扣的握住哦！您见过“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古早海报吗？ 那种“团结！团结！！”的握住。 对，那种握住。 姜在在握得死死的：“不是爱情。是友情，伟大的友情！！” 颜川直白又实诚，讲话没掩饰：“……可我们算不上朋友吧。我们之前，话都不说的。都不知道彼此的兴趣爱好。” 姜在在立刻改口：“是的！怎么不是！我们之间怎么就不能互相了解！怎么就不能成为好朋友！！！” “是友情！伟大的友情！我今年二十岁，大三在读，平日里画画接单补贴零花钱，兴趣爱好看漫画看综艺，最近新出的综艺《在海边抓蛤蜊》，我很喜欢！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脆香米巧克力，其次喜欢火锅烧烤串串香钵钵鸡炸鸡鸭脖羊排牛排猪排鱼排，我最喜欢的体育运动是……哦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体育运动，我介绍完自己了，到你了，好朋友！” 她很努力。 最后的音调都成海绵宝宝了。是海绵宝宝对着派大星喊“好朋友”的语气。 颜川：…… 他看看姜在在握住自己的手，团结！ 又看看姜在在直勾勾的眼神，赤诚！ 颜川：“……我二十五，管几家集团公司。兴趣爱好是炒炒股做做风投，我喜欢账户里数字增长的感觉。” 姜在在握他握得更团结了：“我也是！！” 我也喜欢账户里数字增长的感觉！ 所以你给我打钱的时候，你知道我多爱你吗？ 当然，爱可以被质疑，但钱不可以！所以我对给钱的你的爱，毋庸置疑，没有余地！ 她试图表述自己对于颜川的情感。 她对于颜川的情感吧，其实超脱友情爱情亲情了。 有点类似于人类对于金子和美好生活的向往情感。 纯粹、简单、缤纷。 死死守护这种关系，不要多言！ 姜在在摇晃颜川的手，缓慢而有力的一下一下又一下：“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你大我五岁，整整一又三分之二的金砖！金砖！你懂吗？” 一个连兴趣爱好都是赚钱的男人！ 什么金砖，这是金山！ 你是我的姐！你是我永远的姐！（划掉） 颜川没太明白姜在在的心思。但他很真诚。他是那种如果在意你的话，他听到了，他就会去立刻做的人。 他很好沟通，很能听得进去话。可能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但他会按你说的去做。 你说一百，他就踏实认真地完成一百，绝不打折扣。 就像现在，颜川听完姜在在的话，心想，金砖？ 他就说：“你喜欢金砖，那回头给你打一个？” 这话像是问句，但完全不是问句哦。按照姜在在对他的理解，他说了就是会去做的哦。 于是姜在在心情复杂：“你不懂。但，你很会。” 虽然没听懂，但不妨碍施展钞能力，在安抚了姜在在的同时，自己也被安抚到了。 颜川的目光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他迟疑了一下，问她：“而且你刚说的俗语，是形容爱情的吧。” 姜在在使劲捏他的手，咬牙切齿。 “你在说什么呢！好——朋——友！！” - 在谈话后，颜川好像好了一些。 姜在在觉得是谈话时候彼此说开了的缘故。 而颜川却莫名觉得，会不会……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是姜在在离他很近，又握了很久他的手的原因？ 他知道这种想法没有逻辑，也不符合常理。 但又到底应该怎样解释呢？ 他的异样，他的反常，他种种身体不适和心理不适，一切好像都是因为姜在在而起。 她是这些变故的因，成就如今的果。 颜川感受着身体里澎湃着的惬意，之前的不适症状是切实的缓解了许多。真的是因为心理作用，所以反作用于身体吗。 这个心理作用，啊，就是爱情吧。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什么呢？ 颜川：……糟糕，我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 在颜川自我拷问的时候，姜在在主动去找了俞少宁。 约了一个西餐厅，她点了牛排。 俞少宁点了牛的全家。 也没有啦，反正点了好多盘牛肉。 吃的过程中，姜在在顶着俞少宁的土味情话攻击，思虑着自己一会儿要说的话。 她和颜川之间的关系，的确是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很微妙。而在这一众微妙之中，她需要排除一些尖锐刺激，免得最后一切支离破碎。 最尖锐的，毫无疑问，就是俞少宁。 吃完饭，开始讲正事。 姜在在：“我知道你的底细，你最好离颜川远一些。你要是再骚扰他……” 俞少宁又不是纯纯傻白甜。 他对着颜川比较嗲，那是因为老虎精想抱高深莫测海马精的大腿。 但对着姜在在，纵使姜在在长得很符合他一见钟情的样子，虎子也是有格调的。 威胁我？想得美。略略略。 先不提他自认为没骚扰过颜川，就算骚扰过，怎么样？你管我？ 你是谁啊，你是猫抓板还是猫爬架啊？要你管大猫咪的事情！ 他也不干了：“再骚扰他，你怎样？你上次骂我是串儿，我还没跟你计较呢！那是我听过的最恶毒的话！” 姜在在冷笑一声。 她微微一笑，阴阳怪气：“要是你再骚扰他，我会买下全市的虎鞭送给你喔。” 俞少宁：……？！ 你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意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不是，等等，这话里面是不是有隐藏信息。 有没有可能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鞭”，而在于“虎”呢。 俞少宁瑟瑟发抖：“你、你什么来头？” 我？姜在在？ 坐在你面前的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拿着剧本，且冒着辣眼睛的风险，通读全部文字并背诵的狠人，姜在在。 她比你还懂你。 不仅懂那里的你，还懂你的那里。 姜在在保持沉默，故作高深，盯着俞少宁的眼睛。 她越这样，俞少宁越心慌。这是暗牌啊，半清不楚，他摸不清是话赶话的赶巧，还是姜在在真的知道内情。 喵的，大猫最恨谜语人！ 可，毕竟是海马精旁边的，万一真有什么通天道行呢？ 哪怕没有通天道行，那万一是个魔法少女呢？ 妖精在人类社会里求生存本就不易，在能确定打得过且打得死对方之前，保持伏低做小，是每一只妖精基因血脉里的生存本能。 俞少宁看着姜在在，认怂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忍气吞声，他瞅了瞅姜在在穿着的摇粒绒外套。 虎子讨好道：“……需要我帮您把摇粒绒舔开吗？会舔得很顺很平整。” 姜在在一哆嗦，猛地一拍桌子：“骚扰我也不行！” 11 十公斤金子 完了，海马一胎两千宝…… 011 什么骚扰，小猫咪舔舔你叫骚扰吗？不叫的吧！ 反正俞少宁他不太懂什么是骚扰。 生活好难啊，作为一只弱小又无助的老虎精，想要在纷繁复杂的人类社会，建立下可靠的人际关系，怎么就那么难呢！ 面对姜在在的拍桌，俞少宁只好乖巧道：“好的。” 该说的正事说完了，饭也吃完了。姜在在和俞少宁这两位之间，能说的话也就说完了。 还能说什么呢？再多说什么都觉得尴尬。 可俞少宁不想姜在在走。 他的一见钟情是真的很钟情，觉得姜在在哪里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哪怕被威胁，当时觉得生气，后情绪冷却后细细一品味，仔细咂摸咂摸，嗯，脾气火爆时候的姜在在，更让他觉得心动惹！ 抓住机会，没话找话！ 而且本身他也有好奇心嘛，就问颜川的事情：“所以，他还好吧？” 姜在在：“很好啊。” 好像真挺好的，这两天脸颊都红润很多，不再形如枯槁了。 俞少宁算了一下：“四十多天了哈。” 姜在在不知道为什么俞少宁老说什么四十多天啊什么四十多天的，真数哪门子的初见计时？ 可她问，俞少宁又不说在数什么。 她只好迂回婉转地套话，不动声色地问：“你数这个干嘛？” 俞少宁当然数啊！ 因为海马怀孕吧，大概是五十天到六十天就生了。但看看颜川四十多天了都没快要生的样子，说明怀的不是纯血海马。 可能是人马混血，且人马混血混的时候更偏人。 俞少宁用自己不大的猫科脑瓜琢磨着。 按照大自然的规律，和咱们妖精纵横世间所必须适应的因果平衡守则来看的话。 这个怀孕方式和过程偏向人这边了，那么怀孕的内容，可能就偏海马了吧。 俞少宁记得海马好像一胎能生几百个吧…… 不确定，几百个到一千五百个都有。也有生两千多个的。 哦哦哦刚刚用的量词对大佬不太尊重。 两千多只。 呃，两千多位。 不过不一定都能活下来，生存环境嘛，优胜劣汰的，妖精混饭吃也不容易，海马也是。 不过颜川蛮有钱的，应该能都活下来。 两千多位……虎子砸吧砸吧嘴，真好啊，自己就能生崽。 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崽呢。 他发情期蛮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虎子好不容易对姜在在一见钟情，但姜在在要割掉他的牛子。 如果虎子没有牛子，那还算是虎子吗。 不算是公虎子了，算是公公虎子。 他满脑子天马行空，姜在在看他半天，他也没说话。 毕竟刚被威胁，他哪敢把自己想的东西说出来嘛！姜在在极大可能知道他的底细，那很多东西该不该说，他也摸不准。 好危险的女人。 有点怪哦。怪有魅力的！ 姜在在看着俞少宁，这狗男人也不答话，一个劲儿的只是散发魅力地对她笑。 笑里不仅满是魅力，也带着点怂和怯意。但仍然坚持微笑，阳光开朗。 嗨咯！真的蛮喜欢你的，你看海马都一胎两千崽了，我们可不可以发展一段故事，就是说，趁着现在乍暖还寒马上春天，生只小老虎。 俞少宁试图暗示：“数一数我们结婚的倒计时可以嘛？” 姜在在果断回绝：“数一数你生命的倒计时吧，三、二……” 俞少宁站起来就蹿跑了。 谁知道她在数什么！谁知道她要干什么！ 万一她有什么法器呢，万一倒计时数完了真的危及生命呢，所以倒计时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振声 不听不听快跑快跑！ 这次见面之后，俞少宁大概安分了几天。姜在在也觉得之前和颜川的尴尬事情，差不多在插科打诨中也混弄过去了。 接着就是把一切交给时间，顺着时间慢慢的把那些尴尬都淡忘掉。 经过这件事情，姜在在也大概懂了，所谓靠山山会跑，还是靠自己最好！ 她妈妈爸爸超级忙，她是被一个什么亲戚扔在颜家的，她都没见过那个亲戚。 十岁在这儿，到现在十年了。 其实这十年里她见颜川的次数很有限，毕竟她要上学，颜川也忙得飞起。 按着那个好心亲戚的打算，她相当于颜家的编外人员，吃吃喝喝玩玩花的钱对颜家对颜川来说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好好住着，等毕业工作几年，再搬出去，当个亲戚处着。日常有什么难事，颜家也能罩着。 人家亲戚真的计划蛮好的，可惜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好安稳的生活，直接干毁。 姜在在算算自己的钱。 得买个房，买个自己的房，彻底把老宅这边自己的东西都搬出去。 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见见颜川，送些水果礼盒牛奶燕窝什么的，就这样糊弄着维持普通到疏离的类似远方亲戚关系就很好。 笑死，不会真的以为她要和颜川做什么好朋友吧！不可能的，绝不！ 她卖画稿啊接单子啊攒的钱，再加上这么多年的老本积蓄，再看看房价。 面对现实吧。这些只够买郊区的房子，而且是很郊区的那种，差不多就到洪江市边缘了。 睡在房子里的床上，一翻身，洪江市给她发短信“欢迎您来到洪江市”，再一翻身，隔壁市给她发短信“大美山川等候您”。 而且哪怕买的话，钱也是几乎全花出去了。 姜在在对于钱有一种紧迫感，她不能容忍自己手头没钱。不说别的，就是光想想那种情况，她都浑身难受。 买完房子，还得留够手头用来备用或者周转的一定存款。这得是多少钱啊…… 这么一算，姜在在觉得现在暂时再忍受一段时间的尴尬也没什么……金钱使人不再社恐，使人充满面对现实的力量！ 反正平日里住学校寝室，放假了回去宅在房间里，颜川又是霸总忙于工作，也不一定和颜川能有多少碰面。 很好，就这么决定了，先苟着，努力工作攒钱！ 混过这段日子再说！混到有钱为止！ 不过到底姜在在还是生起了对于赚钱的紧迫感。 她以前接画稿排单子什么的，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半做半不做的，反正不缺钱花。 有就有，没有也行，画就画，不画就去玩。 但现在有个紧迫的目标就悬在自己面前，无形中给予自己的压迫感不是一星半点，她感觉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 想到攒钱，她开始到处寻觅消息，加各种群，刷各种论坛，刷之前合作过的甲方的朋友圈和新项目。 看看有没有什么大单子，或者是什么画连载的机会。再不就找个阔绰的甲方，把自己收编一下。 正在找饭辙子的时候，颜川还真打了个金砖给她。 一点不秀气，没有精致漂亮的感觉，但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因为真的蛮大一块。 姜在在眨巴眨巴眼睛：“……哇。所以这是多重的？” 颜川：“十公斤吧。” 姜在在满脑子开始飙数字了：十公斤就是二十斤，一斤是多少克，五百克吗。不对不能这么算，一公斤是一千克，一克金价大概五百七，五百七乘以一千，五十七万，五十七万乘十，五百七十万。 五百七十万？？ 姜在在看着颜川。颜川在吃杨梅，一个一个的，吃得矜持优雅又快速，看得姜在在胃里有些泛酸了。 好酸啊好酸，五百七十万拿出来送人，怎么这么有钱！！ 她咬咬牙，推回去了：“我不能要。我之前说的和你不是一个意思，而且要是小，我就收了，毕竟这么多年没少收你的东西。但这太超过了。” 颜川：“我之前也没送过你什么贵点的礼物，你喜欢就拿着吧。” ……什么叫没送过什么贵点的礼物？这块板砖金子仅仅是贵“点”吗？ 而且之前从小到大，颜川送的东西，每一样都很贵啊！怎样，是你我之间对于贵的理解完全不同吗？万恶的有钱人！ 她最后还是没收。 颜川也没坚持，但也没收回，只是放给管家收着，姜在在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去拿就好。 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有点动人了。 姜在在就留下跟颜川一起吃个饭，正感叹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有所缓和的时候，低头一看，有点被大佬的食谱震惊到。 楚河汉界一般分开，这边浇汁鳕鱼、酸鲜鸭胗、酸汤羊排。 那边是辣炒牛肉、麻婆豆腐、红油肚丝。 上的饮品是山楂银耳和乌梅果酿。 姜在在忍不住和管家讲悄悄话：“怎么回事？他以前不是很讲究荤素搭配营养平衡的吗？什么蛋白质维生素要到什么什么值，这是什么了？摆烂了？” 管家也心累：“不知道，但总比之前吃不下去饭，闻什么吐什么强吧！嗐，能吃就行，之前总反胃干呕，那才遭罪呢！” 姜在在一想，也对。 而且她之前很少和颜川一起吃饭，也有颜川吃的东西没什么乐趣的原因。 你要是早吃这个，咱们一定能结下深刻的饭搭子情谊的！ “哦对了！”姜在在喝了口乌梅果酿，被酸到了，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俞少宁塞给我一袋杏干，说是给你的。回头我带给你哈。” 本来她觉得俞少宁又在发癫，但没想到俞少宁确实是观察入微，及时察觉到了大佬口味的变化。不知道一天天在哪里阴暗观察。 这老虎，不是正经老虎，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不过好在上次的威胁有些作用，她说不让骚扰颜川，他就不骚扰了，送东西都经她的手。 她说完话，没听到颜川的回答，一抬头，看见颜川正看着自己。 冷清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姜在在很困惑。 “怎么了？” 颜川咬着筷子尖，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见他了？” 他很在乎似的：“所以你们也是好朋友？” 12 新生命 完了，我怀孕了 012 姜在在：“哈？哈？！” 您在问什么？您这是在问什么？ “我和俞少宁？我们好朋友？”她就差翻白眼了。 别逗了，就我和他还好朋友？您怎么想着问出来的啊！您知不知道我和他相处全是为了维护我和你的清白身体！ 对，我的，和你的。 谁知道那妖精满脑子是什么黄色脑花，你要是看了那本《我让那些妖精男人们痛哭流涕的那些年》，也会防范他的，前二十章全是他的床戏，他喵了个咪的！ 那都不是劲爆的问题，那是有些离谱的程度了。 谁看完都会觉得自己过去的生命里的见识太少了。 长见识了，真的，无论是圈圈叉叉的过程还是地点，还是圈圈叉叉的本身，都可以充分感受到创造性和实践性。 俞少宁，他有着一颗非常适合干学术研究的黄色脑花。 每看一行字，都需要极大的心理建设。要不是她是个狠人，她都看不下去。承受这个金手指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俞少宁，念你的名字都恨不得咬牙切齿。但凡可以，真的想和你从未遇见。 颜川见了她这个反应，好像开心了一点，吃得更欢快了，漫不经心搭话：“我看他长得还挺讨女孩子喜欢的。” 那确实，长得很好看。 但物种不同，人和妖精怎么恋爱啊？搞笑。 哈哈哈人和妖精，在电视剧里倒是能分分合合周周转转折折磨磨百八十集，可现实生活里，谁放着安稳顺遂的好日子，非要跟妖精搅合到一起去啊？ 穿书就已经够离谱了，这个世界有妖精就更离谱了。 意识到现在生活在一个要和妖精搞来搞去且自己还是主角的玛丽苏黄文里就更更离谱了。 知道这一切，还要正常坚强的生活，最离谱了。 姜在在说话的语气丧丧的：“是啊，俞少宁么，可太讨女孩子喜欢了。” 她开始放空：好喜欢他，喜欢死了，如果弄死他，世界就能恢复到没有妖精、没有玛丽苏文出现过的状态，该有多好啊…… 颜川眼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坚定了一会儿，又猛地一泄气。 她的脸快趴碗里了。 不行，不好使，没有俞少宁这个老虎精，后面还有九只妖精呢……熊猫精和黑龙精，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命运，你要亡我！！ 她恶狠狠地狂吃饭。 命运有没有亡姜在在，这暂时还不清楚，但命运最近对颜川，真的说不上有多么友好。 本来这几天，日子还不错，吃吃喝喝，除了吃的东西有些重口味，不是酸的就是辣的之外，日子过得真挺好。 可怎么之前失眠睡不着，最近又嗜睡睡不醒了啊？！ 要是平时睡睡觉也没什么，怎么连开会的时候，都能睡着啊？ 颜川开董事会的时候，愣是在公关部总监讲ppt的时候，打盹睡着了。 全体参会者，连带着公关部总监本人，都以为颜总是对于ppt内容极度不满意，用装睡的方式表达强烈的不满。 但还是保持了风度，于是只是装睡，没有当面训斥。 大家不禁都称赞！ 啊，颜总，真的是一个很体贴，很让大家避免尴尬的人。 公关部总监确实没太动脑子想着应付差事来着，这下羞愧地回去改ppt了；参会的人都颜总美好品格的赞赏又上了一层楼；颜总没有被低情商一杵子杵醒“总裁怎么睡着了”“总裁醒醒吃点安眠药再睡”，保持了格调。 很好，皆大欢喜。 除了颜总。 他又开始寻医问药试图看病了。 一边看病，一边联系姜在在，看看恋爱脑新病症能不能得到爱情的解药。 没开玩笑，是真的试图寻觅爱情的解药。 其实颜川也不相信他真的恋爱脑到什么只有姜在在是自己的解药的这种程度的胡话。 可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死马当活马医，对吧，上次好使了，这次也得试试。万一好使，那事情的走向，就真的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联系姜在在，但姜在在没回消息。 姜在在干嘛呢，在忙着应付俞少宁呢。 这不又过去几天嘛，天气又暖和了一些，也是真实的快到春天了。 俞少宁对于姜在在的感情，也愈加浓烈。 已经发展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了。这次他还准备好了说辞。 什么？什么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缠着你？ 你不是不让我去缠着颜川吗，那我只好缠着你了。而且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看个电影\\参加宴会\\去公园散散步\\去看足球赛\\参加慈善拍卖\\玩滑翔伞\\看看我新买的小车车。 仅此而已啊！ 对我有点耐心好不好，我只是一只，想要爱的小猫咪。 姜在在确实觉得俞少宁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行事风格也合她胃口。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没有发生，她也是蛮想和他搞搞纯纯的小恋爱，为青春留下一道美丽的回忆风景线的。 可不行了，虎虎。 看到你就想到二十章的创造与实践，你已经ut了，在我这里除了出局，没有额外可能了。 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吧虎虎，去尽情发挥创造性！我招架不了你，颜川也招架不了你啊！ 说起颜川，俞少宁确实不经常去找颜川了，但是总经由姜在在，给颜川送东西。 梅子杏子梨子桃，蜂蜜燕窝毛绒球，牛奶羊奶骆驼奶，海参红糖花椒羹。 姜在在烦都烦死，颜川倒是挺喜欢吃。 俞少宁兴冲冲的：“他喜欢吃就好！那我回头，去问朋友要几麻袋辣椒脆脆，那个吃起来嘎嘣脆，但不烧心，也不咸，很适合做零食。” 姜在在深吸一口气：“说真的，你送这么东西干嘛？你打什么歪主意！从实招来！” 俞少宁支支吾吾，姜在在步步逼近。 不肯说？姜在在心里一笑。 “哎呀，其实真的还蛮谢谢你的。”姜在在突然叹气，“他最近身体不好，情绪也变动大，之前有一段时间，总是干呕反胃，吃不进去什么东西。还好你送来了这么多吃的，他都很喜欢。” “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姜在在长得很乖乖牌，眼睛是偏圆的杏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学习成绩很好的样子。 她这么诚恳，声音也这么悦耳，俞少宁觉得脚底轻飘飘的，高兴得云里雾里。 他也就含蓄道：“哎呀，这都不是事儿！就是表示一下关心！毕竟新生命的到来，对咱们都有很重大的意义！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咱们妖精的数量本来就少，新生命的到来，是所有妖精都期待的好事情！ 而且颜川一胎两千宝，妖精族群直接扩大一大块，每只妖精都会为了这种喜事儿高兴的，而且能帮就帮。 就比如那些吃的，都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好玩意，都是各路妖精朋友托他送的！ 多好的事情，对于新生命的诞生，大家都充满期待和希望。 ……什么意思。 姜在在听到了俞少宁的话。 但她好像每个字都听到了，却完全没听懂，根本不知道这些个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姜在在的脑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理解了俞少宁话里的意思。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一声，一声，一声。砰砰，砰砰，砰砰。 她明明坐在这里，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后背就已经被冷汗打湿。一片潮腻冰凉中，她问：“什么叫新生命？” 俞少宁：“啊？新生命就是新出生的生命啊。哦你不懂生命的意思啊？生命就是……我搜一下，哦哦蛋白质存在的一种形式，生物体……” 姜在在猛地起身，一把揪住了俞少宁的衬衫领口。 “你给我说清楚！” 新……生命？ 她声音都在抖：“……我？我怀孕了？” 怀孕了？是啊。 她没吃什么药，在隐约的记忆里，颜川好像也没戴小孩嗝屁套。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这么寸吧。 对啊，她为什么没吃药，她怎么会疏忽到觉得这件事情只要熬过彼此之间的尴尬，将关系恢复到之前的冷漠状态，这事情就过去了？ 这不是什么小事。这是一次关系的发生，而这玩意会带来一个结果。 姜在在面色煞白。 俞少宁本来很奇怪，但看她这样，后知后觉：“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啊啊啊？！！你和他！你？？我喜欢你的呀！！” 他说到最后都有哭腔了。 怎么回事？怎么是你的孩子们啊？？ 我、我的一见钟情还没有什么进展呢，你都已经和他进展到这步了！ 你的孩子们，呜呜，是你的孩子们，你们相爱到都有孩子们了，呜呜我的少男心。 姜在在听见他还说什么喜欢，真的绝望了。 她知道她不该责怪和这件事情无关的俞少宁，可就是气不过，见他还一副受伤了不会再爱了的表情，气不打一出来。 姜在在拽着他的领口，使劲摇晃，力气大到俞少宁仿佛是雨中的浮萍：“他大爷的，为什么？为什么跟你二十章也没有，跟他一次就有了！！” “我就知道，你们猫科动物，叽叽比命还短，我早就该知道！！” 说到最后，开始双手掐住他的脖颈，使劲摇晃。 俞少宁被晃得声音打颤：“啊？啊？？你~说~什~么~~” 过了十分钟。 姜在在终于冷静下来了。 她坐在那里，生无可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做防范和补救措施，和备孕有什么区别。我居然在备孕，我居然没有照顾好自己……” 纵使再怎么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对这种事情负责，但因为生理构造，这种事情就是会将更多的后果倾向给女生。 她盯着自己的腹部，喃喃道：“……我怀孕了。” 俞少宁刚被晃得有些晕车的感觉，缓过来后，一听这个话，这才跟上她的脑回路。 他发出一声粗矿的“eng？？？”。 姜在在瘫软在那边，还妄想努力挣扎一下：“可我生理期正常啊，我上次生理期也到日子就来了呀，也对，我之前刷到过，也有这种特例。” 她深深叹了口气，苦笑一下，像是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再次确认般低声道：“我怀孕了。” 俞少宁不知道她在这儿加什么戏。 他戳了戳姜在在的肩膀。 姜在在没理他， 俞少宁：“呃，事实上，怀孕的是颜川。”你凑什么热闹。 “他怀孕了。你没那个功能，知道吧？” 姜在在：“……哈？！”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的时候应该能看到我在疯狂弹出，没改剧情，就是修修字，后面会多多注意哒！打扰啦！ 13 揣崽海马 完了，你怀孕了 013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呀？？ 姜在在觉得自己这回是彻底没法思考了。 本来刚刚的信息打击，就已经够痛苦的了。结果猛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每一个字都认识的喔，每一个字也都是能听得懂的喔；这么多年的学没有白上喔，书也是没有白读的喔。 可大脑一处理信息，一听明白这些文字组合在一起到底什么意思，姜在在就恨不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学没上，书没读。 她声音滞涩，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怀孕了？他是，男人呀，他没有子宫的呀，他、他是缺少零部件的呀。” 她甚至开始结巴了，说话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了。 姜在在开始怀疑生物学了：“还有，什么叫我没那个功能？” 什么功能？谁的功能？谁给颜川开发出来的新功能？ 男人怎么怀孕？我穿的什么书？不是玛丽苏妖精乱炖文吗？是bg的呀！！ bg里面掺bl，是要被读者骂死的呀！！ 不对，还是bg，是我和颜川之前的bg，所以这是什么文的剧情走向？男生子？女尊？gb？第四爱？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来着？！ 她陷入迷茫。 俞少宁在那里：“对啊，可他是……等等，你不知道？” 他像是抓到了姜在在的把柄似的，一下子很雀跃！ 甚至喔喔喔起来：“喔！喔喔！所以你之前在诈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好鸭！之前被你骗了？让你感受一下我们小猫咪的报复心，承受小猫咪的报复吧漂亮女人！ 姜在在临危不乱，冷笑一声：“我不知道？我连你大腿根有颗痣都知道哦！” 我连你xp都知道哦！ 她露出恶毒女巫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所以，坦白从宽。说的有一点和我知道的对不上，我就把你的虎尾巴塞进你的腚沟里。” 俞少宁：“……好的。” 好的。这回肯定不是碰巧了。她就是知道他的身份！ 呼好吧，妖精在社会上混，哪有不翻船的，没事！知道就知道了，反正也是自己人！ 回头你要是和海马过得不顺，我随时可以做你的第三者的呀！ 做小三怎么了，虎子乐意。 但，突然解释这一些的事情，这要从哪里说起呢？ 俞少宁想了想，干脆从头开始说。 说到自己和颜川的偶遇，说到自己嗅觉灵敏，一下子就闻到了颜川身上的妖精气味。 猫科动物嗅觉灵敏，而且俞少宁也是闯荡社会很久的大妖精了，一闻就知道他的味道属于妖精，再一闻，嚯，海马精。 看到这么大一只海马精，连味道都不遮掩，那肯定实力很强啊！ 再过一阵子，一去闻，人家已经带崽了。 这事情不就清楚了吗？ 后来缠着人家，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讨好人家，试图舔狗抱大腿，让海马精带着他混社会。 修行也好，人类社会里面做买卖也好，多提携一下带带他！ 二是因为，带崽是全妖精族群的喜事儿，对于族群的壮大，俞少宁与有荣焉，自然多多关心。 就是这样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嘛。 简而言之，六个字。 ——颜川，海马，怀孕。 俞少宁说话的时候，姜在在正仓皇地在脑海里翻那本《我让那些妖精男人们痛哭流涕的那些年》。 救命啊，谁能救救这个命运啊。怎么回事啊。 这本书里，颜川就是个路人啊？女主的十个男人里面，都没有颜川的位置的！ 颜川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霸总啊，赚钱如喝水嗑瓜子是不假，除了这个之外，毫无特色和bug。 哪里说他是妖精了？哪里？没提到难道不就是说颜川是个纯血人类吗？！ 怎么突然是妖精了，怎么又突然变成海马了？ 怎么就怀孕了？！！ 生物学不存在了！！ 姜在在已经把书翻烂了，也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死鱼眼看着俞少宁，在他的叭叭声中怀疑人生。 她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基础信仰了。 呵，她早该知道的。在这本书出现的时候，物质就已经不是一切存在的基础了，就已经不是不依赖意识客观存在的了。 科学不存在了，男人怀孕算什么？哦不，男妖精怀孕算什么？ 姜在在还在那里说服自己，小声嘀咕：“对啊，海马可不就是雄性生孩子吗？好家伙，妖精，也还是讲究生物学基本法的嘛。” 所以，颜川真的……有了…… 妈呀，她别说用嘴去说这些词了，这些字在脑袋里面想一下，都觉得难以组织语言，想一下都是一种残忍。 俞少宁不太懂：“你怎么不高兴呢？新生命的来临，不是好事吗？” 她要怎么说呢？ 作为人类生活了这么多年，有自己基本的对于世界的定义。所以哪怕一觉醒来，世界大变样了，她对于世界的认知，还是没有改变的。 该怎么接受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相处了十年的人，突然之间不是人了，并且还要生人？ 该怎么接受，他们之间那次的亲密关系，居然有了结果，且违反常理的作用在他身上。 姜在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我们，我们不是提前有准备的关系。” 不是在互相确认了心意之后，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和期待之下的关系，又该怎么去面对怀孕这件事情呢？ 俞少宁啊了一声。 “所以你们不是一对？你们不是一对妈妈爸爸的关系？” 他又开始兴奋起来了，舔着脸问：“所以我还有机会对吗？我还可以追你？” 姜在在：……啊。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姜在在通过颜川的这件事情，觉得那书也不是百分百可信了。人生剧本都不可信了，哪里还有百分百的事情？ 那她这个人类女主，不会也变异了吧？ 她赶紧问：“你闻我？你闻我是妖精吗？” 俞少宁只觉得姜在在身上是有一点味道，但一点点味道，似乎全是暧昧吸引的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才不会是什么妖精的味道呢。 但他还是笑嘻嘻凑过去，占便宜似的闻了闻，自以为充满男性魅力地开口撩人。 他挑眉，歪嘴，轻咬住下嘴唇：“你不是妖精吧，但，你可以是我的小妖精啊……宝贝儿~~” 姜在在冷着脸，一杵子怼在了俞少宁的肋骨上。 可以了，今日份的和俞少宁相处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再相处下去，要武松打虎了。 - 和俞少宁分开之后，姜在在找了个咖啡厅，一个人坐了很久。 沉默中，她喝了两杯拿铁、一杯卡布奇诺，吃了三块马芬两块千层。 在味觉的甜腻里，仍忍不住孩子般的慌乱。 是好事吗？ 毕竟她没有怀孕，她现在无需承担身体上的变化，无需成为那个必须为了后果进行抉择的人。 是坏事吗？ 随着世界观崩塌带来的，所亲近者的面孔陡然变化。 一切变故侵袭而来，仿佛洪水，而她在洪水中死命挣扎，将头露出水面，汲取呼吸着空气，等待着下一轮的暴风雨。 她该怎么表达？该怎么顺应或是改变事情的走向？ 她甚至不能说自己已经全部掌控着自己的人生。在这个时候，怎么能任由一个新的人，作为连接者，出现在她和颜川之间，彻底将他们的人生绑定呢。 - 姜在在坐在咖啡馆很久，后来还是回到了老宅。 进门到了餐厅，一下子就看见颜川趴在餐桌上睡着。 他很疲惫，也很无知，他甚至还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着什么。 难怪。 姜在在叹口气，难怪。 难怪他对气味敏感，难怪他干呕反胃，难怪之前他睡不着现在睡不醒，难怪他之前吃不下现在胃口大开。 难怪他情绪起伏，难怪他渴望安抚。 因为这是生理原因，因为它悄然而至，措手不及。 姜在在心情很复杂，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半晌，她走过去，轻轻把手搭在了颜川的肩膀上。 颜川没有醒，睡得很熟，眉毛都没有蹙一下。她的手放在颜川的肩膀上，透过他穿着的衬衫，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温度。 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人……妖精，他们一起长大，总要一起面对。 姜在在推了推他。 颜川片刻才悠悠转醒，他声音有些沙哑：“我又睡着了么？” 姜在在点点头。 颜川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甚至轻轻苦笑了一下。 现在时间很晚了，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在这个夜晚里，万事万物沉默着的时候，颜川看向姜在在的眼睛。 他笑着开口：“可能，真的有什么罕见病找上我了吧。” 寻医问药无果，调整调养不灵。 “如果，我的未来情况确实不太明朗的话，姜在在。”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我会留一笔信托基金给你。” 拿着钱，规划好自己的生活。 “好好上学，好好画画，好好生活。” 去很远的地方，去看很美的风景，去成为更好的人。 颜川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但仍然很直白诚恳：“你是很好的女孩子。这十年，虽然我们没什么交集，但我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有很璀璨动人的灵魂。” 你是很好很好的。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怕伤害姜在在，低声道：“还有之前那件事情，对不起。” “我是男人，握着既得利益，却在这种事情上把不安毫无责任感地甩给你。一定也给你的身体和情感造成了许多伤害。” “我很抱歉。谢谢你，一直没有怪我。” 颜川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的褶只在眼尾深邃，像是脉脉含情，又清冷自持。 他说得诚恳，也是在自我检讨。在亲密关系的发生上，男人更有生理上的无所谓感，所谓的后果，全部由女生去担心恐慌。 颜川知道，无论他再怎么没有经验，也该那件事情发生后，陪在她身边。 姜在在觉得荒唐。 是的，如果按常理来说，是的。 可是，咱们现在，面对着一种，不太……不太能按常理来表达的情况。 姜在在半蹲下来，和坐在椅子上的颜川平视。 她竟是怎么组织语言，都没法开口，没法把所谓的真相讲给颜川。 要不等等吧，要不拖拖吧。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 ……万一呢。万一俞少宁就是个憨犊，在胡说八道呢？总不能只听信俞少宁的一面之词吧。 而且，她要该怎么说呢？ 大佬，你不用愧疚，因为我没有吃到什么后果，因为现在怀孕的是你？？ 是我应该道歉，我应该之前陪在你身边，我之前看到你那些反常表现的事情，我就应该及时有这方面的警惕？ 更何况，我还可以通过生理期判断判断，你连生理期都没有，你毫无抓手毫无准备，你……你也太惨了点儿吧。 姜在在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声音都在抖，再想想的话，声音都要带哭腔了。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得面对吧？总不能等到显怀，总不能等到孩子呱呱坠地吧。 她一咬牙，一狠心，义正言辞：“颜川。你，你想过有个孩子吗？” 颜川本来眉眼间很倦怠的样子，一听这话，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他瞳孔瞬间紧缩，神志无比清明。 他轻轻伸出手，一只手稳稳托住半蹲着的姜在在，另一只手缓缓搭在了她的手上。 颜川理智着，给予她力量和安全感，通过身体上的接触，试图让她安心：“你……你怀孕了？” 姜在在：……不。 是你。 14 海马精惊 完了，是喜脉 014 姜在在尴尬一笑。 真的蛮尴尬的，蹲在那里，苦涩一笑，跟哭似的。 颜川就着力，稳稳地把姜在在扶起来，自己站起身，按着姜在在的肩膀，让姜在在坐在了椅子上。 姜在在的屁股一落座，就默默又站起来。 谢谢，很绅士，但不需要。 她反手按着颜川的胳膊，把颜川按在了椅子上。 颜川：？ 姜在在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就干脆继续干巴巴地问：“所以，你对于孩子，怎么想？” 颜川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怎么想呢。想到没有父母陪在身边，在管家的照顾下长大的自己；抑或是想到不得不早熟的童年，不得不被冰冷现实逼迫着养成的性格呢。 颜川都没有。 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件事情，决定权在你。” 姜在在绝望摇头：“不。这——件——事——情，决定权在你。” 在你，大佬，在你啊！ 颜川又是莫名，又是担忧：“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什么？确定怀孕没有？ 对啊。 姜在在想的也是这个。 咱们也没有真的确定颜川就怀孕了嘛，总不能，真的只听俞少宁的一面之词，就当圣旨一下毫不质疑吧。 可不听俞少宁说的话，还能怎么判断这事儿呢…… 咱们身边也没有妖精里面的人脉啊。 姜在在翻了翻那本似乎已经不再是人生剧本的玛丽苏文，想找找有没有妖精的人脉。 可是怎么看都是辣眼睛的内容，没什么可参考价值。 不对，等等……这里有个医生出场？ 宣书榕。 啧，怎么只写了名字，那还是不知道怎么找啊！怎么找到你啊医生来看看我们大佬到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啊医生！ 就跟颜川似的，纯属路人，要不是仔细看，名字跟流星一样，一蹿就没了。都不仅仅是炮灰了，炮灰起码还要出场，得到自己那么一丢剧情，再炮灰掉。这两位直接就是有名字的人称代词罢了。 找不到妖精医生，那人类的科技科学到底有没有用啊。 应该没用吧，毕竟之前颜川看病蛮久，也啥也没查出来，全部只说是心理作用。 但，没准，也应该会有用呢？之前查不出来，会不会只是因为咱们没查这方面的事情。 这玩意儿怎么查来着？ 验孕棒？验血HCG？B超？ 怎么才能劝颜川去查一下呢…… 查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假的，万一是俞少宁信口开河，这一切不就还有商量挽回的余地嘛！ 从那天到现在五十天左右了，一个多月，验孕棒应该可以。 怎么才能在不告诉颜川的情况下，给他用一下验孕棒呢……去洗手间偷点？ 要死了，未免太离谱了。 “找些医生来看看吧。”姜在在最终还是这么决定。 百分之九十五是查不出来，但要是能查出来，也就石头落地了。 更完全不用担心事情暴露，颜川让人抓走研究什么的，颜家在洪江市的地位，搞些保密压些消息，还是易如反掌的。 颜川见状，于是也点点头。他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将所有的要说的话吞下去。眼神没有离开过姜在在。 一片沉默中，两个人都想着—— 具体怎么样，等真的出了最后的报告结果，再去考虑吧。 姜在在想的却是比较多。 她几乎陷入了一种怪圈，各种事情也没法推进，她只好焦虑地等待，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结果。 颜川办事情很干脆利落。 第二天早上，请来的医生和设备就到齐了。 姜在在去做检查之前，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明明很努力在提起精神，可仍然控制不住睡意的颜川。 一狠心，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了。 姜在在路过管家身边的时候，猛地伸手，一把把管家扯进旁边的房间里。 管家一惊。 回身，关门，落锁，转身，她严肃开口。 “陈叔。”姜在在扒着管家的手臂。 “听着，您是看着我们两个长大的，但凡我们两个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管家没搞懂情况：“怎么了……他真的去偷你的衣服了？” “他让你去请医生，带着设备来查妊娠，对吧？” 管家眼睛突然瞪大：“你们？你们？！” 他之前还好奇到底是来查什么给谁查。本来想着以为是颜川一时兴起了解情况，回头做做生意什么的。 没想到居然！居然！ 姜在在讲话速度很快，她压低声音。 “陈叔，我事先说明一下，我很清醒。做检查的时候，我做的每一项检查，您都要帮我想办法，让颜川一起做一份。” 管家的脑子一下子陷入迷茫：“……妊娠？颜川？” 姜在在叮嘱道：“结果你不要看，直接给我。” “你就当我是图心理安慰，我自己做检查觉得不公平，所以要颜川一起做。你也这么跟他说。” 她再三强调：“所有的检查，所有。” 管家点点头。 “好吧。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所以，好。我会帮你的。” 姜在在轻呼了一口气：“谢谢。谢谢你，陈叔。” 有了陈叔帮忙，事情就好进展多了。 至于颜川怎么想她要求他也做检查这件事情，她就不管了！ 反正不是她面对颜川，有了第三方介入，能逃避就逃避！ 只要不是当面说这些，只要没有当面尴尬，那么就当作尴尬不存在！ 她转身要出门，管家却在背后叫住了她。 “……在在。我是看着你的长大的，如果是真的，你才二十岁。” 管家的声音里面压着关怀，正如十岁时她第一次见他。 他安排好她生活里面的一切事宜，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向他开口。 姜在在的忌口，姜在在的小情绪，他都了解，他都记得，他都珍藏。 他永远那么耐心可靠，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长辈。 而这位长辈，轻轻对她说。 “你的人生还没开始，有小孩这件事情，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还有很广阔的未来和天地。”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你不要着眼于妥协和安逸，你要看见远方的山川。你本该，大有作为。” 我的孩子，请你不要坠入裹着糖果的陷阱，不要失去自己赖以生存的力量。 姜在在深吸一口气，她忍住一点哭意，回过身，对着管家点点头。 “谢谢您，陈叔。” 谢谢您教我，从小到大，教我面对这个世界，教我许多道理。 不过这次，就真的，怎么说呢…… 她神色尴尬：“真的谢谢您。回头这些话，您也一定，要和颜川也说一遍。” 管家：“……啊？” - 颜川从管家那里，得知到了姜在在的要求后，虽然觉得莫名，但仍然给予了配合。 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跟着做些检查，能让姜在在好受一点，那么他当然要做。 无论这些看起来是不是有些傻乎乎、有些疯癫，或者什么“男人做这些检查神经病吧”的闲话，他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姜在在的情绪。 她能得到安全感，他便甘之如饴。 一切检查也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因为颜川付了额外的价钱，结果出来得也很迅速。 没到中午，姜在在就拿到了她和颜川的结果。 是的，结果直接到了她的手里。无论是她的，还是颜川的。 颜川甚至没有说想提前看一下，或者是跟她一起看的想法，他只是将一堆报告结果交给她。 姜在在深吸一口气，看起了自己的报告。 结果一切正常，她没有怀孕。 松口气的时候，她去看颜川的结果。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预期了。 肯定是没有查出来什么异常。因为但凡有了异常，医护里面即便职业素质再高超，眼里的惊讶也是压不住的。 可都没有，没有什么惊讶，也没有什么骚动，一切如常。 姜在在抬眼看过去，看见颜川也望着自己。 在对视中，不仅仅是目光的接触，她也能看见颜川的担忧。 她把报告合起来，没说话。 半晌，开口：“颜川，你上次说家里的私人医生，祖传三代中医？” 她想着，西医设备什么的，已经行不通了。 那既然是妖精妖怪这种中式奇幻色彩的世界，寻觅一下中医的帮助，或许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呢。 颜川得知她的意图后，当天傍晚，之前“用爱感化”的那位医生，连带着他的奶奶，一位国手中医，就过来了。 这位老太太那是真的实力卓绝，德高望重。 据说把脉时候，不仅能看出你的身体状态，你过去几年的生活状态都门清儿。 她属于那种医术到了玄幻地步的人，越老越凭着经验简直可以冒充老神仙了。 老太太一进门，姜在在离着远远的，感受了一下人家的强大气场，脑子里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冒出两个字。 ——来了。 该来的，来了。 好像一下子体会到了命运巧妙安排的真意，她问：“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老太太微微一笑：“我姓宣，名书榕。” 宣书榕。 果然。 姜在在心定了很多。 老太太慢悠悠坐好，先随意聊天似的，和姜在在说了一会儿话。 姜在在感受着老太太温和的语气，觉得自己心情平复了不少，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老太太这才搭了下姜在在的脉，在诊脉的过程中，不时抬眼看看她。 颜川的呼吸有点急促，他默默地用手指攥着另一只手的指关节。 老太太过了一会儿，收回手，平和开口。 “最近心情有些郁结啊，睡眠质量不高？胃和脾也不太好，气血也一般。回头给你抓个方子，平日里食补一下。” 无事发生。 颜川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姜在在却一把伸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将他的手腕递向了老太太。 姜在在一字一顿：“麻烦您，也看看他。” 老太太抬眼望向她，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带着几分了然的一笑。 “好。” 颜川就默默配合，伸手叫老太太把脉。 “哎呀，哎呀。” 老太太哎呀两声。 她问自己的孙子：“这位，怎么称呼？” 孙子就说：“他姓颜，颜总。” 颜川当然很尊重人家：“您叫我小颜就行。” 老太太笑眯眯的：“小颜，你是个总裁哦。” 她叹口气：“这事儿，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稍微清下场吧。” 姜在在心里有预期，忍着砰砰的心跳，面上装得很是淡定。 而颜川，实不相瞒，他也有心理预期。 毕竟，他以为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罕见病，之前一直没查出来。这样的心理预期，怎么就不叫心理预期呢！ 于是管家清场了，连老太太的孙子都被撵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四个人。 老太太、管家、姜在在，和颜川。 管家本来也要走，姜在在薅住了他，颜川也默许，他就留在旁边了。 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是见过大风雨和大波浪的，宠辱不惊，淡定优雅，对着颜川，就是一句。 “恭喜总裁，您这是喜脉呀！” 喜什么？什么脉？？什么喜脉？？？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总裁，贺喜总裁，您这是喜脉呀！ 好！太好了！重重有赏！ （划掉） 15 震惊plus 完了，香喷喷 015 ——报报报报告！ 总裁，夫人已经在椅子上呆坐了十分钟了！ 不对，重来。 夫人，总裁已经在椅子上呆坐十分钟了！夫人您看要怎么办呢？ 夫人邪魅一笑：哦？他认错了吗? 没有！他要跟着管家跑了！ 确实是要跑了。不跑怎么办，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坐着了，不跑干嘛！瞧瞧听到的是什么话！ 但颜川不愧是颜川，绝不逃避，丝毫不躲，也根本没跑。 宣书榕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在颜川和管家的沉默中，悄悄对着姜在在眨了眨眼睛。 颜川是万万没想到剧情是这么个发展走向。 喜脉是什么意思？ 哦，是怀孕了。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但凡知道结果之后，再去反推过程，会发展一切都有迹可循。 哦，难怪，难怪之前睡不着现在睡不醒，难怪之前在那里干呕反胃。 还在那里一会儿吃酸的，一会儿吃甜的，连口味都对上了，要不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早就有人往喜脉的方面去想了！ 可是颜川难以接受啊：“……什么？” 好像哪里都说得通，可是又好像哪里都说不通啊！ 他惊诧，他茫然，他是男的，他怎么怀孕！ 管家在旁边惊诧到一蹦三尺高：“什么？什么什么？谁？是谁？” 他之前对颜川和姜在在的关系有所猜测，也想到了可能有怀孕的可能性。 可是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是，是怀孕了不假。 但，怀孕的是颜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哇塞，surprise！ 管家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您开玩笑吧，这，自古以来，没有男人怀孕的道理啊！他，他没有那个功能啊！” 姜在在：嗯哼，不哦。 是我没有那个功能。 他是海马哦，和海马在一起的我，是没有那个功能的人哦。 宣书榕只是看着颜川：“您确定吗？您生活这么多年，就没有一刻对于科学的怀疑吗？” 管家：怀疑啥？ 颜川恢复理智倒恢复得很快。 他除了有些震惊到开口嗓音有些低沉沙哑之外，面色一点苍白，其余倒是神色如常。 颜川反问宣书榕：“您确定吗？” 之前就说了，颜川混得蛮好的。 豪门大佬除了有钱，信息也必须很是流通，才能抓住财富的风口嘛。 其实颜川对于妖精妖怪什么的，算是隐约当成流言听说过。虽然一直没有当真过，可毕竟是听说过。 男人怀孕，这么荒唐的事情，科学侧肯定是解释不通了。那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这里面掺杂进去玄幻色彩了。 要不然上哪里怀孕！喝了女儿国的大河水吗！ 颜川猜测：“所以我是被下符咒了？被一些玄学方面的事情暗算了？” 他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宣书榕，中医管这些玄学事情吗？ 那该说不说，业务还是挺广泛的。 宣书榕直接打破了颜川的幻想。 以为是什么玄学幻兆吗，不，不是的。 她回答：“你是说被暗算呈现出怀孕状态，实际上没有怀孕，是假孕？不，你是真的怀孕了，一个多月。” 颜川转念一想，一个多月以前，那确实是有一次。 哇……一次就中，确实说明身体素质比较强了。 可是等一下！ 还是没有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男人怀孕啊！ 宣书榕又问：“要进一步清场吗？” 清场？怎么清？ 在场的剩下两位，一位是疑似存在的孩子的妈妈，一位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上哪里清什么场去？ 颜川预感到恐怕宣书榕接下来说的事情，会颠覆他的人生认知。 但都已经发生了说他怀孕这么离谱的事情了，还有什么荒唐的事情是他无法接受的？！ 可以！他都可以接受！ 您说吧！您放开了说！ 姜在在对于这个世界奇幻部分的了解，几乎全部是来自于那本文，剩下的一点也就是来自于俞少宁。 这么一想，宣书榕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可靠的跟妖精有关的人物。 至于宣书榕本人，实在是在那文里没有什么有效剧情。 连是人类是妖精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属于一个正面人物。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一本玛丽苏妖精乱炖文里面，反面人物又能反面到哪里去呢…… 宣书榕口吻轻柔，缓缓开口：“你的具体情况，还是需要去人类异常管理局去报备、查验、确认一下。” 什么人类？什么异常？ 什么人类异常管理局？ 管理谁？ 随着宣书榕的缓缓展开，姜在在这才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底层构造。 妖精很少是没错，但也并非尽数隐藏。 怎么说呢，到底还是有一些被收编的。 拿个铁饭碗，平日里配合工作，也能活得香喷喷。 那还有相当多的妖精，也是极其不服管教的。 管理局便应运而生，处理一切因为妖精引发的异常情况。 好多妖精呢，面对所谓的管理局，也爱搭不理的。 管理局对妖精呢，也烦得很。 西八嘎，天天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惹是生非啊！ 管理局平日里，除了解决那些不服管教的妖精惹出来的麻烦，就是要极大可能地避免妖精侧的事情遗漏出去，造成恐慌。 所以管理局的管理非常细致、非常聪明、非常加班到头秃。 什么？有大妖精渡劫成功了？ 胡说！这明明几百年难遇的热带气旋！ 什么？有妖精凌晨在市中心打架，被市民目击？ 胡说！这明明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已经抓回去了！ 全网舆论实时监控，及时处理各项异常；保障居民日常生活，管理局势在必行！ 颜川：“可是还是没有说到我怀孕的事情啊……” 宣书榕说对对对。 “我虽然判断不出来你的物种，但雄性怀孕，你八成就是只海马精了。” 她只是把脉，虽然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了，但到底没有报告检查。 所以还是得叫颜川去管理局看看，那里有专门的妇产科医生。 管家有一次觉得开了眼界了：“我们去哪里？管理局哪里？管理局的妇产科？之所以是妇产科，就是因为人家是‘妇’产科，我们要去哪里，男产科吗？” 随便你怎么震惊，怎么慢慢理解吸收吧。 反正老太太说完了，人家就优雅起身，和自己的孙子一起离开了。 管家等到老太太人都走了，才恍然大悟一般道：“……难怪，难怪颜总平时不爱吃海鲜。” 姜在在：？什么玩意，这都挨得着吗？！ 颜川在陌生人之前，还能保持镇定。 陌生人一走，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他还是忍不住茫然。 “可我之前，都是人类啊。我是什么？海马？我怎么不知道？” “我妈妈，和我爸爸，都是海马吗？陈叔，我是我爸生出来的吗？” 管家：！！！ 管家赶紧挥散满脑子老爷子生娃的画面，赶紧打住颜川：“没有啊没有啊！他俩是哪门子的海马啊？你怎么可能是你爸生出来的？你……你……”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顿时陷入迟疑。 什么。为什么不可能。 颜川是海马，海马生海马啊。他是海马，妈妈和爸爸却不是海马吗？ ……妈妈爸爸里面，连一方是海马的都没有吗？ 颜川突然之间，福至心灵：“所以，我不是亲生的，是么。” 管家没有说话。 在看似是默认的沉默里，颜川抿起唇角，只觉得荒唐。 他惨笑了一下，起身，上楼了。 姜在在坐在那里，顶着管家惊惶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之前，她完全可以不太道德地讲，她期盼颜川知道事实，因为颜川知道真相之后，她真心是会轻松很多。 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太痛苦了。 把重担子交还给颜川，她这只懒丧宅菜叽也就能突然解脱好多。 可，她只觉得心里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啸的冷风卷着颜川刚刚的那声嗤笑，似乎一笔写尽荒芜差错。 - 第二天，中午下了课，她查看了好几遍微信，也不见颜川回复她之前发过去的消息。 回到老宅，才知道，颜川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了。 不吃不喝，谁敲门也不开。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但是，公司员工发过去的方案、报表和ppt，颜川全部都有在及时看，并及时反馈。 姜在在听完，摇摇头：“难怪人家能赚钱呢。” 管家跟着点头。 姜在在不管颜川是真的伤心欲绝放不下工作，还是在这里用工作麻痹心灵。她直接对管家说：“撬门。” 撬不动就直接踹门进去。 搞什么？给我吃饭！！ 管家不愧是管家，整个一个叮当猫似的，撬门？那都不用假手旁人的，他上来拿着螺丝刀就撬门。 十分钟后，姜在在推门而入。 颜川正坐在一进门，起居室的沙发前面。他没坐在沙发上面，而是坐在地毯上，见姜在在进来，没出声， 姜在在对管家使了个眼色，反手关了门。 她走近颜川。 坐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坐在软趴趴的地毯上。 过了一会儿，颜川才低沉开口：“我问妈了。我真的是收养的。” 姜在在逗他：“收养的时候，是一只海马吗？” 颜川瞪她。 “瞪我干嘛呀，我是真的很好奇嘛。真的真的很好奇呀。” 颜川：“……不是。是人。” “呀！那说明你修为很高的样子哦，直接省去原形阶段了。” 颜川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夸赞。 他太久没喝水，嘴唇都干燥了。忍不住舔了舔：“妈他们不知道。” 姜在在：“不知道海马的事情？” 颜川好像觉得有点羞耻：“唉。说‘妖怪’或者‘妖精’都行。能别说海马吗？” “都是妖怪，但知道自己是什么饕餮、白泽或者是朱雀，和听到自己是海马，是不一样的。” 姜在在：？你还挺中二！ 颜川看姜在在有些无语的样子，没忍住轻轻笑出声来。 他看着她。 “我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我不是亲生的、我是妖精、我还怀孕了。”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口气。可当目光落在姜在在身上的时候，他又沉默起来。 “好像只有你的存在，能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是真实的。我没有在梦里。” 他眼睛低垂着看她，眼神有点像是大雨天的时候，十字路口纸箱里的狗狗。 他好想要一点安慰，要一点力量。 在姜在在的默许下，他轻轻地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 他一抱住她，就觉得一下子安心下来了。 虽然，现在颜川是不是恋爱脑的事情不知道，但这份安心感是真实的。 那么在这种时刻，贪图一个拥抱……不算变态吧。 颜川缓缓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姜在在的颈窝里。 “谢谢。真的谢谢。”他说。 姜在在：……诶。 他本是很可靠的家庭顶梁柱，现在靠在她的怀里，有些无措，又有些彷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噫？ 仔细一想，这是不是有点暧昧。 于是她把手太高，又拍了拍他的头。 抱得这么近，姜在在就察觉出来了。哇，这大只海马，身上还怪香的呢。 不愧是霸总，有用香水还是古龙水的习惯吗？ 吸一口，吸一口妖精。 姜在在深深吸气，真的蛮香的！吸吸。 海马不是毛茸茸怎么了，吸一口，吸一口。 诶？是不是氛围又有点暧昧了？ 姜在在停止呼吸，摸摸把手下移，使劲拍了拍颜川的肩膀。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好朋友，铁哥们！！ 颜川纳闷：“……你在干嘛？” “你一边闻我，一边打我？” 16 带崽惹 完了，海马与海马精 016 “没有啊，没有啊哈哈哈。”姜在在不承认。 “只是拍拍，好朋友之间的拍拍！” 颜川就笑她。 愉快的情绪，让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变得有些柔软。 颜川也卸下心防，他深呼一口气，终于直白地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还是难以接受我怀孕的事情。” 说出“怀孕”这两个字，真的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啊，之前积攒的勇气，或许就是为了此刻需要的力气。 事实就是这么难以接受的吗？真相就是这么刺骨离谱的吗？ “或许不是怀孕，而是胃胀气。” 大佬开始自言自语：“我之前只考虑过人生，从来没考虑过生人。当然，我可以见很多生人，但我不应该生人啊。” 姜在在神色扭曲。 她有点想笑，但她不该，所以她憋着。 颜川喃喃道：“哦，不是生人。我妈妈和爸爸不是海马，但我生的，一定是海马。” 他抬起头，无措道：“我要生海马了。我真的要生海马了。” 姜在在不知道咋回复，只好说：“你刚刚还说，不要提海马这两个字。” “不好意思。”颜川道歉，又问，“所以‘海马’有什么好听一些、酷一些的说法吗？” 姜在在不确定：“呃，海马精？” 颜川摇头：“不行。不行啊姜在在。” 他好像要哭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生的是海马，还是海马精。也有可能生的就只是纯海马而已啊！” “我昨晚一晚没睡，我在想，生什么，怎么生呢。好难，好难啊，这道题好难。我不会做。”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比数学还难的问题。那就是，我会生什么呢？” 姜在在要疯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喝多的，如果咱们当时没有发生，你就不用、你就不用在这里想海马了。” 颜川：“可哪怕没发生，我也是海马啊。我以后结婚了，也是要生海马啊！”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语气都崩溃了。 生海马，生海马。 好可怕的霸总，满脑子都是生海马！ 姜在在的心底充满了呐喊。 不，不是啊！！ 如果咱们当初没那个事儿，没准我就不会穿书啊！ 没准一切都正常，什么海马不海马的，都不会有啊！ 颜川崩溃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了。 “我不能把自己憋在房间里了。”他深吸口气，“走，我们去那个人类异常管理局。” 在这里把自己憋着干巴巴地想，根本什么都想不出来，只是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罢了。 必须去管理局看看，既然有所谓的管理局统辖着这些异常，那么肯定也会有这对于这方面的研究。 看看有没有别的海马。 - 颜川做事情很利落，决定了要去，从宣书榕的嘴里问出来了人类异常管理局的地址，就带着姜在在和管家直奔而去。 管家开车，姜在在和颜川坐在副驾驶。 实不相瞒，管家受到的精神冲击也不小。每次红灯的时候，他就抓紧时间在那里祈祷。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去到那里之后，被告知之前那老太太说的全是假的！ 接接接！ 等到了之后，姜在在才看清所谓的人类异常管理局是什么样子。 这个局外表就是个二层小楼，门脸很是低调，上面挂着的名字，也是“机密事务管理局”。 低调到如果你只是在它门口路过，你都不会多看它一眼的程度。 但如果你知道内情，仔细去观察，你就会发现。 这么个小二层办公楼，带着很大的一块院子，且门口备着警卫暗哨。 姜在在他们走过去，在调表登记的时候，按照宣书榕所说，填上了宣书榕作为介绍人的名字。 等待了几分钟，就有一位女士走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宣书榕好像真的是被收编的医生，这位导引女士不仅提起她来了，还说基本情况宣书榕已经汇报备案过了。 所以管理局这边做了一些准备。 姜在在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真的是做好了准备，在一切琐碎细致的检查结束后，他们一行人被引进会议室，会议室的幕布上赫然是ppt课件。 不愧是有所准备！课件都准备好了！ 导引的女士出去了，连带着医护人员也走了，换了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姐姐进来。 她很耐心地做讲解。 “请问你们对于海马怀孕了解多少？” 姜在在：“……完全不了解。” 既不了解海马，也不了解怀孕。 但是，现在不行了哦。 海马的怀孕可以不了解，但是海马精的怀孕还是要了解的。 在人家专业人员的讲解下，姜在在这才明白。 海马精里面，分为公海马精和母海马精，公海马精是负责怀孕生崽的那个。 讲解人说到这里，微笑抬手示意：“就是颜川哈。” 姜在在：……不用特指了，难道附近还有别的海马精吗？ 公海马精怀孕的时候，并不是在身体内部怀孕。 而是有育儿袋这个构造。育儿袋有点像是磁吸的袋袋，磁吸在腹部。 胚胎是成长在育儿袋里面的，育儿袋链接身体，为胚胎提供营养。 等到生产的时候，育儿袋脱落，就完成了生产的过程。 “如果……”姜在在看了看颜川，又看了看管家。 她想起来了之前，管家以为是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专业人员到底是专业人员，看到姜在在的眼神，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如果不想要的话，海马精可以吃一种海草。管理局这里就有备用的，可以申请拿给你们。材料是六和曲蚌的汁液。” “服用之后，育儿袋会提前成形，在腹部结痂脱落。” 颜川喉结动了动，看了姜在在一眼。 接受完培训之后，他们一行人留下了联系方式，就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管家一直在痛苦。 听到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做到又学术又离奇的，听完之后想不怀疑人生都难！ 而颜川一直保持沉默。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里，颜川闷头就要上楼。 姜在在：……等下。他该不会是不高兴了吧。 仔细想想，她别的不问，上去就问怎么流产，确实太渣了吧？跟她不想负责似的。 不是啊！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从根儿上就不是这么想的！ 她一把抓住颜川的手腕，紧紧跟上：“我跟你一起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进到颜川的起居室，颜川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看着姜在在。 姜在在叹口气，半蹲在他身前。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还是无法组织。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将赤诚的内心摊在颜川面前。 “之前陈叔以为我怀孕的时候，跟我说过一些话。” “我们不能机械地去顺应变故。我们本来广阔人生，大有作为。” 姜在在直言：“颜川，我一直很依靠你，是真的。我钦佩你，我赞赏你，你赚钱很厉害，你很稳重，你喜怒不形于色，你简直是标准的成功人生模本。” “但你其实二十五岁，那才不是很大的年纪，你明明还很年轻。” 她纠结道：“我想说……” 颜川只是淡淡的看她：“你想说，如果这件事情不是被期待的，不是被祝福的，而是充满荒诞诡谲的……” “就放过我自己，也放过你，对吗？” 是的。 是的，颜川，是这样的。 由无数个错误构成的错误本身，又该延续着什么样子的错误呢？ 颜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在他们之间的沉默中，感受到静谧。在静谧中，回忆起自己过去白水般的平淡。 时时刻刻克制、端重、礼貌。 他是被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收养的，又被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放养到豪华的宅子里。 童年时候，没有血缘关系的管家照看他长大；青春时期，没有血缘关系的姜在在，和他半尴不尬。 血缘。 生来就该有的东西，而他竟没有一点。 他该渴求血缘吗？那种奔涌着一脉相承的血，那种呼啸着相似灵魂的血缘？ 他没有。 被现实逼迫着早熟成为榜样，被哄上高台，成为端坐在那里，没有情感波动的指向标。 他到底拥有什么？ 错误？这是错误吗？这个孩子是错误吗？ 还是说，他过去的生命，也和错误没什么两样。 他脑子很乱，他闭上眼睛。 姜在在看出来了他的痛苦。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轻声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可以听到，当然也可以完全没听到。” “我想说的只是，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她笑了起来，漂亮得像是此刻春天，正要灿烂的花。 “我们之间，之前的确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如果你生下来，我会承担好责任的，我会去做一切我能做的事情。” “如果你不生下来，我陪你经历一切。我在你身边，好吗？” 你去选择，我全部接受，好吗？ 颜川睁开眼睛，叹道：“谢谢你。”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我可以叫你在在吗？” “当然。” “当然可以。颜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了猪排饭喝了山楂汁，祝看文的你也有个美好周末~ 股东名单： 啾咪鄂止的雷雷！ 啵啵灌溉山楂汁的小可爱：TK-17 22瓶；今天也是大甜甜 17瓶；竹酒 10瓶；啾啾 5瓶；我裤子跑了 4瓶；惟愿心安 1瓶~ 嗝！ 17 笨蛋修狗勾 完了，信息壁垒…… 017 “所以，你最近老是翘课，就是在忙这些？” 说话的人是姜在在的闺蜜，冯昭。 她满脸担忧，看着姜在在。 姜在在和冯昭，她俩是一个高中的同班同学，大学考到了两个学校，但是关系半点没有疏远，微信聊天每天都能窜出火花子。 冯昭是一个很现充的人，她的性格和姜在在几乎是完全不同，不懒不丧不宅，一天活力四射元气满满，都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像个小太阳了。 好家伙，像个大火球。 认识好几年了，她从没见过姜在在现在这样。 姜在在闷着头赶着稿子，连和她一起坐在奶茶店里的时候，手里的ipad都没关。 冯昭本来特意坐动车来找她玩，见姜在在这样，更担心了。 我的宝，我的宝宝，你怎么了？跟我玩你都要忙，那平时你得忙成什么样子！ 累坏你了我的宝！ “翘课？那种水课，真的不翘课都对不起自己的灵魂。” 姜在在狠狠吸了一口杨枝甘露。 “那种传承十几年十几届的ppt，上面每一个字你都认识，诶，放给咱们看也行。可偏不，偏偏要念给你听。我真的没法不翘课。” 当然，翘课的另一个目的，当然就是颜川的那些事情啦。 她没和冯昭说。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充冯昭会觉得她脑子有毛病的！ 冯昭知道姜在在的性格，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有十块钱能吃到饭，就不去做可能赚到一百元的冒险。 积极到连二十块的小头像都接单了一堆，冯昭真的要怀疑，姜在在是不是陷入财务危机了。 冯昭心疼地看着她：“可你到底在忙什么啊？你很缺钱？你要真缺钱，及时跟我说，我手头还有富余的！” 姜在在叹口气。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缺钱还是不缺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忙这些事情，到底是真的在忙，还是因为没有办法闲下来。 因为一闲下来，总会不自觉地去想颜川的事情。 她只知道，现在是大三下学期了，她那学校大四的时候才开始实习。 但是现在社会越来越卷，尤其大三下学期水课比较多，不少同学都翘课去提前实习，搞钱搞事业。 而她该干嘛呢？她有饭辙子吗？ 颜川如果真的选择生小孩……她就有个小孩要养了？？ 小孩要吃饭，小孩要睡觉，小孩要穿衣。小孩不会一下子长大，小孩一辈子和她绑定。 救命啊，像个噩梦，像个恐怖片。 她昨天还在考虑去食堂打饭要宫保鸡丁还是锅包肉，明天就要考虑小孩去双语版幼儿园还是衔接课学前班？ 姜在在把脑壳搭在桌面上，抵着冰冷的桌面，重重地敲了敲。 她叹口气。 “挣钱吧，不然要怎么办。但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我很难坚持事情的。”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长成可靠成熟的大人呢？” 冯昭摸摸她的头。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她问。 冯昭见她不要钱，那要不要搞点感情：“我男朋友有个发小，人还不错，长得也好看。你之前不是说，你还挺想谈恋爱的吗？我推他微信给你？” 姜在在啊了一声。 她艰难开口：“呃，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现在已经，过了谈恋爱的时候了。她已经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 下一个噩梦阶段。 恋爱？她恨男人。 因为颜川是自己怀孕，没有叫她怀孕，所以少恨颜川一点。但是还是恨男人。 冯昭当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纳闷：“怎么了？那人长得真还行，你拿他解解闷逗逗乐，排解一下焦虑嘛！” “当养个电子小宠物的，他性格好像也不错，是那种小狗款，姐姐姐姐，我是修狗勾！” 她逗姜在在。 姜在在赶紧挥手，找借口：“我不太会和男生微信聊天的。” 冯昭：“哎呀没事，我帮你聊，聊到度过尴尬期，你再跟他聊呗。他跟我男朋友一样，都很笨的，完全察觉不出来。” “啊？”姜在在蹙眉，“我最讨厌笨蛋了，我喜欢聪明一些的。” “笨蛋怎么了？” 冯昭一脸啊你这个没品味的家伙的表情。 “笨蛋美人，笨蛋美人，不光光美人让人心动，笨蛋也很重要的诶！”冯昭用手指点点桌子，跟她讲。 “笨蛋小狗一样喜欢你，很让人着迷的！” 姜在在一脸真的假的啊你胡说八道吧，biabia嘴，摇头：“小狗算什么，我还是喜欢小猫。” “有界限感，有分寸度，彼此之间存好轻重，时不时掂量一下情感分量。”姜在在想了想，“小猫比较好，如果是只招财猫，就更好了。” 冯昭翻个白眼：“别的不知道，界限感？分寸度？不会再有比你和颜川之间，还有界限感和分寸度的人了。” “十年，十年啊！视若无睹，互相当空气。”社牛现充冯昭一脸匪夷所思，“真不知道你们做到的。感觉他够小猫的。” 小猫，什么小猫。大海马罢了。 姜在在无奈极了。 喝完杨枝甘露，冯昭要去玩剧本杀。社牛在网上拼的车，纯陌生人，她说这样带劲儿。 出了奶茶店，姜在在和冯昭往地铁站走，俞少宁神出鬼没，突然冒了出来。 怎么老是被俞少宁逮到！鼻子这么灵吗猫科动物！ 还真别说，别的不能确认，但俞少宁的那张脸，确实能掀起一些波浪的。 尤其这虎子今天还穿了一身黑西装。 打了领结，甚至不是领带，而是精致到有些骚包的领结。 俞少宁见自己一登场就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相当满意。 冯昭也是眼睛一亮：“你朋友？” 姜在在的表情那叫一个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哦呵呵呵。” 朋友？可以说是吗？通知我们怀孕的朋友。 冯昭在那里：“哇，哇！哇哦！” 姜在在立马提高警惕，拽住她，窃窃私语：“他不是你喜欢的小狗类型哦，他是……他是小老虎类型，呸，老虎类型的。” “你想想，老虎是什么颜色的？” 冯昭满脸问号：“金色、黑色和白色？” “金色又可以叫什么色？” “黄色？” 姜在在握着她的手，使劲道：“没错。他就是又黄，又黑，又白痴。” 冯昭：……什么烂梗啊你？？ 她耸耸肩：“反正不是我的菜，我纯爱狗人士。倒是他看起来像是在追你啊。” 姜在在发出一声惨痛的哼声。 是啊。我造了什么孽了啊！ 送走冯昭，俞少宁晃晃悠悠凑了过来。 “怎么样？”俞少宁散发魅力问，“今天有没有比前两天，多爱我一些？” 姜在在：“爱什么？什么爱？” 我纵横江湖，只谈友情，不谈爱。 谁也不行！ 俞少宁还挺委屈：“喂。前两天你们在干嘛？找不到你，去找颜川，也找不到他。” “你们两个，算是我为数不多能找着玩的伙伴了。”俞少宁说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当他意识到自己不好意思之后，立马就故作凶悍起来。 他恶狠狠道：“所以，不可以不理我哦！” 姜在在：。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啥，就解释。 “我们去人类异常管理局了。” 她以为俞少宁会get到的，毕竟妖精怀孕这么离谱的事情，有个官方些的机构组织去托付，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也应该是妖精之常情吧。 却没想到，俞少宁一听到这个词，当即不高兴了。 本来金棕色头发蓬蓬松松，看起来软软好摸的顺毛老虎的样子。一听到这个词，直接头发也不蓬松了，眉毛也耷拉下来了。 他凶巴巴地：“什么异常？谁是异常？” “非我族类就是异常？那在我们看来，人类才是异常。” “管理谁？谁要他们管理。我就是要兴风作浪，我就是一只兴风作浪的大老虎！” 姜在在一把捂住他的嘴：“地铁站！这里是地铁站！” “你不低调行事暗中发展了？你要闹起来，被管理局当成精神病抓走，并且在网络上通报社死吗？” 震惊！洪江市内地铁站，一名男子俞某突发疾病，称自己为老虎。据了解，这名男子是精神病院逃跑的患者，目前已经回院治疗。在此提醒各位市民，巴拉巴拉…… “那不许提什么异常管理局！”俞少宁不服气地说。 他又问：“那你们是生海马，还是生海马精，管理局那群异常也告诉你们了？” 姜在在不太肯定：“反正是说，生妖精。而且想一想，也不可能生海马吧，动物那种海马？不太可能。” 他看看她，想起来那天她惊恐的样子，到底还是问：“所以，你想好了吗？” 姜在在摇摇头。 “反正我想的是，养一个孩子也行，不养也行。颜川去做选择，我尊重他的想法。” 俞少宁本来低头看路，还拿脚踢小石子。 