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养小山茶花的注意事项》 第1章 小花妖变人 席洵钦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朝二楼卧室去。骨节修长的手缓缓松解马甲纽扣，随之露出结实的肩背，腰腹肌肉紧实线条流畅。 一阵微风凉凉打在他裸露的上半身，席洵钦抬眼看去，浅蓝色窗帘被规整束在一边，而露台的玻璃门没关。 那阵微风不仅打在了他的皮肤上，还带着含苞的白山茶花悠悠晃动。 席洵钦随意套上居家舒适的睡衣，抬脚朝沐浴在夕阳下的白山茶走去。 兴许是在外面待了一整天，白山茶蔫哒哒的，仿佛在垂着头控诉席洵钦。 席洵钦伸手，指尖轻轻触碰白山茶娇嫩的花瓣，那一小株植物上唯一开出的花朵就抖了一下。 洁白莹润的小花苞瑟缩一下，借着晚风错开那节人类的手指。席洵钦一顿，收回手转身习惯性地拿起小水壶给白山茶浇水。绿叶上沾着水珠的白山茶似乎比刚才要“精神”了一点。 仰着漂亮的花苞，舒展孔隙吸收水分。 徐徐晚风迎面吹来，席洵钦站定，静静看了一会儿娇气的白山茶，觉得自己大概是忙疯了，现在看一朵花都能看出各种情绪来。 抬起花盆挪进屋，想到今晚的直播，他把花盆放在电脑正背后的床头柜上。 一个月前，席洵钦妈妈突然登门，散着大波浪头发，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富太太猛地抱住他说:“亲爱的儿子，想妈妈了吗？” 没等宝贝儿子回答，就干净利落地转身抬出个花盆说出此行真正的目的。“妈妈临时有事，把我的宝贝小茶放你这，要照顾好他哦。” 没给席洵钦开口的机会，他忙碌的母亲大人又给了他个拥抱，弯腰语气柔和地向宝贝小茶说再见，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剩下穿着正装正要上班的男人和一盆白山茶花两两相对。 席洵钦无奈地捏住鼻梁，他妈和他爸爱好养花，可是泓市气候并不适合，加上他爸妈实在不太会养。 两口子反倒越挫越勇，自从养死无数花花草草后，突然发现角落里原以为没有生机的白山茶竟然一夜间开出了个小花苞。 这对两个失败的养花佬来说无疑是天降祥瑞，两老夸张到连发十几条朋友圈炫他们的宝贝。 席爸爸和席妈妈对这盆花可宝贵得很，现在两人要出差，还不放心保姆阿姨照顾，特意送上门来使唤儿子。 席洵钦遵照母亲大人的指示，早上上班前把白山茶抬到阳台照太阳，晚上下班回家又要把白山茶给请进屋。 这么一照顾就是一个月，席父席母出完差干脆去旅游去了，只隔几天打个视频来要看他们的宝贵花花。 席洵钦最终还是如愿触摸到了白山茶，食指轻轻点在小花苞上，无奈出声:“娇气包。” 晚上八点半，席洵钦准时进入工作人员发来的直播链接，一上线直播间就涌入十万观众。 房间里已经等着两个人了，席洵钦一进去两人就笑着打了个招呼，“席老师。” 席洵钦点点头，“你们好，我是席洵钦。” 弹幕飘过一串啊啊啊啊啊啊。 席洵钦晚饭后洗过澡，头发半干着，穿着黑蓝色的睡衣，禁欲又性感。 舔颜的弹幕占了满屏。 三人都是《倾慕》的演员，许昇饰演的男二，他开口道:“还差一个人。” 陈子迁看看时间，瞥起眉，“等一下吧，万一有事耽误了。” 席洵钦没什么表情地坐着，大家也习惯了，三人就着拍戏过程中的搞笑的事拉出来聊聊。 大约十分钟后，那位迟到的人才姗姗来迟。 是一个今年凭一部电视剧大火的小明星，周弦。 若非今早负责人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地说晚上的直播可能要临时加人，否则席洵钦对周弦是完全没印象的。 席洵钦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一听对方的意思就明白，这是公司或者某什么人在捧周弦。如今《倾慕》上映，票房大卖，对于周弦来说，哪怕在《倾慕》里的镜头不足五分钟，只要搭上《倾慕》和席洵钦这条线，也是百益无一害。 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少见，席洵钦对此也没多余的看法，谈不上抵触或接纳，他只是不在意，漠视的态度。 屏幕分成四个画面，最后来的周弦和席洵钦在一排。周弦长得不错，先是对观众和三位前辈道歉，然后才笑着介绍自己。 主持人紧接着cue今晚的流程。 席洵钦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所以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的就是她们席影帝完美无瑕的帅脸框在屏幕里，桃花眼直直盯着屏幕，好像突破了网络，现实中对视上。 弹幕又疯了似的刷起来。 席洵钦语速不慢，整个人是正经严肃的样子，该到他说话时不吝啬表达，不说话时沉默得像一幅画。 四人之间的氛围也慢慢缓和下来，那位周弦竟也没作什么幺蛾子。 直播临近尾声，主持还在念着词，席洵钦的注意力全在直播上，时不时会扫一眼弹幕。 但就在主持话音刚落时，席洵钦正对面的床头柜发出声响，那时是前席洵钦顺手放白山茶的位置，他打算直播完再把它移过来。 席洵钦在圈子里的评价很高，外貌和天赋之后还有对他人品的极高评价，沉稳有风度，举手投足间可见他良好的教养和散发的矜贵清冷之气。 但现在……直播间里的人竟然在那张俊美脸上捕捉到了惊愕。弹幕瞬间炸了，都在讨论席洵钦在看什么，什么东西能让席洵钦怔怔地盯着看了半分钟还没回神。 最终是许昇看不下去，出声提醒，“席老师，怎么了？” 席洵钦掩下眼中的错愕，转眼神色又淡淡平静地看不出什么，只是突然开口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抱歉我临时有事。” 随后他退出了直播，动作间带着谨慎站起身也不向前走。 就在他几步之外，他的深蓝冷色系的大床上，跪坐着一个少年，正无辜好奇地看着他。 席洵钦掐了掐手指，还是不敢置信地扫一眼光秃秃的花盆。在几分钟前，他听到很小的呼呼呼声，像极了人在费力时的呼吸，没想到顺着看去后，非现代科学能解释的一幕发生了。 那盆白山茶不知何时绽放开，完全是一朵漂亮标准极了的山茶花形状，可就在眨眼间，白山茶在没有风的室内抖了抖，伴随着一阵淡淡的花香，一个人凭空落在了他的床上。 他爸妈的宝贝小茶竟然变成人了？ 饶是再处变不惊的他，也一时难掩错愕之色，被这足以颠倒他29年世界观的一幕震得他略显茫然无措。 干净整洁的室内只有空调的制冷声发出微弱的响动，室内一站一坐的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是缓不过神不知说什么，一个是纯粹的懵懂无知。 小白山茶眨巴眨巴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抬起白玉一般的手挥了挥，突然“呀”了一声。 而被冲毁世界观正在重建的席洵钦视线下移，眼皮猛的一跳，这小山茶变成人后自然是不着衣物，**身体的。 反倒是他本人不在意，还在跟席洵钦比赛一样瞪大眼睛，眼瞳是漂亮的绿色，深藏在绿林中的水潭一般，宁静明澈。 是在和他玩一二三不许动吗？ 席洵钦的视线无处安放，在小花妖似乎想站起来时额角一跳，快步走过去掀开大床上的被子把人裹住。 动作一气呵成。 初初化为人形的小山茶懵了，在被子里蹬蹬腿动动手，发现自己被困住了，抬眼委屈巴巴地控诉，“呀？放，开，我。” 他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席洵钦疑惑，才学会说话？ “你……” 席洵钦欲言又止，看着小花妖凶巴巴地瞪他，咿呀咿呀的让他放开。眼见人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快哭了，终于解释道:“没穿衣服，不能出来。” 少年歪了歪脑袋，柔软的黑发下是精致漂亮的脸蛋，神色懵懂，映在深蓝的床被中真有点像蛊惑人的妖精。 