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崎狐狸也会有恋爱喜剧吗?》
1. 一只狐狸
国中毕业式结束后,北信介和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虽说他比我提前一年毕业,先一步去了稻荷崎高校,但还是被我拉来参加我的毕业式了。
理由是北信介毕业的时候我也去参加了他的毕业式,还送给他一个被本巫女特意祈福过的护身符,所以礼尚往来,他自然也不能错过我的毕业式。
我:"果然在这种时候就会开始期待成人礼,穿着漂亮的和服,还可以去居酒屋了!歌舞伎町的居酒屋!"
我双手抄在外套的兜里,沿着路边的白线往前走,北信介听了我的话,轻轻勾起嘴角。
"小爱,你说这种话,会被人当成是中年大叔的。"
我不满地皱皱鼻子,泄气似的瘪了瘪嘴,声线也从刚才的兴奋变成了闷闷的,"当巫女太无聊了,元旦开始参拜的时候又会变得特别忙,而且神社还在山上,走路很累的。"
"嘘——"北信介闻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会被神明听见的。"
我捂着嘴,另一只手往空气里捞了捞,表示我把刚才的话收回。
但我内心却在腹诽着,龙野家族世代侍奉稻荷神,平时我朝神明祈求生活能平安顺利的时候,神明像是没听见,不仅不保佑我,还会莫名变得倒霉起来。
比如想大口吃寿司时,金枪鱼鱼肉下的米饭啪唧一下摔在地上。
该不会神明只听得见坏话吧,还是说要到京都的稻荷大社去才行。
可恶,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于是我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信介,稻荷崎高校怎么样?"
北信介沉吟了一会:"嗯...那里是兵库很有名的排球强校。"
他话语里的重点很明显是排球两个字,看来是真的非常喜欢排球,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眯起的眼睛都亮了许多。
我:"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信介是很随性的性格,不会对某一事物太有执念的那种。"
"随性用在小爱身上更加合适,就连升学志愿都懒得想,看我在稻荷崎,然后也填了稻荷崎。"北信介的语气和嘴角掺上了几分无奈。
我反驳道:"才不是懒得想呢,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北信介给了我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
我:"稻荷崎高校的升学班很厉害,学生整体偏差值都比其他几所学校高,而且稻荷崎高校离神社比较远,我不想让同学知道我是巫女。"
我从小就在兵库的龙野神社长大,神社在山顶,供奉的自然是稻荷神,我家就住在山脚下,父亲和母亲在大阪工作,家里现在就只有我和外婆。
虽然巫女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青春期的少女心思总是很难琢磨,穿着巫女服在神社遇到同学时难免会尴尬,特别是他们还会发出感叹。
"欸,龙野同学原来是神社的巫女,总感觉和动漫里的巫女不太一样。"
我不是可爱型或者柔和型的女孩,他们会这样觉得也挺合理,毕竟很多巫女都是这两种类型,但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里像扎了根刺一样难受。
可恶,凭什么要求巫女都是大和抚子类型长相的女孩!
于是我下意识地就想遮掩这个身份,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另类,想着能埋入人群,只做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然后普通地长大,普通地乘上新干线,普通地到东京去工作。
然而——
"以你现在的成绩进入升学班并不容易吧。"
可恶,我在内心大声地握拳呐喊,北信介的话一下就戳中了我的痛处,那就是我的成绩同样的!很普通!
我咬着下唇,抬眼看向那个像蘸了墨水的毛笔脑袋。
明明北信介花了很多时间在排球训练上,但不管是平时小测,还是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分数刺眼得很,简直就像游戏里点满智力的法师。
"我会好好努力的,会像信介对排球那样努力!"
"很有干劲嘛。"
"信介的眼神看上去对我很没信心的样子。"
"有吗?我很相信小爱的。"
北信介嘴角的弧度愈发扩大,他笑了一会后,视线突然落在我的头顶,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就轻轻伸到了我的上方。
"啊,花瓣落到头发上了。"他摊开手掌,向我展示掌心里的浅粉色花瓣。
"啊,被风吹走了。"我正要伸手去捻花瓣,一阵风却抢先一步,卷起花瓣离开了。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在脑后,再拐一个弯就到家了,这时北信介却突然停下脚步,我见状也跟着停下脚步,眨眨眼睛,站在原地等他开口说话。
"小爱,你能来稻荷崎,我很高兴。"
北信介露出他一贯的柔和笑容。
"这是当然的吧,毕竟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可惜你现在是学长,不能在同一个班。"
"其实你可以来排球社做经理。"
"哇唔,这太突然了吧!我都还没到稻荷崎去呢,信介就想让我去做苦力了,好可怕的学长。"
"因为从小就认识了,所以会想要认识的长度和深度都能扩大,这是当然的吧。"北信介用我的话来回复了我。
"就算是信介的要求,我也没办法头脑一热答应下来,这又不是什么在周刊上连载的热血漫。"
我虽然在国中的时候也看过几场北信介的比赛,但排球对我来说就和其他球类运动一样,没什么特别,那种热烈紧张的气氛的确很感染人,但事后心情归于平静时,却没有产生向往的心情。
如果没有兴趣的话,就算只是做经理,也会提不起兴致。
"说得也是,那...把它当成选择之一怎么样,小爱?"北信介道。
我皱着眉,只觉得北信介此时的眼神很像是狐狸,"北学长可真狡猾,这下不就完全没办法拒绝了吗。"
北信介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我连忙也跟了上去,报复似的往他头上撒了好几瓣花瓣。
拐弯后,我们在我家门口道了别,他家还要再往前走一点。
回到家后,我看见外婆坐在檐廊上,她旁边的盘子上是一杯茶和一个烟斗。
"我回来了。"我站在玄关处喊道,把鞋子仔细地摆放整齐。
外婆:"小爱回来了啊,毕业式怎么样?"
我:"马马虎虎吧。"
外婆:"悦子和一雄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我:"爸爸妈妈已经回大阪去了,他们工作很忙。"
外婆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本来以为他们会留下来吃饭,特意去买了很多食材。"
"我们吃也是一样,外婆你快坐下,我去厨房做饭。"
"辛苦你了,小爱。"外婆呵呵笑着,又坐在了软垫上。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外婆上了年纪,不太爱吃油腻,口味也愈发清淡,我把没滋没味想成是品尝食物原味之后,面前的清蒸秋刀鱼也变得好下口了许多。
吃过晚饭,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抱着玩偶躺倒在榻榻米上,去年和北信介的合照还乖乖地摆放在床头,照片里,他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也乖乖地待在原位。
信介,他没有把纽扣给出去呢。
打断我思绪的是手机震动声,表示有人传了一条简讯给我。
独角兽「恭喜毕业。」
暴龙兽「你也是。」
独角兽是我在网路上认识的朋友,大概三个月前,我为了完成日本史作业,在维基百科上搜索德川家居住过的名古屋城,然后无意点进了对方的博客。
看着独角兽这个可爱的名字,我直接先入为主把对方当成了女孩子,而我的名字…很明显取名的那段时间我正在看《数码宝贝》。
独角兽写了相当多的部落格,很多配文的吐槽都相当犀利精准,在其中一篇,我看到许多名古屋城的近照。
应该能用来当作参考,于是我为了求更加清晰的原图,就去私聊了对方的博客。
在那之后,我们偶尔也会聊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虽然我自认为是个现充,但在网路上认识下朋友,也是挺有趣的。
时间回到今天,独角兽又给我传了一条简讯。
独角兽「我记得你是兵库人,对吧?」
暴龙兽「是的。」
独角兽「我高中可能会去那边读。」
暴龙兽「欸!从爱知县来兵库吗?」
独角兽「有个叫黑须的教练来找过我。」
黑须?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暴龙兽「我可以问问是哪所高中吗?」
独角兽「是稻荷崎高校,黑须教练说他们的排球实力很强。」
又是排球!那这样我和独角兽不就会在一个学校上学了吗?这种巧合让我心里一惊,但没有任何兴奋。
独角兽「你会去哪所高中?」
暴龙兽「云雀丘高校吧。」
我随口扯了一个兵库县内的高中,并不想在网友面前暴露自己,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网友就应该止步于网友才对。
按灭手机屏幕,为了冲刷掉这件事给我的冲击,我决定去泡个舒舒服服的澡。
*
于是,暑假开始了,北信介去了排球社的合宿,父母为了补偿毕业式时的提前离开,带我在京都和大阪玩了一趟,回来之后没几天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夏季来神社参拜的人不多,我的最后几天过得也算闲适。
开学当天,我站在人群后,伸长脖子去看自己的班级。
龙野爱,龙野爱,龙野爱,啊,找到了。
是一年一组。
希望高中生活能有个完美的展开,稻荷神,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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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两只狐狸
走到教室,有些在国中时就认识的人已经开始交谈起来了,也有活泼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开始讨论杂志上的流行趋势。
似乎在短短几小时的时间里,这个班级的各类团体就已经初现端倪。
当然了,也少不了因为初来乍到,无法融入人群而独自待在一边的人。
我的视线扫过整个班级,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姑且先坐下。
“同学你好。”是一道怯生生的女声,方向应该是…前方,我抬起头来,面前是个短发女孩,鼻梁上架着一副方边框眼镜,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化了淡妆。
关键是她的身材对这个年龄的女孩来说好得有些过分,但只有同为女孩的人才能明白,身材好不见得是件好事。
要不然她也不会是这样一副没什么自信的样子,恐怕就因为身材好,她在国中的时候遭遇了不少事。
“你好。”我从容地回应了,但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和期待的,垂在身侧的右手都开始无意识地揉搓着裙摆了。
升上高中的第一个新朋友,会是她吗?