一听这话，突然抬头，脸上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拧着眉毛看着姜在在。 姜在在纳闷：“怎么了？你觉得我不是那种尊重他想法的人？” 俞少宁突然笑了。 他的这笑里面带着惊奇，也带着一点恶意。 身后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流。他在人类社会繁忙到无暇顾及他的时刻，扯开画皮，露出了一点尖牙和动物的神采。 他故意重复姜在在的话似的，重复道：“一个？一个孩子？” 姜在在有些不解：“一个孩子怎么了？” 姜在在此时根本不知道，俞少宁这话里的重点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孩子。 他的笑意更大了，带着一点天真的恶毒。 俞少宁：“人类不知道许多事情。” “许多私密的事情，只在我们妖精的口中代代相传。” “人类，他们也只不过是根据文字资料，来猜来赌来实验罢了。” 他目光灼灼：“你们如果想知道真正的、确切的、能帮助到你们的消息，你们如果要得到真正的照顾，就投向我们吧。” “我们才能帮到你们。” 俞少宁挑了挑眉毛：“不然，美丽的小姐，你会得到‘一个’美丽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铺了一点看似无关的剧情，为了防止小可爱觉得无趣，浅剧透下。 修狗勾。对！就是你想的那样~qwq默契！（击掌） - 可乐承包商： 念青 7瓶；yuyu 6瓶；暴躁的跳跳虎 5瓶~么么啾！ 18 爹生娘养 完了，谁走心了 018 姜在在拧着眉毛，没搞懂俞少宁的爽点在哪里。 她都快把脸上的问号实体化了：“你是什么谜语人？？” 俞少宁倒是超级开心！开心得都要哼哼歌儿了。 见姜在在问，他还嘚瑟嘚瑟地帮姜在在开导：“没事哦，反正带崽的是他，不是你。” 所以不用担心！ 哎呀，一见钟情的姜在在，就是心软，就是值得喜欢！不是一对，但是负责，可惜不能和他在一起，不然姜在在真的就是完美的了！ 姜在在快癫狂了：“他是带崽，但我也待宰了好嘛？”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反正一刀，一刀一刀的刀呢？还没有砍过来！等待的感觉居然也这么折磨！ 俞少宁笑嘻嘻的。 在这里，我们终于要后知后觉地去多了解些俞少宁这位一切事件的见证人。 俞少宁，老虎精，社会地位搞得不错的，混得也好。 他做生意，做什么呢？房地产。 现在房地产没有以前赚钱了，但是不亏，而且人脉也广。他很擅长抓住机遇，不然也不会直接缠上颜川。 那么俞少宁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呢？ 难以用常理形容，也没办法做到完全把控。 无论他看起来怎么憨傻，本质上是妖精，带着非人类的部分和感情。 透过他的眼神，依稀隐约可见金棕色的瞳孔。 当你觉得大眼珠滴溜溜好可爱捏的时候，顷刻间瞳孔便可变为一条竖线。 阴冷窥视，扑面而来。 不过，他自认为，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哦。 自从这次见面之后，俞少宁就陷入了一种狂喜的状态。 他致力于收集一切乐子，频繁出现在姜在在面前。 姜在在逛商场买件裙子，俞少宁神出鬼没：“买个纺织厂吧，不然‘那个’孩子衣服不够穿。” 姜在在送冯昭回学校，两个人在动车站吃碗牛肉面，俞少宁突然现身。 “养牛场那边在杀牛，厂房流水线直接铺设到你家，你家‘那个’孩子这边进嘴，连成线，嘿，你猜怎么的？才能吃饱。” 冯昭：“……什么孩子？他说颜川？” 姜在在推她：“别理他快上车！跑！头也不回地跑！！” 经常性的哦，各种谜语人操作哦。 几次下来，姜在在也心里犯嘀咕。 什么意思？ 这生出来的是什么奇珍异兽吗，什么巨怪吗，怎么听起来身材硕大，胃口也很大呢？ - 赶上周末，姜在在和颜川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宴。 这种晚宴，主打的就是一个scial，任谁去都吃不饱。 但你还要装得很优雅的样子，不能被看出来饥饿。 颜川饥饿着，接过一杯鸡尾酒，保持得体的社交微笑。又默默放下，换成一杯橙汁。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在那里—— “颜总最近养生，都别喝酒了啊都别喝酒了啊，给颜总一个面子！” “颜总带了一个好头啊！酒这个东西，实在是害人，咱们能少喝就少喝，能不喝就不喝！” “不愧是颜总，关心咱们的身体啊！来，大家把酒杯放下，以茶代酒、以水代酒！” 姜在在：……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彩虹屁啊。 颜川是因为他怀孕一个多月了，一群拍人家大海马的马屁的马屁精。 诶！不能这么说，xx精这种话，在这种玄幻世界多多注意。 姜在在窝在那里吃小蛋糕。 俞少宁又冒出来了，pia哒pia哒走过来，很不客气：“给我吃口。” 姜在在奇怪：“你怎么也在？你怎么又在？躲不掉你了！” 俞少宁得意：“哈哈哈惊讶吧？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士别三日，也得刮刮眼睛才能看我。我也混进高端人群了！这个能力还是杠杠的！” “怎么样？要不要品尝一下我的能力，滋味不是一般的曼妙。” 姜在在要吐了。 她咬牙切齿：“我这块蛋糕砸在你的头上，滋味也很曼妙。” 俞少宁后退半步：“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啊。” “怎么跟你求偶都不灵呢？你可不可以多在乎在乎我呀。”他撒娇，“我是一只渴望爱的小猫咪呀。” 颜川发出了一声：“呕。” 俞少宁：？怎么比我还神出鬼没！ 颜川站在姜在在身边；“不好意思。在在说你知道的，那件事，还是你最先发现的。所以请你体谅。” 俞少宁当然体谅，他能和颜川说上话就很开心了啊大佬，当然体谅！ 大海马，嘻嘻，大海马！ 姜在在倒是神情复杂地看了颜川一眼。 话说……干呕反胃这个症状，之前不是好多了吗？怎么突然又发作了。 而且发作得这么字正腔圆、口齿清晰。 但是，不管怎样，姜在在还是问颜川，要不要去楼上休息休息，等下再下来。 颜川无所谓的样子，他本来就是过来露个脸，剩下的事情助理都会处理。 他反而饶有兴致地：“你之前不是翘课么，那我们这次翘宴会怎么样？” 觥筹交错间，身披星光退场，很像是奔赴一场流浪。 姜在在迎上他的目光，张张嘴。 俞少宁默默探出头，咣当一句：“好耶。我也去！” “没意思死了，咱仨出去吃饭怎么样？” - 怎么样？不怎么样。 去倒是去了，私人餐厅，菜式美味，但全场俞少宁都很兴奋。 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他忍不住。 他一直凑到颜川面前，问人家到底生不生。 颜川抿嘴，像个扁嘴鹤，能挂茶壶了都。 虎子也没扯什么道德绑架，什么啊我们妖族真的期待新生命，什么孩子是大家期待的宝贝，所以你必须生。 他搞明白了人家现在也没确定之后，虎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礼貌闭嘴。 但，万一真的要生…… 可不可以我先占个位置？ 他舔着小猫咪的渴望嘴脸问：“我可以做教父吗，哦不叫教父，干爹！我毕竟是第一个知道的嘛！” 想想看，两千多个干孩子，从此俞少宁就横着走啦！ 还怕什么？还隐藏什么？还担忧什么？ 一个家，就是一支队伍！！ 颜川：啊？……我还没有准备好当爹，你就已经做好当干爹的准备了？ ……被你的健康伤害到了。 不要这么阳光，给我阴暗一点！ 姜在在探着身子在那里：“驳回！驳回！” 至于答案，颜川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虑。 他对于很多事情，都是在心里面有底气之后，才会去做。 而目前摆在他面前的事情，你说到底算是有底气，还是没有底气呢？ 要说没有底气，这好像是生命里面，难得的可以真的有底气的事情…… - 回到老宅，颜川叫住了姜在在：“在在。” 他吃饭的时候一直被俞少宁骚扰，根本没吃好，回到家才彻底放松下来。 “陪我吃点东西好吗？”他有点眼巴巴地看着她。 k啊！完全k！难道我吃饱了吗？也没有！ 上菜！干饭！ 吃着吃着，颜川就跟她搭话：“说起来，我昨天，看了一天的海马图片视频什么的。” “我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是海马。”颜川有些嫌弃地摇摇头，“一点都没有妖精的感觉。” 姜在在逗他：“你看过一部动画片吗？《小鲤鱼历险记》，有一只很漂亮的粉色水母，她唱歌很好听的那部动画片？” “那部动画片里面，有个角色就是海马。它很帅气，很酷很可爱，关键时候也很可靠。” “就像你一样，帅气、可靠，哪怕是海马，旁的一切妖精也都是比不了的。” 颜川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不像是海马，倒像是海洋表面的波光。 安静了一会儿，他开口承认：“我还是不敢。” 姜在在知道，他口中的“不敢”，是什么意思。 不敢将一个混沌无知的生命体，带到这个不算特别美好的世界上来。 不敢承担起孩子的一生，命运相融，万般交连。 她问：“你以为我会是什么反应？像是那些电视剧里的剧情，大喊着‘什么你竟然敢流掉我的孩子’！” 好夸张的表演，颜川就又笑起来。 姜在在也承认：“我们之间，算是最陌生的老熟人，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颜川，‘不敢’的人，也是有责任心的人，更是被责任心折磨的人。” 她轻轻道：“别怪自己，好吗？” 颜川虚虚握着自己的手，指尖搭在桌面上，姜在在看见他的指尖在抖。 他像是与自己僵持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竟是出尔反尔。 “对不起，我刚刚骗了你。” 他低着头：“我的确不敢，可我渴求一个家人。” 我没有这样的关系。脱胎的血、剥落的肉，混着汗与泪，凝结成血缘二字。 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我还有可能不是父母亲生的。但事实就摆在面前。抛弃、遗忘与散养，是因为我的血不曾生长于谁的身体吗？ 还有什么可以相信？还有什么可以不去怀疑？ 什么不会作假，什么不会欺骗？ 也是好笑，说起来，所谓的下定决心，不是因为什么爱，不是因为什么感激，而是因为…… 颜川：“我昨晚睡觉前，屋子很安静，安静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突然就想，嘿，这也是它的心跳。” 砰砰。砰砰。 不仅仅是心跳，也是它在扣响这个世界的门。 “世界不太好，但也不太糟。”颜川直白道，“它，这个咱们的‘小错误’，或许也是很胆怯地在敲门。” “所以，既然不是海马，是海马精的话，我想邀请它来看看。” 颜川有些恳求似的。 “看看花，看看雪，看看我这个大海马精，和它这个小海马精有什么不同。” 颜川轻轻呼出一口气：“我很会赚钱，也算是有耐心，时间也充裕，希望它能接受我。” “就像此时此刻，我终于接受它一样。” 他愧疚地看着姜在在：“所以，对不起，你能原谅我的自私吗？” 原谅我像是绑架一样，将你扯进这个旋涡。 原谅我到底还是没有按你所劝，终于还是顺应变故。 姜在在望着他，在他不安情绪愈来愈浓的时候，突然问他：“海马精会说话吧？” 颜川使劲点点头：“嗯。” “它会叫你爸爸，叫我妈妈？” 颜川忐忑：“都可以。你喜欢被叫爸爸的话，叫我妈妈也行。” 姜在在笑起来：“不，我的意思是，它现在真的是爹生娘养啦。” 真·爹生娘养。点赞。 娘养未必，毕竟娘比较贫穷。但爹生是一定的啦。 19 妖精论坛 完了，阳光爬行 019 “所以，你们决定了？” 俞少宁拎了一堆小蛋糕来找姜在在玩。 他现在跟颜川和姜在在的关系，很微妙，啊也很神奇。但俞少宁多么的阳光健康，他自己不觉得尴尬，谁能觉得尴尬！ 颜川不在家，姜在在就跟他在会客室坐了一会儿。 他拿的小蛋糕不知道哪里买的，很香，但又不是特别甜。 众所周知，不甜，是对甜品最高的赞誉！ 这样吃下去的时候，能吃到奶味和小麦的香气。一口咬掉慕斯质地的草莓味蛋糕胚，里面涌出来酸甜可口的树莓果酱。 超好吃！ 姜在在一边吃，一边点点头。 诶，决定了。我们确实是决定了。 还蛮惆怅的，一眨眼就真的要和妖精生妖精了！ 虽然很没有真实感，但是的确是真实的，啊！好痛苦！ “走一步看一步吧。”姜在在的人生哲学就是这样，“只要这件事情不是明天发生，那么就没有必要今天开始焦虑，因为今天有今天的焦虑。” “见机行事，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拆车卸轱辘，走一步算一步！” 她恶狠狠道。 “还能翻了天吗，不能！那就不是大事！” 俞少宁摇头称叹：“不愧是你！就要这个心态，不然还要不要生活了？心态好，才能长远发展。” 他砸吧砸吧嘴，笑嘻嘻的：“今天也是又发现一个你的优点的一天，今天也是很喜欢你的一天呢……” 姜在在受不了：“啊！我都说过好多次了，咱俩没可能的，你干嘛一直缠着我，奔向一个美好的未来不好吗！” 俞少宁说土味情话。 “没有你的未来，叫什么美好未来！不叫！那只是荒芜的岁月罢了！！” “……” 姜在在真的觉得，她每天和俞少宁相处的时间，是有时间指标在的。 一旦这个时间指标达标了用完了，她对于和俞少宁相处，就完全没有耐心了！ 可以了可以了，今天的相处已经够了。 今天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 她要撵人了！ 俞少宁今天还真不是就过来套近乎的，要说有什么事情，还真的有事情来找姜在在。 “你现在也算是妖精的编外人员了，对吧！毕竟知道妖精存在的人类，本身就少；认识妖精的人类，更少；跟妖精做朋友的人类，更更少。” “而像你这样的，跟妖精之间马上要有孩子的，就更更更少了！” 所以现在看来，你这对于妖精的了解，明显不够啊！ 俞少宁掏出手机，义正言辞：“加个微信，我发个论坛网址给你。” 姜在在满脸怀疑。 是的，他到现在还没加上姜在在的微信。 因为姜在在觉得，猫科动物的鼻子已经够好使的了，隔三差五就能“偶遇”。 这要是微信一加，线上线下都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全部被虎子占据！要疯的！ “怎么这个眼神看我！”俞少宁要蹦起来了，“我说给你发，就是真的会给你发啊！难道我会在这里骗你的微信吗！” “我们妖怪的论坛。” 诶，这次倒是说到做到了，加完微信，就发了网址过来。 等姜在在送走他之后，缩在房间里，上网冲浪的时候，一看。 嘿，还真的是个论坛。 俞少宁给她发的时候，也明确说明白了，他没有给姜在在邀请码，姜在在也没法注册。 所以看到的其实只能算是一个简易版。 属于只能看贴的路人模式，不能发帖不能回复不能私信，而且很多私密贴子是看不了的。 但即便是这样，这个论坛还是叫姜在在大开眼界。 没有了解所谓的妖精的时候，根据那本玛丽苏文，对于妖精的世界只能是有很多猜想。 如今看着论坛才发现，妖精的生活其实多姿多彩的程度和人类差不多。 有相亲的有征友的有挂人的，可谓是温馨与八卦齐飞， 她一下子有点沉迷了。刷论坛的时候，真的是能看见各种妖精之间的八卦趣事。 《吐槽我的迪士尼大姨，让我兔子去跟狐狸相亲，说看起来很萌很疯狂动物城。救命啊，臭狐狸把我吓到假孕！》 《因为鳄鱼皮包包，我的鳄鱼朋友和我绝交了，太矫情了吧！！他穿羽绒服的时候，我这个鸭子说什么了吗？！》 《鹦鹉能和大象做饭搭子吗？吃饭的时候那憨批让我AA，我是不是吃亏了？！》 和各种奇妙想法。 《救，怎么才能让人类男朋友别油腻叫我乖小猫啊，本老鼠精今天也是讨厌人类的一天！》 《警惕！管理局招人带编制也不要去！我去实习时候同事帮我打饭四个菜三个猪肉呼噜噜噜！猪精惹谁了啊！！》 《烦，找工作不给缴社保！气得我天天使劲偷喝公司自来水。》 姜在在这下是真的有那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了。 原来这个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妖怪，生活在不同的角落，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们在真实的烟火人间里，有着自己的焰火璀璨地盘。 直到刷到这样的一个贴子。 《怎么才能和一见钟情的女生在一起啊？》 【我很单纯的，从来没有动过心的。 但她好可爱，惊鸿一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离不开她了。 我好心疼她，可我还没有那个资格，却忍不住喜欢，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都把她调查打听清楚了，但是还是不敢和她说话啊啊啊！我好喜欢她真的好喜欢她，想到她浑身的毛毛都会炸起来，好喜欢她！！！】 下面就回复。 【那就去追呀！纠结什么？】 楼主就回复。 【可是她是人，万一接受不了我怎么办？万一抛弃我怎么办？嘤嘤嘤！ 不行，我要她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我，一想到她会讨厌我身为妖精的部分，泪水忍不住滑落我精致漂亮的脸庞…… 呜呜呜我好痛苦……我也太单纯了吧，对于爱情，竟然这么不懂。 都怪我太笨了，嘤嘤嘤！】 对面一看就无语了。回他。【嘤个屁啊？苍蝇精吗？神经病啊！】 楼主回复很快。 【你好凶啊，不过我不会怪你的，可能你生活里面，不如意的事情很多吧。 不像我，我身边的人都宠着我，最近还遇到了心动对象，好幸运哦。 不像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脾气不要太暴躁哦，那样就不漂亮了哦嘤嘤嘤。】 至于对面回他的话，姜在在就看不见了。 好像是脏话，因为全被屏蔽了。 ……姜在在也是感慨，什么性格的人都有，所以什么性格的妖精也都有啊。 - 姜在在沉迷刷论坛，就刷到了晚上。 颜川结束了加班，拎着公文包回来了。 她去厨房端了碗小汤圆给他，顺便问：“今天怎么样？” 怎么样，那必须超级好。 要不怎么说颜川能赚钱，颜川是狠人呢。 做完决定第二天，火速和管理局联系，获取了一系列养胎小知识。 现在每天早上一边吃补剂，一边看股市大盘。 白天工作的时候，梗着死鱼眼无语地面对愚蠢的报表，冷言谈完方案，从兜里摸出一瓶温牛奶，一本正经，咕噜咕噜。 这状态能不好吗？当然超级好。 所以姜在在问的时候，他也就说：“挺好的。” “有哪里不舒服就及时说出来！”姜在在还是有些担心，“真的，哪里不舒服真的要说出来，我也想帮帮你。” “不然我也太没有参与感了吧。” 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可确实是在很认真地强调：“哪里不舒服你一定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颜川本来不想说的，但姜在在一直问。 他也只好神情有些尴尬地小小声：“啊。别的都很好的，就是……就是这两天有点胀。” 姜在在没听懂：“什么？” 颜川抬眼，又垂下，“胸有些胀，是正常现象，没关系的。” 姜在在：……？啊？？！！ 她飞速在脑子里面想，wk，公海马精……不会还兼职哺乳吧…… 颜川怀孕已经够惊恐了，她想象不出颜川哺乳的样子啊啊啊！！ 她也不要想象这个，这不是好朋友之间应该想象的事情！ 住脑，快给我住脑。 停止啊这活跃的大脑，快别在那里联想了！ 啊啊对对对，海马不是哺乳类动物，海马是卵生动物。 ……哇产卵也很银乱啊！和产奶比起来，没有哪个更健康一些吧！！西八嘎！可以了，大脑可以了！！ 该死，叫你多嘴！叫你一定要问！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呜呜，太考验我的意志力，我怎么可能不多想！ 不行，太涩情了，我得冷静一下。 姜在在冷静一些了，拿手背贴着自己发烫的脸。 所以和我说这些干嘛！啊，对，是我问的。 而且颜川不和她说，还能和谁说呢？他们是命运共同体，早已相依为伴。 这么一想，说就说吧，毕竟她还能做个倾听者，说些安慰的话，让颜川能好受一些。 颜川好受不好受，现在不知道，但他看起挺迷茫的。 颜川奉上怀疑的目光：“你在想什么？” 姜在在红着脸；“没有啊，没有。” 颜川隐约懂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肌肉酸胀而已，大概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姜在在面色严肃，嘴硬道：“我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 纯洁的灵魂，思想健康。 不容质疑，不容玷污！ 她还是坚持：“不过你还是要跟我说的，说出来有人陪你一起承担压力嘛。虽然我做不了什么，但我帮你解解闷也是好的。” 颜川看着她，迟疑掉：“你要干嘛？” 姜在在神智清明，阳光开朗。一点也没有不健康。 她直接说：“帮你揉揉什么的，太超过了。” 她想想不了那样的画面！把那两个字给我扔出脑海！ 但她确实想帮颜川。 所以灵机一动：“要不稍微运动一下，会不会感觉好一些！” 姜在在猛地站起来，一脸正气：“来，我给你示范，扩胸运动！” “跟我一起，健康起来！无论思想还是身体，都纯洁健康！这是我们的目标！来，走！” 她在那里挥挥。 “一、二、三！四、五、六！” 颜川哭笑不得：“……我本来只是胸胀，我现在开始胸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九点还有一章！嗷呜呜～ 20 一胎两千宝 完了，给大佬一些震撼…… 020 为了能够更积极地在阳光下健走，姜在在开始避免和颜川幽闭温馨的地方独处——特指家里，也避免和颜川单独相处。 那么该怎么办？ 都给我阳光起来！和颜川去逛街！ 管他买什么呢，在商场里瞎逛，不仅能散散心，主要是人多！人多就能分散尴尬了，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都给我happy起来！ 抵制暧昧，抵制虎狼之词！ 颜川对于逛商场倒是没什么额外的想法，但是对于和姜在在出去，在姜在在身边呆着，很有想法。 他把管理局给他的参考资料基本都看完了。看完之后，确实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之前的“啊我是不是恋爱脑啊怎么在姜在在身边就不难受了”的问题，其实就是怀孕后的体质原因。和恋爱脑没什么关系……吧。应该。 反正，妖精怀孕后会更需要和伴侣在一起相处，伴侣的气味能切实帮助到自己。 所以闻闻就安心很多，闻闻就能睡着觉了，闻闻就睡眠质量超高，根本不是什么心理因素，他也不是变态！ 颜川知道这点之后，会刻意地多和姜在在相处，聊聊天，或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呆着，都会从容舒适很多。 姜在在知道这点之后，更要和颜川绑定了！ 所以这天来逛商场！ 姜在在捧着奶茶，吸溜着脆啵啵，在一家婴儿用品店的门口，看人家摆出来的小衣服小裤子小裙子什么的。 “小孩子的东西真的不便宜啊。”姜在在摸了摸一件小浣熊款式的连体衣，一看价格，“三千六百八？” 这衣服三千六百八，确实很可爱，可三千六百八？？ 她深深地感知到了贫穷和不能理解。 真的可爱！也是真的不便宜！什么情况这么敢要价！ 颜川也摸了摸，又看了看牌子：“是一个芬兰的品牌，有独家科技在里面，能很好地保护小朋友的皮肤。” “……这你都知道。” 姜在在一脸佩服：“我真应该向你学习！你这才叫功课都做到了实处嘛！我就太菜了。” 颜川轻咳一声：“我去里面看看。” 他说完就进去转转。 姜在在捏着奶茶，觉得进去人家店里吸溜吸溜不太好，就站在门口了。 正在门口站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 “你好。” 旁边传来一声怯怯的叫唤。 姜在在一回头，哇，哇！！ 她向来没有什么额外的男女之间的想法的。 但是看到这个男生，那一瞬间，真的是满脑子空白。 这男生长得显小，像个高中生似的，还特别白。 如果真存在所谓的冷白皮，那这位站在灯光下就貌似开始反光的一定是冷白皮。 这么白，看着你的时候好像还有点害羞，脸上的颜色带着些樱花似的粉意。 眼睛是偏圆的杏眼，睫毛很长，鸦羽般浓密。鼻子也很精致，嘴巴也是红润润的。 有些不安似的抿着，忽闪着眼睛看着你。 能看出来他有些胆怯和自卑，看人的时候不是正视，而是偷偷抬眼打量一眼。 而后又垂下眼低头，像是紧张了一下，才敢再抬眼看过来。 姜在在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降低了音量：“怎么了？” “我手机没电了，也找不到充电宝。”他不好意思极了，“能借我打个电话吗，不然我家人要担心了。” 姜在在把手机解锁递过去。 “谢谢。”他很感激。 “我的手机不知道怎么了，本来还有20%的电，一下子就掉光了。我当时正在和家人视频，我怕他们担心。” 他说着，拿着手机往角落走了几步，一边打电话一边时不时对着姜在在眼神示意。 姜在在望着，摇摇头。 低声感叹：“诶，长得好好看啊。” 一回身，颜川站在那里盯着她，不知道盯了多久了。 姜在在莫名有些心虚，嘿嘿一笑，解释道：“助人为乐，助人为乐。” 过一会儿，漂亮小男生回来了。 把手机递给姜在在，鼓起勇气看她眼睛：“我、我又打了一个电话。” 姜在在觉得无所谓，打几个电话不是打：“啊？你打呗。” “是我自己的号码。”他脸红透了，“我留了手机号给你。我的手机号就是微信，你加我微信好不好？” 姜在在以为他真的是高中生，就笑他：“我都上大三啦，你不会还在读高中吧？你该叫我一声学姐的。” 他摇摇头：“我十九岁。” 对于姜在在后半句话，他看她一眼，很听话似的：“姐姐。” 叫得很轻，但声音柔柔的，尾音化在了空气里。 说完，像是实在是忍不住害羞了，立马转身就要跑。 跑出两步，又不舍得，急忙再次凑过来：“加我，姐姐。一定加我喔。” 然后哒哒哒又跑了。 姜在在忍不住发出了a的声音。 又漂亮又可爱，好想养！！ 颜川在她身边，只顾着低头看商品，像是随口一问：“你要加他微信吗？” 他问的时候，眼睛没看她。 姜在在摇头：“才不啊，他真的很甜。但我戒糖了。” 很甜的校园恋爱，已经不是她的取向了。 如果你现在处在和人到处看小孩子衣服的阶段，再遇见可爱少年，你也会这样做的。 不是他不好。 只是，诶，只是你已经萎了。 ……微笑。 颜川听见姜在在的回答，这才抬起头来看她。 盯着她的眼睛，姜在在有些莫名，正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不然颜川为什么一直盯着看的时候，颜川抿唇露出一点笑意。 “我转完了。”他轻轻拽住姜在在的手腕，“我们去下一家店吧。” 姜在在：“哦哦哦好！去那边那家卡丁车店看看！好像有室内卡丁车竞速赛！” - 等姜在在和颜川回到老宅的时候，门口窝着一个大男人。 走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俞少宁。 俞少宁见他俩才回来，气急败坏：“你们怎么才回来！我在这里蹲了一个多小时了！” 姜在在：“啊？你蹲这儿干嘛？” 你小猫鼻子那么灵，直接追上来不就得了，怎么蹲这儿等着？ “你们不懂，这是仪式感！”俞少宁催他俩，“快让我进去！快！我发微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也不回我。” 姜在在实在是没忍住，给消息免打扰了。 真的很烦，一会儿不看，他一个人就能99+，谁受得了！ “管家放假了今天，不然还能给你放进去。”姜在在按指纹开门，却看见指纹锁周围全是密密麻麻挠痕。 她愣了一下，看俞少宁。 俞少宁恶魔微笑：“我抓的。都没舍得给你抓坏，发泄一下还不行吗？” 姜在在：也、也不是不行。这小猫爪子还挺带劲！ 进了屋，俞少宁滴溜滴溜进了餐厅，一屁股坐在餐厅椅子上。 “来来来，坐坐坐！都坐！” 姜在在和颜川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在他对面并排坐好。 俞少宁咳咳两声，又恶作剧似的，敲敲桌子。 “各位，我有话要说。所有人目光看过来！” 所有人——仅有的两个人，不对，仅有的一个人和一只海马——看向他。 他哼哼道：“你们相信了那个劳什子狗屁管理局，却没有相信我！那么，我就是会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嘎达一下，伸手指向颜川。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你怀孕两个月整的日子，整整六十天！” 姜在在：……不说别的，就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比俞少宁更关心颜川的日子吗？！ 怎么一直在数啊？怎么还在数啊！ 俞少宁当然要数。 但之前或许是带着善意，此时此刻，他身后仿佛有小恶魔的翅膀，忽闪忽闪，整个人都裹挟着恶意。 他兴致勃勃地问：“做好决定了？都做好心理建设了？都接受自己会有‘一个’孩子了？” 当当！ 锵锵锵锵！大惊喜，surprise！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哦！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真正的真相。” 俞少宁身体前倾，胳膊肘压在桌面上，目光紧盯着他俩。 “惊喜就是，只有真相，是‘一个’哦，其余的，可不是‘一个’哦！” “没人想过海马的特征吗？都觉得既然是妖精，就遵从人类基本法则啦？” 俞少宁说出了真相。 “什么‘一个’孩子？” “海马生孩子，一般都会生五百到一千五百个的！五百，到一千五百，有可能喔！” “当然，也有可能两千多个。” 死一样的寂静。 姜在在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还需要呼吸了。 她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只回荡着俞少宁哈哈哈哈的得意笑声。 在姜在在反应过来之前，颜川倒是反应过来了。 但霸总的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颜川默默站起来：“在在。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说，我希望它能接受我，就像我接受它一样。” 他重复了一下：“是它，不是它们。” “那，如果是它们的话……” 颜川晕倒之前最后一句话：“……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胎两千宝，俊俏海马跑不了！（划掉 - 等下就v！零点发一万二，希望能继续和小可爱你一起玩~明天见！啵啵~ - 国际惯例带预收，点进专栏可收藏，一本娱乐圈沙雕卷王文！ 《人设制造系统》 顾未，快穿总局退役的大佬级干部。 退役后，她穿回来了。 正要享受美好生活，快穿总局那边一堆报废系统吱哇乱叫急待收容。 “啊？可我已经退休了啊。” 先安置一下吧！否则系统到处出去找宿主！世界线都要崩溃了！还退什么休？ 每收容一个系统，就捏一个人设。 去吧，去勇闯娱乐圈！ 于是，娱乐圈的腥风血雨，开始了。 追星吗，宝？我们很卷的！ 想搞团？完颜团全员ACE自助式炒cp要梦想有梦想要糖有糖！ 想看好剧好电影？ 快穿大佬，亲自操刀写剧本。 伴生系统，专业对口做特效。 演员戏骨，疯狂飙戏又拿奖。 不久，媒体就蜂拥而至。 “顾总！请问您的娱乐帝国是怎么开始建立的？” 顾未：…从捏小人开始。 我司艺人，美貌敬业！ 人设各异，永不塌房！ 男主是人工智能。 你是我长久陪伴并信任的，永不背叛的人造灵魂。 ② 沙雕爽文，事业爱情双丰收，给我在娱乐圈寒冬里疯狂点火！卷起来卷起来！ - kkkkk！等会儿见~ 21 海马王朝 完了，满地都是海马精…… 021 ？！……什么鬼东西啊？！ 哈哈、哈哈……谁啊, 谁在那里坐着啊？俞少宁在那里坐着？ 他都在说些什么啊？一个字都听不懂，诶我是文盲，我听不懂的, 因为我一旦听懂, 就要疯掉啦！ 姜在在虽然脑子仿佛冻住了，但眼还是疾，手还是快。 火速出手，一把捞住了颜川, 用尽全身的力气，搀扶着他的胳膊。 稳住！稳住！你是咱家的金大腿，你倒了我怎么活啊腿子！振作起来！ 她把他按回椅子上：“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啊？！你撑住啊, 我不能没有你啊啊啊！” 颜川坚强地瘫坐回去。 坐在那里, 默默发呆。 本来英俊潇洒狂炫酷霸拽的霸总大佬，往外放出去也是嘎嘎牛的风云人物。现在瘫在那儿, 好像脑子让俞少宁给掏了。 真是喵了个喵的作孽。 姜在在消化了一会儿，只好在呆滞中摸了摸自己的脑壳。 嗯, 脑子还在。 既然脑子还在的话, 那这些奔涌到她面前的狗血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怎么听见了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恶魔之音？？ 始作俑者俞少宁，坐在对面, 就在那里猖狂地笑。 笑累了，喘喘气。 又开始嘎嘎嘎嘎的。比吵闹的鸭子还要聒噪, 发出的都不是鹅能叫出来的声音, 而是下蛋的鹅才能叫出来的嘎笑。 在场只有俞少宁是开心的。太搞笑了, 就是这种呆滞的表情！ 不枉费他在门外蹲了一个多小时！ 他超爱！ 姜在在深呼吸几口气，任由心脏在那里砰砰直跳。 她能够感觉到的是，直到现在, 她的手指尖仍然冷的像刚刚触摸过冰块。 她握紧拳，将手指尖掐在掌心，却仍然只能任由凉意渗透，半点不见转暖。 姜在在盯着俞少宁：“你说真的？你说真的？！你没在开玩笑？！” 俞少宁看起来很乖的在那里摇头：“没有哦，没有哦，海马就是要生很多的哦！” 他非常能够自圆其说。 “尤其是像颜川，这么优秀、大佬又霸总的海马，那生的更多！就是要生两千多只的哦！” 姜在在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这个社会，是有一些基础认知的。 比如天是蓝的，草是绿的，上课睡觉是要偷偷的，颜川是最好最酷的金大腿。 本来一辈子都在说颜川是大佬是霸总，但是此时此刻，她试图推翻自己之前的全部认知。 “什么大佬？什么霸总？谁？大佬在哪儿？霸总在哪儿？你说颜川！你胡说八道！” 她强行一把搂过颜川的肩膀，让高个子肩宽很大只的颜川，在她怀里努力呈现出弱小的样子。 “颜川很脆弱的，一点都不强！你没看到他在依偎我吗？！天呐，他是多么无助的小朋友，所以……” “什么两千只，不可能的！” 颜川的脑袋扎在姜在在怀里，闷声发出呜呜的声音。 俞少宁火上浇油：“谁说两千只？是两千‘多’只！一个字也别落下哦，你省略一个字，很可能丢了九百九十九个小孩呢！” 姜在在：……救命啊！！ 姜在在又是心疼又是难受，一把捂住颜川的耳朵。 “不听不听！我们不听！你怎么可以对海马说这种话！他只是一只可怜的大海马！” 大海马缩缩着，感受到了人世间的险恶。 颜川的确弱小可怜又无助，但是还是发挥了一个霸总的基本素养。 那就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理智，而且要积极地去解决事情。 两千多只怎么了？ 多么新奇的事情！多么梦幻的人生！ 怎么就不能努力尝试接受呢？ 试一下嘛，试一下嘛！ 万一呢？ 万一你没有你自己想得那么脆弱，万一你好好地做一做心理建设，发现，哇，不过就是两千多个孩子而已，也是可以接受的呢？ 颜川仔细认真努力地想了想，嗯…… 不行，还是不行！真的不行！ 这个是真的不行！ 他也不是不坚强，也不是不努力，之前怀孕他到最后都接受了啊！可这个真的不行！ 他是那种情绪比较内收的海马，还在这里压着痛苦面无表情地思考。 但姜在在不行。 姜在在是虽然是个懒丧宅菜叽，可本质上是个情绪很外放的人。 情绪很外放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就会很崩溃。 “两千多只？两千多只怎么生啊，我看过的最恐怖的异形片，也没有这种情节啊！！” “两千多？两千多？我花两千多块钱之前都要想半年，你跟我说他要生两千多个孩子？？” 俞少宁充满自信：“嗯哼。” “虽然只是我预估，但两千多只，只多不少哦。” 俞少宁说完，美滋滋地站起来。 他就是喜欢这种把惊喜送入人家家里，享受惊诧和欢呼的感觉！ 就是这个感觉！ 天啊，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善良可爱的好虎虎。 但是虎子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再不跑恐怕要挨打了。 毕竟还是讨嫌的嘛诶嘿嘿嘿。所以陶醉了一下之后，果断站起来，头也不回狂跑。 溜了溜了！ 等下他们两个人都反应过来了，无法接受现实，只能暴力发泄，然后一起殴打他怎么办！ 老虎的确有坏心眼，但没有那么多的坏心眼！也不应该该那多的打的呀！ 俞少宁跑了之后，姜在在还维持着把颜川搂在怀里的姿势。 她很是怜爱地摸了摸颜川毛茸茸的脑壳。 颜川：…… 姜在在开始给他洗脑，试图催眠孩子忘记痛苦：“你刚刚什么也没听见，刚刚没有人来过，没有人！” 颜川发出抵抗催眠的声音：“他的声音再大一点，全市都要知道我是英雄母亲了，怎么可能听不见。” 霸总他的崩溃不在脸上，但在沉默中震耳欲聋。 呼口气，对，冷静冷静。做做情绪工作，让自己别那么崩溃好不好？ 好的，来。 怎么做自己的情绪工作？ 颜川坐直，声音淡淡的，重复了一下：“两千？两千多。” 好。知道了。知道了之后，就要想办法去推进事情。只停留在原地，事情能有什么进展。 不管好的坏的，先迈步出去。 他就对姜在在说：“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管理局。” 管理局也懵啊。 对面电话声波里，对接人好像都忘了中文该怎么说了。 “……您稍等，我去请示，不对汇报，不是，那个，我去咨询一下领导。” 而后，对面电话就陷入了死寂。 一片寂静中，颜川举着手机，和姜在在面面相觑。 姜在在实在是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颜川的肚子上。 两千多个？要死了，那得是个什么画面啊？ 本来之前好不容易被颜川做好心理建设，对‘它’的印象是一个礼貌敲门，渴求来世界看看花看看雪的漂亮小孩。 现在‘它’变成了‘它们’，画风一下子恐怖猎奇了起来。 什么花？吃光！什么雪？舔光！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一下子，好不容易有一点可能从怜爱发展而成的母爱，尽数消散。 姜在在：k，fine，无所谓。真的。大不了啃死我。 过了一会儿，管理局那边终于说话了。 别的没说，但是很通情达理的表示，如果真的有了两千多个孩子，户口身份证不是问题，各种手续都能给办得妥妥的。 需要帮忙隐藏消息啊身份啊，也会帮助处理，也都全力支持。 颜川：“……？谢谢。” 但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啊！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俞少宁在胡说八道瞎咧咧啊！ 管理局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下子就接受了两千多个这个恐怖的数字了？ 怎么就这么顺其自然在这里思考生出来之后的问题啊！ ……本来做好准备说生一个，怎么一下子两千多个了。谁生？还是我吗？ 颜川努力乐观起来，想接受。 他眼神都没光了，发出哈哈的声音，开始发疯：“两千多，真好，我可以直接办个小学了。” 他好像开始破罐破摔。 “反正比较有钱，我决定办个学校。” “从幼儿园开始，连带着学前班、小学、初中、高中，一起接受教育。都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都给我在一起学习。” “不为别的，就是比较有钱。” 颜川继续暴言：“我决定让他们姓百家姓。百家姓里的姓一共五百零四个，咱们家孩子们可以姓四轮。” “真好，讲究的就是一个端水，保护的就是传统文化。” 他很是矜持又礼貌，看向姜在在：“你呢，你怎么想？” 姜在在怎么想？姜在在听完，只有一个想法。 好多人啊！好热闹啊！ “你要是不想的话，都姓姜也可以。” “这样，以后做饭，就再也不用买姜了。” 颜川微笑：“或者一半姓姜，一半姓蒜，这样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就还蛮适合炝锅的。” 姜在在：……大佬，你清醒一点啊！！ 不过，确实。一个可以接受，两千多个就太多了。 什么东西太多了都不好，尤其两千多个已经不是太多了，是巨无霸多了好不好！ 颜川还在那里冷静地发疯。 “这样以后等咱们老了，一个孩子家里住一天，七年就过去了。” “过生日的时候，孩子想给买蛋糕，一问，噢，还不能买。现在是姐姐在买，你想买的话，还要等两千多年，才能轮到你买。” 姜在在：……对哦！！ 颜川眼前都有画面感了：“每个人叫你一声妈，也要听四十分钟。” 想想看，四十分钟的妈，在你面前妈妈妈妈妈妈妈一直妈，谁能承受得住啊。 但是，这个是无法逃脱掉的喔。 毕竟妈妈已经听了姐姐哥哥的了，怎么能不听弟弟妹妹的？做妈妈爸爸就是要公平！ 光称呼就是四十分钟。那要是想听听孩子的趣事，和孩子谈谈心，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怎么够用呢？ 当然是不够用的！完全不够！ 颜川说着说着，他的疯言疯语就开始进阶。 “生出来的小公海马精，再生两千多的小海马精。小公海马精生出来的小公海马精，再生两千多的小海马精。” “有感情好的，来个二胎三胎，满地都是海马精。” 他那个微笑，透漏着疯批，像是要刀了谁。 “等到人类灭绝了，我生的海马王朝，依旧繁荣昌盛。” 颜川忍不住给自己鼓鼓掌：“太好了。多么让人激动啊。” 姜在在疯狂摇晃他的手臂：“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振作一点！你清醒一点！” 姜在在这下真的是麻了爪了。 双爪无措，举双爪过头顶，迷茫可怜……但饥饿。 是的，惊诧的情绪还没消化完，但刚吃的东西已经全消化完了。 经过长时间的紧绷状态，情绪猛地一下子从高空坠地，就真实地感受到了饥饿。 好大的情绪起伏与波动啊。 好累。 身体虽然啥都没干，但真的是辛苦我自己了呢！ 颜川，这位即将生两千多个孩子的大海马，还没有听清楚自己内心的声音。 但却已经清楚听见了姜在在肚子发出的饥饿鸣叫。 管它呢，管它能不能好起来，爱咋咋地！他一下子就看开了。 之前做的工作再怎么积极，想的再怎么美好，也抵不过突然之间发生的变化。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还是“好孩子”。 早上的时候会知道，晚上脑子里面想的是“好多孩子”吗？ 完全不会啊！ 还能怎么样？那还能怎么办？ 就这样吧，就摆烂。 破罐破摔！再怎么着，今天先睡觉！什么事情，放到明天再去考虑！ 至于明天？今天也睡觉，明天也睡觉，我就爱睡觉！ 颜川一本正经地这么想。 这些本该是姜在在的想法，却是此时此刻颜川的想法。 而本身最懒最会逃避的姜在在，却选择直面惨淡的人生！ 颜川要走过去直接上楼的时候，还很礼貌地和姜在在说晚安。 看起来一点也不疯了。但姜在在还是了解他的，直接一把薅住他。 “不许睡觉！吃饭！边吃饭边想办法！不说出个解决办法来，今天谁也别想睡觉！” 她恶狠狠道：“这件事情不解决，谁能睡觉？我半夜做噩梦都是异形爬出你的肚子。睡个屁！” 颜川看着姜在在。 姜在在凶他：“看什么看？坐下！再不坐下，我就到处去喊，诶~~颜总要生两千多个孩子啦喂诶~~快来参观诶~~” “我唱山歌那么喊，你信不信？你坐不坐下？我告诉你，我真的干得出来！” 颜川：“……好。” 他坐回去，姜在在翻了翻冰箱，去给他俩热了两碗粥。 颜川握着个勺子，一勺一勺慢慢吃着。 粥温温的，不是那么烫。 米被煮得要开花一般，口感非常满。里面的肉丝也很嫩，又细细的裹挟在米粒里面。 混着雪菜一口一口吃进去，胃里面和心里面都暖和起来。 吃着吃着，颜川平静了很多。 他一想想自己刚才的话，什么建学校，什么百家姓，就觉得还好家里只有姜在在。 好丢脸啊。但是只丢在了她面前，那算什么丢脸！不叫！ 姜在在把粥吃完了，在那里其实还是有些焦躁不安，啃着勺子边边：“如果是这样的话，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了。” 超出人类的理解范畴了，也完全超过人类的承受范畴了。 什么？颜川是海马不是人类？ 姜在在是这么认为的：“不管你现在是海马精还是海豹精，你作为人类生活了那么多年，本质上不可能完全按照妖精的思维方式去思考的。” 所以很难接受。 当颜川仔细思考的时候，他似乎没有最开始那么慌乱无措了。 他看着姜在在的眼睛，坐在那里，感知着自己的这副躯壳。呼吸间抬眼，手掌覆上心口，能触摸到心脏的砰砰声。 颜川之前受到了精神冲击，而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猛然意识到了一点。 “俞少宁的那些话，好像全都是他自己的感觉。” 姜在在仔细一回想，点点头。 思索了一下，她补充道：“他是老虎，猫科动物，对自己的嗅觉很有自信。但就算对嗅觉再有自信，有可能现在闻出来数量吗？” 他俩对视，一起摇摇头。 “但他确实是故意的，还找个好日子来，两个月，凑个整，才过来跟我们说。” 姜在在咬牙道：“可恨！我就说他之前笑什么！可恶！” 颜川在那里拱火：“所以还是离他远一些，感觉他一肚子坏水。” 姜在在听出来了，颜川一直不喜欢俞少宁，一有机会，就要给俞少宁上眼药。 她盯着颜川，有点气：“我当然想离他远一点！遇见他就没好事情！” 颜川居然还嘱咐她离远一些！难道还用嘱咐吗？难道她很愿意和俞少宁玩吗？那个黄色脑花的前二十章主角？ 为了颜川的“好心嘱咐”，姜在在好气又好笑。 她故意摇头：“他是不是一肚子坏水，我不知道，但你现在是一肚子海马。” “出个主意吧，大佬。我跟着你恰饭的，全指望你了。” 姜在在眼巴巴看着他。 颜川默不作声了一会儿，好像想了蛮多事情，但又好像确实没想出什么结果。 于是在那里梗着脖子，很倔强：“想不到办法，我就不睡觉。” 很好。 姜在在露出死亡微笑。 之前她拦着不让睡觉，现在颜川不睡觉，多好啊，都不睡！ 就是有点晚。 这个正确的执念，就是有点晚。 姜在在双手捂住脸，痛苦道。 “如果咱俩这种对于不睡觉的执念，发生在两个月前的话，如今也就没有烦恼了。” 该睡的时候不睡，不该睡的时候瞎睡。 作孽啊！ 咱们两个真的是作孽啊！ 22 海马专家 完了，买卖海产品 022 于是一直熬到晚上十一点,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也不是完全就硬挺是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大眼瞪小眼, 满脑子就想两千多只海马的事情。 两千多只，两千多只, 就念叨着这个数字。 那真的会疯的, 这玩意儿不能细想，知道吧？ 毕竟人还是要生活的。不要对自己以后的美好未来，下那么重的手！！ 所以都在干什么呢？ 颜川一直在改方案, 姜在在一直在刷那个妖精论坛。 其实，满脑子都是快想办法快想办法的时候, 往往焦虑到想不出什么办法。 可是, 生活有趣就有趣在，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诶, 就是这么个道理。 她要好好反思自己，哎呀, 她之前还是没有什么女主角的意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以为自己的金手指, 只是那本《我让那些妖精男人们痛哭流涕的那些年》玛丽苏幻想文学。 她就像翻剧本一样, 去翻那本文。 一边觉得辣眼睛，一边熟读又背诵。 拿着这本文, 以为可以直接get剧透, 走上人生巅峰。 但实际上，她忘了另一个金手指。 在这本文撇到她脑海里的同时，她还成为了女主角。 她作为女主角的记忆，是更大的金手指。 很多在人生剧本里默认, 或者一笔带过的设定，在她的身上或是记忆里，早已切实发生， 具体就体现在，是的，就像俞少宁说的那样，她的确没有妖精论坛的邀请码。 她之前逛论坛的时候，也只是以路人模式在看。 但实在是架不住今天着急啊！ 点开了登录页面就在那里胡乱试试注册，又不犯法，怎么就不能试了！ 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突然窜出了一串数据。 甚至脑子根本没来得及去反应那串数字字母标点符号组成的数据，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就已经输入完毕。 按下确认，直接登录了。 姜在在：……！！ 超能力！我有超能力！ 对啊，这个记忆，难怪。 这个记忆怎么来的？ 在那本文里，她和俞少宁分手后，遇到了熊猫精。 熊猫精是个网瘾少年，文里面写他很宠她，具体表现在——和她分享了所有的社交账号。 姜在在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都觉得离谱。 离谱中又透着合理，合理中又透漏着更大的离谱。 一时之间也不能说是不宠，毕竟分享全部社交账号这种事情，姜在在自己都做不出来。 互联网上的社交账号，那是社交账号吗？ 那不是！那是她的赛博底裤！ 但要是说宠，又不禁让人问一句，啊就这？就这？ 文里面确实仅仅就写了这一句而已。 但，姜在在也没想到，因为这一句话的设定，熊猫精的所有社交账号，已经像是肌肉记忆一样刻进了她的身体里。 平时反应不过来。 可现在，当对着自己没有账号的妖精论坛，想要无意识地想输些什么进去的时候，自然就输入了熊猫精的账号和密码！ 对啊！ 熊猫精是个网瘾少年，所以他当然也会水妖精论坛了！ 姜在在雀跃地忍不住拍桌子。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一进去，就见熊猫精的账号名字有些眼熟。 诶，这不就是之前她路人状态刷论坛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说对女孩一见钟情的那个账号吗。 对，就是那个在那里嘤嘤嘤的那个。 不是冤家不聚头，相逢何必曾相识。 先借你账号用用！ 她还蛮想多看看熊猫精的发贴回复记录，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万一以后遇见了，也有牌可以打！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这个来得及！ 姜在在立刻用熊猫精的账号，发了邀请码给自己。 凭借邀请码，直接注册。填写信息的时候，姜在在直接在种族那里填写了【海马】。 而后进入审核。 审核的时候就复杂很多，需要寄送头发过去，判定是妖精了之后才会通过。 颜川发量王者，别说一根，一把都行。 揪了一根头发，也不知道是什么魔法快递这么快，反正大晚上的还来收件。 给的审核时间是两个小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物种大晚上的还在这里审核，可能是猫头鹰？但是等两个小时还算是事儿嘛？ 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别说等两个小时了，都要对“两”这个字有阴影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姜在在也没闲着。 虽然咱们自己的账号还没通过，但是这不是有熊猫精的账号可以用嘛！ 趁熊猫精反应过来之前，抓紧时间拿他的账号查看论坛。 不要说她这样不道德嘛。是，不道德她承认，可熊猫精剧情里做的事情更不道德！ 大家都不道德，就别互相嫌弃了，抓紧时间！ 与其内耗自我纠结，不如发疯伤害别人。 发疯，都给我发疯！！ 姜在在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海马精，来点经验给刚做妖精的颜川抄抄作业。 不找的话，可能还有心理预期。 但是这么一找，直接心里一凉。 用着正式会员才有的搜索功能，在正式会员才能访问的贴子库里一搜索。 《她过生日我送她爱马仕，我过生日她为什么送我件海马毛毛衣啊！某宝识图价格六十八，无语。》 《为什么每次都有谣言说大海马上就枯竭了！鱼妖真的很闹心，陆地沉没大海都不会枯竭的，死了这条心吧！》 《海蓝色的马鞍真的超好看，新衣服get！感觉我也是小马宝莉了呀！》 姜在在：……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回事！使劲翻！ 终于找到了相关的贴子。 《教程！海马繁衍的重要点！手把手教你无忧无虑无痛繁衍，get健康海马崽崽！》 诶？ 诶呦，有点意思。 颜川本来一边看方案，一边分了一点心思给歘歘歘刷贴子的姜在在。 看到这个贴子，方案都放下来了，凑过来看贴。 好嘞，仔细看看吧，看看海马怎么繁衍。 【相信我们每一只海马的痛苦，都是因为海马崽崽的存活率超低。超低啊！！甚至不到5%。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海马只能多生，用数量去对抗死亡。 但是即便是生2000多只，存活率不到5%，也只会活下来不到100只。 成长过程中，100只又会死掉很多，最后可能一只都活不下来。】 啊这样？ 原来是这样？！ 【在海马成为海马精之后，也经历了一段时间博弈。 最后发现，能尽量保证海马能繁衍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 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 姜在在急忙往下滑。 颜川也在旁边看着。 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一起看到屏幕上硕大一行字。 【私我，加我微信，v我888，解锁海马种族的繁衍真谛！】 姜在在：……？？ 这什么玩意啊？ 怎么在妖怪世界里也有骗钱的啊！ 骗子！ 姜在在严重怀疑，加微信加过去之后，回头他发个海马繁衍视频片段给你，告诉你，这就是海马繁衍的秘密！ 请你看海马片，你还得跟他说句不客气。 姜在在：西八嘎还用你说？和海马繁衍的过程，难道我没体会过吗，还用你说？！ 把论坛里和海马有关的东西翻了个底掉，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 最主要就是之前说的，搜【海马】，搜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海马毛】【大海马上】【海蓝色马鞍】什么的，这还上哪里去抄作业啊？ 就算是抄作业，也不能在语文卷子上写abcdefg吧！ - 找不到海马有关的信息，时间也还没到两个小时，咱们的账号注册审核也还没通过。 颜川继续喝着牛奶看方案，姜在在索性翻起来了熊猫精的账号。 好好看看发贴和回复内容！ 在那本玛丽苏幻想文里，前一十章都是俞少宁的内容，之后随着熊猫精的出场，她的男人们也出场十分之一了…… 是不是想问，哦？那随着出场人数增多，剧情走向是不是也离奇了起来呢？ 不是的。 因为根本没有剧情。 全部是一些带颜色的感情线，姜在在神色冷峻，可怕，真心可怕！ 但妖精逐渐多起来了，并且会越来越多。这个是事实。 所以能有机会多搞些信息，别放过啊！ 谁知道回过头来，他怎么折磨你呢！！ 抓住机会，看看能不能搞个把柄出来。到时候就能威胁恐吓一条龙了！ 妖不犯我，我不犯妖，管他那么多呢！手机准备好，咱们随时截图！ 姜在在开始看熊猫精的发贴回贴内容。 熊猫精的ID叫黑白团团。看起来很可爱。 但实际上如果一个东西本身并不可爱，还装得试图可爱的话，那么就会透露出一些阴阳怪气。 就比如黑白团团。 熊猫精是真的网瘾少年，水论坛的时间估计一天就得七八个小时，自己发的贴和回复的贴一翻翻不到头。 都回复什么贴子呢？ 《孩子怎么越长越丑啊，藏狐和翻斗鱼的混血，真的没有未来吗？求鸡汤。》 他回。 【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想到这点的呀。当初如果有做慈善的习惯的话，就应该放过彼此呀。 别说鸡汤，鸡精汤也救不了了啦。但可以求图吗，我的生命缺个震撼。】 楼主直接破口大骂。 从一连串的#￥%￥#@&里面可以看见楼主愤怒的心情。 《领导说给我加工资，但我狮子鬃毛都快脱发脱秃了，怎么还一个月一千八啊？》 他回。 【领导救过你的命，还是缺鬃毛做掸子呀。 你要是能给我打工就好啦，你这么傻乎乎，怎么剥削你，你都不会生气的吧。】 楼主回了一连串的省略号。 《好烦，男朋友为什么私加我闺蜜呀。我闺蜜抽烟的，又不是清纯小女孩。我都不抽烟的。》 他回。 【说了多少次了，这世界上的清纯小女孩就只有我一个。 什么？你说我不是女孩？对了，我也要说你脑子不是正常脑子。 你闺蜜不应该抽烟的，她应该抽你；你也不应该抽烟的，你应该抽风。 如果你不愿意抽风，你也可以回你家，抽一抽你家的抽水马桶。】 这样到处嘴贱，怎么可能在论坛里面默默无闻呢？ 当然有妖精超级恨他。 甚至还有挂他的贴子。 《挂我区那个黑白团团，你死了，你杠精成精吗一天天到处贩剑？？》 截图了一堆黑白团团的回复。 诶，只要你不是当事人，你就觉得小兄弟除了招人烦，还挺幽默的。 但只要你是当事人，就真的是恨啊，恨不得发出嚎叫的哭声。 禁言啊管理员！ 怎么不禁他言啊！让他闭嘴！ 熊猫精在挂他的贴子里面回。 【嘤嘤嘤你们好凶，居然这么讲我。】 【大家和平一些不好吗，对我友善一些不好吗，怎么都在欺负我。这难道就是大妖精搅弄风云的宿命吗，k那我了解。】 【生活里面不要有那么多戾气呀，美好一些享受阳光不好吗？如果不喜欢我，那是你活该的。哦不，是你应该的。比心。】 说完，潇洒离去。 姜在在截了一堆图，全都是熊猫精的嘤嘤嘤言论，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还占了手机内存。 恨不得一拳把地球打爆。 - 两个小时后，审核就通过了。 这个时候，刚刚好十一点。 来！开始！ 快些解决，不然颜川不能熬夜了，熬夜他白天打瞌睡。 颜总打瞌睡，集团公司的各种会议上，人心就会散。大家会猜测，诶颜总这又是在暗示谁呢？ 赶紧换上自己的账号去冲浪。 但得到的信息还是那些呀。 总不能去问买海马毛毛衣的妖精，诶海马生几只啊？ 去问担心大海枯竭的鱼妖，诶海马生几只啊？ 去问买了马鞍的马妖，诶海马生几只啊？ 感觉高强度冲浪了这么久，唯一算得上有效信息的，就是海马繁育真谛的那个贴子。 起码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至于结尾落在了富婆你好v我888，也不影响前面的内容确实是之前没有见过的。 而且那个账号的注册信息里，种族写的也是【海马】。 单凭这个信息，去上当也值了！ 因为这个账号，可以说是姜在在冲浪在整个论坛里面看了一圈，唯一的一只活跃的海马。 其余的海马账号不是没有，但你一搜种族海马，去一看，那些账号基本都很沉默。 有回复内容也是丧丧的。 【深夜em球球音乐安利】、【好烦啊发疯转圈跳舞】、【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呜呜呜】，大概都是这种画风的。 所以，不管是骗子还是真心的，感觉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这个当是一定要上的。 颜川和姜在在都这么认为。 于是颜川发了姜在在8888，让她去上那个888的当。 姜在在：哇。喜欢你就喜欢你这个分寸感！ 有关钱的事情，从来就没用我操心过！ 那还用说什么！大佬想上当，那必须甘之如饴，上得痛快！ 充钱！冲！ 莽就完了！ 姜在在果断私聊，对面大半夜的反应也快，直接甩了微信过来。 他俩就加了那个微信。 她也心想，这贴子放在论坛里面，倒是没被屏蔽。 说不准是真的呢？ 加了微信之后，那边看起来，也说不上来是纯骗人的还是走心的。 不说别的，连头像都是个海马。 姜在在：哪怕是海马，也不会就拿海马做头像吧？ 很赤^裸耶！ 这海马不是没穿衣服吗？这对于你们妖精来说，也是光着的耶！ 还是说这样比较好，毕竟可以解放天性？ 姜在在不懂。但是就只管给人家发微信。 Hell你好吗在吗我是来给你钱的。 随便你给我什么消息我都不会觉得上当受骗的，因为我们这边是没有生活常识的大海马一只呀，我们听什么消息都行！ 姜在在这边【你好求海马繁衍真谛】的微信刚发过去，那边就立刻发了好长一段语音过来。 听声音，是个拥有气泡低沉嗓音的大哥。 大哥操着能去做cv的气泡音，呜哇乱叫表示激动。 “天啊我看你论坛注册信息是海马！你是海马吗你是海马吗！你真的是海马吗！呜呜呜我们海马又多了一只海马了啊啊啊啊！” 姜在在：啊？ 等下，暂停一下！我先去摸个情况！ 加了一个微信后，先干的事情是什么！ 翻翻他的朋友圈！ 一翻，姜在在更迷茫了。 好、好丰富的朋友圈内容啊。 姜在在甚至在大哥的朋友圈，看见了大哥的两个孩子。 ……呃如果是海马的话，应该是大哥生的娃吧。 哇！！是两个！不是两千多个！姜在在都要感动到流泪了！ 突然安心了呢。 两个小孩埋了吧唧地滚在泥地里，妈妈一身藏蓝色风衣，戴着墨镜，优雅从容。 虽然站得远远的，看肢体动作就能看出来嫌弃。 但脸上的笑容超大，快咧到嘴角了。 照片里没有大哥，但任谁看都知道是超级幸福的一家。 往后翻大哥的朋友圈，孩子的照片、猫狗的照片、老婆的照片，非常多。 还有大哥自己做代购的照片。 卖珊瑚，说是什么正经珊瑚礁。 姜在在不知道正经不正经，但是大珊瑚红彤彤的，珊瑚手串子、项链、戒指、扳指、挂坠，就没有大哥不卖的。 还卖海带、裙带菜、各种海鲜。 配图非常的原产地支出，文字也很微商。 【买海产品找我，买海产品找我，什么都有，什么都有！没有现去给你抓！！ 便宜卖便宜卖，满500送鱿鱼丝，满1000送生鱼片！ 办卡充值有更大优惠！！】 姜在在：……好家伙，在这儿卖同事啊？ 姜在在火速v了888过去，那边对她的态度本来就是“啊亲人”。 现在，已经变成了“啊我那给饭恰的善良亲人”。 态度超级好，一副“您问您问您随便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 是的，大哥不仅做微商哦。 从论坛引流，私域问答，也是大哥致富的手段！ 很好！ 本来以为888get的是一个问题的答案，没想到888买到的是无限次提问回答的智能顾问。 亏什么亏！888一点不亏好吗！ 对面海马也说，他只是那么一发贴，留下微信也扩展微商客户。 本来没想过这玩意儿真能赚钱补贴家用的。 毕竟所谓的“海马繁衍真谛”，其实在海马里面，完全不算是秘密。 所以才以为赚不到钱的。 既然有机会赚钱，那必须说，咱给您说得透透的！ 于是，煎熬等待了一晚上的姜在在和颜川，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面对海马的生育问题，这才算是摸到了真正的专家。 啊毕竟亲身经历过，怎么就不算专家了呢！当然是！ 所谓的秘密，还是有含金量的。只是在海马里面不是秘密而已。 在老虎眼里，俞少宁还傻乎乎觉得海马生两千多只耶，真好。 真好真好，一下子就种族扩大了，简直是神迹啊！ 可笨想想，怎么会有这么利于某一种群的事情发生呢？尤其是在妖精里面，更加不可能了。 实际上，海马精的生育困境，已经是许多海马精在生物学历史上纠缠斗争许久的壮烈史诗了。 死亡率高，生出来的小海马精根本活不下去。 之所以生那么多，本质上就是为了和难以存活的新生儿的数量做斗争。 海马还好，毕竟没有什么想法，海马精混在人类社会里，有智慧有想法，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不em才怪呢。 所以，到底怎么解决海马的生育困境，怎么解开生了那么多但一只都存活不下来，只能继续不停地生的难题呢？ 诶！ 海马精们通过实验和经验，总结出来了一个真实有效地方法。 ——那就是，和人类混血！ 大哥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激昂。 姜在在满脸wtf，神色迷茫地看着颜川。 ……这是什么答案？？ 她忍不住用胳膊肘给了颜川一杵子：“你不会故意的吧！” 找我这个弱小的人类重金生崽？！ 颜川无辜地摇头。 对面的语音还在叭叭叭的发过来。 “在利用人类方面，我们海马才是天才级！和人类混血之后，很多生育问题迎刃而解！” 这大哥悦耳的声音里透露着愉快的喜悦。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死亡率爆炸高的问题直接消失。 这对于海马精来说，简直跟做梦一样。 大哥也不烦了也不郁闷了，高高兴兴卖海产品，和老婆一起发家致富。 说起来老婆，也不管时间地点，就要秀一波恩爱。 大哥：“我老婆对我可好了！她是人，我跟她生孩子，就像是蹭导师的一作，没试过的妖精，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多爽哇哈哈哈！” “而且，我的娃也再也不会随便死掉了。” 说到这里，大哥低沉了一会儿，又马上振作起来。 “我老婆很抢手的！她能力超强，很会赚钱，在人类社会里面生存能力都是顶尖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愿意生小孩，好多人又非要她生小孩，她早就跟别人结婚了。” “所以我真的是捡到！我真的狗屎运！” 姜在在能想象到大哥老婆的想法。 啧，生什么小孩，烦躁。不喜欢小孩哦，最讨厌小孩了。 什么？？你说你能生？你负责生小孩？ 诶，突然觉得养小孩也是可以接受的了呢！ 大哥老婆估计也觉得自己捡到了，觉得自己狗屎运。毕竟海马精真的很少，捞到一只，就很nice。 所以姜在在有没有“诶捡到了”的快乐呢？暂时没有。 ……可是说实话，长得好看能力优秀的男孩子，其实不少。会生孩子的男孩子，那确实真的是本领强悍！ 所以，为什么是颜川啊。 既然老天爷非要分给她一只海马精的话，干嘛非得是颜川啊……好好的生活都乱了套了，就不能是个陌生人吗！ 在她想恋爱结婚的时候，分她一只不是颜川的海马精，她一定会珍惜的！！ 好恨！ 大哥开开心心总结：“我啊，现在的生活，真的是美得不得了！” 所以海马想要生娃，就要找人类生。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摆脱生育困境和繁衍噩梦的解脱。 原来这就是海马繁衍的奥秘与真谛！ 不对啊，可是这样，那还算是海马的繁衍吗？ 生出来的全是和人类混血的海马精，那还算是纯粹的海马精吗？ 姜在在有些好奇。 大哥直接说。 “管那些干啥！海马精一共几只啊谁管那么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完了！” “我给我老婆生孩子碍着谁了？我就生！我生完一胎生一胎，生完一胎生三胎，乱叭叭的那些妖精，懂个屁咱们海马的想法啊！” 姜在在听了一遍语音条，又听了一遍语音条，还是没接受这种清奇脑回路。 她看着颜川，“你是海马，你懂他的海马思路吗？” 颜川琢磨了一下。 “缺什么追求什么，可能他之前……确实一个孩子也没活下来吧。” 姜在在一想，这倒也是。 如果大哥之前生一堆死一堆，现在跟人类老婆生出来健康小孩，激动怎么了，满地乱跑吱哇乱叫又怎么了？ 隔岸观火说什么哎呀可你这不是纯血海马精的话，那大哥生一堆死一堆的时候，也不见你开口啊。 人家找到了出路，你又过来叽叽歪歪，不揍你都是大哥有风度。 所以？ 姜在在还是打字问出来了，那个已经困扰他们到半夜、到凌晨的问题。 【所以海马和人类混血的话，一胎生几个？】 看大哥的两个小孩，大小不一样，很明显一胎。应该是一胎一个。 但没有一个正面回复，真的很慌。 大哥发来哇喔你小子倒是想得美的声音。 生几个？和人类生，你还想生几个？ 生一个啊！一个！！ 生双胞胎都算罕见你知道吧！ k！大哥，抱拳感谢！ 有您这句过来人、过来海马精的话，我们就放心了。 不然真的会做噩梦的！ 颜川在那里自言自语：“那这么看来，和人类混血是真的挺好的。” 说完，颜川目光落在了姜在在脸上。 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不安：“……只要，你真的是人类的话。” 万一她不是人类，而是什么其它的妖精种族。 那，事情就变得更有趣起来了。 比如，就是说，比如哈。 咱们就做做假设，举举例子哈。 比如姜在在是大象，生出来，嚯，宝很大只哦。 比如姜在在是飞蛾，生出来，嚯，宝有翅膀哦。 比如姜在在是海鳗，生出来，嚯，宝把爸爸吃掉啦。 姜在在恶狠狠地捏住他的肩膀：“……在这讲什么恐怖故事啊？！” 我怎么可能不是人类！ 我当然是人类……吧。 23 可爱学弟 完了，居然是你 023 解决完两千多个异形的危机之后, 姜在在恨不得把俞少宁暴打一顿。 没见过这么虎的老虎，你要干嘛，啊？你要干嘛？ 知道颜川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 才决定生孩子的吗！ 一下子给人家刺激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俞少宁抱着头满地乱窜，一边窜一边直呼。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怎么能不生两千多个，我想做两千多个孩子的干爹，这样多威风啊！！” 干爹？哼哼，想得美！ 做梦去吧大老虎！梦里啥都有！ 祝你做梦生异形，比心。 颜川呢, 经过这么一刺激, 也看开了很多。 生！ 只要不是两千多个，有什么不能生的？ 生就完了！ 姜在在也恢复了活力。 她从她加的那个大哥那里, 疯狂地吸取各种各样的知识。 大哥收费的呀，教什么不是教, 怎么赚钱不是赚钱？ 所以很高兴。 他传授的生娃知识，也的确让姜在在学到了很多。人家这是真海马精, 从人家这里学到的，和在网上胡乱看的，那能一样吗？ 不仅是生娃知识。 大哥二胎了，在人类生活也生活蛮久的了。 所以除了对海马的生育问题有亲身经历, 一些怎么养胎、到什么阶段该买什么、到什么时候又会缺些什么，甚至孩子生出来之后的教育问题, 大哥也如数家珍。 姜在在忙忙碌碌的，准备把大哥说的这些东西都整理出来，做做笔记, 融会贯通。 学习！人唯一不能停止的，就是学习！ - 这天下午，本来她在图书馆，忙着写论文呢。 写论文写累了，就看看海马大全，看看大哥那边的学习内容。 一看就是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她没看手机，更没看微信。 也就不知道有人超执着地在那里cue她微信。 还好她手机静音，不然全图书馆，都得陪她一起闹心。 这人加了她好友，她到图书馆后随手通过，之后就没搭理。 结果这人一直疯狂给她发微信。 最开始还是【hey姐姐你还记得我吗？你不会把我忘掉了叭。】 后面就是【姐姐你都没有加我诶，我好难过的，觉得自己好失败呀，没有给你留下好印象……】 再往后面，就是【能不能和你再见面呀，我该请你吃饭的！呜呜呜别不理我呀姐姐。】 然后，看姜在在一直不回复微信。 就开始轰炸了。 虽然发的都是可爱表情包，什么可爱猫猫、可爱兔兔、可爱狗狗。 各种狗狗都有，什么伯恩山哈士奇柯基比格，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但姜在在盯着聊天框里最后一个表情包。 怎么看这只吐舌比格，怎么感觉到了比老师的恶意。 ……干嘛啊？ 您看起来有点疯诶，您是谁啊？ 诶别说，之前没仔细看，现在点进去一看，这微信号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也不知道一堆乱码是怎么眼熟的。 她发过去一个疑问表情包。 【满头问号.jpg】 那边立刻回复。 【你来啦！你怎么不加我呀！我等了你好久的！】 这口吻，谁啊？ 姜在在仔细一想，诶，在脑海里面找到个人。 喔喔喔，之前在商场里遇见的那个小帅哥！ 哇，仍然记得他确实是漂亮小帅哥。 当时看过几眼，现在都没能忘怀。 小帅哥，吸溜！ 但是姜在在也没加人家微信。不为别的，社恐。 一想想到时候会发生的场景，就觉得这个微信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加的必要了。 加完之后你说说什么感谢，我说说什么不用谢；你说说什么诶呀不行还是得感谢请你喝奶茶请你吃饭，我说说什么不用不用是真的不用我日行好事不问前程。 ……又是讨厌的社交。 那边小男生却不这么想。 他积极得很，好像全身都是用不完的活力似的。 打字发消息的时候，表情包咔咔咔往外甩。 姜在在还没跟他说几句话呢，表情包倒是收了一堆。 谁能拒绝猫猫兔兔狗狗的诱惑？没有人！ 只看文字，都能看出人家小男生的委屈。 【你都不理我，我等了好久，都等不到。我只好加你啦。】 【还好你的微信也是手机号，不然都找不到你了。】 姜在在：……啊？好久？什么好久？ 去商场那天，不就是俞少宁堵门口散布两千多只谣言的那天吗？ ……这不就是昨天吗？？ 到今天也才第二天啊！ 连一个整天都没到啊。 哇，在他眼里，一天没有联系到你，那就是好久啦。 姜在在有点被甜到。 但还是社恐，甚至有些更尴尬了。 退散！退散！所有有糖分的，甜蜜蜜的，都有毒！ 一本正经。 可都加了，姜在在也只好跟他尬聊。 不聊天还不知道，这么一聊天，好家伙，这男生居然跟她是一个学校的。 之前口嗨说什么叫我学姐，现在一看居然还是真的学姐。 他读大二，不跟姜在在一个学院。 姜在在读的是社会学，他学计算机的。 没什么话题可聊嘛，姜在在都偷了人家几十个表情包了。 就只好问。【所以计算机学什么？出来都能做黑客吗？】 她知道她说的是废话，但是尬聊，说的不都是废话嘛。都是废话，谁也别嫌弃谁！ 小男生兴致勃勃的。 【不是哦！就像学汉语言文学的，不一定会写，学计算机的，不一定会修电脑一样。怎么能做黑客嘛。】 他还逗她。 【就像你，你学社会学，难道就很社会嘛。】 姜在在：那当然。 我当然啦，不过不是社会，我快反社会了。 现在还有谁比我面临更离谱的人生吗？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要给我生孩子了耶！ 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姜在在回了个刚偷来的表情包，想结束对话。 而后彼此成为列表里存在但不说话的对象，偶尔朋友圈点点赞什么的就可以了。 但很明显，那边是个高情商。 问她说。 【学姐，我明年的选修课，想报李老师的《政治经济结构化模拟》。你上过这个课吗？有什么攻略吗？】 【乖巧.jpg】 姜在在愣住了。 【李老师？马院的那个李老师？马院的那个秃头的李老师？？】 【对的学姐。】 姜在在倒吸一口气。 【跑！快跑！！】 【给我头也不回地跑！你不跑我拿长矛戳着你屁股给我跑！！】 选这个课，是我人生中的差错，是我缺了德才遭受的折磨！ 小男生很天真地问。 【怎么了呀学姐。不是说李老师的课，很有分量的吗？我不太懂耶，我有点笨笨的。】 姜在在开启话痨模式，她恨不得对面坐着的就是这个学弟！ 她一定用死亡般的目光，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 【是啊，多么有分量啊，屎的分量难道就不是分量吗？但他对得起屎吗？】 但凡我能学到一点属于政治学或者属于经济学，再不者属于什么结构化什么模拟的东西，我都不会怨气这么大。 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学到啊！ 我只学到了李老师优渥的家庭条件和奢侈的日常生活，知道了他去过某某国某某地，见过某某大佬。 至于和政治学经济学相关的，就全是挨行挨排念ppt。 ppt质量还超差，字体模糊内容出错。 你看他ppt，不如自己做梦，自己做梦都比跟着他学得多。 姜在在都是怨气。 【我遇见过挨字念ppt的老师，我也遇见过说一些愚蠢问题的老师。但没遇见过又要挨字念ppt，还又傻又瓜，只会说些糊涂话的老师！】 如果考试内容是李老师生平简介的话，那还算是你讲课对题。 但根据学长学姐的肺腑之言来看，他考试考得倒是真正的政治经济学！挂科率到了一种离奇的程度。 这老师是宁可提早返校、多费心思组织补考的，因为这样他更可以冷嘲热讽。 哎呀你们不学习就是这个下场。论文写不明白，考试考不过，啧啧啧，这一代完了。 【很好啊！我上完课的精神状态很好啊！把你们一个一个排起来戳屁股！】 姜在在一边打字，一边冷笑。 阴森地笑，恐怖地笑，都给我笑！ 小学弟还在那边。 【真的吗学姐，我不信诶。】 你不信？！你不信？！！ 你不信我浪费生命、煎熬青春，才得来宝贵经验？！ 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我摸摸你的颈动脉，看看是谁这么讨打！ 【真的！真的是真的！你知道秃头李说过什么话吗？ “你们怎么不记笔记，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记下来。” 你知道他之前在说什么吗？在说他家新换了个按摩浴缸，里面有十八颗滚轮。 谁要记他家按摩浴缸里有十八颗滚轮啊！】 姜在在说起来都是血泪。 【他走到我的笔记本旁边，一定要看我在纸上写下“18”才离开。 他说这不是按摩浴缸的事情，是告诫大家保持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 我无语了，我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我只会说我去读ppt起码比他声音好听！！】 学弟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小学弟很上道的！ 【真的吗学姐！难怪，我之前有听说，他是副校长的女婿，所以接投诉都不怕的。】 姜在在听到了八卦，满脸激动。 【我就说！我就说他要是没点关系，早被人套麻袋了！】 学弟猛发点头的表情包。 【他好坏！那学姐，我才不选他的课呢！我还听说，他勾搭我们院的女老师！】 姜在在就问真的吗真的吗？ 学弟很有一手的样子。 【他出去旅游，回来给老师们买伴手礼，伴手礼也分等级，他把茶饼送给教授，把茶饼的赠品送给助教！】 【那赠品上面，就写着赠品两个字呢！】 【最贵的一盒他自己吃。遇见女老师，就掰半个递过去，说什么有缘就一起吃一个饼，这才叫不分离。】 【送了好几个女老师呢！她们都没要，还对他翻白眼。都背地里说他是智障！】 姜在在吃到了瓜，笑懵了。 天啊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人！ 她拎着书，背着笔记本电脑，从图书馆出来，一边笑一边打字。 【绝了，真的绝了！】 啊啊啊好一个妙人！太有趣了，不愧是她，随便加一个人，都能吃到新鲜的瓜！ 【选修课推荐你选何老师和张老师的《江南地区美食考评》和《全英全球时事分析》。】 【美食的那个超级有趣，何老师有时候还会拿吃的来分！讲的内容也非常长见识。】 【时事分析那个，张老师的水平真的高真的牛！不仅锻炼英语听力和口语表达，她的很多观点都是能开拓思路的，一下子就觉得视野前沿不太一样了！】 她发出经验之谈。 【这两门课都是好课，要抢的！一定要提前做好功课，多问问学长学姐。】 【不要像我，根本没问，看秃头李的那门课还没满，盲选了。盲选的后果就是忍受他的摧残。】 学弟很乖巧地嗯嗯嗯答应。 还说。 【学姐，那我到时候选这俩。对啦，我能买你的选修课教材吗？我觉得订全新的课本好贵啊。】 姜在在当然没问题。 【kkk到时候你联系我！】 小男生就很感激。 【嗯嗯学姐，那到时候我们面交，我带学校北门的奶茶给你喝！你人太好啦，你帮我避过了一个大坑。】 嗐，这算什么？小事儿！ 不过北门的奶茶确实挺好喝的，主要是北门太远了，那家奶茶就老板一个人做，还不开外卖。 想喝只能走好远去买。代课群里都发展出北门奶茶代购了。 姜在在想了想，觉得也成。她的课本笔记超全的，想买还买不到呢。 是他占便宜啦！ 她答应了，顺便才想起来问。 【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一直没问，我叫姜在在。】 【学姐你的名字好好听啊。我叫祝茄。】 而后，为了避免误会，他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是有些羞恼的少年音。 “不是茄子的茄哦，是雪茄的茄。不要叫我茄子的茄啦，姐姐！” 最后的一声姐姐，又是羞又是可爱，好听得不得了。 姜在在愣在原地，握着手机，呆滞住了。 什么？谁？叫啥？ 她回过神来后，轻呼了一口气，点开祝茄的头像。 呵，这个微信号，之前难怪觉得眼熟呢。 她点开右上角，反手就是一个删除。 hey小弟弟，在你看来，我们或许才刚认识。 我们甚至还聊得不错，也称得上是热火朝天，也算得上是有缘分。 但，我知道。从最开始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因为，你的名字，我记得。 24 熊猫精 完了，小绿茶出没 024 早该想到的, 真的。 在那本玛丽苏妖精男妖精们的幻想文学里，从第一十章开始，直到四十章, 纵横驰骋的熊猫精，您猜他叫什么名字呀。 微笑。 ——祝茄。 他喵了个小咪咪的，果然是你。 姜在在之前还在想呢，也穿书两个月了，怎么生活当中, 只有俞少宁这只老虎在发癫啊？ 怎么没有新的男妖精来一起发癫啊！ 算算时间应该来了啊，都给一起发疯！ 诶，经不住念叨，这不就来了么！ 现在一琢磨, 也就反应过来了。这熊猫精，是从论坛到线下，全方位入侵她的生活啊。 她还在想, 两个月了怎么没有新的男妖精的时候, 男妖精本妖精已经要登堂入室了。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就要跟熊猫精混成好学姐和乖学弟了！ 要不是因为她知道熊猫精的名字, 她就上当了！ 她就去喝奶茶卖课本和人家关系更进一步了！ 她就说！怎么现在站在这里，回头一看过去发生的事情,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感情这熊猫精给她下套啊。 什么诶呀学姐我要报秃头李老师的课，什么诶呀学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 全是这小子演的！ 你连人家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分伴手礼吃茶饼的八卦都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秃头李的极品行为，怎么还非得在你被摧残的学姐面前吵着闹着要报秃头李的课？ 都是套路！全部都是！ 本来最开始姜在在满脑子快结束对话，赶紧成为列表里的点赞之交。 和他这么一吐槽，一八卦, 都快坐一起喝奶茶了。 姜在在：……是我太天真了。他耍诈！ 仔细一复盘，从论坛那里看，这熊猫精在那里嘤嘤嘤说什么一见钟情的，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好可怕，救命！ 什么已经调查好了打听清楚了，什么惊鸿一瞥动心了，本来以为你就是个嘤嘤嘤怪，怎么心思打到我身上了？ 一拳给你熊猫黑眼圈打成青紫色！ 这个说话模式！她早该想到的，祝茄这只熊猫精，在原文里的人设，用两个字就能简单概括。 绿茶。 嘤嘤嘤的小绿茶。 又嘴毒又发癫，回过头来可怜巴巴装柔弱装笨蛋的小绿茶。 在社交网络上嘤嘤嘤，在现实生活中狂发比格表情包的小绿茶。 啊哈！看看谁还没有受到我们比老师的疼爱！ 小绿茶很乖的哦，很符合熊猫的刻板印象。 看起来乖巧软糯糯萌唧唧，实际上獠牙能给你脑壳挤爆。 看起来只有黑白两个颜色，没错。 面乖心黑，花样不多，但非常执着。 偏执到第一十章出场后，一直纠缠，直到大结局，还在那里“我只是喜欢你我做错了什么你原谅我好不好嘤嘤嘤”。 经典语录包括但不限于。 “不是吧不是吧，他都不心疼你的呀，不像我，我一颗心全在你的身上！”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的，你去陪他吧。他真的好厉害哦，都怪我，我太笨了总害你们吵架。” “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纯友谊吗，他太封建了！