也真的是妖。 谁知道他爸妈的宝贝疙瘩竟然能变成人？席洵钦都不敢想如果这段时间他爸妈没出去旅游，没把这盆白山茶交给他照顾，那今晚这堪称惊悚的一幕就会被他爸妈目睹，不晕也得请道士来。 说完一句话后沉默的男人显然让小花妖不满意了，哼哼唧唧的说:“水。” 席洵钦一开始没听清，少年声音有点小，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的，又软唧唧的。在少年怒气冲冲说了三四遍后，席洵钦才听清。 席洵钦倒了一杯水，看向嗷嗷待哺一样的小花妖时又犹豫了。 “我扶你起来喝，不准出来听到了吗？” 小花妖不听，抬起头一个劲要喝水。 席洵钦无奈，用一只胳膊撑起人，手里拿着杯子喂他喝。 看他咚咚咚很快喝完，席洵钦怀疑，刚才他才给白山茶浇过水的啊？ 小花妖喝完，晃晃脑袋示意席洵钦拿开，躺回床上后自己摸索着终于能活动开手脚了。 双手双脚在被子下张开又合拢，张开又合拢，玩得不亦乐乎。 乐呵呵的小花妖听见一旁的人类问:“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小花妖侧头，席洵钦抱着双臂盯着他，身上冷气嗖嗖的冒。 冷得妖跟着抖啊抖。 第2章 小花妖生气 身下躺着的床软度正好，因为是夏季，薄被选用的被套料子也是冰冰凉凉的。 妖很喜欢，这和他的小花盆完全不一样。虽然在小花盆里晒太阳也很舒服，但是……！ 席洵钦完全被小花妖给无视了，那小妖摆弄着自己的手脚，在他的床上滚来滚去，摸来摸去，玩的不亦乐乎。 玩累了，就趴着不知道想了什么，抬起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瞪向他。 撅着嘴很生气的样子。 小花妖很不满意这个人类，一点都不懂花。花虽然爱晒太阳，但也不能一直搁太阳下待着啊。 这个人类，也不管每日的天气如何，不管太阳毒不毒辣，只管早上把他抬去屋子外，然后很晚很晚才会回家。 他一整天都在和太阳斗智斗勇，晚上这个不会养花的坏人还企图摸他玷污他！ 小花妖气得捏起拳头邦邦邦捶床。 席洵钦没看见，他没站在原地和小花妖比赛瞪眼睛，他捏捏眉心，转身去衣帽间挑出了件睡袍。 席洵钦长长吐出一口气，应激后过于亢奋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别看他刚刚平静的样子，终究是现代相信科学精神的普通人，哪能不被吓到。 他没被吓破胆吓晕过去，一半原因是他本身的性格，一半的原因可能要归功于他的职业。 做演员这么久，席洵钦几乎所有类型的电视剧电影都拍过，当然也是当过妖的。 什么样的故事剧本他没看过，这一幕虽然足够冲击他的理智，倒也不至于没有包袱的哭天喊地夺门而出。 席洵钦拿着睡袍出去时，小花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扭动着脑袋，东张西望，等看到他就冲他龇了龇牙。 一点也不凶。 席洵钦把睡袍放在他脸蛋旁边，转过身背对着小花妖，说:“自己把睡袍穿好。” 夜风从没关严实的露台窗子吹进屋，清凉的风打在席洵钦脸上。床上的人仰着脑袋，嘟着嘴对着窗的方向呼呼呼的吹气吸气。 而席洵钦说完话，室内就安静下来。身后也没有一丝像是在穿衣裳的动静。 席洵钦皱了皱眉，回头去看，小花妖又自己把自己翻了个面，抬起双手张开十指，在空气中一抓一握。 显然没有把席洵钦的话听进去。 灯光下，小花妖的那双手无疑的美的，纤韧白软，指甲盖粉嘟嘟的，手腕有点细。 可再好看，也不能不穿衣服。 席洵钦抬脚走近，重新拿起睡袍，“穿衣服。” 小花妖歪了下头，乌黑的发丝从中间分开，露出他的额头。 小花妖不明其意，张张嘴只哼出一个疑问的“呀？” 席洵钦现在终于觉出不对劲，这小妖给人的感觉“太新了”。 “你……不会说话？”席洵钦看着他问。 躺他床上一脸懵懂单纯的小妖摇摇头。 能听懂，那就是会说话。 小花妖哼一声偏过脸，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讨厌。” 席洵钦怀疑是不是自己前半生过的太顺遂了，不然有一天他怎么会从一个霸占着他的床的妖嘴里听到讨厌他三个字。 自己还照顾了这娇气花好几个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讨厌他？呵！ 不过他爸妈的宝贝花变成人了，他还在为明天该怎么在两人那里糊弄过去而烦恼，但一切麻烦的根源，小妖还很不乐意搭理他。 席洵钦也不那么淡定了，但最多的是无奈。 小花苞时是娇气包，变成人了成无理取闹娇气包。 偏偏自己还不能把人怎么样。 席洵钦伸手把睡袍转放到床脚，好在小花妖似乎很喜欢这张床，躺在里面腿忽上忽下地捣腾着，但硬是没给自己捣腾出被窝。 暂且就让他这么玩吧。 这时席洵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经纪人程曦打来的。 席洵钦就站在床边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程曦的声音有些散，应该是在室外。 “席哥，你上热搜了。” 程曦语速很快，“我就操了，我就说今晚周弦怎么这么安分，原来留了后手。他最近有一部剧要上了，但是投资不大后期制作也不咋样，他的团队把他塞进今晚的直播，一是露露脸二是借机和你炒作。” 听得出程曦很生气，一直边说边骂。 “他们买了热搜，将今晚直播的录屏剪辑后和在倾慕拍摄的片场视频一起放了出去，视频经过恶意剪辑，要拉你和他组CP。” 程曦说完，通话另一端的人却没有回应，程曦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看，没有被挂断啊。 “席哥席哥？” 席洵钦听到一半，余光中看到那光溜溜的小妖自娱自乐玩累了，扭着身体就想从被子爬里出来。 白的亮眼的胳膊和上半身已经爬出来了，席洵钦忙按下静音，一手按住小妖的肩膀一手提拉着被子再一次把人裹住。 看小妖的样子也是男性，但席洵钦可没有看裸男的癖好。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得不可思议，他没有停留太长时间，隔着被子压着小妖不让他挣脱，那只手就很快收了回来。 小妖嘟嘟囔囔的，双脚一个劲的乱蹬，终于挤出一个席洵钦能听清楚的字了。 “放……” 席洵钦无情拒绝，“不穿衣服就不许出来。” 小妖龇牙，“坏人。” 对坏的定义还挺随便的，席洵钦转头又把那睡袍塞到小妖脑袋边，指着说:“穿上。” 态度强硬。 小妖晃着脑袋在席洵钦脸上和睡袍上来回看，咕哝出声，“不……” 席洵钦冷着脸严肃起来挺吓人的，又强调一遍，“穿。” 小妖气鼓鼓的，声音都大了好多，“不……” 席洵钦加重了语气:“穿。” 小妖怒了，小嘴一张，终于蹦出了三个字，“不、会……穿。” 席洵钦再次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摊开那件睡袍，在想自己帮妖穿上的可能性。 不过他想起来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席洵钦拿起来解除静音，“你们先商量着看，我有事等会儿回你。” 拿的是睡袍，其实还是比较好穿的。席洵钦控制住又开始嘀嘀咕咕乱动的妖，扒拉开裹紧的被子，只看到这小妖白的晃眼的肩，他一把将睡袍披到小妖的肩背上。 拉进了睡袍低头快速打上结。 “好了。” 席洵钦后退一步。 小妖扯扯突然裹住自己身体的布料，倒是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 席洵钦靠着吧台，一手晃着红酒杯，一只手飞快打着字。 他突然抬头，不远处坐在沙发上，一脸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小花妖立马察觉到，同样转头。清纯漂亮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有点幼稚地歪歪头。 