“那个…”她有些支支吾吾的,似乎是在积攒开口的勇气,就像游戏里的勇者在放出必杀技之前需要积攒能量,“我好像在龙野神社…”
在她吐出接下来的话语之前,我就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我的手忙脚乱导致课桌和板凳都发出尖锐的响声,其他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啊…成为人群焦点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我松开手,“抱歉同学,我们可以出去说话吗?”
“好…好的!”对方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本就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来到走廊上,我选择先发制人,“我叫龙野爱,关于龙野神社的事情可以保密吗?”
“欸——!”她没控制住,叫出声来。
我对此表示不能理解,这件事应该没这么值得惊讶吧。
“难道这就是,这就是,交朋友的秘诀之七——”,她兴奋的时候脸更红了,“通过共同的秘密来飞速拉近双方距离,从而变成密友!”
原来兴奋的点是这个吗?不过她的反应也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
“这是从哪里看来的秘诀?”我问道。
她飞快地回答了:“电视上。”
“应该还是比较管用的。”我点头附和,在她答应帮我保密后,我的确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不少。
“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藤堂有为子。”
在交换完姓名后,我们就回到了教室。
我隐约之间好像听见了身后压低的声音。
“交到朋友了,好开心。”
我不由得弯起嘴角,交到朋友的确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就应该是这样!
刚才的事情显然没有引起多大的讨论度,回到教室后,只有偶尔几个目光会落在我身后的藤堂有为子身上,她不留痕迹地朝我身后躲了躲。
“你要坐我周围吗?”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抛出了这个话题。
“好啊,坐哪里呢?前面?后面?就坐在小爱——我可以叫小爱吗?”她的眼神向我望来时,和小时候我捡到的幼猫一模一样。
“可以。”
藤堂有为子因为我的话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就坐小爱的前面吧。”
我轻轻点下头。
“作为朋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有为子。”
“好…好!”
“不用鞠躬的啦!”
没过多久,1年1组的班主任就来到了班级,是个发量略微让人担忧的中年男人。
中村老师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些关于班级的管理,以及对于未来的展望。
我右手托着腮帮,听得都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倒是藤堂有为子背挺得笔直,看上去很专注的样子。
“接下来就请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一个拥有二十四人的班级,自然也有属于它的食物链系统,自信有实力的人天生就会吸引目光,成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常常以班长的身份出没,拥有最多的朋友,以及超强的号召能力。
这类人是天生的掠食者,功利主义者,同时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现充,他们打定主意要在高中生活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期能让自己未来的简历更加漂亮。
决定食物链的高低无疑是场战争,而战争的号角会从自我介绍以及班级干部竞选开始吹响。
以上,都是我的脑内妄想!
我没兴趣参与这个啦,在做完平平无奇的自我介绍后就回到了座位。
藤堂有为子鼓起勇气争取到了卫生委员的职务。
上午的时间飞快逝去,太阳升到最高的位置,处于省电模式的我并没有带便当,打算去食堂买个炒面面包将就一下,藤堂有为子则是自己带了饭团。
我来到食堂,走进小卖部,拿好炒面面包后。
我在饮品的货架栏前犯了难。
是野菜生活100的草莓优格,还是新出的咖啡牛奶?
唔…好难决定!
室内鞋敲在打过蜡的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可以让一下吗?”
在我陷入两难之际,身侧传来一个没什么精神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好像是同在一个班的同学。
“抱歉。”我没这么多时间去回忆他的名字,连忙往旁边让了一步,然后看着他拿下一瓶无糖运动饮料走向收银台。
啊,想起来了!他的名字是角名伦太郎,我对他印象还比较深,因为他长得真的很像神庙里供奉的稻荷神本尊。
说起来,我也同样是细眉,细长眼,有四五分女演员安藤樱的影子,但却没人觉得我和稻荷神相似。
果然把自己和正儿八经的演员做比较,是件耻度爆炸的事情。
我迅速收起想法,拿起草莓优格打算去收银台结账。
还没走出两步,我再次看到角名伦太郎。
他的表情相当微妙,眼神左右飘忽,眨动的频率偏快,嘴唇抿起,默默地将原先的饮料放回货架上。
做完这一切后,角名在转身离开前抬眼瞥了我一眼。
感觉被稻荷神注视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匆匆离开了。
角名,应该是,没带够钱吧。
我如此猜想着,拿出三百圆给工作人员。
但我刚才似乎莫名有种想掏出钱包双手呈上的冲动,果然是因为长得很像稻荷神吗?
*
我找了个有树荫遮挡的地方坐下,打算消灭自己简陋的午餐。
塑料袋刚被撕开,我就看到了北信介,他拿着便当盒,逆光走来,宛如历史中慷慨布施的将军阁下。
呜,刺眼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不愧是你,信介学长!
“小爱,午餐就吃炒面面包吗?”北信介走到我身边坐下。
“还有优格。”我弱弱地回答道。
“明明国中的时候你还会给自己准备便当。”北信介一边说一边给我的面包加料,托他的福,我的面包已经升级成了玉子烧天妇罗炒面面包,他还不忘荤素均衡地给我塞一片生菜和两个小小的番茄。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叫妈妈的。
但我还是忍住了。
“因为那时候爸爸妈妈工作还比较近,所以想给他们准备。”
“抱歉。”
“欸?信介没必要为了这个道歉。”
北信介摇摇头,又往面包里塞了一块玉子烧。
“要溢出来了!”我赶紧一口咬住,动作实在不够文雅,想起北信介还在旁边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偏了偏头。
糟糕,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我费劲地把豪华版炒面面包吃完,北信介也差不多吃完了他的便当。
他递给我一张纸,然后屈起食指点了点他自己的左腮。
“这里沾到酱汁了。”
我下意识地往同一个方向擦去。
北信介愣了一会,然后眯起眼睛笑得露出牙齿。
“小爱,我的左边是你的右边哦。”
“啊…哦!”
我瞪大眼睛,愣了半晌,然后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右脸。
在北信介的注视下,我感觉更不好意思了。
正当我想道完谢拔腿就跑时,北信介的话让我停下了动作。
“下午等我一起回家吧,让你走这么远的路,我有点不放心。”
可恶,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叫妈妈的哦。
“可你还有部活吧,新生入学后应该很忙才对,而且稻荷崎的排球社名气不小。”
“前辈们还在,我不会这么忙。”
我看着北信介坚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不管我提出怎样的异议,都会被眼前这个人滴水不漏地驳回。
“好,那放学就一起走吧。”
北信介闻言轻笑了一下。
“好。”
*
下午的第一节课总是会犯困,我开始后悔没有选择咖啡牛奶了。
这时,我的背被人戳了戳。
老师正在写板书,是关于助动词的用法,粉笔有节奏的摩擦声让人听了更是困意上头。
周围的人犯困的犯困,听课的听课,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
我回过头去,角名伦太郎?!
他原来坐在我后面吗?
似乎是猜中了我表情里的意思,角名伦太郎回了我一个「现在才发现?」的眼神。
“你认识北前辈?”角名伦太郎压低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懒洋洋的,宛如一只午后在阳光下晒得翻出肚皮的狐狸。
“嗯。”我回应了一个单音节,眼神往下掠过,这才发现他的课本下压着一张排球社的入社申请书。
“哦…”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收回自己的右手,“知道了。”
我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来也怪,在这个小插曲后,我反倒是注意力更加集中了。
课间,我拿出手机,看到独角兽发了新的部落格。
独角兽:开学第一天不怎么顺利呢。[图片][图片][图片]
几张图片分别是:
[稻荷崎高校的大门,好像有一对双胞胎和深皮肤的高个男孩在打招呼]
双胞胎有点眼熟。
[开学典礼上学生代表的演讲。]
听说是三年级的年级第一,还是吹奏部的部长,实力很厉害。
[一只拿着鲔鱼饭团的手]
说起来,刚才角名伦太郎虽然把饮料放回去了,但另一只手拿的好像也是鲔鱼饭团。
…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吧…应该不会,而且独角兽应该是女孩子,等等,我们根本就没聊过这个话题,是我先入为主把对方当成是女孩了。
我关掉手机,把脑内乱糟糟的猜想也一并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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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三只狐狸
下午放学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北信介没有告诉我排球社在哪里,给他发了几条简讯也没回我。
稻荷崎高校有好几个体育馆,而且相距都比较远,之前校内参观时我因为脚被崴到,而去医务室躺了一个下午。
于是我顿时陷入了考试时遇到的选择难题,用抛橡皮擦骰子来做决定未免风险偏高,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也是在浪费体力和时间,所以找人问路才是上策。
“有为子,你知道学校的排球社在哪个体育馆吗?”我选择了藤堂有为子作为询问目标,她上课的时候都能一直专心,说不定会留意学校的布局。
藤堂有为子收拾书包的动作被我打断,她偏过头来,“不是很清楚,我对会让人流汗的事物没什么兴趣,小爱要加入排球社吗?”