居然这么凶你！不过虽然他误会我们了，你也不要对他发脾气，我不希望因为我，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姜在在不说别的，只是在脑海里面一回想，就觉得胃酸。 什么纯友谊？ 这是她用的招数，不许偷她的招数！ 再说一遍，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颜川是纯友谊，你们这些男的，都想迫害我！ 我有证据，我不会上当的！长得再好看都不行！ 删了好友，一身轻松。 超棒！ - 祝茄那边傻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聊天聊得很好吗？ 他呆愣地看着手机屏幕。 他以为这个氛围已经到位了，发个撒娇语音条过去，嗲了吧唧叫声姐姐，是可以加分的啊！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不该叫姐姐，难道姜在在是坚定地姐弟恋反对者，一听姐姐就恶心？ 不应该啊，上次商城见面，他也叫姐姐了，眼看着姜在在满脸被可爱到的表情，他这才又叫的啊！ 难道是因为他声音不好听？ 祝茄咳咳两声，充满怀疑地录音自查。 不会啊！很好听啊！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啊？？ 救命！到底出在哪里了啊，想不出来头要破了！ 祝茄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因为他的名字…… 太难听了吧？？ 啊？啊？？ 之前有什么见光死什么的，现在有听到你名字就知道咱俩不可能哦所以赶紧去死？ 他好痛苦，好绝望，怎么就他得叫祝茄啊！ 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和多音字和解。 去你的大茄子！！ 啊啊啊去你的大茄子的，我老婆跑了呜呜呜！ 他本来在寝室呆着，这下，赶紧甩起双肩包，蹬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 姜在在从图书馆那边往回走，路过食堂吃了个饭。 食堂门口有社团在扫码发扇子。 那种大圆形的扇子，上面印着大lge的。 颜色是克莱因蓝，lg也挺有设计感，姜在在就去凑热闹，领了一个。 还去买了蛋黄酥和泡芙，溜溜达达晃晃悠悠往寝室走。 在寝室楼门口，被祝茄堵个正着。 祝茄长得好看，瘦得稍微有些单薄，往那里一杵，跟好几天没吃饭的富家小公子流落丐帮似的。 据姜在在分析他应该是故意的，穿得很少。 在乍暖还寒春天晚上呼呼刮风的时候，就穿了个衬衫。站在那里背着个双肩包，可怜巴巴得看着走过来的姜在在。 姜在在左手挎着电脑包拎着蛋黄酥泡芙，右手掐着手机捏着大圆扇子。 满脸警惕：“干嘛？” 连我住这儿都打听出来了，也幸亏女寝室楼不让男生进，不让他估计会可怜兮兮地堵在她床边。 就站在她枕头旁边，行为恐怖，但一脸无辜。 瞧瞧，现在就一脸无辜，冷得瑟瑟发抖，眼神跟小狗勾似的。 犹豫半天，才说一句：“把我加回来，好不好呀？” 姜在在的情感：啊好可怜啊你。 姜在在的理智：啊装可怜啊你！ 长得很漂亮，真的，本来也是我的菜的。 可惜，人妖殊途啊。 而且姐等不了你了。姐要有小海马了，姐家里还有大海马，姐的海洋之家，生活不下熊猫。 熊猫会溺死的！ 可是这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按道理来说，她上哪里知道他是熊猫去？ 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着剧本远离麻烦，麻烦本身反而觉得是哪里出错了我们本来那么好！ 所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糊弄他。 “加是不能加回来了，你要问为什么？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你要是不懂，我也不能强行叫你懂，但不懂的人何必懂，懂的人自然懂，如果你不懂，但也希望你永远不懂。” 祝茄被她的废话文学气到了。 但面上还是一派无知懵懂：“嗯？什么意思呀？” 姜在在从袋子里摸出两块蛋黄酥：“来，拿着吃吧。” “吃完以后就赶紧回去吧，咱俩本来就刚认识，你这上赶着，不太好。” “吃完快走！” 蛋黄酥里面有红豆沙和雪媚娘，给我黏死你的熊嘴！ 祝茄不干，在那里和姜在在推拉。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想加你微信，别的我不要。” 正赶上姜在在的室友从外面往寝室楼回宿舍。 见着他俩拉扯，在那里哇呜呼地叫唤。 姜在在不常住宿舍，但各种费用均摊给钱很痛快。所以和室友们的关系都超好。 室友对姜在在竖起大拇指：“帅！不愧是你！” 姜在在：“……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啊！” 室友为了不碍事，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姜在在深吸一口气，露出杀人狂的微笑：“来，拿吃的，走人。快吃吧，我刚给你下的毒，怎么不吃！” 她把大圆扇子伸到祝茄面前比比划划。 “再不吃，我就要拿它糊你大比兜了哟！嘻嘻嘻！” 祝茄在那里呜呜呜嘤嘤嘤：“你打我吧，我愿意的，你打我吧。” 姜在在恨不得一ji把他踹飞一里地。 给他踹到动植物园，顺着最高的树，卡裆劈下来。 烦死了！ 他俩正拉拉扯扯的时候，有人走过来了。 本来寝室楼门口灯光就不足，室友来的时候，他俩站的位置还比较光明正大。 结果姜在在嫌被室友看见了丢脸，他俩撕吧撕吧着就缩角落里去了。 缩在没什么光的角落里，现在正看见有人顺着光走过来。 他俩一抬眼，望过去，哇。 哇？！ 不是别的人，也不是别的妖精，是一身西服三件套，像是刚开完会风尘仆仆赶过来，眉眼间还有些疲惫的大海马。 颜川。 “嗨。”姜在在僵硬地挥手。 “你怎么来了？” 刚说完就后悔，刚说完就后悔了啊！ 这话一问出口，感觉氛围更不对了。 什么叫你怎么来了？ 人家颜川不能来吗？ 这话一说，不管人家本来是应该来还是不应该来，都不应该来了。 颜川站在那里：“……嗨。” 他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姜在在和祝茄，好像是用聪明的脑壳分析了一下情况。 然后才说：“我正好顺路，过来接你回去住。” “车停那边主路了，我走过来的。你好像静音了，没回我消息。” 姜在在心脏尖尖都在颤抖。 人家过来接你回去，多么好心！ 你说的什么话，多么伤人心！ 祝茄看看姜在在，又看看颜川。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本来他就穿得少，现在天气也不算太暖，晚风一吹，那还是嗖嗖冷的。 他赶上个小风，打了个冷颤，吸吸鼻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好冷。” 瞧我！ 多么可怜多么柔弱，怎么可能吸引不到她的目光！ 可惜，在姜在在有所反应之前，颜川反应神速。 颜川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叠了一下，优雅从容地抬起手，递给祝茄。 声音也淡淡的：“你披上吧。小心感冒。” 祝茄烦躁极了：……啧，段位好高啊这老男人。 还我披上？谁要披你的衣服啊？ 脱衣服的时候还脱得那么慢，故意散发自己的魅力吗？故意脱得很好看？ 祝茄后悔自己没多穿一件衣服了。 他也可以脱！他可以脱得更好看！ 幸亏姜在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真的要让他多穿件衣服了。 穿件衣服吧你，你自己不恶心吗臭熊猫！ 颜川没得到关怀和注视，他又歪点子一出。 哼哼，这个老男人段位好高，但我岂是等闲之辈！ 我接过来，假装被你衣服上的味道呛到，显得你故意喷香水很有心计的样子！ 而我就装傻问“嗯嗯嗯？这是什么味道”，显得我从不在意打扮！ 啊哈，我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就要伸手接。 姜在在紧蹙眉头，看准时机，哐叽出手，一把抢过！ 反手就赶紧把颜川裹了起来。 哎哟喂我的大海马，怎么了怎么了有没有冻到你？ 裹好！裹好！ 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要用力给颜川包好！ 姜在在勒着这西装外套的领子，在颜川脖颈处交叉。 包好了，再顺着摩挲摩挲，跟蚕蛹似的，这才满意。 在她忙活的时候，颜川垂着眼睛，默不作声。 只偶尔抬眼，偷偷看一眼姜在在，又低下头去。 颜川的情绪，就这样，被遮在浓密的长睫毛下。 也被吹散在风里。 任谁也看不清。 姜在在忙活完，把颜川裹好，瞪了一眼还在那里伸着手，要接衣服穿的祝茄。 没有分寸！ 你冻一会儿怎么了，他还怀着孕呢！ 不要和他争！不许！ 25 不行 完了，霸总难言之隐 025 祝茄的手僵在半空中。 等颜川垂着眼睛, 默默自己把西装外套拢好的时候，祝茄才反应过来。 ……高啊，这段位，好高啊。 怎么做到的？化风波于无形之间！ 到底谁是绿茶啊？怎么你得到了全部的关心啊？怎么我冻成这样, 还被秀了一脸啊？ 我不服！我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现在连微信好友位都没有了！ 祝茄之前说把姜在在调查打听清楚了, 那是真的调查打听清楚了。 没有说谎话哦, 也没有逞强哦。 从家庭成分到个人性格，祝茄摸索得那叫一个清楚。是真的做过功课的，是真的做过好多好多笔记的喔！ 因为他自己觉得，他一见钟情，那就是一定要有结果的。 不可能说, 一见钟情后只为了远远看着, 那不是熊猫精的行事风格。 所以本来人家是做好攻略来的！ 一步一步计算好, 温吞耐心地在这里温水煮青蛙。 他对自己的脸、自己的性格也有信心, 本来估摸着胜算挺大的。 谁知道！谁知道！ 刚开始就迎来了结束！ 刚加上微信好友就给他删了！ 祝茄看着颜川。 之前调查的时候, 就觉得颜川很碍事, 这么一看果然碍事！ 他要闹了！ 凭什么他都冻到打冷颤了，姜在在都不肯让颜川分他一件衣服啊！ 姜在在你看看清楚啊, 那老男人穿的是西服三件套，冻到谁都冻不到他啊！ 那老男人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以祝茄绿茶这么多年的经验, 老男人就是在装可怜！ 看那个神情，看那个姿态。 为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我装可怜不好使，他装可怜就有用啊？ 祝茄恨啊。 诶，说到这里。 这要是俞少宁，一闻就知道哦哦哦是带崽了。 就可能还没那么气，可能会觉得, 切，你不过就是仗着孩子罢了！（划掉 但祝茄不知道。 猫科动物的嗅觉是超凡嗅觉，其余妖精的嗅觉也就一般般啦。 没有实力，就只能怪自己，怪自己，不争气。 装可怜都没赢！ 祝茄吸吸鼻子，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来的手没缩回来，而是伸到了姜在在面前。 他瘪瘪嘴：“我要吃的。” 颜川警惕地看他。 姜在在倒是完全k。吃怎么了，吃不死你。来，吃！ 她摸了两个蛋黄酥塞他手里。 一手交蛋黄酥，一手举着大圆扇子威胁他：“快吃快吃！吃完，咱们两个人就两清了哈。” “往后不要再联系了，我……” 她瞥了眼颜川，又反思了下自己目前面对的惨淡人生。 对着祝茄这只熊猫精，善意地微笑道：“我对你过敏。” 祝茄捏着蛋黄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恶狠狠地在心里想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蛋黄酥我也不会吃的！这是我的战利品！ 虽然不太像话，但这就是战利品！等我做好准备，卷土重来，我要恶心死颜川！ - 他一走，姜在在猛地放松下来了。 把拎着的东西往怀里搂了搂，也算是长舒一口气了。 “太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总算是走了。” 她真心觉得自己不容易。 “再跟他多呆一分钟，我都要忍不住殴打他的想法了。” 颜川手里没拎东西，见姜在在大包小包的，就要帮她拿。 姜在在健康得很！ 为了照顾大海马，就说不用不用真不用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咱俩现在你最重要。 颜川非拿，她只好就让他拿了蛋黄酥和泡芙的袋子。 从寝室楼走到停车的主路，一共就没几步路。 就这么几步路，颜川拎着那个袋子，边走边窸窸窣窣的。 姜在在走出去十好几步了，也不见颜川跟上来。回头一看，他正捏着个蛋黄酥，对着路灯瞧。 路灯下，他的眼神很深邃，就连盯着蛋黄酥，都显得意味深长。 姜在在无语住了：“……干嘛呢？” 颜川觑她一眼，没说话。 拿着蛋黄酥咬了一口。 姜在在觉得好笑：“好吃吗？学校里面小店卖的，肯定没有市里大店卖的好吃。” 颜川咽了下去，看她：“那你为什么给他吃？那个小孩？” 小孩？小孩？！ “因为我想噎死他。”姜在在咬牙切齿，“我没话找话，我还能说什么？他非堵我，我给他点吃的塞住他的嘴。” “不过你说得对，给他吃的干嘛？都浪费吃的了。” “是我花钱买的！他还想占我便宜？做梦！” 听语气都能听出来姜在在的崩溃。诶，姜在在这么一崩溃，颜川的情绪反倒好像高涨了一些。 “走吧。”他把剩下的蛋黄酥塞进嘴。 月亮正圆，树影婆娑。 跟着好大的海马，回好大的窝。 - 回老宅之后，姜在在才想起来，诶，所以颜川怎么今天突然跑过去接她了。 之前十年，他俩是真没什么联系。 这种好大爹去接好妹妹放学的温情亲情戏码，在他们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 顺路蹭车倒是有过几次。 但颜川也是在车上坐着，她开车门上去。 没见颜川下车溜达过来，就为了找她的。 嗯，有点奇怪。 姜在在琢磨琢磨，看看颜川的表情。 颜川还是那副样子，没什么表情，见姜在在看过来，也没说什么。 行吧。姜在在想。可能大佬心情好，心情好就行！ 他俩默默坐在客厅，颜川看报表，姜在在继续整理海马大哥的一手经验。 过了一个多小时吧，姜在在就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诶，怎么大佬一直去洗手间啊？ 颜川本来想和她一起呆着，就是觉得跟姜在在处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之前会有的虚弱眩晕、恶心干呕、疲惫嗜睡，都会好转很多。 按海马大哥的经验来说，这个可以类比信息素，海马的另一半能给海马极大的精神安抚。 但怎么又开始尴尬了啊……颜川靠在沙发上，眉目低垂，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可靠、干练了。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尴尬。 姜在在把手里忙的东西放下，凑过去，坐在颜川身边。 颜川是真的觉得蛮尴尬的，姜在在一坐过来，他就下意识往反方向一缩。 像是闹脾气似的。 姜在在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颜川瘫着不动。 姜在在：“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颜川有些不高兴。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讲道理，但是就是不太高兴。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有的时候恶心，有的时候疲惫；有的时候睡不着，有的时候睡不醒。 能吃点东西的时候，吃不下；好不容易吃进去东西了，又觉得烧心。 不觉得烧心了，又会吃很多。 头也胀胀的，胸也胀胀的。 白天他坐在办公室里审合同，没有任何原因，突然就流下泪来了。 他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这些都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他总想去洗手间，不仅尿频，而且尿急。 ……哪有霸总尿频尿急的啊？！ 听起来就不酷。 所以现在姜在在问他，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解释，能显得自己酷一些。 就闷着不说话。 姜在在一看，嚯，不说话，那不用问了，肯定是那个。 她面色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颜川：“没关系，我知道的。” 颜川：……你知道什么？ 她一脸善解人意，铁哥们儿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姜在在露出了魔鬼的体贴微笑：“肾透支了，回头补回来。” 颜川：“……啊？” 他委屈：“我没有。” 姜在在一本正经：“我懂，有也没关系。” “我没有。” 姜在在义正言辞：“好的，你没有。” “我真的没有！” 姜在在不动神色：“好的好的，你真没有。” 拉扯了几个回合，姜在在没耐心了。 她赶紧伸手，试图打住：“诶呀，你怎么这么杠，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我信你，没有不行。” ……什么行不行的？什么不行？谁不行？！ 霸总尿频尿急已经够离谱的了，还可以不行吗？不可以不行！ 和不行比起来，霸总宁可尿频尿急，也不能不行！ 颜川吭哧半天，终于把实情和姜在在说了。 姜在在一听，想起来了。 确实，颜川现在也两个月了，面对的反应啊事情啊也越来越多了。 她看着颜川丧丧的样子，心里都是不忍心。 酸酸涩涩的。 之前的十年，他们虽然不熟，但对于彼此也有一个基本认知。 颜川是积极拼搏卷王霸总的那个，她是懒趴趴丧叽叽又宅又菜的那个。 十年了。 命运推他们走到这里，情绪融在心口，两条生命像是在此刻联结，而后合二为一。 姜在在贴着颜川，拍拍他。 颜川不理她。 她就又拍他，轻轻开口：“明天我上午没有课。我陪你去晒太阳，好不好？” “你也请假，你跟我一起，我们一起，好不好？” 姜在在伸手，在半空中画画，给颜川看。 “我们去湖边，现在正是春天，有小花开出来。”她用手指画了朵小花花。 “有小草长出来。”她又画了颗小草。 “我们去吹吹风，晒晒太阳。”她又画了太阳。 画完太阳，就用手把太阳光，咻咻咻地撒在颜川身上。 姜在在笑得很好看，比她口中的春天，还要春天。 颜川看起来不情不愿的：“现在有什么花？现在冷冷的。” 姜在在也不知道，就哄骗他。 “有粉的花，有粉白的花，还有粉红的花。” 颜川嘴巴上还是不乐意。 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姜在在多么聪明，她看出来了颜川的情绪。 她又往前蹭蹭，离着颜川更近了一些。 姜在在就笑：“我们去晒阳光，我们去被太阳烘得暖暖的。” “我们一起在太阳底下，做两块连在一起的烤面包。” 26 禁止撒娇 完了，海马摔到马屁…… 026 他们真的去了。 上午最好的时候, 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颜川靠在湖边的长椅上，听着身边陆陆续续走过的行人, 发出各种各样人间烟火的嘈杂。 姜在在就坐在他身边。 他轻轻仰着头, 闭着眼睛感受眼光。能闻到身边属于姜在在的让他安心的味道。 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有小姑娘牵着只萨摩耶在那里遛, 姜在在一下子激动起来了，问人家可不可以摸。 主人还没说话呢，狗就已经激动得一蹦好高了。主人就说当然可以。 姜在在伸手摸摸萨摩耶的脑壳，耶耶开心极了，满地打滚，顺着力道，就滚到了颜川的脚边。 而后就不动了，凑在颜川脚边闻了又闻。 动作里面怎么看, 怎么透漏着几分小心翼翼。之后, 耶耶就默默远离到安全距离, 对着颜川呜呜呜地撒娇。 颜川得到了许可之后, 也摸了摸它。 耶耶蹭蹭他的手, 他挠挠耶耶的下巴。 就像姜在在昨晚说的, 他们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挨在一起, 就像两块刚出炉, 还连在一起的烤面包。 - 回去之后, 颜川又开始忙起来了。 他也有自己的计划。 毕竟两个月看不出来, 四五个月的时候也可以瞒，但**个月的时候，就根本瞒不住了。 他一定是要不见人般的藏起来，也去不了公司。 开会倒是可以开会，反正线上开会, 视频卡在胸部往上的位置就行了。 可现在就已经有不舒服的情况了，到时候总不能全指望自己身体素质够强吧。 所以趁着还能到处跑的时候，赶紧处理一些急迫的事情，到时候能打出来时间差。 这天，颜川自己也办了个慈善晚宴。 上次参加的那个慈善晚宴，是别人家办的。 颜川去过之后，自己也得办一个，比较符合成人社会的社交往来守则。 姜在在当然也在，她靠在楼梯口，倚着楼梯扶手，在那里喝橙汁。 她是不敢喝酒了。 两个月前，就是这样办在老宅一楼的晚宴结束后，她和颜川搞在了一起。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之前的日子多么美好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妖精，大家也是正常的人类，她每天开开心心上课摸鱼下课摸鱼，定期从颜川手里拿生活费，日子不要太美。 现在颜川还是给她生活费，但她也不太好意思要了…… 多好的开局啊，这牌怎么就打成稀烂了呢！ 她怎么就把金大腿给吧唧啃一口，还啃成海马，还啃怀孕了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这就是女主角的宿命吗？ 扭曲，阴暗地爬行，绝望地翻滚。 好想回到过去啊！ 俞少宁也来晚宴玩，嘿嘿嘿地笑着就凑过来了。 姜在在对他翻白眼。 经过上次的两千只异形事件之后，俞少宁总是怂了吧唧的。 对啊，你说玩个神秘吧，你得说的是对的答案啊。 你闯到人家家里，哐叽扔下一个错误炸弹，知道那天她和颜川熬夜到几点吗？ 熬夜到凌晨一点才抚平心里的忐忑，才敢去睡觉。 不然做梦都是两千多只小怪物撕开肚皮，噫嘻嘻嘻地到处乱窜。 即便现在搞清楚了、解除误会了，姜在在还是会做这样的梦呢，微笑。 俞少宁凑过来，递给姜在在一块小曲奇饼，讨好道：“别生我气了，姜在在，你别生我的气了。” “我也是为了好玩、不是，我也是为了正义啊！” 他义正言辞，偷偷摸摸小声道：“你看，起码经过这次，你们也试探出来，那个狗屁管理局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这个确实。 俞少宁也没说谎。 “你们去求救说怎么能不生两千多只小海马，他们说能给你们解决两千多只小海马的户口问题。” “这像话吗？简直驴唇不对马嘴，简直答非所问！” 姜在在瞪他：“不会有比你更不像话的了！” 俞少宁哼唧两声：“真的，和管理局绝交，来我们妖精论坛，我们信息更丰富！” “当然，你这个海马生育问题，它是属于小众信息，除了海马以外没谁知道，这个是我的疏忽。” “其余的信息，你想问什么，我们妖精论坛的信息情报，比管理局多多了！” 说到这里，还是没忍住怨气，忍不住拉踩。 “管理局？嗤，捡我们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罢了。” 姜在在想了想：“所以，妖精论坛不仅仅是个网上论坛，还是个组织咯？” “Bing！”俞少宁打了个响指，“你想想，你回头也跟颜川说说，你俩都好好想想。” “我们在洪江市没什么有效势力，颜川要是愿意和管理局绝交，投向我们的话，大家有生意一起做嘛！” 俞少宁跟姜在在嘀咕道：“……我们在全国各地，乃至于全世界各地，都有资源人脉哦。” 说完，又纠正自己：“妖精脉，妖精脉。” 姜在在都没考虑心动不心动的事情，她满脑子都是“西八嘎还有这方面的剧情呢？” 还有什么组织与官方之间的争斗……还有这种剧情？ 要命，我的人生剧本，果然是和谐版的。 从头到尾只有和谐。 她正和俞少宁聊天的时候，远处走过来一个小男生。 哇，祝茄！ 祝茄也来了？ 姜在在还没来得及惊讶，旁边的俞少宁已经冷笑出声了。 “哼，小瘪茄子。” 姜在在本来很严肃的，一听这个称呼，小瘪茄子？？就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俞少宁还在那里忿忿不平：“你不知道他，他简直恶心到……” “谁说我不知道他？”姜在在笑眯眯的，随手指了指旁边小妹妹抱在怀里的熊猫玩偶，“对吧？” 俞少宁瞳孔紧缩。 妈耶。 之前他们因为两千多只小海马的事情闹起来的时候，俞少宁其实有想过，会不会颜川和姜在在不是那么强。 不然怎么搞不懂自己的事情？ 他其实已经偷偷做了准备，试图再试探一下。 如果他俩真的没有那么大佬的话，俞少宁就要翻身做主导者了。 装傻充愣是为了抱大腿，没有大腿可以抱的话，搞个附庸也可以。 可现在，姜在在意味深长地一指，直接把俞少宁所有暗戳戳的想法都打消了。 他和祝茄的关系不太好。 但他起码知道，祝茄不是个废物。 祝茄不可能把自己是只熊猫精的事情到处说。 相反，你是妖精，你是什么妖精，这是和性命一样的秘密。 俞少宁至今为止都不知道，他在姜在在面前是怎么暴露的。 他还没想明白这个呢，祝茄就也暴露了。 ……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姜在在肯定有几把刷子，颜川也惹不起。 早该想到的！ 混得这么好的海马，怎么可能不强！ 见俞少宁又老实下去了，姜在在暗暗松了口气。 和妖精相处就是这样，她必须做勒死缰绳的那个人。 不然，随时有可能被反噬。 ……所以为什么要穿书啊，好痛苦。 祝茄走过来了，满脸惊喜，羞涩一笑：“姐姐，好巧呀，你也在。” 俞少宁看着祝茄就不顺眼。 喵的，最烦装可怜的妖精！ “没看见我啊？叫她姐姐，怎么不叫我哥哥？” 祝茄偷偷咬牙。呸，你也配！ 而且他来是有正事的！ “姐姐，我们学院有一场化装舞会，我可以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漂亮得不像话。 但是，当然不行！ 我告诉你啊，你想都别想！ 她正要拒绝的时候，俞少宁正眼巴巴看着她拒绝好抓紧时间嘲笑祝茄的时候，颜川从楼上走下来了。 姜在在他们三个挤在楼梯口，颜川都没站的位置了。 他就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 颜川端着葡萄汁，纳闷：“什么事？” 姜在在：……好多人啊。 好多妖精啊。 祝茄故意道：“没什么呀。我和她说说话，叔叔你不用管我们年轻人，我们聊的东西都可无聊啦。” 叔叔本叔：“……昂？” 祝茄往姜在在这边凑，想要拽着姜在在的袖口，摇摇晃晃地撒娇。 姜在在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躲避他的手。 不要啊不要啊，想想那个画面都浑身鸡皮疙瘩了，你不要过来啊！！ 祝茄愣是要挤。 迈了两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撞了颜川一下。 本来颜川那么大一只海马，撞一下也没事。 好巧不巧，他站在楼梯最后一阶台阶上。 这么一撞，一个受力，他手里的葡萄汁没拿住，全洒在祝茄的脑袋上了。 祝茄：……你他爹的！你故意的？！ 还没完。 颜川他被撞了，重心不稳，他站不住啊。 顺着楼梯就往下倒。 好在他很快稳住了中心，摔下来的时候，把住了扶手。 诶，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祝茄见他摔了，蛮开心。结果回头一看，姜在在和俞少宁，他们俩已经面如菜色了。 俞少宁在颜川往下摔的时候，挤开祝茄，双手要去托住颜川的屁股。 好在大佬稳住了，不然就被他托住了屁股。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但老虎摸海马的屁股，就摸得了？ 放肆！ 不可以摸大佬的屁股！ 而且说屁股，像话吗？更正一下，说翘臀！ 姜在在正半跪在颜川身边，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来回摩挲他的心口，给他顺气。 她小声问：“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颜川摇头。 “没事，就是一个小屁股墩儿，我都没被吓到。” 那就好！！ 这儿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周边好多人都看过来了。 自然就看见了摔倒的颜川，和一头葡萄汁淅淅沥沥往下滴滴答答的祝茄。 祝茄真的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他看着姜在在和俞少宁，满脸的不理解。 我就是推他一把，我就是想让他摔一跤出丑而已！ 你俩这么紧张干嘛？他就摔了一个屁股墩儿啊？ 老男人摔了一个屁股墩儿怎么了？ 屁股摔裂了？两瓣儿摔成四瓣儿了？ 没有吧！ 你俩看他，他还一脸的气定神闲的呢！ 姜在在见颜川没事儿，把目光放在祝茄身上。 死亡的目光，魔鬼的眼神。 祝茄绝对是故意的！坏熊猫精，故意推我们家海马，干嘛？结仇啊？ 俞少宁也被吓个好歹。 好家伙，虽然他没怀过孕，身边也没谁怀过孕，但是虎子看过宫斗剧啊。 各种电视剧里面，但凡这个人一摔，孩子基本就完了。 他好怕！！他跟这只小海马还是很有缘分的，小海马要是真胎死腹中了，他会伤心死的！ 俞少宁见颜川没事儿，松口气，转过身盯着祝茄。 他掰掰手腕：“你故意的？你当然是故意的了。” 俞少宁一把揪住祝茄的脖领子。 姜在在温柔道：“别在这儿打他，有客人。去后院，后院很大。” 俞少宁扯着祝茄就往后院走。 很好，你害大佬摔了个屁股墩儿。 大佬屁股疼，那我就追着你，踢你屁股蛋子。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公报私仇怎么了？踢屁股多好玩啊哈哈哈！ 祝茄顶着满头的葡萄汁，在俞少宁手里使劲挣扎。 他一边被拉走，一边发出不解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明明是我看起来比较惨吧？明明是我看起来比较可怜啊！” “我年纪小，又瘦弱又单薄，我看起来更无辜啊！怎么这样？怎么都向着他，我不干！” 祝茄委屈啊：“我才是更可怜的那个呀呜呜呜！！” 他是真的被气到了，就差原地撒泼了。 “他欺负我，他欺负我！我不服，我不服！嘤嘤嘤呜呜呜！” 27 可怜海马 完了，pe了相了 027 俞少宁啊, 我们的虎子，跟祝茄有仇。 具体什么仇，咱们这里先不说, 反正他俩之间不对付。 正好赶上这个机会, 借题发挥，殴打了祝茄一顿。 本来祝茄是装可怜, 这下倒好了，被打成真可怜了。 过一会儿, 捂着脸回来了，嘤嘤嘤地路过大家, 发出抽泣的声音。 给俞少宁听得浑身鸡皮疙瘩。 颜川在地上坐了一会儿, 周边各位端着鸡尾酒的上流人士, 也表现出了上流人士应该表现出的态度。 有想上来扶的, 有想装作没看见, 好不让颜川尴尬的。 祝茄这只熊猫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是想让颜川丢脸罢了。 那丢脸了吗？ 诶, 确实是，霸总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很丢脸吗？ 那倒也没有。 毕竟霸总反手浇了祝茄满头满脸的葡萄汁。 嗨，你好, 我是霸总。 我想和你浇个朋友。 祝茄的确看起来年纪小又可怜兮兮, 但这是在颜川家里啊。你在颜川家里、在姜在在面前装可怜, 啧啧，弟弟, 绿茶技能还不够段位哦。 不仅没有装到可怜、加回好友位, 甚至还被殴打了一顿。 祝茄决定痛定思痛。 发挥自己小绿茶的技能, 把实力再提升一些。 他偷偷咒骂。老男人，居然还挺会！ 摔个屁股墩儿还这么多人关心你，怎么, 你屁股翘啊？ 他不服！ 他都没输过，更何况输给老男人？而且祝茄也是真的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他看起来比较可怜，姜在在怎么一眼都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颜川？ 他破防了。 他要把他丢掉的面子都赢回来！ 说好的一见钟情，怎么变成了千里迢迢过来看你俩互相关心在那里秀恩爱了？ 在那里说什么啊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摔疼了吗，谁感兴趣啊？淦！ 祝茄咬着牙回去了，他继续用小脑袋瓜琢磨。 当然，他是琢磨不出来，姜在在的草木皆兵，是因为颜川有孕在身的。 姜在在把颜川扶了起来。 不行不行，还是不放心。 主要是咱们之前对于怀孕的了解，就是电视剧里面看来的。 那电视剧的一个屁股墩儿，那可不是小事儿！ 一墩儿就流血，一墩儿就流血。 那孩子是嘎嘎没啊。 姜在在不知道是艺术化处理，还是真事儿。 反正颜川噶地一墩儿，她这心里就是噶地一紧。 颜川站起来了，拍拍衣服，表情如常。面色淡然，充满着霸总大佬的风度，优雅从容。 姜在在站在旁边满脸紧张。 小心翼翼围着大佬四周看看，主要看大佬的屁股。 看看马屁怎么样了，海马的马屁还好吗？ 颜川是真没事儿。 他墩下去的时候，手扶着栏杆呢，能有啥事儿？ 见姜在在紧张，他也觉得莫名。 “不至于真成公主了，摔一下都不行。” 他和姜在在嘀咕。 公主？什么公主？ 姜在在被他的形容词逗笑了。 海马公主，你的居家旅行必备之选。 颜川不在意摔了一下，他倒是有别的事情要在意。 “那个人是谁？上次就是他。”他暗戳戳地这么问。 别看我表面上对他漠不关心。 但我想和你一起，在背地里说他坏话。 祝茄？ 姜在在深吸一口气。 祝茄是谁？怎么说呢？ 是我的仇人。 霸总的记性还不错，上次寝室楼门前那么昏暗的灯光，连是男是女都快看不清了，霸总居然记得祝茄的脸。 也是，祝茄的脸是真的好看。 脸好美，心好毒。 姜在在满脸绝望：“是我学弟。他脑子不正常，你不用理他。” 她说得还是太客气了。 你不用理他。如果说俞少宁的脑子八成是全新的，因为没有用过，那么祝茄的脑子都已经是战损版本了。 里面都是坏水儿，比塑料袋儿还能装。 颜川听姜在在这么说，反倒自己低头沉思了一下。 他琢磨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学祝茄说话似的：“可他推我，他故意的。” 霸总怎么了？ 谁规定霸总不能学小绿茶说话了？ 颜川承认：“他欺负我。” 姜在在一脸没错啊没错啊，跟着颜川一起深深点头。 是的。 那是当然的啊，祝茄多会欺负人啊。 我们海马这么本真坦诚又脆弱，当然会被欺负！ 这都被欺负到家里来了，推我们大海马。 我们大海马怀孕呢，是你能推的吗？ 就算没怀孕，你也不能推！ 这是霸总，你见过推霸总的吗？不像话。 颜川点点头，对自己刚说的那两句不符合人设的话，接受度良好。 一时之间，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今天的羞耻度已经用光了。 到最后，还是又把嘴闭上了。 在那里抿着嘴，看两眼姜在在，又偏过头去。 等宴会结束，颜川在慈善拍卖的环节上，拍了个彩宝手链。 亮晶晶闪兮兮的。 碧玺、橄榄石、红宝石、蓝宝石跳跃排列着，由钻石镶嵌起来，瑰丽绚烂。 他买的时候，姜在在就坐在他身边。 “……有点像你。”他这么说。 缤纷夺目，耀眼璀璨。 姜在在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有点语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哈？哈？！ 不是吧大佬，你干嘛？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不可能！ 怎么会像我？ 我很懒的，又很菜，我超级宅，超级丧！ 难道是我最近为了让你不那么丧，而努力积极起来的样子，迷惑了你的双眼吗？ 你等着，我丧给你看！ 姜在在立马变脸：“好穷啊，缺钱花。世界上富二代有钱人那么多，怎么不能多我一个！我要发疯，我要在地上爬！” 颜川看她一眼，伸手进外套口袋。 要掏卡。 缺钱？直接为你解决烦恼，想丧都丧不起来喔。 姜在在一脸惊恐地按住颜川的手，把他资本家掏卡的操作制止住。 她轻咳两声：“当然，主要是对于未来的迷茫。根本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找不到工作，没有事业。只好每晚睡觉前，疯狂地在地上爬。” 颜川偏头，叫了一声坐在斜后方的特助。 “给她办个工作室，或者是开个画廊什么的。” 姜在在：“……诶别别别！！” ……万恶的有钱人！ 就知道，有钱你根本丧不起来！你哪有烦恼啊？ 你失去了贫穷，也失去了烦恼啊！ 所以她之前那么多年在丧什么？ 她根本不是在丧未来，是在丧和颜川不熟是吗？ 和颜川熟起来之后，他能让你想丧都丧不起来，是吗？！ 姜在在经过这两波对线，越来越觉得颜川对她有些感情了。 因为俗话说得好，钱在哪儿，爱在哪儿。 之前十年也不见颜川咔咔要给她花大钱。 姜在在叹口气，往颜川的方向靠了靠。 她低声道：“你不能这样。颜川。” “你是好心，我能理解。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我是被亲戚丢你家的小拖油瓶，靠你养着吃喝不愁。 上述的关系只停留在，我们仍然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关系不熟的金大腿和小菜叽的关系。 可我们现在还是吗？ 纵使我一直想回去，但也不是了。 我们现在是即将要一起养小海马的离异夫妻，你不能整得像是我姜在在只会吃软饭吧？！ 颜川在商场上赚钱如同吧嗒吧嗒嗑瓜子，一会儿就一堆，一会儿就一摞。 可情感上，啧，姜在在不想说，但是确实他真的有点天真。 就连姜在在这么个只看过网文电视剧，只参谋过闺蜜爱情，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人，都知道一点。 别急着付出，别先动感情。 他未必是爱情，只是在此时此刻，想多要些关心，想多换些温暖。 姜在在制止了他。 别再近一步了，很危险。 颜川只是和她睡了一下，当然这个睡了一下后，有了个结果。 但这不代表更多的东西。 她挺喜欢你的，但不是喜欢你。 姜在在站起身，颜川还坐在那里。 姜在在从站起来的高度，低头看下去，能看见颜川黑乌乌的发顶。 她耸耸肩，有些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发顶。 祝我们都好运。 各自精彩，彼此自由。 颜川靠在椅背上，默默坐着。 身后的特助低声叫了他几下，他全当没听见。 只捏着彩宝手链。 他本来要送给她，最终还是没有递出去。 过去十年，他们也互送过生日礼物新年礼物什么的，不过谁都不曾用心。 颜川更是交给特助去办。这是他第一个带着自己的主动性，想送的东西。 也是第一个被拒绝的东西。 在沉默的僵持中，他们都摸到了彼此的边界。 而后依偎在边界处，任由错误生根。 - 祝茄回去之后，那叫一个恨啊。 他顶着个黑眼圈，面对着室友的关心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下真的成熊猫了。 正在他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号被盗了。 妖精论坛的账号，被人顶下来了，登都登不上去了。 祝茄：……？！什么情况啊？ 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 而且怎么一点预警都没有，号就没了？ 诶，姜在在干的这个事儿。 本来没打算改他密码的。 本来蹭人家号，混个正式版，已经觉得这波操作算是不错的了。 结果祝茄非到颜川面前贩剑，推我们大海马。 是，姜在在和大海马之间没有爱情，也够呛算是亲情，但是一日夫妻、呸一日py……不对。 反正他俩是要做同一只海马的妈妈爸爸的，你推我老婆像话吗？！ 这就好在我老婆没事儿，那你推就白推了？ 哼哼，非要给你个教训。 姜在在就要报复一下。 盗你号怎么啦？这还只是开始，只撬了你妖精论坛的账号。 你再来，你所有社交账号都没了。 所谓的这就是你给我的宠爱，回旋镖直打你心门。 祝茄就赶紧往回找啊。 好在这次丢的是妖精论坛的号，他大大小小也算是个论坛的管理人员。 多方联系，打了好几个电话，复印了好几张身份证，忙到下午，这才把号整回来了。 顺着自己的论坛号往外查，就看到自己发出去的邀请码，看见了引进来的新号。 祝茄：？好嚣张啊！ 都不藏的？这么过分？！ 姜在在其实也想低调一点，但这玩意儿不能删除啊啊啊！ 简直是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所以她才改密码报复。因为发邀请码的痕迹是留下了的，祝茄早晚会知道，无非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的事儿。 与其等待着刀嘎上脖子，对方发现找上门的那一天。 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大咧咧表示，嘿，是我撬了你的号，还给我自己发了申请，邀请我加入了妖精论坛诶嘿嘿！ 看起来有点傻，也是真的有点傻。 但没有祝茄现在傻，他是真的傻眼。 盯着自己发送邀请码的对象，他颤抖着点开人家的主页。 谁啊？谁这么嚣张啊！ 让我黑白团团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恁大一只嗨嘛】 不用疑问，就是姜在在取的名。 祝茄往种族那里一看，海马。 海马？？？ 他不像是俞少宁，俞少宁是先见到颜川之后，才闻出来他是海马的。 祝茄是先看见海马的。 那妖精之间的这个刻板印象不就来了吗？ 海马是什么很强的妖精吗？ 根本不是！ 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海马！ 诶，看不到喔。 气不气！ 妖精论坛到底是能和官方的管理局打擂台的民间机构，对于拿捏小妖精们的心思，可谓是有一手的。 知道小妖精们其实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份。 无论是妖精社会里面的身份，还是人类社会里面的身份，每只小妖精都会藏得严严实实的，不会 轻易暴露！ 妖精论坛也是半匿名的。 只有种族信息登记，完全不填写人类社会中的真实姓名地址。 以前本来也没有种族信息登记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好多妖精天天在论坛里搞诈骗。 《纯情小猫妖求珍惜缘分的小狗咪，一起在大城市努力站住脚吧！》 ——后来被挂，小猫妖根本不是猫，是蟑螂。 也不是说蟑螂不好，只是无数小狗咪受不了，哭出狗叫了都。 《天赋流喜鹊修行技巧手把手教！一对一只收588！》 ——后来被挂，所谓的天赋流喜鹊，是红脚隼和杜鹃合伙组队冒充的。 骗了三十多个588，气得喜鹊叫呱呱。被论坛成为当代版“鸠占鹊巢”。 《神奇小布头，一用不用愁！袋鼠妈妈养崽亲用的小布头，私我购买！》 ——后来被挂，没有袋鼠，只有鼠鼠，老鼠精还非常不高兴。 怎么了？有袋子的鼠，叫袋鼠怎么了？谁说诈骗，根本没有的事情嘛！ 长此以往，论坛实在是受不了了。 实名！给我种族实名！ 所以，祝茄现在才能知道撬了他号的，是只海马。 否则，他连是海马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知道了是海马也没用。 唯一有用的是，他从今天开始，不间断地咒骂海马。 - 话说，姜在在不是正忙着画画赚钱嘛。 是滴，钱是要赚的。不管这个孩子生还是不生，也不管她以后到底和颜川的关系是个什么清奇走向。 她攒钱买房的计划还是在的。 毕竟以后孩子大了，跟她出去玩，她连个房子都没有，带着孩子去睡公园长椅，不太体面。 有钱才有闲，有钱才有底气！ 那她具体在忙什么赚钱啊？ 诶！最近刚好接了个大单子，内容非常巴适，给富婆画cp图。 这种单子最香了！ 富婆虽然要求多，但是清晰分明有条理。 才不像是那种公司的甲方似的呢，约好了十五次修改额度，非和你讨价还价二十次，最后用回第一版。 那才是气！简直是侮辱啊！ 赚的根本不是钱，压根就是窝囊费！ 富婆一般嘎嘎嘎写好些条的要求，照着要求画就k。 这次接的富婆，貌美有钱人还好，说话超客气，一口一个老师老师在吗老师老师好棒，老师老师神仙太太画画！ 姜在在超喜欢富婆！ 唯一需要进行心理建设的是，这次这只富婆，要画的是cp图。 如果光是cp图，那算是什么事儿？！ cp图嘛，姜在在也不是没画过，但这次的cp图不一样。 富婆也是有要求的。 她觉得自己磕的cp里，女主只有一个男人不够，要三个男人包围住的那种cppp图。 这叫嗑什么cp啊，这在嗑cp的历史里面也算是波澜壮阔的史诗级要求了。 姜在在接单的时候，满脸困惑，一顿一顿的打字。 【那是cp吗？那不是3……p吗？】 富婆冷酷地发话。 【数错了！重数！】 姜在在：哇。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啊！ 但是管那么多呢？富婆出的价格，给得巨香无比，那有什么xp是不可以尝试的呢？ 没有！都可以尝试，都可以！ 姜在在画的画是黄色的，但她的思想不是！思想非常积极进取，为的就是搞钱！ 男人可能会抛弃你，钱不会！ 不过提起男人，男人没有，海马倒是有一只。 上次和颜川在晚宴把话说开之后，彼此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又好像有什么真的变了。 一次晚宴，嘎嘣怀孕；一次晚宴，咯嘣摊牌。 这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告诉我们，晚上不要吃饭。 姜在在缩在老宅自己的房间里画画。 其实按着正常道理来说，她要是想和颜川彻底隔开距离，就不应该总回老宅，住在寝室一了百了。 但是啊，这个良心过不去啊，家里的大海马还怀着她的孩子呢！ 她不回来，大海马闻不到她的味道，就头晕恶心偏头痛、反胃干呕睡不着、胃酸烧心腿抽筋、冲动易怒流眼泪。 这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啊。 还是那句话，他怀着孩子呢！！ 怎么忍心！ 她这一不忍心，就回了老宅。 又一不忍心，在颜川敲门的时候，放他进来了。 颜川站在门口，端着一碗桃胶雪燕炖奶。 姜在在：……这是什么画风啊？！ 颜川小媳妇似的，双手把碗递过来：“好吃的。你吃。” “我不用。”姜在在闻着味道，觉得真的蛮香的，“你多补补，多补补。” “多补补！到时候生出来的海马，比河马都壮硕！” 颜川：“……啊？” 他无语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不能吃了。” 他耳根有些红：“我吃很多了。” 姜在在瞅瞅他，给他瞅得又红了几分，接过来了。 他俩在姜在在书桌附近坐下，姜在在晚饭没太吃饱，忙着吃甜品。 她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仔细想想，又觉得什么事情啊，记不得了。 而且什么事情配耽误她吃东西？没有！ 吃就完了！ 姜在在书桌旁边有个拖把狗形状的懒人沙发。 她吃东西的时候，颜川就坐在拖把狗身上，就坐在她身边。 他看她一下，眉眼就垂下去。 姜在在吃了几口之后，也看了看颜川。 大晚上的，屋里灯光也足，这么灯下看美人，仔细看看，诶？怎么感觉美人脸上有瑕疵了呢？ 姜在在赶紧把勺子放下，凑过去：“不要动。” 她用指尖戳了戳颜川的脸侧，大概在鬓角的那个位置。 “好奇怪啊。”她喃喃道，“怎么这里的血管这么深？诶？” 姜在在的手指尖顺着往下，滑到颜川的脖子侧面：“怎么这里血管也很深？” 正常的血管，不是应该看不见，或者是淡淡的青色、淡淡的紫色吗？ 你这像是毛细血管全都被紫色荧光笔涂抹了一样。 颜川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 “没关系。”他低声说。 不对，事儿不对。 他说的不是没事儿，而是没关系，那就说明有事儿啊。 姜在在开始闹：“怎么了怎么了？你又发生什么事情，不跟我说了？” “你有什么情况，你要跟我说的呀！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她目光灼灼瞪着颜川。 颜川的目光躲闪了几下，终究还是在姜在在的坚持下败下阵来。 “其实别的地方更明显。” 姜在在赶紧吵着：“给我看看！给我看！” 颜川：“大概，就是腿上、肚子上和胸部更明显。” 嗯？什么胸？达咩！ 姜在在：“……看腿就行了，给我看腿就行了。我不挑的，给我看看腿就行。” 颜川在屋里，穿着一身丝绸家居服。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把深灰色的长裤卷起来。 啊，好涩。 姜在在发誓自己只是这么想了一下，而后立马端正自己的念头。 低头仔细地拿着学术研究的精神，去看颜川的腿。 这一看，忍不住呆住了。 颜川的大腿上，有一处深深青紫色的血管。 这血管的走势密密麻麻，从中心处放射出细小的分支，像是蜘蛛网一样，在那块小区域内纵横。 “可见静脉，或者叫蜘蛛静脉。”颜川摸了摸那里。 “有一阵子了。因为身体需要额外的血液满足孩子，体内血容量增加。血管压力还蛮大的，很细小的静脉也跟着扩张了。” 他轻轻道：“可能还能孕激素的原因吧，总之……很难看，是吗？” 尾音落得又轻又淡，像是无所谓也毫不在意。 姜在在默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啊，良心好痛啊…… 她在干嘛啊？她之前为什么跟颜川又是坦白又是抬杠啊？ 戴个彩宝手链会死吗？不会的呀！接受颜川的好意会死吗？不会啊！ 颜川都这样了，能不能照顾一点！就一点！ 姜在在真诚暴言：“怎么会？怎么会难看？” “像漂亮的纹身，精致的图腾。是好看的！” 她问：“很好看！我很喜欢！但，你觉得痛吗？” 颜川笑着摇摇头。 “之前我都没感觉，也不在意。后来脸上也有一点，身上看着还蛮吓人的，我就去问了医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不用在意就行。” 姜在在：“怎么能不在意呢？” 给我们大海马都整得有点破相了。 好在只有大灯光下，离得很近，很仔细地去看，才能看见脸上和脖子上的。 至于身上的，穿长袖长裤也可以遮住。 所以颜川觉得还好。 姜在在看着看着，没忍住摸了摸颜川的大腿。 这些纹路，生长在他的腿上。生长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腿上、腹部、胸上。 就像这个孩子，生长在他的内里。 姜在在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颜川：“……我有点心疼你。” “很多执着想要的东西，不就是遭罪受难，才能得来的吗？”颜川倒是看得很开。 他安慰她：“好啦！起来吧，别坐在地上。” “坐椅子上去，也别说我了，你之前在做什么，继续做吧。” 姜在在满脑子颜川的腿，一时间被这么问，也是一懵。 我之前在做什么？ 对啊，我之前在做什么来着？ ……我在给富婆画cp黄图。 颜川本来就是要扶姜在在起来，这么一扶，目光往书桌前的ipad上一落。 颜川看的第一眼，都没太看懂这是在干嘛。 又看了一眼，才隐约分辨出谁在哪里。 他发出不理解的声音：“……啊这。” 姜在在一把握住颜川的手，倔强道：“我可以解释。” 不！不行！不可以在大佬面前社死！ 尤其是刚刚那么温情，现在却社死，多么离谱，多么震撼？ 不可以！ 姜在在嘴硬道：“他们是好朋友的关系。” 她的嘴，比她的心硬多了。 颜川当然不信。 他又不瞎！ 他和姜在在僵持了一会儿，更不高兴了。 颜川盯着她，嘴角抿着：“姜在在。我从你嘴里听到的关于‘好朋友’的定义，是最扯淡的。” 姜在在弱弱发声。 “……真的是好朋友。” 颜川哼了一声：“就像我们一样？能上床的好朋友？” 28 告白与达咩 完了，海马目击修罗场…… 028 这话一出, 姜在在恨不得赶紧把颜川的嘴堵上。 你说违禁词了！快闭嘴！ 而且，你在放什么……厥词！ 在胡说什么大实话！口出什么狂言？ 姜在在自己也知道，她之前的话说得很搞笑。 算什么好朋友, 根本不算的。那算什么, 总不能算夫妻吧？好朋友已经是很好听的托词了好嘛？！ 超搞笑的。但这个情况，不能再搞笑下去了。 颜川，说你呢！别看了！ 黄图有什么可看的，你现在怀孕了这种情况, 难道不比黄图更银乱吗！ 呸, 什么银乱？ 复杂，咱们这属于情况复杂！ 颜川不光看, 还在那里抿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伸手把ipad拿起来。 诶，不仅看，还要仔细看。 姜在在画画的技术还是强的，画这种cp图, 讲究的就是一种氛围感。 暧昧感和性张力纠结碰撞，萦绕在人物之间的不只是氛围, 更是纠缠。 欲说还休, 欲^仙^欲^死。在冲突和顶撞中命运交缠，在辱骂和夸赞中错落连接。 颜川低头看。是一个学术研究的眼神。 如果去猜他的心理状态的话, 大概是：还可以这样？居然可以这样？ 姜在在尴尬得恨不得用脚指头挖个地堡，再反手丢一斤土豆地雷炸个清脆。 别看了！ 颜川其实也没看多久, 五六秒钟吧, 好像受不了这种级别的刺激，就放回去了。 接着，就用那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盯着姜在在。 看什么啊？总不能因为你纯洁天真花样少, 你就嫉妒别人吧你？ 姜在在紧急住脑，赶紧说：“有费用的，画画有费用的。” 所以有什么丢人的？完全不丢人！ 艺术！这是艺术！ 她也怕颜川误会，解释：“听着，我是正常xp，一对一纯洁爱情的捍卫者！” 说着说着，姜在在也开始真情实感了。 不仅仅是在说画了，也是在说穿书后这个艹蛋的世界：“什么万人迷玛丽苏都给我离远一些！纯爱战士过敏！” 她神色一转，还是很开明的。 “但是我们要尊重人的xp，xp是自由的，人家给钱，咱们画，很正常。” 至于什么样子的人有着什么样子的xp，那就不是咱们能够控制的了，你说对吧？ 诶嘿！ 大海马犹豫了一下，接受了这个说法：“……好吧。” 好吧是什么意思？ 你有什么可“吧”的？ 别“吧”了，给我阳光积极起来，给我好嘞好哇好捏！ 听懂了没有！ 经过了暧昧黄图事件之后，姜在在总觉得颜川看着她的眼神透漏着一些打量。 和审判。 她把这事儿和闺蜜冯昭一说，冯昭无所畏惧，甚至开始破罐破摔。 【你就是不够狠，你下次接稿子，接那个什么触手人外粘液捆绑束缚，或者是怀孕产乳di，再不就双性强制py的时候，再拿作品给他看看。】 【让他长长见识，他就不会叭叭哔哔了。】 姜在在给她回。 【看你的文字，都觉得眼睛辣到了，你的文字恨不得全部是口口。】 而且，这辈子她都不会接怀孕产乳di的稿了。 这个xp就此戒掉了。隐退江湖了。（吸烟 从此以后每遇见一个怀孕产乳di的cp，我脑子里都是海马精的神秘诱惑。 这不好这不好，容易属于性骚扰。 戒涩了。 - 再说祝茄。 他是够涩，但是够倒霉的。 被打了一顿，熊猫精陷入了自我反思。 是啊，他都让老仇人给打了一顿了，能不反思反思吗？ 话说回来，他俩到后面就属于互殴了。 俞少宁也别想占多少便宜！ 这撒币虎子，纯缺心眼。打完一顿还不算，追到他学校，天天冒泡要打他，像话吗？ 辅导员已经给他发过好几次私信了，问他是不是惹上了校外势力。 他只好咬牙切齿说俞少宁是他的朋友跟他逗着玩。 逗恁爹啊，恨不得取你虎胆！ 以为我熊猫精是猫咪精吗？ 是熊啦！ 所以一边养伤，一边自我反思。 反思出来了什么呢？ 反思出来，姜在在好像对自己没有兴趣，所以决定放过彼此，成为人生中的美丽过往印记？ 完全没有。 但是，反思出来了，颜川和姜在在好像是一对。 这家伙，啧啧啧，是真的护着他啊。 他摔个屁股墩儿还担心得半跪在地上去看。 凭什么？他很嗲吗？他的屁股很金贵吗？ 他的屁股是黄金屁股吗？摔一下都好担心？ 那我算什么？算一只普普通通的熊猫吗？ 那我修炼的楚楚可怜算什么？算成语吗？ 反思出了这点之后，祝茄摸摸自己并不存在的道德羞耻心。 不存在，所以没有。 不存在什么道德羞耻！骄傲。 熊猫精只知道对人家一见钟情，喜欢人家，就还是想追嘛！ 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小三的位置了，那就追求刺激到底喽。 祝茄决定，乘败追击！ - 祝茄在那里暗戳戳计划的时候，姜在在忙到都忘了他这只熊猫精了。 俞少宁也不天天出现了。 据说在忙着和祝茄结仇。 真好。 最好你俩打着打着给我打成一对，这样就不用缠着我这个悲惨未婚妈妈了。 玛丽苏文变**文会被骂啊，那怎么了？！我都穿书了，我说什么了？ 我忙到起飞了，真的没时间应付狗里狗气的坏家伙们。 小奶狗和小虎狗都不行！ 姜在在忙什么呢？ 陪着颜川产检。 这玩意儿是叫产检吗？反正是要给颜川做个B超。 孕早期B超检查，颜川要再多做做。 来管理局这边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倒是稍微有些不一样。 颜川一来，好多医生带着自己的研究生们，在那里翘首以盼。 看见了颜川之后，隔着口罩光看眼睛，都知道大家的心情都充满雀跃与期待。 要做B超的时候，好多医生研究生围着看。 拿着笔拿着板儿，眼巴巴的，把姜在在都挤出去了。 姜在在默默地想，这是来看什么的？ 姜在在想起来自己之前做的功课。B超是做什么呢？ 什么孕囊位置、宫内妊娠还是异位妊娠，这些和颜川都没有关系。 他靠育儿袋的。 那是看什么？ 诶，说到点子上了。 B超可以确认胚胎数量，看看是单胎还是多胎。 姜在在想了一下之前颜川给管理局打的电话，又看看现在这个医生的数量和发现新课题的眼神…… 姜在在心里无语住了。 好家伙，不会是想看两千多胎吧？ 两千多胎的新型英雄阿爹。 不过可惜，现在没有两千多胎的英雄母亲了。 只有无措地面对这么多人，躺在那里，紧张地到处乱看，指尖还揪住衣服边缘，不知道要不要掀起衣服的慌张海马。 姜在在挤过去。 她半蹲在颜川脑袋躺得位置，伸长手，一把就给他衣服掀起来了。 坦诚一些！ 颜川被这么一袭击，忍不住侧过头去。 他沉默着，把脑袋埋向姜在在的方向，在她半蹲的位置旁边。 躲住了目光，顶着一点胆怯和害羞，红了耳根。 姜在在离他很近，他侧头过来，微微抖着的睫毛就在她眼前。 她能嗅到空气里的，属于他的不安。 更能看见他腹部和胸口的静脉痕迹。 紫色的纹路，丑陋而伸展，美丽而绵延。 姜在在也去看大佬的肚子。 还看不出有孩子，但大佬的腹肌确实都消失不见了。 因为这个孩子，失去自己原本的模样。 血脉。生于骨肉血氧。 姜在在一直沉溺于将一切归咎于穿书，好像“穿书”这两个字，会给现实蒙上一层瑰丽奇幻的不真实外衣。 可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她开始觉得真实。真实意识到，他将生育，她将做母亲。 她心里只觉得被小锤子敲打了一下。 姜在在就往床位、往颜川的方向又凑了凑。 让他侧着的脑袋，可以更隐蔽、更有安全感地躲藏起来。 冰冷的探测头，按在颜川的腹部，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冷颤。 姜在在伸手去摸他的发顶。 没事，没事。 我在呢，我在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我在呢。 ……说出来怎么像个只动嘴不付出的渣男啊。 不是啊！！ 接着检查顺利地结束了。 在场的大家都得知到消息，确实是一个孩子。 大家都松了口气。 ……竟如果真的有两千多个孩子，实在是过于奇迹了。 男人生孩子这个奇迹已经够了，不用再多的奇迹了！ 做完检查，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叮嘱了可以吃一些补血的补剂，养好气血。 最重要的还是情绪稳定。 姜在在觉得这个简单。 她觉得颜川的情绪，二十五年来都是一成不变的稳定。 什么死人脸死鱼眼，什么不苟言笑面如墙板，都可以用来形容颜川。 职场上的定海神针，家里的座山雕。 但颜川知道不是了，他知道现在已经不太是之前那个样子了。 他最近情绪起伏还挺大的，也不仅仅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 具体因为什么，还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讨厌祝茄，也不怎么喜欢俞少宁。 看到俞少宁和祝茄在姜在在身边闹啊笑啊的时候，他一点不觉得有趣。 他只觉得厌烦。 - 做完检查，他俩就离开了管理局。 姜在在其实也有把之前俞少宁说的，什么妖精论坛和管理局打擂台的事情，告诉颜川。 他俩思考之后，还是觉得，应该兼听则明。 换句话说，就是两边都没得罪之前，讲究的就是一个端水！ 洪江市著名豪门当家人颜川，赚钱轻而易举的知名钱串子，他怀孕了，你送红鸡蛋像话吗？ 卷起来！卷起来！ 为了争夺颜川，都给我争抢起来！ 在两方势力争斗的时候，看看谁能得到颜川？谁能够抱得美人归！ 做完检查之后，姜在在第二天早八还有课。 于是蹭颜川的车，回学校寝室楼，打算在寝室睡一觉。 第二天起来，直奔早八教室，睡眼朦胧地答到后，窝在后排吃小笼包。 司机把车开到了上次停的那条离寝室楼最近的主路。 还没等姜在在下车，车刚停在主路的时候，姜在在就能听见远处的喧闹。 怎么了这是？ 姜在在下了车，颜川也跟着她下了车，颇有些依依不舍似的，跟了姜在在几步。 到了寝室楼的楼下，姜在在远远看见好多人围在一起。 这是干嘛呢？什么热闹，给我看看！ 凑过去一看，祝茄穿了一身小白西服，站在摆心形蜡烛中间，羞羞怯怯的抬眼望过来。 姜在在：……？不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动向？你摸准我早八课程表？ 都怪早八！人世间不应该有早八这种恶魔东西存在！ 我是来吃瓜的啊，怎么吃到我自己身上了？走开走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眼见面前的修罗场，居然还有心情回头去瞅瞅颜川的神色。 果然，颜川的神色在路灯的映衬下，更显得昏暗不明了。 ……这个“果然”是什么意思？ 祝茄小白西服小白皮鞋，头发也造型过，眼神亮晶晶的，小王子似的走过来。 怀里抱着玫瑰花，在姜在在面前站住，含羞一笑，双手直直伸出去，玫瑰花被递到姜在在的鼻尖前。 吓得姜在在连退十二步。 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崩溃道：“有话直说！” 祝茄可怜巴巴地大声说话：“姐姐，给我个机会追你，好吗？” 好嗲，好甜。 围观群众发出了“a”的被可爱到的声音，和嗷嗷嗷嗷的起哄声。 祝茄不愧是心机小男孩，怕人少，还专门雇了两个大一的学生，给围观群众发天妇罗巧克力。 发一大板儿的那种，上面贴了粉红色贴纸。 亲笔大书：【见证我们的美好爱情】。 好看好吃又好玩，哪个无聊大学生不心动啊？ 简直心动到爆炸！ 领完巧克力，还有俊男美女演小甜剧给你看，大学，不愧是见证各种奇妙的生活。 本来以为就是告白小甜剧，结果这个剧情发展也是出乎意料。 眼看着女主角带着个霸总级别的帅哥，空降告白现场，大家吃瓜的心情更热烈了。 吃！都可以吃！ 都赶紧吃瓜！ 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垫脚往前边看。 “什么！难道是我最喜欢看的两男争一女的剧情！是女海王还是男小三，快给我看看！” “弟弟最香了，我支持弟弟！” “年少不知霸总好，错把弟弟当个宝。弟弟算什么？霸道总裁，你兜兜转转永远热衷于食用的美味人设。啧啧！” “什么二选一？为什么非得二选一？成年人只有唯一的选择，那就是都要！” “啊啊我认识她，姜在在！神秘莫测的社会学学姐，她居然这么抓马！！好爱，大女人就要包二奶！” 姜在在听着身边的嘀咕声，要昏厥了。 祝茄在心底翻白眼，他不知道颜川也会来。 他很气啊。老男人往大学校园跑什么啊？ 但面上，那叫一个不动声色。 垂眼，低眉，小心翼翼抬头看人。 看一眼，再把目光低下去，翘起嘴角笑一下，抬眼，眼睛直勾勾地再看人。 姜在在眼睁睁看着一圈人，被熊猫精蛊到，情不自禁捂住心口，眼睛里除了熊猫精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还没再说什么呢，颜川怎么听那个“给个机会追你”，怎么刺耳。 刺耳到实在忍不住。 海马的脸眼看着就往脸色铁青的方向发展了。 颜川不高兴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一股灼烧感从内里蔓延向四肢。 烧心。 怀孕是会有烧心的这个症状的，他是知道的。 可是看着祝茄青春洋溢的小脸盘子，他自己也摸不清，他到底是因为怀孕而烧心，还是……因为现在的这种乱套情况而不舒服。 不应该这样。 他固执地想。 祝茄有什么好的？只有嘴巴讲话好听，还会什么？ 围观群众不管那么多，只觉得这个场景，这个搭配，真的很像小三逼宫，原配抓包。 感觉再看一会儿，身边都要有bgm了。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我早已分不清爱与恨~怎么会这样~~ 怎么穿人家海马衣服啊，品如！ 姜在在深呼一口气。 行，她就知道，这次是彻底躲不掉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当逃避没有用的时候，她就要炸毛了。 她就必须跟祝茄说明白！ “我跟你，没有一点的可能。” 她试图表达清楚：“你明白没有一点可能，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你不是我的菜。问题不是在于你是哪盘菜，而是在于，我只吃米饭馒头和面条。” “你搞懂了吗？”姜在在甩甩手。 “我喜欢真诚、执着、坦率的类型，善良、温和、从容。” “我可以依靠他，他也可以依靠我。当我们确认心意之后，我们的灵魂就时刻在共振。” 姜在在真的说的全都是心里话：“你真的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除了拒绝以外的答案的。” 不仅仅是因为穿书，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本文里面……你花样蛮多的。 而在于，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一边。 祝茄有点被伤到了。 眼睛一红，咬着唇，一滴眼泪珍珠一样吧嗒掉了下来。 姜在在都看惊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啊？ 除了琼瑶剧女主，她也是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看见，居然真的可以一大颗眼泪这么滚下来！ 怎么她哭的时候，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怎么回事？！ 祝茄听话是听懂了，但是还是不服。 “是因为他吗？”祝茄指了指颜川。 姜在在：……不是！ 不能在说下去了，周围不仅有她的同校同学，还有她的同班同学，甚至还有她的室友！ 她的室友居然还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姜在在能阻止得了的了。 她亲眼看着祝茄，发出了一段，在本校被流传许多年，每次盘点经典瓜的时候，都会被拿出来的经典发言。 祝茄这个王八蛋，可怜兮兮，抽泣带着哽咽，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好，我不在意名分的。” 身边传来了巨大的抽气声。 围观群众，全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这个事情，仅仅到这里。 那还算不上是可堪评为本校流传多年的经典大瓜。 **来了。 俞少宁，机敏的猫科动物，突然凭借着自己的神出鬼没，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俞少宁上去就推了祝茄一把：“不在意名分的话，也应该先轮到我吧？！” 姜在在：……他爹的，要死了。 颜川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了。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紫，整个一调色盘。 后来的事情，姜在在都不想回忆了。 俞少宁拉扯着祝茄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是打架，可能是di，谁知道呢？ 破罐破摔吧，爱咋咋地。 这个女主角的身份，实在是太沉重了。 成为女主角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拥有过正常的生活。 这对于一个懒丧的菜鸡来说，生活好难。生活真的好难。 她和颜川，哪里也不去了，人群散尽之后，躲进没有路灯的昏暗角落，就坐在学校花坛边的马路牙子上。 思考人生。 一个是已经不正常了的海马，一个是已经不正常了的女主角。 他们两个，是在这个非常乱套非常银乱的妖精社会里面，能够确定彼此既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又没彻底改变，仍然可以互相依靠的两只落水小狗。 其中一只小狗，还气鼓鼓。 颜川到底还是说出口：“他只有讲话好听这一个优点。他还会什么？” 哟。 姜在在忍不住看颜川。 大海马在搞拉踩嘿！ “你想说什么？‘他还会什么？他会怀孕吗？’你想说这个？”她逗他。 颜川反驳：“没有！” 他有点委屈：“……我烧心。”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又重复：“我烧心，我难受。” 姜在在紧张起来：“很严重吗？” 颜川摇摇头。 “不严重，就一点点。但很漫长，还在烧。我烧心。” 他像是只会说这个了似的。一直强调，一直说。 “我烧心。” 姜在在起身就跑了。 过了五六分钟，回来了。 她给他买了苏打饼干和红茶，能缓解一下烧心的感觉， 颜川啃了两口苏打饼干，喝了一口红茶。 吭哧了一会儿，还是委屈。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分不清现在自己的感觉，是烧心还是难过。 他只会重复：“我烧心。” 颜川不开心。 姜在在也有点被现实打击疯了。 她突然从兜里摸出来个烤地瓜，扒开皮，啃了一口。 “我吧，虽然不能让你不烧心，但是可以陪你一起烧心。” 她一边啃，一边说：“来，烧我，烧死我。” “烧我的份，别烧颜川。” 颜川：……？ 29 上门挑衅 完了，原配是只海马 029 好烧啊。 烤地瓜也烧烧的, 人也烧烧的，生无可恋狂啃。 于是姜在在啃完了一大半的烤地瓜，坐在那里, 发出畅快的叹气。 吃饱了。她打个了嗝儿，顺顺肚子, 看向颜川。 颜川一直捏着苏打饼干看着她。默默看她吃光了烤地瓜，一直没说话。 见她看过来, 似乎看见了什么可爱东西似的, 发出被萌到了的笑。 姜在在：……噫！笑什么！ 吃完了，补充完食物了，姜在在觉得有力气去面对纷繁复杂的现实了。 好！咱们把发生的事情捋顺一下。一点一点解决，不要焦虑！ 很好，不管怎么说, 祝茄这波心形蜡烛加玫瑰花加巧克力大派送, 也算是她这一十年人生里，收到的最轰轰烈烈的告白了。 和塞个情书啊、微信发个消息啊、打电话直接说啊，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让她一跃成为校园风云人物！ 也让她更恨祝茄了。 祝茄，祝你来世做个茄子，我必切四段。 平静一些的校园生活，就这么被彻底打破了，好恨啊！ 她一点都不想成为吃瓜人物, 也不想成为吃瓜故事里面的女主角, 一点都不想！她喜欢吃瓜是不假，但是别成为瓜啊。 颜川不知道她这个痛苦, 他抬头望着远处，似乎在琢磨点啥。 半晌，霸总海马坐在花坛边马路牙子上, 开口了：“所以，你不喜欢他？” ？你还想那事儿呢？ 而且你才反应过来？ 姜在在深吸气：“我谢谢你。我何止不喜欢他，我恨不得他从来没出现过！” 颜川听见了，低下头。 思忖了一会儿，抬起眼，望着姜在在：“那要做个约定吗？” “毕竟，我现在不方便，也确实总会多想。” 我知道不应该要求你什么。但现在的不方便，或者是说我心里面真实产生的一些变化，确实让我总是情绪起伏。 “即便像你说的，我们只是好朋友。但好朋友也是可以提供一些安全感的，对吗？”颜川问，“更何况我们关系特殊。” 他低声：“拜托你了。” 姜在在被吓到了，也被打动了。呜呜呜怎么这么可怜啊大海马？有什么要求你说啊！ 咱们虽然说父凭崽贵是句玩笑话，但确确实实现在因为崽，咱俩联系到一起了。 那还有什么矜持的？ 该说什么说什么！好朋友也是亲人啊！ 说！我能为你做什么？ 颜川的目的昭然若揭：“我们可以互相承诺，‘恋爱告知’吗？” 如果恋爱，一定要告知彼此。 不想再像是之前那样，突然冒出来个小帅哥，突然冒出来个小学弟了。 姜在在心想这还用约定？ 咱俩谁像是要谈恋爱的样子？ 咱俩的全部心神精力都被你怀孕这件事情占据了，确实没有对彼此进行约束，但谁看起来像是要恋爱的样子？ 我吗？ ……不是，你等等，那两个男的跟我没关系啊！ 别多想啊大佬！ 她为表示清白，一不做一不休：“我反而觉得，一旦我们之间有谁恋爱，关系就更尴尬了，不是吗？” 姜在在也是被刺激到了，干脆直接道：“所以，干脆三年恋爱禁止，怎么样？” 谁谈恋爱谁是狗。 所有的荷尔蒙多巴胺暧昧小心思，全部放在孩子身上！ 总不能di的时候糊里糊涂就趁着喝酒高高兴兴d了，养孩子的时候还去跟别人恋爱跟别的对象d吧？ 呸，讲究一些！ 承担起人类的责任！ 什么和十个男妖精奇妙的爱情故事，和玛丽苏幻想文学女主角有关，但和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姜在在，完全绝缘，好吗？ 微风拂过，路灯照亮彼此的脸。 在暖黄色的光晕中，姜在在看见颜川勾起唇角笑起来。 颜川点头：“当然。” 姜在在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是说出了那句经典名言。 “为了你，也为了孩子，我会努力的。” 看起来像是渣男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是渣男能说出来的经典名言，但姜在在知道。 她所说的承诺，真实有效，明确清晰。 最主要的是，颜川的确相信她。 颜川乖巧道：“好的。” 于是他坐在那里，向站着的姜在在伸出手：“拉钩。” 哇。有点幼稚哦你。 姜在在探手过去，和他小指头贴贴。 拉钩，许诺。 我们一起承担起这个责任，世俗的恋爱纷争，与我们无关。 我们一起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一起去见那个敲门来看花看雪的小朋友。 - 哄走了颜川，姜在在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回到寝室后，室友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四人寝，有一个姐妹也跟她似的，总在外面住，现在没回寝室。 剩下的两个人都对她致以崇高敬意和注目礼。 “你牛。”一个室友相当佩服，“所以是可怜奶狗小学弟，还是横空夺爱黄毛怪，还是一直陪伴好哥哥？” 女生之间聊天，有的时候完全用不上男生的名字。 不要低估女寝给男生取外号的能力。 小学弟和好哥哥都属于好听的外号了，虽然一个的前缀是可怜奶狗，另一个的前缀是一直陪伴，像个老实人。 但俞少宁捞到一个黄毛怪的外号，他顶着金棕色的老虎天生发色，他招谁惹谁了？ 而且横空夺爱，他夺到爱了吗？根本没有！ 姜在在一听这个问题，就觉得问得好。 选谁？学弟哥哥还是黄毛怪？ 都不会选的，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现在考虑的问题是，我们家孩子生出来后，喝父爱配方纯天然还是市面售卖罐装奶。 考虑我们家孩子生出来是人形还是海马型。 是的，颜川自己说他问他妈妈爸爸，得知被领养的时候是人形。 但姜在在没好意思问。 ——您有没有考虑过，您之所以被抛弃，就是因为您生出来的时候是海马呢？ 按道理海马生海马没什么好抛弃的，所以姜在在现在也不知道颜川为啥被抛弃。 还焦虑孩子是海马化人形，还是要海马一段时间。 都是需要焦虑的事情啊！怎么可能有心情恋爱？ “我对恋爱过敏。”她倔强道。 “过敏是什么意思？” 室友很诧异啊。 怎么了啊我的朋友，难道弟弟狗勾型、霸总呵护型、狂放不羁型，就没有一个你喜欢的吗？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姜在在炫酷地回答：“意思就是，这才哪儿到哪儿，后面还有八个男的等着我呢。” 离奇、复杂、曲折的男妖精们，要我发生离奇、复杂、曲折的爱情故事。 而我心里只有我那离奇、复杂、曲折的境遇下得来的孩崽子。 室友更诧异了：“哦莫？哦莫哦莫？” 她八卦道““有什么感觉？” 感觉？ 感觉算不上，得到的唯一真理就是—— “远离男的，远离不幸。” 尤其是那个叫祝茄的男的。 “敢让我社死，我记一辈子，但凡我有机会，我不是噶了他的上面，就是嘎了他的下面。” 她难受啊，她成瓜主了。何其荒唐！ 还是这种三男抢一女的瓜。 说真的，但凡她真的都和这三个男的有暧昧关系，瓜也就瓜了。 可没关系啊！有两个都是没有关系的啊！ 只有一个是她怀了孕的好朋友，过分吗？不过分的呀！ 在她难受的时候，祝茄也在难过。 他趴在朋友怀里，真情实感地嚎啕大哭，哀悼自己还没开始就死亡的爱情。 呜呜呜嘤嘤嘤的哭泣，已经不能表达出来他的悲愤了。 居然完全没成功！ 本来其实就是知道不会成功的，但是搞个氛围，或者说让姜在在感动一下，都是好的啊。 怎么能失败到这种程度呢？ 祝茄想不通。 他哭嚎：“我是喜欢装可怜，但我对她的喜欢不是装的啊！我见她第一面，就知道我们之间会有故事！” 朋友拍他的脑壳安慰。 他不想要安慰，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让他死也死个明白吧！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咆哮。 “为什么小三都不给我做！俞少宁！横插一刀的阴险虎子！” 他啜泣道：“不是小三……小四也可以啊……” “为什么我还竞争不过一个人类，难道国宝的身份就没有给我加分吗？” 他突然有点想明白了似的：“难道我人形追女孩子，没有我原型追女孩子有优势？我觉得是这样的！我原型大熊猫，人见人爱啊！” “我就应该用我熊猫的原型去追人！” 祝茄想不通：“到底为什么输给普通人？！” 他朋友犹豫几下，试探着问：“有没有可能，那不是普通人，而……是只海马？” 祝茄抽泣着：“什么？什么海马？” 陪着他来告白、见证爱情、帮他买了一大堆巧克力，还开着小货车送货过来的小野猫朋友，也很困惑：“这么大一只海马，你没闻到吗？” 海风的味道我知道，不是海苔是海马。 “……真的？什么海马？”祝茄问。 “那个原配，呸，不是，那个高高瘦瘦站在你喜欢的女生身后的那个男的。” 朋友要保护祝茄的自尊心，没用原配这个词。说出来之后又原地吞掉了。 但是祝茄完全不用。他理所当然接受了原配这个称呼。 他只对朋友说的内容感兴趣。 急切追问：“所以原配怎么了？那个老男人怎么了？是什么？” “原配是只海马，海马精。”朋友重复道。 祝茄：！！哇？！好刺激啊！ 原来还有这种剧情！ 他赶紧追问：“是海马？不是别的，是海马？” 他就说！怎么突然有海马盗他号！ 为了扮可怜，让朋友个给他更准确的信息，祝茄借着哭泣的尾声，可怜兮兮地追问。 “嘤嘤嘤，我是一只闻味道没有你厉害的熊猫精，我的鼻子不像你们猫科动物那么好使，我全指望你了！那个原配，他真的是海马吗？” 小野猫朋友相当肯定：“当然！” 好。 太好了。 祝茄这下子可算是抓到马尾了。 原来是你！ 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相逢何必曾相识？ 世界上一共几只海马精，前几天偷我号遇见一个，现在告白碰原配又遇见一个！ 因为海马数量太少了，他直觉猜测，偷他号的海马，和抢他命中注定的老婆的海马，是同一只海马。 完了，此生最恨海马精！ 很好，祝茄此仇必报！ 这个信息量虽然是有些大，一下子拉进了妖精领域，也是正经让他反应了一会儿。 但还是很好！他有抓手了！ 这就是把握啊，这就是他努力的方向！ 夫人，您也不想您丈夫在外面难做的吧（划掉 海马，你也不想自己身份暴露的吧？？ 海马，你也不想姜在在知道你是只脆弱可爱的小海马的吧？ 这次他一定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让海马濒临死亡！颤抖吧！ 这一仗，胜算是相当大的！ 最初级的手段，那就是可以用身份威胁他，起码让他离姜在在远一点！ 至于以后嘛，嘿嘿嘿。 收个海马小弟，也不错嘛。让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装可怜？推你一下你就摔，哼，折磨不死你。 这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小野猫朋友实力不济。 没闻出来怀孕。 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阴差阳错，阴差阳错之下，祝茄又信心满满地冲了。 啊哈海马，让我好好会会你！ - 第一天下午，祝茄举着玫瑰花就去了颜川的公司。 没错，昨天没送出去的玫瑰花。 他买的是超贵的那种，品种好包装好，过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依然鲜红娇艳，一点蔫儿都没打。 祝茄还是颇有自信的。 他觉得这个剧本的走向，就应该是海马诚惶诚恐，为了不暴露身份割地赔款。 毕竟，妖精的真实身份真的很重要，拿出去威胁，一拿一个准儿。 诶，这就是他不知道颜川是什么性格了。 他不像是俞少宁，俞少宁先见到了人类社会中很强的颜川，后来闻出来了他是海马，两者相加，他自然知道颜川不好惹。 但祝茄不知道。 他一看，盗我号的海马，再一看，一直被安慰的海马，最后，两只是一直海马。 那当然没什么可怕的。莽就完了！ 他冲到人家集团公司楼下，跳舞般晃进旋转门，bia唧一下，坐在那里。 他又没有预约，当然上不去，电梯都没有权限按。 可他小聪明一道一道的。坐在等候大厅那里就开始啜泣。 “我真的要见颜总，真的。” “我的玫瑰花，只要他能收下了。您帮我通报一声吧，我只要颜总，我不要别的。” 我只要颜总，我只要颜总…… 我只要颜总死。 阴险地笑！ 他长得好看啊，瘦弱单薄年纪小，整个一副被抛弃的示爱小白花的样子。 前台经理都看傻了。 开始琢磨，是不是自己落下什么瓜没有吃。 不然怎么现在看不懂现在的情况？ 这是什么剧情？赶紧上报。 颜川的特助接到电话之后，敏锐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啊，是那个追姜在在的小孩。 又是颜总的瓜。想吃！ 但克制住，之前吃的已经够多了！ 祝茄不管，就在楼下，一哭一闹，没有上吊。因为颜川不配！ 他可怜巴巴，一定要上去给颜川送花。 颜川刚听完财务部的汇报，听说了之后，也很奇怪。 怎么找到他了？ 想换一个入手方向，打破自己的通道？先把自己这个威胁接触，再去攻略姜在在？ 反正看他昨天那个样子，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 宫斗剧和万人迷修罗场文都没太看过的颜川，想了想，还是先让他上来。 要哭，别在楼下哭啊。 在我眼前哭。 我爱看。 特助说那颜总我下去接，走您专用电梯，马上给您带上来。 颜总有专用的电梯，直达顶楼，中间不停。 颜川说不用！ 你带他做观光梯吧。 观光梯那个透明玻璃，能看室内的景色，升降还慢，正好让他好好看看。 好好看看朕的江山！朕的基业！ 祝茄过了将近半小时才被带上来。 好一顿观光啊！ 他知道这是颜川的下马威，不然谁要看你们家公司庭院正中央那个锦鲤雕塑嘴里的球啊？ 谁要看楼里那棵起重机吊进来的古树啊？ 我在意吗？我不在意！ 祝茄一进来，抱着玫瑰花，心底是怨气，脸上是明媚。 