席洵钦将红酒全灌下肚，勉强冷静了下来。 他抬脚朝突然变成人的白山茶走去，近了看到青年嘀嘀咕咕地正在踢脚和甩手。 席洵钦的睡袍对于小花妖来说太大了，不仅肩膀处宽出好多，到席洵钦小腿的下摆，小花妖却会不小心踩到，走路时更像一个歪歪扭扭的企鹅。 十几分钟前刚给这小妖穿好睡袍，人就一骨碌爬了出来，赤着脚下了床，还险些给自己摔了。 席洵钦总算看出来了，这小妖除了话说不清楚，走路也走不好。 不过他似乎精力很旺盛，自己低着头试探着，像是在学走路，走了几步看起来是掌控住自己的身体协调了，就着歪歪扭扭的走路姿势走到席洵钦面前。 席洵钦依旧感到头疼，他想他需要冷静一下，便转身朝着楼下走去，不想这小妖也慢吞吞地跟了下来。 也不管席洵钦，像是自己家一样，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走累了就跑沙发上坐下。 席洵钦回神，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突然抬起手指向席洵钦身后，席洵钦顿住，顺着他细白的手指看去，是那个他喝完红酒的高脚杯。 虽然不想承认，但席洵钦几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喝？” 晃着脚的人使劲点头。 席洵钦无情地拒绝了，并抱着胳膊，再次问:“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妖？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突然化形出现？” 被拒绝的小花妖可怜巴巴转头，竖起耳朵听到面前的男人问他是什么。他对人类的情绪感知敏感度不高，没有察觉到席洵钦的警惕和冰冷的表情，只关注到自己似乎恢复了一点。 自己睡了太久太久，突然的化形，他不太能适应，连说话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但貌似是大脑或者各个系统都渐渐地适应了新身体，白玉茗垂眸，手掌张开又握成拳。 完全受自己控制了唉。 沉浸自我的小花妖忽然开心起来，漂亮的小脸上扬起甜甜的笑。 席洵钦看着这小妖突然笑起来，接着开开心心的回答，“是……白……山茶哦。” 他边说边点头，“很……漂亮！” 毋庸置疑。 席洵钦有些晃神地想。 “白……玉茗……” 他又听到。 因为小妖说的断断续续，席洵钦结合前后努力理解了一下，这小妖在夸奖自己是漂亮的白山茶，又自我介绍了他的名字…… 白玉茗。 席洵钦没有问他名字里的玉和茗是哪两个字，因为小妖是白山茶，即玉茗花，它的别名。 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妖，却有一个格外贴合好听的名字。 白玉茗绿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亮晶晶盯着他，又指着他的酒杯，“水。” 席洵钦回神，却再次摇头拒绝了他，“你能喝酒吗？” 白玉茗眨巴眨巴大眼睛，格外清澈单纯。 “酒……是什……么？” 席洵钦无话可说了，把酒杯拿去厨房洗干净，摆到柜子里，又去倒了一杯出去放到白玉茗面前的桌上。 “你还是喝水吧。”席洵钦对着无知的小花妖说。 白玉茗哪知道这杯水和席洵钦刚刚喝的酒有什么区别啊，他只看到颜色不对，但也好奇地用双手捧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末了，他砸吧砸吧嘴，不高兴了把杯子放回桌面上，和他天天在太阳下吸收的水一样。 白玉茗软绵绵躺进沙发里，他注意力特别容易被转移，这会儿摸着一个圆乎乎的抱枕，搂到怀里揪了揪抱枕的角。 那是一个煎鸡蛋状的抱枕，席洵钦也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这小妖看起来还挺喜欢的，把自己的脸蛋怼到鸡蛋抱枕上蹭来蹭去。 席洵钦只能再次出声打断他的自娱自乐，“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 白玉茗晃晃脚，“我也……不……知道。” 他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崩，“我……睡了……好久了，不记得了。” 白玉茗抱着抱枕，下巴垫在鸡蛋抱枕上，小脑袋随着说话的动作一点一点的。 席洵钦沉默了，也就是说，白玉茗可能像是冬天动物冬眠一样，因为某些原因睡了很长时间，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爸妈买回去，又突然在他直播时化形了，人自己还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样的。 他席洵钦顺风顺水将近三十年，终于是遭报应了，摊上个这种麻烦事。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席洵钦指了指他刚才一起抱下来的花盆，“你还能变回去吗？我爸妈很喜欢你，你记得他们吗？之前养的两个人。” 白玉茗点头，“记得呀。” 席洵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们很关心你，明天要见你，但是不能让她们知道你变成人了。所以需要你变会白山茶。” 白玉茗晃着脑袋，在花盆和席洵钦脸上来回看，大声且理直气壮地回，“不……” 席洵钦耐着心，“为什么不？” 白玉茗冲着花盆撅了撅嘴，“因……为我……会变呀。” 什么？ 席洵钦回头，那个花盆里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原样，一模一样的白山茶好端端地种在里面。 他也是糊涂了，人家是妖，本事可大了去了。 席洵钦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程曦说的事他都还没有时间仔细问清楚，明天还要去上班。 席洵钦看着似乎精力旺盛一点都不困的小妖，也不能就把他丢在这里。 “现在天黑了，你们妖需要睡觉吗？” 白玉茗啪啪啪拍着鸡蛋抱枕，“当然。” 席洵钦:……那就好。 “那上去睡觉吧。” 白玉茗抱着那个抱枕不松手，席洵钦没管，只要他不整什么幺蛾子，要个抱枕算什么。但白玉茗走路慢吞吞，还左脚绊一下右脚的小妖，看得他心惊胆战。 怎么又不会走路了，可别摔了。 索性虽然一小步一小步的，还是成功上了楼。 席洵钦都没反应过来，看着白玉茗踢踢踏踏朝他的床走去，一脚蹬飞拖鞋，爬进了他的被窝。 第3章 小花妖闯祸 白玉茗非常乖地给自己盖好被子，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还是说他的个人习惯，他躺下后的身体笔直。 板板正正平躺好，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又乖巧又人机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侧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席洵钦，讲礼貌地说了一声，“晚安哦。” 看着小花妖心安理得地霸占了自己的床，席洵钦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跟一个话都说不利索、貌似常识也极度匮乏的小妖争论床位问题，显然是徒劳的。 席洵钦无法，只能转身出门，还记得帮白玉茗把灯给关了。 房门轻轻合上，卧室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只余下窗外朦胧的月光勾勒出床上那个乖巧躺直的身影轮廓。 …… 白玉茗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席洵钦已经出门了。 因为席洵钦工作的特殊性，他这个别墅里没有管家和阿姨，往常他一人独居，只觉得清净自在，此刻却留下了一个对现代社会一无所知的小妖独自在家。 白玉茗睡之前什么姿势，醒来就是什么姿势。 他闭着眼睛赖了一会床，直到口渴了忍耐不住了这才不情愿地爬起来。 穿着对于他来说过大、走路吧嗒吧嗒响的拖鞋，也没有洗漱的概念，就迷迷瞪瞪地朝楼下走去。 没有在别墅里感知到另一个活人的气息，白玉茗有点茫然，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抱着那个柔软的煎蛋抱枕，小声地“呀？”了一下。 那个看起来凶巴巴但给他水喝的男人怎么不见了？ 白玉茗抱着煎蛋抱枕，在一楼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席洵钦，倒是把自己给累坏了。 他不太习惯长时间用双腿走路，加上睡袍过长总绊脚，探索别墅这项运动对他而言消耗巨大。 临近中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白玉茗蔫巴巴地趴在沙发上，又渴又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感觉自己漂亮的花瓣都要蔫了。 脸蛋子搁在煎蛋抱枕上，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扫视，突然，他的目光被客厅墙壁附近一个巨大的、会反光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白玉茗有模糊的记忆，那游来游去的东西叫鱼，是可以吃的。 位于墙面前巨大鱼缸里的几条观赏鱼此刻还浑然不觉，优雅地摆动着尾巴，完全不知道已经被某个妖盯上了。 白玉茗已经跑了过去，他趴在透明的鱼缸壁上，双手张开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摆着尾巴的鱼。 想吃。 但问题来了，他只记得这玩意能吃，但是鱼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封起来了，白玉茗徒劳地张开手对着玻璃抓了抓，什么都没有抓到。 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更大声了，白玉茗低头看看自己扁扁的肚子，然后又抬头看向那阻隔了他的透明墙壁，绿眼睛里泛起一丝委屈和恼怒。 小花妖后退一步，只留了一只手按在鱼缸壁上，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下一瞬，他微微蹙起眉，紧接着，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坚固的玻璃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蛛网般的裂缝瞬间向外急速扩散。 嘣的一声巨响，巨大的鱼缸再也承受不住，彻底碎裂开来。 玻璃碎片哗啦啦散落一地，缸里的水失去了束缚，裹挟着鱼汹涌而出，一下子淹没了客厅的一角。 白玉茗好端端地站着，周身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没有一滴水、一片玻璃渣溅到他身上。 他眨眨眼睛，满意地收回手，似乎对自己解决了透明墙壁这个问题感到很满意。 随后，他的目光锁定了一条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徒劳拍打着尾巴的、最肥美的鱼，伸出了恶魔之手…… …… 晚上九点，夜色浓重，黑漆漆的别墅前终于行驶进来一辆车。 席洵钦带着一丝疲惫推开车门，抬脚朝着大门走。 他用指纹打开门锁，习惯性地先脱外套，然后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 “啪。” 顶灯亮起，柔和的光线驱散黑暗，也清晰地照亮了玄关后的景象。 席洵钦拿着外套的手顿在半空中，整个人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他离开时还整洁的客厅，此刻仿佛遭了灾。地板上蔓延着已经干涸的水渍，水渍的源头，那个他定制的大型观赏鱼缸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玻璃碎片。 而他精心饲养的那些鱼……全然不见了踪影。 他的目光难以置信地扫过这片混乱，最终，定格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白玉茗正坐在那片狼藉不远处干净的沙发上，身上依旧穿着他的宽大睡袍，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煎蛋抱枕，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在奇怪他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席洵钦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混合着水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钻入鼻腔。 他缓缓关上门，目光再次落回白玉茗脸上，试图从那张纯净漂亮的脸上找出一点搞破坏后的心虚。 但他只看到了他的茫然和坦然。 席洵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把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一边，松了松领带，一步步走向白玉茗。 他的脚步很沉，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 席洵钦完全忘记了家里这位麻烦的存在。昨天热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一大早程曦就来接他。 忙到中午，他又赶回去公司，期间一点时间没有休息，忙得团团转的席洵钦哪知道家里有妖在等着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白玉茗。”席洵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带着低气压，“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玉茗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他仰起脸，甚至还带着点小骄傲，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那片狼藉的鱼缸碎渣，一字一顿努力清晰地表达：“鱼，好吃。” 席洵钦眼皮狠狠一跳，视线猛地扫向破碎的鱼缸附近。 果然，在玻璃碎片中间，他看到了几片色彩斑斓的鱼鳞，以及一小堆被啃得十分干净、只剩下完整骨架的……鱼骨头。 所以，他那几条精心喂养、用来观赏的鱼，全进了这小花妖的肚子？还是生吃的？ 席洵钦感到一阵眩晕。他捏了捏眉心，试图理解眼前的一切：“你……把鱼缸打碎，然后把里面的鱼……吃了？” 白玉茗用力地点点头，绿眼睛里闪着快夸我聪明的光芒，拍了拍自己微鼓的小肚子，“饿。渴。你，不在。” 甚至还有一点对他迟迟不归的控诉。 席洵钦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生气是有的，任谁回家看到珍藏的鱼缸碎了，爱鱼成了盘中餐，都不可能平静。 