“不,是去找一个朋友的。”我摇头否定着,内心开始寻找起下一个行动目标。
“哇!”藤堂有为子发出一声感叹,很清晰地落进了我的耳朵里。
“哇?”
我抬起头,看着藤堂有为子眼里流露出来的崇拜,有些不解。
“刚来学校第一天,小爱就又交到了朋友,好厉害。”
“啊…不是那样,是很早就认识啦。”我避开藤堂有为子的星星眼,那种抬起头来,双手在胸前轻轻握拳的模样,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我好厉害,她喜欢我]的错觉。
此时,一道声音生硬地挤入我们的谈话之间。
“龙野同学,你要去排球社?”
“啊!!!”我被这道从后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旋即皱眉道,“你是背后灵吗?角名同学!”
角名伦太郎也被我的反应吓到了,眼睛睁得都比刚才大了一圈,“抱歉,说起来我的存在感有这么弱吗?”
“是已经可以去伊贺或者甲贺当忍者的程度了。”我吐槽道,“而且偷听女孩子讲话是不好的行为哦。”我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角名伦太郎,他已经收拾好东西,手里还拿着一张薄薄的纸。
对了,我记得那是排球社的入社申请。
角名:“我是很想假装没听见了,但如果你要去排球社的话,我知道在哪里。”
“唔…角名同学没有口音呢,你不是本地人吗?”藤堂有为子柔柔地问道。
而她的话也让我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之前课堂上的对话,由于角名伦太郎压低声音,我没分辨出他是否带有口音。
“我是爱知县人。”角名伦太郎解释道,“在自我介绍的提到过。”他又如此补充着。
“抱…抱歉!我那个时候走神了,真的很抱歉!”
藤堂有为子慌张地道歉,雪白的脸颊都涨得通红。
而此时,我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载。
独角兽是爱知县人,角名伦太郎是爱知县人。
独角兽来这里是因为排球,角名伦太郎手里是排球社的入社申请书。
已经不能用[可能、也许、万一呢]这种模糊的词来进行自我欺骗了。
我需要做好最糟糕的准备,即独角兽与角名伦太郎是同一个人。
但还好我顺口胡诌了一个云雀丘高校,不必面对网友暴露的尴尬,而且我以为独角兽是女孩子,说了好些肆无忌惮的女生话题。
我随即将话题引回正轨。
我:“那可以麻烦角名同学带我去排球社吗?”
角名:“没问题。”
角名伦太郎意外地很好说话,毕竟像我们这类细长眼睛的人,很容易被人说是臭脸或者看上去不好靠近。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我动作迅速地把课本和笔记都扫进书包里。
“啪——”
清脆的一声响起,我循声看去,奶奶给我做的,狐狸形状的木质护身符掉在了地上,落在右侧的过道。
“有为子可以帮我捡一下吗?我现在双手都放不开。”为了把学校发的运动服也塞进包里,我两只手都用来拉上制服包的拉链了。
藤堂有为子正要起身,但有个人比她动作更快。
我看到角名伦太郎弯下腰,以一种超出我认知的夸张弧度,伸长胳膊够到了狐狸护身符。
好惊人的腰力,他的脊椎难道是用塑料做的吗?还是说有机器人潜入人类社会?
“不是塑料做的,也不是机器人,和你一样是正常人的骨头。”角名伦太郎把护身符放到我的课桌上。
“欸欸欸!莫非角名同学还有读心术?”
角名伦太郎嘴角抽动了一下,“是你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说起来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吐槽?讽刺?夸奖?(不不不,夸奖很明显可以排除掉了)不管是那种都让我觉得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而且为什么自己会在心里吐槽自己呀!想象力丰富原来是事实吗?
“啊…哦,哈哈,原来如此,总之谢谢你了。”我说完这句话,在尴尬的对视中回过头去,打算把护身符系回制服包包带上。
藤堂有为子说她放学后要去打工,和她道别后,我跟上角名伦太郎的脚步,走在去体育馆的路上。
时值新生开学,各个社团为了招人也是使出浑身解数,道路两边挤满了人,各种各样的大型器具被搬来搬去。
哇唔,那个天文望远镜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这几个拿着吉他和贝斯的人是打算在这里开演唱会吗?
是轻音社的学长学姐,都好漂亮。
戏剧社的人把表演道具都拿来了,我回想起幼稚园时扮演路人丙的经历。
还有超自然研究社,外星人,大脚怪,幽灵…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稍微走快一点,龙野同学。”,位于我前面大约一两步的距离,角名伦太郎半回过头来催促着。
“好的!”
我反射性地应了下来,跟紧了他的步伐。
“刚才我就很在意这件事。”我加快脚步走到能和角名伦太郎并肩,他听过我的话后往下看我一眼,细长的眉梢微微上扬了一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角名同学的背可以再挺直一点吗?”
作为一个巫女,仪态自然是我的必修课,在神明面前保持谦卑,在前来参拜的人群面前保持从容挺拔,这样才是合格的神明代言人。
角名伦太郎脖子前倾的驼背式走路姿势很需要纠正,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可是这样走路很舒服,不想挺直。”角名伦太郎摆了下手,完全没有接受我建议的意思。
他的抗拒在我的意料之中,换句话说,要是他很快就接受我的建议,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没这么容易就被说动,大概率还会拧着脾气,跟人对着干。
虽然我可以说出一连串关于驼背的危害,但我相信这些话之前也有人给角名伦太郎说过,而且过多的说教是会惹人讨厌的。
逆毛撸会炸毛,得顺毛撸才对。
先假设角名伦太郎就是独角兽(虽说我认为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能够为了排球从爱知县来兵库,就说明他很重视排球,所以撸毛的手法应该是——
我:“听角名同学上课时提出的问题,你应该认识北信介吧。”
角名:“知道,他是排球社的前辈,这张申请书就是北前辈给我的,而且黑须教练有意在三年级毕业后让他来担任新的队长,感觉是个很可靠的人。”
说到排球角名伦太郎的话好像就变多了,不过——嗯嗯,多夸我家信介,我爱听,没错没错,信介很可靠呢。
等下,黑须?怪不得之前在和独角兽闲聊的时候觉得这个姓氏耳熟,信介有给我提过这个名字,想起来了,他是排球社的教练来着。
但队长这件事还没听信介说起过,思及此,我没忍住勾起一个笑容。
信介,你果然做到了,熬过冬天之后,种下的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了呢,那些努力的日子,都会变成种子的养分,糟糕,我好高兴啊。
角名:“我应该没有说笑话吧。”
他略带疑惑地看向我,我愣了一两秒,旋即收起笑容,轻咳几声。
我:“我和信介姑且算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角名:“你可以直接用青梅竹马的。”
我:“那种说法太引人误会啦…会对信介的校园生活造成困扰的,要是信介找不到女友,我无颜面对北奶奶。”
角名:“但你刚才的笑容很可疑哦。”
抢在角名伦太郎再次开口之前,我迅速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总而言之,信介给我说过挺拔的姿态也是训练中重要的一环,这是从黑须教练那里听来的。”为了加强自己佐证的力度,我顺势搬出黑须教练的名字。
角名伦太郎的眼神里还有几分怀疑,他抿起嘴唇,没有说话,但我发现他走路的时候背挺得比刚才要直。
很好,顺毛撸,计划通!
*
来到第二体育馆,还没走近我就听见里面发出砰砰的响声,果然男排是项火药味浓重的运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人互扔的不是排球,而是炸|弹。
体育馆的门敞开着,可以直接走进去,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室内鞋换成了运动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北前辈,我来了。”角名伦太郎抬手打了个招呼。
“是角名同学啊。”北信介停下抛球的动作,将排球夹在小臂与侧腰之间,“小爱也来了,你们是一起的?”