鲜红的玫瑰花，衬着他的小脸更漂亮夺目了。 年轻而鲜活，美丽而绚烂。 他站在颜川面前，话还没说，就先留下一滴眼泪。 颜川：多哭点，我爱看。 祝茄双手举着玫瑰花，往前一伸。 一大颗眼泪滑落脸颊，他咬着嘴唇：“送给叔叔，你去追姐姐吧。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你放哪门子心，轮得到你放心吗？叫谁叔叔啊？ 颜川当然没收花。 他甚至没起身，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微微后仰，打量着祝茄。 祝茄看他不起身，笑了：“不收我的花吗？” “这是在市中心，你也吃准了，我不会对你动手，是吗？” 颜川：……动手？ 怎么动手？动手动脚的那种动手吗？ 祝茄看着颜川无动于衷的样子，向前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颜川面前的办公桌上。 他甚至还往里面挪了挪屁股。 眉眼带笑：“你有胆。” 颜川有不有胆不知道，但颜川觉得，这桌子不能要了。 屁股坐上我的桌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蹭啊！ 别挪屁股了，我害怕！ “你挑衅我，我觉得没什么。你有这么大一家集团，这么多公司，你当然可以骄傲。” 祝茄的下巴，搭在了玫瑰花上。 “可你别忘了，我们潜伏、隐藏、生活，绝不能暴露的秘密。因为一旦暴露，你将被背叛、被仇恨、被追击。” 玫瑰花的颜色与气味，将他映照得神秘诡谲。 “一个在角落栖息的社会，哪怕像光明的现实伸出了无数触角，也担忧着哪一根随时被斩断。” 颜川听懂了。 他知道他是妖精了。 但颜川想气他。 于是面无表情，死鱼眼：“没听懂。” 祝茄：……他爹的，老子白说这么多？ 他冷笑一声，甜甜嗲嗲地道：“叔叔，你也不想姐姐知道，你的身份的吧？” 颜川装作纳闷：“我什么身份？” 我霸总？我大佬？ 我间谍？我地下魔法学院守密人？ 祝茄阴阳怪气：“你海里面小马驹的身份呀。” 颜川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噗嗤。 颜川敛笑：“我是海马精？你当然可以说。” “我可以把她请来，咱们当面说清楚。” 祝茄万万没想到，颜川会这么回答：“什么意思？你不怕身份暴露？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人类知道你不是人类，还会跟你在一起吗？你不要太天真！” 颜川理都没有理他，直接就给姜在在打电话。 四十分钟后，颜川结束了一个线上会议，祝茄满脸怀疑坐在那里把那一束玫瑰花的花瓣全揪下来了。 姜在在哐嚓冲进来。 “祝茄。”她恶狠狠道，“昨天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我爱吃碳水，你哪怕是再贵的菜，你是黄金牛油果，我也不喜欢啊！你缠着颜川干嘛？” 姜在在：“颜川那么无辜，你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去打扰他。” 祝茄咬着嘴唇站起来。 他坐在那里揪花瓣的时候，花瓣都落在他腿上。一站起来，顺势撒了一地。 满地的红玫瑰花瓣里，他凝望着姜在在。 “姐姐。” 他叫的这一声，倒不是装可怜，而是真情实感。 “姐姐，我才是委屈的那一个，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怎么不心疼我呢？” “我不无辜吗？”祝茄使劲一指颜川，“他偷我账号，他在背地里做的事情，姐姐你知道吗？” 姜在在：背地里他干什么了我不知道。 但盗号的是我。 姜在在一脸支持：“我偷的。” 祝茄不信。 你连妖精论坛都不知道，你盗哪门子的号啊？ 不仅不信，他还直接破防了。 也不抽泣了，瞪着颜川，又看回姜在在。 他直接说道：“你知道他是个海马吗？” 祝茄一字一顿，“你觉得，难道人和海马会有什么未来吗？” 姜在在：？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这个？ 行，说也行。正好说开了，你也死心。 姜在在点点头：“好，你问这个，是吗？我来告诉你，人和海马会有什么未来。” 她健步走到颜川面前，拍了拍颜川的肩膀。 “这是我孩子它爹兼妈，我是孩子的妈兼爹，他怀孕了，我有个小孩在他肚子里。” 姜在在：“这就是人和海马会有的未来。” “懂了吗？熊猫精？！” 30 萨摩耶 完了，萨摩不耶了 030 懂, 但是又不是那么懂。不过确实是震撼，真好到无以复加。 不过，哇, 您说的真是好璀璨的未来啊！ 这就是人和海马的未来, 是物种和谐！ 祝茄呆在那里, 也不哭了, 头脑仿佛僵硬。 姜在在一屁股在沙发上坐好，呼出一口气。冷静冷静吧，大熊猫！ 她接到颜川的电话, 就往这边赶过来, 急匆匆的真的很累。 如果是俞少宁的话，姜在在反而不会这样着急的赶过来，气都没喘匀。 就是因为来的人是祝茄, 所以她必须放在心上面。赶着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刺来了。 因为在原书里面小绿茶是真的带刺的，攻击力超级高, 他和俞少宁是两种感觉。 老虎更偏向于有一点憨, 但是小绿茶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筹谋的。他更狠心, 也更敢做事。 所以如果找上门来的是俞少宁, 姜在在没有那么忐忑, 但是偏偏不巧, 来的人是祝茄。 那她就得怼回去了。 别以为只有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你的身份, 我们也是牢牢地把握在手里面的。 如果你真的要闹起来, 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在两败俱伤这个前提之下, 大家都会各退一步的。 祝茄呆在那里的时候, 姜在在也能放松放松脑子。 她坐在颜川办公室里环顾了一下，感觉颜川的办公室还是那个样子。 冷肃里透着严谨。 有一个阳光阳台，但是空荡荡连个桌椅也没有。 整个办公室。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办公桌和办公椅, 还有一柜子的各种文件资料。 除此之外，待客的沙发茶几倒是都有，不过看起来也都是统一采购的审美，他自己是没有什么审美要求的。 完全纯打工人的风格，多给办公室添一点绿植，都属于精神过度兴奋。 她几乎没来过，上次过来还是顺路帮忙送个颜川在老宅的文件。 但对这个风格是一眼就记住了。 要说颜川喜欢工作吗，他好像也就平平。他不是那种真心热爱工作，热爱到纯属于天生资本家的类型。 他喜欢赚钱，也确实能赚钱，在赚钱这个行当上自信放光芒罢了。 至于他到底喜欢什么，姜在在至今也不太清楚。 姜在在打量了一圈，祝茄也反应过来了。 但整体的状态还是木木的。 他警惕地抬起手，做出一个防御护卫的姿势：“……你喊我什么？” 姜在在笑着说：“熊猫精。就像是大老远跑过来，专程为了喊他海马一样。” 海马在旁边，很是配合地扬起了下巴。 糟糕。 大意了。 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应该做个恋爱脑的！ 祝茄在此刻，才隐约想起，之前他和俞少宁几次互殴的时候，俞少宁都不希望他去对颜川有恶意。 可以缠着姜在在，甚至可以缠着颜川。 只是别有恶意，不然讨不到好。 祝茄以为是俞少宁太怂，是俞少宁小虎胆子比他猫科动物的唧唧还小。 他还嘲笑人家。 可此时此刻，面对身份暴露，这才意识到俞少宁还真有点先见之明。 ……说得还真的对。 他拿捏着颜川的身份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但自己身份被拿捏，甚至种族都被知道的时候，他敏锐察觉到了危险。 姜在在现在能做很多事，就像他想对颜川做的那样。 通报或者是告知，散步或者是隐匿。 或者干脆拿捏到了他的物种，也可以分析出来他的弱点，狠心一点，大可以永无后患。 他意识到这些之后，大脑仍然在高速运转。 半晌，还是没有逃脱恋爱脑的制裁。 他才怔愣愣抬起头：“海马这里我理解了，但是怀孕是怎么回事？” 谁的孩子？他还是想美事儿。 总不能是我的吧？ 是姜在在的？啊啊啊居然有孩子了？ 祝茄反应了一会儿，痛心疾首！ 为什么！为什么？ 给我个机会吧姐姐，我跟孩子姓！ 咱们也不是说信心满满，但就是表示表示敬意，顺便问一下，有没有可能做后爹。 姜在在死亡微笑，眨了下眼。 “所以，如果你把颜川的事情说出去，你最好知道你有多少把柄在我手里。” 她笑眯眯地道：“不要以为，我只知道你是熊猫精这件事情哦。” 祝茄吞了下口水。 他还是不死心，威胁颜川的事情放下了，但是对于姜在在，这个一见钟情追求这么久的女孩子，还是放弃不下。 “真的没可能？一点都没有？什么时候轮到我？” 他的执拗态度，很像是跟你告白，你说对不起我男友得癌症了我要陪他两年，两年后同一天同一时间一秒不差，他给你发微信，问那人死了没有。 就干等。 只要肯等，一定有奇迹。 所以……什么时候轮到我？ 姜在在想翻白眼了，威胁他：“如果是找死的话，现在就可以轮到你。” 祝茄沮丧着要走。 行吧，回头再商量行了吧。现在暂时撤退行了吧？ 诶，不行。 姜在在给他拦下来了。 让他找个扫帚，把满地的玫瑰花瓣扫了。 ……那哪里是玫瑰花瓣啊，那是祝茄凋零的少年心意。 有见过小三来上位，结果到人家原配办公室，给原配做保洁的吗？ 他爹的，好丧。 丧到祝茄扫完地，除了人家集团大楼，坐在门口台阶上，就给朋友打电话。 快来接我，快来安慰我，我自己撑不住了呜呜呜！ 他找到自己那只小野猫朋友哭诉，小野猫也来得很是迅速。 好朋友！ 祝茄有些感动。 小野猫不愧是好朋友的这个身份，出馊主意：“啊那要不要做掉他！藏红花夹竹桃麝香红玉髓什么的？！” 祝茄：“……你这么兴奋干嘛？” 而且给我少看点宫斗宅斗剧！ 他俩都知道，只是这么口嗨一下罢了。 妖精族群少，有新生崽都蛮期待的，像是一个大家都遵守的潜规则，遵守久了就成为了妖精中的钢铁般的定律。 成年妖精之间恶毒争斗，不会殃及幼崽。 不然几十年之后打着打着灭族了，对得起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族群发展吗？对得起老祖宗吗？ 祝茄和小野猫朋友痛哭，但小野猫朋友比较野，没能完全理解他的痛苦。 他没有办法，决定去找真正懂他的妖精。 俞少宁。 共患难啊咱们这是！ 也不用他主动找，俞少宁还是经常性地窜出来要打他。 这天，俞少宁才窜出来，祝茄就往地上一蹲，双手捂着脸。 他自己定义自己这是失恋了，这个劲儿还没过呢。 怎么可能不难过！ 俞少宁纳闷啊：“……干嘛？认输了？” 祝茄就哽咽着把那些事情都说了。 俞少宁跟祝茄有仇，但一看他这副伤心的样子，啊，这不就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吗？ 俞少宁叹口气，走吧，去喝酒！ 喝酒解愁啊！ 以为俞少宁会请祝茄吃什么好吃的，找个什么好馆子喝酒吗？ 不可能的，到底是仇人，俞少宁才不会冤大头花那个钱。 去便利店就得了。 一边坐在便利店门口喝啤酒，俞少宁一边安慰他。 兄弟，你还是傻。 你现在就闹开了，有什么用？ 你得保存战斗力，等待好时机啊！ 人家海马现在怀孕，人家是天生有优势的。 他装可怜，姜在在觉得真可怜，他发脾气，姜在在觉得委屈你了我得对你更好。 你装可怜，姜在在觉得着实美丽但没用，你发脾气，姜在在觉得你神经病啊。 有什么用？ 不行的兄弟。 忍耐，跟人家处好关系啊。 等到时候生出来，去看看孩子不也挺好的？ 姜在在到时候孩子养一养，肯定也觉得烦了，没准就想寻找第二春呢！ 说不定就轮到你了！ “但是肯定不会轮到你。你知道吧，我刚说的是安慰。”俞少宁喝了口酒，wink了一下，“轮到我。” 祝茄觉得有道理。 一口把易拉罐里的啤酒喝光。 他决定，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再战！ - 两只妖精的商讨甚至是合谋，自然是姜在在和颜川不知道的。 他俩经过一起破碎少年爱慕心的事情之后，关系又亲近了一些，之前出现的尴尬也缓释了很多。 颜川甚至会主动找姜在在倾诉，而不是姜在在主动去问才会说出来了。 姜在在坐在他起居室里的沙发上，颜川端着杯子，站在那里，颇有些郁闷地和姜在在说话。 颜川：“我不是很在乎皮相的人。” “……的海马。” “但确实，脸上粗糙了好多啊，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弯腰凑过来。 姜在在坐着，颜川弯腰下来，在灯光下的一层阴影覆盖在了她的身上。 姜在在怎么知道是不是粗糙了，她之前也没摸过。 但安慰还不会吗？ 她凑得很近，确实看见颜川脸颊侧面有些起皮，变粗糙了一些。 他侧脸本身还有一些静脉纹路，再加上脸颊又干又痒，情绪也很沮丧。 很好，快成丑八怪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情况出现是有原因的，他自己也说：“激素分泌导致的。” 可情绪上还是会陷入沮丧的情绪，也是会有些不开心，有些想闹。 他需要情绪价值，也希望得到安慰。 两个多月了，是一个开始面对更多情况的时刻，颜川迫切在姜在在身上寻求安全感，他愈发黏人起来。 不能贴贴的话，凑在一起也是好的，不能凑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姜在在哄了他一会儿，回了趟房间。 再到颜川房间的时候，双手背在身后，伸出手来：“哒哒！” 是两个罐子和一个小碗。 姜在在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把颜川的皮椅噶叽一下直接放倒。 点头示意道：“去洗漱一下，躺好。” 是霸总的口吻， 她想这样很久了！霸道一些，让颜川看看谁是真正的霸道！ 颜川犹豫了会儿，还是躺好了，光洁的额头就在姜在在眼前，近到可以看见他脸上的小小绒毛。 他颤抖的睫毛像是羽翼，闭上眼睛的时候，在眼下打出一小块阴影。 姜在在从罐子里挖面膜，就往他脸上涂。 颜川没用过这些，觉得神奇。 也似乎有些担心似的，一边惊奇一边问：“我也可以用吗？我是男的。” 姜在在就说：“男的女的都一样用。” “可我还怀孕了。”他还是不放心。 姜在在实在忍不住对他的话进行吐槽：“……说你是男的之后，再说怀孕，不是更奇怪吗？” 吐槽完，耐心哄他，解释道：“可以用的，我专门买的孕妇专用的品牌，说是什么有机的，贵好多。” 她轻轻说。 “但是贵的用着更安心不是吗？有时候就是会想要这种心理安慰。” 颜川听见了，长长的嗯了一声。 是这样的。 可是姿势不太舒服，只觉得脖子很酸。 “这个硌脖子。”他说。 她叫他平躺在沙发上。 姜在在坐在沙发边缘位置，颜川半躺下来之后，盯着脸上一大块软膜，脑袋不知道放在哪里。 姜在在就轻轻扶住他的头，把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有点过于亲密了。 姜在在有些不自在。 但颜川脸上就才涂了连一半都不到，那不涂满怎么行？ 先干活！继续挖继续涂！ 颜川能感觉到脸上的微微凉意，饱含着水分的膏体糊上来，本来又干又痒的症状缓解了好多。 他感觉到了一阵内心的平静。 也能感觉到姜在在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痒。 会觉得心里被一根很小的羽毛扫了一下，带来一点战栗的感觉。 姜在在的声音也很好听，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轻声漫语地说话。 颜川甚至没有怎么听到姜在在说话的具体内容，他只是在这种很是温柔的声音笼罩中，感知到困意来袭。 他有点想睡觉了。 也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无比安全。 没有什么需要惧怕的危险，需要焦虑和烦恼的事似乎也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漂浮在空中。 姜在在拽着他的牵线，而他像风筝。 不是不自由的风筝，而是……有主人，有归属感的风筝。 等姜在在把面膜用洗脸巾都擦掉，想让颜川去洗把脸，回来再护肤抹点儿什么的时候，才发现颜川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眼睫毛没有抖动。 闭在那里，显得整个人温顺很多。 姜在在盯着他。 什么都没有在想，却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无论再怎么欺骗自己，她都回不去之前那种做小拖油瓶跟着人混饭吃的日子了。 她必须成熟起来，颜川是需要依靠她的。 - 过了几天，赶上一个周末。 姜在在的闺蜜冯昭，带着她男朋友，和她男朋友的朋友，过来玩了。 冯昭来找她玩，她还是超级高兴的。 虽然一直吐槽怎么来得这么频繁啊要把她吃穷了，但超期待地数日子、看到站时间，等待她过来。 不过冯昭一说人员配置之后，姜在在就悟了。 姜在在一看这个人员配置，就知道冯昭还没死心。 还是想给她介绍对象，让她体会一下小狗的爱。 可惜晚了，姜在在现在已经断情绝爱了。 闺蜜带男朋友完全k，那男朋友的朋友其实就是可以回去了！ 但冯昭说来都来了，人家小男生确实兴冲冲的，给人家赶回去像话吗？ 也对。 就当东道主招待一下客人好了。 顺便看看小狗系的男生！之前还没见过呢诶嘿嘿！ 本来空出来时间，和他们去吃大餐、去游乐园玩。 可是颜川就要黏着她。 颜川一听说这个组合，感觉再加个姜在在，就仿佛四人情侣约会的样子，他就怎么着都不干。 于是和颜川商量了之后，冯昭带着两个男孩子，干脆利落地住进了颜川的老宅。 毕竟房子大，房间多，客房一堆堆的，住一下也不碍事。 因为这个，冯昭见了面了，就疯狂对姜在在眨眼，严重怀疑姜在在和颜川现在的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确实不一般，但还真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不一般。 颜川派车过来接送，两辆车，冯昭拉着姜在在坐了一辆，剩下两个男孩子去坐另一辆车。 姜在在还以为，哇真好，总算不给我介绍对象了，但没想到，上了车后，冯昭一脸神秘兮兮的。 这时候姜在在才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 “你觉得我男朋友怎么样？”冯昭问。 她男朋友叫魏恒，长得挺漂亮的。 眼睛亮晶晶的，就动车站门口见面这会儿功夫，眼睛都没离开过冯昭。 真的是可爱小狗，冯昭之前倒是一点也没夸张。 冯昭坐在那里，敏锐地摇摇头：“我总是觉得不太对劲，我之前说我喜欢小狗，这个没错，可是和他相处久了，怎么觉得他有点太像狗了……” 姜在在：哈？什么意思？ “每次出去跟他散步，他听到狗叫，有的时候忍不住跟着一起叫。” 姜在在：“这有什么啊？” 姜在在就跟她说，你忘了咱们高中时候，满操场学猫叫的事情了？ 追着人家小白猫叫唤。 有猫吗？确实是有猫。 但是喵喵喵叫的声音里面，没有一声是猫叫出来的。 “不是那种，那种是正常的，”冯昭不同意。 “他是路过哈士奇，就像忍不住嚎叫一样，跟狗对叫。叫得非常标准。” 姜在在不明白。 “标准是什么意思？汪汪汪？” “就是真的是狗一样，各种语气都会！” 姜在在：？ 真的是狗一样，这什么意思？ “算了！”冯昭叹气，“你多接触接触，你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姜在在觉得冯昭可能故意逗她玩，显摆小狗男友，再不就是在她面前秀恩爱。 没成想倒是真的觉察出来不对劲了。 到了老宅，吃饭的时候，冯昭给姜在在偷偷发微信。 【我觉得，我男朋友……怪怪的。】 姜在在看到后，回她。 【如果我问你哪里怪，而你告诉我他怪可爱的，那么你们这对秀恩爱的狗情侣，就滚出我的单身狗世界！！】 她说是这么说，但是确实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那两个男生老是闻空气啊。 主要是颜川身边的空气。 嗅嗅嗅嗅的，颜川这么强的心理素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糟糕的味道了。 你别说，还真的像是狗。 但也不能说有什么大毛病吧，这万一就是大学生新型发疯方法呢？ 哪里错了？ 现在谁不发疯！都给我疯起来！！ 但姜在在还是上了心，她要找冯昭了解更多信息。 她之前都没有在意过，冯昭是怎么和魏恒认识的没，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冯昭只是突然和她说，她换了个更可爱的男朋友。 是的，冯昭不太喜欢用太多恋爱的事情去烦姜在在的。 冯昭觉得，跟姜在在聊天有很多事情一起说，恋爱的事情闹别扭了啊觉得男朋友可爱啊，这些事情和姜在在说的话，姜在在回什么呢？反倒成了一种情绪倾倒或是索取。 这是冯昭的性格。 所以仔细一回想，这个男朋友还蛮像是突然蹦出来的。 等到吃完饭，冯昭和姜在在去了她房间。 姜在在要好好问问。 而魏恒和魏恒的朋友，坐在那里慢慢吃。颜川也吃得很慢，他要喝汤也要吃补品，吃饭的时候也蛮专心的。 自然没注意魏恒他们两个人，在他眼前偷偷交换着眼神，止不住的对视。 颜川终于吃完饭了，他擦擦嘴，起身，想和两个男生说点什么吃好喝好啊吃完就去影音室看电影也可以的时候。 魏恒的朋友，就是那个凑数过来的男生，拦住了颜川。 他有些没头没脑地说：“我弟弟很喜欢你。” “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如果有机会，我弟弟希望能再见见你，和你玩。” 他突然这么说。 “什么？”颜川没明白。 他连这个男生都没见过，又去哪里见什么弟弟呢？ 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或者是之前，有见到什么小男孩吗？有见到什么被称为弟弟的男孩子的角色吗？ 没有啊。 颜川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他这么问了之后，那个男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弟弟，是一只萨摩耶。” 颜川：“……啊？” 男生赶紧解释。 “您别误会，我说的弟弟，不是说那种家里父母特别喜欢狗，所以让狗给孩子做弟弟，称呼哥哥弟弟这种。” “我的意思是，我亲生的弟弟，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的弟弟，是一只萨摩耶。” “您看，我表述明白了吗？” 颜川：“……嗯。” 表述明白了，但是更困惑了。 你弟弟是萨摩耶，那你是什么？ 萨摩还没完全耶……？还是萨摩嘿，或者萨摩唉？ 31 傻狗 完了，狗精来袭 031 颜川懂了。但不想懂。 他一下子就是顿悟了呀, 突然觉得做海马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不是狗。 他之前觉得海马这种妖精，没有白泽饕餮朱雀那些妖精神兽什么的那么酷。 就连身边出现的妖精，也是老虎和熊猫, 至少算是保护动物吧？ 海马跟这些比起来, 好像不算是什么了。但总比狗要更能接受一些！ 因为是狗的话，就太接地气了。 我问你是什么？是狗。 还不如海马呢。起码海马在现实生活中不常见, 对吧？ 就没有那么尴尬。 不然一说自己是什么妖精, 对方说好巧啊和我养的宠物一样呢！ 这样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和宠物之间的关系，又该怎么定义呢…… 总不能各论各的吧。 养狗的人多, 养海马的人少啊。 颜川一想想自己不用面对相关的尴尬, 一下子觉得哪怕海马不酷也是值得的了！ 他看看面前的小男生，小男生长得不是太漂亮，和祝茄那种看完之后你恨不得吸溜吸溜的美少年长相肯定是没法比。 但小男生也是清秀干净的，尤其抬眼看过来，像是浑身充斥着阳光的味道。 颜川：之前不说的时候不觉得, 但是这么一说，再这么一看，笑起来还真是像萨摩耶。 他心里就有数了嘛，就觉得这个小男生也是萨摩耶。 就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说：“哦哦所以你也是萨摩耶是吗？” 小男生摇头：“啊不，我是比格。” 颜川：……哈？ 哪算哪门子的亲兄弟啊？ 而且比格？比格？ 眼里的小男生清秀干净的笑容，一下子就显得有些不怀好意起来了。 “您别误会。”小男生见颜川的脸色有些奇怪, 赶紧解释, “我们比格, 不是像网上说的那样的。” “比格还是很好的！” “网上都是谣言！淦，我非买几千万水军荡平这个狗屎互联网！” 这个小男生比格大叫道。 “比格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狗！说比格不好的，我当然也不在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的, 他们也有自己喜欢的狗的吧，笑死！一群根本没有品位的家伙！” 颜川：…… 呃，就是看你这个精神状态，和网上说得差不多啊。 比格骂骂咧咧完，冷静了一些了，露出了几分奶比般可爱的样子。 央求颜川：“我是真的希望您再见见我弟弟，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多打扰您几次了。” ……然后在他耳边驴叫吗？ 颜川不记得见过什么弟弟，但比格说话很有逻辑。 他说您见过的狗里，一定有一只是我弟弟。 我弟弟那么喜欢你，你却不知道哪只狗是我弟弟。 就连我说了我弟弟是萨摩耶了，你还是不知道哪只萨摩耶是我弟弟，可见你是见过不少萨摩耶，那我弟弟算是什么？ 狗吗？ 比格很是伤心，颜川要是再想不起来，他就要现原形了。 就要露出大耳朵臭叫驴的本质了。 好在颜川记忆力不错，想了一会儿：“萨摩耶？” 那只他在湖边晒太阳的时候，过来让他摸下巴的萨摩耶？ 比格点了点比头。 之前他在湖边晒太阳的时候，就有些奇怪，那只萨摩耶一直凑近他的鞋边，轻轻地嗅闻。 眼神也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知道他是妖精之后，如今再一想，似乎当时的仔细闻闻也是另有他意的。 难不成正是通过这样的嗅闻，不仅仅能锁定他是谁，也能锁定他的种族？ 所以才导致他的哥哥也过来见他？ 最主要的是……这么说的话，那么连怀孕也能闻出来？ 颜川：“所以不仅猫科能闻出来，狗也可以吗？” “当然。”比格骄傲。 “猫科算什么，我们狗的嗅觉才是最强的。尤其我弟弟是天才，他是我们族里最年轻就有成精天赋的狗。” “别看他现在是只萨摩耶，过几年就是萨摩人。” ……神特么萨摩人。 比格确实话痨，大嗓门叫唤，但说出来的内容也算是信息量丰富。 所以颜川不觉得自己耳朵收到了折磨，也不觉得自己吃亏。 颜川听比格讲述，也算是对成精流程有了个了解。 或许不是每个种族都是这样的，但狗们的成精，现在基本都与时俱进，和人类牢牢绑定了。 大概就是，做人类的宠物；陪伴；死掉；轮回；去找之前那只人类；找不到之前的人类就再找新的人类；陪伴；死掉；轮回。 带着记忆修炼轮回，感知生于死之间的情感累积，在一世又一世的时光当中修炼，直到力量足够成为精怪。 如果你是养狗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狗会再次回到你身边；又或许你曾经养过狗，在一次遇见一只狗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你曾经见过它。 或许不是错觉，或许它真的会回来，又或许它真的曾经和你相遇。 比格继续说道。 “我弟弟这一世结束，就差不多可以成精了。他是第一只萨摩耶精，因为他天赋高。” 比格很得意。 “萨摩耶都是笨蛋，有的明明修炼轮回很多年了，但是还是成不了精。就是傻乎乎的，只知道去找主人，一定要找主人。” “我弟弟跟它们可不一样，它天赋高。” 颜川好奇：“萨摩耶成精少，那什么狗成精率高呢？” 比格骄傲：“比格。” 颜川：……嗯，好像在意料之中呢。 比格来找颜川，其实是来找颜川帮忙的。 比格说：“我弟弟他真的很喜欢你，他就见过你一次，就一直跟我提你。所以我希望你去鼓励他，跟我一起劝他直接嘎掉，结束这个轮回算了。” “他修炼得差不多了，嘎掉现在就能成精，还给人做狗干嘛？”比格想不通。 他倒是很羡慕颜川。 “你看像你这样多好，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还怀孕了，真好。” 闻到颜川怀孕了之后，比格更羡慕了：“你一胎几只啊？我们一般都生三到十八只的，不过那要是狗的时候。” 他指指魏恒：“他家就是狗的时候生的狗狗，有十二只，他有十一只兄弟姐妹呢。不过只有他是成精的。” “我家就是我妈妈成精当人的时候生的我，一胎一个，只有我，后面生了我弟弟的。” 他说：“后来我妈妈修为不够了，生我的时候，我还是人，偶尔变比格，但我弟弟生出来就是萨摩耶了。” 颜川笑笑。 比格摸不准他的意思，不知道颜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就大劝特劝：“你去看看我弟弟吧，我们一起劝他嘎掉。” 甚至开出条件，抛出诱惑。 “真的，你答应我的话，我把我姑姑家新生的伯恩山送给你们养，养到它成精，好吗？” “你不亏的！我们轮回很久的，要是他笨的话，他能轮到把你们孙辈都送走。” 比格表示肯定：“多好啊，传家狗！” 颜川：…… 他艰难道：“我得问问孩子妈妈，行吗？” 他们在楼下说话，姜在在和冯昭也在楼上说话。 冯昭好像是真的忍不了了，对着姜在在疯狂吐槽：“你知道吗，他超喜欢狗的，他家里有十一只狗。” 她有些不理解。 “我也不是不喜欢狗，可是十一只，实在是太多了吧？” 冯昭急切地和姜在在说：“而且，我去他家玩的时候，虽然那十一只狗都挺喜欢我的，可我撞见过他叫一只狗姐姐。” “‘姐姐，带它们去玩好吗，我去做饭给她吃’他这么说的！” 姜在在就问：“会不会是特喜欢狗，就论资排辈了？这样的情况也有啊。” “不是！”冯昭哎呀一声，“他是有一种，真的很神奇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感觉，和那些狗！” “对着他叫姐姐的狗，他很尊敬，还有点怕怕的。但是对着他叫弟弟的狗，他就没那么怕怕的了，还嘚瑟似的欺负它，踹它。” “我本来也以为是闹着玩随便跟狗说话，但是不是的！他欺负的那只就总是那只，那只狗和他关系也不好，它还和另一只凑在一起，他路过的时候，那两只就会偷袭他。不成功的话，就会大叫。他也跟着大叫，就像互骂一样。” “狗之间的关系这么复杂的吗？人和狗之间的关系，也这么复杂的吗？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姜在在开始觉得离谱了。 但是冯昭还远远没说完呢。 “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爸妈不在嘛，但是他们家桌子真的很大，每一只狗都有自己的位置，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吃盖浇饭似的那种东西。” “我就问，吃狗粮不好吗？那个他叫弟弟的狗，就瞪我。” 冯昭想起来都觉得又好笑又离谱：“狗瞪人，你见过吗？那只狗，那么大的眼白！！” 他们家真的超诡异的！很奇怪的！ 姜在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听起来，像是真的狗啊？ 毕竟这是在一个妖精稀少但是确实是在横行的社会，谁知道谁就是妖精呢？ 她就安慰冯昭先不要多想，她去楼下给冯昭拿点儿冰箱里的冷冻橙汁，回来咱们再细说。 什么狗不狗的，姐妹今晚就不睡觉了，听你把这事儿说明白！ 刚下楼，就看见那仨男的还在餐桌那里坐着。 她走过去，颜川回头，给了她一个微妙的表情。 颜川站起来，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袖口，和她一起去冷藏室了。 避开那两位，颜川才跟她开口。 把刚刚萨摩耶和比格的事情，和姜在在说了。 姜在在：哇？？喔！！啧。 这叫什么个事儿啊？ 她都无奈了。她自己惹上妖精了，她闺蜜谈恋爱还能谈了只狗。 居然还是真的狗。 虽然她是在和海马一起要养孩子了，但是她和颜川算得上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吧。虽然之前十年不熟，但是也是认识啊，对于彼此的人品也是有一个基本清晰的认知的。 冯昭这个就不好弄了。 冯昭之前和她男朋友魏恒，不像是她和颜川这样认识这么多年。 那就很难保证这只妖精没有坏心眼儿啊！ 而且不是说妖精很少的吗？ 怎么身边到处都是妖精，怎么才赶走熊猫精，又来了一窝狗子啊？ 比格，你说话要负责。 什么叫送我们一只伯恩山养？ 你姑姑的孩子你就送过来了？送给我们养，真的吗？你说话算数吗？ ……倒是也行。这事情还没答应要给你办，但是养狗这事儿已经提前幻想了。 伯恩山多可爱啊！姜在在疯狂心动。她之前没有想过养狗的，但是这可是小伯医生诶！谁能拒绝小伯医生呢？ 比格！签字画押！ 对了，那只比格叫什么名字？ 她问颜川，颜川也不知道。 他俩回到餐厅，问比格，比格比格，你叫什么名字啊？ 比格说，我叫想要你死比格大魔王。 不是。 比格说：“我叫温知闲。” 姜在在站在那里，脑子轰的一下子，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头皮发麻。 哇。是你？ 现在到你的剧情了吗？你就跑出来了？ 温知闲，那本玛丽苏文里面，第八个登场的妖怪。 和姜在在的爱恨情仇里面，尽显出尔反尔脑子有泡的男儿本色。 书里面，温知闲是只獒犬。 ……他爹的，姜在在咂摸咂摸獒犬这两个字。 要不怎么说中文的文字很有特色和魅力呢。 你说獒犬，就感觉像个很厉害的大妖，你说比格……就很比格啦。 现在仔细想想书里面，关于温知闲的这个人设。 自我意识强，想法心思多，独立好动，嗓门超大。 ……这么一看，还说什么獒犬，每一个字都写着比格的名字。 真想问问那本书的作者，是写“比格”觉得在一众玛丽苏幻想文学里面没有“逼格”吗？ 怎么不敢当初我们比格的大名！觉得我们比格给你丢脸了吗？！ 宝想要！宝得到！宝发疯！宝嚎叫！ er大叫！！ 话说回来，也是没见过名字叫温知闲的比格。 姜在在忍不住这个好奇心：“那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呢？” “哦，他叫胡犬毛。” 姜在在：……？ 怎么回事？ 这个名字差这么多的吗？ 你叫温知闲，他叫胡犬毛？？ 姜在在：“……好敷衍啊，居然叫狗毛。” 诶，你这么说比格就生气了哦。 温知闲不满：“胡犬毛，胡犬毛，什么狗毛？放尊重一些！” 可是…… 如果说尊重的话，给你取名温知闲是尊重你了。 胡犬毛这个名字……到底尊重谁了啊？ 也没有人关心为什么你行温、他姓胡，这种庸俗的问题，在胡犬毛这个名字面前，都是脆弱无力的。 人家弟弟都叫胡犬毛了，你还管人家弟弟为什么姓胡？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人家弟弟的名字是不是温知闲本狗取的，不然为什么同样都是狗，你叫温知闲，我叫胡犬毛？ 萨摩耶和比格的区别就这么大吗？ ……按道理，温知闲和胡犬毛这两个名字，到底谁更适合萨摩耶，谁更适合比格啊？ 正常一些！ 比格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她站在闺蜜的角度，怎么看魏恒怎么不顺眼。 跟我闺蜜冯昭在一起，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吧。你要是敢害她，你狗命丢掉好吧。 她赶紧问有关于冯昭的事情：“所以你和冯昭，你不会伤害她吧？” 魏恒乖狗摇头：“当然不会！没有狗狗会伤害主人的！” 什么什么？叫什么呢你在这儿？ 姜在在一脸避之不及：“这种py就不用告诉我知道了！我问的是，你会不会伤害她，谁知道你是不是坏狗！” 魏恒乖狗点头：“我是好狗狗。” 温知闲在旁边比叫：“他是好狗狗的，不像我，我是坏狗。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我照旧在房间地上尿尿。” 什么想他一样？ 姜在在还没想明白，温知闲又大叫。 “狗怎么了？狗精什么了？狗精算什么？我问你，如果说鸡精算是调料的话，那么狗精算是什么？” 姜在在：“……算了吧。” “我就是狗精，我骄傲！我作为妖精，我是比格怎么了？作为比格精，我超开心的！！” 温知闲叫唤的时候，实在是很大声，吵得大家都有些闹心。 所以在场的人啊妖精啊，都没分什么注意力出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有一道声音飘来。 “……魏恒，你也是比格吗？” 姜在在一抬头，是冯昭。 她站在二楼，趴在扶手上，探着身子往下看。 冯昭像是在那里听了很久了，脸上有些绝望：“狗精也行，我之前有心理准备了。” “所以是什么品种？求你了，告诉我，你不是比格，好吗？” 姜在在正惊讶冯昭突然发现的时候，魏恒满脸无措。 他真的像是一只小狗一样，站在那里低着头，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不知道怎么弥补，只会对着主人撒娇。 沉默了一会儿，魏恒抬头看冯昭，眼底氤氲起水汽了。 “我不是比格。”魏恒轻轻说，“你六岁的时候，到八岁，养过两年的那只狗，你还记得吗？” 冯昭愣住了。 她喃喃道：“……杜宾？” “……主人。”魏恒回道。 姜在在知道冯昭的狗。一只叫杜宾的杜宾犬。 冯昭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带回家的一只狗，一只杜宾，长得非常帅气，很有安全感。 她六岁的时候去上小学，她爸爸牵着狗送她，那只杜宾会跟着她，送她到学校；放学的时候，一到家，杜宾就欢天喜地和她玩。 是她带着蜜糖味道般的童年时光。 但是她八岁那年，有一个包工头欠了她家的钱，不想还，反而想勒索出更多的钱，于是绑架了她。 她的狗追着那辆面包车，从市中心一直跑到郊区，一直追到绑匪的仓库。 而后又跑回家，领路再折返回来，成功把她救出来。 几个小时，几百公里，磨破了脚，拖着带着血、连着皮肉的腿。 等她被抱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喊着杜宾的名字，杜宾趴在草丛里，已经喘不出气，甚至咳不出血了。 就这样死在了那里。 冯昭再也没养过狗。 冯昭回过神来：“……天啊。” 她好像语塞了，她只会重复。 “天啊。” 魏恒显得很是对不起她的样子：“我不是没有去找你，我去找你了，很多次。” “我天赋不好，轮回时候力量不够，最开始轮回不到本体。我轮回成博美、比熊、中华田园犬、泰迪、柯基、柴犬、松狮……你都不喜欢。” “我想你可能就是喜欢杜宾吧。后来我修炼了很久，终于能做杜宾之后，我又去找你。” 魏恒看起来快要哭了：“……你还是没理我。”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又很努力很努力地修炼，后来做了人。” 后来，就迷迷糊糊和你在一起了。 从你八岁的时候我们分开，到现在我们重逢。 这十几年的时间，你在上学读书度假生活。 ——我在努力奔向你。 冯昭只是说：“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不知道是你。因为你走了之后，我眼里就没有别的狗狗了。” “怎么可能养别的狗狗呢？你就死在草丛里，我叫你，你一声都没吭。我怎么可能让别的狗狗住在我家，生活在我旁边呢？只有你。” 冯昭：“我以为我要遗憾痛苦一辈子的。” 魏恒挠挠头，笑了起来：“不会的。我是狗精嘛。狗精当然可以回到你身边啦。” 即便姜在在有预感，提前挑起了眉毛，但是魏恒还是羞涩一笑，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我永远是姐姐的小狗。” 冯昭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她笑中带泪，眼角有些湿润，两三个台阶一跃，从二楼楼梯上飞速跑下来。 猛地扑上去，把魏恒抱在了怀里。 “谢谢，谢谢你。”冯昭哽咽道，“当年也是，现在也是，这么多年都是。” 她忍不住骂他：“傻狗。” 傻狗傻狗傻狗！！ “去找别的人嘛，找我干嘛呢？我不是已经害过你一次了吗？怎么一直追着我不放呢？干嘛非要找我呢？”冯昭问。 魏恒傻乎乎的，把脑袋埋在冯昭肩窝，很满足似的：“别人都不是你啊。” 陪伴；死掉；轮回；去找之前那只人类；之前那只人类不理他；死掉；轮回；去找之前那只人类；之前那只人类还是不理他；死掉；轮回…… 周而复始轮回，直到和你见面。 他俩拥抱着，温知闲全程旁观。 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听起来像是驴叫。 发出了一声驴叫之后，温知闲看到姜在在看他。 温知闲：“怎么了？看我干嘛？” “你迷上了我这只比格吗？那你有些来晚了，比格有自己的骄傲的。我不能给你做小三的。” 迷上谁？垂耳大叫驴吗？ 姜在在试图让他清醒一些：“……就是，你是比格。有没有可能，比格没有那么受欢迎？” “至少，没有你弟萨摩耶，没有你朋友杜宾受欢迎？” 温知闲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可能？比格是最好的。” “你要知道，就连耶稣也为比格犬倾倒。” 他笑意盎然。 姜在在：“……我现在有点感动。虽然人和狗，人和宠物，狗和男朋友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还没捋清楚，但我确实有点感动。所以不想听恶心的话。” “可以不要再说比格相关的话题吗？让我沉溺感动中，享受一下温情。” 温知闲满脸不理解：“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世界没有比格，世界还能过活？世界没有比格，世界就是空壳！” 姜在在：“……你要再敢说比格，我就揍到你打嗝。” 32 比格发癫 完了，为了我和孩子 032 温知闲还想说话, 满脸不服气。 好在这个时候，冯昭他俩抱完了。 分开的时候，冯昭脸上还淌着泪水呢, 就对着魏恒的脸蛋子亲了一口。 吧唧！ 亲完, 又和他额头相抵，蹭了蹭额头。顺着往下，鼻尖相抵，暧昧地蹭了蹭鼻尖。 人家这个氛围，才叫爱情吧？她和颜川之间, 孩子都有了, 都没这么亲密暧昧的亲昵氛围。 她只会摸摸颜川的头，拍拍颜川的肩。 不过话说回来，冯昭这个男朋友, 也是真的很难定义了。 青梅竹马？天降系竹马？狗狗系爱人？ 姜在在站在那儿，满脑子这个思绪就停不下来了。 仔细想想，这是个什么爱情呢？ 反正他俩最开始相遇相伴的时候, 六到八岁舍命相救，那个时候肯定不是爱情, 纯纯的人狗之情。 后来多年寻觅, 一朝恋爱, 慢慢处出来了爱情。 这时候得知你是之前杜宾才比较好接受。 不然那个正常人上来和狗恋爱啊？ 不光是伦理道德问题, 还有一种骨科感, 难嗑！ 冯昭不管难嗑不难嗑的，她捡到了，她本来就挺喜欢魏恒，这下子更喜欢了。 但这姐们儿的理智还是在的，当晚大家都收拾收拾去睡觉了, 她拉着姜在在彻夜长谈。 “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说清楚！”她恶狠狠道，“不然真的很像是团伙诈骗！” 怎么就突然之间这个剧情从现实到奇幻了？ 而且五个人里面只有我不知道？ 其余所有人都默认世界上有妖精，并且不是自己是妖精，就是身边的人是妖精？ 那还有什么可信的？什么是真的？你说！什么是真的！ 早知道就补一个个光顾着感动的，试探试探嘛！对吧！ 她后悔道：“刚才应该让魏恒变狗给我看的，不然我干嘛就这么相信？” 可是当时确实没说出别的话来。 冯昭自己也知道：“当时那个场景，真的说不出任何怀疑的话了。他的那个神情，就是杜宾的眼神。” “那种上头的程度，他说再离谱的话，我都会信的，因为真的很真……越说越像是被诈骗了！” 那种一直以来的默契熟悉感终于被揭开面纱，那种“原来是你”的惊喜感与宿命论交织，全部在自己面前倾倒。 她一直理智多情，可此刻，不愿怀疑，只愿相信。 ……当然此刻过去，过后还是要怀疑的。 毕竟咱们也不是傻子，对吧！ 冯昭催着姜在在解释。 姜在在又该怎么说呢？ 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所以还是支支吾吾，先把自己之前没有和冯昭说的事情，都和冯昭交待清楚了。 她穿书的事情没说，但除此之外，能说的都说了。 比如di，比如怀孕，比如孩子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过半年后孩子就出生了。 半年后她大四，大四带崽俏妈咪，无痛有娃，从此当妈。 冯昭本来的表情是着急的，越听越震惊，后来直接眼睛瞪大，好久都没缓过来。 她本来觉得和狗谈恋爱够离谱的了。 上头的时候觉得很浪漫，冷静之后一想，好像不太合适喔。 但现在一看，姜在在的人生历程，已经走到让从小一起长大的金大腿给她生孩子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离谱的了吗？ 没有了。 那和狗恋爱算什么？ 狗男朋友有十一只毛绒绒狗狗兄弟姐妹又算什么？ 都可以接受！都可以接受！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冯昭听完，也是无措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刚刚一直空荡荡飞奔的脑子捡回来。 “你牛。”她赞叹道，“我之前还劝你，和颜川打好关系，没准能混个小公司什么的。” “是我多想了。你跟他打好关系，不应该是为了什么公司什么钱，就应该为了他是海马。” 这多带劲啊！ 冯昭感慨：“说真的，他好有优势啊。这怎么会是坏事呢？这是婚恋市场上超级牛的大优势啊！” “如果不是因为我刚感动完我家狗的事情，我一定会问你——” “诶，他有别的兄弟海马吗？介绍一只给我。” 冯昭直白道。 “他能生孩子诶！你赚到了，真的！” 姜在在在闺蜜面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话。 她自己也认：“我知道。我甚至可以对着你，不太善良地实话实说，就是当初，我很庆幸怀孕的是他，而不是我。” 她确实是松了口气。 但，也自责。 姜在在说：“他才怀孕三个月，后面还有半年呢，他就已经吃很多苦、受很多罪了。” “我一边这么不善良地庆幸，一边很愧疚自己的自私。” 姜在在有些陷入情绪的旋涡。 冯昭轻轻抱抱她。 她安慰姜在在：“这就是人性啊。你完全没有错，相反，你很伟大。爱情，就是违背自己的天性，忤逆自己的本能，克服自私，去爱另一个人。” 是爱情吗？爱情在哪里？ 她和颜川之间唯一和爱情有关的，就是三年恋爱禁止令。 怎么能说不是爱情呢？嗨。 姜在在直白道：“我不爱他。我只是，不能抛下他。” 冯昭点点头，很赞同的样子。 “所以我说，这个世界上就应该男的生孩子。” “因为女的更敏感体贴、共情能力高。可以提供很高的情绪价值，支撑对方度过怀孕阶段。” 就像姜在在做的这样。 “这件事情，没有几个男的能做到。但你正在做，在在。所以，我很佩服你，你很厉害。” 姜在在松了口气：“谢谢。说出来我舒服多了。这一个多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总感觉心里压了块大石头。” 冯昭一脸无所谓。 她觉得生孩子的是颜川，又不是姜在在，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就劝姜在在：“放轻松，学一下渣男思维。” “是我让你生的吗？是你自己要生的。你吃苦受罪都是因为你自己。难受？不舒服？怎么就你这么矫情？” “学学这种思维，应付颜川就好受多了。” 姜在在被逗笑了。 她想了想，摇摇头：“我不是那种坏蛋，而且，我对着颜川说不出这些话。” 姜在在喃喃道：“我不想他难过。” 她承认这个。 冯昭一脸要骂人了的表情：“……这不就是爱情吗？” “顶多不算热恋罢了，但也算是爱情的萌芽吧？” 姜在在一蹦一激灵：“才不是好嘛！是我有责任心！是我共情能力高！是我是个好人不是渣男！怎么就是爱情了？” “天塌下来都有你嘴的硬度在那里顶着。”冯昭吐槽，她尖着嗓子摇头晃脑，“也行，回头你们结婚的时候，左手一胎，右手一胎，司仪问你，愿意相守一生吗？” “你说，不是爱情，但是愿意。” 姜在在咬着牙：“……冯昭，你好样的。” 你嘴毒！ 姜在在眼睛一转：“那等你结婚的时候，婚纱一穿，台上司仪问，咱们花童呢？花童在哪里？” “你说，我老公有弟弟妹妹来做花童！看呀，这只柯基是花童，这只比熊是花童，哦司仪，不好意思，那只哈士奇不是花童，那只哈士奇是伴郎。” 冯昭：“……”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半晌，长长叹了口气。 “睡吧。” “好，睡吧。” 十多分钟后。 “……我和颜川不可能结婚。” “我和魏恒结婚，哈士奇只能拉雪橇。” “你让他弟弟拉雪橇？！你怎么做嫂子的呀？” “……那也不能当伴郎！！” - 冯昭和魏恒，玩了两天就回去了。 温知闲一直留在这边了，天天发比格疯。 俞少宁和祝茄最近倒是不太缠着姜在在和颜川了，可能在角落里默默疗愈情伤。 但温知闲，以半天为单位，疯狂缠着姜在在和颜川。 为的事情就一个。 希望以颜川做为妖精当人有钱有崽生活成功的正面模范，去劝他弟弟直接嘎掉。 成精！ 别做狗了，来做人。 他弟弟萨摩耶，笑起来真的很天使，被温知闲折磨到最近都没有笑容了。 温知闲趁着人家主人出去上班，有空就去骚扰萨摩耶。 好好的主人养着好好的狗，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被偷家了。 姜在在和颜川的态度很一致，少掺和人家家里的事情。 人家是哥哥和弟弟，你上去掺和，人家最后还是好哥哥好弟弟，你里外不是人。 对吧？！ 这天，颜川也三个月出头了，赶上个好日子，第一次正式产检。 在管理局做了什么NT检查，好像是在早期可以筛查胎儿是不是畸形的。 姜在在陪着去的，检查了一堆东西，最后还拿到了B超照片，小小的一团阴影在那里窝着。 她握着那张纸片，心里的感觉，一下子好像是语言无法表达的。 图片是黑团团的，雾雾的，根本看不太清楚所谓的孩子。 医生说就是那一团小小的阴影，那能看出来什么东西呢？ 完全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外貌，看不出来性别，看不出来性格，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孩子。 可是就是这样一团小小的阴影，它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是一种实际的感觉，在脑海上空盘旋，时时刻刻清醒地敲击着她的大脑。 告诉她，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她而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应该表达些什么呢？应该说些什么呢？ 她所有复杂的情绪、感情，全部都窝在心里面。 就像这一团小小的阴影，安静宁和地窝在育儿袋里面。 hell小阴影，希望你不是我的阴影…… 也希望，我也不是你的阴影吧。 我或许不是一个成功完美的妈妈，但我现在，开始接受这个词去形容我自己了。 ……我要做妈妈了。 刚做完检查回来，姜在在还满脑子小阴影的时候，温知闲又来了。 这次，温知闲一不做一不休，直接把他姑姑家的伯恩山抱过来了。 姜在在和颜川没有答应。 当然，心动是有一些心动了的。 伯恩山，一只小小的奶fufu的伯恩山！一小团，对着人嗲嗲地笑！ 不笑的时候又很帅气，酷酷拽拽甜甜辣辣的小伯恩山！ 姜在在捂着自己的心口。 就像冯昭会对海马精心动那样，她又何尝不对狗精心动！ 狡猾狗狗！ 温知闲在那里比言比语、比格发言：“很可爱吧？交易，可以谈的呀！你们帮我把这件事情搞定，你们就有传家狗了！” “它去哪里当宠物不是当？给谁当狗不是当狗？给你们当狗正好！” 伯恩山呜汪叫了一声。 姜在在：“……温知闲。” 她叫他的名字。 “具体怎么样的情况，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应该是尊重你弟弟吧？你哪怕给出一些建议，也只能是作为参考建议，这种劝已经和逼迫没有区别了。” 姜在在实话实说。 “不要把你的比格行为带到现实生活当中来，好吗？比格？” 温知闲抱着伯恩山，冷笑一声。 他要阴暗比格爬行了！！ 他要大叫了！ 温知闲：“我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可以做人了，还要当狗？” 姜在在就猜测：“或许你弟弟舍不得主人吧。” 她察觉到温知闲有些生气，干脆转移话题。 别聊弟弟了，胡犬毛的话题先给我打岔打过去，先聊聊比格话题。 安抚一下比格。 姜在在就问：“你呢？你当时有舍不得吗？” 你之前不是说，你也有偶尔变比格的时候吗？ 那你也是要找主人，做你们狗之间的修炼功课的吧。那你当时最后一次轮回的时候，有舍不得主人吗？ 温知闲沉默了几秒钟吧，哼了一声。 “我当然没有舍不得，因为我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因为我是比格呀，自主性强，独立性强，有主意有想法，还会疯狂大叫。” 温知闲说道：“我当然不是萨摩耶，我当然也不是伯恩山，我更不是杜宾。” “我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所以我不明白，明明可以做人，为什么要当狗？明明可以去做抛弃的那一个，为什么要等着做被抛弃的那一个？” 温知闲顿了一会儿，又说：“还是只有我是这样？只有比格？” 别的狗都不是这样？只有我？ 姜在在听完，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手颤抖了一会儿，才对上了温知闲的眼睛。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的事情。” 温知闲耸耸肩：“没有关系啊，我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我的事情，就是很多狗的事情，很多狗都是这样。我不信只是比格。所以我们是狗嘛，你们是人嘛。” “哦还有海马。”他看着颜川补充道。 可他还是纠结这个。 又把话绕回去了：“就因为我是比格？是因为这样吗？” “是因为我是比格，所以我遇见的主人，好像都在和我互相折磨。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能当做伴侣宠物的狗。我还是适合做人。” “我希望我弟弟也是这样。他不愿意的话，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只比格的执着心，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他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 言多必失，先跑好了。 他抱着伯恩山就要走。 “那我先把伯恩山抱走了，反正我弟弟还能活挺久的，好几年吧。你们什么时候改变想法了，都可以来找我，这只伯恩山我就先放在我姑姑家养着吧，反正也不着急找主人。” 他把伯恩山举起来：“多么可爱的小伯恩山呀！可爱的小男孩儿，他们不要你喽！我要带你走啦。” 他走出两步的时候，姜在在拦住了他。 “温知闲，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想跟你说。我想说……” 姜在在看着他：“比格也有很多粉丝的，你在网上冲浪，你看见了吧？很多很多人，一边大叫着比学复兴，一边高喊着比门。” 哦那个啊？温知闲当然见过。 都成了流派了。 姜在在分析给他听：“不仅仅是因为已经养了一只比格，所以不得不互相折磨。也是因为责任和爱。” 她笑了下。 “爱就是这样，它里面包含着责任、陪伴、情感价值，甚至包含着折磨、痛苦、无能为力。我们不得不承受着全部，才能够品味到爱的一点滋味。 ” 姜在在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她和颜川之间有爱吗？ 她之前只肯承认未必有，却没有承认过，未必没有。 责任、陪伴、情感价值。 折磨、痛苦、无能为力。 接受、妥协、步步前进。 相遇、感恩、铭记回忆。 温知闲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说话。 等他再开口的时候，又骄傲起来：“当然。当然只是以为我太天才了，没轮到几个主人就毕业了的缘故。天才，所以运气不好，没轮到好主人罢了。” “但我也不吃亏，每一个主人，我都在他们的客厅地板上尿过尿。” 温知闲清秀的面容，透露出癫狂：“谁比谁狠心啊？哼，人类。” 姜在在：……。 温知闲高兴了，也不丧了，看着姜在在，到底还是没忍住。 他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或许真的不一样，你和其余所有人类，全部不一样。” “我有一句话，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但你对我好，所以，我现在也对你坦白。” 温知闲报答似的开口：“你看见这只伯恩山很喜欢你了吧？” “我也很喜欢你的。之前肯定也有妖精，对你表达过喜欢，对吧？” 姜在在：……是的。但你就不用很喜欢我了。真的。 比格的爱，我承受不起。 我没办法想象，我的男朋友在地板上干点什么。 “但是他们肯定都没有说这是因为什么。我是狗，并且天赋异禀，能力超群。我可以打包票，告诉你，你对所有的妖精来说，都很重要。” 啊？什么意思？ 温知闲继续说：“你对于所有妖精来说，就像是猫薄荷对猫。我们对你充满向往、趋之若鹜，你的亲和力，没有妖精能抵抗。” “这可能会帮你成功，可能也会害了你。” 温知闲就说到这儿，抱着伯恩山走掉了。 姜在在还在那里反应温知闲说的那些话。 好家伙，说的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其实是什么？其实就是穿书后get到的女主角光环呗！ 合着有十个男的陪我睡，还不够害我？足够了！ 还非要对全部妖精，都有亲和力加成？这是什么概念啊？ 什么概念？ 颜川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话，姜在在听了就听了，但颜川听到之后，却若有所思。 颜川看看她，突然偏了偏头：“你开始准备实习了吧。” 姜在在点头。 大三下，有的卷王同学，已经出去实习了。 姜在在没有去实习。 一是因为卷不过。 社会学这种人文学科专业，出去实习肯定没有写代码做程序的吃香，她找不到给钱多能学到东西的实习。 又不愿意出卖廉价劳动力，一个月八百块去做行政兼运营兼前台兼人事兼保洁兼保安的多位一体大学生实习对口工作。 一是因为画画还蛮挣钱。 尤其是最近这个勤奋度也上来了，不及接私人稿件，还对接甲方公司接项目，虽然忙，但是确实不少挣钱。 因为这些个原因，也就到现在还没有考虑实习的事情。 反正大三下学期实习卷不过，等到大四必须实习的时候，再说呗！ 她是这么想的。 但是颜川的脑回路，非常清奇，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他跟姜在在说：“既然你还没有实习的话，在在，你去管理局找份实习，怎么样？” 姜在在：“……啊？” 什么？！ 颜川思忖着：“你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你的优势，所谓的虚无缥缈的亲和力，未必不能成为你未来的政治优势。” 姜在在整个都傻了：“……我的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优势？！咱俩之间谁有优势？！ 颜川还没完：“你学社会学，还挺适合考公的。” 姜在在这下子是彻底反应不过来了：“……啊。” 什么啊？她只想着拿着剧本，避免恋爱修罗场，而按着颜川的想法……她可以做到更多。 亲和力。对所有妖精。 管理局。对所有妖精。 是啊。 管理局就是和妖精打交道的，她有长效女主角光环buff加成，还有一份虽然不太可靠但到底算是人生剧本的金手指可以参考。 这些，让她可以更自如地和妖精沟通。 管理局，不就是干这些的吗？ 她都已经不是如鱼得水了，甚至可以信手拈来。 颜川更不是突发奇想，胡说八道。 他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我们需要将更多的筹码，握在手里。” “我从商，你从政……这样，不是很好吗？” 虚假的繁荣能骗多久？人类的钱财能撑多久？ 一个势力，一份力量，能做得更多。 颜川当然不是想让姜在在就去管理局打杂，他觉得，如果姜在在进了管理局之后，代表着妖精论坛那边的俞少宁，必然坐不住。 俞少宁是显得可爱，憨一些，但那是生活里和情感上。 涉及种族上的正事儿，他又会怎么做呢？ 端水已经端得够久的了。现在，必须上牌桌。 姜在在看着颜川的大佬微笑，试图反抗：“……可是我只是个画画的啊！” 颜川低下头，不是那副大魔王**ss大佬霸总的神秘微笑了，也没有那副胜券在握筹谋思量的样子了。 他有些楚楚可怜，轻轻地开口问：“为了我和孩子，也不行吗？” 姜在在：？！！这、这你让我说什么啊？ “为了我和孩子”这是什么咒语啊啊啊？ 她怎么仿佛浑身僵住了？！她怎么心一下子揪起来了啊！ 颜川：“只是一份实习，好不好？你做得不开心，就再回来，好吗？我反而希望你就陪在我身边呢。” “可是，为了我，为了孩子，我哪怕再舍不得你，也没办法……” “不行吗？在在。很为难吗？” 姜在在：……颜川。颜川你、你这个魔鬼。 33 猴子奇缘 完了，上班好苦啊啊啊 033 “不, 你等等。” 姜在在赶紧伸出手，摆出拒绝的姿势。 她再不摆，这个剧情就不知道要偏移到哪里去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开始讨论从政的事情了啊！在说什么你从商我从政咱们一起为孩子建设美好未来的话啊！ 但颜川明显不是说着玩。 “其实, 我之前去管理局做检查的时候, 有咨询过这些。” 他讲给姜在在听。 管理局这个地方，本质上就要求一般的人类你做不了。但一般的妖精，又不愿意去。 被收编的妖精呢，一般也不太服管教，基本都是编在对外打架的时候招过来用。 跟妖精打, 不能真的打, 真什么武器都拿出来大打特打，妖精社会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所以呢，管理局的处事原则就是—— 协商协商, 调解调解。 谈话谈话，沟通沟通。 而且管理局最多的，是和妖精有关系, 但不是妖精的人类。或者是不太厉害的混血，兔子精鲤鱼精什么的。 妖精是看眼缘认实力的, 这帮在职的也不是说能力不强, 但就是很难和妖精沟通。 在这种情况下, 颜川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管理局势必长期缺能干活儿的, 而姜在在, 正适合管理局。 他觉得至于到底具体行不行的，咱们先去试试看呗，对吧？不行咱们就回来找其它的办法。 怎么能不试试看呢？ 于是，他面对姜在在的反抗，开始骚操作。 “说起来, 我也怀孕三个多月了，你要摸摸看吗？” 姜在在伸出去的手，正摆着“stp”的手势，正好被颜川轻轻握住。 颜川抓着姜在在的手，稳稳地按在了腹部。 他穿着薄衬衫，这样按上去，和直接摸到他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姜在在大脑宕机了。 很亲密，离颜川很近。而更重要的是，在她手下的这个位置，里面切实生长着一个小孩。 颜川眉眼弯着，挑眉对她笑起来。 “是不是有一点点隆起来的感觉？是一个曲面，像颗葡萄柚的弧度。” 他低声道：“……是我们的孩子。” 姜在在：“……妈呀。” 她真的感觉到了。 很明显啊，颜川之前练得好好的腹肌全没了。 皮肉是软的，柔软的小腹，手覆在弧面上，在软中又能感触到生机。 “妈耶。”姜在在曲了曲手指，顺着那隆起来的弧度，“我、我……” 她猛地抬头看颜川，和颜川对上了眼神。 视线交汇中，姜在在抿了抿唇。 颜川感受着她心理防线的后退，在底线坍塌的一瞬间，补上了一把火。 他又说了一遍：“为了我，也为了孩子，可以吗？” 姜在在默默低头，把手缩回来。 她屈服了。 “……我刚仔细想了想，去哪里打工不是打工呢，管理局也很好，对吧！” 她积极道：“充满斗志！充满希望！找实习就找这样的！” 那面对孕夫，面对孩子都这么说了，那必然得是说到做到啊。 找！不就是找实习吗？找！ 姜在在吭哧了几天，做了个简历，跟管理局工作人员要了邮箱，给人家发了简历。 本来她也没想发哪门子简历的，她以为这个人类异常管理局，和考公考编差不多。得去考。 那要实习吗，就得去政府网站看看有没有面向在校大学生的实习名额提供。 结果左翻翻右找找，互联网上什么也没找到。 她没办法，去问工作人员，才被告知绝对保密部门，和那些正常招考的部门都不一样的。 但他们确实缺人干活儿，招聘范围就是姜在在这种，知道妖精社会的人类或者不反对人类的混血。 就给了邮箱，让姜在在发简历。 姜在在这也是第一次做简历。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优势，但对于互联网算是摸得清、玩得透的。 之前也听说过，管理局一大工作，就是在互联网上给冒出来的妖精麻烦事兜底裤。 控评啊，找水军啊，这她熟啊！ 咔咔写完简历，过两三天去面试了。 上来先做了套题，基本全是主观政治题。 好在姜在在高中是文科生，背的东西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印象都在，胡拼乱凑也能自圆其说。 后面又面试，基本就是聊天对话。 姜在在也坦白了她家海马怀孕的事情，想找个相关工作，养家糊口喂饱崽。 过了个周末，来通知了。 告诉她可以去实习了。 - 第一天上班，姜在在也不知道穿什么，穿了个领口带飘带蝴蝶结的白色衬衫，下面黑色伞裙，蹬了双小黑皮鞋，背了个托特包，就去上班了。 哇。 多么为自己自豪啊！ 为了家庭，努力工作！ 主要是她想着也不会太忙吧，毕竟管妖精的，能有多忙？ 估计就是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打打字刷刷贴什么的。 和同事聊聊天，中午再点个外卖，下午再点杯奶茶，完美的一天！ 这样不是很好嘛，要是太忙的话，她觉得自己也受不了。 毕竟懒宅丧得很，要真是太忙，感觉自己根本没办法坚持。 不过第一天上班还是要充满期待的！或许会有好事发生！ 好像有个同事是锦鲤精，长得很可爱的，之前见过几次，又漂亮又乖！今天也要和她多说几句话，摸摸锦鲤，没准运气会变好！ 姜在在总觉得自己运气差，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 到了管理局之后，刚看见锦鲤精，还没说话，哐叽冲出来一个姐姐。 诶，正是之前给他们讲解海马生育ppt的那位。 “你好，姜在在？我是孔婵，种族兔子，我负责带你。走，出外勤！” 她手里还拿着一只包子和一塑封杯豆浆，她甩给锦鲤精，说了句给你吃，拉着姜在在就要跑。 姜在在：“啊？” 她只来得及啊了这么一声，就被拽着连跑带癫地上了车。 孔婵开车跟飞一样。 目不斜视，掏出属于姜在在的徽章和证件，扔给姜在在，嘴里一直没停。 她抓紧时间跟姜在在讲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只猴子精，二十分钟前挂在了长江路和幸福大街交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上。” “本来猴子挂在那里没什么，合理，但他每隔五分钟就要变成人五秒，再变回去，现在已经变了四次了，已经有大量群众围观了。” “好在长江路今天限号，幸福大街又修路，车流量不多。不然救都没法救！” “我已经通知消防队了，带着云梯来，一会儿见机行事！” 姜在在倒吸一口凉气。 哈？！ 这就是管理局面对的事情吗？ 孔婵到了地方，先没往红绿灯那边走，猫在不远处，从车缝里伸出个细管。 在外面看是细管，在坐在车内的姜在在看，就是变异版狙击□□。 赶上猴子精变人形的时候，对着红绿灯的方向，咔叽就是一枪。 因为填的子弹其实是水雾，没到猴子精身边就四散开来，顺着风吹开，吹到了猴子精身上。 孔婵一边收家伙事儿，一边说：“特殊弹药，强化固定妖精人类形态的。喷上这个，想变原型都变不了了。” “很好，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和猴子没有关系了，就是疯子爬红绿灯的事情了。” 她和姜在在对了对词儿，利落开门下车。 孔婵带着姜在在冲进了围观人群。那猴子一看变不回原型了，就要跑。 孔婵领着消防队带着云梯去抓猴子，姜在在乱窜在人群中，稳定围观群众情绪。 “我怎么看见是个猴儿啊？怎么是个人啊？小姑娘，这什么事儿啊？” ——“您看花眼了，猴子是猴子，人是人，这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不然谁爬红绿灯啊，您说是不是？” “不对啊，那我怎么看见猴子的时候，没看见人，看见人了，没看见猴子呢？” ——“今天有雾，而且大早上的，阳光还在这里折射，人把猴子一挡住，猴子不就跑了嘛！那猴子也不傻，您说对不对？” “我亲眼看见猴子变成人了！！” ——“嘘……这是要保密的，但您坚持问，我也只好跟您说了。实不相瞒，这猴子是从昨晚刚端掉的一个外国实验室里跑出来的，身上有这个致幻气体啊！等下我们120来了，您跟着去检查检查，别害到自己啊！保密！保密啊！” “这帮洋鬼子，人事儿是一个不干啊！” “猴子都不放过！多惨啊！” “太过分了！这不害人吗？120啥时候来啊？我得去看看，别再伤到我大脑啊！！” 这边刚处理得差不多了，消防过来了。 “您好，爬红绿灯之前，猴儿还咬人了，您看怎么处理？” 姜在在：“……咬人？” 她赶紧冲到受害者面前。 受害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哥，捂着肩膀头子，见姜在在过来了，一腔委屈没处诉说。 “什么情况啊同志？大马路上怎么会有猴子啊？我让猴子咬了，这个迟到理由我老板不能认啊！” 姜在在赶紧扶住大哥。 “大哥，这猴子是从昨天刚打击的非法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它体内有致幻的细菌，您现在有没有什么幻觉啊？” 大哥一脸对对对的表情：“我可不是有幻觉吗？！我刚才眼看着那猴子变成人了，又变回猴儿，对对，就那个人！！” 他指着孔婵身边被押着的猴子精。 姜在在摁住大哥的肩膀，义正言辞：“大哥你这个幻觉很严重啊！你赶紧稳住呼吸，坐下休息一会儿！” 这个时候医护也到了，姜在在协助医护人员把大哥推上120。 躺在担架上，大哥还是满脑子猴子人猴子人的：“确实是猴子变人了，是幻觉吗？我感觉我还挺清醒的啊？” “越清醒越意味着幻觉对脑神经的影响越深啊！”姜在在苦口婆心，“大哥！快去做检查！保重身体啊！” 大哥还要挣扎，姜在在对着医护人员使了个眼色。 医护人员上来，给大哥戴上了个呼吸罩。 姜在在转移他的思路，问：“大哥，您有没有医保啊，没医保咱们检查多花钱呀。” 大哥一边吸入气体，一边有些犯困。 他有医保吗？好像有。 但是没有社保，狗老板不给缴纳社保，干了这么多年，一年拖一年，等回头非得去告他…… 好困。 他看见猴子变成人了吗？是的，很清晰，就在眼前，猴子直接放大成人了。 但越来越困，所谓的清晰记忆也逐步消散，他再去想，发现只能记起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模糊的画面了。 看来确实是幻觉影响。 万恶的外国实验室……大哥这么想着，沉沉睡去。 在大哥被拉走的时候，姜在在拿出证件亮给医护人员，走流程道：“送局内附属二院。” 医护人员点头，给了个懂了的眼神：“知道。” 那边，孔婵也回来了。 姜在在以为忙完了，但没想到，孔婵又风一样给她拉回管理局了。 孔婵没下车，把车一停，要把姜在在放下去：“你下车，直接去信息部，那里肯定缺人。” “我先直接去二院看受害者了，等我回来咱们去给那只猴子做笔录。” 姜在在爬楼，到二楼信息部，一进门，入目的是两排电脑，和不停敲击键盘的工作人员。 一边敲，一边发出焦急声音。 “检测到有群众发抖音短视频了！” “能清晰看到猴子变人或者是人变猴子吗？” “可以啊主任可以！” “小李，给外勤组打电话，让他们对口负责这个人，还是那套说辞，实验室气体什么的希望保密后续安慰到位，给这个人解释清楚！开视频模糊，降分辨率和像素值，小汪，你去留言！” “好的！” 姜在在凑过去一看，小汪在那里疯狂切号。 【什么。。洪江市官号都出声明了好吗。。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p视频剪辑干嘛。。】 【搞笑，简直离谱，这种事情还有人信？猴子精？孙悟空转世？】 【没劲，一点都不猎奇，想火的话还得更牛批的视频才行吧？】 自然，只是这样是不行的。 想把一件事情娱乐化，还是得玩梗。 而后，小汪风格一变。 【难道我们90后当年遮掩的事情瞒不住了吗？猴子……又卷土重来了吗？】 【闭嘴！当初签下协议，说好要保密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认识这个猴子！是我们无限流的……】 【字没有打完，我就知道……你被清理了，对吧……这个世界，早就变了……我们会胜利吗……】 而后小汪撤退了。 但姜在在眼看着视频下面的留言开始多起来了。 【水猴子！这是红绿灯上的水猴子！！】 【猴哥！你怎么在这里，曾经斗战胜佛，如今修信号灯，苦了你了！】 【怎么可以把当初那件事情说出来！我们……明明说好，要给后辈们，一个纯正的世界的啊……】 姜在在：…… 接着，她就上了电脑。 不停敲键盘。 【嘻嘻嘻猴子，一拳锤爆信号灯！变人！底特律变人！谁说没有变人，都给我变人！】 【发疯！（跑出精神病院）（爬上信号灯）（偷动物园的猴子）（和猴子一起发疯）（拆毁信号灯）（今天谁都别上班一起堵车一起发疯）】 【难怪今天长江路堵车，原来是你！害我被扣200全勤，我的精神状态还不如猴子！！】 在信息部忙完了，孔婵也回来了。 她去信息部把做水军的姜在在捞出来，领着她去给猴子精做笔录。 猴子精长得还挺像猴子的，不丑，就是尖嘴猴腮，很猴。 可姜在在实在没心情欣赏他的长相了，从早上忙到现在，午饭都没吃，她真的是强打精神。 猴子精倒是很精神。 给猴子做笔录的时候，猴子忍不住和姜在在说话。 “警官，我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好人。” 姜在在：“……是吗？”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了，哎，我真的好苦。” “我被朋友们欺负，他们说我猴子屁股可以去红灯，每次都这么说，我真的好难过。” “今天也是喝了点酒，我就想着，做红灯？屁股做红灯？” “好，我就做给你们看！于是我就爬上了信号灯，我还掐时间呢，红灯五分钟，通行三十秒，诶，可惜没当多久红灯，就被抓了。” 姜在在被气到了。 你！王八蛋啊！你去屁股当红灯，我们忙到现在？！ 不愧是管理局，在管理局上班，你怎么能不生气？！ 做完笔录，孔婵还打量姜在在，表示肯定：“你做笔录真的很顺，这猴子居然直接就把动机跟你说了。” “以后可以多做做笔录，感觉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姜在在：“……听到离谱理由，觉得荒唐并受气的天赋吗？” 孔婵拍拍她，同情道：“是的，我们就是这么工作的。实习感觉怎么样？” 姜在在□□道：“还好。” 回到家，见到颜川，就觉得不好了，难免觉得委屈。 尤其是忙了一天回来，还要画画，之前接的画稿不能断呀，得按时交稿。 一想明天又要去上班，忍不住丧了起来。 颜川问她：“感觉怎么样？” 姜在在实话实说：“感觉要疯了。” “本来之前看实习有两种模式，一种全职，一种兼职。我还在想，现在课也少，全职也行。结果现在一看，还是兼职吧。” “做好心理建设……再去上班。” 颜川给她倒了杯柚子汁，看她兴致不高，就拿出一个仪器。 “我还买了这个。”颜川吸引她注意力。 姜在在看看包装盒上的名字。 ——胎心监测仪。 姜在在眼睛都瞪大了：“……天啊，现在就可以听到胎心了吗？” “四个月的时候大部分都能听到，但三个多月的时候，如果够幸运的话，也可以。” “我之前有一次很幸运的听到了。看看今天我们够不够幸运吧？” 或许是因为下午摸了摸锦鲤精，或许是运气真的好起来了。 本来这种靠运气的事情，姜在在没有把握，也没太期待的。 但是，当耳朵凑过去的时候，还是感知到了持续而快节奏的胎心声音。 颜川半靠在沙发上，双腿平平放着，表情平和中带着些温柔。 姜在在的声音更温柔：“你好，小……” 叫人家小麻烦，小阴影不好吧？ 颜川会意，问：“你有名字取给它吗？” 名字嘛？ 姜在在突然道：“小hipp，怎么样？” 她之前查海马资料的时候，在百度上胡乱搜。 看见百度翻译的海马英文，就点进去听。 叫法其实还是有好几个的，但姜在在只记住了最好听的那一个。 hippcampus。 读起来很俏皮。前半部分的音调更是可爱。 读音是，hey，p，连起来。hipp。 是海马英文的前半部分。 hipp。小hipp。 难怪之前，做猫咪救助的时候，总是有同学说。如果你不打算养这只猫咪，那么就不要给它取名字。 因为一旦取了名字，你们之间就有了最纯粹的连接，就很难再抛弃割舍。 姜在在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她有很用心地取这个名字嘛？也没有。 hipp，一个带着滑稽可爱的名字。 可取了名字，确实是有了更多的真实感。 她将在这个代表着名字的音调，无声地在舌尖翻滚的时候，脑海里面便忍不住配上画面。 小小的手，虚虚张着，你叫它hipp，它轻轻对你挥动。 “好吧。好吧。”姜在在认输了，“小hipp，我栽啦。” 颜川笑了。 “hipp。”他跟着重复了一遍。 而后，他低头垂眼，又笑了起来。 姜在在看颜川的表情，开始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是给我下套，你算计我！颜川！”她伸手去扯他的脸颊肉。 “好啊，现在回头想想，你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故意的！你好会啊，完全被你骗到。” “好你个颜川！” 在那里说什么为了我也为了孩子，把她满脑子迷住了。 迷得晕晕乎乎的了，眼看着是要在管理局把这份实习长干下去了！ 颜川无辜极了：“我能做什么？是你体谅我、关心我的缘故。” 如果不是你，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那、那倒也没说错。”姜在在有些被甜言蜜语哄到了。 “所以，谢谢你体谅我关心我。”颜川笑了，“氛围到这儿了，要不要抱一下？” “为了我，也为了hipp。”他把那句经典发言改了。 姜在在凑过去，抱了他。 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还嘀嘀咕咕：“真的要这个名字吗？叫起来，好像有点像个打火机的牌子。” 颜川逗她：“那就叫小打火机，也不错。” 姜在在：“……这也太随便了！” 34 比格做菜 完了，谁在骂比格啊 034 小打火机是不可能的。 那也太逊了吧, 孩子以后上学会被人嘲笑耶。 小朋友们排队抡孩子脑壳，因为要打火机？？ 放过孩子吧！ hipp。 给这个孩子取了这个名字，就像是有了更多的牵绊。 它是凭空造出来的生命, 因为你而存在。你赋予它生命与姓名。 在血与肉融合出智慧生命的时刻，姜在在意识到了自己愈发陷进去了。 哇？这是什么？ 温柔陷阱！ 带崽海马的温柔陷阱！他让她取名字, 还让她摸肚子, 这不是温柔陷阱是什么？ 陷阱？陷进去看看！ 试试看！舒服！滞留！ 那……海马怎么就不算是有小心思呢？ 心机海马怎么了？接受！全部接受！ 于是，姜在在慢慢过上了习惯实习的生活。 其实说是实习, 更像是兼职。 上课的时候就不去，帮着发发贴啥的。没课有空的时候就过去，疯狂打工。 这里说的打工, 是真的在打工啊。也不知道为什么，需要干的事情那么多。 什么事情都负责！ 各种出外勤, 也让她真实见证到了妖精都在人类社会里面作什么妖。 比如。 凌晨三点, 街头斗殴。 双方是谁呢？浣熊和人类。 社会浣熊帮, 和光膀子的大哥一起吃烧烤。 本来吃得挺投缘的, 吃着吃着凑到一桌去了。浣熊和大哥吐槽赚钱不易，大哥和浣熊倾诉买房好难。 结果谁能想到呢？刚吃完，话不投机半句多，咣地一下子就锤起来了。 几只浣熊精, 把大哥们的后背挠得一道子一道子的。 等赶过去的时候, 浣熊精还在狂舞。 大哥们直到最后还在咆哮来啊来啊弄不死你们！ 好吧, 这事儿还好办, 毕竟浣熊精没现原形, 那就是当斗殴处理。 去做笔录，总得问问因为什么吧？ 浣熊帮说，因为大哥们非要给他们付账, 浣熊们觉得大哥们看不起它们。 一帮浣熊倔强道：“是！我们是很穷！但不至于吃不起烧烤！看不起谁啊！” 做笔录的姜在在：“……所以你们就打人？” 浣熊精们对上姜在在的眼神，扭捏一会儿，挺着面子说：“对！我们浣熊帮有规矩的，你看得起我，我们就是朋友，如果你看不起我，那我们就是仇人！” “仇人就要互殴！看看谁的爪子厉害！！” 哪能不厉害吗？那爪子能不厉害吗？ 给大哥们挠成啥样了？那看着像是人爪子，那实际上可以浣熊的爪子啊！ 以为浣熊很可爱？浣熊爪子挠人跟秃鹫似的。 大哥们看着伤口，觉得是被野生动物挠了，骂街。 姜在在他们赶紧忽悠，说对面带暗器，已经处理了，会赔钱道歉拘禁一条龙。后续也可以找律师告他们。 大哥们一听，好啊，开开心心吃烧烤的时候，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打我了？ 大哥也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暗器？峨眉刺啊？” 峨眉刺？不是。峨眉浣熊。 除了打架，还有闹离婚的。 不仅需要解决社会治安事件，还需要解决感情问题。 妖怪和人类的感情问题，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因为但凡和妖精在一起的人类，或者是说和人类在一起的妖精，种族那关就已经给他俩很大的考验了。 连这个都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有。 比如。 在管理局备案结婚的一只人类和一只山羊精，因为山羊精天天爱叫唤，跟他结婚的女士实在是忍不了了，天天来闹离婚。 要是离婚也就直接办了，关键是主要是来“闹”离婚的。 还不是离婚，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说山羊精实在是太吵了，有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半夜咩嗷嗷地叫唤。 女士说她已经很能忍了，不是一开始就忍不住了的。 但架不住天天叫唤，真的受不住。 离婚！必须离婚！但是感情还在，山羊精不嗷嗷叫的时候，还是很爱的。 怎么办啊？管理局，你们给办结婚的时候，说了那么多的注意事项，怎么没说过他叫起来分贝那么大，声音那么吵啊！ 你给解决解决吧，能不能做个手术什么的？女士很真诚地发问。 女士每次来，山羊精都陪着来。 在旁边昂昂叫。 姜在在被迫听过一次，是真的吵。 听一次都失去所有耐心，只想痛殴他的那种吵。 这还没离婚，那就纯属秀恩爱。 除了这种和具体的人争执的，大部分的工作，其实多数是未必有机会面对具体迎上来的事情。 很多无人处，妖怪静静发疯，默默被目击。 这种就得上赶着追着去处理。 比如。 十几只狒狒，从废弃高楼一跃而下，玩跑酷。 被六十五岁市民目击，当场吓到昏厥。 后期那就只好管理局人员乔装去道歉，说对不起啊大爷我们在拍电影，吓到您了不好意思，送堆果篮和牛奶。 大爷拿着拐棍打人。 “老子做梦都是毛狒狒排队跳楼！老子还去算命了，问看见狒狒排队跳楼是什么征兆。” 有个出外勤的小孩儿乔装成编剧，也是嘴欠：“大爷，那是什么征兆啊？” 