但对着这张纯粹懵懂、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脸，那火气又像是撞上了一团柔软的棉花，无处发泄。 他跟一株刚化形、常识为零、可能饿了就只能凭本能找吃的白山茶计较什么？ 算了，跟自己的血压计较更不划算。 席洵钦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认命般地开始处理现场。 他先是找到扫帚，小心翼翼地清理大块的玻璃碎片，然后又拿出吸尘器处理细小的玻璃渣，最后再用拖把反复擦拭地面，试图清除那些顽固的水渍和腥味。 整个过程中，白玉茗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好奇地看着他操作那些现代清洁工具，时不时伸出手指指点点，发出“咦？”“呀！”的惊叹声，完全把这当成了一种新奇的游戏。 席洵钦忙得额角冒汗，一回头就看到罪魁祸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满脸好奇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站好，别乱动，小心扎到脚。”他语气硬邦邦地命令。 白玉茗被他一凶，愣了一下，委委屈屈地瘪瘪嘴，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只是眼睛依旧跟着席洵钦转。 好不容易将客厅大致清理干净，席洵钦直起腰，看着虽然干净了不少但依旧难掩混乱的客厅角落，感到无力。 他拿出手机，联系了保洁公司和定制鱼缸的厂商，预约了第二天上门处理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一直乖乖站在那里的白玉茗。 小家伙大概是站累了，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身体，宽大的睡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晃荡。 “饿了？”席洵钦问，语气缓和了不少。他想起是自己忙着就把白玉茗给忘记了，他离开了一整天，这小妖怕是只生啃了几条鱼。 但是席洵钦也没有想到，妖还会饿肚子，还需要像人类一样吃饭。 而且……白玉茗是白山茶花妖，席洵钦怎么会想到一株花会吃肉。 白玉茗眼睛一亮，猛点头。 “以后饿了，不准再吃鱼缸里的鱼，听到没有？”席洵钦严肃地告诫他，“那些不是食物。” 白玉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席洵钦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向厨房。走到一半他又顿住，转回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小花妖。 “走，带你去漱口。”席洵钦沉沉说。 席洵钦没有过多解释，白玉茗只当好玩，亦步亦趋跟着他来到了浴室。 白玉茗歪着身体好奇地看着席洵钦挤牙膏，那个长条东西被塞进了自己手里。 席洵钦拿起自己的牙刷，给白玉茗演示，“这样，把你的牙齿都刷了，然后含一口水吐掉。” 白玉茗连连点头，挤开席洵钦自己对着镜子龇出一口小白牙，然后刷。 席洵钦抱着手臂在一边看着，倒是不笨，一学就会。 只是有点笨手笨脚，漱口完也把自己的脸蛋给弄湿了。 席洵钦叹一声，认命地拿了毛巾帮他擦干净。然后就带着人回了一楼客厅。 白玉茗一个飞扑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了滚，席洵钦转身进了厨房。 他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存货。最终，他拿出了一些简单的食材，准备煮一碗最简单的番茄鸡蛋面。 他做饭时，白玉茗跑来扒在厨房的门框边，探进半个身子，鼻子一动一动地嗅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食物香气，绿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期待和惊奇。 当席洵钦把一碗热气腾腾、色泽诱人的面条放在餐厅桌上时，白玉茗立刻蹭了过去。 “吃吧。”席洵钦把筷子递给他。 白玉茗学着席洵钦的样子，笨拙地试图握住筷子，却怎么也不得要领，两根细长的木棍在他手里别别扭扭地交叉着，根本夹不起任何东西。 他试了几次，渐渐没了耐心，眉头皱了起来，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哼哼声，眼看就要伸手去抓。 “等等。”席洵钦无奈阻止，认命地拿过他手里的筷子，“我教你……算了，今天先这样。” 他重新拿了一把勺子递给白玉茗，然后自己用筷子夹起面条，吹了吹，递到白玉茗嘴边。 “啊。”席洵钦下意识地发出引导的声音。 白玉茗看着递到嘴边的食物，眼睛眨了眨，然后小心翼翼地张开嘴，接受了投喂。 鲜香的面条入口，白玉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星星。 他快速地咀嚼咽下，然后迫不及待地又张开了嘴，发出含糊的“啊”声，等着下一口。 席洵钦看着他那副全然依赖和满足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鱼缸和爱鱼而产生的郁闷，终于彻底消散了。 一边耐心地喂食，席洵钦一边问。 “怎么打碎鱼缸的？” 白玉茗着急吃饭，随便划拉了两下，“区区……我手一点……就破了。” 是了，这是妖。 随即又想，他最近虽然没有接电影了，但是依然不得闲。席氏可是在逐渐放给他接手，最近一段时间，他爸妈又出差了，很多事情压在了他肩上。 现在家里多了这么个能拆家还能生啃观赏鱼的小祖宗，他短时间内，怕是别想安心上班了。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安顿白玉茗了。 让他独自一个人在家，席洵钦担心哪天他的房子都会被白玉茗给掀了。 喂完最后一口汤，看着白玉茗心满意足地舔着嘴角，席洵钦抽了张纸巾，动作有些生硬地替他擦了擦嘴。 他看着眼前对此一无所知的小花妖，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第4章 文盲小妖 伺候着白玉茗吃完饭，席洵钦拉住吧嗒吧嗒想要走的白玉茗，指着他的小花盆说：“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把你的本体变出来。” 白玉茗眨巴眨眨大眼睛，拖着尾调“哦”了一声，这等小事，他晃晃手指，那小花盆里就冒出来一株跟他一模一样的白山茶花来，栩栩如生，甚至比之前更加娇嫩水灵。 被席洵钦放开的白玉茗立刻瘫回沙发上，一手抱着他的宝贝荷包蛋抱枕，一手拍拍微鼓的小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小嗝，然后仰着脑袋，开始专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看。 那灯光亮晶晶的，真好看。 看累了，白玉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惊奇地发现他还能看到灯的形状和亮光。 白玉茗立刻来了精神，他坤直手和腿，瞪大眼睛盯着灯看几秒，又猛地闭上，果然，那个亮亮的印记还在。 他觉得好玩极了，仰着脑袋，用手指笨拙地翻开上眼皮，又拉着下眼皮，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鬼脸，试图搞清楚这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洵钦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白玉茗正在折腾着他那双漂亮得像绿宝石的眼睛。 