“嗯,我和她(他)是同班同学。”我与角名伦太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原来如此,欢迎你来到稻荷崎高校的排球社,角名同学。”北信介接过角名伦太郎的申请表,朝他点点头。
北信介:“那就事不宜迟,我们开始训练吧。”
角名:“好!”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角名伦太郎的声音听上去精神了许多,背也挺得更直了。
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我开始好奇地观察起排球社的社员们。
场地上的人正在进行扣球训练,那个深皮肤的高个子好厉害,扣球的力道和高度都很高水准,不过他对面的人也不容小觑,八成以上的球都被他给救了起来。
但这样重复的来回很快就把给我看困了,我打了一个哈欠,把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北信介身上。
北信介周围的人应该都是这次招收进来的新成员,除了角名伦太郎外,还有一个刺猬头,另外两个…
嗯?我眼睛突然散光了吗?怎么看人都能看出重影来。
但看其他人都是好端端的,或许有一种可能,那本来就是两个人。
应该是双胞胎吧,这如出一辙的模样让我不禁联想到位于神社参道上的那对狐狸神使,一只尾巴朝右歪,一只尾巴朝左歪,就像这对双胞胎的刘海,也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越看怎么越觉得有点眼熟。
完蛋了,我这个人整天不是觉得眼熟,就是觉得耳熟,这可恶的记忆力倒是给我提起干劲来,朝北信介的脑力看齐啊!
正在我苦恼之际,北信介朝我走来。
“小爱,可以帮我填一下这个确认表吗?那些孩子对训练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但凡换成另一个人,我都能够以温和的态度,然后坚决地回绝掉对方。
可…那是北信介,容我说不出[但是我拒绝]这种话。
我:“没问题,还是老规矩哦。”
北信介:“知道,葡萄味的Morinaga软糖。”
我:“这次要新出的太妃糖。”
北信介:“好。”
我与北信介的交易达成,乐呵呵地接过了他递给我的文件。
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关于新社员的信息统一登记表。
1年1组的角名伦太郎,1年2组的银岛结,1年1组的宫治(果然是同班同学,怪不得眼熟),1年2组的宫侑…
把所有新社员的信息登记好后,我又核对了几遍,这才放心地把文件夹合上。
在这之后,我拿出印刷成文库本的流行小说,打算看它来度过这段时间。
翻了两页之后,我的思绪开始飘远。
看来之前北信介说让我来排球社做经理的话,并不是一时兴起,这个社团的确缺少一个给这群人当保姆的人。
但果然还是超自然研究社听起来更有趣啊,保姆什么的,他们已经是男子高中生了,不是幼稚园里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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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四只狐狸
在将登记表还给北信介的时候,其他的排球社员也同我打了招呼,我也客气地回应了,他们似乎已经知道我和北信介是幼驯染这件事。
于是我作为新生,很自然地融入了这群前辈之中,开始听他们评价这几位新来的社员。
"这届的新生都很厉害啊。"
"刚才那个扣球简直分毫不差,这就是双胞胎之间的默契吗?"
"另一个孩子也不容小觑,面对两人拦网的时候还能打出这么刁钻的角度。"
"还有银岛也很出色,接球的姿势很是干净利落。"
真不愧是排球社的前辈,要是我的话,可能只会说一个「好厉害」之类的词。
不知道北信介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旁边,他双眼凝视着排球场的新生,我悄悄给他提了一下披在肩膀上的运动外套。
怎么回事,感觉有一道非常强烈的视线正刺在我的背上。
我回头一看,和尾白阿兰对视了,他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后,就移开了视线。
"你觉得怎么样?"北信介说话了,虽然他没有叫出名字,但应该是对我说的。
"怎么说呢,比国中时候我们去看的那几场比赛都要来得厉害。"我用食指点着下巴回应道,"感觉每个扣球都有恶即斩的气势。"
北信介微微点头,显然也是同意我的说法,"真是群了不得的孩子啊。"
过了一会后,排球场上开始变得嘈杂。
"信介,那对双胞胎是在吵架吗?"
北信介双手抱在胸前,没有说话,但皱起的眉头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
排球场上。
双胞胎A:"刚才那个球都能扣到场外去,你是废物吗?"
双胞胎B:"哈?我又不是自动接球机器,怎么可能会有百分之百的命中率。"
双胞胎A:"只有没用的废物才会找借口。"
双胞胎B:"上次玩马里奥网球*的时候,是因为你的失误才输的,你还说什么是游戏手柄太滑了,说废物的话,阿侑也是一样。"
终于可以区分出来了,宫侑和宫治。
宫侑:"闭嘴吧阿治,这里是排球场。"
"很好,看来你们还记得这里是排球场。"北信介拍了一下掌,偌大的体育馆瞬间安静下来,"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训练吧,宫治同学的站位可以向前半个脚掌的距离,角名同学注意拦网时机,动作再利落一点,宫侑同学发球尽量再稳当一些,还有银岛同学,注意配合队友的节奏。"
没有惩罚,没有说教,甚至语气和缓,非常细致认真地指出了几人的不足。
但哪怕是位于场外的我,也感受到了此时此刻从北信介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威压。
总觉得这样的信介,稍微有点可怕。
排球场上的人想必也感觉到了,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应了下来,随即切换到训练模式。
"其实排球很有趣的一点是可以通过每个人的球风来判断出他们的性格。"北信介的视线追随着排球场上的几人,偏头对我说道。
"宫侑好胜心强,易怒,比较激进,但又能很快冷静下来,而且很喜欢利用队友去玩弄敌人。"
"宫治相比他的兄弟要更加沉稳,不过本性也是好战不服输的,在和宫侑斗嘴后,很明显气势更足了。"
"角名很能把控节奏,适应能力强,擅长观察,但仗着有银岛的补救,会有一些偷懒行为。"
"银岛比较热血,思维和行动都相对直接,是理所当然就会这样做的类型。"
北信介一口气将他对几人的分析都说了出来,虽然没有和几人有更多的接触,但我莫名觉得他的分析基本全中。而且随着训练的进行,我发现北信介说的每个点都是有迹可循的。
怪不得黑须教练有意让他担任下一任队长,信介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冷静如常的心态,都很有主将风范,非常符合战国名将武田信玄的那句话——
“不、动、如、山。”
*
太阳下落,暮色四合,白日鼎沸的人声被藏于花丛里的虫鸣所取代,排球社的训练结束,北信介招呼着社员们赶紧换下被汗透湿的衣服,以防被初春的凉风吹感冒。
合上体育馆的大门后,我和北信介一同走向车棚。
“我的脚踏车上怎么多了一把锁?”
是哪个粗心大意的笨蛋把锁锁在了我的车后轮上!
我欲哭无泪地扯着那把U型锁,想到要靠自己的双脚走这么远的路,一种死了算了的冲动挤占了大脑内的理智。
“小爱,你可以坐我的后座。”北信介蹲下来看了几眼车锁,“这个锁得很牢。”
“没关系的,信介,说不定现在还可以乘上最后一趟巴士。”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麻烦辛苦训练后的北信介。
“欸!我的车怎么没锁?”一道声音在我的左侧炸响,于是我注意到旁边的那辆脚踏车和我的很像。
视线顺着车旁边的那双腿往上移,我不禁皱起眉头,“宫同学?”
车旁站的是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另一个正在后方慢吞吞地赶来。
双胞胎A:“啊…你是?”
“看来你的存在感比我还弱,忍者还是由你来当好了。”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角名同学你还真是背后灵啊,请不要随便在晚上这么做,而且看不出来你挺记仇嘛。”
“拥有超强记忆力也是件苦恼的事情。”
我没有在夸你啊,角名同学!
“龙野同学,原谅阿侑吧,他可怜的大脑容量全都用在排球上了。”不紧不慢赶来的另一个双胞胎说道,“顺便一提,我是治。”
“阿治你说什么呢!”宫侑听完宫治的话后开始无能狂怒。
眼看场面即将陷入混乱,北信介及时出声:“这把锁是你的吗?宫侑同学。”
“直接叫我们名字就好了,北前辈。”宫治先一步说道,旁边的宫侑随意点了两下头附和,然后看向我脚踏车的锁。
“没错没错,是我的锁。”宫侑见状一脸轻松愉快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锁,“都怪阿治早上没有叫我起床,害我匆匆忙忙赶来学校,连车都锁错了,如果需要道歉的话,找他别找我。”
“你去死吧。”宫治毫不客气地奉上一记肘击作为回应,然后往下按着宫侑的脑袋,“给我好好鞠躬道歉啊,乱甩锅的笨蛋。”
我不想要道歉,我只想快点逃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没关系,我先走了,各位再见。”
我踩上车,以开动初号机的速度扬长而去。
*
在我离开后的车棚,北信介说完再见也离开了。
角名:“她这是被吓跑了吧。”
宫治:“是为了不被笨蛋传染吧。”
角名与宫治对视一眼,达成了吐槽役之间的共识。
宫侑:“对号入座的才是笨蛋,反正不是我。”
宫治:“没救了。”
角名:“没救了。”
*
在骑了一段时间后,我路过一家便利店,发现北信介还没有跟上来,决定在这里等他一会。
“欢迎光临~”推开玻璃门,收银台后方的服务员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调。
我决定买一个温泉蛋回去配拉面,在路过饮料区时,我看到货架上摆着今天角名伦太郎拿起又放回去的运动饮料,是一个新出的牌子。
一小瓶就要…将近七百圆!