大爷的棍儿上来了。 “打你这个孙子的征兆！” 只好灰溜溜回来。 姜在在也是进了管理局工作之后，才知道妖精社会不仅仅是动物成精的。 也不是所有妖精都能顺利变成人。 有变不成人，但已经生出神智的，卡在变人之前，这段时间就会比较难熬。 有的时候就会受不了人类的压榨。 某办公楼里的打印机，天天发出嘎叫。 一旦打印的文件超过五页，就会发出濒死嚎叫的声音。 趁着法定节假日，打印机精窜进管理局，疯狂嚎叫。 痛诉全公司的文件都要它打印，连着打印带复印，再加上扫描，上班那一刻就开始干活儿，直到最后一个加班的人离开。 “好痛苦啊真的好痛苦，我都已经发出要死了要死了的惨叫了！你知道他们做什么吗？” 打印机对姜在在一边喷灰一边说。 “他们居然使劲敲我砸我几下，然后就理所当然地说‘诶怎么还不好使’、‘怎么还在这里叫唤’。” 它哭泣道：“我是要休息，不是来挨揍的！” 于是，管理局只好派人装成打印机公司的销售人员，上门以旧换新。 搞了个新打印机，送人家。 打印机精放在管理局的办公室，偶尔扫描个身份证什么的。 毕竟也不能完全不干活儿，那你到底是个打印机，对吧？ 局里的兔子还分管给食堂挑新鲜蔬菜呢。 打印机精到了管理局之后，这才情绪稳定了很多。 不再发出嘎叫，也不装坏了。 据它所说，它有的时候不想干活儿，就会疯狂卡纸，装坏。 本来以为会让自己歇一会儿，但实际上立刻就会有人来检修。 在“没坏啊”“是好使的啊”“不知道哪里有毛病”的声音当中，打印机只好无奈痛苦地提起精神，继续工作。 哪有在管理局摸鱼爽？ 姜在在忙到起飞路过它的时候，它还能吐出来个心形喷墨，逗姜在在玩。 疯狂打工！姜在在疯狂打工！ 白天上课，不上课就打工！不打工就赶稿，日子就这么唰唰过去。 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姜在在拿到了实习工资。 下班回家正好路过蛋糕店，买了一个芝士小蛋糕，高高兴兴回家。 在管理局遇见的奇葩事儿多了去了，所以休息的时间格外珍贵！ 好好休息，后面才能好好工作！ 对吧？姜在在也不是只会摸鱼的！ 现在她都快成劳模了，做笔录一级小能手，别管你是素食动物肉食动物，进了姜在在的审讯室，都能吐出话来！ 回到家里，正看见颜川从楼梯上下来，去厨房找吃的。 颜川怀孕已经四个月多了。 之前还是摸才能感觉出来弧度，现在不用把手贴在人家肚子上了，颜川走路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肚子很鼓。 像有了个不注重身材管理的肚子，谁知道那是个有小孩的肚子呢？ 但人家不是不注重身材管理。 相反，对这玩意颜川看得还挺重的。 不看重不行啊，身材真的会暴露人。 暴露人胖了不算是什么，暴露人怀孕了，就有些可怕了。 不是那么多人都能接受男的怀孕的。颜川势必要好好保护这个秘密。 白天去公司的时候，就穿宽松一些的衣服遮掩遮掩，被看出胖了也不要紧。 霸总胖了，难道你敢上去说哎呀总裁你胖了哈哈哈你不是怀孕了吧，你敢这么说吗？你不敢的！ 然后总裁说是的我就是怀孕了，你再半夜十二点睡梦中惊醒，在那里抽自己大嘴巴？ 不可能的。 你只能对着总裁说，诶呀颜总最近有些富态啊，颜总说，文件放下出去吧不合格我再叫你改。 你在心底痛骂万恶资本家改了十六遍了怎么还要改，要不是你钱给的多早跑了。 一边痛骂，一边礼貌关好工作办公室的门。 不会被发现！ 在公司里虽然不会被发现，但是回到家里，家居服一换，啧。那走动时候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了。 颜川一路从楼梯上走过来，姜在在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他从厨房拿了一杯热牛奶，靠在吧台上，慢慢啜饮。 靠的这个姿势，也是很绝。双腿交叠，身子侧过去，靠在那里，手肘轻轻搭在台面上。 姜在在站在那里，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 海马小腹鼓起，虽然现在难免有些水肿，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清俊霸总了。 但是海马望过来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 ……啧，这能叫温和吗？ 这么一副柔情似水，平淡里带着勾引的表情，这叫温和吗？不只是温和吧！ ……这叫有些涩诶。 男的，怀孕，显怀之后，就显得好涩诶。 姜在在心里默念，别乱想别乱想别满脑子黄了吧唧的。 怀孕怎么了，怀着你的孩子靠在那里喝热牛奶，哪里涩了？ 温馨的，是很温馨的，别想了！脑子给我停下来！ 停止！ “我今天去做检查了。”颜川不知道姜在在想什么，他还跟姜在在说话，“做了一下唐筛，hipp很健康。” 姜在在走过去，把买的蛋糕放在餐桌上。 坐在那里，看着颜川靠在那里的姿势，真叫一个风姿绰约、风情万种。 目光还是移不开。 啊这就是人夫感吗？ 这种你工作一天下班回家，他靠在那里和你说体己话。 喝着热牛奶，跟你说我今天去做检查了，我们的孩子很健康。 这是什么诱惑啊！太诱惑了！ 人夫的诱惑！ 姜在在坐在那里，心潮澎湃但面上不显露。只好拆开芝士蛋糕，往嘴里塞蛋糕，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蛋糕上，还叫颜川过来吃。 颜川不吃，在那里倚着，望着姜在在。 姜在在吃着吃着，又开始盯着他。 满脑子都是啊人夫，啊孕夫，啊哪怕那些里面捡到mega，都不会比我运气好了！ 我们家海马alpha兼mega！ 霸总怀孕，还有比这个更涩的事情了吗？ 没有了！ 颜川盯着姜在在，总觉得姜在在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很赤^裸…… 他有些害羞。 结果觉得鼻尖一痒，抬起手指一摸，居然流鼻血了。 姜在在眼睁睁看着：……怎么回事？ 颜川你在想什么？流鼻血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难道你刚刚想的东西比我还涩吗？ 才不是！颜川没有在想什么，他这个就是孕期的毛病。 总会鼻塞啊，流鼻血什么的。之前也有过，但没这么突然。 姜在在赶紧过去，帮着处理。 用纸巾擦好，止住血，垃圾也处理完事儿后，姜在在还是忍不住笑意：“好狼狈哦。” 她语气软软的，逗他玩。 好狼狈的霸总！ 但是……捂着鼻尖怔怔的时候，那副模样也是有点可爱。 呆呆的海马。 海马怀孕的时候会变傻一点吗？不要变傻好不好，要一直很聪明。 聪明的头脑，配上鼓起的小腹，就更涩了喔。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无力阻止，只好沉默地敛下眸子，望着自己身上出现的异样。 不可控制，无力反击。 ……别想了！脑子，打住！就此打住！ 姜在在坐在那里，嘴里的芝士蛋糕绵密细软，脑子在马赛克之间一路狂奔。 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啊，怎么想的全是这些东西。 还是画黄图画多了，这种py也可以想了吗？她不是那种人呀！ 赶紧把思绪拉回来。 “所以医生还说什么了？” 颜川想了想：“保持规律运动吧。补充营养，膳食均衡。大概就是这样。” 姜在在就追问：“好的，那你今天运动了吗？” 颜川端着杯子，愣住：“……” emmm运动？怀孕后就没有运动了。 规律简单的运动？倒是有局部运动，吃饭运动运动咬肌，用电脑的时候，运动运动手指。 颜川心虚。 姜在在一看就懂了。 但是她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颜川？不可能的！ 她又问：“今天没运动啊？没关系，那昨天运动了吗？” 颜川默默喝了口牛奶。 姜在在故意问：“啊？那叫什么规律运动啊？” 颜川狡辩。 “我有一直在脑力运动，很规律。每天都动。” 姜在在：……所以就是犯懒了你！ 天啊这个世界能不能好了，霸总都犯懒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好久不运动了也不行。 散散步是好的，对吧？放松心情，还能转悠转悠。 她吃下最后一口蛋糕，拉着颜川往外走。 “走！出门去散步！散步半个小时，就很适合嘛！” 确实合适。 晚上吹着微风，慢慢走着，和身边的人聊天，感觉到很满足。 走着走着，又去了上次散步的湖边。 清风吹过湖面，水波潋滟，涟漪起伏。呼吸间都带着水汽，偏头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姜在在边走边踢小石头。一抬头，正看见一只萨摩耶，白毛在黑夜中发出小白鬼一样的反射光。 “嗨！” 姜在在跟这只萨摩耶和主人打招呼。 好巧啊！不过也确实，遛狗不是在早上，就是在晚上，遇上也正常。 她和萨摩耶对上视线。 看着萨摩耶的小黑眼珠。智慧的眼神！ 哦喂，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萨摩耶哦！你是有名字的萨摩耶，胡犬毛，对不对？ 你、你还在你主人这里啊？ ……原来凭着你哥，比格，那么强悍的发癫本事，还没把你搞走啊？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傻白甜萨摩耶！你也是表面白毛怪，内里黑嘛。可以的！稳住，别让比格得逞！ 萨摩耶闻着颜川的脚边闻闻。 不愧是狗中天才，要不怎么能闻出来呢。 不仅闻出来是海马，还闻出来怀孕。 俞少宁这种大妖怪都模糊了几次才判断出来的事情，萨摩耶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闻闻之后，萨摩耶就傻笑。围着颜川小跑小跳，一看就是真的很喜欢颜川的样子。 小狗的主人也笑：“我的崽是很聪明的小狗！它看起来很喜欢你们。” 是的呀，当然聪明了，有着胡犬毛名字的小狗，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 ……可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吧！ 不然就会知道，和温知闲比起来，胡犬毛这个名字，真的显得不太聪明。 “你好，小姐姐，能加个微信吗？” 正在和他们说话呢，突然冒出来一个男的，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笑得很浪，很荡漾。 举着手机要加小狗主人的微信：“我想和你聊天，可以吗？” 姜在在听声儿，就觉得耳熟。 往那边一看，好家伙，温知闲。 温知闲还撩人家，跟人家说：“我叫温知闲，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姐姐？” 那主人觉得名字好听：“你的名字好好听啊，像男主角的名字。” 姜在在一脸惊恐。 不会的，姐妹，不会的！ 不会有人写，用比格当主角的！ 而且叫温知闲也就罢了，比格叫温知闲，不是更诡异吗？！ 别加他微信，你俩关系很复杂！ 你把萨摩耶当崽崽当儿子吧？ 那他就是你的……大儿子啊！！ 这主人当然不知道搭讪比格的魅力，于是加了微信。 温知闲和小姐姐加了微信后，晃着手机，□□了一把萨摩耶的狗头。 主人本来“诶嘿运气还挺好看到个小帅哥可以相处相处”，温知闲薅了一把他亲弟弟的脑壳之后，主人的表情就变了。 直接“什么疯人啊这么使劲摸我家狗啊啊啊崽你没疼到吧没轻没重的男人咱俩没可能了”。 姜在在把这个表情转换看得十分真实，但温知闲没看到。 温知闲带着“嗯哼不愧是我就知道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比格”的快乐走了。 等主人牵着萨摩耶走远了，温知闲又晃悠回来了。 看见姜在在他俩，哼了一声，很得意。 “等我自己搞定这个事情，伯恩山还是可以送给你们养哦，感恩比格的宽厚吧！” “你不太可能了。”姜在在直白道，“你刚刚摸你弟弟脑瓜子的时候，力气太大了，那个女孩子生气了。” “不出意外的话，你已经被拉黑了。” 温知闲急忙掏出手机一看。 果然。 他握着手机，表情扭曲。 比格，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驴叫。 他点点头：“很好。很好。” 姜在在：……比格大王，您要干什么？ 干什么？猜猜比格大王要干什么？ 我这清秀小脸高挑身材，漂亮名字磁性嗓音，我这么优秀都没有迷住你吗女人？ 你牵着我弟弟就跑了？ 女人！你需要见识一下比格的魅力！ 知道比格为什么被称之为比格魔王！ 温知闲原地站不住了，直接跑进湖边草丛里钻了一圈。 本来想找个阴暗地方的，但谁知道哪里有监控啊？ 所以钻进公共厕所了。 再出来，就是一直超肥的大耳朵比格。 姜在在和颜川，低着头，看着这只垂耳大叫臭驴宝。 “……我第一次见妖精的原型呢。”颜川这么说。 姜在在也有些手足无措。 咱们这个怎么相处啊？ 摸摸你的头？像逗狗，不太尊重。 握握你的手？更像逗狗了。 比格才不管呢。 温知闲冲着萨摩耶就狂奔而去了。 颜川：“咱们要不要跟上去啊？” 姜在在：“……也行。” 但还只是往那个方向走，没来得及跟上去呢，温知闲就又钻了公共厕所，变成人形就回来了。 “艹，我路过狗屎，她跟我说，快别吃。” 姜在在：“……好短的话，好恨的比。” 比格本比很生气。 “你给我评评理。什么叫‘快别吃，不是你做的菜’。他爹的，我早晚在她枕头上做菜，在全世界头上做菜！！” 温知闲咬牙切齿：“到底是谁在败坏我们比格的名声！啊？！” 35 论坛组织 完了，werwerwer 035 温知闲冷笑着, 越被打击，比格就越变态。 什么！你辱骂比格！ 比格之神，会降罚给你！ 姜在在倒是在比格正恶狠狠的时候, 就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怎么可能对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帅哥，说出这种比言比语呢？是什么比格语录精通人设嘛？ 不对。 胡犬毛的主人小姐姐,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啧！ 您刚刚和温知闲在那里搭讪又搭讪的，不会是演的吧？！ 姜在在想跟比格说一声。 比格，保持警醒！没准你弟弟已经投敌了！ 万一对方什么都知道了，那岂不是直接入人家陷阱了？ 比格不管。 比格不在乎！ 比格er叫：“我要给她一个教训！告诉她, 她的狗不仅仅是她的狗，更是我的弟弟！我亲生的弟弟！” 姜在在被这么一打岔，啊了一声：“你要偷狗？” 温知闲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我温知闲没有偷狗！” ……那你在说什么啊？ 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偷狗, 和你说不说出这个专有名词，有什么区别！ 温知闲不在乎！他觉得自己这是劝不听话的弟弟回家，偷狗怎么了？ 偷狗也是伟大的偷狗！做只伟大的比格！ 姜在在现在也不知道要同情谁了, 感觉温知闲和胡犬毛的主人, 谁也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尤其胡犬毛的主人。 哇，她真的想好了，要和比格争斗了吗？ 与比格争斗，难的不是别的，而是保持自己的心情不和比格一样……一起充满比格心态。 温知闲气冲冲的。 但他跑掉前, 还围着姜在在转了两圈，像是好奇比格。 “你去管理局上班啦？”他问这个。 姜在在确实去了啊, 就点头。 温知闲长长地喔了一声：“我们妖精之间都传遍了, 管理局新来了个小姑娘，哪怕初遇……都觉得像是久别重逢。” 什么土味情话？ 但土味情话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温知闲接下来的这句话。 这比格居然说：“好多妖精都说, 大家想故意闹事儿，去看你。” 姜在在花容失色：“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给我添麻烦了！ 求你！！求你们！ 难道真的要我凌晨三点，就开始排队处理妖精闹事吗？ 不要！放过我吧！ 可妖精们不管。 啊啊啊我对你好有亲切的感觉啊，我感觉我们之前或许是不是见过？ 什么没有见过？那难道这就是缘分这就是情感？妈妈我懂爱了！ 姜在在会成为那种打工打到恨不得打客户脑壳的人吗？ 会的。 她会发出社畜的嚎叫，并且开始摆烂。 求求了！她积极起来努力工作为了什么？为了颜川，也为了孩子！ 好不容易积极起来这么久，别逼她摆烂！ 她再摆，颜川和孩子怎么办？ 对孩子好一些吧！给孩子吃点好的吧！ 温知闲其实就是胡咧咧。 他其实无所谓的。 但温知闲也有一些小道消息告诉姜在在。 他有话要说：“我嘛，比格，和管理局啊论坛啊都没有关系。但是总有妖精是论坛那边的，还超级讨厌管理局，那么……可能就会很生气，或者就势必和你水火不容了。” 小心些哈。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还支棱着。比心！ 温知闲跑了。 姜在在自己也琢磨。 诶，谁不仅是妖精论坛的管理层，还超级讨厌管理局啊？ ……这不是写着俞少宁的名字呢吗？ - 果然，没过两天，俞少宁就冲上来了。 把要出门散步的颜川和姜在在堵在老宅门口，一只手还拎着送颜川的补品。 “……你们！”虎子委屈。 “微信聊天的时候还跟我装！还跟我说，你是在忙？” 姜在在：“啊我确实在忙啊！” 俞少宁这些天没太来找姜在在，好像在忙什么房地产的事情，人家虎子也是要恰饭的嘛。 不过幸亏这么久没来找姜在在，不然虎子早就爆炸了。 怎么可能还等得到今天。 俞少宁：“忙什么！你去管理局工作了？那叫忙工作吗？那叫被欺负！” 管理局就是会欺负人！ 俞少宁看透了，神烦的管理局，去管理局打工的妖精，都累到脱发了。 人类，你们就是这么欺负我们妖精的！ 还厚着脸皮说什么妖精自我管理，放屁！放罗圈屁！ “很辛苦吧？”俞少宁小心翼翼地问，“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姜在在：“……啊这个。” 大概就是文科类应届毕业生，在洪江市能拿到的基础工资吧。 饿不死，但富不了。 养孩子指定不够，所以这不是还画画呢嘛！补贴家用。 去管理局工作呢，怎么可能赚很多钱嘛，不可能的。 她和俞少宁一说，俞少宁满眼心疼。 颜川在旁边：……什么眼神！ 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用这种看十字路口被遗弃的落水小狗的眼神看姜在在？！ 但颜川还蛮期待俞少宁会做出什么反应的。 管理局和妖精论坛的对立，能让俞少宁做出什么反应呢？ 诶，俞少宁开口了。 他直接大手一挥：“既然都是工作，干嘛不来我们这边工作呢！我们月薪超高的！” 如果说管理局是和妖精有关系的人类和混血妖精，那么妖精论坛基本全是大妖怪和小妖精。 不仅是互联网上的论坛，更是现实生活中的论坛。 把所有妖精都聚集起来，力量其实是很大的。 即便现在并没有用，但是能用到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一股力量。 到底是管理局好，还是论坛好呢？ 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位置，自然就会怎么思考。 大妖怪觉得还是论坛自由，凭什么被人类管理！ 混血小妖精就觉得比起被大妖怪狂揍，被管理局要求也没什么嘛！ 论坛也要求低调。 因为一旦在人类社会里面闹事，就会被移交管理局，不愿意就会和管理局产生矛盾。 那就完啦。那就打起来啦！ 大妖怪小妖精都不想打架的，好家伙我好不容易修炼成人，就为了和你打架吗？ 那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既然不愿意打架，冲突存在也就存在了，大家都憋屈着，憋屈着，准备小打小闹。 所以实力乍看对等就很重要。 不然彼此几次试探就摸出来你的底了，那就不好弄了，对吧！ 目前，最近，最需要争取的势力，就是颜川。 颜川是赚钱如同嗑瓜子的财神爷，属于洪江市一大势力！ 他改当妖精了，对于整个妖精社会来说，都是一件震撼的事情！ 现在颜川的归属还没定，但姜在在去管理局上班了，像话吗？ 俞少宁心想，是我们先认识的呀！ 俞少宁就虎子撒娇。 他还提祝茄。说祝茄也是很希望姜在在来这边的，咱们是熟人了，你来哪怕不工作，也有工资拿哦。 姜在在心想，不工作就有钱拿，这么好？！ 但，我要是真的全是为了钱，那我去工作什么啊？ 我在家里给海马养胎不正好吗？ 我们家海马赚钱跟印钞票似的，我缺过钱吗？ 不是为了钱，好不好！ ……当然，也缺钱，但不至于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不如与海马谋崽。 姜在在听俞少宁一顿叭叭，算是听明白了。 俞少宁和祝茄，他俩算是论坛的管理层，大妖怪，实力不错，才能混到管理层。 哦，比格就不是。 别误会，不是说比格不是大妖怪，而且比格不干管理层。 ……比格管理谁？谁管理比格？ 和比格比起来，老虎和熊猫那是真的属于可控的了。 为了稳住这两位大哥，稳住俞少宁，不让俞少宁说出更可怕的话来…… 什么可怕的话？知道俞少宁在说什么嘛？ 他时刻好像准备让姜在在“既然都是打工干脆来论坛这边也打工这样才公平”“要不做两份工吧这样你就知道谁好了”。 什么魔鬼发言啊？ 会死人的！ 姜在在只好说好吧咱们也去你们妖精论坛看看。 看看，只是看看知道吧？ 不可能再多打一份工的，管理局的事情已经够开眼的了！ 再开眼就是二郎神了！ 第二天，俞少宁如约来找姜在在他俩。 哥们儿耍帅，开了个敞篷跑车。 觉得这样比较酷炫，很适合展示实力。 姜在在觉得哇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只能坐两个人的跑车，是怎么带人啊？我们两个人开车，你跟着车尾气跑吗？” 俞少宁炫酷招手：“哪能啊？我开了两辆，喏。” 祝茄开了个红色的跑车漂移进来，嘎吱停下，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来，上车！” 上车？怎么上？ 上车不就是要把我们俩分开吗？ 姜在在无所谓，我们家怀着孕的海马跟谁坐啊？ 她看看俞少宁，又看看祝茄，是相信海马的车技呢？ 还是相信熊猫的车技啊？ 姜在在：“……颜川？” 这是干嘛？这是选择什么？好艰难！ 自己开车跟着呢，还不行。人家组织基地位置保密，你跟着吧，就不如让人家开。 所以选谁？ 颜川跟俞少宁坐吧，俞少宁的不靠谱程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万一真的来个炫酷车技展示，海马的安全很难保证啊。 但是，颜川跟着祝茄坐？ 姜在在都觉得这个想法可怕。 她可没忘记祝茄是怎么冲到颜川办公室，试图挑衅颜川的。 泫然欲泣的小可怜，开着红色的法拉利，你敢赌他开车的时候脑子会不会突然变态？ 她怕祝茄小绿茶心思泛滥，直接和颜川打起来。 那就还是选俞少宁吧。 起码和祝茄比起来，俞少宁比较怂。 还是一直想抱颜川大腿的。 既然如此，那颜川就跟俞少宁走！ 姜在在决定独立面对祝茄。 姜在在最近上班忙，自然也就不知道，祝茄其实隔三差五就去找她。 但他不像是猫科动物，能凭着鼻子定位到，所以他就找不到啊。 找她干嘛呢？套近乎。 他是真的把之前俞少宁跟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苟起来，猥琐发育，坚持住，最后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别怎么早就撤退啊，对吧！ 祝茄很会的，甚至请教了很多朋友，最后采取了小野猫朋友的意见。 进可攻，退可守，姿态要做足。 想法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找不到姜在在的人。 所以计划了那么多的事情，什么都办不到！ 凭什么俞少宁就能找到人，这万恶的猫科动物，这万恶的高级的猫科动物，他追着小野猫朋友薅猫毛，小野猫朋友也说闻不出来。 淦！小野猫朋友被要被薅秃了！ 蹭俞少宁的光，才见到姜在在，怎么能不让祝茄泪涟涟呢？ 他开着车，放着音乐，忧伤唯美的情歌。 “姐姐，好久不见，你有想我吗？”他满怀期待地问。 呃，其实确实有想到。 某天加班，遇见只黑熊精，一米九八，黑得像块炭烧乌木，去演包拯只需要微蹲，都不需要化妆了。 当时有想到祝茄。 想的什么呢？ ……妈耶，熊猫精就颜值那么高的吗？黑熊精就这么写实画风的吗？ 大自然还是偏爱国宝啊！ 祝茄见姜在在不说话，以为根本没想他，决定实施第二计划。 掏出手机，递给姜在在。 姜在在接过来一看，肥滚滚芝麻汤圆熊猫一只。 姜在在：“……不会是你吧？？” 咱们实话实说，祝茄这个性格很讨厌的，但长得是真的好看。也实话实说，原型这只熊猫，也是可爱到难以表述了。 熊猫我们肯定都见过的。 但这只不一样。 看起来就很糯，一点也不脏兮兮，白毛就很白，黑毛就很黑，听起来像是废话，但黑白极致对比配上圆滚滚的身子，让人看得脸上忍不住泛起姨母笑。 祝茄压低声音：“姐姐，你在看我裸^照喔。” 姜在在一脸无语，把手机甩回给他。 祝茄轻咳两声：“喜欢吗？我的原型，真的是熊猫里面数一数二的可爱哦。” “要不，我们开个房，或者去我家，去你家也可以……我变成原型，给你摸。” 姜在在：“……啊？” 祝茄嘿嘿笑。 如果人形的漂亮皮囊还不能引诱你动心？那么毛绒绒你总觉得可爱了吧！无法拒绝了吧！ 姜在在对于熊猫是心动的。 但一想到熊猫是熊猫精，就算了算了。 即便现在在妖精社会工作，但对于妖精，还是有抵触心理。什么熊猫精还是接受不了，唯一能接受的就是海马精。 摸熊猫就算了，摸带崽海马精……说起来，颜川好像没有变过海马呢…… 是为什么？姜在在还没想明白。 祝茄一直小声勾搭她。 姐姐，姐姐。摸摸没关系的呀姐姐我是自愿的，我喜欢被摸摸，我们就是偶尔摸摸一下没有关系的。 什么，哥哥会怪你吗？啊？那哥哥好凶哦，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我只会要给姐姐摸摸！ 姜在在斜眼看他。 祝茄装傻：“我只是一只熊猫，熊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诶？到了。” 姜在在抬头，把祝茄的茶言茶语丢到一边，正望到面前一座写字楼。 大概二十多层，姜在在以为跟颜川的那个集团总部似的，全是自己的。 一问，并不是，租了一层，当作所谓的组织基地。 这和姜在在想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管理局好歹伪装成政府小楼，暗地里还配备了岗哨，属于低调中带着安全感。 你这人来人往写字楼，哪有什么安全感啊？ 所以为什么选这个地方啊？ 俞少宁说：“啊这个，因为这里楼下有个超大型的美食城，对面是商场，附近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星巴克瑞幸蜜雪冰城幸运咖全都齐全。” “点外卖也超多好吃外卖，真的很方便。” 姜在在：“……哇。” “而且这个写字楼很强的，内部有做美甲的、有开剧本杀的、还有做密室逃脱的，私人影院啊网吧啊什么泰式按摩全都有。” 俞少宁：“上班就很开心。” 颜川在旁边默默围观。 不禁想起来他之前，在论坛找资料，看见的各种神奇贴子，都是有关在妖精论坛上班的。 《入职论坛一周年，总结我被偷的外卖，被偷的最多的就是K记哦！艹疯狂星期四我买你来偷，早晚用K记的炸锅炸你的头！》 《论坛有信息部的友友吗，领导被管理局揍了要养伤两周，我准备翘班去爬泰山，能否帮我改后台打卡考勤数据？》 《论坛全都是大妖怪，无法入职？不要紧！先考进管理局，然后就会被挖墙角的！经验之谈！》 姜在在逛了一圈。 真好。 每个肉眼可见的生命体，都没在干活儿。 坐在电脑前的，在打游戏；坐在会客厅的，在聊八卦；坐在茶水间的，在吃茶点。 俞少宁解释了下。 姜在在才搞懂他们是怎么存活的。 基本就是，管理层拿自己的钱贴。 比如俞少宁，不是干房地产吗？怎么这么愿意赚钱，赚到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贴给论坛。 ……好像也不是不行，但哪里都不太对的样子。 姜在在满脸同情：“那你们的财务，应该很痛苦吧。” 这账要怎么做啊？想想都要疯了。 俞少宁完全不在意：“不会吧。反正我们财务一般都招海豚。” 海豚，大脑分为两个脑半球，轮流进入睡眠阶段，始终保持清醒活力。 说人话，就是不睡觉。 ……财务不睡觉，员工不工作，你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姜在在和颜川逛了一圈，get了一些信息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俞少宁跟到门口：“真的没可能了吗？真的没可能了吗？我们也不是不工作的，我们论坛的信息部啊管理员啊，都有很认真地工作的。” “你要是实在想干活儿，你可以去干那些啊！” 姜在在：？ 什么叫我实在是想干活儿？ 你以为我不去，是因为我太爱干活儿了，而你们论坛很闲的原因吗？ 谁愿意打工啊！如果我啥也不干每个月工资到账，这不就是咸鱼梦想中的事情嘛！ 但……姜在在现在要努力的。 不能光做咸鱼了。不然就答应你了虎虎！ 不是你错，也不是我错，是我们相遇得不是时候啊…… 如果有来生，让我去你那里摸鱼，我能把你们财务那整个部门的鱼，都摸到直接蹿火星子！ 她赶紧跑进门，怕再和俞少宁说下去，就答应了。 回到家，颜川一脸若有所思。 他觉得，妖精论坛的战斗力，基本都是武力值。大概就是打起来，不太输的那种。 但那也打不过火箭筒吧？ ……只要别真的有超出理解太多的大妖怪。 这个时候，颜川还不知道，姜在在的按序排列第三位的相好，黑龙精，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颜川还在想，噫，一会儿吃点什么呢？ 最近颜川总是在吃东西。 姜在在买的零食，无缘无故凭空消失，全部被他吃掉。 她想吃的时候，就不见了。她只好又默默买很多，又默默消失。 他是那种无意义地进食。有点机械，有点僵硬，他未必喜欢这个吃的，也未必不喜欢，就是消磨时间，磨牙似的吃掉了。 见过海马磨牙吗？ 姜在在见到了。 目光放空，往嘴巴里塞小饼干，咔嚓咔嚓，就吃掉了。 当然，人家海马，也有自己真的喜欢吃的东西。 那就不是目光呆滞了，那就是两眼放光了。 看见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嘴巴就很馋。 比如，看见姜在在点外卖，就凑过来。 颜川这个时候，是那种很可爱的状态，有点做作的装模作样。 装作若无其事地凑过来，一屁股坐好，眼神闪躲，看看姜在在，和她聊聊天。 那咱们中国人嘛，吃饭时候见到人，一般都会客套一句“要不要来点儿”。 姜在在是客套，颜川不是，他默默从兜里掏出餐具，姜在在吃什么，他就跟着吃。 颜川接受度良好，姜在在也接受度良好。那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点两人份不就得了？ 但管家接受不了！ 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丰富的人生阅历里面，也照顾过孕妇。 虽然这不是孕妇，是海马，但也可以比着之前的例子来呀。 吃什么外卖啊，平时就算了，现在怀孕吃外卖，不健康！不好！ 管家天天做那种汤汤水水粥粥羹羹炖盅什么的。炒菜也不重口味，重在清淡。 确实很有营养，配比都做得非常好，食材也都是新鲜有机无残留的。超级适合孕妇，不说怀孕不怀孕的，如果是以前的颜川，也会喜欢的。 健康！美味！还要什么自行车？ 但……不够刺激。 现在的颜川就觉得不够刺激。 有火锅钵钵鸡麻辣烫刺激吗？没有的呀！ 所以，当晚饭摆好的时候，看着营养餐，颜川忍不住拿幽怨的眼神盯着姜在在。 “我嘴巴馋。” 他这么说。 姜在在还没说话，管家一脸无奈：“哎，那些外卖里面，都是色素添加剂……” 颜川闹情绪：“我嘴巴馋，想吃色素添加剂。” 他说完，看着姜在在。管家也看着姜在在，一脸不可以不能再点外卖给他吃了的拒绝表情。 姜在在憋屈了一会儿，开始胡说八道。 她伸手，在桌子上大范围地挥洒了一下，说：“来，吃吧。我刚给你添加了爱，谁说不是添加剂呢？” 颜川：……？ 他对土味情话没反应，还抬杠：“那色素呢？” 姜在在盯着他看。 颜川坐在那里，微微隆起的小腹，岔开的笔直的双腿，欲语还休的眼神。 她甚至能看到他穿着家居服，而露出来的带着轻微肿胀的脚踝。 顺着往上看，是圆润了一些的小腿，肌肉线条隐没在裤管里。 姜在在邪魅一笑，开始发癫。 “色什么？相信我，此时此刻，在这幢房子里，不会有比我更色的人了。” 颜川反应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他赶紧垂眼，喝了口粥。 36 kisskiss 完了，男妈妈 036 什么色不色的, 在带崽海马面前可以说这个吗？ 不好吧，不好的！ 颜川觉得不大好。 姜在在居然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也不完全是哄小孩吧……居然像是哄老公一样哄他！ 诶，那有什么不高兴的？因为居然糊弄他！ 是什么糊弄学精修出来的学生吗？ 在他想吃刺激性食物的时候，连个甜头都不给, 全靠嘴胡说八道？就这么来哄他？！ 颜川喝了几口粥, 耳根的泛红褪了褪。 天晴了雨停了,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觉得自己这不就又支棱起来了么！ 看着姜在在，他想怼回去。 嘴巴动了几下，还是不行，退却了。 他又害怕姜在在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涩。 那怎么办啊？别色了妹妹，我害怕。 多人py的黄图作品还近在眼前呢，咱们也是有过历史的。 俗话说得好,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他俩是吃过猪肉的。 吃一口怎么了？吃一口怎么就不算吃了，吃一口还就一击必中了呢！ 我们小hipp从虚无空间发来凝视！ 颜川乖乖把饭吃完，管家看得一脸欣慰。 并表示为了以后都可以这样顺利吃完营养餐, 姜在在以后就不要点外卖了。 姜在在：哈？那我的快乐怎么办！ 上班已经这么苦了, 唯一的快乐, 就是吃点刺激油大的外卖啊。 姜在在用可怜狗勾眼神看管家：“陈叔……” 她试图撒娇。 管家无动于衷, 甚至递过来一碗甜汤, 健康又营养, 让姜在在喝完好好休息。 她端着碗，盯着汤。 喝什么？喝她逝去的火锅冒菜麻辣烫钵钵鸡吗？ 管家也不是那么心狠啊严格啊什么的。 他只是，依旧处于一个慌乱无措的状态。 管家照顾过孕妇，所以虽然不知道怎么照顾海马，但比着样子来，也差不多的。 对颜川那是海马的要求, 对姜在在就是海马对象的要求了。 海马的对象，简称海象。 管家对着姜在在和颜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般来说，怀孕这种事情算是喜事。 但是直到现在，管家都瞒着颜川他爸妈和姜在在她爸妈。 不为别的，这咋开口啊？ 恭喜恭喜，家有喜事，家里要添人了？ 唯一的事情就是添的不是人，也不是人生人，是海马生海马。 这要怎么宣布喜讯啊？管家索性摆烂了。 爱咋咋地吧。 等颜川他爸妈回来，一看，喔！孩子怀孕了。 ……那也不失为一种惊喜吗！ 话说回来，他爸妈确实要回来了。 本来之前颜川意识到自己是被收养的时候，老两口就该回来的。但在外国有一连串的事情，抽不开身。 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各种微信聊天啊视频通话啊，大家都默契地没提这件亲生变收养的事情。 等着回来见面说吧，微信上说不明白，影响感情那罪过可就大了。 对于他爸妈来说，也是万万没想到的剧情发展。本来以为拖延有利于见面再解决问题，没成想拖延导致见面的时候，儿子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 当然，此时还不知道。 此时还交代管家照顾好颜川和姜在在。 管家当然在好好照顾，我们带崽的海马，一只海马吃，两只海马补，多吃点多吃点！ 也有吃得多的原因，也有月份到了的原因。 这天，颜川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他真的胖了一圈。 他要去参加一个酒局，之前量身做的西装，现在彻底穿不下了…… 他站在镜子前沉默，后知后觉，难怪管家给他准备衣服的时候，白衬衫都演变成宽松的白T恤了。 他一向给什么穿什么，一直没太在意。 如今这才感觉出来，肚子确实大到以前紧身的衣服穿不下了。 腰身粗了一圈。 颜川站在镜子前，后退两步，转两圈，盯着自己。 末了，拍拍肚皮。 啊……小hipp，是真的在默默长大呢。 从他身上汲取营养，一点一点生长着，从他的血肉中凝结出智慧。 小崽子，害他穿不了西装了。 西装就是男人的脸面，他没有脸面了，再也不是那个靠着西装三件套大杀四方的颜总了！ 不行，他不能放弃。 颜川在衣帽间里狂翻，诶，还是翻不到合适的西装。 去问管家，管家一脸为难，说您这是难为我啊。 西装太紧身了，您这个肚子藏不住啊。 之前三个多月的时候，已经默默给您西装改宽松了，看起来隐约诶有小肚子但不明显，也能接受。 但四个多月……就…… 颜川：“……那我穿什么啊？” 男的想穿正式一些，不穿西装穿什么？ 管家说也不是非要西装，对吧，咱们穿个宽松黑衬衫，裁剪得体正好遮肉，再配一条墨绿色的领带，也很好看呀。 颜川捏着自己的西装。前不久才找人定做的，还带一点点的小燕尾，很衬颜川的气质。 就是那种闷着声抬眼就能狂赚一个小目标的财神爷气质。 颜川叹口气。 他正纠结的时候，看见姜在在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吊带长裙，站在楼梯拐弯处，正往这边看。 修身，玲珑有致。 走过来的时候，鱼尾裙的裙摆摇曳生辉。 颜川对着她，抿了抿嘴角。 姜在在感觉到了危险，默默后退半步。 以往他俩去酒局宴会什么的，一家子的嘛，多多少少穿得会互相呼应一下。 这回本来也是。 但此时此刻颜川还穿着家居服，也没收拾好，姜在在就问。 “怎么了？” 颜川默默打量了一下姜在在，又看看自己的家居服，手搭在肚子上。 姜在在福至心灵，灵光一闪：“啊哈。” 姜在在看管家：“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大佬还没穿衣服呢！” 来，实在不行穿我的裙子，怕什么！ 颜川实在是没忍住：“什么叫没穿衣服？我又没有裸着。” 他站在那里，心情不是很好。 主要不是穿什么衣服。 主要是……他穿不下以前的衣服了。 这种情况从一个多月之前，就在默默发生了。 而一向敏锐的颜川，却无知无觉，一个多月之后才意识到这点。 这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下子时间咻地过去。 肚子咻地鼓起来，身材咻地变了。 他的反应其实还蛮多的。 尤其是工作的时候，有的时候不自觉地思维涣散，不能集中注意力，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发呆。 之前交上来的方案，记住了要审。但健忘，忘记之后还要维持霸总的体面，紧急临场发挥。 好在霸总的基本素养还在，工作能力强，所以没有丢脸。 不丢脸，但丢三落四。 不记得要吃补剂，有时候姜在在特意发消息过来提醒，这个时候才能意识到。 如果猛地站起来，会觉得一阵眩晕，坐下来缓一会儿才会好转。 偶尔也头痛。 指关节抵着太阳穴，撑着桌面才能继续工作。 意识到了自己的虚弱，明确体会着自己的改变。 此时看着姜在在依旧穿着修身裙子，毫无变化，他有些委屈。 不是希望她和自己一样吃苦。 他始终觉得做出选择的是他自己，姜在在已经在他们窘迫的关系中，最大限度地关心他了。 他只是有点委屈，委屈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渴望些更亲密的关系。 能给他安全感，让他在无序的变化中，握住不变的绳索。 不确定接下来身体如何变化，但如果连接我们的情感不变，也会觉得心安。 颜川到最后也没去那个酒局。 不仅如此，还推掉了以后的类似于这种有些正式需要撑面子的场合。 他闷在那里，情绪状态不好。 姜在在当然看得出来。 她哄他，颜川也会给面子地笑笑，可是还是兴致不怎么高涨。 这就逼着姜在在自己去想办法了。 不要以为她没有办法，办法比困难多，更何况她现在是有班上的打工人了！ 无论之前多不靠谱，经历过凌晨拆高架的猴子精、上门哭诉动物园没长颈鹿的长颈鹿精、在她做笔录的时候把笔录直接吃掉的兔子精等等等等的折磨后。 都会成长起来的。 姜在在成长起来的速度更是可怕。 前半个月面对吃笔录的兔子，只会目瞪口呆加大喊别吃别吃。 后半个月的时候，就会一手掐住兔子的脸，另一只手抢救笔录，嘴里冷漠利落地说着姐姐姐快快再给我复印一份拿来签字。 被妖精折磨是我的宿命，我了解。 毕竟在那本玛丽苏幻想文学里里面，何尝不是一种被妖精“折磨”呢？ 与其“折磨”，不如折磨，起码做笔录的本事学到手了，现在写的文件干脆漂亮还文雅。 猪精突破猪圈，煽动猪场的猪逃跑。 ——写成寻衅滋事引发骚动。 不能像姜在在之前，写成“猪精企图叫更多的猪拱翻铁大门”。 鹅和仓鼠在街头打起来了。 ——写成斗殴就好。 不需要像她之前，详细描述他俩的仇恨纷争。“鹅精表示仓鼠精偷他的鹅毛去贩卖鹅毛笔，仓鼠精说去你个鹅腚的污蔑。” 非常好，进步很多。 尤其蛮好的一点就是，她搞了一堆妖精论坛的账号。 之前不是说，妖精论坛注册很难吗。那确实。 不过总有不水论坛的现充，管理局搞到了一小堆账号。 姜在在有的时候去信息部的时候，就用这堆账号维护。 后来带她的姐姐孔婵，还分了她一个。 跟她说完全当成私人号用就行，这样可以保证活跃指数，有别于手里的官方号。 “而且挺好玩的不是吗？”孔婵眨眨眼，“有时候觉得论坛里都是强者。” 不是那种打架的强者，是精神上的奇葩强者。 妖精们在人类社会混饭吃的故事，真是一个一个又连着一个，加起来写成史册都不过分。 既然要当成自己的号用，那就用嘛！ 这个号的种族是麻雀。这个改不了，所以姜在在改了个名儿。 【叽叽喳喳吵爆地球】 想了想吧，还是决定发贴问。 看看大家能有什么帮助。 《家里有怀孕的好朋友，情绪最近不太好，我该怎么办啊？真心求助。》 她是真心求助，但别的妖精看起来不是。 【？渣男！人家怀孕了，你连一句老婆都不叫，好朋友？好你爹啊？】 【万一是合租呢？未必就是一对啊？不要这么暴躁！】 【怀孕了？要有崽崽了？羡慕嫉妒恨！这哪里是求助啊，简直就是炫耀嘛！】 也对。妖精们基本没崽的，所以海马精可以一次就成啊？ 姜在在挠头。 【这题我会！多哄哄，多换位思考！】 【情到深处可以浅d一下！彼此都更爱了！】 姜在在：……？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妖精好会玩啊！ 姜在在觉得在妖精论坛这里，好像得不到什么有效的建议。 因为全部都是插科打诨。 甚至还有问啊怀孕了可以分我一个崽吗求你了求你了。 姜在在心想你知道我们生几个吗，你就在这里说分一个分一个的！ 不行！完全不靠谱！ 不如去问问过来人，也就是之前联系的海马大哥。 海马大哥还在做着他的海产品生意，并且微商的生意好像越干越不错的样子。 根据朋友圈总晒出来的票据截图来看，起码是不少赚！ 姜在在去问的时候，大哥很是热情。 但是姜在在希望可以显得自己也很热情，这样大哥就会更热情。 为了表达出来自己更大的热情，姜在在直接买了一堆龙虾螃蟹海藻海带。 回来之后给颜川炖汤喝吧。 大哥收完钱，也就更热情了！ 来，妹妹，有事情问？什么事情？咱随便问！ 姜在在就问大哥，当初大哥怀孕的时候，他老婆是怎么对待他的？ 来点经验，或者是给点作业抄吧大哥！ 我们家的海马精最近憋屈到嘴巴老是向下撇了！ 天天sadsad，一脸委屈的样子，是很可爱，很想让人欺负啦……想看他更委屈，甚至哭出来……吸溜。 但也很欠揍。 扁着嘴扁着嘴，嘴角向下撇，无辜又可怜。 大哥当然如实告知。 大哥的这个回答，其实就很像是秀恩爱。 没多大的参考价值，因为大哥和大哥老婆玩的py你玩不起。（？ 因为大哥和他老婆是相爱了很久，最后选择结婚的，之后才生孩子的。 看看人家这个线路，多么顺滑。 恋爱，结婚，生崽。 姜在在和颜川，不恋爱不结婚，先生崽？本质上就没有那么甜蜜。 并且大哥人家两个，在谈恋爱的时候，他老婆就知道大哥是海马了。 再加上大哥可以生崽。 会怀孕的男孩子，很棒喔！ 大哥老婆很珍惜。 全程对于大哥都属于溺爱的状态，无所谓，随便闹，大嫂会溺爱。 大哥说，在怀孕的时候吧，确确实实非常渴望亲密接触。 不仅仅是拥抱接吻。 就像论坛说的，d也可以的。当然不d也行！ 多亲亲！ 这其中所蕴含更大的含义，实际上是在拥抱接吻背后隐藏着的爱意。 就是这种很赤诚、很单纯的爱，通过肌肤相贴的方式被表达出来。 能够在自己经历一段不太容易熬过去的时候，得到更大的力量。 ……说的很有道理。 姜在在心想。 但是她和颜川的关系，是可以拥抱的关系吗？目前来看拥抱还是可以的。 牵手拥抱都可以。 ……但是接吻就有点过头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个步骤！ 如果真的连接吻都接了的话，那不就真的纯纯成了一对儿了吗？ 诶呀，姜在在自己琢磨。 接吻了，那你还嘴硬什么？你不是一对，都是一对了？ 现在就不嘴硬吗？孩子都快出生了，还好朋友，这难道不叫嘴硬？！ 姜在在叹口气。 这几个月人生真的改变太多了，本来是在家里宅着画画的宅女，现在都已经到点儿去打卡上班了！ 你是谁啊？你是姜在在吗？ 还要解决各种妖精之间的争斗，啊西八嘎，给妖精们做笔录？ 这活儿以前都不是她能干得了的。 之前文静内向，现在袖子一拽，哪里妖精打架，就往哪里凑。 为了对方去牺牲、去磨合，已经是很为难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和颜川的“为难自己”相比，就都不算是什么了。 颜川他又何尝不是在为难自己呢？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承担着虚弱和痛苦，血肉中生长出生命。 姜在在和大哥聊完，也不知道自己是懂了还是没懂。 但是，她一狠心。 见着颜川回来了。 嘴角向下勾着，跟括号似的。 姜在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让他高兴起来。 该说的不该说的，那些俏皮话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所以，狠下心，迈开腿，为了孩子，为了你！ 她最后还是采取了海马大哥的意见。 颜川下班回来了，正在那里吃饭呢。 姜在在轻轻地走到他身边。 颜川不知道她要干嘛啊，他就侧过脸，抬头看着她。 眼神是带着淡淡的温柔和不解的。 也正是在这样不解的情绪下，姜在在轻轻地俯身低下头，在他的脸侧，印上了一个吻。 亲完了，尴尬笑笑。 “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在性^骚^扰哈。”姜在在兀自尴尬，“我只是想说，那个，我在这里。” “只要你需要的话，我一直都在。” 颜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子。 他脖颈有些红。 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低下头，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轻轻的搭住了姜在在的手腕。 “你可以再……” 姜在在盯着他的眼睛，听他要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颜川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有些急切，本来搭着姜在在的手腕，改成了握紧她的手。 “有人在踢我！”他这么说。 他说的话有一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姜在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啊？？啊？！ 姜在在反手扣住了他修长的手指。 所谓的胎动……吗？ 这个时候怀孕大概已经四个多月，快到四个多月的月底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太应该能够感受到胎动。 不过第一次怀孕，而且种族还是海马，再加上确实很幸运，所以颜川感受到了。 姜在在呢，她即便是之前听过胎心，但是胎动的意义总是不一样的。 是更为直接的含义。 确实、肯定的含义，里面有一个生命正在顽强的生长的含义。 她把手搭上去，但是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回应。 她又轻轻地半蹲下去，在颜川的默许下，把耳朵凑了过去。 姜在在能够感受到颜川身上的温度和暖意。 也能够嗅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干净纯粹，带着一点点的青草香，是阳光的味道。 姜在在并没有听到所谓的胎动。 因为想来也知道，那只是一次偶然。 但是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几乎是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她不得不承认。 在颜川向她寻求安全感的同时，她又何尝没有从他身上得到安全感呢？ 他们两个实际上，都不曾拥有安全感充沛的童年时光，说到底都是缺爱的人。 此时此刻，能够从彼此身上汲取到温度，他们就会在目光对视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轻轻笑起来。 而后，错开目光，躲闪着彼此。 姜在在意识到，她和颜川的关系缓和，甚至亲近。 本质上或许不是因为小hipp，甚至不是因为怀孕和那一次混乱的夜晚。 而是她在靠近颜川之后，感受到了他璀璨赤诚的灵魂。 ……当然肯定也有他赚钱很多，还聪明的缘故啦！ 这个就不讲啦！ 反正，颜川对于小hipp的接受，是很赤诚的一点爱。 姜在在有的时候，也很希望这种爱落在自己身上。 她终于开口，想把之前的话说下去：“颜川。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 她刚开口，颜川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颜川：……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没关系，因为他刚刚要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所以你也错过了什么！！别得意啦！ 颜川眼神一瞥：“我妈妈。” 他接通一听，是阿姨欢快的声音。 “我们订了下周的机票回国，怎么样？几个月没见了，有什么惊喜吗？” 比如咱们家集团公司又冲破什么新项目了？家里孩子感情上面有什么进展啦？ 都没有也不要紧！看看爸爸妈妈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 ……惊喜？阿姨，您想要什么惊喜。我们这里有个大惊喜。 姜在在听着阿姨的声音，看看颜川的腹部。 惊喜就是这个啦。大海马的小海马！ 您要是早点回来，还能赶得上，两千多只那个大惊喜。那个时候惊比较多，没什么喜。 现在确定是一个了，但至于是惊还是喜，这谁能摸得准呢…… 叔叔阿姨，喜欢吗？ 摆脱刻板印象，男的当妈，努力生娃。 37 告知家长 完了，坦白 037 姜在在对于颜川的爸妈, 也不太熟。 比颜川还要不熟。 毕竟对于姜在在来说，和颜川彼此之间, 还有十年在一起长大的情分。 但是对于他爸爸妈妈……呃, 就完全的只是认识而已。 不算是关系不好，但是确实关系也没有多么亲密。 对于这种微妙的，熟悉的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恰恰是人与人之间关系最尴尬的一种了！ 就还不如完全的陌生人，对吧？要是完全的陌生人，起码还能够重新的发挥一下自己！装一下活泼开朗外向什么的。 作为熟悉的陌生人…… 该怎么去跟人家说我把你儿子的肚子搞大了呢？ 所以, 这怎么不是惊喜呢？ 简直是大惊喜！ 确实是好大的惊喜！（抑扬顿挫 不过也更改不了人家爸妈回来的时间，怀着忐忑的心情, 姜在在有在偷偷祈祷。 于是, 时间来到下一周。 拿到了具体的航班信息之后, 姜在在和颜川去接机。 姜在在有那种即将上刑场的感觉，颜川其实也是。 这两天有偷偷想些什么。 具体想些什么呢？当然就是坦白的事情啦！ 要是之前的话, 坦白的事情还能够拖一拖……拖延逃避就不用今天面对。 但是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但凡仔细看看他，就能看出来他的肚子！ 小hipp向你say hell！ 所以这有什么能能够隐瞒的呢？完全隐瞒不了啊啊！ 但是又该怎么坦白呢？啧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真的很复杂。 不管怎样, 妈妈爸爸回来的脚步没有停留。 在机场等的时候，颜川不自觉地裹了裹自己的黑色外套。 有些期待, 有些无措。 直到看见他们。 妈妈是个很高挑的美人, 漂亮, 身形修长，盘着公主头，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的甜，是像葡萄酒一样芬芳的大美人。 爸爸呢，不像是总在国外到处乱飞做生意的老总, 反而像是大学里面比较儒雅绅士的教授。 身上充满着学者气息，一看就知道是个老传统、老古板。 如果你向他问问题的话，你能问出来的问题只能是，教授教授，这个课题我们该如何推进？ 而不是，教授教授，你的儿子怀孕了，你应该怎么看？ 住脑！别再想了！ 颜川的妈妈和姜在在不算熟，但到底是眼皮子下长大的孩子。 她从远处哒哒哒跑过来，穿着香槟色长裙，戴着漂亮的红宝石耳环。 走到他俩面前，先香喷喷地抱了姜在在一下。 又直起身看着颜川，神情温柔：“哎呀妈妈的崽，你比视频通话里看着瘦……” 话没说完，她顿了一下。 按理说，好几个月不见，说句你瘦了，属于妈妈对儿子的心疼。对吧？ ……但颜川下颚线带着圆润，怎么看都不像是瘦的样子。 哎呀妈妈的儿子，几个月不见，你比视频通话里看着胖多了啊！ 妈陷入迷茫。 怎么回事，这还是我的儿子吗？ 我那个吃各种有机健康食品，把自己练得肌肉线条超级流畅的自律儿子哪里去了？ 怎么了？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看这个略微圆润的下颌线，看看这个稍微有点水肿的小身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妈妈不知道的事情了！ 不然你不会是目前的这个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啊不会是之前的收养真的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吧……该死，早该想到的！早知道别管什么视频不视频的，说出来就得了！ 妈妈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律？自律的孩子还在这里喔。 不仅儿子很自律，孙辈也很自由喔。 自由生长，自由地做一只海马。 姜在在看出来了阿姨的尴尬。 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总不能上去就说，嗨阿姨你好，你儿子是胖了一些了，是因为你儿子怀孕了，我干的。 人家的家庭现在正属于脆弱的时候，收养的时候还没完全说开呢，哪里就轮到怀孕的事情了？ 人家夫妻俩这次回来，一看就主要是为了解决收养心结的事情吧！ 咱们这四个多月，乍一看没被发现，就先等等，对吧！还没有到完全瞒不住的地步呢，就先瞒着吧！ 于是坐上车一起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妈妈和姜在在坐了一辆车。 因为颜川和爸爸在另一辆车上，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妈妈有在偷偷打听，看看姜在在知不知道颜川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很担心啊！ 颜川……怎么看起来胖了一点，但是神色不太好，眉眼之间有些许的落寞？ 主要是看起来人的精气神儿好像不太行啊，嘴唇也有点苍白！ 总之，看起来好像是一种很微妙的状态，看着好像很幸福，好像其实也没有，看着好像蛮健康的，可肉眼可见是很疲惫的样子。 这是什么个状态呢？妈妈有点儿摸不清楚了 爸妈俩回到家里，管家一脸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表情上面写着我有大瓜但我不能说我好痛苦！ 吃完饭，一家子坐在一起，在尴尬的氛围里，妈开口了。 妈甚至没有把姜在在排除出去，也是觉得姜在在毕竟生活在这里十年。尤其关于收养的这些事情，之前姜在在也知道，如今也没有必要排除她。 把收养这个事情说清楚，后面才能解开心结。 要不然的话，对于颜川来说，始终是心里面的一个坎。 能不是坎儿吗？ 本来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好孩子，觉得自己从小和爸妈聚少离多，不过是因为爸妈忙罢了。 一看，好家伙原来我是收养的。 一瞬间，就被爆出来，说自己是收养的，什么样的孩子能够经受这样的心理打击呀？ 那放任谁不会觉得，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亲生，所以才得到了这样的童年和青春？ 就算再早熟再会赚钱的孩子，也不会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这一点，爸爸妈妈其实心里面早就清楚。 妈妈坐在颜川对面，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收养这个词，可能没有那么好听。”妈说，“收在心里养起来。” 是这样吗？ 那怎么一直让我被管家养大？这是收在心里吗？ 这是收在肺里也不是这样吧？ 颜川生闷气。 在妈的解释里，姜在在这才了解到这些过往的事情。 实际上这个事情的原因，说复杂也挺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 爸爸妈妈结婚很多年，并没有自己的孩子，并不是说有谁身体上存在着疾病或者是问题。 而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他们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创业初期是要一起做生意的，每一个人都几乎是将身体拖到了极限的状态，才能去赚到每一分钱去作为白手起家的资本。 那么……那么谁能够抽出来的十个月的时间，去承受身体上的异样在拖累自己拼命般的状态呢。 妈妈当然不行。 即便是爸爸会怀孕，爸爸当时也是不行的。 何况，也不止十个月。 包括前期备孕，包括后期孩子刚生下来，那完全没有办法被当做一个智慧生命体的苦恼阶段。 前前后后，起码要搭出去三年，孩子才能长大到一个可爱好带的阶段。 在最开始创业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抽出来这三年的时间。 后来，钱多了，能够抽出了三年的时间了呢，又觉得投入实在是太大了。 通过之前的事情，也不能看出来，颜川的爸爸妈妈是比较理智的性格。 他们会谨慎地计较投入，理智地算计支出。 会觉得孩子既然可以撑起来国内的公司，那么爸爸妈妈当然可以去国外开拓市场。 对于情感方面的给予和索取，在更大的野心前面，终究成了稍微低级一些的东西。 所以由于这般种种原因，最后爸爸妈妈选择了收养一个孩子。 就是颜川。 他是很健康的孩子，收养的时候爸妈自己也有些庆幸，为什么这么健康的孩子会被抛弃。 那这个原因，直到二十五年之后，才被颜川本人发觉出来。 原因很简单，他不是一个人类的孩子…… 他是一只海马。 那么至于他的海马亲生爸妈为什么要抛弃他，目前为止就还是一个谜了…… 总之！ 这就是全部的父母的心路历程。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一定要生出来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没有不把颜川当成亲生的孩子去看待。 不是因为是收养的才这样对待，而是亲生的，也一样会这样对待。 ……他们只是更喜欢事业，更喜欢野心，没有办法真正地承担起一个幼小的生命。 他们有着一直追求璀璨前路的人生，所以在颜川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了他离别。 颜川低着头。 他没做声。 妈看出来了，妈安慰，妈哄海马。 妈就说：“我们之前确实有些冷落你，可你一样长成了我们的骄傲呀。” 是的。 姜在在悄悄在心里说，那是因为颜川比较强啊。 那是因为颜川是钱串子霸总，人家实力强劲，和冷落忽视没什么关系吧？ 莫非冷落忽视，就是养成霸总的直接诱因？ 姜在在吐槽，怎么可能。 颜川喉结滚了滚，才低声道：“我们……也有过一些好日子。是吧。” 陪伴，玩耍，在庭院草坪上搭帐篷。 骑在爸爸脖子上，听着耳边妈妈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也曾陪伴过他，只是前路很亮很亮，光芒很盛很盛，他们最终将他放在草坪上，像更远的地方走去。 曾经的好日子真实存在，现在都没有了。 颜川默默的，他其实有在想。 如果自己不那么早熟，如果自己在童年青春的时候，没有展现出赚钱的天赋。 如果，如果他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那么他们会停留下来他们的脚步，让好日子结束的期限，再往后延迟一些吗？ 颜川不知道。 即便提前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人生如同假设的那样荒废下去。 他知道这个道理。 正如他父母教给他的那样，看清楚自己的人生，明白自己追求的东西。 走自己的路，别被牵绊，别被拖累。 可是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这个答案，那么现实、那么真切。 甚至，无关于是亲生还是收养，无关于他优秀还是顽劣。 答案就是真实的存在于那里，无论颜川是什么样子，他与他父母之间的关系，在他出生之前，在他被收养之前，就已经成了定局。 因为他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因为这样的性格而相爱。 未曾改变，不曾遗憾。 颜川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很难过。 他决定了，当他难过的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颜川叛逆的精神上来了，这个逆反心理一上来，他索性坐直。 妈在说话的时候，无意一瞥他的肚子，觉察出来不对了：“……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颜川就跟比格似的，什么都不管，直接口出狂言：“啊我怀孕了。” 姜在在：……？ 什么？！艹啊，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啊颜川？！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咱们拖延拖延的吗？！ 你这是在干什么？ 癫狂！全部都给我癫狂！ 如果世界不能让你满意，那就直接癫狂！ 什么？妈妈你说收养其实是爱我，不常带我在身边也是爱我？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但是这不影响我癫狂！ 我怀孕了，您看着办吧！ 具体怎么办？！ 一瞬间，全场寂静。 在全场寂静的氛围里面，姜在在听见管家倒吸凉气的呼吸声。 吸气声音太大，已经不是“嘶——”了，而是“嗡呜——”的一大声。 眼看着爸妈开始瞪大眼睛陷入迷茫。 爸甚至发出了啊的声音。 他看看妈：“收养的女孩子吗？” 问的是什么蠢问题！ 你之前养的孩子这么多年，你不记得孩子是什么性别？ 孩子是男的！ 所以怀什么孕？！胡说八道，说不定你是胃胀气！ 爸妈都觉得自己比孩子还要了解孩子，在孩子身上，怎么可能发生一些父母理解不了的事情呢？ 不可能的！不要胡说！ 爸以为他在闹脾气，觉得很幼稚。 说话说些可信的，对吧？肚子大了，怎么可能是怀孕了，你可能是得肿瘤了呢。 怀孕这种事情，有些超出爸妈的想象。 颜川倔强：“不管怎样，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意义很重大。我想成为更好的爸爸妈妈。” 多神奇！ 姜在在给颜川的话点赞。别人可以成为更好的爸爸或者妈妈，颜川可以两个都搞。 更好的爹，和更好的妈！ 他说完，还有些得意。 怎么就是不相信他可以怀孕呢？ 他可以的呀，他是新时代拥有求偶新技能的好海马。 哦，这个秘密你们还不知道，是吗？ 颜川把自己是海马，所以怀孕，所以决定生下来的一连串的事情，都和爸妈说了。 爸妈沉默着。 妈还好，对爸的打击有点大，爸有些无措。 诶？是和我一样的男人生孩子吗？ 哪怕是海马，那也是男的吧？ 爸第一次问一个男的：“所以……几个月了？” 颜川和蔼一笑：“四个多月了。” 妈妈：“……其实回来之前，也有在想，你会不会在感情方面突飞猛进，搞个新生命出来。” “但没想到，是这种新生命。” 爸比较看过动物世界。 在那里兀自惊恐：“海马不是会生几百一千多的吗？” 颜川在那里叛逆：“没关系啊，我赚挺多的。有钱养。” 爸：“？” 认真的吗？ 颜川：“不是说男的都有繁殖**的吗？怎么了吗爸？我就是**格外强盛，不行吗？” 那个话的意思是有的憨包男的有繁殖**所以让别人给他生一堆孩子啊，你自己生算是怎么回事啊？自给自足，自由民主？ 颜川觉得自己生，也特别好。超好捏！ 亲密、妥帖、可控。 他表示：“真正的男子汉，想要孩子，就自己生孩子。多好！” 好在哪里？啊？好在哪里？！ 好就好在你怀孕了之后生出来一个小学吗？ “现在不是都鼓励三胎了吗？相应号召，壮大家族，爸，你怎么不开心？” 你怎么不开心？ 爸迷茫，爸无助。 颜川小小发泄了脾气。 如今闹完脾气了，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还是带了几分执拗。 “我要生。” 就这三个字，再问什么，不说了。 这是什么少女和担心自家少女被野男人拐走恨铁不成钢的爹妈之间发交流发言啊？？ 对于爸妈来说，此时此刻，世界上最可怕的三个字，就是颜川说的。 我。要。生。 爸看着要昏厥了。 在颜川一只手捂着小腹的时候，爸一只手捂着心口，颤颤巍巍：“生？生什么？生孩子吗？谁的孩子？” 姜在在这要站出来承认啊是我的孩子的时候，颜川对着她试了个眼色。 “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他可会气人了：“晚上太黑，没看清脸。过了两个月肚子鼓起来才知道。” 爸手都抖了：“啊？啊？？”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管家在旁边憋得要脑神经感染了，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怀孕都说了，怎么对方是姜在在就不说了。 这对夫妻俩人的打击还轻一些呢！ 就不说。 妈看着颜川，也是没想到这些事情。 “行吧。”妈艰难道。 既然发生了那就发生了吧，怀孕了就怀孕了吧…… 在爸妈面面相觑的时候，颜川是有报复心理的。 想让妈妈和爸爸体会一下当时他得知要生两千多只的无助。 面对这么大的打击，尤其是真的以为自己要生两千多只海马，他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不能在父母怀里痛哭一场呢。 因为，他们不在身边。 颜川冷着脸，站起身：“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还用继续说下去吗？” “如果你们还是不信的话，我的各种化验单子都非常齐全。” “而且，你们生意范围比我广，之前也是有听说妖精的事情吧，甚至也和妖精打过交道吧。那为什么我不可能是一只海马精呢？” 妈妈：“你是、是那个海马，我们还能够接受。可是你怀孕了，这件事情，就超出了所谓的妖精的范畴了。” 妈在那里苦口婆心。 “它是一个感情问题，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嗯……我们希望你是，因为爱一个人，因为想给孩子美好的人生，想带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看一看，想承担起这个责任，所以才决定怀孕的。” “而不是儿戏。” 颜川转过身，看着他们：“你们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想承担起这个责任？” 就承担成这个样子？ 而后还教育他？教育他什么？别生？ 难道他还有后悔的余地吗？已经四个多月了，他还能后悔吗？ 如果想劝他后悔，那就一直在他身边，第一时间发现他怀孕这个事情啊！ 现在马后炮什么呢？爸爸？妈妈？ 一片沉寂中，姜在在呼了口气。 颜川。颜川。她默念了两遍他的姓名。 姜在在突然开口， 她笑着耸耸肩：“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问一问我的家人，为什么会让一个亲戚把我寄养在这里十年。” “可能人生里面，就是会有比父母、比孩子、比亲情更重要的东西吧。” 姜在在看着颜川的妈妈。 “颜川说过最感动我的一句话，其实就是他留下孩子的理由。” “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接受他，就像他能够接受这个孩子一样。我们接受生命给予的可能性，被动，却期待。” 姜在在走到站着的颜川面前。 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低头，看看他们牵手的位置，又抬头对上颜川的眼神。 “所以，我也像他这么想。我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永远不会有，在我十岁刚来这里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产生的那些情绪。” “我比它早来人间二十年，我尝过一些苦，品味过一些糟糕的负面情绪。” “我将从它身体里，将这些糟糕剥离。让它，成为梦里的，我们自己。” 成为我们曾梦想成为的小孩。 姜在在就像颜川突然开口的时候一样，突然承认。 “他怀的，是我的小孩。小hipp。” 爸妈呆住的时候，颜川却悄悄用指尖，勾了勾她的手心。 谢谢。姜在在知道，他的意思，是谢谢。 传统封建老古板的爸，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所以什么时候结婚？” 姜在在：“……啊？” 爸明知故问，但垂死挣扎：“是未婚先孕吗？” 颜川啧了一声，手握得更紧：“什么未婚先孕，说得那么难听。” “这叫一夜情。” 38 男主角 完了，摸摸肚子 038 叛逆海马！超会气人！ 传统老古板的爸, 脸色开始发青。 有多传统老古板呢？可以接受先怀孕后结婚，这样就不算未婚先孕嘛！ 但不能接受一夜情。 哪怕有，也别跟他明晃晃说出来。尤其是一夜情还怀孕的。简直是挑战爸的神经！ 爸哆嗦着, 看姜在在像是看着救命稻草：“在在, 你也是这样吗？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你也是吗？你也是吗！你也觉得他突然变成海马突然怀孕很正常吗？ 救救叔叔！叔叔我呀, 要昏厥了呢！ 姜在在看着颜川的爸，大学教授的形象，但仿佛考小学一年级期末考挂科似的脆弱样子,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说—— “啊对啊我和颜川不熟随便d一d而已啦”这种有些超纲的话。 她只好满脑子措辞。 叔叔, 我们是新型的关系啦。叔叔, 我们其实也有决定好啦。叔叔, 您别担心啦！ 结果她还没开口，颜川咔一下站出来：“别为难她！你问她干嘛？你想让她说什么？” 说什么？说对你和孩子有计划有责任啊说什么？ 但那是爸的想法, 颜川才不在意。 别搞得好像现在很关心我似的, 之前怎么不关心？ 就生, 就生！就生！ 最后，还是妈站了出来。她表示，大家都冷静冷静，舟车劳顿也累了, 回去睡吧, 睡醒了没准就会好起来。 很明显看爸的表情，他还想着睡一觉起来, 颜川直接承认是闹个笑话开个玩笑。 但，不是的。 半夜爸睡不着, 在互联网上搜海马。 看了一圈海马喷射生崽的视频，看得满脸愁容，紧锁眉头。 看看海马的长相, 小眼睛小身体的，和他英俊帅气潇洒伟岸的儿子，完全不搭边。 海马？海马？怎么偏偏是海马！ 爸年纪也大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梦见他站在产房外。 一个护士接着一个护士出来，手里抱着孩子。 “颜川的家属？颜川的家属在吗？” 爸就凑过去：“我在我在。” A护士把孩子递过来，爸看看：“哎呀看这个眉眼，好像颜川啊！” 话刚说完，还没多感动呢，B护士又递过来一个，爸：“双胞胎好啊，有个伴儿！” 一晃神，C护士喊他过去看，他一看，嗯这个也不错，这个白净。爸就说：“好呀！好！三胞胎也行，家里条件足够的！” D护士走过来，抱着的孩子伸到他面前。 爸在梦里，也终于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开始恐慌，还是害怕，开始怀疑人生。 还在生。 半小时生一个，半个小时生一个，连着生了四十一天。 爸也不吃饭了，站在产房门口等，焦急地想，怎么还不生完啊？ 怎么还在生啊？ 这前面生出来的孩子都满月了，怎么后面的还没生完啊？ 焦虑焦急，满脑子都是疲惫！ 担心被发现，担心被议论，焦急孩子的月份。 手里还一直记录孩子们的生日，哎，一个月三十一天都满了，往后咱家给孩子过生日，一过连着过一个多月。 可以可以！孩子们，爷爷有钱的。 不行啊，还是不行，怎么还在生啊。 儿子啊，别生了，爸爸害怕。 焦急，恐慌，一个慌神间，猛地惊醒，坐在床上，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是个梦境。 还好是个梦！ 爸醒了之后还在精神恍惚。 爸也是有脑子的，爸不信真的会生两千多个。 看姜在在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什么几百个一千多都是唬人的，取名字都只取一个，hipp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难道是个种群名字？哈哈，不能吧…… 可是虽然知道不会生那么多，但是架不住害怕啊。 本来儿子生娃，就足够让人害怕的了！ 爸这边疯狂做梦，姜在在那边呢，深夜敲颜川卧室门。 敲了几下，颜川才过来开门。 垂着头，瞥姜在在一眼，又不看她：“……怎么了？” 他问。 姜在在为了逗他开心嘛，伸手曲起关节，在他肚子上刮了一下。 颜川一颤。 呼吸急促了起来，慌乱地瞥了姜在在一眼，急忙又躲开目光，耳根连着脖子都红了。 是，他没光着，他穿着家居服，丝绸质地的。 但也足够刺激了。 姜在在刮这么一下，感觉这个触感嘛，只是刮刮丝绸睡衣的感觉。 但颜川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他肌肤贴着丝绸，她指节这么一滑动，颜川真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 顿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后退半步：“……别碰。” 喔喔喔？别~碰~ 他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欲语还休欲拒还迎。 很像是被调戏的良家男孩，而姜在在是那个调戏海马的恶霸。 姜在在本来没想再碰的，这么一听，反而兽心大起。 诶嘿嘿，怎么别碰？ 是这样别碰吗？还是那样别碰？ 就碰就碰！ 姜在在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往前逼近两步，进了人家卧室门。 她故意用鞋尖轻轻踢了踢颜川的脚踝，抬头看他：“别碰什么？” 别碰哪里？你说清楚嘛，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要不碰哪里呢？ 嘻嘻嘻嘻你跑不掉啦！ 带崽的海马脆弱的人夫，心情不好的时候，被她趁虚而入，然后诶嘿嘿…… 等等，脑子这是在想些什么？禁止脑子全自动胡思乱想！ 姜在在：停下！ 什么涩情想法，cp图画多了是吗？ 警告你！对于海马别太涩情！ 把那些画出来发到vb会被吃粮的姐姐妹妹大喊啊啊啊写写太太好香好香的想法丢出去！ 对大佬尊重一些！ ……所以对大佬尊重一些，那摸人家肚子干什么？ 诶呀这不是哄哄他嘛！逗他玩！ 颜川的确有些逗到，被逗到脸红。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姜在在，坐会起居室的沙发上，瘫在那里。 有些摆烂的样子，也像是刚发完脾气，闹别扭的样子。 “不要和比格学。”姜在在看穿了他。 “他发疯是因为他是比格，你是海马，你没有那个心理素质。他发完疯完全不愧疚的，你自己还要情绪内耗。” 是的。颜川闹脾气，何尝不是因为，比格活得太特喵的爽了。 真的爽歪歪。 颜川想做比格了。 看看温知闲，每次说些疯话的时候，都伤害别人，解放自己。 那不是一般的快乐，那属于超标的快乐！ 前两天，温知闲不是一直在纠缠胡犬毛的主人吗？ 想要胡犬毛直接嘎掉，转生轮回直接做人。 思想很好，胡犬毛本狗不干。 温知闲屡屡吃瘪，于是试图寻求颜川的帮助。因为胡犬毛的主人，在一家隶属颜川集团的小公司做财务。 温知闲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不把弟弟给他，他就让她失业！没有工作，没有钱，妹妹，你撑不住的，你要认输啦！ 很好的威胁人的办法，古早玛丽苏文里面经常出现。 唯一的问题就是——霸总颜川他不干。 如果什么都如比格的意，那谁赔他一个财务？他的财务好好的，开人家干嘛？ 公是公，私是私，他和比格有私吗？没有的呀！ 比格大怒，试图以别的方式威胁人家。 “我要往你们对公账户上转一毛钱！你们对不上账，就得全都给我算！加班！全都给我加班，所有财务全部加班！” 多恶毒啊……加班到半夜，为了对账算一毛钱。 很有效的威胁方式，但胡犬毛的主人无所谓。她主打的就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 自从她的狗坦白自己是妖精之后，她就看开了。 随便吧，毁灭吧，大不了你就砍我。你不砍我，我就亮出我的拼夕夕让你砍我一刀。 生活嘛，照旧的，管那么多干嘛？ 现在狗在不在，在！工作好不好，好！ 那就别去焦虑明天的事情，因为今天，有今天的焦虑…… 面对威胁，胡犬毛的主人翻了个白眼，还没说话，萨摩耶胡犬毛急了，冲上去一顿撕咬空气。 比格倒是不怕，但心寒。 弟弟，你就这么对我？ 你就这么对我哥哥是真的会心寒的！ 比格都心寒了，那比格还是比格吗？是冰格了！ 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一只萨摩耶而已！ 她再好，你也只是一只愚蠢可爱的萨摩耶。 别以为你笑起来像是天使一样，啊可爱，可爱捏！仿佛能够得到全世界。你就真的能够得到全世界了？ 做梦！让比格告诉你，你现在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让你作为比格的哥哥我，来教你怎么能够在妖精社会里面成为更有用的大妖精！ ……所以为什么要吃光我面前的空气，试图憋死我？ 为什么对你的哥哥这样？ 于是比格一直发疯，缠着颜川和姜在在，疯狂地希望他们能够搭一把手。 搭一把黑手。 让他能够得到所谓的“支持”。 但是很明显，颜川和姜在在，并不是没有比格活不了的狂爱比格人士，也没有办法满足比格的特殊要求。 正是因为如此，颜川得以见到了比格是怎么更加进一步发疯的…… 包括但不限于，er大叫，阴暗注视，阳光健走。 拦住颜川试图讲道理，但说的全是废话。 拦住姜在在装可怜，但眼神出卖自己，被姜在在指出“怎么眼神看起来要杀了我，嘴巴里面说求求我啊？” 还变成比格狗狗，攻入胡犬毛生活的小区，集结所有狗狗，孤立胡犬毛，霸凌萨摩耶。 狗中霸凌，狠毒。 比格，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一旦自己感受到一点委屈，那么就要让对方感受到双倍十倍的委屈！ 凭此力量，不仅仅能够让自己活得非常快活，而且会给世界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提起温知闲，姜在在也忍不住感慨：“难怪妖精论坛里面，他混不到管理层……因为没有谁可以管理他，他也不想去管理任何妖精。” 他只想折磨大家，他只想平等地折磨每一位。 对于他的目的，他一定要达到。如果他达不到，那么就是世界的问题。 颜川最开始觉得这个脑回路是有点问题，但是后来发现，像比格一样生活，有什么不好？ 起码现在看来，比格快成功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想让他弟弟尽快去死，他弟弟也快被他折磨死了。 完美破局，打成目标，发癫者通吃胜利。 姜在在笑了起来：“而你，你没有人家那样的心态。” 颜川沉默了一会儿，轻轻低头，用手指捏了捏自己丝绸睡衣的衣角。 他说：“……是呀。” 即便是他，刚刚在爸爸妈妈面前有点叛逆，说了很多听起来很搞笑的话…… 但是本质上他的内心，是渴望更多关爱的。 而不是要折磨世界，并er狂叫。 颜川甚至会有点怨。 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呢，妈妈？爸爸？ 如果不是忙到好几个月没有见，如果但凡能够早一点结束工作，提前回来见他。 那么，就会发现他的事情。 不至于在他四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显怀之后，才惊讶地发现这个事情。 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没有任何的帮助，没有任何的建议。就如往常一样，这次也是这样。 一路上从童年到青春期，再到现在，全部都是自己在摸索。 这样，他感觉到有点孤独。 他断断续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姜在在。 姜在在看他，像是看迷茫的小可怜。 她承认她有点怜爱他。 但只是怜爱，不是恋爱哈！ 谁说心疼男的就是爱上他了，胡说！她只是有点怜爱。 可怜巴巴的，孕期都过了一半了，爸妈才知道。 可是，她又怎么怜爱他呢？ 她的童年，青春、生活状态和他其实差不了多少。 不说别的，姜在在直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扔在颜川的家里。 之前她总是自己劝自己，这是因为那个亲戚深谋远虑。 因为颜川的家里真的很有钱啊，而且在洪江市可以像是螃蟹一样横着走。 还是帝王蟹哦！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只要自己一直不惹事，以后有什么难事，颜家都可以帮到自己。 对于自己未来的安稳生活是一大有力保障！ ……每次都用这套说辞劝服自己，压下那些疑问。 久而久之，也像是被洗了脑一样。 