席洵钦倒吸一口凉气，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腕拉开，“你干什么？欺负自己的眼睛？” 白玉茗抬起被他攥得有些发红的手腕，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告状：“我的，眼睛坏，了。” 席洵钦皱眉，凑近了些，仔细检查他那双水润润的眸子：“怎么了？进沙子了？” 白玉茗使劲摇头，努力组织语言：“我闭上，眼，还有光！” 他试图再次演示，躺回去，瞪着头顶的灯，然后紧紧闭上眼，又慌忙睁开，指着自己的眼睛，“光，还在！” 席洵钦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 他揉了揉额角，解释道：“你的眼睛没坏，那叫视觉后像。” 白玉茗眨巴着清澈又天真的大眼睛，满脸困惑：“什么……大象？” 他只听懂了最后一个模糊的音节。 席洵钦内心麻木，跟一个连基本常识都没有的小花妖解释生物视觉原理？算了。 “没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反正眼睛没坏，不许再那样抠它了，知道吗？” 白玉茗虽然不理解，但看席洵钦说得认真，便乖乖点头：“哦。” 这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席洵钦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他母亲。 他瞅了一眼又开始玩自己手指的白玉茗，坐到他身边，提前严肃交代：“我要视频，你待会儿不要出声，也不要乱动，就安安静静坐着，听懂了吗？” 白玉茗拖着长音，心不在焉地应着：“哦——” 席洵钦便接通了视频。 “儿子，最近还好吗？”席妈妈保养得宜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席洵钦面色如常：“还好。” 席妈妈显然心思不在儿子身上，直奔主题：“那就行，快让我看看小茶。” 席洵钦就调了镜头，他将镜头对准那株白玉茗变出来的白山茶。 屏幕里，他爸爸也挤了进来，两人看到开了花的白山茶，眼睛顿时一亮。 “哎呦，小茶怎么开得这么好了？”这是他爸惊喜的声音。 “我就说应该回去看看吧。小茶状态这么好我都没亲眼见到。”这是他妈略带遗憾的声音。 “那……我们现在改签机票回去？”他爸开始动摇。 席洵钦一听，赶紧打断两人危险的想法。他还没仔细问过白玉茗这幻化出来的本体能维持多久，一堆麻烦事没处理，他爸妈回来万一露馅更麻烦，必须先拖住。 “放心吧，我照顾得很好。你们玩你们的，不用急着回来。” 席妈妈也劝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赶回去花也谢了。就让儿子照顾吧，我看他照顾得挺用心的。” 两老对着那盆花反复欣赏，席洵钦插不进话，只能尽职地充当人形手机支架。 只是他忘了旁边还坐着个不定时炸弹。 第5章 小妖玩手机 白玉茗在席洵钦接通视频，听到那道熟悉的女声时，就咻地一下转过头，好奇地盯着那个会发光，还会学人说话的黑盒子看。 是那个很懂妖，也会给他浇甜甜的水的漂亮大美人的声音。 这是什么宝物？妖没见过。 白玉茗的绿眼睛瞬间盈满了紧张与好奇，大半个身子不自觉地逐渐歪向席洵钦，想凑近看个究竟。 结果一个没支撑好平衡，咚地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席洵钦身上，脑袋还撞到了他的胳膊。 席洵钦眼疾手快，按下了静音键。幸好动作快，因为下一秒，白玉茗就摸着被撞到的额头，控诉地瞪着席洵钦，口齿清晰地蹦出一个字：“坏！” 席洵钦伸手把他推着坐好，压低声音警告：“不是叫你别乱动吗？” 白玉茗可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抬抬小下巴，理直气壮地指着手机，“什么，宝物？我要。” 席洵钦一边要注意手机屏幕里父母有没有起疑，一边还要按住这个不安分的小妖。 他挪了挪身体，拿手机的手尽量保持稳定，另一只手则用力按着白玉茗的肩膀，不让他再乱动。 白玉茗被按住，很不服气，挺直了脖子，斜斜地睨着席洵钦。 潜意识里，他就是有种感觉，觉得席洵钦应该听他的话，把这个新奇的好东西给他。 他皱着眉，忽然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咚咚两下，在敲第三下时，被席洵钦及时捏住了纤细的手腕。 “又怎么了？现在改为欺负自己的头了？”席洵钦简直要没脾气了。 白玉茗被他捏着手腕，有点晕乎乎地说：“有东西……” 他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但又抓不住。 “当然有东西，笨笨的大脑。”席洵钦放开他，只当他是在胡闹。 白玉茗听不懂席洵钦在暗讽他笨，小眼神依旧执着地往手机上瞟。 席洵钦担心静音太久会引起父母怀疑，再次用眼神警告了白玉茗一遍，才解除了静音。 果然，立刻听到了席女士的呼唤：“洵钦？刚信号不好吗？怎么没声音了？” “嗯，可能有点卡。”席洵钦面不改色地扯谎，又简单敷衍了几句，重点强调小茶被他照顾得很好，不用担心，这才成功挂断了电话。 白玉茗竖着小耳朵，捕捉到了关键词，照顾小茶。 那不就是他嘛，他就是小茶！ 席洵钦刚挂断电话，程曦的电话就紧跟着打了进来。正好，席洵钦也有事要找他。 “席哥，明天上午十点李导的补拍镜头，我九点半到你那接你……”程曦语速飞快地安排着行程。 席洵钦直接打断了他：“明天，我要带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程曦喂喂了两声，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带什么人？带去哪儿？” 席洵钦说：“你安排一下，给我加一个助理名额。” 白玉茗对这个能发光还能出声的宝物简直好奇得不得了，趁着席洵钦讲电话，半个身子又扒拉过来，小脑袋凑近，少年音清晰地透过话筒传了过去：“我要，这个。” 程曦正要张口问清楚，就听到一道完全不属于席洵钦的，又软又嫩的少年音，惊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瞪大眼睛，紧接着又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带着点小情绪的“坏！” 什么情况？谁坏？席哥金屋藏娇了？还、还欺负人家了？ “别捣乱。”席洵钦皱起眉，一只手紧紧握住小妖不安分的手腕，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对着话筒语气依旧镇定，“还有事吗？” 程曦在电话那头已经彻底风中凌乱了，他哆哆嗦嗦地，绝望的求证：“席哥……你跟我说实话，真是助理吗？” 这声音，这互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助理啊。 靠北啊！ 程曦痛心疾首，他身为席洵钦合作多年的经纪人，居然连席洵钦什么时候谈恋爱了都不知道，藏得也太深了！ 随即他瞬间抓狂起来。 怎么一直藏着掖着，现在突然就要带在身边了？还按个助理的名头？ 这要是被那些粉丝和狗仔拍到点什么，到时候舆论发酵起来，公关还要不要活了。 虽然席洵钦也不是不能谈恋爱，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随便官宣的问题了，而是一向对感情这方面冷淡的席洵钦直接来了一波大的。 人谈的是男朋友。 程曦感觉自己已经半死不活了，内心哀嚎：席哥，我的亲哥。