这个饮料生错时代了吧,现在已经不是泡沫经济*时期了。
我咋舌了一会,拿着自己五十圆的温泉蛋走向收银台。
这时北信介也赶了上来,他停好脚踏车,走进便利店。
然后我的温泉蛋旁边就多了一袋Morinaga的葡萄味软糖。
“两样一起,我来付吧。”北信介从书包侧袋里拿出钱包,数了几枚硬币递给收银员。
“欢迎下次光临~”
走出便利店,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塑料包装,决定把第一颗先给北信介。
“信介,给你一颗。”我用两根手指捻起一颗软糖,抬头却发现北信介已经收起了刹车,两只手都撑在龙头上,控制着脚踏车的平衡。
北信介:“你先吃吧,我现在腾不出手来。”
我:“之前在温泉旅馆的时候,我好像对扎飞镖很有天赋,要不然信介你张开嘴,让我试试?”
我是开玩笑的没错,但北信介却真的闭上眼睛,把嘴张开了,他的一只脚支在柏油马路上,一阵轻风吹动了他的鬓发和校服下摆,便利店明亮的冷光直挺挺地穿过玻璃门,给北信介的身形边缘镀上一圈毛茸茸的白。
“给你。”我走近几步,把软糖轻轻放在他的唇边。
北信介睁开一只眼睛,意外地看向我从他脸侧飞快缩回的右手。
他及时拉住我的右手,腕骨抵上干燥温热的掌心,北信介就着我的手,用牙齿轻轻衔走了那颗葡萄味软糖。
“很好吃。”
北信介笑得眼睛都眯起。
糟糕,这阵风好像不知道吹进谁的心里去了。
*
回到我家所在的街道,北信介朝我道别后,他的背影就融化在了夜色里。
我家是茶室型老宅,院子和房屋的占地面积都很大,所住的却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
推开房门,“我回来了。”,没有人回应我。
也没有灯光亮起,檐廊上的茶杯还尚有余温。
外婆一定是到神社去了,“真是的,明明前阵子还去医院检查过腿脚。”
我叹了一口气,放下制服包,把一条毛毯勉强当成披肩盖在身上。
虽然马路两边都有路灯,但通往神社的台阶却是只有微弱的烛火,于是我又回去拿上了手电筒。
夜风习习,虫鸣微微,台阶的边缘偶尔会出现磕坏的缺口,所以走起来需要格外小心。
我深吸一口气,穿过红色鸟居,确定脚上穿的不是新鞋,我可不想因为鞋子就变成狐狸*,参道的尽头两边是狐狸神使雕像,如出一辙地卷起尾巴,细长的眼里镶嵌着红色石头,看上去很是生动。
在拜殿前的空地,外婆正佝偻着在清扫落叶,身上苔藓绿的和服和周围的树林融为一体。
“外婆,这些事情你就放着让我来做呀,好歹我也是龙野神社的巫女。”
我走上前去,拿走外婆手里的扫把,开始接着清理落叶。
“小爱,你回来了。”外婆笑眯眯地看着我,顺从地走到一边,“过几天三浦小姐和她的未婚夫想在神社举行婚礼*。”
“欸?已经看好日子了吗?”我震惊地开口,那个相亲二十来次的三浦小姐终于要结婚了。
外婆:“大概是五月中旬吧。”
我:“哦…那段时间刚好还是神户节呢。”
外婆:“要忙起来了,不过神明阁下会保佑大家的。”
外婆淡然地说完这句话,往本殿的方向微微颔首,大概是为了回应外婆,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悉数将它们带进树林中去,省了我清扫的功夫。
由于天色已晚,我和外婆就在神社住了一夜,在拜托江口先生帮我照看外婆下山后,就踩着脚踏车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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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只狐狸
在第二天的中午,我填好了超自然研究社的入社申请书,毕竟我侍奉着的所谓神明,不就是超自然的其中一种吗?
一切都是为了尊敬的神明阁下,为了更好地侍奉神明,聆听神谕,传达神意,赐福信众…我绝对绝对绝对不是想找个清闲的社团混混社团分!
稻荷神!我,龙野爱,龙野家族的第三十四代长女,我们从明治时期就开始毕恭毕敬地侍奉您,与神社一起经历过战争、流亡和经济萧条,所以请原谅我要小小地利用一下你去说服北信介。
思及此,我双掌合十,在座位上低头对看不见的神明表示着敬畏之意。
做完这一切后,我将入社申请书压在国文课本的下面,等到下午放学后去交。
午休时间,自然是需要好好放松了,我拿出手机打算靠听歌来打发一下时间。
百听不厌的旋律在脑内循环,我的手指不由得跟着节奏而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膝盖,而且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米饭的甜香,闭上眼睛感觉我就像身处高级料亭之中,身上的稻荷崎校服都变成了定制礼裙。
由于太过沉浸,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到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有几条未读的新简讯。
等到午休快要结束时,我将耳机线拔出时才看见屏幕上明晃晃的[两条未读信息 from独角兽]。
我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包里,角名伦太郎就坐在我的后面,现在回消息很明显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下午第一节课,班主任中村老师走进教室,扶了扶鼻梁上圆且厚的眼镜,目光扫视过所有人,随后清了两下喉咙。
“在上课之前,我有一件事需要宣布,这个周五是新生的开学小测,测试成绩将作为分配升学班的依据之一,请各位同学重视,以上。”
“现在把课本翻到…”
之后的话我就没听进去了。
*
下课后,藤堂有为子回过头来问道:“小爱,你有决定好去哪个社团吗?我有点担心社团活动会耽误太多时间。”
藤堂有为子想加入的是吹奏部,虽然吹奏部在排球社的衬托下略显黯淡,但稻荷神的吹奏部也几乎没有缺席过全国大赛,所以平时的训练强度自然不可能低。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在社团活动结束后再补上就好,况且定期考试之前都会禁止部活,你不用担心这个。”我鼓励了她两句,暗自庆幸自己想要加入的是个清闲社团,“我应该会去超自然研究社。”
“超自然研究社?小爱,你最好别去这里。”藤堂有为子正色道。
我头顶浮起一个问号。
藤堂有为子扶着额角,一脸严肃,“因为我在学生会和吹奏部之间徘徊,所以昨天也去了一趟学生会,听书记偶然说起这个学期可能会被关停的社团,其中就有超自然研究社,没有经费,高三生毕业后也没有新生入社,这就是大多边缘社团的最终命运。”
“怎么会,难道那群中二病没有变成高二病,而是全都回归到现实生活去了吗?”
“不。”藤堂有为子晃着食指,镜片反光完全包裹住她的眼睛,“是因为这样会被人说很逊,从而成为班级里的边缘人,只会在内心怒号‘现充都爆炸吧’的阴暗人士。”
为什么你一脸过来人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吐槽你了。
“没关系,我入社之后不就算是新鲜血液了吗?”对于藤堂有为子的话,我还是抱着乐观的心态。
藤堂有为子露出柔和的笑容,“既然小爱执意如此,那我会为你加油的。”
接下来的是英语会话课,我自然是和藤堂有为子一组,一起练习着日常对话。
此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声音是——
角名:“Chance ball.”
宫治:“机会球!”
角名:“Block.”
宫治:“拦网!”
角名:“One touch.”
宫治:“一次触球!”
角名:“正确率百分百,不错。”
我回头,“你们这也算是日常对话吗?”