如今看颜川发了一小通脾气之后，姜在在恍然间发觉。 如果拿着颜川的人生，当镜像，再去看自己的人生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荒唐。 它像是一个既有的设定，仿佛世界需要一个在颜川家里面成长起来的人。于是有了她，所以干脆连一个原因都没有给她、 世界任由她畏惧胆怯这个原因。 小的时候会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听话？ 怕真的是这样的一个理由，所以总是沉默，慢慢养成了又懒又宅又丧的性格。 也开心，也开朗，只是心里面有个角落，躲着瑟缩看向窗外繁星的自己。 懒宅丧，也当然不是说这样哪里不好，只是，她总是像个小孩子。 逃避、躲闪、欺瞒。 在这几个月，因为一件男海马怀孕的荒唐事，竟将她从舒适的漩涡里面扯出来。 逼着她去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姜在在开始意识到，作为一个小女孩，成长在舒适安逸的环境当中的生活，也好，也不好。 的确没有太多的钱，好像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钱。 一种舒适沉默的状态，让她不必去思考太多。可以在安静的小房子里面，画点画，赚点零花钱。 任凭外面的世界风吹雨打，只不过是金色窗框外的景色。 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庭院草坪。 很美，但终究是被人为修剪过。 好像是一种设定。又好像是他们自己，在这种设定下，自我走出来的生命轨迹。 于是，就是这样迷茫的姜在在，试图去安慰同样迷茫的颜川。 “听着，别难过。” 她将手覆在颜川的手背上。 “你是我见过所有的生命体里面，最耀眼、最璀璨、最特别的那一个。” 你坚定，你温和，你面对什么事情都能条分缕析清楚解决。 生孩子都可以，还有什么不行？没有了！ 姜在在直接肯定他。 “其余的人啊妖精啊，和你比起来，都显得不好，世界上所有的活着的喘气儿的东西里面，你是最好的那个东西。” 颜川：“……啊？” 听起来有点怪，我是个东西？ 但你不是普通的东西啊，随便吧！ 姜在在一挥手：“反正，你如果放在那种里面，你是男主角。” 颜川回忆了一下姜在在的涩涩脑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哪种？” 哪种？是我想的那种吗？ 啊，那种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姜在在对上他的眼神，无语了：“不是带颜色的那种，就是普通，网文！” 那也不对啊。 他执着问：“什么样的，会让海马当男主角啊？不应该是白泽、饕餮、龙啊凤凰什么的吗？” 颜川不信。 好家伙，看起来不懂的样子，没成想你知道的还挺多！ 姜在在得纠正你这个错误想法。 她拍拍他的手；“即便所有的里面的妖精主角，都是那些神兽，但是在我的人生里面，在我的里面，你就是那个男主角。” 毕竟其余的妖精，脑子都有点问题，你是这其中最正常的一个。 所以我选你做男主角。 我的人生里面，你是故事的男主角。 娃他爸！ 颜川眉毛挑了一下：“……谢谢。如果你是在夸我的话。” 怎么会不是在夸你！ “当然是在夸你。” 她想了想，说：“我们两个，有点像是镜像吧。如果下一次，你纠结于自己的过去，不如就想想我……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镜像的你自己。” “你怎么会是孤独的呢？我们的生命痕迹轨迹可以在过去、未来、现在一直彼此映照，你绝对不是孤独的一只海马。” 姜在在说完了，迟疑一下。 在心里面补充。 是两只。 大海马和小海马。 姜在在以前和颜川不太熟悉的时候，觉得颜川像是被挂起来的标杆，漂亮的一面旗帜。 实际上，他有自己的灵魂。 他是一个有点可爱的海马，有时候说话也很有趣。 既然已经在之前做出了决定，我们两个，就会携手走下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戳戳他：“睡吧，明天早上起来，一样是新的一天。” 颜川应了一声。 姜在在就下楼，去找点喝的，顺便吃点夜宵。 在厨房随便吃了点后，一出来，正看见颜川妈妈端着水杯路过。 “阿姨。”她和颜川妈妈打招呼。 爸在疯狂做梦，难道妈就睡得着吗？ 睡不着的呀！爸刚惊醒的时候还在喊：“别生了！别生了！” 给妈都听无语了。恨不得一个白眼翻过去。 “他是很执拗的孩子。”妈叹口气。 很要强，很早熟，从来没有过叛逆期，一直都理智冷静。 哪怕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也处于可以沟通的状态。 所以妈也不知道颜川突然的发疯，可以到这种地步……而且是发大疯。 姜在在听着觉得更愧疚了，因为到底还是和她有关，不然颜川一直霸总，也疯不起来…… 妈还在叹气：“我们没有什么资格再说些什么，希望你们……” “你们两个，能互相依靠。” 她这么说。 姜在在自然回她，她们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自然也就没有注意，颜川站在拐角处，靠在墙上，沉默地将所有都听了进去。 他知道，他将铭记，且不会原谅。 可同时，他也将走向更广远的路。 和父母之间，不仅仅是没有血缘连接。更重要的是，像是两条不同的路偶尔交汇，本质上还是走向不同的地方。 血缘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知道的。 陪伴从来都是断断续续的，只有一程。 如果仍然埋怨，那就牢记，睡醒之后，再道早安。 - 本来按着计划，第二天醒来之后，大家可以装装没事儿的样子，一起吃个早饭什么的。 结果全部被比格打破。 早上六点，比格疯狂按门铃。 姜在在难得休息，睡懒觉的机会直接被毁掉，去开门的时候恨不得捅死比格。 “早上好！”温知闲站在门口，抱着一只伯恩山。 一边说话，一边提起小狗的爪子晃悠。 “送你们的，传家狗！”他很得意。 姜在在看了看伯恩山，被可爱到，但还是义正言辞强调：“狗勾，可爱。帮忙，不行。” 温知闲冷哼一声：“还用你们帮？” “我想要，我得到。”他笑起来更像比格犬了，“当然办成了。” 39 neng死 完了，比格危 039 宝想要, 宝得到！宝得到后，就要到你门前er大叫！ 姜在在看着温知闲高兴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回事？比格如意了？比格怎么真的想什么来什么啊, 比格神迹？ 之前不是一直吃瘪的吗？现在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比格就是很得意啊，他本来说, 颜川和姜在在要是帮忙, 这事情反而好办。 结果这俩不帮忙，但是不要紧，他还是成功了！ 啧，那对吧，那显得比格多么厉害！这只表弟伯恩山，就不是感谢的礼物了，而是炫耀的战利品！ 姜在在好奇：“胡犬毛不是……” 不是早就看穿你的想法, 并且破了你的局了吗？ 她还没说完, 温知闲就对胡犬毛这个名字，表达了异议。 “喔对了，已经做人了, 胡犬毛这个名字就不太合适了。” 温知闲笑笑，摸了摸伯恩山的狗头：“我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 “胡明令。” 温知闲：“明，明媚。令, 也是美好的意思。多好的名字, 正配萨摩耶！” 说的很对。 但是, 姜在在愣在原地。 一瞬间觉得心脏发紧，甚至觉得面前的空气都稀薄了很多。 如果说胡犬毛这个名字，完全是可爱，在她眼里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人的外貌形象, 完全是可爱爱搞笑小狗，完全是萨摩耶的话。 胡明令，就不是了。 胡犬毛，可爱兮兮的。 耶耶做错了什么？耶耶什么都不会错！ 甚至姜在在是亲眼见过那只萨摩耶的，白白的棉花团子，蓬松又可爱。 胡犬毛这个名字放在它身上，就是相得益彰的可爱。 但是，胡明令这个名字，就不一样了。 看着很美好，实际上透出阴险危险的底气来。 尤其是，这个名字很耳熟。 能不耳熟吗？ 当初听到温知闲这个名字，是什么心情，现在只会更甚。 在那本玛丽苏里面的，主角遇到的第六个男妖精，胡明令。 乱了，全乱了！ 整个洪江市都乱成一锅粥了。 一瞬间，姜在在真的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离谱了。 俞少宁，接着祝茄，这还是按着顺序出场的。之后就是温知闲，本来是倒数的，直接往前跳。 再然后，胡明令，正当中的位置，直接提前。 这穿书穿书，穿的不会是盗版书吧？怎么登场顺序都不可信了。 猜您想问，什么之前完全没有察觉？ 因为之前，说的是胡犬毛，胡犬毛是萨摩耶啊！ 那么，姜在在怎么可能会想到，书里面那个叫做胡明令的白狐，是这只名叫胡犬毛的萨摩耶本耶耶呢？ 皇上，臣妾是白狐啊！ 皇上，臣妾真的真的是一只白狐啊！ 耶耶傻笑.jpg。 凭着姜在在把人生剧本全部背下来的刻苦学习精神，她清楚地记得，胡明令在书里面，是非常天才的一个角色。 非常聪明，天赋极强。 倒是和温知闲之前说的弟弟的形象差不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姜在在清楚记得，胡明令身上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你一看就知道，这兄弟之前受过伤害。 不是一只好小狗了。 也是，看看那本书里，胡明令身上有狐狸般的狡黠，而有的时候又会带上小狗般的闹腾。 书里面并没有详细写，他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兄弟啊，你到底是受过什么伤害呢？ 如今姜在在仔细一琢磨，不免就自己有了一些猜测…… 因为胡明令的哥哥，是比格啊。 什么样的弟弟，能在比格哥哥身边，还能够控制住自己，始终是一只善良可爱的萨摩耶呢？ 早晚被比格逼疯了！ ……就算被比格逼疯了，也不至于成为一只白狐吧。 难道现在白狐和萨摩耶的共同性，已经不仅仅在电视里面可以体现了，已经在物种上彻底的消除隔离了吗？ 萨摩耶怎么变白狐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化吧。 就像把比格犬，美化成獒犬一样。 这样才能和老虎精熊猫精一样有格调，不至于和老虎精熊猫精放在一起，就显得很搞笑。 最重要的是，姜在在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上一次见到胡犬毛和他的主人，人家两只真的是漂亮活泼元气满满还幸福的状态。 如果说书里面阴险甚至有点腹黑的胡明令，说他是狐狸，倒是可信。 你说他就是之前姜在在见过两次的那只可爱萨摩耶…… 姜在在真的，以后都没法直视萨摩耶了吧……那真的是要给整个萨摩耶族群改性格了。 所以姜在在不禁好奇，她忍不住问温知闲。 “所以……你做了些什么？” 你做了什么，才能让可爱的棉花团子，成为阴险腹黑的白狐？才能让胡犬毛成为胡明令？ 才能让让你高高兴兴地抱着伯恩山到我们家，兴高采烈地说宝想要，宝得到？ 温知闲不作声，进了门，得意地转了一圈。 把伯恩山放在地上，伯恩山轻轻嗲嗲地蹭姜在在的脚踝。 温知闲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这才开始讲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比格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他的那些骚扰纠缠，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包括姜在在，连带着胡犬毛的主人，都觉得这样的纠缠简直就是无用功。 但实际上，被纠缠久了，心态一定会受到影响。 这个时候，一点刺激就会让心态走向歧路。 他弟弟胡明令，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局面。 以为自己的哥哥逼自己去死，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尽快摆脱狗的状态，去成为人。 胡明令呢，他认为这个矛盾没有深到什么地步。 所以，首先他选择了和自己的主人坦白。 他的主人也是搞笑，呆了呆，盯着棉花团子，怎么也看不出妖精的样子。 她忍不住说，啊，难怪，就知道这么可爱的小白狗，不会是普通小狗，一定是勾我心魄的妖精！ 也当然是接受良好嘛。 毕竟自己养了几年的狗，突然有一天说，狗勾我呀，不会如她担心的那样在几年之后就死掉，而是可以陪她更久的时间。 这对于一个爱狗人士来说，简直就是就跟中奖了一样！ 胡明令坦白完，就觉得，比格哥哥骚扰骚扰，得不到结果就会回去，不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但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温知闲，他是一只比格。他想要的东西，他会用一种折磨所有人的姿态，一定要得到手。 他最开始利用萨摩耶和主人互相威胁，后来发现没有办法劝萨摩耶嘎掉之后，他就亲自给他弟弟下了毒。 姜在在听到这儿，眉毛皱起来：“……啊？” ？？真的无法理解你们比格！！ 温知闲提起这件事情，是有些得意的，他觉得自己的方法真的堪称完美。 他并不是自己冲到萨摩耶面前，说，来，弟弟，吃点东西！ 哥给你送饭来了！ 他弟弟又不傻，当然不会吃。 他只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混在了主人给萨摩耶做的狗饭里。 温知闲前期做的准备已经足够多了，萨摩耶和主人看起来没有隔阂。可实际上，都处于很脆弱的状态。 萨摩耶是很有天赋的，它闻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 有毒。一闻就是有毒。吃完就死，没有后话。救不了，没法救。 它白蓬蓬的小脑袋瓜子，拱了拱饭碗，聪明的脑壳里，把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啊，原来是这样。 那一瞬间，它想，它明白了。 主人到底还是被温知闲说服了。 它不知道。主人和温知闲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是因为温知闲的威胁吗？还是温知闲给了她什么承诺？或者，是因为养萨摩耶已经很烦啦，它吃得多，还老是要出门玩，家里的玩具也总是咬坏。 犯了错，还一脸无辜地小天使笑，叫主人想打它都不舍得下手。 是因为这些吗？所以，有点讨厌耶耶了，是吗？ 萨摩耶是只可爱的小白狗。 小白狗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只是觉得……诶，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吃掉吧。 本来就是主人端过来的饭呀。 主人端过来的饭，有什么不能吃的呢？ 它吃完饭，把盆舔干净。 凑到主人手边，蹭了蹭她的手心。 主人在玩手机，所以只是胡乱地呼噜呼噜它的脑壳。它也满足啦。 萨摩耶跑到窝里面，把头埋进了主人给它买的小毯子里。 ……对不起。 虽然接受了这个结局，但是不能接受要死在你怀里。 ……别看我。别看到我。 谢谢。谢谢你。这几年，现在都是，耶耶一直爱你，一直舍不得你。 等主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它已经轮回了。 主人在最初的惊吓后，也反应过来了。 她呆呆地抱着萨摩耶，把它的脑袋瓜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心痛又解脱。 她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也觉得自己明白了。 当然，她明白的，不是小狗死之前的痛苦。 紧缩的内脏，急促的喘息，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痛成空白的脑海里，仍印着她的样子。 她只是觉得，哦，你还是选择回去了呀。 最近一直纠结的事情，终于有一个定论了，是呀。 最后，你还是选择了自己死掉，选择了回到家人的身边，回到自己哥哥的身边啦。 而不是，选择再在自己身边当小狗了。 主人觉得这件事情，她可以理解的呀。 所有那些传奇故事里面，妖精做了妖精之后，都是要做人的，谁还愿意做小狗呢？ 萨摩耶和主人，都理解对方的选择，都原谅对方的放手。 小白狗和主人，都不知道比格在当中搅合了什么。 于是，比格就这样简单地把弟弟带回家了，又让弟弟和主人之间多了一层隔阂。 小白狗觉得主人不要自己了，它不应该再回去缠着她。 主人觉得萨摩耶自己想明白了，自己也不用再养狗了。再也不会养狗了，全部的记忆已经足够美好了，她是养过一只妖精萨摩耶的女孩子，多酷呀。 结局不算美好，但过程已经足够值得铭记了。 祝它什么呢？祝它早日成为大妖怪吧。 被祝福成为大妖怪的小白狗，它在做什么？ 它不修炼，不玩耍，甚至还在忍着难受，忍着嫉妒，去看看挑挑新的小狗。 它觉得，如果主人身边没有自己的话，也要养狗吧？ 一个人上班下班太孤单了，有没有合适的小狗去代替自己呢？ 我帮你找，主人，我帮你找一只乖乖的、比我乖比我可爱的狗。 不闹事，不大只，吃得不多，不是老要去散步，不会咬坏玩具。 这样可以嘛？主人。你会开心吗？主人？找一只笨笨的小狗，就不会要成精，就不会让你为难了。 它唯一的一点私心，就是新的小狗，不是萨摩耶了，好吗？ 这样，它就是她唯一的一只萨摩耶啦。 姜在在听完，看着温知闲脸上得意的表情，心里面真的是想骂人了。 姜在在：“……你的心，好狠啊。” 多么可恨的比格！ 就这样颜川还想学习比格的心态闹一闹脾气，你能学得了吗？你学不了！ 比格的心态，你根本掌握不住，是真的狠。 而且更狠的就是他可以把这件事情，轻而易举地，以得意炫耀的姿态说出来。 他不是不知道，萨摩耶回到家里面变成人之后，一直沉闷着。 他也不是不知道，萨摩耶的主人，这几天一直晚上睡不着觉，半夜在那里哭。 他只是用一个清楚的思维，去执行自己生命当中的每一件事情。 就是——如果我想要，那么我一定能够得到。 是一个纯粹的妖精思维。 就这样的妖精，姜在在觉得，哈，颜川，你还有什么需要怀疑自己不是男主角的呢？ 如果一个善良正直温和的海马不能做男主角的话，那什么能做男主角，可怕挑事的比格吗？？！ 姜在在本来是很懒的性格，也觉得人和人之间吧，存在边界感很重要，能不管别人的闲事儿，就别管别人的闲事儿。 可现在，这是闲事儿吗？ 不是！！这是伤了一只萨摩耶的心啊！ 难怪孩子性格都扭曲了！姜在在不敢想，后续胡犬毛成为胡明令后，会发生什么。 忍痛挑了新小狗给主人，主人养吧，那就是萨摩耶纯白内心再被捅一刀直到鲜血淋漓。主人不养吧，那就是呜呜呜主人对这只不满意，我在为主人去挑新的。 ……这样下去，性格能不扭曲吗？ 姜在在平生最狠张嘴不知道说话的。 问啊！你们倒是问啊！ 萨摩耶，你问一句，“主人呜呜呜你要杀了耶耶吗”，会死吗？不仅不会死，甚至就不用死了啊！ 主人，你做财务的，你也问啊！你张嘴啊，你说话啊！ 你说，“怎么会呢宝宝我最可爱的宝宝妈妈怎么会要你死呢”，不就完事儿了吗？！ 姜在在冷笑一声，把温知闲撵出去了，上楼去把颜川叫醒。 颜川侧着身子，迷迷瞪瞪，还问呢：“……啊？你怎么有我房间的门禁卡啊？” 怎么一睁眼，你就在床边了啊？ 姜在在问管家要的，管家还以为这是清晨叫醒py，结果没想到是江湖侠女要去路见不平一声吼。 她赶紧粗略地和颜川解释了一下，颜川听完，捂着心口。 “……好狠的比格。” 姜在在和颜川收拾收拾下楼，颜川联系了下属分公司的负责人，去找萨摩耶主人的联系方式。 还好之前比格缠着要开除她，不然颜川都不知道她是他们集团下边小公司的财务。 但不知道姓名，只知道财务，还不知道是哪个小公司。 咱们这个，对吧，条件比较好。公司比较多，找起来还真挺费劲。 下楼想先吃个饭，才到大厅，就看见爸妈在逗狗。 姜在在一拍脑袋，撵温知闲的时候，光顾着生气了，把他带来的这只伯恩山都忘了。 爸做了一晚上颜川生孩子的梦，睡眠不好，精神状态也一般，现在逗狗还带着黑眼圈。 颜川故意道：“爸小心些，这不是普通的狗，是狗精。” 爸的手一哆嗦。 伯恩山会错了意，讨好地上去舔。爸赶紧把手抽回来。 看看伯恩山漂亮的小脸，爸觉得自己要疯了，不然怎么在漂亮的狗脸上，努力找人的模样呢？ 当然找不到。 但爸也不想摸狗了，伯恩山受到了冷落，委屈巴巴地趴在那里。 因为爸妈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看一看颜川和姜在在嘛，顺便说一下收养的事情。 收养的事情确实没有太说明白，甚至还接受到了怀孕这样的噩。 但是也没办法，因为之前计划好的时间，就是在国内待个三五天而已。 这三五天里面分给颜川的时间，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那么，现在，一个晚上已经过去了。 吃一个早餐，爸妈就要继续出门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要走，也不应该再次面对离别。 但计划好的事情怎么推迟？安排好的会面也无法耽搁。 目光始终在前路的人，停留此刻的每一秒都煎熬。 爸妈把这个情况一说，颜川也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他没有昨晚那么炸毛了。 冷静，客观，沉稳。他只是问：“所以，你们下一次什么时候会回来？妈妈，爸爸。尽量不要再过几个月，才回来了，好吗？” “我希望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们可以在场。” 你们可以在，你们可以看见它。 爸昨天晚上梦了一晚上的生孩子，正是ptsd的时候。 但是当颜川真的把这个话说出来的时候，他一边觉得诡异，一边其实也忍不住有些感动。 “会赶回来的！会的！”便这么说。 颜川笑笑。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他一直很渴望妈妈爸爸的爱，现在依然是。 但是。他不会再去一个劲儿地渴求得不到的东西了。 那样的心理状态，在他童年、在他青春的时候，在过去、在昨天，已经体会过了。 别再做那样无用而幼稚的姿态了。 他不会去苛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会抓紧他身边能得到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姜在在。 姜在在大早上起来被比格气到，到现在还是气呼呼的。 伯恩山围着她脚踝打转，她最终还是没有架住狗勾的可爱，低头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爸妈看过来的时候，她看看颜川，开口说。 “对呀，我们的小hipp，它也会希望第一时间看到你们的。” 妈妈就笑起来，眼角的纹路里是岁月的沉淀。眼神里有着贪恋此刻安稳的幸福，和更多不灭的野心。 这样就很好。 虽然什么事情都好像没有解决，但是人生就是这样。 很多事情，不是一定要得出一个道理，而是混沌地被搁置在那里。 然后，我们，继续向前走。 只是缺少陪伴，但是彼此在彼此心里面的地位，永远是牢固牢靠的。 颜川知道，他还是很爱他们，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爱了。 他的心里面，腾出来了一大块位置，留给孩子，还有姜在在。 他将从这些事情当中吸取教训，不再那样对待他的孩子。 他将让他的孩子成为一个没有遗憾的自己。弥补上在他童年、在他青春时候，望着父母背影的遗憾。 颜川将会永远正面朝向小hipp，他的孩子。不让孩子，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当他做到这些的时候，他再也不会有此刻怨恨、遗憾、落寞的心情。 世界没有给你的，就去抢来，就去勉强。 吃完饭，爸妈离开了。 颜川坐在那里，陪狗玩一会儿，心情一片开阔。 这时候，分公司负责人打来电话，找到了萨摩耶的主人。 姜在在激动起来，但是一想。 她问颜川：“我们这一去，八成就和比格闹翻了。话说回来，胡明令和温知闲，他们两个要是真的打起来，谁更厉害？谁更厉害啊？” 颜川不知道。 就很诚实：“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一旦打起来，你可能就要收拾烂摊子了。” 姜在在的笑容凝固了。 服了，她把这茬给忘了。 是啊！一旦要是他俩真的打起来了，管理局还能安生吗？不能！ 管理局势必要出击了，她就又要跟着忙前忙后，忙活个没完了。 但是，姜在在也必须去把这件事情搞个明白清楚。 她不能够忍受漂亮棉花团子，和它的主人一直这么憋屈着，陷入互相折磨的境地。 你是萨摩耶啊，那你就给我耶起来，不要做萨摩哎！ 都别哭了，都别难过了！ 所有人，所有妖，所有人妖，给我集火比格！ 40 乱成一锅粥 完了，都给我吻 040 好！让我们看看萨摩耶的主人的信息！ 去找主人揭露比格的骚操作, 让萨摩耶和主人重修于好！ 没有妖精可以让棉花团子和爱狗人士一起伤心，没有，再说一遍就是不允许有！ 好的, 来, 看看信息。 李薇禾，28岁，大学毕业在洪江市工作。 陌生城市没恋爱没朋友，养了只狗作伴, 狗还让温知闲给整死了。 姜在在：……比格，你不做好狗。 姜在在想想都觉得闹心, 这对于人家来说, 狗不仅是宠物，更是亲人朋友了，从中挑拨给忽悠死了, 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那倒也确实差不多是要命了。 李薇禾这两天, 都不仅是半夜睡不着觉在那里哭的问题了，把狗粮狗窝狗玩具，全都打包好，同城免费送。 不会再养狗了, 绝对不会了, 没良心的小妖精, 走就走了，也没有拦着你不让走啊。 之前说不走不走，最后直接嘎了, 多伤人心啊。 哪怕走之前，道个别，李薇禾都不会这么难过。 虽然难过, 但是还是得打工，强撑着要出门上班。 刚出小区，就看见一辆车停到自己面前。 李薇禾眼睁睁看着推车门走下来的男人。 哇，眼熟。之前见过两次。 之前见的时候，不知道这哥们儿是谁，以为是想撸自己狗的平凡的萨摩耶受益人士。 后来有一天，上班摸鱼的时候翻企业画册，突然认出来了，这不我们总裁吗？ 尊称一句颜总。 哇，颜总走过来了。 颜总怀里还抱着一只伯恩山，伯恩山下了车，情绪还很高涨激动，嘶嘶嘶还在那里舔颜总的脸。 颜川面无表情，用手推伯恩山的狗头。 李薇禾她懵了，眼圈还红着，心里却狂飙出好多想法。 啊？不会吧？不会是颜总知道我家狗没了，来给我送狗吧？ 这是什么神奇公司福利啊？ 但也只是这么想想。她当然不觉得颜总是来找自己的。 八成是路过吧。 结果，颜川和姜在在直接奔着她过来了。 李薇禾：啊？啊？？不是吧？ 我们不认识啊！ 李薇禾住得比较偏僻，属于老小区，这小区还是什么电厂家属楼和教师家属楼，大早上高峰期已经过了，李薇禾出门的这个时间门点，四下无人。 颜总抱着狗冲过来。 这是做梦都梦不出来的神奇剧情。 写成剧本一定很好看，《总裁与狗》，或者《总裁与财务与狗》。 对，财务。李薇禾真切觉得，自己能和颜总扯上关系的，也就是她是颜总集团下属小公司的一个财务。 难道她给颜总造成了财务损失？所以颜总冲到她家门口？ 不可能的，头都算秃了，财务还能有什么大错，大不了抓我！ 姜在在和颜川冲上来，主要是姜在在冲，颜川走得很稳，毕竟带崽。 姜在在终于又见到了李薇禾，以前不知道人家名字，叫人家萨摩耶主人，现在知道名字了，张口就是李女士。 “李女士，你的狗！” 姜在在开门见山。 不要提了，不要提我的狗了！ 李女士心啪叽就是一痛。 什么狗？本来是有狗的，现在没了。 很心痛啊，扎心，这个能不提不要提啊，不仅是没狗了，朋友亲人都没了，这么算下来，里外里没了三个人，不，三只狗啊！ 不要提这伤心的事情了！ 多么难过，狗狗不要自己了，李薇禾的痛苦真的不能细想，更离谱的是，颜总你怎么知道？ 难道全公司都知道我狗嘎了吗！啊？ 姜在在拉她到僻静处，竹筒倒豆子一般直接把事情说清楚。 李薇禾本来啊啊啊我狗没了我好伤心，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实在没忍住，直接骂了一声。 我的狗！还我的狗！ 这个心情吧，就是又委屈又难过又恨！本来以为事情这么发展，是自己被抛弃了，是小狗不爱了。 结果，事情的原因居然是有狗在其中挑拨离间门。 这个角色居然是一只比格。这更让李薇禾心塞了。 比格，她是很喜欢比格的啊，之前萨摩耶和她说它哥哥比格的坏话，她还一脸正直哎呀怎么会呢比格也很可爱的，你们小妖精之间门也是要好好相处的呀，毕竟是你哥哥。 现在？呵呵，哥哥？什么哥哥？ 来我这里，出钱帮你割掉。 李薇禾简直要气炸了，哪怕自己知道，从理智的角度上来说，不应该和这种比格这种有能耐的大妖怪闹得特别僵。 但是真的很生气。 所以她目光灼灼，紧盯着姜在在。具体怎么办？你说吧！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掏出来了手机：“您稍等一下，我给我们主管请个假。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一定要把我的狗找回来！！” 可以没有工作，大不了再去工作！做财务工作这么多年，再找一个工作也可以的，可以接受的。 她宁可没有工作，她也不能没有她的狗！ 大学毕业之后，在这个城市就是李薇禾的狗在陪她啊！ 所以知道狗是妖精之后，她不仅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太好了。 这样它就不会像别的小狗一样，活十几年就死掉了。 结果狗不见了，我的狗啊！！ 打电话请假，主管也是打工人都讨厌的那种主管。 主管问：“啊，什么事情啊？” 李薇禾也是没有当着集团总部大领导的面请过假，有点磕巴。 她就说：“有点儿急事儿，得跟您请个假。” 主管就不高兴了。 “就说有点急事？什么急事儿啊？为什么不昨天请假？我不接受你大早上给我打电话请假啊！” “尤其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已经迟到了，你迟到了才打电话给我说请假，这算是请假吗？你这是通知我呀，你这不是请假……” 来来回回就是这样的车轱辘话。 李薇禾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是真烦这个主管，屁事不干，屁事还一堆。 主管的声音很大，隔着手机都能听见。 尤其是他们此时此刻，身处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所以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姜在在和颜川都听见了。 颜川抱着狗站在那儿，有点儿站烦了。 他伸出手，跟李薇禾要手机。 那这个……对吧，这属于大领导了，最大的领导了，那要手机能不给吗？给呀！ 李薇禾秉持着看好戏的精神，把手机递过去。 颜川把手机接过来，放在耳边：“喂，你好。” 主管还在那边：“谁啊？” 颜川就说：“你好，我是颜川，总部的颜川。” 主管当然不会像李薇禾一样，见过两次但不知道他是谁，主管的职业敏锐程度，那还是很强的。 一听这个名字，就反应过来了。 他脑袋里面一紧。 嚯！ 颜川：“李薇禾要陪我们这边去办一点事情，你给她休几天假吧。” 本来情绪也不好，休几天带薪假期，缓缓情绪。 主管就赶紧说：“好的好的颜总没有问题！” 李薇禾在旁边听着，实在是忍不住，眼圈虽然还红着，但是还是翘起了嘴角。 本来对于颜川的感觉吧，就是压榨人的资本家。现在突然就觉得，啊，难怪，难怪霸总是里面经典不衰的人设。 颜总，您太帅了，真的。 姜在在一拍手：“好了！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不对，问题是……我们怎么联系上你家的狗。” 如果联系人的话，咱们打个电话发个微信什么的，你们家的狗……没有什么有效的联系方式啊。 这个，李薇禾是真的不知道。 姜在在对上颜川的眼神。 他俩目光交汇了一会儿，同时把目光落在了伯恩山身上。 唯一好像能够用上的，不就是这个嘛？就是颜川怀里的伯恩山。 颜川手放在伯恩山的肋下，让它翘着两只爪子，双臂举止把它抱起来。 姜在在戳戳它的小脑壳：“知道你是小妖怪，能够听懂我们说的话。” “所以，带路！” 找不到胡明令，就找温知闲，找不到萨摩耶，就找比格。 “小狗勾，想好哦。”姜在在揉揉它，“要不要帮忙，用小脑袋瓜好好想想看哦！” 狗与狗之间门，也是有区别的。伯恩山再怎么可爱，李薇禾觉得，也是没有办法和她的萨摩耶比的。 所以李薇禾看着可怜巴巴的伯恩山，满脸泫然欲泣。 “拜托了。” 面对又是威胁又是恳求，博恩山的小脑瓜也想不明白了。 它看着是很笨的小狗，但是世界上再笨的小狗，面对人类，也是有聪明劲儿的。 于是，它晃了晃脑壳，决定带路。 它的带路是真的带路，啪嗒啪嗒在前面走。 本来要是能够沟通，还可以指路，大家开着车去，对吧？但是完全无法沟通，小狗只会狗叫。 无非就是汪汪汪和呜呜汪的区别。 沟通不了，那就只好小狗的四只jiji带路。 要是步行也就算了，关键是不知道要步行多久。 姜在在他们干脆扫了三辆共享单车，在伯恩山的带路下，骑着自行车，找比格。 也算是道路上的奇特景象了。 等找到比格的老窝的时候，也快中午了。 比格的老窝自然也蛮有逼格的，是个带着小花园的漂亮宅子。房子很漂亮，不过这个小花园，和颜川门口的庭院，显然不是一个风格的。 不仅没有种花种树，更重要的是，草坪完全被刨得不像话。 各种孔孔洞洞，看起来这草皮真的急切需要修补的样子，仿佛就剩一口气了，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姜在在看了一圈，觉得这里很像是生活着很多狗的样子。 她走上前去敲门。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如果开门的是温知闲，该说些什么话去对答。 没想到，或者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开门的是胡明令。 他们都没见过萨摩耶成为胡明令之后的样子。 可是，当你看到这个男的，你就知道他是胡明令。 他长着很翘的微微上扬的狐狸眼，抬眼看你的时候，能看出来他眼底的机灵劲儿和聪明劲儿。 胡明令推门出来的时候，眼圈也是红着的。 虽然是姜在在去敲的门，但是胡明令并没有看姜在在。 而是一眼就看到了姜在在身后的李薇禾。 他一下子眼圈就更红了，甚至抽泣了两下。站在那里不动，倔强的眼神盯着李薇禾。 李薇禾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顾着看他。 还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们两个现在缺一个台阶，于是姜在在站了出来，把刚刚对李薇禾说的话，三言两语和胡明令讲了一下。 胡明令听之前，本来眼圈是红的，可就是憋着，硬憋着，一点都没哭出来。 听完之后，一抽鼻子，突然就开始哭，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掉，哭得比琼瑶剧里面的女主角还要可怜可爱。 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李薇禾哭。 虽然失踪的狗变成了男人，虽然对于李薇禾来说，漂亮哭泣的男孩子的确很可爱。 但是……好像引不起她多么大的同情心。 甚至他站在那里，李薇禾有一点尴尬。 这一点，也很快就被胡明令及时察觉到了。 他站在那里哭了一会儿，看主人没有反应，于是直接变成了白蓬蓬的团子。 李薇禾一看，直接大叫出声：“宝宝怎么瘦了这么多？我的宝宝怎么了？！瘦了一圈啊我的宝宝！” 这个时候，胡明令也非常学乖，不再发出人的哭声，而是发出萨摩耶的那种嘤嘤嘤engengeng的声音，一边哼唧，一边使劲地往主人怀里钻。 李薇禾抱住小白狗，把自己的头埋在它什么也不懂却爱你的脑壳毛里面。 “我的宝宝！”她一边流泪，一边叫，“我的宝宝，我的狗狗！” 怎么也不停，一直在哭。 姜在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心想，完了，万一一会儿撞上温知闲，温知闲可能会生气。 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温知闲不仅在，甚至慢悠悠地从门后，推门走了出来。 他往那里一站，显得十分嘚瑟，一点没有反悔的想法不说，还很得意。 看着胡明令和李薇禾抱头痛哭的样子，不仅不内疚，甚至满是无所谓但我好开心啊的态度。 姜在在走过去问他：“……你不怕你弟弟一会儿哭完了，过来打你吗？” 温知闲很纳闷啊。 “为什么打我？我又没做错事情。” 姜在在：？？ 什么比格啊？什么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快乐比格啊？ 姜在在简单解释了一下，温知闲更纳闷了。 “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如愿以偿了。”这比格这么说，“不管怎么样，我弟弟现在已经是人了，轮回已经结束，不会存在说，这傻狗还要一心想做狗不想变人的情况了。” “只要目标达到，我就很开心。” 他说着，露出了比格的恶魔微笑。 这话，不说还好。 这话如果不说，胡明令还只是忙着在主人怀里哭。 这话一说，胡明令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把头狠狠一扭过来，看着比格，憋了一会儿，愣是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直接冲上来，对着温知闲就要狂咬。 温知闲那叫一个闪转腾挪，十分灵活，让这本来被刨得像是土坑子开会一样的小院子，更尘土飞扬了。 诶，他俩就开始绕着圈子跑，一边跑，比格一边痛斥自己的弟弟没有良心。 “要不是你哥哥我一直这么执着，你还要耽误多少时间门？做狗有什么好的，你看你现在变成了人，多好啊！” “如果你还是很喜欢你的主人的话，你不仅仅可以和她在一起，你甚至可以和她‘在一起’啊！” 李薇禾觉得自己的耳朵被辣到眼睛了。 温知闲就是有话说：“比如说，人和狗之间门不仅仅可以是伴侣宠物，甚至可以是伴侣，对吧！” 胡明令本来的怒气值是100，现在已经飙升180了。 追着比格的屁股，开始狂咬，一边咬，一边发出人类的语言：“不许你这么说！她是我的妈妈，我是她的宝宝，我一辈子都要做她的小狗狗！” “你毁了我们的美好生活，现在我已经不是小狗狗了！我、我讨厌我人类的样子……” 温知闲想说别扯淡了，你妈不就是我妈吗？ 他还没说话，李薇禾就在后面说：“宝宝宝宝！不要讨厌你自己的样子，你的样子也很帅的！” 胡明令一边咬一边说：“谢谢妈妈！真的好喜欢妈妈喔！” 比格一听，站在原地，挠挠脑袋。 “怎么觉得我是反派角色啊……”喂，你们这样，显得我是很恶毒诶。 他这么说，姜在在恨不得就在旁边吐槽。 哇？难道你觉得你是什么正面角色吗？这种剧情里面，你当然是反叛啊。 就在他们两个就闹在一团的时候，伯恩山也受不了了。 它低声叫。 人家伯恩山，小小的一只狗，被比格抱走，落在人家家里养了一晚上。 大早上就被抱出来，一顿威胁恳求，全靠四条小腿在前面跑，把大家带到目的地。 小伯恩山很累的啊！人家这么小，又到了家这边，人家当然要想找自己的妈妈了。 要不怎么说母子连心，它这边呜咽了一会儿，那边它的亲妈妈，也就是温知闲的姑姑，找狗也找来了。 比格的姑姑，来的时候不是狗，是人。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扎着很高的马尾，一身干练飒爽冲进来。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一进来，看见伯恩山，扑上去：“儿子！你还好吗！” 姜在在看着这妈妈焦急的表情，心里涌出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说，把伯恩山送给我们吗？ 这妈妈的态度，像是知道自己儿子要被送养的态度吗？完全不是啊！ 一问，这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有说要送。 果然，没有，说送！ 人家妈妈养儿子养得好好的，温知闲总把人家儿子抱出去玩也就算了，晚上居然没给送回来。 人家伯恩山都要哭着回去找妈妈了，妈妈才意识到，哦，我儿子要让你送人了？ 姜在在恍然大悟。 好家伙，说什么送给你们的传家狗，甚至都抱过来看过好几次了，但实际上人家狗的妈妈并没有说要送狗，那还叫哪门子的送狗啊？ 温知闲一直在偷狗， 好你个偷狗的比格，偷了这家的胡明令，又偷人家的伯恩山，你要偷多少狗？ 胡明令也发现了，自己好像够呛能打得过比格。 所以变回人形，抄起手机，立马开始打电话。 他一只手指着比格，一只手抹着眼泪：“你等着，我要找哥哥姐姐来为我做主！” 温知闲晃悠着，他就自己这么哥哥，哪有别的哥哥姐姐？ 诶，亲哥哥就这么一个，但是好哥哥好姐姐那可是很多的。 并不是每一只狗都像温知闲一样狗缘不好。 狗，也是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的。胡明令的狗缘，可谓是相当的好。 谁会和萨摩耶关系不好呢？！没有的！ 具体表现在，胡明令在妖精论坛内部和管理局那边，都有非常要好的妖精朋友。 打完电话之后，姜在在有一瞬间门还没反应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忍不住拉着颜川后退几步。 ……接下来的场面，怕是会比较混乱了。 果然。 妖精论坛那边的朋友，觉得胡明令被欺负了，世界上居然有人欺负可爱的团子？！ 那必须得找大佬去解决！ 于是在妖精里面人缘不错的俞少宁就过来了。 祝茄自己的鼻子不太好使，找姜在在的方法就是跟着俞少宁，所以这段时间门基本是俞少宁走到哪儿，祝茄就跟到哪儿。 现在好了，俞少宁一来，祝茄也来了。 管理局那边，好朋友找领导，领导就让孔婵也来了。 ……现在场面非常的热闹。 妖精论坛和管理局两边的妖精都在吵架。撕吧来撕吧去的，祝茄小绿茶似的在那里喊“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拉着俞少宁，不然他就要和孔婵互殴了。 胡明令站在院子中间门，就还在哭，他的主人，李薇禾还在勉强接受他人类的样子。 所以并没有抱住他。 萨摩耶嘛，不被抱着就觉得呜呜呜你不爱我了。 就导致胡明令以人类的样子哭了一会儿之后，就会变成狗的样子，钻进主人的怀里，吸取一点温暖。 之后再次变成人，接着开始控诉。 温知闲就站在旁边，他对妖精论坛和管理局说，啊呀我这个其实都算是家务事。 可如果说是家务事的话，那么姑姑就要生气了。 家务事你就可以偷我儿子吗？？ 如果说不是家务事，那么妖精论坛和管理局这两边，谁可以把比格带回去做个笔录，具体了解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呢？ 妖精论坛里面，基本都是摸鱼的混子。 都不愿意做这件事情。 管理局愿意做，但是妖精论坛的混子，看到管理局的卷王想做这件事情，诶，就会制止。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不干活，但是我也不允许别人干活，一旦你干活，那你就是挑衅我，所以大家最好都别干活。 孔婵不干啊。 她是一个非常负责的人。她来了就要干活，就一定要干活，一定要带比格去做笔录。 现场的局面，就出现了复杂的情况。 俞少宁和孔婵在吵架，祝茄拉不住了，觉得伯恩山很可爱，在逗狗。 姑姑对着温知闲骂，温知闲说就偷狗就偷狗。 胡明令站在院子中间门哭，他的主人李薇禾站在角落处，等着自己的狗变成狗，这样又可以抱一下狗。如果是人的话，她不抱。 在这样的混乱的场面当中，温知闲突然咳咳两声，吸引了所有人啊妖精啊的目光。 他抬起手，对大家说：“静一静，都静一静，听我说。” “你们可能觉得我偷狗，或者是我挑拨你们之间门的关系。但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们不应该沉溺于过去，我们应该着眼向未来去看。” 姜在在心想，什么叫可能。你这是实锤啊。 温知闲：“所以，我要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他走到姜在在面前：“姜在在，我认识你蛮久了，和你相处也很愉快。不知道你对我这只比格是什么感觉？我想说，我喜欢你。” 温知闲挑眉。 “既然你也是单身，那么……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成为你的男朋友？” 全场寂静。 本来很乱的，现在局面突然就不乱了。 哈哈，与其说是不乱了，不如说是死寂了。 姜在在气得叹了口气。 她知道温知闲未必真的喜欢她，虽然可能确实有好感，但他说这句话的作用，目的很可能是想把站在旁边仿佛与这个乱局没有关系的姜在在和颜川，全部拉进乱局里面。 这很符合比格的精神， 既然闹，大家都全部给我闹起来！ 这就是温知闲的想法。 她知道，所以她对表白没怎么在意。 但是一旁的俞少宁和祝茄完全受不住了。 轮得到你了吗？啊？温知闲？！ 我们来了多长时间门了，你自己问问，我们两个都没轮到，能轮得到你吗？ 温知闲，你找打啊？ 于是，他们两个就冲了上来，想打温知闲。管理局的孔婵，未必觉得温知闲是只好狗，但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妖精在她面前打架。 管理局管理的就是混乱，对吧。现在这个场面，已经够混乱的了，她觉得自己需要管理。 很明显，大家不想让她管理。 就在这个场面即将走向更乱套的时候，姜在在往前走了一步。 她看着比格：“好，你告白对吧，这个问题很简单，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 她一把抓过旁边站在那里的颜川的脖领子，将他的身子拉低，直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颜川的嘴唇是带着微微的凉意的，轻轻印上去，柔软里感受到一瞬间门的呼吸交缠。 亲完，颜川抿了抿嘴。 他不是没反应过来，他反应过来了，但完全纵容。 站在旁边，目光始终落在姜在在身上，半点没有分给旁人。 姜在在正在气头上，压住心里的绮思与慌乱，没和颜川对视。 她直接用行动表明，你小子别想了，根本没戏。 结果温知闲口出狂言：“啊？这是什么？” “这不算吻呀，顶多算是小孩子亲一下而已。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吻的话，我可以教你。” 比格甚至还抛了个媚眼。 颜川听见了。 在姜在在开口前，他拉住了她的手，稍微用力。 姜在在那一瞬间门突然和他心灵相通，赶紧反手抓住他，低声道：“别。别！！千万别！” 别赌气了，这是赌气的时候吗？ 千万别回身给我个法式热吻。求你了！ 这么一想，刚才也不应该亲他的，怎么回事！怎么没管住嘴！ 俞少宁握着拳头过来了，冷笑道：“是吗？比老师？可以教啊？” “可以先教教我吗？我也不会。” 温知闲懒洋洋耷拉着眼睛：“你？”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俩要打起来的时候，温知闲嘎达一下变成了比格犬。 比格犬口吐人言：“来，这样可以教你，需要吗？” “……”俞少宁脸都绿了，“谁要亲你啊？谁知道你吃过什么？！” 比格脸也绿了，嚷嚷：“污蔑！这是污蔑！” 41 海马原型 完了，泡澡呢啊海马子…… 041 好, 到此为止。 比格都可以突然告白来让局面更乱，姜在在为什么不可以亲颜川一口，让这个混乱的局面冷静下来？ 亲, 都可以亲！ 但是比格犬住嘴，谁想看人和比格亲啊？？停止！ 来, 大家都要理智一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好不好！ 首先, 温知闲确实是做错了。这比格毁了人家萨摩耶和主人的美好生活。 那么胡明令能做什么，都在可理解范围之内。 你都不是人家的好哥哥，你就不能怪人家去找自己的好哥哥好姐姐了，对吧？ 人家现在想做狗，想做人，都是人家的事情！ 强行把人家从狗变人，已经够痛苦的了, 人现在回去做狗，也没有任何错误！ 对于胡明令来说, 想回去做萨摩耶，就继续做狗！想打比格，那就是你应得的！ 姜在在拉着李薇禾, 指着胡明令的人形体：“这萨摩耶你还要吗？” 李薇禾为了这只狗哭了多少次了呀？ 多少次深夜里睡不着觉，在黑暗当中摸着眼泪想着自己的狗直接把自己哭成狗。 她看着高瘦狐狸眼的青年, 到底还是迟疑了一下。 但是胡明令是多么聪明的一只狗，立马察觉出来了主人情绪的不对头。 摇身一变，变成了白蓬蓬可爱的团子，用黑溜溜的小眼珠追随着李薇禾。看李薇禾一脸无措的样子，甚至冲上前去, 一把抱住了李薇禾的腿。 香喷喷、白绵绵的萨摩耶，就这么摆在你面前，就是它。是那只曾经在自己怀里面冰冷发硬的尸体，是这只萨摩耶。 如今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李薇禾的情绪真的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哽咽抽泣了两声。 蹲下身子，把大白狗牢牢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要他。”李薇禾这么说，“我要他。” 当然要这只狗，她从来就没有不要这只狗过啊。 她和狗勾之间的纠葛、误会、错过，全部都是有心狗故意为之的！ 回溯到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牵着她的狗，牵着这只从大学毕业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和她一起从小小的出租屋里生活到老小区的一居室里面的狗。 慢慢地生活好起来，有了些时间，能多抽出时间陪它玩。 在春天夏天去湖边散步，在秋天冬天在马路边遛弯儿，晚上去吃烧烤摊。 这样一只和它有着无数美好回忆的狗，她生活当中的朋友亲属，怎么可能不要了呢？ 李薇禾到底还是没忍住，在白团子的脑壳毛上面，哭得泪水沾湿狗毛。 姜在在又看了看萨摩耶，指着李薇禾问他：“那这个人类，你还要吗？” 萨摩耶直接口吐人言：“呜呜呜，我当然不会离开主人！” 他从来没有想要离开过她！ 他以为是主人觉得他烦了，觉得他是个小麻烦，是个累赘。怎么总会有不和谐的因素来打扰她的生活啊？她是这么想的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主人根本不会烦他，也不会觉得他是个麻烦，因为养小狗就是养了小麻烦嘛，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呀，甘之如饴，现在怎么可能后悔呢？ 非常好！ 姜在在觉得圆满了。人和狗和好了，那么狗和狗的问题，就要交给狗和狗自己去解决了。 胡明令找来的好哥哥，怎么去打温知闲，那就是温知闲需要接受的事情了。 怎么？只许你发疯，不许别狗发疯？你弟弟社交能力强，你挨得打指不定是多少顿呢！慢慢受着吧你！ 这和姜在在就没有关系了。 因为只要不打在她面前，她就可以装看不见！ 她不像孔禅一样非常的负责任，姜在在的生活宗旨就是——下班之后很多事情只要别在我面前打，我就可以装看不见！ 而且人家打你几顿怎么了？比格，这是你应得的。叫你还在那里“宝想要宝得到”？ 萨摩耶又何尝不是“宝想要，宝得到”了呢？ 悄悄说一句，其实打在她面前也可以。好看。爱看。 大家就和平协商协商，总之不要闹了！ 管理局和妖精论坛，也不要再打架了！ 俞少宁和祝茄不要在那里一脸看戏，孔婵也不要不停地想结束这个混乱场面了。 孔婵姐姐我告诉你，这个混乱的场面是解决不了的！ 你以为他们来找你打架，是因为想替可怜的小狗伸冤诉说吗？ 不是的，是因为他们喜欢打架！姐姐，你以为他们拦着你去处理问题，是因为他们想去处理问题吗？ 不是的，他们是混子！根本不想处理问题！ 他们只是觉得你处理了问题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这两个，一只老虎一只熊猫，打起来咱们不是对手的呀。 所以尽量不要打起来。 那么既然不要打起来，又应该怎么去处理目前的这种情况呢？ 姐姐，你听我说。咱们矛盾转移。 想打比格就打比格吧！做笔录？什么做笔录？ 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姐姐，回去之后我立马就可以提一份报告给你，一千字三千字完全没有问题！ 整件事情我非常的清楚，我不仅可以写得栩栩如生、流畅动人，我更可以把整件事情前因后果涉及到的三代感情，全部都在文字上面给您一个清晰明了的体现！ 姜在在低声解释。 而且我们管理局，是管理混乱对吧，现在并没额外有什么人类注意到这里的问题。 咱们现在处在的这个位置，是人家比格的老家，人家的老巢呀。 咱们在人家家里面，管人家亲戚之间打架，也不像话，对吧姐姐？ 没有人类注意到这种异常，那么还叫什么异常呢？根本就不是异常，我们还管理什么呢？ 这里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事情！ 之所以把姐姐你叫来，是因为萨摩耶的社交能力很强，叫你来这儿的小妖精，是希望你能帮忙打比格。 那么既然姐姐你有自己的修养和素质，你不希望打狗，那么咱们冷眼旁观就可以了！姐姐看戏！ 我很擅长，你也来看，很好看的！ 孔婵听完，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了。 行吧，行吧，家务事，你们自己解决吧。哥哥害弟弟，弟弟打哥哥，好牛的一出戏。 姑姑这边就更简单了，因为实话实说，小狗确实到了应该选择自己的家庭，去进入属于自己的轮回的这样一个阶段了。 所以姑姑本质上也是希望给小狗找一个好的家庭的，她只是不希望天天都有比格来她这里偷狗…… “姐姐你好！” 姜在在对温知闲的姑姑。当然也要叫一声姐姐，因为叫其他的称呼也叫不出口…… 跟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家庭！我们家呢比较有钱，工作呢也比较稳定，想养只狗呢，那更是完全OK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今天之所以能到这里来，为李薇禾解决她的问题，是因为你们家小可爱的带路呀！ 它真的很争气，年纪很小，追踪能力很强！ 天赋也很好，这么小就能听得懂人类讲话了，而且能理解人类的意思！ 既然您总是需要给小狗找一个人类家庭的，那么与其放它去随便找人类家庭，还有可能碰见一些虐狗狂魔，不如交给我们？ 您放心，家里有钱能给小狗提供很好的物质条件，家里面人也有闲，能陪小狗玩耍，享受童年，满足精神需求。 您也可以经常来我们这里看它！ 毕竟大家都是见过面吵过架的，底细都了解得很清楚，什么妖精不妖精，人不人的？ 没有的事情！ 大家都非常了解，完全都清楚，没什么隐瞒不隐瞒的事情。 所以你小儿子就直接来！不用像别的小狗那样，去陌生人家里，家长想要去看一眼，还得装作路过。 对吧？ 还真对。 这些话，恰恰好说到了姑姑心里面去。 为什么伯恩山还在家里面养着，而没有放出去轮回？ 不就是因为姑姑舍不得吗？ 所以比格虽然不干狗事儿，但是唯一一个比较善意正确的决定，就是给伯恩山找到了姜在在和颜川这么一个比较有□□。 姑姑当然点点头！ 伯恩山有个小机灵鬼，听明白了之后，一直绕着颜川的脚踝打转。 姑姑弯下身来拍了拍小狗的头。 “跟人家回去玩吧，多玩几天，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 姑姑也是心累：“你哥哥这次轮回，又没找到好家庭。那个人要踹它，它就在人家电脑上面拉屎了。被打了撵出去，现在已经在外面流浪二十多天了。妈妈得去看看它，不然这次轮回可能就饿死了。” 饿死就饿死了，大不了进下一个轮回，对于狗狗来说很正常。 但是妈妈总是心疼儿子的，怎么死也别饿死啊！妈妈得赶紧去看看那。 “你的事情呢，就自己先解决一下。” 妈妈这么嘱咐伯恩山。 伯恩山使劲点头。颜川弯腰，又把狗抱在了怀里。 很好！ 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 姜在在给管家打个了电话，管家开车来接吧！之前骑共享单车过来，现在骑不回去了。心累，累得只想躺着。 颜川站在那里，神色比较冷淡，你能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不肯开口跟你说。 “怎么了？”姜在在就问他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颜川嘴角抿着。 “……为什么要亲我？” 之前亲脸，大家还能安慰安慰，说是好朋友之间的亲密。 你如今直接上嘴，亲一口嘴巴，你不太合适吧。 ……而且就这么浅浅的亲一口！我想亲回去你还不让！ 难道我只是你结束混乱场面的一个小工具吗？ 当然不是！ 之所以亲颜川，确实是因为姜在在当时脑子比较混乱，想要结束当时大家打架吵架的局面。 另一个原因就是…… “除了亲你之外，还能亲谁呢？” 姜在在叹口气，实话实说。她看着颜川的侧脸，他的鼻梁挺直，皮肤泛着光泽。他是棱角分明的漂亮，却在闹脾气。 与其说她是在哄他，不如说她真的剖开内心：“我不会选择别人的，只会选择你。” 亲脸也是，亲嘴也是。 陪伴也是，承担也是。 你是珍贵的小宝石，带着小海马的大海马，除了亲你，我还会选择谁呢？ 颜川怔了一会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姜在在看见他偷偷翘了翘唇角，是在悄咪咪笑。 - 这事儿完了之后，比格安静了不少，没过几天，颜川也怀孕五个多月了，这个肚子也是愈发明显了。 姜在在也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之前颜川穿宽松一点的衣服就能遮住，现在不行了，现在行动间就能看见肚子。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困扰着颜川。 这天，姜在在半夜加班回来，看见颜川不睡觉在餐厅坐着。 姜在在被吓了一跳：“啊？不睡觉干嘛呢你？” 颜川抬眼看她一眼。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是他不想睡觉吗？他想的呀！ 可……月份越大，这事儿就越难办了。 躺着睡，肚子压迫着身体，总觉得不舒服，甚至有的时候觉得喘不上气。 趴着睡，就更不可能了，压着肚子，那就是小海马找死。 睡觉姿势是个问题，思来想去，实在是睡不着。 那不睡觉怎么行呢？不行的呀。 姜在在逼着他回房间，坐在他床边的地毯上，开始强行□□。 不是有什么经过科学研究的，有效的姿势的吗？ 侧睡。 不仅仅是侧睡，也需要把枕头垫在腿下，这样可以把腿抬起来，有效升高下半身。 促进血液回流，缓解水肿，加速睡眠。 颜川躺在那里，睫毛一颤一颤的，姜在在就跟恶霸似的，直接把人家侧翻过来。 “侧身。”姜在在拿了个新抱枕，塞在颜川的腿下， 颜川侧着看她，从姜在在的位置看过去，耳根连着脖子都是红的。 怪可爱的。之前亲一口他都没这么害羞。 姜在在和颜川折腾半天，颜川还是说睡不着。 “我去泡个澡吧。”他说。 “也行。你小心滑。” 泡一个热水澡，也是能够有助于睡眠的！ 姜在在觉得颜川说得挺对的，泡个澡就泡个澡呗，她想着说泡完澡之后，你再睡，对吧，喷香！ 但是颜川走进浴室之前，一步三回头，他看着姜在在：“我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你应该就不在这了吧？” 姜在在心想，你在说什么废话？你去泡澡了，我当然要去收拾收拾吃点夜宵，或者是玩会儿手机去睡觉。 你睡不着，我睡得着啊！我上班困成狗了每天都犯困，要不是咖啡续命，我站着都能睡着。 可是……想是这么想，但是求生欲，让她不会直接把这个话说出来。 她当然嘴巴上就说：“怎么可能！我当然是在这里坐着，等你泡完澡出来，把你哄睡了，我才会离开呀！” 哎！对了！ 这个话才是海马愿意听的，海马听完之后点点头，看起来是真的高兴了不少，晃晃悠悠地就进浴室了。 姜在在就在地毯上坐着玩手机，给她的闺蜜冯昭发微信。 【我真的觉得他现在好黏人啊！他去洗澡，还要我在外面坐着等，等他洗完澡出来哄他睡觉了，我才能走！】 【娇气！娇气包，娇气包子！娇气馒头！】 冯昭一点儿都不惯着她。 【你这有什么难的？人家在给你怀孩子唉！你陪人家睡个觉，有什么难的？】 【哄睡怎么了？杜宾要是能给我生孩子，我能哄他睡成睡美人，王子来了我直接打跑！】 姜在在一想，好像也是啊。 你说她是愿意跟他聊聊天陪他睡觉呢，还是愿意自己去怀孕，睡不着觉，天天夜夜晚晚一宿一宿地煎熬呢？ ……这么一想，她当然愿意更贴心一些！ 于是姜在在甚至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敲敲门。 “要不要洗澡的时候吃个橙子呀？” 她哄他：“我去给你拿个橙子吧！我看网上说泡澡的时候吃橙子，非常快乐！很像是热带雨林里面的猴子！” 做海马不快乐？做猴子！ 结果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颜川的声音。 姜在在心里面咯噔一下。 我去？不是吧？不会摔倒了吧？不会我们的海马直接摔倒了吧？ 她要推门，结果颜川还锁了门。 姜在在更气了，让我在外面陪着，结果你还锁上浴室门，你这是防谁呢？ 她急忙赶紧去楼下，把管家叫起来，两个人把门砸开冲进去。 在氤氲的水汽里面，愣是没有在浴缸里面看见颜川的身影。 仔细看一看，姜在在就呆住在那里了。 ……这个浴缸里面放满了水，水里漂着一只海马。 海马呀，大家都见过的，小小的，瘦瘦长长的，尾巴带着小圈圈的，身体上带着小个楞楞的。 姜在在之前知道颜川是海马的时候，看过很多海马的相关纪录片，对于海马长什么样子，那叫一个清楚。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颜川海马的样子。 妖精嘛，有的像是胡明令和温知闲这样，总显露原型的；也有像是俞少宁和祝茄这样，虽然不显露原型，但是也很以自己原型为傲的。 但……颜川的原型，即便是姜在在离他这么近，也没有见过颜川的原型。 没想到，现在直接呈现在她面前了。 就是这样一只海马，一只普通的，没有什么炫彩斑斓酷拽七色光的平凡海马。 但是姜在在可以在海马小小的豆豆眼里面，看见惊慌失措。 管家在旁边捂着心口，发出微弱的声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姜在在赶紧把管家扶出去，老头年纪也大了，赶紧喝点茶睡点觉吧！ 至于浴缸里面的海马，姜在在自己可以解决的！ 把管家搀扶出去之后，她又回到房间里面。 哎，好巧不巧，等他冲进浴室里面的时候，发现漂在那里的，不是海马了，而是光着身子的颜川。 颜川也是没有想到，姜在在把人家扶出去，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没给人家倒杯水什么的。 他下半身在水里面，有点浴球泡泡，还看不太清楚。 但是上半身露着的，完全看得清清楚楚！ 姜在在没有太见过颜川光着身子的样子，只能说是……曾经浅浅看过两次。 第一次喝多了，第二次大早上太怂了，没仔细看。 现在！看得那叫一个清楚！ 相当的清楚了，清清楚楚哇。 一片寂静里面，姜在在开口：“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在泡澡的时候喜欢变成海马。” 是的，之前颜川也没说过呀，他泡澡的时候变成原型，也没注意姜在在敲门。 阴差阳错暴露了。 颜川有点害羞，姜在在当然哄他：“你泡在浴缸里面，一点都不爽，对不对？咱们家条件这么好，浴缸算什么？” “我这个月刚发工资，我出钱，我明天带你去买一个巨大的水族缸，养鲨鱼的水族缸多大，咱们家就买多大的！” “你想怎么泡，就怎么泡！” 姜在在不是开玩笑的，第二天她就拉着颜川，开车去水族馆。 去水族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水族缸，然后咱们再找专人定制，非得找一个最合适的。 因为这个不是说泡一次两次的事儿，现在颜川已经是海马了，一辈子都是海马。 小狗还会变成狗样子，在草地上打个滚儿呢。 颜川总不能一直做人吧，变成海马在水里面泡一泡怎么了？ 变！随便变！ 姜在在开车带颜川去，颜川穿了一件很遮肚子的黑衬衫，坐在副驾驶上。 他坐上来，姜在在给他系安全带。 她看过功课的，要系在肚子以下，大腿往上，在胯骨位置横跨过去。 小心些，轻轻把安全带搭在肩膀上，不要从胳膊下面绕。耐心地穿过胸部，再放到肚子的另一侧。 她凑过去系安全带的时候，颜川一直偷偷看她。 系完安全带，要开车了，姜在在注意到颜川的头发有些长了。 黑乌乌的垂下来，有些遮住鬓角和额头，垂在后脖颈的头发带着卷儿，有点不服帖，但很俏皮。 姜在在：“诶，你头发长得好快。” 之前剪发后，没多久就又这么长了。 颜川：“代谢旺盛吧，指甲长得也很快。” 哦哦这样！姜在在学习到了。 姜在在刚给他系完安全带，没那么敏感，顺手就伸手过去，将他的带着点儿卷儿的黑发，轻轻掖到耳朵后面。 这个动作做完，颜川抬眼看她，神情温柔。 “……”她像是被他的眼神烫到了。 后来的时间，一直很沉默。 直到水族缸买回家，颜川海马在里面漂的时候，姜在在才主动走过去。 她将自己的手掌按上去，手心贴着玻璃。 那海马，就以作为海马来说很快的速度游过来，撞撞玻璃壁。 就像是撞在她的心尖上。 心头乱撞的小鹿，都没这海马这么会撞。 海马精。 她在心底呢喃。 一只可爱的海马精。 42 海马来玩 完了，活小孩 042 姜在在最近有点躲着颜川。 但是, 她又不能特别躲着颜川。至少不能被颜川看出来，她在躲着颜川。 颜川眼看着五六个月了，肚子有篮球那么大, 躲着他这不是在人渣吗？ 对吧！海马要给你生孩子了，你还躲着海马，多伤海马的心！甚至都不能说是伤海马的心了，这岂不是要海马的命！ 但是……不躲感觉自己有些被击溃了！ 隔着水族缸的贴贴, 感觉比kiss还要心动。 确实有点动心诶, 水族缸本来就带着梦幻的感觉, 给海马安排的水族缸, 还有装饰。 那天在水族馆里面, 颜川走累了, 和她坐在长椅上, 还很理直气壮地把脑袋搭在她肩窝。 隔着玻璃, 小小的一只海马, 蹭蹭玻璃, 仿佛活跃在她的手心。 可爱中带着几分可怜, 她要说那一瞬间没有心脏乱跳，那是假的。 心脏真的是乱跳, 有点要涌出来的意思。 那次隔着玻璃缸的贴贴之后，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直视颜川的眼睛。 总觉得……自己那一刻的心动有点荒谬吧！ 如果正常因为牵手拥抱亲吻而有些心动的话, 都是正常人类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将手贴在玻璃上，海马在自己手心轻轻贴贴，这件事情很让人心动呢？ ……完了，仔细一想，有点更心动了。 是一种带着可怜可爱的感觉。而且说实话, 颜川最近确实很值得怜爱。 现在已经五六个月了，进入到了频繁胎动的时候，肚子里的小海马，感觉性格经常闹。 还记得之前感受到胎动的时候，姜在在也有去摸的哇。但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颜川说他感觉到了，她就，啊真的吗，完全没有体验感。 等她真正感觉到的时候，真的很神奇。 姜在在这才发现，颜川当时所展现出来的惊诧，完完全全是半点都没有作假的。、 哇，真的很难以形容。 她还记得第一次她真实摸到小海马踢人时候的情景。 姜在在轻轻将手盖在颜川的小腹上，小海马呱唧一下，在动诶。 能够感觉手掌和他肚子里的小朋友轻轻地击了个掌一样。 ……那里面真的有东西在动！ 能够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颜川怀的是个孩子，是个有生命体的东西。 之前的话，它只是存在于报告里面的文字，只是存在于鼓鼓的肚皮里。 现在动起来，能够让姜在在意识到它是真正活着的东西。 姜在在重点不在胎动，而在颜川。 姜在在觉得很奇妙。 一个生命被他们这样，带到了世界上。它本来只是凝结在你躯体之中的一点血和一点肉。 却被赋予了生命和智慧，即将自己睁开眼睛，亲眼看到这人世间。即将拥有自己的生命体验，拥有自己的思维智慧，自己去思考，去承担起这个世界所给予它的东西。 同时也将反馈影响这个世界。 这是太奇妙的事情，更让姜在在心潮澎湃的是……颜川。 她对于胎动的态度……好吧，的确在一段时间内有点痴迷。 怎么可能不痴迷！胎动诶，孩子在动啊，谁懂？她居然真的造了个活的玩意儿？ 只要是和颜川在同一个空间内，姜在在就会不自觉地把目光落在颜川的小腹上，眼睛有点像小狗狗盯着颜川看。 直到颜川无奈地摊摊手说：“好吧，你过来吧。”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动，但是你离得近一些，动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你可以来摸。” 姜在在就趴在那里等着。 等着摸人家的肚皮。 她的这种痴迷的重点，实际上不在于孩子，也不真的在于胎动。 而在于……颜川。就是颜川。 姜在在真切地意识到，这个孩子在越长越大，并且眼看着就出生了。 她和颜川的孩子？真真正正的是她和颜川的孩子？ 颜川居然真的把这个孩子留了下来，颜川居然真的即将把这个孩子生出来了？ 这个给姜在在的刺激很大…… 而这些带给颜川的，除了感动，难受也与日俱增。 他的一些反应也更强了。 的确到了这个阶段，他不再像刚刚怀孕初期那样，总是呕吐啊干呕啊，吃什么都觉得恶心，或者是什么都吃不下，又过一段时间吃很多。 情绪起伏的这些初级的症状已经远离他了，他现在处在一种情绪波动很少的阶段，轻易不会生气。 但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往那里一站，有点阴恻恻地看着姜在在。 说话也很简短。 “加班了？” “俞少宁去你们楼下了？喔。” “祝茄去你们公共课的教室哈，知道了。” 姜在在只要一瞥到他的眼神，就能够理解他的意思，立马就知道，哦他是心情不好了。 但是！他不会承认他心情不好！ 而且心情不好对他的影响比较小啦，不发火，但是记恨。憋在那里，仿佛要攒气吹气球似的。 还是要去哄的嘛。怀孕的男孩子就是要哄的嘛！ 姜在在就哄他。 “加班了我好惨啊呜呜呜。” “他被拦住了，我们局长和他开了三个小时的会，混子被逮住就是这个下场！” “什么水课？睡了一下午！什么祝茄？一眼没看！” 而且，颜川身体上的一些症状也增多了。 比如说吧，经常双手发麻。 这种麻是带着过电的那种感觉，小颗粒小颗粒一样地从手指尖掠过去酥麻的感觉。 尤其会让颜川在使用电脑的时候，觉得双手酸胀疲惫。 影响颜川使用电脑，就是影响颜川赚钱。 颜川有什么爱好？赚钱。现在钱也不能多多赚了，捏着自己的手，死鱼眼看着天花板。 最近腹部还有些发痒，并没有长什么小疹子小红斑啊，只是会偶尔觉得痒。 所以霸总就只好轻轻伸手去蹭一蹭，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就只好偷偷地挠一挠。 当你看到霸总完美的上半身出现在视频会议里面的时候，西装革履，领带扎得很紧。 你不会知道霸总在谈到某某商业大楼开业方案的时候，修长手指在视频摄像头下面，在干嘛？在挠他的肚子。 修长的手指可以用来做什么？除了弹钢琴，除了做手术这种男主角苏感比较足的行为之外，还可以偷偷挠挠自己怀孕的肚子。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苏感呢？ 腿部痉挛也是一个问题。 抽筋！抽筋啊，真抽。有的时候坐着还好，站着的时候就会比较突然。 突然感觉到腿部有一些痉挛，就只好找地方坐下来，轻轻自己揉一揉。 姜在在也给他揉过。说起来，颜川越来越能够接受姜在在的照顾了。 他最开始就是很害羞，不是红着耳根就是红着脖子，慢慢他也开始想明白了，这个孩子不是他一只海马的孩子，对吧？ 姜在在也是希望做一些什么，去更好地帮助到他的！ 所以姜在在也会坐好，按着自己特意去学的一些按摩手法，去好好揉一揉他的小腿肚，希望能够帮他缓解腿部痉挛的这个症状。 既然怀孕到了这个阶段了，颜川基本上就是不去公司了。 开会也是在家里面开视频会议，摄像头里面出现的永远是胸以上的部分，胸以下的部分被遮得严严实实。 也很少出门，毕竟不太方便解释。 解释什么？为什么脸蛋看着还有些消瘦的霸总，肚子还挺大？ 刚刚好从温知闲那里薅过来了伯恩山。姜在在还给小伯恩山取了一个名字。 因为姜在在觉得像是胡犬毛这种名字，就不要给小妖精取了！ 不然人家自己成精之后，还要给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嘛。这个名字和开玩笑一样！ 小伯恩山就取一个正经人类的名字好啦，讲究的就是一个长久使用。 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她向伯恩山的妈妈问了一下，为什么狗的姓氏这么离谱啊？ 温知闲姓温，胡明令就姓胡，这个姓怎么跟闹着玩一样？ 实际上狗对于人类的姓吧，不是那么在乎，选一个好听的姓就可以！ 取一个像人的名字就行了！温知闲好听吧，很男二号的名字诶！ 很明显像那种权谋文里面温润如玉男二的名字，实际上人家是一只比格犬。 胡明令好听吧？属于那种狐狸眼的妖艳花心男三的角色啊，是一只萨摩耶。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妖精的名字只需要像人就可以了，至于具体符不符合具体狗的性格，没有那么重要。 基于以上这些原则，姜在在亲切地把他们的小狗取名字叫，张军。 有什么不好？非常好！ 使用的人类非常多，小狗出去之后，会和很多人很有缘分的。 就比如说，如果顺利的话，一个班里面可能有两三个孩子的父亲都叫张军。 颜川听完之后，没有任何异议。 他只是表情有些忧愁地看着姜在在。 “……你有想过，小hipp的中文名叫什么吗？” 姜在在觉得，hipp这个名字真的很好。 英译中就很好了呀。英译中之后是什么？ “黑炮？”姜在在喃喃了一下。 颜川：“……”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姜在在：“狗和孩子的名字，其实可以换一下的。” 姜在在不干：“孩子叫张军？太有年代感了吧，现在小孩子的名字，都很言情的。” 颜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知道啊？” 那黑炮什么啊？啊？ 名字没定，但张军的名字定了，张军就在家陪着颜川。 颜川不太出门的时候，就会逗小狗。 他现在因为怀孕反应越来越明显，明显地感觉到孩子已经不是说像一两个月的那个时候，看不出生命体征的时候了。 现在孩子隔三差五动一动。 让颜川知道，它真的是要来这人世间转悠一圈了。 那孩子转悠，也不能白转悠吧。学习啊考试啊，那都是事情。 颜川就会很操心孩子的教育问题。 所以陪狗的时候，诶，他就会给狗讲讲数学题。 姜在在一脸比狗还纠结的表情看着颜川忙活。 颜川抱着狗，配音。 “张军！” “啊到！” 全是颜川张嘴说的，狗汪都没汪一声。 颜川拎着玻璃山的爪子，放在iPad上面。 “我们来看一下加减乘除，什么叫加法呢？bbb，原来这样就叫加法！” “什么叫减法呢……原来这样叫减法！” 狗还挺精神，姜在在困了。 学了数学还不算，英语也得跟上。 “香蕉的英语怎么说呢？Banana！” 姜在在啃了一口Banana，发出呐呐呐的声音。 颜川的情绪倒是好了，狗的情绪不太好。 狗每天学习，都要抑郁了。回头轮回结束，变成人，直接不用上幼儿园。 小学，保送小学！ ……姜在在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招啊。 不然张军肯能要跑了。答应人家妈妈好好养狗，养到狗都受不了了。 诶，既然咱们陷入了僵局！那么咱们就请过来海马来传授一些经验吧。 正好之前微信总聊天的海马大哥，最近的微商生意做得不错。 好像是跟什么速食食品汤类公司，签了大量海带的长期订单，做了笔大买卖，所以处正在休假阶段呢。 刚好可以把他请来做客，在洪江市玩一圈。也感谢之前他的解答，不然还操心生两千多只呢。 大哥也愿意来，觉得大家也算是有缘分，所以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了。 出动！ 他们来的那天，车里载着大包小包的吃的。 大哥毕竟是海马，对于海马在什么阶段应该吃什么补补，比较清楚。包括之前问到姜在在的地址之后，也有时不时隔三差五寄东西给颜川吃。 这次带的礼品也比较多。 大哥带着大嫂一起来的，大嫂就真的是那种御姐的感觉，干练有气场，涂着口红，穿着修身连衣裙，拎着奢侈品包包，红色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嗒嗒地响。 姜在在本来想请大哥过来聊聊天，学习一下经验，最重要的是缓解一下颜川现在心情不好的状态。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哥一来，姜在在和颜川他俩的心情更复杂了。 怎么回事儿呢？ 大哥有两个孩子，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 非常符合大家对于小孩的两种刻板印象。 小天使小孩和小恶魔小孩。小男孩就是所谓的小天使小孩，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大大的，你跟他说话，他会很耐心地回应你。 “谢谢姨姨！” “我不喝，我不吃，姨姨你吃吧，这个草莓这么甜，你吃了就会更甜啦！” “姨姨你长得好漂亮呀！我可以请你做我的公主吗？” 颜川在那里歪着靠着，觉得这小子油嘴滑舌。 小女孩就是传说中的小恶魔小孩，好奇心重，活泼外向爱闹腾，仿佛可爱的小恶魔，非要折腾你到哭笑不得才行。 “真的不行吗？可是我很喜欢玩呢！沙发拆掉可以看看木头内部，对不对！” “狗狗可不可以骑着呢？当马骑呢？不行的话，当凳子坐坐呢？” “什么？狗狗叫张军吗？是爸爸的朋友张叔叔变的吗？张叔叔是狗啊！” 大声！ 很激动的时候，两个孩子也会大喊大叫。 大哥和大嫂显然不是那种仗着有孩子胡作非为的熊家长，对于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约束管教。 小女孩喊得很大声的时候，大哥大嫂就会表示抱歉，并且把小女孩叫到身边，耐心地拍拍她的头，和她进行沟通。 小男孩一肚子小笨蛋心思坐在那里，试图安静的恶作剧的时候，大哥也赶紧他拉过来，耐心地和他讲道理。 他们一家是很平和幸福的家庭状态，但是就会让姜在在产生一种赌博，甚至于开盲盒的心理。 啊！孩子的性格真的很难确定啊！ 你说这个男孩和女孩一样的爹一样的妈，甚至都是一样的爹生出来的，性格差距都非常大。 一个算得上是聪明，另一个算得上是耿直，一个算得上是内向，另一个外向到吵闹。 大嫂就说：“我不太会管他们，我觉得小孩子生出来之后，不用去过多的束缚。对吧？” “小孩子，应该呈现出一种没有被社会驯化的样子。” 是本真的性格，天真烂漫也好，笨蛋可爱也好，都是小孩子自己。 小孩子长着长着，就会成为自己。成为自己，作为自己。 大嫂还是蛮好奇的：“你有想过生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吗？” 姜在在其实有想过这个问题。 女孩子，像她多一些？男孩子，像颜川多一些？ 如果是个男孩，怎么样呢？如果是个女孩，又怎么样呢？ 是女孩或者是男孩，都没有办法决定他们到底是小天使还是小恶魔。 姜在在很纠结。她一边希望孩子乖一些，能够沟通，会心疼人。但是又觉得活泼可爱，闹腾本真，更加有趣，更是孩子本身的样子。 就像养小猫咪。 无论猫咪多么听话乖巧，总是觉得不那么听话带着野性的猫咪，更有猫的感觉。 大嫂听完之后，笑了一下。 她说：“养小孩就是这点比较有趣，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就像它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 “双盲，比较公平。” 姜在在笑了。 确实，双盲，多么公平！ 我们接受你，正如你接受我们。 大嫂：“我之前听我老公说过你们的事情，你们现在还是没有在一起吗？” 姜在在就说是的。 她还以为大嫂会跟她说，什么啊赶紧抓住这只海马，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海马是宝藏，是超有竞争力的男的。 大嫂没有这么说。 大嫂只是望着正在聊天的大哥和颜川。 轻轻说：“你要珍惜小孩还没有来的这段时间。小孩来了之后，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变成亲情。” “干脆不是爱人，直接成为亲戚。” 她看着姜在在：“如果你们之间的感情，直接演变为亲情，错过了爱情的萌芽阶段。那对你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呢？” 她一说这个话，姜在在有些愣住了。 她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和颜川之间，没有产生爱情……到底是不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呢？ 姜在在有些迷茫，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颜川看着她，慢慢泛红的耳根，不是假的。 他们接吻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彼此心脏一瞬间加速的跳动，不是假的。 她把手掌贴在玻璃上，小海马游过来，撞了撞玻璃，那一瞬间的心动也不是假的。 都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 她摸着他的小腹，看进他眼底，一起噗嗤笑出声来的时候，充溢的幸福感是真的。 他们一起给张军上课，讨论以后孩子考试不及格，会把卷子给谁签字的时候，弥漫的温馨感是真的。 她下班回来，背着管家偷偷买夜宵给他吃，在房间里蔓延开的小馄饨香气，是真的。 是真的很在乎你，了解你，爱护你。也是真的陪伴你，等待你，与你一起。 可是……感觉这样就被套牢了。 感觉人生一下本来有无限的可能性，一下子，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了。 她最开始的时候，要的是这个吗？她偏离了她预定的轨迹多少？ 这些偏离，这些改变，是好的，还是糟糕的呢？ 姜在在：…… 她不知道，也摸不清楚的呀。 她就是很懒很宅很丧很菜啊，她就是不希望，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缠着她。 麻烦。大麻烦带着小麻烦，他们要成一家子麻烦了。一家子幸福、温馨、快乐的，吃着小馄饨的麻烦。 大嫂看出来了她的想法。 这没法看不出来，表情都郁闷了啊这小姑娘。 大嫂用过来人的口吻感慨：“爱情就是这样的。它是枷锁，你要心甘情愿地套上它。才是爱情。” 爱情是枷锁。 它让你偏离预定轨迹，改变计划终点。 是枷锁。也是能让霸总小心翼翼抬眼看你，试图和你撒娇的，软乎乎的东西；也是能让又懒又宅的姜在在，坚持去管理局上班，成熟起来变得坚硬的东西， 是枷锁，也是连接。 姜在在忍不住去看颜川。颜川感应到了什么，回望过来。 他们目光相接。姜在在甚至能看清他的灵魂，璀璨的宝石，耀眼的星辰。而后，这宝石，这星辰对着她，抿唇笑起来。 目光清和，笑意动人。 她知道，他依赖她、信任她、喜欢她。 于是，枷锁垂到她面前。 他很好，只是他递过来枷锁。 姜在在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它。 她不知道要不要伸手。 43 kiss again 完了，沉溺暧昧…… 043 姜在在和大嫂聊天的时候, 大哥和颜川也凑在一起说话。 大哥真的是一只很热心肠的海马！ 