你虽然有钱有颜任性，但也不能这么坑你的经纪人啊。 电话那头的程曦在心里打了一套组合拳，末了，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应道：“……好的，席哥，我来安排。” 席洵钦得到肯定答复，便挂断了电话，顺手推开还在扒拉他胳膊，试图研究手机的小花妖。 “这是手机，现代人用的数码产品，不是什么宝物。”席洵钦解释。 白玉茗嘟着唇，伸出白白嫩嫩，指节分明的小爪子，固执地伸到席洵钦面前，梗着脖子轻哼一声。 不管，什么宝物不宝物，妖想要，妖就要得到。 席洵钦现在深刻体会到“对牛弹琴”的含义。 他懒得再跟这朵常识为零、沟通基本靠猜的文盲山茶花讲道理，拍了拍自己被白玉茗抓得有些褶皱的衬衫袖口，转身打算去书房处理点工作。 他刚抬起脚，就感觉脖子一紧，后衣领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力道还不小，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席洵钦额角青筋狂跳，压抑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有点压不住了，声音沉了下来，“白玉茗！” 小花妖被他吼得一缩脖子，“欸”了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但那只白嫩嫩的爪子依旧执拗地举在他眼前，坚持道：“我要。” 想他席洵钦，从小到大谁见了不感叹一句天之骄子？家世显赫，自身能力出众，相貌气质更是万里挑一，行为处事向来冷静自持，何曾被人如此……粗暴且幼稚地对待过？怕是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无可奈何的滋味。 但现在，他尝到了。 席洵钦闭了闭眼，强行把火气压下去，告诉自己要冷静，跟个小妖怪计较什么。 他转身，走向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一台全新的备用手机。这是他之前买来备着，但从未拆封使用过的。 “给你。”席洵钦拆开包装，开机，简单设置了一下，递到白玉茗面前。 白玉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接过，然后……就把席洵钦彻底抛在了脑后。 他捧着那块光滑的黑镜子，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屏幕。 屏幕一下亮了起来。 白玉茗被突然的光亮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新手机给丢出去。 他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见无事发生，这才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拿近了些。 他学着席洵钦之前的样子，用指尖在屏幕上摸来摸去，无意间手指一划，解锁进入了手机桌面。 他学着之前席洵钦视频时的样子，把耳朵凑近，屏息凝神地听着。 ……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个他很喜欢的温柔声音，也没有那道爽朗的笑声。 明明之前，每一天，他都能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两个人对他说话，陪他晒太阳，给他浇甜甜的水，还会讲一些他半懂不懂但觉得很有趣的故事。 期待落空，巨大的失望涌上心头。 白玉茗蔫哒哒地垂下脑袋，睫毛耷拉下来，刚才还闪闪发光的绿宝石眸子黯淡了下去。 他对这个不会发出熟悉声音的东西瞬间失去了所有兴趣。 他抱着他的煎蛋抱枕，像一朵缺了水的小花，焉头耷脑地把手机塞回给一直旁观的席洵钦手里，看也没看他一眼，自己飘飘悠悠、无精打采地转身回了二楼卧室。 席洵钦摩挲着手中的手机，眉头微蹙。这小妖怪，又是怎么了？情绪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 为了避免这小祖宗一会儿又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闹出点动静，席洵钦拿起手机，也跟着上了楼。 他站在卧室门口，屈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有气无力和带着点鼻音的声音，“进。” 席洵钦推开门，他那张深蓝色的大床上，白玉茗正呈“大”字形躺着，双眼放空地望着天花板，连最喜欢的煎蛋抱枕都被冷落在了一边。 席洵钦走近，把手机轻轻放到他手边的床铺上，“不是想要手机吗？怎么又还给我了？” 白玉茗侧过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小嘴瘪着，委屈极了：“你骗我，这个不会说话。” 或许是情绪激动，这句话竟然说得流畅，连惯常的停顿都少了。 席洵钦一阵头疼，在他床边坐了下来，耐着性子解释：“没骗你，它真的会说话。” 他拿起手机，解锁，手指在屏幕上轻点，随便点进一个当今最火的短视频软件。 顿时，一段富有节奏感的背景音乐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白玉茗的耳朵动了动，循声看来，眼神里重新聚起一点好奇的光。他缓缓坐起身，凑近了些：“什么，声音？” 席洵钦把手机屏幕朝他那边倾斜，“这是视频，现代人娱乐消遣的一种方式。” 他顿了顿，补充道，“里面有很多人会说话，唱歌，讲故事。” 白玉茗似懂非懂，但这并不妨碍他被这新奇的东西吸引。他学着席洵钦刚才的动作，伸出纤细的食指，对着屏幕小心翼翼地一划。 第6章 网瘾小花妖 画面切换，下一个视频自动播放，内容是关于森林和野生动物的，镜头正对准一只在溪边饮水的梅花鹿。 白玉茗立刻把整张脸都凑了过去，几乎要贴到屏幕上，绿眼睛里满是惊喜：“是小鹿。” 席洵钦有些意外，轻笑一声：“还知道小鹿呢。” 白玉茗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个关于小鹿的视频，意犹未尽。 但席洵钦却在他想划下一个视频时，滑动屏幕退出了APP。 他点开微信图标，继续说道：“这是现代人相互联系的一种方式，叫微信。我给你注册一个账号，你以后也可以在这里和别人聊天，发语音。” “真的吗？”白玉茗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那可以……和刚刚……那两个人说话吗？” 席洵钦手指在屏幕上操作的动作一顿，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谁。 “你想和我爸妈说话？” 白玉茗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语气别扭：“明明……是之前……他们非要……对我说的，妖……可不想听，是他们……强迫妖。” 席洵钦额角又是一跳，纠正他：“别乱用词。那是因为他们喜欢你，在乎你，才每天跟你说话。” 白玉茗闻言，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妖知道，能和妖……说话，是你们……的荣幸。” 席洵钦懒得戳穿他，一边操作手机一边说：“暂时还不能。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们。等过几天。” 白玉茗眸光闪烁了几下，还是应了声：“好吧。” 席洵钦很快注册好了一个新的微信号，然后添加了自己的微信好友。 