“排球就是我们的日常啊。”宫治不以为然地扬了一下眉梢,角名伦太郎虽然没有出声,但表情很明显是在赞同。
可恶,无法反驳。
“那你们可以只对话,不要比出动作来好吗?”我看向角名伦太郎的双手,显然还保持着一个扣球的姿势,听到我的话还反射性地往下打了一下。
角名伦太郎微微愣住,旋即一脸平静地收回手。
宫治五官抽搐,捂着肚子正在憋笑。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角名伦太郎的耳垂好像染上了一点薄红,大概是感觉尴尬的缘故。
*
放学后,我给北信介发送了一条消息,说今天不和他一起回家了。
抵达超自然研究社所在的三楼教室,我一边推门一边道:“打扰了。”
“抱歉,我走错了,我不知道这里是军棋社!”在和教室里脸上黏着白色纸条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后,我迅速关上门。
“同学!等一下——”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男生匆匆叫住了我,他的脸上还挂着两张没来得及扯下的纸条,“你没有走错,这里就是超自然研究社。”
*
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在活动室内蔓延,有如海啸般拍打着在场所有人的背心,我手心蒙上一层薄汗,与超自然研究社的两位社员相对而坐,两只眼睛对上四只眼睛,表情全都紧紧绷起,简直就像蛇、青蛙、蛞蝓的组合,或者说是墨西哥对峙*。
“龙野同学是吗?”鼻梁上有一颗小痣的男生率先打破沉默。
“是的,1年1组的龙野爱。”我点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搁在膝盖上方。
“我是超自然研究社的社长,酒井研也,那个红头发的是武藤勋,我们正在研究稻荷崎的七大传闻之三——厕所里的红发地缚灵。”
…
研究传闻的方式就是染和灵异同色的头发吗?我好像多少能知道这个社团面临关停的真正原因了。
虽然我心里正在吐槽,但嘴上却还挂着敬词。
“两位前辈好,你们的研究方法真是独具匠心呢。”
“嗯,都是我们自己琢磨出来的。”酒井研也的话语里溢出几分淡淡的骄傲,旋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社团很可能会被关停,所以龙野同学还是去加入其他社团吧。”
“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点点头,拿起制服包走出了教室。
门被轻轻地合拢,我听见里面传来叹气声。
“唉,事到如今已经完全没办法了呢。”
“是啊,整个社团除了这间活动室就剩我们两个人,没有新生愿意加入这种社团。”
“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在做很酷的事情。”
“结果逊爆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超…”
听不下去了。
“不,酒井前辈,武藤前辈,请不要说这种话,会被神明听见的。”
我再次推开门,眼神坚毅地看向二人,“很抱歉听了你们的对话,但我们人类对这个世界还知之甚少,很多领域都还属于未知,所以不必这么早就下结论。”
*
“所以你就一头热血地加入超自然研究社了?”听筒那边,北信介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笑意。
“我本来是想找个类似于养老院的社团,结果一时兴起直接说出大话,还说什么要让超自然研究社赶超排球社,打倒吹奏部,现在想想都觉得好尴尬,好想在稻荷神面前狠狠道歉。”
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手机通话开了免提放在一旁,两只手的指甲都快陷进榻榻米里去了。
北信介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
“但小爱是巫女,既然能照顾好神社,那也可以在社团里好好展现自己的能力吧。”
“对哦,现在女子高中生之间不是很流行占卜吗?什么星座啊,塔罗啊,咖啡渣之类,反倒是传统的神社占卜被比下去了,要是可以利用好这一点,说不定真的能救活超自然研究社。”
北信介:“这个想法不错,但我记得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巫女吧。”
“别担心,这个我自有对策。”我嘿嘿笑了两声,又提起另一件事,“不过信介…我没有接受你的邀请,对——”
道歉的话止在舌尖,被人温柔地推回,北信介的声音里哪怕掺上了电流,都让我觉得鼻头一酸,“小爱不需要道歉,你才是做选择的人,而我尊重你的选择。”
在和北信介聊完后,我挂断电话,这才打开独角兽发给我的简讯。
独角兽「我发现我的前桌好像有点奇怪。」
独角兽「午休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什么神谕,信徒,侍奉之类的词,还突然在座位上往前拜了拜。」
没关系,我今天的尴尬指数早就突破了阈值,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呢。
而且我已经可以断定独角兽就是角名伦太郎了,不过他显然没有意识到暴龙兽与龙野爱的真正联系也是同一个人,很好,优势还在我这边。
暴龙兽「你观察得这么仔细?」
本以为过了这么久,对方不会很快回应,但没等我放下手机,就收到了新简讯。
独角兽「没办法,我们是前后桌的关系。」
暴龙兽「我记得稻荷崎周围就有神社,说不定她是在许愿什么的。」
独角兽「她?你怎么猜到是女孩的?」
…糟糕,一顺手就发出去了。
暴龙兽「因为我的学校也有挺多女孩喜欢许愿、占卜什么的,一般男生参与的并不多。」
独角兽「我还挺信星座的。」
角名同学,这个时候应该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才对,怎么还拆我的台,懂不懂看气氛啊,气氛!就算只是聊天框,也是会感觉到难堪的。
于是我打算整整对方。
暴龙兽「我猜你是一月底出生的水瓶座。」
多亏之前填的登记表,我还大概记得这几个人的出生日范围。
这一次过了良久之后,我的手机上才显示接收到新简讯。
独角兽「你该不会是骇客吧。」
暴龙兽「你想象力很丰富。」
「慢慢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吧,我要去看书了。」我发完这句话后,就开始复习一下今天上课的内容。
学习和社团,我全都要,一切向北信介看齐!
*
次日,在校门口的时候,我和角名伦太郎偶遇了。
我:“早上好,角名同学。”
角名:“早。”
角名伦太郎比平时还没精神,眼下泛起微青。
我:“没有睡好吗?”
角名:“嗯,稍微提升了一下电脑的安全系数,对了,你觉得靠占卜之类的东西能直接猜中一个人的出生日吗?”
我在心里默默偷笑,而面色不改。
“这些东西都是很玄妙的,所以万事皆有可能。”
听过我的话,角名伦太郎的眉头微蹙,大抵是在思考些什么。
我们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
“我没有迟到,为什么要拦着我?”
闻声看去,只见风纪委员拦下宫氏兄弟的其中一个。
风纪委员:“稻荷崎有指定的春季针织外套,你穿的这件不合校规。”
宫:“我知道了,记录名字就可以进去了吧。”
风纪委员有些惊讶他没有过多纠缠或是不配合,但很快就点点头,“请问同学的名字和班级是?”
“1年1组,宫治。”
*
“我猜被拦住的人是宫侑。”我开口道。
角名:“嗯,毕竟治已经发消息给我,他十分钟前就到体育馆去早训了。”
由于是同一个姓,所以排球社的球员们就直接称呼宫氏兄弟的名字了。
我:“这是作弊吧,角名同学。”
角名:“这是信息差,龙野同学。”
我:“不过…你为什么要用手机拍下来?”
我狐疑地看着角名伦太郎用手机记录下刚才的一幕,他应该不是那种爱举报的人吧。
角名:“一点个人的趣味。”
我:“看不出来,你还挺恶趣味的。”
角名伦太郎放下手机,嘴角微微勾起的样子显得他更像一只狡诈的狐狸,让我暗自决定一点儿把柄都不能落进这个人的手里,他绝对是那种毕业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但曾经的尴尬照片却会永远地存在于他的相册,说不定还会分门别类地备份好。
“宫同学过来了,快走。”我看着宫侑正在往这边走来,反射性地扯着角名伦太郎就躲在了一根柱子后。
等到宫侑走远,我才听到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和角名伦太郎挨得有多近,近到刚才我都能隐约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为了防止撞到我,角名伦太郎的一只手抬高撑在我身后的墙上,大概离我头顶几厘米的位置,另一只手的袖口还被我攥在手心里,独属于运动系男生的热气蒸着我的脸颊,让我的大脑停摆了两秒。
终于反应过来的我猛然抬头,却一下撞到角名伦太郎的下巴。
他抽走被我扯住的袖口,倒抽了一口气后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巴,而我则是趁机从他的手臂下钻过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至于刚才,是我下意识地心虚了。”
“拍照的是我,你心虚什么?”角名伦太郎收回他撑在墙壁上的手,眼里写满不解,他的下巴处还有些发红。
“还…还不是因为你拍照的时候我在旁边,感觉就像共犯一样。”我支支吾吾地说着。
“放心,找麻烦也找不到你头上去。”角名伦太郎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嘴角的笑意让人琢磨不透是讽刺还是安慰。
他往上提了一下自己的挎包,“我去早训了。”
看着角名伦太郎走向体育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今天节目上还说射手座会有浪漫的邂逅,根本就不靠谱嘛,他还信星座,不如来信我稻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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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六只狐狸
放学后,我收拾好东西马不停蹄地赶往超自然研究社,活动室的门被我推出吱嘎的一声。
“前辈们下午好。”
我说完这句话后就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地呼吸着,酒井研也和武藤勋面面相觑,放下手里的军棋棋子,给我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武藤前辈还体贴地给我接了一杯温水。
“看着可爱的后辈这么积极,我好感动。”武藤勋捂着胸口道。
等到呼吸平复下来,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在大腿上摊平,“关于昨天我说的话,我很认真地思考了超自然研究社拯救计划。”
两人凑上来看到我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武藤勋表情惊讶,“哇唔!好热血!”
“龙野,我并非想打击你的积极性,现在的超自然研究社比你想的还要艰难。”酒井研也叹了口气,他比武藤勋显得要冷静许多,“稻荷崎的运动类社团成绩出众,所以大部分的经费都流向了它们,剩下的吹奏部又占了大头,除此之外还有文化类社团,我们社团已经是踩在悬崖边上的社团了。”
酒井研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社团人数如你所见,加上你也才三个人,我和武藤都是高三生,很快就要毕业了,你还有时间,没必要浪费精力在这样一个社团上。”
他的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超自然研究社的困境,语气听起来很是消极,原本还算乐观的武藤勋听后也不由得耷拉着头,扶额叹息。
酒井研也话语温和,但眼神尖锐如一柄利刃,似乎是完全洞悉了驱使我行动的动力,“仅仅靠心血来潮是没办法坚持下去的。”
“前辈,我不是什么热血的人,从小都是随大流的其中一个,没有远大的理想,没有出色的能力,行动的动力也很简单。”我把背挺直,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诚恳,“但我偶尔也会想要倾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如你所说,仅仅靠心血来潮是无法坚持的,然而心血来潮却是一个突破口,我会希望着能在超自然研究社找到其他让我可以坚持的答案。”
我想起北信介给我说过排球社的信条——无需追忆昨天。
他认真的面孔在我脑海中逐渐浮现,成型,变得生动,北家老宅的后院开满如瀑的紫色花朵,我和他盘腿坐在檐廊上,中间是一盘切好的西瓜,灌满水的竹筒受到重力作用,在石头上敲出清脆的声音,混着蝉鸣组成了一个夏天。
北信介替我捻走黏在腮边的一粒西瓜籽后,又递给我新的一块,在午后浮动的金色灿阳中,他缓缓开口。
“过去是永远存在于记忆里的东西,是不容更改的定数,所以无需追忆昨天,要从昨天里脱身而出,看向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话音落地,北信介对着天空张开五指,然后轻轻合拢,“小爱,你也要抓住属于自己的未来。”
我歪着脑袋,吐出一颗西瓜籽,“那你呢信介,你有抓住吗?”