他安慰了一会儿小孩，让小孩子们去庭院里面和张军玩。 坐在可看见庭院的大厅落地窗前，大哥和颜川聊天。海马之间啊，有很多话都可以说嘛！ 本来身为海马, 在人类社会当中生存生活就很不容易了。如果海马之间再不互相互助, 那简直笨蛋啊, 对吧！ 所以有什么不了解的直接问！ 问大哥, 大哥懂的，大哥都告诉你！ 不仅仅是生活当中的大哥，也是你爱情当中的大哥，事业当中的大哥！ 大哥非常希望面对面地将自己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告诉颜川。 毕竟之前的沟通都是在微信上面嘛, 文字啊语音哪，总有说得不到位的地方。如今见了面了, 咱们就面对面的说清楚。 来！问！ 颜川对于大哥也多了解了不少。大哥有自己的事业, 也有自己的小孩，你很难说他是一个事业批啊, 还是难说他是个恋爱脑。 他的确充满着事业心！自己的海产品生意做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但是也的确是一个恋爱脑。 毕竟提到自己的老婆, 就是全都是夸夸！ 老婆没有任何一点的缺点，全部都是优点。同时呢, 也觉得生两个小孩，不仅仅是生小孩诶，更是他们之间的爱情见证。 爱情结晶。 这么恩爱，颜川都觉得不问一点儿，有点不礼貌了。 “……所以，为什么决定和您爱人在一起呢？” 大哥就沉默了一会儿，试图解释。 他才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和人类在一起的。他最开始在自己没有修成人形, 还是海马的时候，还有修成人形之后，也有过一段两段爱情的。 也觉得人类没有什么好的。 但是生出来的小孩，基本都死掉。海马的确可以生孩子，但是当成为了海马精之后，就被自然规则束缚，海马精和海马精，别说生两千多个，生一万多个也活不下来一个两个。 大哥也很坦率地说：“我承认，很多时候……所谓的爱里面，最开始是掺杂着利益的。” 就像他吧，当大哥想明白了自己再这样下去，还是一直面对孩子们的死亡之后，他还是退缩了。 他当时的伴侣，觉得大不了我们就不要孩子，又怎么样？ 难道世界上存在着什么生小孩指标？难道一定要生小孩？ 根本不是啊！ “但是我……我做不到那么洒脱。”大哥叹口气。 他当时的伴侣是很好的海马精，理解到了大哥的纠结之后，和他和平分手。 “我只是，你知道吗颜川，我想陪着孩子，像重走一遍自己的童年一样。我喜欢这个，我放不掉。” 大哥看了一眼大嫂。大嫂还在和姜在在说话。 他诚实道：“我知道我一定要找人类去生小孩，所以我和她在一起，很明显，我图她是个人类。” 这个是大哥的想法。大哥之前也和大嫂说过，大嫂说，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人类而庆幸过，但是在大哥说了之后有了，并且开始庆幸了…… 大哥：“我图她性格好能赚钱，我图她有耐心，图她喜欢孩子会照顾孩子。” “爱情的本质的确还是利益交换，但是也不能完全抹杀掉，我对她的那些心动。” 大嫂就是有些强势，大哥就是有些娇憨。怎么了？照样很爱，很甜蜜。 “不能抹杀掉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很喜欢她。她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总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想错过她的每一个眼神。” 因为喜欢，因为爱，所以最后决定和她在一起。 海马捡到了一只人类，人类捡到了一只海马。 想生孩子的生孩子，不想生孩子的叱咤职场。生孩子的做微商补贴家用，不生孩子的耐心照顾共同分担。 事实也证明大哥没有选错。 大嫂赚钱多，有耐心，还很浪漫。包括大哥的过去，他也坦白过，大嫂只是心疼，更体贴地爱他。 这几年人家都生活得都很幸福，都很感谢自己当初做出的那个决定。 ——勇敢地和她坦白，勇敢地和她在一起， 诶，这个说真的。不是每一个人类，都能够接受妖精的。 像姜在在在管理局里面，也看过很多妖精和人类。 坦白之后，人类直接吓个半死。 这种紧急事件需要去处理的那种时候，人类还处在惊吓中魂不守舍的，他们往往只顾着沉溺在自己的情绪紧张里面，没有注意到他们身边的伴侣妖精，陷入了一种更黑暗更深沉的绝望里面。 在百般思量之后，用刀子剖开我自己的内心，将我血淋淋的心脏展现在你面前，将我最大的秘密与你共享。 而在这个时候，你打翻我的手，让我的心脏坠落在地。 我们谁都没有做错，你理应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也理应思量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鲜血晕染地面之后，从此刻开始，我将永远活在这个梦魇当中。 妖精和人类在一起吧，就是在赌。 无论你是不是有实力，无论你能不能打得过这个人类，你本质上还是在赌ta心软。 不是每一只妖精，都能遇到一个心软的人类的。 所以大哥不太明白颜川和姜在在之间的关系，还在犹豫什么？ 这是心软人类吗？这是心软到专属你的人类啊。 你们这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类和妖精啊！ 很明显，你们这是青梅竹马，最能够信任的关系，甚至不用纠结犹豫什么坦白不坦白的了。 颜川甚至已经带崽了，回头孩子一生，直接一家三口。多么美好！ 犹豫什么？ 大哥也为姜在在说了一些好话：“我加了姜在在的微信，她几乎是点赞我每一条朋友圈，有什么问题都随时来问我。” “我知道管理局一个月开不了多少钱，她可能一大半工资的钱数，都往我微信里面打了。” 问大哥这个？发个红包。 问大哥那个？来个转账。 维护关系不看别的，看钞票，超有诚意，还超有钞票，那简直是加倍诚意。 “问这个，问那个，你有一点点不舒服，她都会给我发微信。“ “我很愿意帮她，也是因为，我能够看到她是真的想照顾你，真的放心不下你。” 颜川听到了。 他把这些话都听进了心里。 可是……他摸索不明白，这算爱情吗？ 还是仅仅是因为血缘的连接，而萌生出来的照顾？ 他不知道，他怕他做先走一步的那个之后，连现在凑合着一起养孩子的关系也没有了。 那都不是对不起自己，都对不起孩子了。 他只知道姜在在之前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说过。 她总是去问海马大哥，来照顾他吗？他不知道。 像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姜在在为什么给他按摩腿部痉挛的时候，明显像是学过的样子。 也没有太关心姜在在从哪里找来了一些深海补品给他炖粥炖汤吃。 颜川被身体的负重耽搁了太多情感察觉，后知后觉意识到的时候，他才发现。 不仅仅是他妥协了很多，姜在在也妥协了很多，也做到了很多事情。 这些事情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他？ 大哥挠挠脑袋：“颜川，那你到底……？” 大哥也搞不清楚他们两个的情况。 按照大哥的平滑的大脑、干净的脑回路去思考的话，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直接在一起完事儿啦。 还能一起养孩子，对吧！ 但是颜川就是说不知道。 这是什么逃避回答啊？大哥有被气到。 大哥的想法很简单：不知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d一下好了。 能d就是k，不能就离异。 颜川：“……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天晚上，颜川似乎觉得这种说法很离谱，他和姜在在站在阳台吹风的时候，他还把这个说法讲给姜在在听。 姜在在很感兴趣的样子啊。 她觉得好好笑：“所以他真的是这么说的，他这个原话吗？哈哈哈哈绝了，他也太逗了吧！” 颜川点点头，喉结滚动一下：“所以我真的觉得挺离谱的，这个方法真的是馊主意……你说对吧？” 姜在在吹着夜风，侧头看他，能够清晰地看到他额头上微卷的头发贴着垂落下来。 显得有几分无辜。 美色当前，这个话题不由自主地就有些偏移了。 “不过，好像，一般的宫廷剧里面，五六个月了，都是不碍事儿的。” 颜川看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姜在在就笑，扶着阳台的栏杆笑。笑出猪叫。 在这种和煦的夜风之下，他们顺着话茬，终于开始谈论，那个他们一直以来避之不及的问题。 ——那就是那天晚上。 他们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是一个酒会，大家都喝了酒，姜在在也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喝多少，大概一杯两杯鸡尾酒。 根本就没有到达她酒量的极限嘛。 而后确实回忆像是被笼罩上了轻纱，脑海里面的场景都是弥漫着粉红色滤镜的，透明色的肥皂泡一般漂浮悬溺着。 其实那天的确是喝醉了，但不是喝酒喝醉了，而像是喝什么魔药喝醉了一样。 在第一天早上的惊慌到来之前，浪漫弥漫。 姜在在搭着栏杆，笑着：“我承认，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很后悔的。我觉得我为什么不管住自己，如果我管住自己的话，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 甚至可能根本不会有所谓的穿书，可能世界根本就不是妖精的世界了？ 好像一切剧情的起点，都是因为那个晚上。 甜润入喉的鸡尾酒、彩色斑斓的玻璃杯、暖黄色的灯光、西装革履和穿着拖地鱼尾长裙的宾客、低声的交谈私语。 温柔悠扬的小提琴声、一般轻软甜蜜的回忆。 “……所以你真的有点后悔吗？”颜川追着问。 你这个问题问什么呢你？ 她都说了她是很后悔了，那是有点后悔的问题吗？完全根本不是有点后悔，她是相当后悔了！ 如果不是因为阴差阳错，她现在还在学校里面好好地上课呢。 不上课就在宿舍里面睡觉，睡到十点多起来，睡到中午，早午饭一起吃，吃完再睡个午觉。 下午三四点钟起来吃个晚饭，接着玩游戏或者是画画，到晚上再吃个夜宵。 然后玩手机到深夜。 她应该是过着这样的人生的呀，懒散快乐，虽然很颓废，但是那就是当时的她呀。 ……所以她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后悔因为这个差错有了一个小孩吗？ 姜在在低头看了看颜川那握紧栏杆的修长手指，甚至能在指关节上看见因为用力而泛起的微微粉色。 颜川长得真得挺帅的。 姜在在这种时候，有点心猿意马。 尤其是现在，颜川怀着孕，他问完这个问题之后，眼看着得不到姜在在的回答，神情里面带了一点倔强。 嘴角向下撇着，颇有点儿小寡夫的感觉。 而且还是那种新寡，脸上带着忧伤和执拗，就是很倔强的小白花。 姜在在有点在逗他，也有点像是在说实话：“后悔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最近其实不太后悔了，可能是因为你确实长得越来越帅，也越来越吸引我了……我后悔的是没有记得很清楚。” 这么一说，颜川的脸就有点泛红。 他咬咬下唇，有点小绿茶一样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之前没有……” 啊？什么？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吧？ 姜在在后退两三步，满脸迷茫：“你、你不会是要说……你是处男吧？” 颜川沉默着。 这就是默认了呀！ 姜在在：……天哪，好像更逃不掉了。 她早该想到的！都说了，是海马男主角，海马男主角了！ 人生剧本里面的海马男主角，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情史了，对吧！咱们这是玛丽苏幻想文学。 你看看你们都在一起长大十年了，你看颜川谈过恋爱吗？没有！ 他唯一的可以称之为爱的付出对象的，就是钱！就是股市！ 那至于他有没有生理上的，那怎么知道呢？ 他自己说自己没有过，姜在在回想了一下那些粉红色的透明肥皂泡的时刻……他像是很技艺成熟吗？ 好像没有。 唯一能够记起来的，就是确实好像比较急切，有点像是喝了爱情魔药，急吼吼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小地鼠。 这个问题，直到他们后来拐弯抹角地去问大哥，才得到了一个答案。 所谓的酒后乱性，一切的开始不是因为酒后，而是因为发情期。 妖精存在着一生一次的发情期，只不过是有的妖精的发情期很漫长，比如说俞少宁，好像一直都在发情期，追不到姜在在就一直发，随时随地都在展现自己的魅力。 有的发情期比较短，比如说海马，比如说俞少宁。 就是那天晚上。 大哥说，很少有妖精能够在发情期里面遇到爱情，大家普遍就把发情期当成了客观存在但不必太在乎的事情。 因为大家都修成人形了，那么怎么可能还需要靠着发情期在阶段内找爱情呢？ 但是在发情期里面di确实可以保证基本怀孕…… 颜川这才恍然大悟。 他就说他就说，他就说这孩子怎么来得这么容易呢！ 说到底，所谓的发情期是妖精的一种天性本能。 不会轻易地来，也不会轻易地走。颜川的发情期来得这么快，一个晚上来，一个晚上就走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在他注意到姜在在之前，他的天性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只是颜川的大脑没有意识到。 但潜意识当中，本能已经帮他选择了她。 “你的本能，是比你的思维更可靠的东西。” 人类总是用大脑去思考，人类总是选择理智的东西。 那么属于妖精的，那些更加浪漫更加感性，更加带着野兽般充斥着掠夺和占有的思维，在发情期开始的那一瞬间，笼罩在了颜川的头上。 本能比大脑和理智，要诚实很多。 本能比你诚实，本能更早地爱她。 本能早于你的理智爱她。 直到大哥大嫂都离开了，都过了好几天，姜在在还没从这句话里面缓过来。 ……什么叫做他的本能早就开始爱我？ 我们之间，之前都是很清白的关系啊！ 之前我们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你们妖精的发情期到底在胡乱发情些什么啊？ 怎么就看上我了？ 不过这个好歹解开了姜在在的一个心结。她一直以为，如果不是因为那次酒后乱性，就可能不会穿书。 实际上，她可能早就穿书了，因为颜川早就是海马了！ 在他们睡之前，海马的发情期都在明晃晃地报警了，在那里嗡嗡嗡地闪烁着，搞个雷达在那里呐喊，他是海马他是海马他是海马！他要发情了！ 什么因为睡了一下才穿书，假的，谣言！总算是摆脱掉这个心结了。 那么穿书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姜在在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不过，她隐约意识到她可能触及了所谓的真相。 或许这个问题，和当年她为什么十岁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亲戚扔在颜川家里生活有关系。 如果说穿书真的存在，那么这个时间可能要提前很多。 她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颜川倒是想明白了。 本能感性，本质上是和理性相对抗的。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颜川走到姜在在面前，却的的确确是受着理智和理性的驱使。 姜在在坐在沙发上，颜川坐了过来。隔着一个位置不行，必须挨着。 也是因为挨着，颜川的声音，离她很近：“虽然本能早就让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但是此时此刻，我慢一拍儿的理智才反应过来。” “所以我现在清楚清晰地想跟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的那种搭伴儿的普通的养孩子的关系，而是可以更进一步呢？” 这家伙说的，好委婉啊。 姜在在看了他一眼。 “你说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 情侣？所以这是告白吗？还是只是一个浅浅的暗示？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边罩上了一层温馨的侧影。 姜在在坐在那里，而颜川静静的靠了过来。 他身上没有任何味道，没有所谓的古龙水，或者是香水的味道。 颜川怀了孕之后，很少用带香味的东西了，早期的时候那些味道总会让他干呕，后期的时候也是习惯不用了。 所以他身上只有干净的衣服洗涤后，带着清新洗衣液的味道。 更多的是一种宁静的感觉，他凑过来，她不会感觉到害怕，不会感觉到慌乱，只会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享受着被他的氛围笼罩，被他的味道包围的那种安全感。 是的，她不怕他，她早已经不是对他带着高高在上的光环滤镜，觉得他是不近人情顶着死鱼眼只会赚钱的霸总的那个阶段了。 姜在在知道他有点可爱，知道他有时候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也蛮好玩的，知道他是一个性格没有那么出彩，做事情也不是很干脆，有的时候犹豫反复的这么一个男孩子。 但是当他吻过来的时候，姜在在的心跳还是在血液当中似乎传来回响。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我因为你而改变了这么多。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变形记。 被改变，被依赖，被成全。 彼此之间呼吸交融交错，离得这么近，彼此之间温度能够得到交换。 唇是很柔软的，带着一点点凉意。 姜在在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发丝向上，把手放在他的后脑上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壳。 是的，一个吻。 一个真正的吻。甜腻而缠绵，带着心意交汇，睫毛扫过鼻梁，呼吸急促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颜川还在纠结那个：“为了孩子？” 姜在在摸摸他的肚子，笑嘻嘻地追着吻上去。 “才不是，是为了你。” 44 孩子叫马海 完了，好难听的名字…… 044 亲！亲完之后再亲一下！ 怎么了？就是要占带崽海马精的便宜！ 这话说完之后, 他们沉默着又交换了一个吻。 结束之后，站在那里默不作声，颜川偷偷用指尖按了按唇角。 姜在在看见了, 觉得他好搞笑啊。 干嘛呢这是？哥们儿, 回味呢？ 既然有了所谓的默契, 他们就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沟通。没有直接开口说哎呀那好我们结婚什么更进一步的话, 只是默契地知道，他们的关系紧密于从前。 只是在日常的相处上，多了几分亲密。 之前也是会坐得很近，现在会更多一些肢体接触，在更多的肢体接触的时候, 也可以更好地安慰海马精。 海马精还是需要安慰的。 毕竟, 夏天一晃眼就来了, 甚至一晃眼就进入了最热的时候。 天气变得炎热的同时，颜川本身就在怀孕, 他更加地不耐热。 但是经常待在有空调、有冷气的房间里面，他又会出一些虚汗, 感觉到更加热、更加难受。 往往这个时候，正常人喝一些冷饮啊吃一些冰淇淋什么的，会好受也会快乐一些。 可颜川不是正常人, 他这样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闷在那里，身上一层薄薄的虚汗。 姜在在就会拿扇子给他扇风。她本身也不是一个习惯用扇子的人。 谁还用扇子啊现在, 现在大家都有空调和电风扇, 谁会拿着扇子去扇风？ 所以姜在在翻了自己的房间半天，最后找出来的，就是之前祝茄去她学校告白那天，她随手薅的一个克莱因蓝色的大圆扇子。 这个扇子是人家店家做广告送的, 上面还印着人家店家的lg。 但是不得不说，真的很圆，真的很大，拿出来扇风的时候，那种徐徐的凉风是慢地吹过来的，和空调啊风扇啊所带来的凉意是不一样的。 可能也有姜在在人在自己的身边的原因？颜川被姜在在扇风哄着，觉得凉快一些了。起码心里和平静，不会有那么的焦躁闷热了。 也正是在夏天的时候，怀孕到了七八个月的阶段。 ……比格也已经被各种妖精轮番揍了两个月了。 揍到失去了一些比格特有的疯癫，变得有些丧。 大家有没有见过比格丧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如果说快乐的比格是比格，那么有些沮丧的比格，那简直就是让人看了就很快乐的比格。 温知闲有的时候过来找他们，不再像是以前一样热情高涨了，而是带着一些咬牙切齿：“胡明令！我打算只要我活一天，我就跟他过不去！” 他说起来这个，比格自己都觉得纳闷。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妖精来揍我啊？他的狗缘为什么这么好啊？社交能力为什么这么强啊？为什么他有那么多朋友啊？” 比格很不理解啊！ “他找朋友揍我的时候，我也想找朋友去揍他。” 结果呢？ “等我数了数，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朋友，笑死。” 比格面无表情地这么说。 姜在在听完，觉得温知闲也是离谱。 如果谁没有朋友，要么就是他真的曲高和寡，要么就是他有自己的灵魂独处地，要么就是他是一只比格，已经折磨疯了他身边所有的人。 行吧！反正现在比格和萨摩耶的恩怨还在持续进行中。 姜在在隐约记得，胡明令在那本玛丽苏幻想当中的人设，是腹黑记仇的。 现在看来人家没有和自己的主人分开，所以腹黑不一定腹黑。 但是记仇是一定记仇的，已经揍了他哥两个月了，目测还会继续揍下去。 这你怪谁呢？比格你自找的，对吧！ 比格基本就是来吐槽发疯，礼物都不带的。 和比格起来，老虎来的时候，还带着礼物，像是真的来探望的样子。 眼看着七八个月了嘛，这不眼看着要生了吗？ 本来俞少宁和祝茄是一起的，还是在一如既往地爱凑热闹。只是熊猫来的比较少，因为他找不过来，而且他知道人家比较烦他，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毕竟本身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绿茶嘛。 俞少宁来的比较多，人家刚闻出来颜川怀孕的时候，就有一个自觉说，要当孩子的干爹！ 现在孩子要出生了，必须及时地把这个功课做到位，确保自己成为干爹的第一人选。 但干不干爹的不知道，反正他确实帮到了一些忙！ 尤其是这天，因为现在已经七八个月了嘛，颜川的一些初期症状缓解了很多。 但是因为怀孕，顶着一个比较笨重的身子，造成的一些意外情况还是时有发生的。 俞少宁坐在沙发上，给颜川展示他托门路搞来的补品，正好颜川要去厨房里面拿橙汁喝。 明明是很平坦开阔的一片道路，也没有放地毯或者任何障碍物。 就是平地，结果颜川搞了一个平地摔。 因为当时姜在在不在，老虎是难得的和颜川独自相处，给他心脏差点没吓碎了。 俞少宁发出了尖叫。 听过老虎的尖叫声吗？很难听，很刺耳，本来摔一下，没摔怎样，一听尖叫声，心脏砰砰跳。 俞少宁能不慌乱吗？现在这都几个月了啊还摔一下子？那之前咱们三四个月的时候，稍微踉跄一下，直接整个大伙都提心吊胆的。 你这七八个月摔一下，那不疯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大家注意力都是到位的。 但是因为肚子重了，整只海马的重心就是会发生偏移，平衡感就会下降。 所以很容易摔倒。 而且怀孕也已经七八个月的时间了，各种关节就是会出现一些松弛，或者说是有些锈钝的情况。 本身他怀着孕呢，也很容易疲劳走神。 哪怕提起精神，走的时候试着很想去看清脚下的路，一低头，诶，肚子也在那儿呢。 看不太清，又稍微碰巧，就很容易意外摔倒。 俞少宁可谓是很有担当了，二话没说，直接拉着颜川去管理局找医生。 给我们海马看看，给我们海马看看啊！！ 姜在在好好上着班呢，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又着急又无奈，凑过去陪着确认安全没问题了之后，紧急问了一下海马大哥。 当天晚上回家之后，默默地一个人，把颜川所有的袜子都扔了。 给他全换了，全买那种摩擦力很强的袜子，连线勾的袜子，勾一次之后底部再勾点防磨颗粒的那种。 又把颜川的拖鞋全都藏起来了。 这种拖鞋底部没有防滑的部分，那很容易就摔倒对吧？ 也是这个时候，姜在在才知道，原来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七八个月一摔倒，直接早产的情况，反而比较罕见。 因为七八个月的时候，小孩子是处在世界上最精密最复杂的减震系统保护当中的，就是由血肉骨骼组成的保护中。 也正是在这样的身体复杂保护当中，颜川的确把膝盖摔得有一点点淤青，但是小hipp一点问题都没出。 这件事情有点让颜川感觉到奇妙。 他代替它受伤，他代替它吃苦，保证它完好。 他觉得很神奇。进一步感受到了血缘相连接的感觉。 姜在在显得比他还要紧张的样子，一直唠唠叨叨的。 “多注意好嘛我给你买了一堆新袜子你都穿新的咱们拖鞋也买新的了你都用啊你记得都用……” 好啰嗦！ 颜川也想跟她争辩，但是他没有那个能力，知道吧？ 这海马精，他说话说多了就很容易气喘，显得呼吸很短促的样子。 这个也是他最近的毛病。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身体里面的内脏器官是会受到压迫的，尤其是肺。受到了压迫之后，正常的呼吸就会受到影响，不自觉地会变得气短，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点还好，但是颜川忍不住吐槽。 自己说自己，哪里都好，就是看起来有点虚。 这已经很好了！比刚开始的时候恶心干呕，吃不下睡不着，伤心难受的情况好转了一些。 姜在在也可以不用像之前那样，需要将全部的心力放在他身上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可以在他身上减少一些心力，可情感上，还是比之前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这个也是他们之间默契关系的奇妙所在。 姜在在现在正好暑假，除了上班就是陪海马，暑假结束之后，马上就是大四了。 在她刚刚上大三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她即将在大学毕业的时候，现在还没有大学毕业，只是刚刚大四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小孩。 她会拥有一个真的是她亲生的，和她有着明确血缘关系，但不是她自己生出来的小孩。 就让她感觉到有些迷茫，又有些开心。 她的闺蜜冯昭真的是非常羡慕了。 真的觉得是姜在在捡到宝了。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当然会有压力。养孩子的压力明显啊，迫在眉睫啊！ 七八个月眼看着就要生了，生出来的小孩就是要养的！ 而且很明显吧，海马不能哺乳。所以小孩子生下来就要吃奶粉的。 姜在在最近忙着去看各大奶粉牌子，她自己之前有一次差点养猫的经历，那个时候去给猫咪，看猫粮品牌的时候，那种心情和现在差不多。 最后觉得所有的猫粮好像都不能太信得过，毕竟都是资本主义厂家的，信厂家不如相信自己，去做熟自制。 就是自己买肉给小猫咪搭配合理熟自制，再加一些适当的营养药剂。 做熟自制猫饭，感觉会放心很多！ 后来又发现，好像现在生骨肉是比较被推崇的，能够让小猫咪更加健康，那么不如就生骨肉？ 但是生骨肉肉源又不能保证100%可靠，所以姜在在当时就在熟自制和生骨肉之间纠结。 最后因为小猫的送养人希望留下小猫自己养，这件事情就无疾而终了。 可现在的心情，比当时养猫的心情更复杂。 想给小孩买奶粉，又不知道哪个品牌厂家能彻底信得过。 只好自己纠结。 姜在在正在挑的时候，冯昭的快递也到了。 冯昭真的是要做最好的姨姨，给还没出生的小孩，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她们两个就打着视频电话，姜在在坐在那里，一边拆冯昭寄来的快递，一边和冯昭本人聊天。 小衣服小鞋子，猫窝狗窝一样的小孩子的摇篮，还是什么东西吃的喝的，手指饼干，小泡芙，小星星块儿，小摇篮车子，摇篮车子上面挂着的带流苏的坠子的小星星，会奔跑的海马，玩具恐龙，各种各样神奇的东西…… 她们两个打着视频电话，一边拆快递一边吐槽。 这个时候呢，冯昭就问到了一个问题。 “哎，你们小孩子的名字我知道了，hipp嘛。不过总得有个大名吧？人家要上户口的，肯定不能上英文名啊。” 冯昭也确实是好奇，和姜在在也亲近。 所以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是还是说了。 “你们有讨论过hipp姓什么吗？” 这个问题……其实姜在在和颜川还真的讨论过。 她的想法是，既然是颜川生的，那就姓颜呗。 而且姓姜的话，她之后带出去，有些尴尬。本身姜在在就大学没毕业呢，一说这小孩姓姜，大家做一下年龄差，就会觉得她是20岁就生小孩了。 虽然是事实，但是很烦这种刺探。 所以不如就跟着颜川姓颜。 但是颜川不干！ 他对于小孩跟着他的姓，没有那么执着。而且本身他是一只海马。他生孩子的能力遗传自他的海马爹和海马妈妈。 颜川的“颜”这个姓，是收养了他的人类给的。 所以这个小孩姓颜的话，也不太那么合适它。 颜川本身也不太喜欢让小孩跟着他的姓，希望小孩跟姜在在的姓，毕竟姜在在是小孩子的亲妈。 而且他也觉得这样能够拉近小孩和姜在在的关系。 “真的说了蛮久的，最后也没有一个结果。”姜在在这么和冯昭吐槽。 所以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孩子没有姓，可能会更自由。 就不用在这里纠结了，取一个名字完事。 姜在在也有点破罐破摔，就说，啊，要不然让小孩姓马算了。 海马的马，也算是认祖归宗，对吧？ 至于以后别人问起来为什么爸爸姓颜，妈妈姓姜，小孩子姓马的时候，就理直气壮地回那个问问题的人，问他，关你屁事。 冯昭听完，她的重点倒不是以后有人会对小孩子议论，她是觉得马这个姓不好听啊。 也不是那么不好听，就是和人家爸爸妈妈的姓比起来，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听。 “你俩一个姓姜，一个姓颜，都是好听的姓，结果让孩子姓马？” 冯昭忍不了这个。 冯昭干脆直接道：“姜颜，颜姜，都很好听啊。” “你们要不然……你们两个再想一想吧？你们两个的姓真的好听到了一种程度了！会让我觉得不都一起继承给孩子，那都算是孩子吃亏！” “毕竟这个算是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你们送给它的第一个东西，对吧？” 姓颜，姓姜，都很值得送。 放着颜和姜不送，你送人家姓马？ 冯昭也是脑洞发散：“如果你再跟我说，你打算让孩子姓马，干脆偷个懒，就叫马海，那我真的会生气的。我是它的姨姨，好吗？” 姨姨是hipp的姨姨，是马海的姨姨，就很难听了！ “这两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就摆在这儿，颜姜，姜颜，你们就选一下吧？我觉得很好！我之前一直觉得，把爸妈的姓氏组合在一起取名的方式很偷懒，而且取出来的名字也不好听” “但是你们两个人姓好听得真是作弊，真的是打破我的认知，这两个名字都很好听啊！” 冯昭这么一说，姜在在也觉得好像确实是很好听诶。 而且冯昭刚刚说的那段话，有一点打动她。 就是这个登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这个从真正意义上会被外人叫着，陪孩子一起长大，并且伴随hipp一生，不出意外不会更改的名字——是妈妈爸爸在它来到人世间，送给它的第一份礼物。 爸爸妈妈既然可以有这么好听的姓，那为什么孩子要姓马呢？ 对吧？！对吧！ 姜在在也决定了，既然这两个名字都很好，那就抽签吧！ 孩子生出来之后，小手第一件事，来，抓个名字，咱们家讲究的就是这个自由选择。 抽签吧。总比张军好听，对吧？！ 至于含义，至于美好的寓意…… 颜姜，姜颜，你要说这两个名字真的有什么含义吗？ 也没有。 其实像冯昭的名字比较有含义，就是“昭”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字。光明，正义，坦直。 但是姜在在的名字，没什么含义，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含义。 姜在在之前取hipp的名字的时候，还问过妈妈，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姜在在？ 听起来很搞笑诶！ 没有什么含义，实际上她妈妈也说，没有含义就是最好的含义。 对于爱你的人来说，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不会期待你成为世界首富，不会期待你成为科学家、成为宇航员。 只是庆幸你真的存在。 只是希望你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存在于身边，就可以了。 这就是这个名字的，为数不多的，甚至显得有点没有文化的，意义。 姜在在就这么和冯昭说：“我问我妈，她说，在在，就是存在的意思。没有什么好的期待，对她来说，最好的期待就是我存在。” 冯昭无语了。 “所以没有就叫姜存在，是你妈妈对你好。你们家的这个取名天赋，还真的是一脉相承啊！” 后来，姜在在把她和冯昭说的事情，和颜川也说了。 颜川把这两个名字在舌尖滚了滚，在心底念了念。 姜颜，颜姜。 他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就是他有点爽到了。 把他们两个的姓，并排组合在一起，确实有点会让他暗爽。 当然，他也问了那个俗套的问题，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蕴含什么期待吗？ 姜在在想了想，试着解释：“期待它妈妈爸爸在一起？” 颜川：“……好，就这名字了。” 45 生娃 完了，生崽辣 045 哇, 颜川，起个名字，开口前你顿什么！ 你想什么呢？是在想…… 我们也会和它的名字一样, 从两个部分, 联结而走到一起吗？ 这个名字没有更多的美好的含义，也没有蕴含什么期待, 但是有一个最本真的期待。 就是期待它的妈妈和爸爸在一起。 将姓衔接联结组成小孩的名字, 难免会让颜川觉得好像是一件比较浪漫的事情。 防御他们真的已经和普通夫妻一样, 可以用姓用名去期待要出生的孩子。 - 接下来的两个月, 颜川虽然在家里面呆着, 不去公司上班了, 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没有少做的。 最近集团公司在忙着开发一个项目, 大概是一个有点类似于文化旅游的一个项目吧，比较大也比较杂。 仅仅只靠一家公司是撑不起来这个项目的，所以需要一些竞争和合作对手公司、 掺和进来的这些公司里面, 最大的一家，也是让颜川有些危机感的公司, 就是德宜。 德宜本来之前劲头挺猛的, 很想在这个项目里面拿下更大的主导权。 颜川也一直死死地咬着态度, 就是——合作可以, 但是我是主导。 你想要更多的话语权主导权, 完全不行。没得商量。 好家伙，怀孕**个月的孕夫强势起来, 那也真是一只海马强势出两只海马的气势。 态度很硬。 德宜就一直狂咬, 仗着自己有颜川需要的能力，在边缘使劲试探。 哥哥，真的不能让我做做主吗？哥哥哥哥, 你们集团公司大包大揽也会累的呀，我么是小公司，我们真的很想帮你们的呀。 哥哥哥哥，让我们试试吧，要不然我们可能啧啧啧…… 可能要给你们添麻烦了哟。 颜川神烦他们，但一起做项目嘛，一边恶心别人一边恶心自己一边彼此忍受。 直到突然有一天，德宜的这个气势，诶突然就有点弱下来了。 大概就是在平常日常的交锋里面，能够感觉出来德宜一直在避着的意思。 真有点像是哥哥的好弟弟了。 关键是颜川的招数还没打出来呢呀。本来计划好了打一个连招，让德宜安稳一些的。 现在居然完全用不上了？我还没拔剑，你就倒下了？？ 颜川就觉得很纳闷儿。 去打听德宜的总裁叫什么名字，一看这个名字——仉禹。 仉禹？ 颜川琢磨着，之前也和你不认识啊，甚至完全不相识啊。 怎么就突然撤退了？ 但不得不说，仉禹，这个名字，一听起来就不是路人角色，也压根不会是什么炮灰。 男二都跟这种名字毫无关系的！ 这种名字，一看就是那种仙侠文里面的男主的角色。 所以，叫小hipp姜颜，或者颜姜，像主角吗？ 颜川忍不住琢磨。 最近这两个月，除了颜川在忙这个项目之外，姜在在也逐渐管理局的工作越来越上手了。 还开始计划自己的毕业论文。打工学习兼职三不耽误，怎么坚持下来的？ 全靠一口气撑着。 她问了孔婵，管理局里面内设公务员岗位，和省考一起招考，笔试面试都是一套题，只是报名有内部代码，知道妖精相关的才能报考。 好嘛，看起来人不会很多的样子，但是妖精很多啊！ 什么兔子精浣熊精仓鼠精，这种超爱考公的！本身没有安全感，觉得在管理局做工不够稳妥，考公好，考公妙，超级能卷的！ 兔兔鼠鼠举起爪爪：双70算什么！双80都别想第一！ 姜在在回去也试着做了套去年的行测题，没学过，第一次答题。出分一看，52分。 姜在在：…… 都什么题啊？都什么妖精啊？？ 日常工作除了做笔录之外，她还负责档案整理、问询资料整理的工作。 出外勤，开对谈会，很多事情都越来越熟练，越来越上手。 包括管理局的领导，也不得不承认姜在在真的是做妖精对接的天才。 姜在在：对吧？我玛丽苏女主角人设还是稳的。 她身上就有那种对于妖精的亲和力，或者用亲和力这三个字有点太过于笼统了。 她会让妖精在不知不觉当中卸下心房，面对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妖精会更容易的对她吐露一些真实原因。 面对一些和妖精论坛那边的交涉问题，姜在在也能够及时地镇住场面，在场面比较混乱的时候，一举抓住关键。 她大学是学社会学的，社会学属于人文社科里面比较玄学的一门学问。 你要说它真的教了什么吧，好像也没有。 所有的人文社科，好像都是这样的，为你灌输了一种屠龙术，你掌握了它，你可以通过看书丰富充盈它，但是现实生活当中并没有龙。 而当你工作的时候，它似乎成了你的累赘。 好像没有它，一样工作，一样生活。 姜在在是觉得吧，对，也不对。 那些读过的书，研究过的论文，探讨过的课题，未必会成为专业性很强的技能，没有直接给你靠着它吃饭傍身的本事。 但是当你面对所有的事情的时候，它成为你内里宝贵的财富，成为你修养品行的一部分。 人文社科专业的所有知识，已经在你的灵魂里面，涵养滋润了你整个人的道德品行，行为做事会更有底蕴。 也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姜在在，无论面对多么离谱的理由，都保持冷静，保持情绪稳定。 因为还有什么比人类社会更离谱的事情呢？大学的时候不是都学过了嘛！ 对吧！！ 等颜川怀孕到了九个月往后的时候，就到了传说当中的“预产期”。 当这三个字突然降临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是真正地意识到，哇，这孩子马上就活生生地出来了！ 整个这段时间里面，家里面所有的人都时刻紧张地看着颜川挺着大肚子，在屋里面走来走去。 他一晃悠，都会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个时候的颜川，是真的挺着个“大”肚子了。 因为他在屋子里面待的时间比较久了嘛，这几个月其实也没有剪过头发。 往那里一靠的时候，能看出来头发已经蛮长的了。 乌黑的头发从额头上面垂落，有点挡住眼睛。颜川就抬手拨开，掖到耳后。 姜在在每次看到他这么做的时候，都觉得有点性感…… 很……怎么说呢，很男妈妈。 男人身上带着母性的时候，真的很性感很温柔。 因为颜川之前做的检查都没有什么问题，都很健康正常的呀。 所以目前没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要期待的事情就是，在整个预产期阶段里面，随时这个孩子可能会降生的这个问题。 按道理，其实可以去住到管理局附属的医院里面去了，那样可能会更方便。 但是颜川觉得在家里面办公比较方便。 尤其是手上还有一个项目，虽然不知道德宜出了什么问题，最近没有以前咬得那么凶了，但是毕竟是需要跟人家又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其中的尺度是需要及时把握好的。 而且除了德宜，还有一堆大小公司又是甜言蜜语又是虎视眈眈的，在家里面总归会更方便办公一些。 直到这天上午。 姜在在正在管理局，处理一个野猪精咬人的案子。 这件事情，问题闹得还是比较大的。 因为野猪咬人，不仅仅是涉及了人，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拿着手机在直播户外探险。 突然冒出来野猪咬人，直接被直播出去了，所以事情在互联网上闹得很大。 但是好在！这件事情也好在野猪它也是有脑子的，它没有变成人。 所以可以把事情处理控制在动物的范围内，别跟妖精扯上关系就好办。 正在火急火燎焦头烂额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姜在在突然接到了管家的电话。 颜川要生了。 她这边忙忙地把工作了交接一下，接着就赶去医院。 她赶到的时候，管家站在手术室门口，说，颜川刚刚被推进去。 ……是真的。 颜川真的在、他真的在生孩子了。 姜在在就很着急，就问：“什么时候推进去的？” 管家说有一阵子了。 姜在在焦虑到想啃手。 即便理智上告诉自己，颜川不会面临太大的危险，但是当站在手术室前面，看着手术室的标牌，和这扇紧闭的大门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 是的，她知道。 她知道海马生小孩的话，实际上会安全很多。 大概就是小孩子会从育儿袋里面破出来，然后育儿袋自然脱落或剥落。 等颜川出来的时候，除了腹部会有因为育儿袋脱落，而粘黏流血的伤口外，剩下的内部身体内部健康情况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能就是看起来血肉模糊，看起来比较痛苦。 姜在在却觉得，哪有什么看起来啊？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真的觉得挺心疼的。 她没有办法不去想到这么多年和颜川的相处，还有这么多天里，她自从知道有这个孩子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过程。 颜川是为了这个孩子，而面临这种危险的境地。 没有谁会主动地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里面。而颜川为了要把一个新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选择坐上赌桌和死神赌一把。 无论颜川赢的牌面有多么的大，但赌局本身就是赌博，就是会有随时输掉的风险和可能。 输掉，就意味着死亡。 生育就是这么一个残酷残忍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纯粹的自愿，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一个孩子，没有任何的理由，值得你坐上这个赌桌。 颜川在赌，她该作陪的。 至少她可以陪产的。但她和颜川的关系，默契暧昧着，而到底不是爱人夫妻。 她从心底涌出来了一股后悔。 姜在在心想，她该陪着的，她该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血。 姜在在一边去想颜川，一边也真实地把一些想法，放在了小孩子身上。 她之前一直有一些避讳这个问题。 姜在在呢，她不会去问这个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颜川可能知道答案，但她一直没有问过。 在她眼里，这个小孩子是一个有着名字的，叫作hipp的模糊体。 没有确切的样貌，她只知道hipp是活着的会动的小朋友。 至于是海马小朋友还是人类小朋友，谁又能真的确切地说准呢？ 对吧？ ……是人类小朋友。 姜在在愣在那里，直到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她这个时候想往前走两步，想迎上去，但是她发现她的腿已经麻木了。 她站在那里，腿已经麻木了，她走一步，愣是踉跄了一下。 管家冲上来扶住了她。 姜在在哑着声音，啊了一声。 “啊，颜川呢？颜川怎么样？” 护士说情况很好，身体超结实的，处理擦洗一下就推出来。 姜在在松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就说怀孕之前颜川坚持健身，总有能用上的一天！ 等到对颜川放心了很多之后，姜在在不自觉地去看那个小东西。 活着的，小hipp？你好？ “所以……你现在怀里抱的，就是我的孩子吗？” 就是流淌着我的血，携带着我的基因，我是它一半生身母亲孕育出的，我的小孩吗？ “是呀。”护士开口说，“恭喜你，是个女孩。” 姜在在垂着眼睛，仔细看过去。 她终于看到了这个小孩，这个一直念叨，今天才见面的小孩。 你要说一下子她就能认出来是她的小孩，或者是和颜川有很多外貌上的相似吗？ 完全没有。 这小女孩，有点红，有点皱，鼻子上面还有小白点，还没有眉毛。 看起来是一个有点像人，有点像猴子的小东西。 但它……她，她是活着的。 姜在在能看到她的嘴巴张开又闭上。 女儿。 她呢喃着重复了一下：“是个女孩。” 她没有碰那个孩子，也没有说什么，她整个人陷入情绪的冲击里面，眼看着护士把孩子抱走去进一步处理。 直至等到颜川被推了出来。 颜川还清醒着躺在那里，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上都是虚汗，盖着被子。 看见姜在在在门口，颜川就抿起嘴角。 他有点羞涩，有点彷徨地对着她笑了一下。 颜川躺在那里被往病房推的时候，姜在在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直到颜川躺在病床上，斜斜地靠在那里。她才在床边半蹲下。 姜在在轻轻地抬起手，握住了颜川的手。 她低声问：“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颜川感觉身体上的不适确实还有些仍存在着，但是精神状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很好，我有点想回家。”颜川这么说。 姜在在就哄他，在医院过几天再说回家的事情，好不好？ 哄了两句，姜在在又问：“你要看hipp吗？她在隔壁。”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自然地对着孩子，叫出了hipp这个名字。 颜川说等等再看，他想睡一觉，他也怕hipp被抱过来又折腾。 “有没有耽误你工作呀？”颜川还有闲心关心这个。 姜在在就讲话逗颜川。 她就跟他学，学那个野猪是怎么睡在自己的家里面，被进山里探险的人吵醒，然后又是怎么恼羞成怒咬了那个人的。 现在又是怎么样的纠纷，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什么波澜。 她说着生活工作当中的事情，她知道颜川愿意听她说这个。 她也说得生动逗趣，颜川听着听着，也觉得很放松，甚至有些犯困。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温水里一样，很舒服，很惬意。 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颜川听完了野猪与人的故事后，笑了一会儿， 又说起hipp。 “是个女孩子。”颜川这么跟姜在在说起这个。 颜川想了想：“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像你一样坚强乐观、善良果敢、有担当的女孩。” 他超豁达的。 “不行也没关系。她就是一个女孩子，对于感知世界，有着更多细腻敏锐的小触角。她是我们的小女孩，我们的小hipp。” 颜川目光很柔和，他问：“既然是女孩的话，就叫姜颜，好吗？” 姓姜，叫姜颜，好吗？ 颜川叹口气：“我执意留下她，我非要生她出来，你陪着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什么话啊？ 姜在在舔了下干涩的唇：“我本就应该做那些的。” 颜川不这么觉得。 “人世间，哪有什么本就应该呢？是你心软，是你心疼我。” 颜川笑着：“以后，也拜托你心疼姜颜。再……比心疼姜颜，更多地心疼我。好不好？” 怎么不好呢？ 颜川，怎么会不好呢？ 姜在在站起身，还是学着电视剧里面俗套的浪漫剧情，轻轻的俯下身去，在颜川额角太阳穴的位置，吧唧亲了一口。 颜川在她亲过来的时候，目光追随着她，一直笑着。 等陪着颜川处理完所有事情，到颜川睡着之后，姜在在才走出来，站在病房门口。 她低头看手机，和闺蜜冯昭，说起来孩子的事情。 【颜川生了，是一个小女孩。采纳你的意见了喔干妈，她叫姜颜。】 冯昭一连串发了好多的感叹号。 姜在在没理，忙着去隔壁小孩子的房间，仔细看看小孩。 在小床上面，hipp就躺在那里。 她的小手有那么小，但是那么小的手上，居然有五根手指耶。 小脚也是那么小的，可小脚也居然有五根脚趾，而且还有脚后跟耶。 每一处都很健全，都很完整。 姜在在抬手比划比划。 这么小的一个长度和宽度的面积里面，居然有脑袋，有手有脚有身子，有上半身，有下半身，有左边有右边，真的是奇迹呀。 她看着hipp，这个小女孩，现在什么都不懂。 新出生的生命和刚刚从本子上面撕下来的白纸一样。 姜在在有什么需要教她的吗？她能够教她什么吗？ 她所仰仗的，不过就是早来人间二十年，可她这二十年，也没有活得十分明白。 所以，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教她的。 既然这样的话，就去感受吧，刚刚好现在是夏天的末尾，马上到秋天。 秋天是一个很凉爽的季节，我们去看这个世界。好不好，姜颜。 她正在这看孩子的时候，管家进来说，有人拿着花拿着果篮过来探望。 姜在在觉得要么是俞少宁，要么也不会有旁人了。 不然的话，谁还有会有这么灵通的消息，而且还知道颜川的事情？ 可当她出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心里面已经默默地提高了警惕。 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姜在在之前从来没有看过他。 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黑皮鞋，黑裤子，黑衬衫，手上戴着的表也是纯黑色的。 黑色的头发剃得很短，只比寸头稍微长那么一点，显得他这个人很不好惹，有点像混□□的。 他手里面提着的东西刚刚放下，见到姜在在，对她伸出手：“你好。” 姜在在握了手之后，才听见管家解释。 管家说，颜川是在开视频会议的时候，突然发动的。 姜在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看着那个男人。 果然，他开口道：“是的，我是德宜的仉禹。” 德宜的总裁，仉禹。 “刚刚视频会议的时候，看到颜总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打听了一下地址，就过来探望一下。” 姜在在的手指不自觉地回扣掌心。 ……什么地址？你找谁打听的地址？ 而且……你来探望什么？ 姜在在对于颜川公司的事情，只是了解个大概。 所以对于德宜这个公司，也只是知道德宜是颜川最近又合作又防备的公司。 颜川需要在合作的过程当中保持主导地位，但是同时德宜这个公司所拥有的一些资源，也是颜川需要借力的地方。 可是就只是这样的关系啊。 至于总裁追着来探望吗？而且最主要的是，哪里来的消息？ 你来探望什么？颜川有孩子，还是颜川生孩子？ 她又是觉得莫名其妙，又是觉得来者不善，她脸上的疑问也被仉禹看出来了。 仉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刚刚可能没有介绍清楚。” 他眉梢扬起：“我的种族是……黑龙。” 所以我知道，所以我来这儿。 他以为姜在在会惊诧，甚至期待姜在在被吓到。 他就是万万没想到姜在在会是这个反应。 什么反应？ 姜在在抬起手，有些茫然：“……等会儿？黑龙精？” 你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wk，我是假的剧本吗？ 仉禹以为她纳闷黑龙，就说：“哦黑龙精，不是说黑色的龙，而是有个龙的分支，是黑龙，我是黑龙属的。” 姜在在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叫什么？” “仉禹。” 姜在在深吸一口气：“你不叫叽禹吗？” 仉禹也很莫名。 心想，要是我的名字直接摆在你面前是文字的，也就算了。 本来这个姓就比较罕见，念叽的一大把。 但我不是站在你面前吗？我嘴巴里都说了好几次了，zhang，zhang禹，三声，zhang，怎么还叽呢？ 姜在在能不叽吗？ 我穿书穿书，我穿的是书啊！我看见你的名字，是书上写着的文字啊！！ 仉，任谁看不是叽的读音啊？ 姜在在只恨自己是文盲，不然怎么会没在你说名字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你！ 黑龙精！ 因为长久的这几个月，没有什么妖怪缠着她，她觉得或许已经摆脱了那本玛丽苏幻想文学里面的剧情。 直到黑龙就站在她面前。 她看过那本书，她知道那里面所有的男妖精加在一起，可能都没有黑龙带给人的威慑力大。 仉禹，是在人类社会潜伏最久的，也是主宰整个妖精社会格局的黑龙精。 仉禹悠然道：“你或许知道我，是因为德宜。但德宜是这些年才成立的。之前的话，我主业做……” 姜在在开口：“妖精论坛。” 她目光落在仉禹意味不明的神色上：“妖精论坛的持有者，管理员，坛主，或者是版主？怎么称呼？” 仉禹：“……” 46 去做海王 完了，生了个防空警报…… 046 什么？这都是什么称呼, 好难听！ 一点都不酷炫！ 仉禹很明显陷入了静默中。很明显，他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情况。 他以为自己登场之后，说出自己的身份, 会引来畏惧或者惊诧。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甚至不用多说, 姜在在就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底细。 可怕！好可怕的女人！ 这就会导致，他登门来的这一次初次亮相, 本来设计得很完美，但是如今已经成了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既然和管理局对立，那么未必不可以叫我一声局长。” 仉禹这么说。 姜在在当然无可无不可。 别说是叫局长了，你让叫什么，我叫什么。局长、殿下、陛下，都可以！ 玩中二嘛, 完全OK的！ 姜在在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 仉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医院？ 看什么？你看什么啊？ 他倒也有的说：“毕竟是在和我视频会议的时候, 突然发动的，那么我来看一下也无可厚非。对吧？”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们能知道。既然已经有了小孩了, 小孩身上带着妖精的血统血脉……本质上你们和人类的社会已经有壁垒了。” “既然这样妖精社会才是可以帮助你们很多的地方。” 拉扯, 牵绊。他这里说的帮助，实际上无非就是在修炼上面的指点, 无非就是更多的经济地位扶持。 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姜在在直接说：“所以妖精社会有什么211或者985大学吗？” 仉禹：“……啊？？” 他很是迷茫地啊了一声。 啊什么？我们家小孩子不要读书的呀？我们家小孩子不要上大学的呀？ 姜在在就说：“那好吧, 既然没有什么好的大学，那有什么本市的重点初中高中吗？或者是说比较好一点的小学？幼儿园总有吧？” 有个棒槌。 小崽都很少见的我们妖精, 那里有什么教育资源的呀。没有的没有的！ 姜在在看着神情里面掺杂着迷茫的仉禹, 也实在是没憋住笑：“如果想要打造对立，至少应该真的认真一些去搞基础建设吧？不然的话真的很难拉到我们的，你说呢局长？” “而且如果你真的想做一番事业的话, 至少应该仔细地筛选一下下属。” “就我所知，在管理局打工的妖精们呢，都因为没有退路而非常认真，非常卷。而在妖精论坛打工的妖精们，因为本身就很强大，不在你这打工，也能混得很好，所以基本上全是混子。” 非常真实。在管理局姜在在打工的时候都想大喊，别卷了别卷了都别卷了。 做梦都想入职妖精论坛，那叫一个不干活，白拿钱。 “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啊？局长？你知道吧？你知道你的手下都是混子吧？ 一个势力，只有领导努力，是成功不了的。你自己在这里卷，又是做项目，又是做论坛的，不行的呀。 可以多思考思考，要不要开除一些妖精。 回头我们管理局去劝劝，改造改造，你这边开除，我们那边直接拉过来当卷王。 没办法，谁让到处都缺打工的呢！ 仉禹不说话了，他站着站了一会儿，盯着姜在在。 最后愣是憋出来一句：“我买了果篮，你们记得吃。” 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姜在在当然吃了。从前没吃过黑龙买的果篮，只吃过火龙果。哇尝尝有什么区别！ 黑龙精来的这件事情，直到颜川出了院回到家里的时候，姜在在才把这件事情跟颜川说起来。 颜川的态度其实很明显了。 他俩本身是想在管理局和妖精论坛之间端水的，但是虽然说是端水，可是自从上了牌桌之后，也难免的会出现一些偏袒的情况。 自从姜在在在管理局打工之后，虽然每天都难免会骂一些管理局的工作真的离谱到了离谱妈妈打离谱崽崽全家离谱大乱斗的程度。 但还在管理局打工嘛，孩子也在管理局生的嘛，管理局更贴心一点，不像论坛，你发贴说，妈妈的爱会不会对孩子来说是独一无二的，论坛封了你的贴，说你讲妈的是在讲脏话。 不过管理局，有的时候也让人想讲脏话了。 就比如说一件最简单的事情，管理局，不是有一个小院儿吗？ 一些需要开车来上班的妖精们呢，都需要车牌照的录入。那个闸门才会开开，车才能开进来停里面的车位。 但是因为来上班的妖精越来越多，开的车也越来越多，领导就希望姜在在能够管辖一下。 姜在在就决定筛选一下统计一下，后面才方便去管。 就需要每一个妖精呢，报一下自己的姓名种族，车牌号，还有手机号，再拍一下自己的行驶证的照片。 姜在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提前列了一个Excel表格模板了，把这个模板下发到每个科室，统计一下，把表格提交上来，再发一下各自的行驶证照片，一起打包发给姜在在就行了。 她这边复制粘贴就可以了。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姜在在真的想不明白。 有之前加过姜在在微信的，就直接单独给姜在在微信发车牌号的。 做完excel表格，把内容截图，直接发截图的。 姜在在：？？你这是让我复制什么啊？？啊？我请问你？ 有科室发过来的不是excel表格，而是在线文档的。这还算好的。 还有的科室，发在线文档，但设置访问权限，不允许姜在在访问的。 姜在在：啊？不允许我访问，那是谁在统计啊？ 还有的妖精，觉得，啊你在问我车牌照号码？就干脆走到自己车子前面，直接发拍了一下自己车子的正面照。把车子照片发给姜在在。 姜在在：……艹啊。 不是还让发行驶证的照片嘛？有人单独发的，有科室打包发的，有添加在wrd文档里面发的，有插进excel表格里面发的，还有发群聊的聊天记录的。 这件事情真的很让姜在在那一天都有点发疯了。 妖精！可恨的妖精们！这些妖精真的太折磨人了！ 干完工作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看见颜川抱着孩子在喂奶，姜在在心里就会涌出满满的a被打动到的柔软情绪。 虽然吧，小hipp现在正处于一个比较烦人的阶段。 哭起来很不可爱，每天就只知道哭哭。 因为营养很好，力气很大，哭起来的声音也很震耳朵。 虽然理智告诉姜在在，小孩子现在没有自己的想法，除了哭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可是哭起来真的很吵唉！！ 尤其颜川正在恢复期。小孩子还是半人半妖，所以对于父母双亲非常地具有依赖性，就导致管家和保姆能帮上的忙是有限的。 大部分的时候小孩子必须要在颜川或者姜在在的怀里，才能止住哭声。 姜在在白天上班，颜川一照顾就是一天，她下班回来赶紧把脑子里面辱骂妖精同事的话语删除掉，换上“啊耶我的小宝宝怎么又哭啦”去哄孩子。 让颜川安静一会儿，也处理处理他的工作。 她对着小hipp，只敢说“我的小hipp”“我的小可爱”“我们家的小宝宝”这种话。 姜在在对于说出“妈妈的小hipp”“妈妈的小宝宝”这样的话呢，实在是有些羞耻。 她不太能够接受自称妈妈。 颜川也没接受自称爸爸，他在那里也没说过什么啊爸爸的小宝贝之类的话。 他俩都带着几分羞赧，学着去做妈妈和爸爸。 姜在在抱着孩子在屋子里面转悠，她真的很想哄哄她，这么一个很小很软的小家伙。 不张嘴哇哇哭，睡着的时候，真的有一点像天使。 尤其是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天了，已经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么红那么猴了，有一点白白嫩嫩可爱的样子啦。 闭着眼睛睡着的时候，真的像小团子一样。 可是！为什么！睁开眼睛了就开始哭呢？！ 你有吃的有喝的也不冷也不热，为什么要哭啊？啊？说话啊小海马！ 带孩子的痛苦时光，真的是让姜在在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都有点白费了。 她之前觉得养孩子确实真的很难，但是如果做好功课了，遇见什么难处，咱们就处理什么问题就可以了。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小孩子哭起来，真的比警报声还要吵。 小孩子是活着的，不是像一件没有被处理完的事情，你可以逃避直到最后的ddl。 在ddl之前，你交上去就可以了。不是这样的。 小孩子是一个时时刻刻活着的东西，只能说期待她这半个小时不哭，但是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这个半小时她真的不哭。 所以这个小孩子，就变成了迫不及待迫在眉睫需要承担起来责任的生命体。 ……而且真的很能吃！ 泡完奶粉，把奶粉递给她，她真的是吃出了撕咬的感觉。 咕噜咕噜一直在吃，一瓶奶吃没了，刚把奶瓶拿下来，就又开始哭，感觉没有吃饱的样子。 就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不过……睡着的时候真挺可爱的，诶嘿。 小hipp躺在婴儿床上睡着了，姜在在就站在旁边探着头去看。 颜川躺在床上休息，笑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真的有头发呢。”姜在在忍不住这么说，伸出手指去摸了摸小hipp的脑壳。 上面长着细细软软的绒毛。 真的有头发，这就是胎毛。 但是发量看起来比较少啊，很担心会秃掉。 颜川：“她还很小呢，这么小，以后长大就会好的。”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家里面的那只伯恩山犬，对，就是那只叫张军的狗。 它围着婴儿床来回转悠，轻轻地站起身，把爪子搭在床架上，探着狗头去看床上的小女孩。 哇，它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感叹。 哇，是人类的小孩的样子哎！ 什么？海马生出来的？好奇妙哦。 小孩子在床上躺着，睡梦当中，动动小手，它的小手就在狗鼻子前面挥了过去，把张军吓了一跳。 它反应过来之后，又凑上去，忍不住闻闻嗅嗅那只放到他鼻子前面的小手。 小孩子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味道，奶臭奶臭的，但是闻起来又很上瘾。 尤其狗的嗅觉也很发达，它就缠着去闻。 伯恩山觉得，虽然姜在在和颜川都算是它的主人，可是这个小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她是一个来到人世间的完全崭新的生命，而自己这只狗！是她所能见到的第一只狗！ 第一耶！是你的第一只狗！ 唉，这种话对于狗来说是很致命的耶。 于是它在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我要好好保护她。 我绝对会好好保护她的。 在它的狗脑子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姜在在和颜川也在聊天。 聊天的主要内容就是，俞少宁一直想上门来看看孩子。 这个无可厚非得嘛，毕竟俞少宁是第一个闻出来你怀孕的，现在孩子生了，想上门来看一看也是好事。 ……只要别再想着问孩子缺不缺后爹了，好嘛？ 而且颜川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虽然腹肌和人鱼线啥的他都没有了，不过也不是挺着大肚子的状态了。 他要慢慢地回归到工作当中去！ 之前太久也没有去上班了，开会也都是线上视频会议，也应该把精力分到集团公司里面去。 颜川倒是突然想到：“那爸爸妈妈那边呢？” 姜在在就说，等他们下次回来就能看到孩子了，上次回来的时候不是就这么说的了吗。 而且这两天也有拍照片给他们看。 颜川就说：“不是，我说的是……你的爸爸妈妈呢。” 姜在在一下子就噤声了。 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他们，但是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很健康很健全，躺在小床上睡着觉。 姜在在的妈妈和爸爸，一下子就升了一辈，怎么着都是应该过来看看孩子的，对吧？ 姜在在有点沉默。 她和她爸妈的关系呢，其实也不错，但是就是不太熟。 十岁之前，和妈妈爸爸的关系是很亲密，但是十岁之后，她就被一个亲戚相当于是寄养在了颜川他家。 从那之后跟父母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 不过好在这些年社交网络也比较发达，在微信群啊私聊里面也是经常聊天的。 但是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不熟的氛围。 姜在在会很理直气壮地把今天晚餐吃了什么好吃的，或者是马上要去什么地方旅游计划，生活里拍的一些漂亮的照片，发到群里面给爸爸妈妈看。 但是她很难说出她有孩子了这样的事情。 这样自己真正的人生改变的节点，很难分享给爸爸妈妈。 她不像是颜川，可以很理直气壮地说出那些话。 从本质上来说，姜在在是有一点自卑的。 如果说颜川的爸爸妈妈把他留在老宅，让管家养着，是一种抛弃。 那姜在在的父母，岂不就是更加彻底的抛弃吗？ 如何将自己刚刚得到的幼小脆弱的宝贝，呈现到曾经抛弃自己的父母面前呢？ 她只能陷入沉默。 颜川懂他，颜川很懂她，所以看姜在在陷入了沉默，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她的手腕的位置，给她安慰。 又和她扯起别的话题。 说，过两天在家里面办一个小型的晚餐聚会，请俞少宁过来看看孩子。 再过一阵子都孩子满月了，带去拍拍照片，多留下一些照片，因为不知不觉间，孩子就会长大了。 时间过得很快的。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的。 从被留在颜家，到现在十年了。从颜川怀孕，到现在孩子都出生了。 他说得很对。 姜在在看着颜川温和的神情，她不得不承认，他终是在温和地给予她面对很多事情的力量。 “我会和他们说的，请他们来看看她。” 看看这个小孩子，这个因为许多麻烦许多误会，许多阴差阳错而存在的小孩子。 姜在在顶着小hipp：“……睡着的时候真可爱。” 颜川深吸一口气：“是啊。醒着的时候，真的很吵。” “叫起来呜哇呜哇的。警笛声还是警报声啊？吵到下次哪里需要防空警报，可以来咱们家借小孩。” “不像是海马，像是河马。河马叫起来，可能都没她难听。” “吃东西也很凶狠。哇，要是母乳喂养的话，啧，估计很痛。” “能吃能睡，和猪一样。眼看着胖起来了。”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狗听了都觉得吐槽好精准。 姜在在看着他，缓了会儿，还是说：“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她总是怕他辛苦，怕他一不小心陷入情绪的沼泽。 生完孩子之后，就是很容易被情绪捆绑。 “我真的特别关心你的情绪状态。”她这么说。 颜川有些惊讶：“我的情绪状态？我的情绪状态最糟糕的时候，应该是刚刚知道怀孕的时候，那段时间我都挺过来了，现在还对我说其实是有一点轻松的了。” “嗯……更多的时候我会有一点骄傲，我居然真的做成了这件事情，我生了一个人诶！哦，我生了一只海马，但是眼看着不就是人类的样子吗？” “在我之前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生人这个选项。” 他讲出来后，他俩听完，就一起笑。 凑到婴儿床前，对着孩子开始琢磨。 颜川就问：“你觉得她看起来像是强壮的孩子吗？” 姜在在左看看右看看：“我觉得她，能吃能睡营养也不错，应该能发育得很好吧！我希望她长得高一点，壮一点，有足够凶狠的力量，能够在世界上更好的生存。” 到时候谁欺负她，直接打爆！ 什么人类什么妖精，直接打爆！！ 颜川又问：“最好也是要聪明一点。诶，在在，你说我之前的胎教有用吗？我不是在胎教的时候教了她数学和英语吗？可我看她好像一点也没有记住的样子。” 哈？怎么可能记住？ 姜在在要翻白眼了。 现在小孩子完完全全就是小动物一样，除了吃饭和睡觉，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可能要再长一长，才能知道所谓的胎教到底有没有用吧……” 颜川想了想，就有点后悔。 “早知道胎教就不应该教那些简单的加减乘除什么的，给她讲一讲微积分啊导数啊，会不会更好？” 他的思维很清奇：“这样哪怕忘了很多，最后起码也会剩下一些浅薄的东西。” 姜在在满脑子问号。 “剩下什么浅薄的东西？数字和字母？” 颜川理直气壮：“那也足够用了呀，那也说明我们家小孩赢在起跑线上了，对不对？” 说完这句话，他又改口。 “不过说真的，不去跑也没事儿，输在起跑线上也没有事儿。我真的很会赚钱，养她一辈子也可以的。” 说完，又改口。 “但是她还是要能够有自己生存的能力的，也要找到自己热爱的事情。” 靠人不行的，靠海马也不行的，得靠自己呀。 颜川总结：“要有自己能够赖以生存的本事，也有一件自己能够感觉到热爱的爱好，这样就很好了。” 姜在在越听越觉得耳熟。 ……怎么感觉这些话像是在说她呢？ 之前姜在在进管理局工作之前，颜川的口风不就是这样的吗？ 还装可怜，为了他也为了孩子，姜在在去打工了。累得要偏瘫了，回来和他一起对着孩子傻笑。 什么莫名其妙的幸福啊？讨厌！ 你这一样的话！之前教过了她，现在又来教他们的女儿？到底是有多喜欢当爹呀，啊？这么操心。 孩子还天天吃吃睡睡的时候，就开始考虑孩子事业和爱好了。 姜在在也好奇：“那她谈恋爱的事情呢？怎么办？你有什么建议？” 颜川闷不做声了一会儿，才说。 “那没办法，咱们家条件好。找男人的话，多找一些吧，各种类型的，咱们都可以试试看。” 姜在在：？？试什么？ 颜川开始举例子：“温文尔雅的，面瘫高冷的，阳光开朗的，腹黑深情的。” “最主要……要长得好看，长得高身材好，心眼儿好坏没关系，毕竟我在呢。” 呵。心眼坏，还能骗过我吗？心眼好，那不是应该的吗？对吧。 姜在在笑疯了。 什么啊？颜川，什么啊？你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别人的爸：什么我女儿要恋爱不可以！爸爸的小棉袄不可以恋爱！！ hipp的爸：来，女儿，来看看爸给你选的后备队，咱家条件好，主打的就是一个体验人生。 姜在在听完心想，什么万人迷女主角的人生？ 以你妈妈我的女主角经验来看，还是不要了。男的多，麻烦多。 当然你要是想当海王，妈也支持！ 妈怂，妈不行的事业，你可以完成啊！ 47 崽与狗 完了，离吧 047 人生从此进入到了新阶段, 就是养崽。 养孩子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颜川和姜在在，其实已经算是解决掉了很多麻烦了。毕竟有管家和保姆搭把手，很多麻烦的事情已经被处理掉了。 不过有的时候, 姜在在想展示一下妈妈的爱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些很突然的情况。 比如说小宝宝吐奶。 哇, 小hipp，说吐奶你是真的吐啊。 狂吐啊你。 姜在在第一次看到小孩子躺在那里，哇呜哇哇哇吐奶的时候，真的心情非常复杂。 好能吐啊你！ 她下意识地想上去抱。 但是管家赶紧打断，就说：“等等哎等等！吐奶的时候不要马上抱起来！不然很容易呛奶的。” 于是在管家的指导下，她把宝宝侧身放好, 轻轻地拍她的后背。 让她把奶都咳出来。 然后才给hipp擦干净, 搞得妈妈和宝宝都真的很狼狈。 看起来吧，这一眼看过来, 说不上来是可爱还是可脏了。真的脏兮兮的。 等吃完奶之后, 管家又教她把小孩抱起来, 拍一拍奶嗝。 把hipp竖着抱起来，抱到肩膀上面，姜在在自己的身体微微地向后仰一下。 这样小孩子就能更好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再把手掌轻轻地在她的背部放好, 从下往上, 有节奏地一点一点地拍。 姜在在真的不敢很大力地去拍, 感觉这个小孩子到处都是软软的, 都不确定骨头有没有长好。 拍的时候生怕自己稍微大力一点, 就把这个团子给拍扁了。 把团子拍扁了成了饼了, 怎么办！ 这样拍了一会儿之后，hipp她打了嗝，姜在在就又把她放回去, 让她侧卧躺在那里，免得她又吐奶。 管家还教她，喂奶之间呢，可以去摸一摸她的肚子。 肚子应该是摸起来相当柔软的，如果又胀又硬的，就有可能会出现其他不好的情况，要多考虑注意。 姜在在：……学这些真的很复杂。 颜川倒是一学就会，还很有耐心。 就算hipp吐奶吐了他一肩膀，他也觉得有趣，还逗孩子。 “哇，真能吐。” 姜在在满脑袋问号。这是赞美吗？好想拍下来等孩子长大了给她看。 你小时候你爸爸夸你真能吐诶！！ 等你长大了喝酒的时候，放这段视频给你看。 真能吐诶！！ 姜在在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宁可在管理局里面处理那些Excel表格，都比面对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要来得更得心应手很多。 但是……颤颤巍巍地抱着小孩子，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给她拍嗝。 又看一看颜川对着电脑眉头紧锁，好像看到了什么弱智方案的样子。 旁边的管家再给小孩子铺一铺婴儿床。 ……她真的觉得突然之间，像是陷进了里面一样，顺着云朵的软绵绵一路往下坠，坠到了她之前从来没有幻想过的幸福里面。 做什么表格！养崽！ 现在小孩子晚上都是跟保姆一起睡的。 姜在在有一天晚上吧，也算是心血来潮，觉得说该学的她都学会了，让小孩子跟她晚上一起睡吧！ 就是浅浅品尝一下妈妈日常的这种责任感！ 结果半个晚上都没坚持到，大半夜凌晨三点，把孩子又还给了保姆。 黑着眼圈炸着毛，说，实在不好意思，大半夜又把你们叫起来。 回头咱们再商量一下工资，我觉得现在给你们的钱可能太少了…… 真的很折磨人！没有办法睡一个整觉！ 所谓的整觉就是假设凌晨12:00睡，早上6:00醒，中间不算起来上厕所的时间，不算起夜的时间，是有大段的时间在睡眠的。 哪怕睡两三个小时起来去一下洗手间，再回来睡两三个小时，这个觉是连贯着的啊！ 甚至有的时候晚上在做梦，起来上一个厕所，回来之后那个梦都能连上。 结果呢？跟小孩子一起睡，完全不是这样！ 小孩子睡一会儿她就会醒，睡一会儿她就会醒，就导致姜在在只有在hipp睡着的时候可以睡觉。 在hipp醒来的时候，姜在在完全没有办法睡觉，只能去哄她、拍她、抱着她走。 等到hipp又睡着的时候呢，姜在在已经清醒了。 她需要再去酝酿睡意。等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睡意，躺在那里要睡着了，hipp又醒了。 什么恶魔！真的很折磨人！ 姜在在自己也知道，在这个阶段上，这个小孩子与其说是一个人呢，不如说是一个小动物。 她没有那么多想法的，她也不知道她在折磨人。 她只是很天真很纯粹地用自己的生存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拼了命的要活下去。 饿了就哭，困了就哭，把所有的需要表达的信息全部都隐藏在哭声里面。 姜在在有的时候，觉得狗叫，都比她的哭声好懂。 张军在那里叫两声，她都能猜出来这只狗是饿了还是要出去玩儿。 小孩子哭两声，她真的猜不出来，你是要吃饭还是要睡觉…… 有的时候呢，是想吃饭也想睡觉，但是会有一个偏向性，想先吃饭再睡觉，或者是想先睡觉再吃饭。 或者是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吃饭还是该睡觉，所以干脆嚎啕大哭。 哭起来真的很吵！！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不得不感叹，还好颜川比较有钱。 如果没有保姆和管家在，只靠她和颜川两个人带孩子，真的会疯掉…… 真的谁也别想工作了！她还去管理员？管理局个屁啊？做什么工作打什么工啊？ 颜川还当什么总裁看什么方案啊？ 谁都别工作了！围着孩子转，两个人都不一定把这个孩子弄明白。 在她被孩子折磨的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当hipp不哭的时候，眨巴着眼睛看她的时候……真的会感觉到很心软诶。 尤其是她能从这个小孩子的脸上，看出来和她和颜川相的地方。 就比如说，小孩子之前不是说没有眉毛吗？后来长一长，好像也能看出来眉毛在哪里了！ 顺着眉骨能看出这个稀稀疏疏的小眉毛。 这个眉形明显就不是她的眉形，是颜川的眉形。 眉头有一点点窄窄的，顺着眉骨上去到那个眉梢的位置，又有一点往上挑起来，是那种有点剑眉的眉形。 好可爱，这么小小的一个剑眉，长在一个肉乎乎的脸上。 ……看起来很搞笑！ 姜在在有事没事就摸着她的眉骨，真的止不住笑。 而且小嘴唇呢，也嘟嘟的。沿着嘴巴摸一摸嘴边，有的时候hipp就以为要吃东西了，就会追着姜在在的手指，张嘴咬咬咬的样子。 有的时候呢，摸她，就会往后躲一躲，发出engeng的声音。小猪一样。 确实很可爱！ 直到姜在在的爸妈赶回来，看到小孩子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不哭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是的，姜在在的妈妈和爸爸，赶回来了。 姜在在的爸妈，和颜川的爸妈态度就完全不太一样了。 颜川的爸妈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儿子怀孕，这个惊讶感已经完全把他们冲击蒙了。 而姜在在的妈妈和爸爸过来的时候，姜在在正抱着孩子，就站在那里，她爸爸当时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直接摔倒跪在她面前。 爸爸发出迷茫的声音：“啊？这就是你说我们一定要赶回来看的事情吗？你生孩子了，天哪？？” 她妈妈在旁边那个眼泪花马上就要下来了。 不知道脑子里面闪过了多少剧情，什么自己家的女儿被人渣骗了，上当受骗未婚先孕，直接孩子抱出来了。 在这些一切的剧情发展到更加极端之前，姜在在抬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不是我生的，是颜川生的。” 把这些该说不说的，什么海马精小孩子的事情一说。 妈妈爸爸两个中年人陷入了沉默。 对于比较传统的中年人来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情更加难以接受。 是妖精的事情更加难以接受呢，还是这两个人没结婚，但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更难以接受。 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出乎姜在在的意料，妈妈沉默了一下，她开口说：“难怪。” ……难怪是什么意思？ 姜在在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怪是什么意思？ 姜在在的妈妈抬手，把孩子从姜在在的怀里接过来。 一看她妈妈抱孩子的姿势就知道很熟练，是用手托着腰和屁股的位置，另一只手托着头，很轻地把孩子抱在怀里面。 妈妈看了看孩子的脸，又看了看姜在在。 “难怪……难怪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句话让姜在在觉得莫名其妙。 而后，从她妈妈的口中，她终于知道了她一直以来记挂的事情。 为什么十岁那年，她被扔在了颜川家。 是的，从人类社会上来解释，把一个小女孩寄养在一个豪门里面，很明显她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更好的生活资源。 在她长大之后，甚至大学毕业之后，也可以和这个豪门存在着一种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 往后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也可以得到帮助，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 但是对于任何一个爱着自己孩子的妈妈和爸爸来说，把自己的孩子寄养到别人家里面，本身就意味着离别。 哪怕社交通信手段再发达，能时时刻刻在微信上面聊天，可是不经常见面，就是不经常见面。 十岁之前，他们和姜在在是很正常的父母家长和女儿的关系。 被寄养了十年之后，哪怕微信的聊天记录里面，充斥着再多的表情包和俏皮话。 