他点开与自己的聊天界面，按住那个语音输入键，对白玉茗说：“看，以后你想跟我说话，又找不到我的时候，就可以点着这里不动，然后说话，你说的话就会被记录下来，说完松开手，就发送给我了，我就能听到。” 他示范了一遍，松开手，一条短短的语音发送了出去。 白玉茗好奇极了。他立刻抢过手机，学着席洵钦的样子，按住那个话筒图标，然后凑近，用气音小小声地：“呀？” 松开手，一条带着他独特嗓音的语音成功发送到了席洵钦的手机上。 席洵钦点开播放，那声小小的“呀”响了起来。 白玉茗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是发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游戏。 他开始乐此不疲地按住、说话、松开、听回放，玩得不亦乐乎，暂时把所有的失落和委屈都抛到了脑后。 席洵钦忙了一天回来，自己还没洗漱一下，光顾着哄花去了。 见白玉茗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他就打算回卧室去洗澡。 白玉茗摆弄了一会儿手机，这里戳戳那里按按，一个劲地给席洵钦发消息，然后点开语音听自己的声音。 他连席洵钦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是他乱点一通，忽然手机卡在一个页面上不动了。 他反复点了好几下，还是不动。他这才回头想找席洵钦，但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白玉茗迷茫，然后跳下床，拿着手机去找席洵钦。他推开席洵钦的房门，探着脑袋看，轻轻喊了几声，席洵钦没有回应他。 白玉茗进屋，一连串地喊：“人？人？” 妖皱眉，忽然看到一扇透出光的门。他走近，趴在门板上终于听到了点声音，是水声。 白玉茗张开手指，手掌贴在门板上，疑惑地推了推。真奇怪，里面为什么有水声。 白玉茗有些着急，他刚刚看的那个视频看了一半，他非常想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可是喊了好几声那个人，也不理自己。 双手离门板远了一点，白玉茗故技重施，下一秒眼前的门就碎成了渣渣。 浴室里，席洵钦光着身子，站在淋浴头下，愣愣看着破碎的门，和冲进来的小花妖。 他眼神发虚，从门口那一堆碎渣上慢悠悠移到白玉茗脸上。 小花妖咦了一声，“你，在玩水，不理我。” 说完想起自己的急事，抬起手想把手机塞给席洵钦帮自己修理好。 却被席洵钦一把握紧了手腕，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 白玉茗眨眨眼，顿时被其他东西吸引过去。低着头盯着席洵钦的腹肌看，水沿着脖颈、锁骨一路向下，流过匀称紧实的六块腹肌，再向下…… 白玉茗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席洵钦的好看欸。 席洵钦啪的关上开关，把白玉茗的注意拉了回来。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嗓音干涩，“出去。” 白玉茗轻轻松松挣脱开他的控制，还在关心自己没看完的视频。 “它，不动了。” 席洵钦随手扯过一块浴巾先裹住自己，然后回头，表情看起来十分恐怖，“先出去。” 白玉茗歪了歪头，直觉告诉他现在要听席洵钦的话。他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碎渣渣那里，还停了一下，似乎在找下脚的地。 还光着上半身的席洵钦抬手把额头的湿发顺到脑后，垂下的手，暗自用拇指掐了掐食指。 好心累。 他又在浴室里站了几分钟，算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才走出的浴室。 彼时白玉茗正坐在他的床上，嘀嘀咕咕地正在敲着手里的手机。 席洵钦大步走近，直接把手机从白玉茗手里拿了过去。 白玉茗还以为席洵钦终于来给自己修手机了，听话的松开手，然后杵在身侧的床面上，晃着腿一脸期待地看着席洵钦。 “为什么要破坏门？”席洵钦语气不好。 白玉茗偏头，“没有。” 席洵钦气笑了，“做错事不敢承认？还是说你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 这个人类说什么呢，小花妖听不懂，小花妖现在要玩手机。 席洵钦把手背在身后，白玉茗就跟着歪着身子看。 “手机没收了，下次再随便搞破坏，我就把你丢回深山中。” 眼看着席洵钦说完就想走，白玉茗急了，他噔噔噔跑着追上席洵钦，拉住他的手臂，“我要，玩。” “你坏！” 席洵钦推开他，“到底是谁坏？我好吃好喝照顾你，你却一直在给我找麻烦。” 白玉茗哪里知道这些，那门板和鱼缸在他眼里就像薄薄的一层纸，他动动手指就敲碎了。 “不要，不要。”边说边摇头。 见不管用，白玉茗直接抱住了席洵钦的腰，“你坏。” 被凶了的小花妖也生气了，用脑门一下又一下撞席洵钦的肩，手不老实的在席洵钦背后乱摸。 席洵钦是打算惩罚一下小花妖的。但关键他还不知道怎么惩罚他，一是白玉茗是他爸妈的爱花，他不能真的把小花丢出去。 二是仅仅一天，席洵钦就深刻了解了白玉茗有多文盲，但是作为妖，其他能力却强的很。他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白玉茗。 就像现在，席洵钦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挣脱不开，也推不开白玉茗。 白玉茗委屈狠了，再次抬起头，绿眼睛里水汪汪的，瘪着嘴，要哭不哭。 席洵钦垂眸，两人一个比一个犟，最后还是席洵钦退了一步。 “以后还随便弄坏家里的东西吗？” 谁知道白玉茗根本不懂见台阶就下的道理，他越想越气，他只是想找席洵钦，他叫了席洵钦好几声席洵钦也不答应他。 “讨厌，你。” 气势汹汹说完就仰着脸哇哇哇的哭，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失去束缚，顺着他白嫩的脸颊流下。 哭得很伤心，就像是被抢了糖的小孩。 席洵钦的气莫名消了，趁小妖不注意，他提溜着小妖让人做回床上哭。 然后去抽了一张纸，给哭的一抽一噎的小花擦眼泪。 “我都没哭，你个搞破坏的小坏蛋哭什么？” 席洵钦捏住他的脸颊肉，给人挤出金鱼嘴。白玉茗的哭声止住，泪眼朦胧瞪着席洵钦。 “别哭了，我又没有打你，没收的手机还是我的，你们妖一点道理都不讲。” 白玉茗呜咽，“水跟吕，讲道驴。” 席洵钦松开手，把手机放在他的手心里，“嗯，但是你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妖，得讲道理。” 白玉茗懵懵懂懂，“什么，意思？” 席洵钦轻笑一声，揉揉他的脑袋。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又可怜又可笑。现在小小一个坐着，眼睫还粘着眼泪花，眼巴巴看着你的样子，意外的很乖，看的人心软。 不过闯起祸来也真是让人头疼。 席洵钦没有过多解释，“我刚刚凶了你，我道歉，对不起。” 白玉茗梗着脖子，“不原谅。” “但是……”席洵钦接着道，“你也做错了事，你以后不能再随便使用……妖力。” 白玉茗用脚尖踢席洵钦，“我喊，你。你没回。”说着说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 席洵钦回头看看浴室的方向，揉着眉头，“嗯，我的问题。明天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白玉茗瞬间止住眼泪，大眼睛滴溜溜转，满脑子都是好吃的，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好吧。”他决定大妖有大量，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