北信介怔了怔,随即浮起笑容,他将我滑落下来的鬓发掖到耳后,眸光落于自己的指尖,“嗯,我想应该是抓住了。”
回忆戛然而止,我很快回到现实之中。
“不用一直执着于昨天,明明前辈们都没有放弃吧,还染了违反校规的红发,你们都是在努力坚持的人,我也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武藤勋吸吸鼻子,眼睛都变成了蛋花的形状,“呜呜呜可恶啊,明明是后辈,却说出这么帅气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用剩下的一年来做一件让自己无悔的事吧。”酒井研也眉眼舒展开,嘴角上扬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已经失去退路,那么能够选择的就只剩下前进了。”
“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帅气,我要燃起来了哦。”武藤勋走到中间,双手勾着我和酒井研也的肩膀往他的方向拉近。
对于异性突然的触碰,我的胳膊不由得往内收了收,但偏头看见两位前辈脸上的笑容时,那点紧张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
“噢噢,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听起来很不错。”
“说不定会取得比预想中还好的效果。”
我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说出,酒井研也和武藤勋都对此表示肯定。
“但我很快就要开学小测了,在那之后开始执行吧。”我说道。
两人听完,转头对视一眼,嘴角双双勾起一个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酒井:“你们新生应该不会知道,其实这个开学小测往往都会沿用上一届的题型,像国文和世界史这类课程,甚至会有百分之七十的重复内容。”
武藤:“而我们碰巧都留着当时的试题,啊…总算是感觉自己有前辈的样子了。”
我正色道:“两位前辈的意思是——”
酒井:“考试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我摇摇头,“说我自己不想钻漏洞,那纯粹是在逞强,但并不是每场考试都会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不想依赖于此,感觉会变得软弱。”
武藤:“嗯嗯,这句话要放进我的「高中生涯想说的帅气台词」第二名。”
酒井:“没人想知道那种排名啦。”
酒井研也用拳头锤了一下武藤勋的脑袋,随后看向我,“那龙野的意思是不需要试题了吗?”
我面露笑容,“不,我非常需要。”
*
我想要这套试题的原因很简单,虽然我不需要,但不代表别人不需要,狐狸本就是狡猾的代名词,身为侍奉稻荷神的巫女,这一点我也会好好学习的。
而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要想人们对超自然研究社感兴趣,就必须造势才行。
*
周四的体育课,课程内容可以自行选择足球、篮球和排球等。
我选择了网球,令我惊讶的是作为排球社球员的宫治和角名伦太郎也选择了网球。
“你们不选排球吗?”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角名伦太郎甩了甩自己手里的球拍,回答道:“排球跳来跳去的很累,我不想等会还一身臭汗地去上课,而且排球馆里晒不到太阳,在室内待久了偶尔也会想念阳光。”
“阿侑肯定会选择排球,他一定以为我也会选排球,要是我没去的话,就能看他憋闷的样子了,算是报复他在风纪委员那里报我的名字。”宫治做了两下热身活动后,从筐里拿出一颗网球,“要来打两局吗?还是说你要自闭地对着墙打球。”
这家伙,性格也没比宫侑好到哪里去。
“来啊,我叫上有为子一起。”我爽快地答应下来,小跑着去问了有为子,她点点头跟着我们来到网球场里。
角名把网球拍放在肩窝,细长的眼睛扫过场内,最终落在了我身上,“我和龙野一队。”
虽然我不知道角名为什么会提出和我一队,但总归要组队,于是我就顺势点头答应了。
“我没意见。”宫治耸耸肩,拎着球拍打算去场地的另一边。
“呜呜,人家想和小爱一队的。”有为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我,手也拽住了我的衣服下摆。
“我也很想和有为子一起,但对上两个男生我们会没有优势的。”
有为子摇摇头,左手握成拳,“没关系,第二局我们再混着来吧,我会努力打败他们的。”
“既然有为子都这样说了,你们的意见呢?”我转头看向两个男生。
宫治:“我没意见。”
角名:“没问题。”
事实证明,和有为子组队简直是最正确的选择,她扎起马尾,拿着球拍走上网球场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眼神凛冽得吓人,
虽然宫治和角名的力道都很大,但她却好像深谙以柔克刚之道,挥拍接球的时候,球拍正中宛如陡生出一个漩涡,硬生生地吞噬掉网球上被施加的力,再次打回去时,力道虽不如对面二人,但落点却很刁钻,宫治和角名都接得很勉强。
一局终了,我不仅感慨这就是网球女王吗?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有为子好厉害,刚才帅气得我的心脏都开始砰砰加速了。”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夸奖,有为子嘿嘿笑了两声,脸颊变得红润起来。
“因为我妈妈就是网球运动员啦。”有为子握紧球拍柄,“对上同龄人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我正要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有为子不加入网球社,但话至嘴边,又被我给咽了回去,她明显很擅长网球,所以选择吹奏部而不是网球社应该是有她不想说的原因。
思及此,我及时改口道:“那我们换队友吧。”
第二局是和我宫治一队,在和有为子那样的高手组队后,再看看我旁边的宫治,只觉得对方像笨手笨脚的懒狸猫。
有为子就像是胜利女神,她在哪边,胜利就会青睐哪一边。
体育课进行得非常顺利,直到——
在和角名一队时,宫治一记扣杀直接扣在了我的鼻梁上。
啊…原来杀人网球是真实存在的,在鼻孔流下一股带着铁锈气的暖流时,我如此想道。
“你还好吧?”旁边的角名皱着眉扶住了我的胳膊。
“姑且死不了。”我下意识地用手指去挡住鼻血。
宫治和有为子也跑了过来。
角名:“藤堂你带龙野去医务室吧,我去给老师说一声。”
有为子嗯了一声,从角名的手里接过我的胳膊,带着我前往医务室。
在校医老师简单的处理后鼻血总算止住了,老师让我在医务室休息一会,有为子确定我无虞后回到了操场。
老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我两句,然后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于是医务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静悄悄的,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在外。
我坐在靠窗的病床上,脑袋还因为失血有些眩晕,这时我突然听到好像窗外有响动,抬头看去,有一只手正在敲着医务室的玻璃窗。
该不会出现幻觉了吧,谁没事会来敲医务室的窗户。
我闭上眼睛,试图将幻觉从脑袋里晃出去。
再次睁眼时,手倒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张牢牢盯着我的脸。
宫治怎么来了?
我拉开窗户,由于室内的地面要更高,我甚至可以微微低头与宫治对视,他抿着嘴唇,右手在自己的颧骨和后脑之间来回动着。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这是赔礼。”宫治似乎有些拘束,他将一盒草莓牛奶放在窗台上,偏头避开我的眼神。
“没关系,体育运动难免会负伤。”我欣然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宫治:“还有这也是给你的,补充点糖分吧,你刚才的时候脸色就有点苍白。”
宫治就跟机器猫一样,又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水果硬糖,放在草莓牛奶旁边。
“原来宫同学挺会照顾人的。”我剥开一颗糖果放进嘴里,紫色的果然是葡萄味,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嗯,毕竟我有一个智商低下的兄弟,不得不成熟起来。”宫治颇为大义凛然地说道,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比起那位宫同学来说,的确是成熟许多。”
大概是我的笑声把氛围变得轻松了起来,宫治也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他双手交叠趴在窗台上,仰头看向我。
和煦的春风将他的声音飘忽忽地送入耳里,“你可以叫我治,因为那家伙和我一个姓,这样能够更有指向性,不会出现尴尬的局面…”
宫治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语速逐渐加快,而我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内容,我低垂着头,看向他眼睛。
果然被我找到了不一样的地方,除去刘海走向外,宫治的虹膜颜色要偏向冷色调,像鼠灰色的和服,即将陷入黑暗的天空,一团会让猫咪伸爪去玩的毛线球。
“喂——龙野,你有听我说话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感觉有点恶寒。”
“抱歉。”我回过神来,眨眨眼睛,“治君,这样可以吗?”