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 姜在在开口：“……我之前一直没有问过，我怕我问你之后，得到的答案是，因为你们忙，因为我是个累赘，是个麻烦。” “但是你刚刚已经提出了这个话茬，所以，为什么？又难怪什么？” 妈妈：“你之前问过，是哪个亲戚认识颜川家，是哪个亲戚，把你寄养在这里。” 姜在在看着妈妈，看着她说出来了名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仉禹。 就是仉禹。 “你当时发了一场高烧，求医无果，任何的中医西医都看不出来毛病。仉禹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寄养到颜家。” “我们当时也不相信，但是你住进这里的第一晚，你就不烧了。” 妈妈看看小小的hipp，恰似当年的姜在在。 “……我们越多和你联系，越舍不得。所以这么多年，只要知道你健康，我们就安心了。” 姜在在看着她，看着这个中年女人眼角的纹路：“……妈妈。” 这么多年我一直自我怀疑，从来没有坚定的相信你们，也没有坚定的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总是在自卑和孤独间，望着夜空当中的星星。在昏暗的星光下，数着自己心里面的杂乱。 如果是这样的原因…… 只能深深地从心底，往外吐一口气。这么多年的压力或许不再背负。 或许还会记恨，或许没有原谅，但是……终将放下。 电光火石之间，姜在在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之前就觉得，如果颜川和她的那个晚上不是导致她穿书的导火索，而是因为颜川陷入了妖精一生一次的发情期。 那么就说明颜川本身就是海马。 那么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的呢？ 这个世界一直就是妖精横行吗？ 不，唯一的时间节点就是十年前，就是她十岁的时候。 如果这本书真的存在，如果穿书这件事情存在，那么在她十岁的时候，所谓的高烧，就意味着她就已经穿书了。 只不过这个记忆，在十年后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 所以什么海马不海马的，什么穿书的世界融合，在当年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姜在在：……啧。 从妈妈爸爸口中得到仉禹这个名字之后，她更加确定了。 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戚的关系啊！你个黑龙精。 仉禹却借着亲戚的由头，将她扔在颜家，你这像是对劲的样子嘛？ 等她再次找到仉禹的时候，是在妖精论坛的总部。 她坐在沙发上，仉禹靠在老板椅上，悠悠哉哉的。 仉禹对她说：“我知道，你会再次来找我。” 姜在在看着他。 仉禹思索了一下，也问：“你会不会觉得，如果妖精一直存在，那我们的势力才不是妖精论坛这么简单呢？” 对的。 如果妖精千百年来就存在，管理局根本就是无法抗衡的。 管理什么啊？直接被管理。 如果妖精万千年都存在，妖精论坛里面还至于都是混子吗？卷死你们！ 仉禹：“真相就是妖精十年前才存在，而你……是导致世界变轨的那个节点。” “因为你的变动，妖精社会苏醒，之前不存在的，开始存在。” 仉禹以为，所谓的变动节点是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从而导致妖精苏醒，世界变动。 而只有姜在在知道，所谓的变动节点，就是十年前她穿书了。 这本书从十年前就存在。 她实在是忍不住吐槽……这本书所谓的玛丽苏幻想文学黄色，还挺有历史的。 十年，什么好书啊？十年？？ “所以你是变动的节点。”仉禹这么说。 “你以为我缠着你和颜川的目的，是颜川？是因为颜川在洪江市数一数二的地位？” “不是。是因为你，因为你是变动的节点。不是我们所有妖精都知道你是那个变动的节点，但是我们就是会天生地被你吸引。” “你导致我们存在，所以你真的不应该在管理局，你应该在我们这边。” 像是子嗣渴求母体，暧昧寻求依托。 我们依赖你，正如你可以一眼认出我们。 仉禹对她说。 “是，我应该早一些来见你。但是我也在想，或许等你自己参悟到这一切之后，来见我，我们的对话才能够更加被你认真对待。” “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回到妖精这一边。” “在管理局的工作有什么好的？很麻烦很辛苦。你来妖精论坛这里，我们可以谋求更大的事业，对不对？” 姜在在想了想：……什么事业？ 带着一群混子，搞事情？？搞不起的呀兄弟！ 你看看我，我这么一个丧宅少女，现在被孩子和孩子爸逼到去上班，已经是极限了。 未必要我真的带领一个势力，去搞事情吧？别，千万别。 而且，如果一个势力有根基，往上发展也容易。 十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吧，你们连根都没有打出来…… 只是搞了一个论坛，大家聊聊天而已，你在做什么梦啊？？ 她说话很委婉：“我在管理局工作，也算是了解管理局运行的规则。妖精这些事情，本质上就是不能够公之于众的。如果被太多的人知道，如果真的成了明面上的信息，那么会引起的混乱会更多的。” “如果你真的认同我是节点，那么就请你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 姜在在也算是语重心长。 “妖精的数量是多还是少？妖精的能力是高还是低？如果真的和人类社会站在对立面，妖精能够拥有的是优势还是劣势？” “这个世界上存在你这样的黑龙精，听名字就是威风的大妖精。也存在着大量的仓鼠精兔子精浣熊精小老鼠精小蚂蚁精小苍蝇精，他们没有被开除出妖怪籍吧，他们的生活又该怎么办呢？” 仉禹坐在那里，看着姜在在。 姜在在也叹口气。 “最好的结果，就是平衡。维持自己的战斗力，但别轻易出手。” 一旦出手，就会被对方知道底牌。那么陷入劣势，整个种族都将陷入困境。 保持神秘，保持对立，保持混子。 仉禹咬着牙，想了一会儿。 “……我不甘心。没有妖精心甘情愿被管理局管辖。” 他看着姜在在：“除非你是局长。” 姜在在：……？？ 大哥，大哥你疯了？你话题跳得这么快的？？ 我们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之前从军区平调过来的，他哪里做错了什么了啊？？ 他之前一个人狂写四百多份妖精的档案存条，谁看了不说一句猛人！ 她安抚仉禹：“我现在只是实习，你知道吧？我连考上都没考上呢，局长？你可以等我五十岁的时候，再来问我。” 仉禹憋屈在那里。 “所以，为什么把我扔在颜家？” 仉禹看看她：“因为，你当时的命盘里面，不缺别的，缺他。” 好玄学的命中注定啊。 好神奇的因果。 姜在在站起来，临走前，还是对仉禹说：“对了，你十年前的举措，导致我有了个孩子。所以如果你愿意来看的话，你可以来看看她。” 仉禹嘴硬。 “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人和海马的混血不会很厉害的。还是说……你会给我什么福利？比如说让我做教父，或者是让我给她取名字？” 姜在在冷漠：“都没有，就是让你用眼睛看看。” - 回到家里之后，姜在在把这些事情和颜川说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是，颜川和仉禹之间，居然有了一些默契？！ 听完仉禹说的话，颜川啊呀一声，说：“这就是我最开始的想法啊！” 我就觉得！你既然有着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去做局长？！ 你要把目标定的高一些，管理局局长的位子就是你的！！ 姜在在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颜川还理直气壮：“古人不是说得好吗？先成家后立业。现在你已经成家了，孩子都有了，也该立业了。” “事业！把事业搞起来！考公务员，难考怎么了？双80分难考怎么了？现在你单科只能考52分怎么了？只要努力学习，可以的呀！” 颜川发散思维：“我现在是什么？我现在属于陪考，见过古代那种陪着丈夫进京赶考的夫人吗？就是我本人。” 姜在在也是真的哭笑不得。 她看着颜川：“我们现在算成家吗？” 颜川就顶着死鱼眼看她：“孩子都生了，你说算成家，还是不算成家？” “我们现在有一只孩子，还有一只狗。如果你说不算成家的话，孩子归我，狗归你。” 姜在在不干啊。 她看看孩子，看看张军：“当然是孩子归我，狗归你。我要狗干什么？” 张军一听这话，就跑上来撒娇。 姜在在也就抱着伯恩山犬的脑袋，看着伯恩山的小脸大耳朵。 她心软了。 ……真的很可爱！ 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在孩子还在哭闹不停，吐奶吐得浑身都是的阶段，狗真的比孩子可爱！ 所以姜在在就说：“这样吧，狗和孩子都归我。” 颜川也意识到了，所以颜川故意逗狗也逗姜在在：“那狗归我，孩子归你。” 姜在在冷笑一声。 “这样好不好？狗归孩子，孩子归你，你归我。” 嗯？？ 颜川想了想，红着脸：“……也行。” 48 pick海马精 完了，毕业惹 048 先别管孩子归谁, 狗归谁的问题了。 现在，孩子和狗都归他俩。 小孩子在这种哭闹的阶段，总是像个小魔王一样。 哪怕姜在在心里面告诉自己, 哇这是自己的崽崽，这是自己的孩子，快看看她多么可爱！ 但理智上也无法欺骗自己，会告诉自己说……天哪哭得太吵了。 怎么可爱？完全可爱不起来，这警报器居然是我的孩子吗？ 但是好在小孩子会长大的, 养着养着，大人和小孩之间就会出现了默契。 小孩大概也会理解大人要做什么了, 大人也会对这个小孩子的性子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慢慢幸福感就会很多了。 等到天气冷了起来，小hipp到了三个月之后, 大概就到了小孩子好玩的阶段了。 姜在在最开始注意到的，就是她真的很喜欢吃手！ 两只手抓在一起, 左手捏一捏右手，或者是右手捏一捏左手,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去逗她。 “哇, 你发现自己有两只手了？对不对？” “这个是左手，对, 吃吃。这个是右手，哇，你也要吃吃？” 小孩子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只不过就是到处挥一挥手。 不过好像也是因为进入了口欲期, 非常喜欢吃手，要么就是吃拳头，要么就是啃自己的大拇指。 有的时候注意不到, 就会发现hipp自己在那里啃手。 而且口水很多！等你把她的手从她的嘴里拿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口水泛滥。 到处都是口水，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会觉得有点脏有点恶心。 姜在在就赶紧给她擦干净，一回头发现，哇还在啃手！ 就很无奈，给hipp往嘴里塞奶嘴，都不管用。 姜在在也会跟颜川吐槽：“我不知道这个啃手的感觉，和啃奶嘴的感觉有差很多吗？为什么这么喜欢啃手，奶嘴都不行。” 颜川就托着下巴，把胳膊支在婴儿床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孩子。 哪怕是啃手，颜川都觉得，哦！好可爱哦！ 颜川有时候会把小孩抱着到处走，小孩子就是口欲期嘛，口水很发达。 有的时候把小孩一放下，会发现衬衫上就会沾上小孩子的口水，就是很脏。 ……但是这种脏，就会让颜川感觉到一种密不可分的亲切感。 这种亲切感会让他觉得，天哪，我确实是做爸爸了。 血缘，从鲜血和骨肉里面迸发出来的亲密感，不仅仅是意味着你会带大一个孩子，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每一点都和你息息相关。 这种从无到有再从小到大的过程，会让颜川觉得……哪怕脏兮兮的，也是很亲密的宝贝。 不过吃手的这个问题，也是真的需要解决的。 最开始，姜在在和颜川，他俩都没当回事儿。 吃手嘛，吃呗！来，自己的不够吃，吃爸爸的，爸爸的手干净。 但是，管家就拿来一些图片，来给他们两个看。 管家真的操心：“看看！看看！快看看！这是一岁八个月的小孩，一直吃手，手指头肿得像胡萝卜一样啊！” 一看那张图片，姜在在和颜川都受不了了。 天哪，那手指头真的又红又肿。 “……这件事情这么严重吗？”姜在在挠挠脑壳，“我还以为就是小孩啃手呢，就是过了这个口欲期，不就好了吗？” 管家就说：“口欲期，什么是口欲期？在0~2岁之间都是口欲期！你怎么知道她啃多久？” 有道理啊！ 姜在在就说那想想办法吧。 她就说，诶，要不然找一点柠檬汁过来？滴在小孩子的手上，这样小孩子再啃的话，就会感觉到酸，这样就不会啃了。 ……不过三个月多的小孩能吃柠檬吗？是不是不太好呀？ 颜川！你有什么办法？！ 颜川在那里满脸思考的样子，思考半天，说我的办法和你的差不多，只不过我在想的是用盐水。 那肯定也不行！三个月的小孩吃柠檬吃盐，这都是什么想法呀？ 姜在在最后总结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又不是我们的敌人！什么爹？什么妈？什么招儿啊？” 最终，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很笨的一个办法。 那就是小孩子吃手的时候，就把她的手拿出来，并且做一些动作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孩子吃手也有口欲期的原因，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无聊。 想想看，天天躺在那里，能不无聊吗？ 所以人在的时候，看到她吃手，就把她的手拿出来，故意逗逗她呀，哄一哄她呀，让她的注意力转移。 看！小玩具哦！看！飞来的小鸟哦！ 这个理念贯穿了全家，甚至连张军这只狗都知道了。 一旦看到hipp把手往嘴里塞，就快发出狗叫！快发出狗叫！ 不过，哪怕hipp啃手给家里面带来了一点烦恼，但还是怪省心的一个小孩子。 尤其现在，小hipp也不像之前一样，只能躺在婴儿床上哭嚎乱叫了。 她现在甚至可以趴在那里，用手臂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然后脑袋到处乱晃乱动，到处看。 好像视力真的还不错的样子，看什么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有的时候姜在在走到她身边，穿了一身比较通勤的衣服，是那种所谓的香槟色浅蓝色，hipp的兴趣就没有那么大。 但是要是身上带了一点红色绿色相关的元素，hipp就非常喜欢！ 对于所有鲜艳的颜色，hipp一旦看到了，就要伸手去抓。 不仅仅是抓领带抓手链抓发带抓包包，但凡什么东西上面带红色绿色，她都要去抓。 颜川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团子，他也超会迁就。 就导致大概这一段时间内，颜川的领带基本都是暗红色的暗绿色的。 为什么不是鲜红色鲜绿色呢？因为爸爸还是有羞耻心的，hipp，爸爸到底还是个总裁。 要恰饭的。 不过暗红色暗绿色也够用了，这都不符合霸总的搭配原则了。 之前是怎么低调怎么穿，怎么能显得有内涵儒雅怎么穿。 现在是，嗯这个领带不错是红色的，嗯，这个西装外套也不错，上面有暗绿色的花纹，不错不错！穿！ 果然当爸爸，就是在自己的穿衣风格和孩子喜欢的风格之间来回摇摆。 颜川对hipp真的很好，姜在在自己感觉，她带孩子的时间是比颜川带孩子的时间要少很多的。 就导致小孩子到了三个月往后，刚刚进入能认出来人的阶段的时候，她最开始认识的人就是颜川。 颜川一走过去，hipp就会笑着眯起眼睛，伸出手去够颜川。 有的时候，颜川再故意逗一逗她，她就会笑出声。 是的，笑出声。 姜在在第一次听小孩子笑出声的时候，心情相当复杂。 要说hipp她笑得很好听吗？也没有。 小hipp这个警笛，笑出来的声音，真的就和她哭起来像警笛声警报声一样，声音是——嘎嘿嘿，这样的。 有点像青蛙，也有点像鸭子，听起来只觉得搞笑，一点都不可爱。 但是姜在在那一刻，真的就有被彻底击中心尖的感觉。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哦，hipp此时此刻是开心的。 是因为我们而开心，我让一个小孩子生在这个世界上，让她感觉到开心和幸福。 这对于她和颜川两个人来说，都是非常大的震撼。 颜川第一次看到小孩子笑的时候，待在那儿半天，然后眼圈有点红。 眼看着就是要哭的样子。 姜在在知道他心里的感受。 为了逗他，故意说：“哦你要哭了吗？你哭我可以接受的，她哭太吵了。” 颜川就笑起来，摸了摸hipp的小手，眼底像是碎着星光。 小孩子也很喜欢颜川。 颜川每次凑过去呢，她好像能辨认出来一样，就会眼神亮亮的，脑袋也跟着颜川的身影去转，发出嘎嘎的笑声。 姜在在觉得啊好难听！但好奇妙！ 后来没过多久，hipp也能认出来姜在在了。 姜在在去逗她的时候，每次都会被她很纯真、很黑溜溜的眼睛吸引，小孩子真的好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动物。 姜在在看着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就追随着姜在在。 姜在在故意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一晃，她就又发出笑声。 嘎嘿嘿。 姜在在就把她抱起来。她软软的小脸蛋儿贴在她的肩膀上，软软的小身体被她抱在怀里，她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点点想收回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收回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关于“小麻烦小误会”的话。 你不是小麻烦和小误会。 姜在在抱着hipp，突然觉得好像拥有了很多能够去面对自己人生挫折的力量。 是的，她确实没有把自己活得很明白很清楚，她好像也没有将自己的人生摆平到很顺遂的地步。 如果按照理智去思考，她不能承担起养育一个孩子的责任。 但是当她抱着hipp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世界上的事情，好像也不应该全部用理智去思考。 好像真的会有一些浪漫玄学的事情存在，就好像这个小崽崽身上，也没有什么发电机或者是电池之类的东西，但是她真的好像在给自己充电耶。 真的能够让自己充满力量。 她看着颜川，知道这些感动，对于颜川是更甚的。 尤其是这个小孩子是颜川生的。 她对于这个小孩子没有什么痛苦的回忆，从怀孕到生产十月怀胎里面所有的麻烦——所有的心慌气短，反胃恶心，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 所有的痛苦都是颜川承担的。 生孩子的时候血肉黏连，冲上死神赌桌的那个人是颜川，而不是她。 她越知道这一点，越看着小孩子天真的笑脸，她就越从心底的感谢颜川。 她深刻知道她和颜川目前的关系存在，本质上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是颜川生的。 也正是因为颜川的付出，她现在可以抱着这个小孩。 颜川的坚持给了她此刻的这种感动，所以她也很愿意去为小孩子付出一些什么， 比如说给小孩子买点衣服穿！ 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儿，其实也就穿一穿那种连体衣什么的。 但是有的连体衣真的很可爱，小怪物小猴子小恐龙，穿上去都显得这个小孩子更像一个小动物了。 团团地躺在那里，被抱起来的时候，屁股上还连着小尾巴。 这种小衣服做得真的很精致！看起来超级让人心软软的。 直到有一天，姜在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衣服，居然是做成海马样子的连体衣。 她都傻了。 海马！海马样子的！要不要这么带劲儿！ 当下她就知道，这件衣服，她必须买下来。 当天晚上她拿着小衣服回到家里面，兴冲冲地在婴儿床前面把包裹拆开。 用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小衣服肩膀的位置，一边说着：“哒哒哒！！” 一边把这个衣服滴溜起来，摆在颜川的面前给他看。 真的是一个小海马，小帽子上面还很逼真可爱地做了一个海马的头！织出来的长长的头！ 身上也都是像做出来的海马那样一楞一楞一格一格的，屁股那里还追着海马的尾巴。 颜川看见就觉得很想笑。 他把这件衣服接过来，摸了摸，觉得特别可爱。 把衣服给小孩子换上去之后，hipp就是一个白团团可可爱爱的小海马了耶。 是比她爸爸还要更可爱一些的小海马。 因为颜川只有在家里的那个水族缸里面，才会变成海马的样子游一游啊泡一泡啊。 颜川的海马形态谈不上可爱，就是海马。 可小孩子嘛！最可爱的时候穿着海马的衣服，谁说不可爱！？ 笑得像青蛙像鸭子，也是可爱。 慢慢地，小孩子也能认出来更多的人了。 能认出管家，能认出保姆了。 就开始对着能认出来的人，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是小婴儿的语言，不一定能够理解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她开开心心地伸手去指，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会觉得她真的是在不断地长大。 脑子在不断地长出来耶！ 开始作为一个人一样去思考了！ 之前姜在在觉得狗的叫声比她的哭闹声更好懂，现在嘛，觉得这种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是一种未知的语言…… 每当张军叫的时候，小孩子就会跟着叫。 在婴儿床上伸出小手，指着坐在地上的狗。 狗不单单是狗，也是妖精，所以张军就会凑上去，把脑袋凑到小手旁边。 小孩子就可以轻轻地把手伸出缝隙，摸一点点张军脑壳上的狗毛。 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姜在在写完了自己的毕业论文，参加了自己的毕业典礼。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颜川。 于是毕业典礼这天，颜川穿着衬衫，打着暗红色条纹的领带，坐在下边看着姜在在从台上走过。 她穿着学士服，从容自如，步履稳健。 她奔向她的前路，风雨无阻。 站在台上的时候，姜在在看向颜川这里，对着他的目光，露出灿烂的笑容。 突然之间，颜川开始庆幸。 他庆幸怀孕的是自己。 他庆幸在整个怀孕生产养孩子的过程当中，姜在在没有付出太多的代价。 她正是最好的时光，最好的年华，她不应该被耽误。 无论孩子多么可爱多么纯真，无论这个孩子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可以治愈谁的童年，又可以陪伴谁去重新走过一遍谁的人生。 也不能。更不配钉死这个女孩的命运。 你看她穿着学士服，你看她露出笑容。 你看她健康乐观，她能处理很多事情，把管理局的大事小事全部信手拈来。 她还会画画，有着自己的爱好，甚至可以靠爱好赚点钱补贴自己。 她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儿。 是的，她当然可以承担起养孩子的责任，她有耐心也细心，可以耐心去照顾伴侣的精神感受，仔细留意伴侣的情绪状态。 她也可以去照顾孩子，去给孩子换尿布，去给孩子喂奶。 只是不应该为了这件事情，付出自己太多的人生代价。 颜川庆幸怀孕的那个是他，最后生了孩子的，是他。 他的耽误，不过是几个月线上工作，和公司的暂时修养。 她的耽误，将是毕业季的重锤，人生的死坠。 当然，也因为这样的选择，他在姜在在面前意味着太多。 当然意味着太多了！可不是意味着太多嘛！ 之前冯昭说，生孩子的男的超有竞争力的时候，姜在在就把这个话当成笑话听了。 但是仔细一想，哇真的是这样。 她现在看着颜川，就会想到他们的孩子。 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脱了大部分意义上的荷尔蒙多巴胺。 是一种夹杂在青梅竹马、父母亲情之间的感情，在暧昧和依恋当中，生根发芽。 拍完大合照之后，姜在在又去人群里面找颜川。 颜川站在一棵树的旁边，颜川和那些大学生之间真的有结界。 他穿着一件衬衫，头发梳得很整齐，目光就盯着人群来回看。 与其说颜川是大学校园里面的学生，不如他更像初中校园里面的教导主任。 真的很严肃啊这表情！ 姜在在穿着学士服还没脱，本来想着再找同学多拍几张自拍照或者是合照的，但是看见颜川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脸格格不入，就提前走过去。 “怎么样？”她问。 颜川本来在走神，听见她这么问，下意识地就把自己内心此时此刻正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有点后悔没有买花。” 他说完，又打补丁：“这种毕业典礼，是不是送花会更好一点？” “送花？”姜在在有点诧异，“确实，你送花的话会更有氛围一点，不过没有花也没有关系。” “这是大学校园，到处都是祖国的花朵。”姜在在觉得搞笑。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毕了业之后，我就不在管理局那边实习了。” 她看着颜川的眼睛，难以忍住怨气：“我就在管理局继续上班啦。” 然后嘛，就是继续准备考试。 姜在在也是倒霉，今年的省考，管理局招的岗位，一个是计算机岗，她不能报。 另一个是需要两年基层工作经验的岗位，那不行，更不能报。 学了半年，白学！ 给她气得真的是要发出狗叫了。 不过好在备考的那些东西，不会过时。 今年考不上，那就明年考吧。 跟人文社科的学生比卷，那真的是比不过我们！谁能卷过我们文科生！ 都给我卷起来！ 毕业了，继续去管理局上班，做好自己的副业，画点小图挣钱，继续准备考试。 姜在在现在也觉得，管理局的工作越做越上手了。 没有以前那种，一睁开眼睛，想到今天要上班，就想去死的感受了。 每天上班的时候，觉得去见一见妖怪的神奇思维、清奇脑回路、不一样的心理，是挺有意思的。 每天走进管理局的大门，心里面想的是，让我来看一看，今天又有什么离谱又奇葩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 在人类面前打架的妖怪，已经激不起她的征服**了。 她现在每天都期待有没有什么大一点的案子。 比如说上次办的案子，妖怪组团诈骗。 上一次，碰到这种妖怪组团诈骗的案子，真的是狠狠地吃了一口大瓜。 真的就是兔子精，露着自己头上的耳朵，装成兔女郎。 去骗那些油腻好色老男人的钱。 那个敬业程度，姜在在都觉得，哇，人家这是辛苦钱。 人家干诈骗也是付出了的，对吧？？ 你们那些好色油腻老男人被骗，真的是活该！您动动脑子啊！ 您满脑子都是兔女郎？您不想想？您不看看这些兔女郎都兔出了妖怪样的，您还没反应过来吗？ 啊？！！就这么涩？！！ 最后钱款追回，兔女郎一看，全是小公兔子。 全抓起来打工劳改了。 反正每天在管理局打工的生活，真的是积累人生素材了。 她跟颜川说完话，颜川点头，姜在在就盯着颜川。 她其实吧……因为颜川生了孩子之后，基本上他们两个的相处，就变成了他们三个的相处。 一下子回到姜在在和颜川相处的阶段，姜在在还有一点不习惯。 她就问颜川：“你没带小hipp来吗？” 抱着来玩玩嘛！反正毕业后谁也不认识谁！ 颜川举起手机。 姜在在看见，他的手机屏保是小hipp的照片。 “这样，在我们两个出现的场合里面，也有了第三个小生命的加入。” 颜川看她：“我也算带她来了。这是我们的默契，对不对？” ——我们的默契。我永远不会让你陷入麻烦尴尬的境地。 他们两个站在那里，吹着微风，相视一笑。 大学校园里面，人流来来往往，姜在在和颜川，彼此却只将目光，投向彼此的眼睛。 所以。 曾经在校园内，留下三男抢一女的巨大八卦的学姐，到底是事了扶衣去，退隐江湖啦。 我选你。 闹剧里，平静中，千次万次，都选你。 49 不许啵 完了，什么play 049 有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好像这一天都漫长地过不完。 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是一周，一晃神就是一月。 哇, 真的叫人不敢眨眼了！ 明明小hipp之前还是躺在那儿吐奶的年纪, 但是一转眼三个多月过去, 这么一算，小hipp就变成了七个多月的孩子了。 天气也彻底冷了下来, 需要给她穿很多的衣服, 糊成一个小团子的样子。 戴上毛茸茸的小帽子，穿上更加毛茸茸的小衣服。 抱起来的时候, 离远了一看，真的就像一只小熊一样！ 团子式样, 团在那里，小球似的。 哇，感觉踢一脚，会哭很久吧！！ 七个月的小孩子，真的是长大了！就是吧，长开了很多。 没有刚生出来的时候，丑的像猴, 红了吧唧的那种感觉了。 七个多月的时候, 小hipp她也可以很稳地坐在那里了。 一个人很耐心地坐在那里, 你看她明明好像就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差不多长, 但是就是下半身负责坐着, 上半身支棱在那里。团子还分上下耶！ 往那里一看，一小团在那里坐着。 姜在在走过去轻轻地吓她一下，她就仰着倒下去, 躺在那里摇摇头晃晃脑袋。 咕噜咕噜来，咕噜咕噜去的。 非常可爱！小手也可以很灵活地动来动去了。 小hipp伸出手去，玩具在她身边的时候，可以伸手去抓。 玩具放在床边，放在较远的位置，也可以伸长手臂去抓。 虽然再怎么伸长，也只是短短的一截手臂，但是真的可以够到较远的地方了！ 把自己喜欢的小球球拿回来，或者是扒拉到自己手边，坐在那里，玩玩戳戳。 最让姜在在觉得有趣的是，小hipp开始知道她的名字了。 但是可能这个系统还不是很发达，所以大名姜颜还认不出来，但是小名hipp，是完完全全能够知道是在叫自己的！ 离远了叫她的名字，小hipp，叫她一声，她就抬起头来看你。 姜在在就觉得心脏都是软软的。 哇，真的知道是在叫自己哎，好可爱。 再叫她，小hipp？小hipp？她就眼神跟着姜在在转悠，咧开嘴角，露出傻乎乎的笑。 有的时候，姜在在故意和颜川一起捣乱。 一个站在她的左边，一个站在她的右边，相互交替地喊她小hipp。 小hipp！ 就看小孩子的脑袋左右摇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脑袋晃了一会儿之后有一点累了，身子一仰，就从坐着的姿势变回躺着的姿势。 躺在床上晃晃悠悠，小手伸一伸，发出嘎嘿嘿嘿的笑声。 小孩子长这么大以来，也是见了不少人、见了不少妖精的。 冯昭就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坐着动车，过来看她好几次。 每次看小hipp，都会带很多礼物。 最搞笑的就是，冯昭因为她自己的男朋友是杜宾，她看小孩子很喜欢趴在地上的伯恩山，所以就让自己的男朋友变成狗。 好大一只杜宾，很帅气很威风凛凛地端坐在那里。 这谁受得了！就能看到小孩子的眼睛都亮了，死死地盯着大狗，嘴里还发出哇哇哇的声音。 冯昭就把小hipp抱起来，亲一口脸蛋：“不愧是干妈的好宝贝！审美和我一样一样的！” 伯恩山就趴在那里，在吃醋。 小hipp人见了很多，妖精也见了不少。 俞少宁、祝茄和胡明令也都来看过小hipp。 俞少宁和祝茄来的时候吧，其实都是不怀好意的。 来看孩子前，说是要看看孩子可爱的小模样，但心里想着说，哼，颜川生完孩子了肯定状态不太好，和姜在在你们两个闹一闹脾气呀，发一发火啊，正好也可以趁虚而入！ 做小三怎么了？我们这是要做孩子的后爹！ 什么孩子的亲爹，孩子的亲爹是谁？完全不知道！ 孩子是很可爱的，俞少宁和祝茄见到孩子之后，都有点被萌到。 本来妖精族群就都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幼崽了，猛地看见一个长得还算漂亮可爱的，真的忍不住发出怪叔叔的叫声。 俞少宁伸出手，捏住小孩子的小手爪，上下晃一晃。 又看看藕段一样白嫩嫩胖乎乎的小胳膊，就那么一点点！整只手掌就能罩住了，真的很脆弱又很可爱。 俞少宁真的是发出了绝望的嚎叫。 捂着自己的眼睛：“天哪，我连自己的爱情、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有找到，都有妖精在生小孩了，进度条一下子就拉满了！我的生命！我的爱情生活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眼红！我眼红要流血了呜呜呜！” 最开始来的时候，还秉持着想要做小三的想法。 来过几次之后呢，做小三的想法基本就没有了。 为什么呢？因为你看一看这个一家子的氛围，这种一家三口的氛围里面，你来就是客人，你怎么来怎么都是客人。 这一家子的氛围，拆不开的。 你想拆散这一家三口，那你真的是想得美。 人家女主人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人家孩子长得这么可爱。 你真的要让这么可爱的孩子恨上你吗？嗯？而且你打得过她爹吗？未必吧。 所以来过几次之后，俞少宁就想着，不做干爹也就算了，不做后爹也可以，咱就做一个好叔叔吧。 叔叔可以变成老虎给你看哦哦哦！要不要看一看？ 也是直到小hipp七个多月的时候，温知闲才想着说过来看看孩子。 之前不是都说比格这种疯癫小狗会记仇吗？ 但是温知闲觉得，这句话真的不应该单单纯纯地用在自己这种比格犬身上。 所有人，所有人看过来！所有人和妖精都要知道，萨摩耶比我们比格更记仇！ 好家伙啊，从他拆散了胡明令和他主人的妈妈宝宝情之后，从胡明令要打他那个时候算起。 那个时候颜川还怀着孕呢，现在孩子都七个月了！ 这里面，里外里跨了一年多的时间啊！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不知道胡明令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哥哥好姐姐，一直追着温知闲揍。 只要温知闲快活一点，正义的胖揍立马锤在自己的脸上！ 要么是群殴，要么是互殴，温知闲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没有收获到任何的快乐。 真的是把比格的大脸打肿。 后来，温知闲也开始觉得，要不然就认输吧。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说一些甜言蜜语，难道还有人会拒绝比格的香吻吗？ 萨摩耶拒绝。 胡明令真的是油盐不进，里外不吃，仗着自己社交能力强，揍了比格一年多还不停止。 道歉都不停止！ 直到温知闲对着李薇禾真诚道歉之后，胡明令才停止了对比格的胖揍。 这个时候，温知闲才明白，原来他的认错冲着胡明令，对于胡明令来说，是完完全全不够的。 胡明令想要的是，温知闲能对李薇禾认错，对一个你开心的时候哄着，你计划一提上来就被伤害了的人类去道歉。 温知闲这才明白。 wk弟弟，但是你早说啊！ 你早说，我是不是就不用被揍一年多了！你早说，我不就早就道歉了？ 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妖怪的骄傲，所以不对李薇禾道歉的吧？？ 不是啊！我道歉滑跪很快的，你倒是告诉我啊你！ 真的无语。 等到现在不被揍了，温知闲才有心思来看看姜在在的孩子。 也是赶巧了，七个月之前呢，小hipp是不认生的，也没有认生的那个想法。 脑子没长全。 谁抱都行，你抱过来哄一哄啊，抱过来玩玩，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到了七个多月了，小孩子开始长脑子了，开始认生了。 温知闲一过来，清秀的狗脸上，露着恶魔般的微笑。 来，小朋友，让叔叔抱抱。 小hipp看他一眼，拼了命地往后躲，嚎啕大哭。 这个哭声，给比格都哭傻了。 比格愣在原地，心里面想着说，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我还能叫的生物？？ 居然比我叫得还吵？ 你这？！大叫驴的封号，封给你，好不好？！ 没有办法，就是不让抱。 而且呢，她妈她爸也不太想让比格抱。 你说如果让温知闲抱一抱，万一沾染上比格犬的疯癫气了，怎么办？ 我们家孩子以后，要是成为温知闲式的疯癫人物，做妈妈做爸爸的真的是要心碎的！ 比格无语。比格就晃晃悠悠走了，回去之后，对胡明令吐槽。 什么孩子啊，一点都不可爱！ 胡明令呢，现在也不单单是给主人做狗了，也开始自己出去找点营生，赚点钱，和主人一起把日子越过越好。 所以说忙得很。 看见哥哥过来吐槽小hipp，一语道破玄机。 “是因为你觉得小孩子没有缠着你，你才觉得小孩子不可爱，她要是冲上来就喊你叔叔，黏在你怀里，你此时此刻已经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了。” “当然了！”比格理直气壮，“居然有人不喜欢比格！没品味的小孩子！” “……人家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缠着你？” 胡明令击碎了比格的幻想。 不过，小hipp确实有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也会叫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呢。 小孩子到了七个多月的时候呢，也可以开始试着去说话了。 虽然可能没有这个意识，也不能够把说的话和人匹配上，但是确确实实开始说话了。 这天晚上，姜在在拿着逗猫棒逗小hipp玩。 真的是逗得一手好猫，小hipp怎么抓，都抓不到。 本来坐在那里玩，后来开始耍赖，躺在那里来回晃悠，但还是抓不到逗猫棒上的小羽毛。 于是小孩子就开始张嘴：“哇哇哇！” 姜在在满脸姨母笑，结果，却在哇哇声里面，突然听见小hipp说了一声妈妈。 当然不是字正腔圆的妈妈，是一个短促的音节，mama。 姜在在本来是嘻嘻哈哈地笑着的，这个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她愣在那儿，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小hipp。 小hipp似乎知道她没有听清一样，又重复了好几遍。 mama，mama，哇哇哇。 “……天啊。”她这么说着，“天啊！” 她小心翼翼地把小hipp抱起来，抱到怀里，抱着给颜川看。 “天啊，你听见了吗？她叫我妈妈！！” 颜川笑着看着她们两个，觉得她们俩都那么可爱。 姜在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说：“我没有教过她，所以……是你在教她？” 教她说mama？ 教她给我一个惊喜？所以一遍一遍地对着她重复这个音节，直到她对着我，可以念出来。 啧，好贴心的海马精！你怎么知道这招对我超好用！真的被打动到动不了的地步了，恨不得亲迷糊小hipp之后再亲晕你！ 颜川有点被戳破了心事一样，抿了下唇，不太好意思似的低下头。 姜在在只觉得感动和幸福，像是通电一般，过到四肢与心脏。 mama。 即便这个称呼，对于现在的小hipp来说，只是一句简短的发音，是毫无意义的乱讲。 但意义也非比寻常。 骨血的凝聚，智慧的萌发，小小一团的身体里，是一个生命体在思考发声。她是她的孩子，叫一声mama。 “谢谢你。” 姜在在抱着小hipp走过去，站在颜川面前。 她踮起脚，贴了贴颜川的额头，又贴了贴小hipp的脑袋瓜瓜。 神情温柔：“这对我的意义很重大，我……我真的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幸福已经过电一般麻木了脑子。 这个时候，小孩又伸起手，似乎是注意到颜川了，就开始喊：“哒哒哒哒哒。” 她还不能很清晰地发出爸爸的这个音，只能喊哒哒，喊mama。 姜在在就笑：“喔喔喔！谁是哒哒！是他吗？” 她晃着小hipp冲向颜川：“是不是他！” 就是很没意义的对话，很没意义的，不能和人匹配上的，一些婴儿的语言。 对于姜在在和颜川来说，却是与之前人生不一样的新篇。 第二天，姜在在从管理局那里请了假。 她坐地铁到了一个公寓楼。望着这栋楼吧，能看出来它不是多么漂亮的楼，地理位置也一般，走到地铁口还要步行二里地，走个二十分钟。 这个公寓楼开盘蛮久了，不过因为卖的基本都是那种小公寓，地址位置一般般，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卖完。 姜在在来这儿的目的，是看看房子。 她的房子。 她通过努力工作、兼职赚钱，再加上自己的老本，攒够了小公寓的首付。 她买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公寓。 小破公寓怎么了！它没嫌弃她穷，她也不嫌弃它破！ 从物业那里拿了钥匙，姜在在坐电梯上到了12楼。 走到自己的房子门前，开门进去，哇，是真的小，一眼可以望尽全部。 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毛坯房。 所谓的小公寓，所谓的小复式，二层也是要自己搭建的。所以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有点闭塞的正方体区间。 从门进来就能看见窗户，走到窗边，窗外的景色倒是还可以，是一个公园。 远处能看见更远的重重叠叠的楼。此时时间也到下午了，目光所望到尽头的地平线即将迎来日落，重叠堆挤的楼里，她脚下站着的这个，属于她。 兜兜转转，几步就能把这个区域走完。 它很小，目前是毛坯的状态，看着也是灰突突的。不漂亮，不大，不美观。 但是，这是她的房子。 姜在在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长久地没有安全感，其实仔细想想，本质上可能就是因为，她在十岁的时候，就被寄养。 就是没有自己的家。 直到现在，事情并没有像她所最坏预期的那样发展。没有和颜川闹翻，颜川也没有把孩子扔给她养，不看孩子直接摆烂之类的事情不存在，这些糟糕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但是她还是对于房子有一种最本真、最深切的渴望。 姜在在知道，一个小房子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落脚地，更重要的是她安全感的来源和支撑。 她当然可以和颜川继续住在老宅里面，养她们的小孩。她也不会立刻搬出来，立刻从小hipp身边离开。 但是她也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是后盾，是依赖，也是期待。 姜在在可以对未来有无限的展望。 她现在嘛，好像什么都没有。 房子还没开始装修，只付了首付，每个月还要还月供。 工作嘛，也只是最基础的基层工作，近两年也不会有升职，负责的也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考公务员呢，也没有考上，还是要继续去学习，继续去备考。 和颜川之间，就只是那种暧昧恋爱的关系，也没有领结婚证。 和孩子之间呢，孩子也没有开始上学，还是才七个多月，正在吃奶粉，正处于需要照顾的阶段。 是的，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也好像什么都有了。 她有自己的一个毛坯房，马上就可以装修，做好设计图，装成自己梦想的样子。 她有自己的工作，被领导认可，被同事依赖。解决很多事情的时候，全部得心应手，备受好评。 她有自己的兼职，可以靠画画去赚钱，同时也是自己的爱好，喜欢画，也擅长画。 她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下班回家之后，家里面有颜川和小hipp等着她。 她也有自己的亲情，可以在微信上面，多和爸爸妈妈聊聊天。 姜在在，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了。 她摸不清楚，这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 但这就是她此生往后，正年轻也是最年轻的一段时光。 哦，还有所谓的“人生剧本”，所谓的不再可信的“穿书剧情”。 俞少宁、祝茄、温知闲、胡明令、仉禹。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种族和姓名，不是单纯剧本中的刻板角色。 ……就连比格，也比剧情中要能发疯得多。 十个男妖精里面的五个，已经露面见过了。有想做小三的，有想做小三无果放弃的，有随时准备上位继续表白的，有忙碌于自己生活基本和姜在在没啥交集的。 剩下的妖精们，或许也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出现。 炸开一片涟漪，给姜在在的生活添麻烦，或者闹笑话。 或许他们不再会出现，就像胡明令一样，忙碌于过着自己的萨摩耶生活。 前路宽广。她的前路是，妖精们的前路也是。 好像妖精不妖精的世界，就是徐徐展开的画卷，呈现了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 姜在在转了转，在公寓里面待了一会儿，量了一下各个位置的尺寸。 之后就坐电梯下楼了。 颜川开车过来接她，正好也到了，正等在楼下。 姜在在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现在正是黄昏，本应正撞上晚高峰，但走的这条路，并没有那么堵车。 这又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车载广播里面，传来很好听的音乐，是有点美式田园复古的音乐。 颜川穿着衬衫，外面搭着一件呢子大衣，因为在车上，所以把衣服的袖口稍微挽一下。 左手露出手表，右手露出修长白净的手腕，搭在方向盘上，很认真地在开车。 目光直视着前方，侧脸英俊秀气，透着一点倔强。 姜在在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颜川。 等到红灯的时候，实在没有忍住，有点被这种帅气的男孩子认真做事的表情给蛊惑到了。 所以伸出手去，抓住颜川的领带。 把他的头稍微拉低一点，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嘴巴上。 凉凉的，软软的，身上味道也很好闻。不再是很久之前，身上带着古龙水的味道。现在身上有些冲泡奶粉的味道，显得异常更有魅力了。 复读！男妈妈就是最di的！ 而后，姜在在松开手，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对颜川说：“开车。” 不就是装正经嘛，谁不会！正经吗我，完全看不出刚刚啵嘴的样子吧？ 颜川愣了一下，本能性地听姜在在的话，又开车开出一段距离。 等到下一个红灯的时候，好像才反应过来，先是抬眼，偷偷看了看姜在在，而后凑过来，在她的嘴唇上也亲了一下。 这个吻长了几秒，更缱绻，更暧昧，呼吸交融间，甜蜜爆表。 能嗅到空气里面都是温柔浪漫。 亲完，颜川正视前方，红着耳根：“开车。” 开车，当然要开车啊。红灯结束了，不开车干什么？ 请道路上的所有车子，观看你们的py吗？啊？ 开车！ 迎着日落，踩足马力，追着夕阳。 前路这么亮，在奔向黑夜无寂之前，我半点不害怕黑暗。 因为黑夜自有灯火点亮，因为明日太阳照旧升起。 因为未来坎坷，我也视作坦途。 [正文完] 50 番外一 完了，到处毛绒绒 050 对于管理局的日常工作来说, 难倒是不难。 往往都是繁琐并且琐碎的事情，一点一点堆积累计成为了工作的内容。。 也正是这样细微的工作, 构成了姜在在于管理局日常的工作生活。 但是无论多么繁琐的工作, 毕竟管理局是直面妖精一线的，那么……总会出现一些突发情况。 就比如这次超级巨大的bug突发情况。 姜在在接到通知的时候，事态已经有些严重紧急了, 具体就表现在，进门紧急通知她的同事, 已经不是人类的状态了。 而是一只很萌的兔子。 兔子用自己长长的兔子耳朵，卷着手机放到耳边, 一边叽哩哇啦疯狂地打电话，一边冲进办公室, 大声道：“姜主任！气体泄漏, 你快去看看吧！” 姜在在一听：哈？？ 真是让人一个头六个大, 什么气体泄漏，这次又是什么气体泄漏了？ 之前因为部件老化, 漏过甜甜圈气体。 这玩意儿好像是海鸥精们用来解压的，闻了之后，海鸥精们都会很快乐, 工作效率嘎嘎提升。 漏了之后，海鸥精围着局长嚎哭了一整天。 局长啊！怎么办啊！我们的快乐源泉没有了！这个工作效率就是要下降的啊！ 局长一脸要死要活：都用管理局调配的资源，在自己研究些什么东西啊！ 漏得好！全给你们漏光！ 诶, 这次不一样喔。 姜在在冲过去一看, 这次漏的是什么？ 原来是强制让人形状态的妖精, 恢复到原形，并且保持原形不能轻易变回人形的气体。 ？？这也能漏！现在都是谁在工作啊？为什么我越工作，越觉得我的同事全部不靠谱啊？ 姜在在真的要闹心死了！ 这种程度的生化武器, 倒是保管好了呀！ 为什么突然泄露，而且泄露的范围还这么大？ 直接在管理局内部就泄露了？ 要知道管理局除了人类的员工之外，还有大批量的小妖精们啊！ ……好在都是小妖精们，兔子仓鼠小浣熊什么的。 如果出现大型一点的动物，那就真的是小楼彻底被顶塌。比如，万一有一只猛犸象在管理局是上班呢？ 你别管人家猛犸象在管理局做什么工作，人家字啊这里上班，有没有毛病？ 丝毫没有的呀！ 你这气体泄漏，人家猛犸象直接把你管理局的办公楼给你顶塌陷了，有毛病吗？ 没有的呀！哦，难道你让人家赔偿你？轮得到人家赔偿吗？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姜主任堂堂来袭！ 姜在在正在忙着调查问话的时候，孔婵急匆匆地冲进来。 一脸急迫地问：“今天是星期四吗？” 姜在在愣住了一下，而后，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不是吧，不会这个事情都糟糕到了这种程度了，还会再继续糟糕下去吧？？ 但是事实是不可以否认的。 她点点头，用沉痛的声音哀悼道：“……是的，今天是星期四。” ……今天是星期四！星期四是什么日子，是管理局和妖精论坛开例会的日子。 而且这周的例会，就是妖精论坛那边来负责人，到管理局这边来开会。 早不来，晚不来，早不泄漏，晚不泄漏。 所有糟糕的事情，就非得撞在一起！ 姜在在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好巧不巧，下午两点半。 这眼看着就是要来了！ 她压下心底的恐慌，急忙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通知论坛那边不要来了。 但是，远处已经传来了鸣笛的声音。 ……哦豁。 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驶进管理局的小院儿。下来的妖精呢，也正是俞少宁。 姜在在看见是俞少宁，直接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俞少宁就还好！是老虎精就还好。 这个妖精的原形，还没有冲破到神话的领域。 你说小院里面突然出现一只老虎，哪怕被不知内情的群众目击到，也可以说是从动物园里面跑出来的。 然后，咱们已经把跑出来的老虎，给抓起来了！ 这不完全就可以解释吗？可以的！ 只要能解释得通，这件事情就好办。 姜在在万万没有想到，除了经常来这边的俞少宁，还来了别的妖精。 而这次来的另一只妖精，彻底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是的。紧接着，从副驾驶上下来的，就是仉禹。 这位传说中的妖精论坛的第一负责人，这位传说当中拥有整个妖精论坛的大佬，他今天突然临时起意，决定来管理局旁听一下会议。 于是当他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迎接到的就是在场所有管理局的员工的惊恐的表情。 仉禹还觉得纳闷呢，张开嘴就问：“怎么了？” “很多人都见过我啊。怎么还这个表情？” 很多人都见过你，没错。 但是很多人见到的是你人的状态啊，我们没有见过您黑龙精的样子！ 我们也不想真的看见龙在市区内出现！那怎么办呐？ 出现老虎，这件事情还可以解释，大不了就是全部都甩锅给动物园。 让动物园那边承担一下相关的责任，咱们再在互联网上发一些贴子，把这个舆论压下去。 反正老虎又没有伤人，好办。这个是可以解决的。 但是出现龙？？ 龙，是龙吗？你说的是龙？这件事情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但仉禹不知道啊！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的俞少宁已经变成老虎了。 不得不说，好漂亮的老虎，花纹都是那么的美丽。 膘肥体壮，脸蛋子也是圆圆的，蓬松的绒毛包裹着整个脑壳，看起来就是一只想撸的大猫咪。 身上的条纹都很对称，不说别的老虎，这只老虎身上的橘色，是橘得那么对味！ 金灿灿的阳光似的橘色，耀眼夺目。 可是美丽的老虎，那也是老虎啊！ 姜在在之前没见过俞少宁老虎的样子，她这次见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好看老虎。 漂亮老虎正趴在地上，陷入迷茫。 “怎么了？？”他口吐人言，“呔！谁暗算我！” 姜在在只好开始解释。 仉禹的修为比较高深，站在那里，听完全程前因后果，接过姜在在手里的防毒面具、 倒扣在脸上，遮住一脸的无语。 “所以到底为什么？”他问。 老虎也怒吼：“为什么！到底因为什么泄露的！！谁干的！早知道要裸^奔，我昨晚就梳梳毛了，我现在都是炸毛的！” 姜在在说：“你冷静一下。” “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具体的原因……就是有一只猴子，决定来管理局闹事。” “由于他伪装得确实比较好，大概伪装了得有个一年多的样子，所以大家基本上对他已经放松警惕了，这次就让他闹事成功了。” 间谍猴子，卧薪尝胆，捅破气体运输管道。 已经逮起来了，严查！！ 仉禹点点头，想了想：“不过至于我的话，你们还是放心吧，我的修为还是很高深的，不可能说变成龙的样子给你们看。” 俗话说得好，话不要说得太死。 不然很容易打脸。 仉禹对于自己修为的高深，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 但是他对于管理局的这种强制变身的气体的浓度和效用，是没有一个了解的。 所以他刚把防毒面具带上，这个防毒面具的绷带就被他自己撑开了。 姜在在眼看着他的身形，逐步从人开始变大、变大、变大，慢慢地就超过了整栋楼。 艹，龙。 姜在在要昏厥过去了。 她刚刚还在想着，那就让信息科针对老虎处理一下网上估计会有的舆论。没有龙，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可，大哥你才刚说完你修为高深，你怎么这就变形了啊？？ 她满脑子想着，救命啊，这怎么解释？这怎么解释啊？！ 这我们应该怎么办啊！谁知道应该怎么办？！ 毕竟此时的姜在在已经工作三年多了，已经是冷静理智的姜主任了。 来，深呼吸。告诉自己，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工作死不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 条分缕析，一点一点处理。而后，她赶紧疯狂地联络相关专家、相关科学家、相关负责人，还有他们直属的局长。 局长他老人家年纪已经六十多岁了，马上再干两年就要退休了。 老头本来觉得气体泄漏，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看一天毛绒绒正好解压。 谁成想撞上黑龙呢？ 老头接到电话，立马从楼上哒哒哒顺着楼梯跑下来。 别慌，局长来了！ 见到仉禹的一瞬间，老头面色不改，神情如常，抬起手对着姜在在说：“驱散围观群众了吗？” 这个是一定的，姜在在已经派人去做了。 别说围观群众了，围观的小动物都得驱散驱散。 好在管理局的地理位置优渥，身处幽静僻静的闹市当中。 而这个时间点呢，也不是周末也不是晚上，所以没有太多的人聚集。 但是隔老远隔着房子，也能看见这里有个大黑乌乌的东西，在那儿团着啊！ 姜在在赶紧对仉禹说：“趴下，大哥趴下，能趴多低就趴多低！” 这是战略！什么私人恩怨？没有私人恩怨！ 可是，仉禹哪怕趴下，都是那么的巨大伟岸还迷人。吸溜。 该说不说，仉禹还是很帅的。 毕竟是黑龙精！身体处处都透着锋利，乌黑发光的鳞片帅气危险。 这个鳞片，都不仅仅是黑色了，真的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在阳光的直射下反射出来一种莹润亮泽的黑色。 比起普通的中国式的龙，他更有点偏向于西方设定当中的那种龙，浑身都是铠甲，看起来吧，有一点像恶魔。 仿佛就真的是从城堡里面刚冲出来，准备去抢点财宝的那种龙。 仉禹趴在那里，本来觉得俞少宁破防有些幼稚。 呵，合格的大妖怪就应该喜怒不形于色！ 结果轮到自己的时候，一样的，趴在那里口吐骂言：“怎么回事儿啊？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人看过我的原形！今天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难道我很好看吗？” 说着说着，人家也委屈。 “我只是一只黑龙，如果你们说喜欢看龙的话，我应该把我哥哥找来，我哥哥是一只白龙！” 他一脸我超懂的样子：“我知道你们人类都喜欢白龙，你们连文学作品当中说马，都是白龙马，我们黑龙有什么好的？我们连黑龙马的角色都没有。” 姜在在捂着额头。 另一旁的局长超级淡定：“先生，您先保持冷静，放心，我们的专业技术人员，马上就赶到了，会给您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的。您看看要不要先往我们车库里躲一躲啊……啊对，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车库。” 回答局长的，是仉禹呜呜嘤嘤的哭声。 别说车库不车库的了，想想办法吧！ 过了一会儿，紧急刚过来一车的面包专家，啊不对，一面包车的专家。 不愧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研究的这玩意儿，谁就能给处理掉。 相关的专家研究了一会儿，给出解决方案。 封闭了漏气阀，并且估算出了大概的气体失效时间。在这之后，事情差不多算处理完毕，姜在在也把相关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完善了。 当然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龙在院子里。 虽然已经做了围观群众的驱散，但是那是跟楼差不多的龙啊！ 你附近是有居民楼的呀，你附近也是有写字楼的呀，人家隔着窗户就能看见，互联网上直接发酵了呀！ 这个就纯靠信息科在那里说话了。 真人版水军，走起！各个微博论坛群聊，短视频评论区，到处搅混水。 【什么？什么龙？哪里有龙？你这图黑乎乎的看不清啊！求原图！】 【就是龙啊，纯纯的黑色的龙！谁的坐骑跑出来了？】 【我就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龙的存在！妈妈我要修仙！】 闹到一定程度后，下场转移注意力式的“辟谣”。 【跟你们说，那个地方好像是什么研究基地，估计是在做生化实验！】 【你搞没有搞错，我去看过他们的标识，他们是一个做机械安装的研究基地！】 【所以估计就是一个巨大的模型？可能是要参加什么国际比赛吧，不是听说又有什么那种机械比赛吗？】 【不是！！你们都说错了！那个就是纯纯的全息影像技术！假的！鉴定完毕】 【我就知道，咱们现在全息影像的技术已经有飞速的突破发展了！】 【什么全息影像技术？就是单纯的一个投影，真的，你们离得远都没有看清，你离近了发现根本就不是实体！】 整个信息科，所有人员，所有号，全部下场！ 语言要注意有一定的引导性，但是别过火，最好就是让大家进行一定的思考之后，认同你潜移默化输入的那些结论。 拍照也确实是有拍照的，出现的那些图片呢，也请相关信息科的专业人员在互联网上做了模糊化处理。 你拍出来后，本来就有像素的堆积，没有你眼睛看得那么实。 经过互联网上的信息模糊，哪怕是真的隔着窗子远远地看见过那个东西的人，他也不敢说真的是龙。 毕竟，这个实在是超出现实生活当中的认知范围了。 这个就是在做信息模糊化处理工作里面，比较好下手的一点。 模糊着模糊着，看客就接受了你的说法了。毕竟谁都不会主动轻易地去打破自己这么多年在日常生活中所构建的稳定认知。 又是隐瞒秘密，保护人类的一天！耶！ 当信息科下了所有的号处理，到傍晚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解决掉了仉禹身份暴露的危机。 这个时候仉禹也变回来了。 仉禹的修为不错，他是最后一个变原形的，也是第一个变回去的。 他是变回去了，气鼓鼓走了。 但是大量的小兔子小仓鼠什么的，人家的修为自然是没有黑龙精那么强，恢复得也没有黑龙精那么快。 还都是毛茸茸的原形状态，毛毛糊糊地在工作。 当然要工作啦，管理局本来就忙，谁不在工作？薅光毛毛！ 这个时候，颜川给姜在在打电话，说小hipp子吵着要去接姜在在下班。 “劝不住她。”颜川无奈，“三岁的小孩，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越劝越要去。” “她倒是小机灵，知道哭的话我要讲她，于是哭都不哭的。瘪着嘴巴，大眼睛滴溜溜盯着我看，可会扮可怜了，我也是没办法啦。” 说得姜在在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姜在在本来就忙了一天了，这个时候也觉得说……来？那就来吧！ 刚刚好，管理局这边的气体也基本散完了，现在的浓度就算过来也不会变原形。 但是！这里还有大量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没有变回去呢！ 来嘛来嘛，大家都是同事，之前不是说想看看我们家的小朋友吗？ 之前孩子年纪一直小，没有带过来给大家看过来，今天让大家看看我们家的小朋友！ 办公室的兔子精立马就戳破了姜在在的用心。 “什么？你就是觉得我们之前总唠叨你，让你带小朋友过来给我们看，你觉得烦了！” “这次你逮到机会了！你这哪里是带小朋友过来给我们看的，你是带小朋友来看我们的！” 当然了！姜在在就是这么想的。 不是每一个小朋友在小的时候，去妈妈的单位，都能看到妈妈的同事是毛茸茸的小兔子小松鼠和小浣熊的！ 多么神奇的童年经历啊。 我们家小朋友呢？快点过来看！ 小hipp当然很开心，本来被爸爸抱出来，去妈妈的单位，接妈妈下班就很开心了、 进到妈妈的单位之后发现，哇，像童话似的，动画片一样的！ 请将这次来接妈妈下班的经历，称为小hipp历险记。 历险什么呢？就是过五关斩六将，通过所有毛茸茸的东西到妈妈身边！ 小hipp是很喜欢小兔子的。 管理局别的不多，兔子是相当的多了。 兔子本来就是生的比较多嘛，种族基数比较大。 在妖精论坛那边，兔子也干不长久，因为这个实力确实不算是大妖怪，只能算是小妖精。 所以在兔子里面，考进管理局辛勤打工的愿望是非常强盛的！ 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有变回人形，小hipp一进门，就看见好几只兔子在楼上楼下蹦蹦跳跳。 一边蹦蹦跳跳，嘴里边一边喊着。 “主任签个字！” “科长！科长先别走！这个文件你得看一下！” “信息科？信息科那边给我的数据还没给到！” “财务科？财务科，我的社保是不是上个月没给我交啊！” 小hipp听不懂这些话，但是小hipp非常喜欢小兔子。 伸出小手对着小兔子指了指，张开嘴巴发出“哇兔兔”的可爱声音。 颜川超级温柔，摸了摸小hipp的脸颊说：“嗯真聪明，就是兔兔。” 颜川走路的时候也得小心。 因为地上会时不时滚过一团小仓鼠。 仓鼠办事是很急性子的，变小了之后，工作也不能耽误。 走起来实在是太慢了，所以就满地滚。 一边滚一边发出咆哮：“我让你们捎我一段！捎我一段路！怎么没有人理我？” 小hipp的眼睛亮晶晶的，等颜川抱着她到姜在在的办公室的时候，姜在在正对着电脑看报表。 看见崽来了，抬起头，伸出手，把小hipp抱到自己的怀里。 “哦，我们的小海马精来啦？看看是谁？是妈妈吗？” 她逗小孩。 小hipp的注意力，都在远处工位的兔子身上。 兔子精都变成兔子了，当然不可能坐在椅子上工作了。 直接跳到了桌面上，四只脚一起敲电脑，左边的耳朵勾着自己的手机，右边的耳朵勾着一支笔，看起来就非常的赛博朋克。 小hipp相当喜欢兔子，伸出手就要往那边够。 兔子同事只好轻轻地咳了两声说：“不是时候，时机不对哇小hipp！” “你下次来阿姨可以抱抱你，但是现在阿姨在工作……” 姜在在把小hipp也放在兔子的桌面上，小hipp对着兔子伸出了手。 姜在在在一旁配音：“没有关系，阿姨！” “下次来的时候你再抱抱我，这次我先抱抱阿姨！” 小hipp伸出手，拍了拍兔子毛乎乎的脑壳。 等到气体彻底消散代谢完毕，所有同事都变回原样之后，姜在在也下班了。 一家三口坐车往回走。 颜川偏头，看着抱着小hipp的姜在在：“所以是很奇妙的一天？” 颜川问她。 “当然。”她玩着小朋友的小爪爪，笑意盎然，“相当奇妙的一天。” 51 番外二 完了。 051 姜在在最近在琢磨一件事情。 那就是……要不要把小hipp送去幼儿园？送的话, 又送去什么幼儿园？ 小hipp已经岁多了，正是可以满地乱跑的年纪，活泼可爱, 健康阳光, 谁见了都恨不得吸一口的小团子。 呜呜呜有点舍不得。 不过在家里面, 会觉得家里面只有这一个小朋友，小朋友或许也是需要社交的呀。 去上幼儿园呢, 也可以多交一些朋友, 锻炼小朋友的社交能力！ 但是送去哪个幼儿园呢？ 姜在在陷入了沉思。 可能大家会认为，姜在在纠结的哪个幼儿园，是这个叫做小葵花的幼儿园呢？还是那个叫做聪明屋的幼儿园呢？ 实际上，她在纠结的不是这种事情, 她在纠结的是…… 是把我们的小hipp送到人类的幼儿园呢？还是妖精的幼儿园呢？ 没错，在管理局和妖精论坛的通力合作下，属于妖精一族的第一个教育资源, 妖精幼儿园正式成立了。 虽然只有那么几个幼崽, 但是老师比较多呀！ 都是非常耐心的、性格慢吞吞的、毛茸茸的老师们教孩子。 而且！完全可以不压抑自己的本性, 这对于小妖精来说，多么刺激！ 就比如说小狮子去上妖精幼儿园, 突然觉得，哇, 咱们幼儿园的草地好绿啊，好想在上面打滚啊。 二话不说, 直接变出原形，在地上来回翻滚。 可以，太可以了，这里要的就是无拘无束！ 同时, 妖精幼儿园也会更好的教小朋友，去学会让自己的本性和人类社会所需要学习的规则相互融合。 姜在在觉得，这对于一只小妖精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人类幼儿园也有人类幼儿园的好处！ 更加的专业，能学到更多的知识。 学一些算术啊、英文啊、小主持啊，这种能力也能够更好的帮助小hipp开发益智大脑什么的。 她纠结选择人类幼儿园还是妖精幼儿园，也不单单是因为这关乎于小朋友的成长。 实际上，对于她本人来说，这次选择，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因为，自从妖精们开设了妖精幼儿园之后，仉禹就不止一次联系姜在在。 希望姜在在把自己的小hipp送到妖精幼儿园去学习。 并且，仉禹不是一般的有诚意。还浅浅地和姜在在谈论了一下妖精族群的五年规划年发展。 现在不是有幼儿园了吗？那么长时间门看下去，我们未来也会建小学的！ 那你孩子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也是在建初中的呀。 孩子上初中，我们就建高中，孩子上高中，我们就开始开设大学了。 你们家的小海马，完全可以在我们妖精族群内部的教育资源里面，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再到大学，妥妥的完全都给您解决掉！ 所以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我们都是自己一家子啊，你们家这只小海马精长得还蛮可爱的呢，性格也蛮可爱的呢，来我们妖精族群内部，交一些狮子老虎小龙小河豚小野猪之类的朋友，对于小海马精的成长也是比较有好处的！ 对于姜在在来说，这个抉择，真的比较艰难。 最后，她把自己犹豫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颜川之后，颜川的想法很简单。 那就是—— 只有小朋友才做选择，成年人就是都要。 咱们家条件也好，往后配个司机送小朋友上下学，属于完全没问题的事情。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家长去纠结的呢？ 这一周不是有七天吗？一五去人类幼儿园，二四六去妖精幼儿园，周日在家休息，非常完美。 这对于小hipp来说，本身就是一件比较幸福的事情。 去人类幼儿园上学呢，难免会有一些规矩束缚，比如说…… 排队洗手手哇，小嘴巴，闭起来，腰板坐笔直，上洗手间门要提前打报告，上课的时候不要说小话……这种的关于规则的培训，是孩子以后上了小学之后，也会长期用到的。 所以在幼儿园里面，与其说希望孩子学到什么知识，不如说希望孩子习惯上学的这样的一个氛围。 有的时候，肯定会有些闷啦。 但是！在妖精幼儿园里面，小朋友就可以完全的去做自己！ 想打滚就打滚，想玩就玩！ 最重要的是，整个妖精幼儿园，就只有那么几个小朋友，非常自由，地方也大。 各种园区的设置，姜在在和颜川之前也是去看过的。 有一个还蛮大的泳池，方便喜欢水，或者是在海洋里面生活的小妖精。 有很高很高的树，方便在丛林里面生活的小妖精。 还有沙漠化的区域，唉，其实就是一个大沙坑，这多好，沙雕精都可以收进幼儿园了。 总之！看起来就比较符合小动物的天性！ 而且，你要是问小hipp自己的想法呢，小hipp参观了妖精的幼儿园之后，对于妖精的幼儿园非常感兴趣。 尤其是听袋鼠老师说，妖精幼儿园可以带上家里的狗狗一起去上学之后，小hipp对于上学的恐惧啊，要离开家啊离开妈妈爸爸的恐惧，一下子就消失了！ 带着狗狗去上学？！ 我们家的伯恩山犬，它还没有上过学呢，带着狗狗一起去上学，真的会对小hipp很有吸引力。 都不止孩子了，甚至姜在在和颜川这样的大人都心动了。 所以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就按颜川说的办！一五、二四六，直接区分开，给孩子一个完整健康的童年！ 等到月初，小hipp正式要去上学了。 姜在在开车，把她拉到人类幼儿园门口，对着走进园区的蹦蹦跳跳背着超人小书包的小hipp挥了挥手。 小hipp超级开心：“妈妈再见，妈妈再见！” 站在一旁的老师笑眯眯的夸她：“好有礼貌哦。” 姜在在看着这样的场景，一下子就有一点心里面酸酸的。 她觉得这几年，也就是刚刚和小朋友认识而已，对吧？并没有和小hipp认识很多年啊！ 就才认识了年多而已嘛，认识自己大学同学的时间门都比认识小hipp的时间门长，可感情真的很好嘛！ 一下子分开，会让她觉得，天呐，那个生出来小小的红红的丑丑的小猴子，真的是在一步一步长大啊。 那一个每天都在家里面，等着她下班回来买甜甜的蛋糕给她吃的小hipp，开始上学了。 开始要把一天的时间门分出去很多个小时，给同学，给老师。 这对于家长来说，尤其是养孩子正处在新鲜劲儿的家长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伤害！ 一起来送小朋友们上幼儿园的家长，有的就过来和姜在在搭话。 “你也过来送孩子吗？” 姜在在就说：“是的，我爱人说让我先来体会一下，等到下次来送孩子，他再来体会一下。” “因为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过来体会的话，很有可能我们两个都泪洒现场。” 那位家长使劲点头。 “是啊，真的就是这样，之前孩子在家的时候，就觉得说，皮猴儿一样，赶紧上幼儿园吧，这样自己能轻松很多。” “结果等到了他真的要去上幼儿园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舍不得。” “与其说是孩子舍不得家长，不如说是家长舍不得孩子。” 姜在在和人在外面聊天的时候，小hipp已经进屋子了。 小hipp，真的是一个非常能融入环境的小孩子。 她看见一堆的小朋友们，有呆愣愣坐在那里的，有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有站在那里嚎啕大哭的，有坐在那里偷偷抹眼泪的，各种各样的人类小朋友。 小hipp偷偷哇了一声。 好多人好多人！真的很喜欢人类！ 小hipp凑过去拍一拍这个的肩膀，摸一摸那个的头发，老师正耐心的哄着一个哭得最大声的小朋友，结果看到小hipp非常主动，也是惊奇。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hipp：“我叫姜颜。” 老师就大声地说：“小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向这位颜颜小朋友学习，好不好？” 结果回答她的，只有大大的哭声。 小hipp有点忍不了了，真的很吵！她觉得这个屋子里面的尖叫哭声，吵闹的程度比经常来他们家er大叫的比格叔叔还要吵！ 于是她走到哭得最大声的小朋友旁边，举起自己有点胖胖的手腕，说：“看！” “是我的电话手表，你要看小猪佩奇吗？我可以放给你看。” 那位哭得最大声的小朋友，还是在哭，但是分贝下降了一些。 他泪眼蒙眬地从泪水缝隙里面看着小hipp。 小hipp拍了拍自己的手表：“它还会说话呢，我可以让它唱首歌给大家听！” 在一旁的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所有的小朋友围成一团。 今天也是上班见证可爱的一天，不仅仅看到了小朋友哄小朋友，更重要的是，看到了电话手表哄小朋友奇妙景观耶！ 姜在在下班的时候，过来接小hipp，发现每一个被家长接走的小朋友，都非常开心地对着小hipp挥手。 “再见！再见！” “拜拜~~” “明天和我玩！” 姜在在见到小hipp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肥肥脸颊。 “天呐！是谁这么受欢迎，是我们的小hipp呀！” 小hipp美滋滋的，使劲地点头。 等到第二天，小hipp去妖精幼儿园的时候，觉得自己小小的脑壳有点转不过来了。 嗯？？！ 怎么有一只小狮子哇！ 还是一只在睡梦当中就被人抱过来的小狮子，而且抱过来的时候，就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狮子呀！ 完全不是人类小朋友的样子！ 她想了想，觉得妈妈之前说过，这里的小朋友都是小妖怪。 那么有能变成人的小妖怪，也肯定有还变不成人的小妖怪。 所以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善良的小孩子，是不能嘲笑笨蛋小孩的。 何况，小狮子真的很可爱！ 圆鼓鼓，胖滚滚，毛绒绒，蓬松大只。 她冲到小狮子旁边。 小狮子还在睡觉，发出那种猫科动物打呼噜的声音，呼噜呼噜的。 小hipp觉得，能看到这么小的狮子，也是很有趣的。 她偷偷地拿自己的电话手表，想给小狮子拍照片，想要发给妈妈和爸爸看。 可是她又是一个很讲礼貌的小朋友，觉得偷偷拍人家的照片，是不好的行为。于是她想问一下小狮子的意见，可不可以让她拍照。 但是小狮子又在睡觉。 于是很讲礼貌的小朋友又想了想，觉得把睡觉的同学叫醒，问可不可以拍它的照片，好像更没有礼貌了！ 所以，小hipp就很耐心地等在那里。 直到两只打架的兔子，从教室的东北角，打到教室的西南角，正好路过了小狮子的睡觉区域。 小狮子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两只打架的兔子，发出了稚嫩但是凶狠的咆哮声。 “喵——喵——喵！！” 有起床气的小狮子转圈看了看，凶完兔子，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hipp，想上去也凶一凶小hipp。 但是小hipp不是一只海马精来上学的，她是带着自己家的狗来上学的！ 于是小狮子冲上来的一瞬间门，我们的张军，英俊的伯恩山，就勇敢地拦在了狮子要扑过来的路线上，把小hipp挡在自己的身后。 小狮子愣了一下。 本来就刚醒，脾气也不好，冲上去就和狗打了起来。 小hipp站在那里，转着脑袋思考。 哇，这一次打架经历，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难得的体会吧！ 对于小狮子来说，它在和狗打架唉！ 对于狗来说，它在和狮子打架诶！ 无论谁输谁赢，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非常好的事情吧？ 比如说狮子，它可以觉得，它连狗都打得过！ 或者是，它连狗都打不过！ 而对于狗来说，它连狮子都打得过，或者是，诶呀它只是打不过狮子而已啦。 都非常完美！ 于是小hipp很期待地看戏。 等到老师过来，把狮子和狗，兔子和兔子分开的时候，小狮子还是气呼呼的。 这个时候小hipp走过去，蹲下来，这样她可以和小狮子是平视的一个状态。 她看着小狮子的眼睛。 小狮子的眼睛圆溜溜的。 “你好。”她很有礼貌，“我能给你拍一张照片吗？” 小狮子看着梳着小辫子的小hipp。 小hipp对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脸蛋红扑扑的。 小狮子莫名其妙就有一点点害羞，但是嘴巴上还是不服输：“为什么要给我拍照片？你怎么不给那只坏狗拍照片？” “不是坏狗狗。那是我们家的狗，我带它来上学的。我已经给它拍了很多照片啦！” “你要是可以让我拍照片，我们个可以一起拍。” 小狮子傲娇地甩了甩尾巴：“……好吧！” 小狮子真的长得蛮大只的，毛乎乎的，但是基本上全部都是毛，身体其实不大。 小hipp和小狮子玩了一天之后，小心肝都要化掉惹。 小狮子真的很可爱！毛毛很多，滚起来一团团的，肉垫是小梅花，跑起来很矫健，睡觉的时候呼噜声都好听。 心动。 她觉得，既然自己家已经养了一只狗了，那么再养一只猫科动物，不是正好吗？ 大人们都说过的，如果猫狗双全，是最快乐的事情！ 小hipp也想给家里做贡献！ 于是她就用自己的电话手表，偷偷地给姜在在发消息。 “妈妈妈妈，来接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一个大一点的双肩包？” 姜在在没搞懂，为什么要大一点的双肩包。 难道同学分了很多零食？多到需要用双肩包去装？ 她没想明白，但还是拿着双肩包去接孩子。 结果小hipp很有主意，让姜在在把双肩包先放在地下，然后出去等她。 等到姜在在再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双肩包鼓鼓囊囊的。 仔细一看，那鼓鼓囊囊好像还在动。再一看，又不动了。 什么玩意儿？！ 小hipp领着狗，看着姜在在，虽然一脸平静，但是满眼期待。 小孩子站在她面前说：“走吧走吧！” “妈妈，快走！” 姜在在一脸怀疑：“所以……包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hipp有一点心虚，但还是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是在为家做贡献！ 不管嘛，咱们家就是缺这个嘛！咱们家没有的呀！ “没有什么东西，妈妈，是我觉得，咱们家缺的一个东西。” 姜在在没管她的前言不搭后语，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把包的拉链拉开。 咔叽。 小狮子的脑袋拱了出来，毛茸茸橘乎乎的可爱脑壳，肉垫冲着姜在在。是小猫咪say hi的姿势。 姜在在一下子被击中了心灵！！ 但还是非常严肃地对自己的女儿说：“宝宝，妈妈和爸爸送你上幼儿园呢，是希望你可以玩得开心，咱们学不学到知识，倒是次要的。” “但是不能偷同学。” 她想了想：“嗯，不好意思，妈妈这个字是不是用得有一点过分？妈妈再想一想……就是，你不能抢同学，骗同学也不可以。” 小hipp摇了摇脑壳。 “没有，妈妈，它听说我们家没有猫猫，他愿意来我们家做猫猫的。” “我们家除了狗狗，没有猫猫，不可以让它来做猫猫吗？” 姜在在：“……不行的呀，宝宝。” 小hipp有点委屈：“可是爸爸说我们家还蛮有钱的。” 姜在在有点无语：“你爸爸说的这个，倒是事实。我们也的确能养得起你这个同学，但是同学也是有妈妈和爸爸的，对不对？” 小hipp一脸期待地看着姜在在。 “那么我们可以连它的妈妈和爸爸也一起养，对不对？” 姜在在：……啊？？ 她对着小hipp天真的脸蛋：“……可以倒是可以，也确实养得起。但是人家的妈妈和爸爸不一定愿意呀。” 小狮子在一旁口吐人言：“愿意的，姨姨，我爸爸说赚钱好难，他昨天还说呢！” 姜在在：啊？！ 这个闹剧，直到小狮子的爸爸过来接它，才算结束。 小狮子的爸爸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揪着自己孩子的后颈，把小狮子从双肩包里揪了出来。 甩在肩膀头上，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然后急匆匆地就走了。 姜在在叹口气。 啊哦小狮子，恐怕你要遭打了哦！ 姜在在把小hipp接回家，把整件事情和颜川学了一遍。 没成想，颜川一脸赞同。 “嗯，不错，还考虑到了同学的妈妈爸爸！多么善良的小hipp呀！” 姜在在一脸的无语。 她仿佛一下子顿悟了：“我终于知道她这个性格像谁了。” 像你啊，爸爸。去幼儿园第一天，试图把同学摸回家当猫养，多么霸总的行为！ 她就差气笑了：“所以，明天轮到你去送小hipp了，好好感受一下。” 感受一下女儿是不是还要摸个别的同学回来养，什么小海豚小壁虎，反正有钱养得起，都养起来！ 颜川察觉出来姜在在有些气，就笑着逗她。 “以我对咱们小孩的审美判断，那只小狮子肯定很可爱，对吗？” ……那倒是。 所以，宝宝，虽然妈妈有不赞同，但是妈妈也觉得很可爱耶！！ 如果是流浪小狮子，妈妈一定比你先心动的！ 姜在在承认了，挠挠头：“好吧，你以后也会见到的，真的很大橘猫耶。确定不要我陪你吗？” 小hipp蹦蹦跳跳地重复：“大橘猫！大橘猫！！” 颜川哇了一声：“哇，你在给咱们小孩的同学，起绰号。” “什么？！”姜在在追着满地乱跑的小海马精，“不要学，不要学这个！” 不要学这个啦，妈妈是稳重的妈妈，妈妈才不会偷偷叫你的小狮子同学大橘猫。你听错了！ 捉到孩子，揉搓了一会儿，姜在在才给明天要去送小孩上学的颜川鼓劲儿：“那，颜总加油？” 颜川点点头，站起身，凑过去。 “姜主任也加油！不仅仅是养小hipp需要加油，筹备婚礼也要加油喔！” 颜川俯身，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发你的那些婚礼方案，一个没看，对吧？” 姜在在：“……诶呀，有在忙啦。” “需要改的地方很多吗？” “很多。” “至少日期不需要改？” “当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