“嗯,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上课了。”宫治点点头,嘴角翘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得意的弧度。
见对方要离开,我连忙出声叫住他,“宫…治君,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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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七只狐狸
放学后的时间里,家庭餐厅、保龄球馆和卡拉ok之类的地方都是高中生们的聚集之地,哪怕是个平时不爱出门的御宅族,也会在定期考试的前两周,来萨莉亚努力学习,所以请不要惊讶于高中生们成群结队地出没,这是全日本高中生不约而同定下的规则。
但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只邀请了宫治一个人,这张靠窗的座位却被坐了个满满当当,右边是角名,对面是宫家兄弟,角名和宫侑是他的连体婴吗?等等,宫侑和宫治还真可能差点就成连体婴了。
啊啊啊不要再吐槽了,我开始觉得这里好挤了,可恶,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像甩墨点子似的弄出这么多人类来,不觉得氧气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吗?
“所以她为什么要请你吃草莓蛋糕啊?”宫侑摆弄着桌上的餐具盒,一只手撑着头,眼神在我和宫治身上打着转,“你们之间难道…”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正在大脑里搜索一个合适词汇,宫侑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我正要开口解释时。
只见宫侑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因为你们都是甜品品鉴会的成员?阿治你要背叛米饭神教了吗?”
世界仿佛被瞬间按下静音键。
宫治移开目光,开始喝自己杯子里的姜汁可乐。
角名瞥了一眼宫侑,默默举起了手机。
我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学着宫治的样子,试图和我面前杯子里的塑料吸管之间展开一场殊死大战。
“啊啊你们都没人接话吗?一个个没有半点吐槽精神,好无趣。”宫侑哼了一声,把目光锁定在角名身上,“喂角名,你这家伙刚刚把手机拿出来了是吧。”
“嗯,因为看你冷场的样子很好笑。”虽然角名嘴上这样说着,但他并没有露出那种被人逗乐的夸张笑容,而是眯着眼睛轻轻嗤笑一下,看起来总有种嘲讽的感觉。
“哈?这还不是你们造成的,都给我表现得愧疚一点!让话题陷入冷场的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关西人。”宫侑一只脚都蹬在桌子上了,被宫治及时按住,这才没被服务员给看见。
“阿侑,你才是那个经常冷场的不合格的关西人,因为你的梗都很烂。”
宫治按着他龇牙咧嘴的兄弟的脑袋,转头淡定地看向我,“体育课的时候你说想让我帮忙,具体是什么?”
“治君,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宫侑同学他看起来都快咬你了。”
我话音刚落,宫侑停止龇牙咧嘴,瞪了我一眼,开口道:“等一下,为什么叫阿治就是治君,叫我就是宫侑同学?”
怎么一下又把矛盾转移到了我这里?
“因为她和我是同班同学,但跟你一点也不熟。”宫治替我回答了宫侑的问题。
“我们都在同一家餐厅的同一张桌子旁坐着了,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还不算熟吗?”宫侑咬牙切齿道,原来他的好胜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猜他并不是想证明和我有多熟,实际上我们的确也不熟,他只是想赢过他的兄弟宫治而已,原因已经变质了啊,宫侑同学,意外地很幼稚。
“但我们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宫治回应道,嘴角还不自觉地扬起一个「赢了」的笑容,好吧,在好胜心这方面,两人还真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默契,宫治同学,你也一样幼稚。
看着两人已经陷入了争执的白热化阶段,我戳了一块提拉米苏放进嘴里,感受着淡淡苦味和奶油一起在口腔里蔓延,一边品味一边好整以暇地观看起双子打嘴仗。
“龙野。”旁边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我看向右边,“角名同学,怎么了吗?”
“看起来等会你也得叫宫侑‘侑君’了。”角名搅动着橙汁里的冰块,杯壁上凝出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流淌而下。
“毕竟他们同一个姓氏,不这样的话的确有点难办呢。”我回答道,对此并没有什么所谓,倒是更在意角名没有用手机录下宫家兄弟的互啄现场。
“我们也是同班同学吧?”角名给这句对于事实的陈述句加上了疑问语气,听起来总感觉有些微妙。
“是啊,而且还是前后桌。”
角名闻言,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但微张的双唇很快又合在一起,变成一个笑容。
“赢了。”
救命啊稻荷神,这群高中男生都是从哪里来的好胜心?和我相熟并不会给你们颁发证书的!御守的话倒是可以。
长达零点五秒的脑内吐槽结束后,我无奈地敲敲桌子。
“再不说正事我都要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
宫治和宫侑没有理我,他们争执的点已然变成了究竟是谁昨天没有换鞋就踩进家里,还在客厅地板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鞋印。
“你们应该知道马上就是开学小测了吧。”
此话一出,三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我。
“这场考试的成绩是高二时分班的根据之一,也是能否进入升学班的关键。”
“升学班那种事情谁会在意啊?”宫侑满不在乎地抱着胸,“我已经决定以后靠排球生活了。”
“靠你那个跟排球一样,里面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的大脑?加油,我看好你,阿侑。”宫治说完这句话,预判似的地按住宫侑袭来的拳头,旋即对上我的眼神,“我倒是有这么一点点在意,但这个时候学习已经来不及了吧。”
“我成绩还算可以,通过开学小测应该没问题。”角名说,虽然我很想吐槽他在英语会话课时和宫治的「排球日常对话」,但角名在其余科目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时都回答得不错。
所以我起初也没打算让你来啊,角名同学…
“但如果成绩太差的话,会影响到日常训练的,你们也不想一直留级,等到你们的学弟都成排球明星了,自己还在念高二吧。”我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北前辈说最基本的学业还是需要完成的。”
这次没有人说话了,于是我清清喉咙,接着说道。
“我从学长那里拿到了…”
我把从酒井与武藤那里听到的内幕消息全都和盘托出,然后又从制服包里拿出一叠装订在一起的资料,第一页上明晃晃地印着试题册。
我故作神秘地笑笑:“这就是我说的往年试题,应付这次考试应该是没问题了。”
“但你不是找我帮忙的吗?这样应该是你帮我们了吧。”宫治好奇地问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本试题册是有偿的。”
“什么样的‘偿’?”角名开口。
我的食指在三人之间打转,然后定定地落在桌上,“用身体来偿还!”
…
沉默,是良久的沉默,就连宫侑都愣住了。
“抱歉,只是想试试说这句台词而已,最近在看一部黑|道转生成偶像的番剧。”我支支吾吾地说着,脸一下就涨红了。
“我差点就以为你要把我卖去当奴隶了。”宫侑怒道。
“原来宫侑同学还有这种爱好吗?”我吐槽着,不愧是我,已经从刚才的羞耻里面摆脱出来了。
“谁会有这种爱好啊,还有叫侑君啦,侑君。”
“好的宫侑同学。”我微笑道,并不打算成为男孩们幼稚好胜心之间的战利品。
“行,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小爱——”宫侑挑了下眉,还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
“不要这样,很恶心的,阿侑。”宫治给了他一记肘击。
角名及时把话题引回正轨,“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忙。”
真是谢谢角名了,不然我又险些忘记今天来家庭餐厅的目的了,宫侑这人老是跑出来把话题往他想要的方向去带。
“我加入了超自然研究社,一个快被废部的边缘社团。”
“所以你为什么不来排球社当经理?”宫侑问,一副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的模样。“那种垃圾社团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吧。”
“因为我不喜欢排球,而且——”我正色道,“对超自然研究社,我很有信心。”
宫侑现在的表情又变成了「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排球」的难以置信。
我没搭理他,又继续说着:“所以我想出一个办法试着让它起死回生,到时候需要你们的帮助,毕竟排球社是学校里最受关注的社团,也就是说你们都相当于是学校的中心人物了,放心,就是宣传之类的小事,不会把你们卖去当奴隶。”
听了这话的宫侑起初还很受用,当我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我的请求大概就是这样。”
宫治点点头,“我没问题。”
角名也附和道:“我会帮忙,虽然可能用不上试题册,但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也可以给我。”
宫侑见二人都同意了,“为了能正常训练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可别太占用我的时间。”
见事情谈妥,我很愉快地点头,吃起了盘子里的提拉米苏。
接着我把试题册交给他们,把点的蛋糕都吃完后,就各自回到家里,准备迎战即将到来的开学小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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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八只狐狸
开学小测顺利结束,题目不算很难,都是国中时的基础知识,稻荷崎还算有良心,没在一开始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两位学长给我的试题册我草率浏览过一遍,正式答题的时候也的确感受到了很重的即视感,能考到出好成绩也说不定呢。
我感慨着离升学班又近了一步,美滋滋地决定在放学后奖励自己一份柠檬芝士挞,我也问过有为子需不需要试题册,但她非常认真地拒绝了我。
“小爱,可千万别小瞧了我。”有为子当时是这么给我说的,那样子还挺帅气的呢。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前一秒还在我的回忆里很帅气的有为子,下一秒就变成了被雪女吸走灵魂的吐魂状态。
只见有为子镜片后的双眼都逐渐失去了高光,嘴巴就像金鱼,一张一合的,好像要说些什么,虽然我很想吐槽现在的状况,但还是凑在她的嘴边听了一下。
有为子声音虚弱地说:“昨天…玩P社新出的乙女游戏…玩到凌晨四点,考试的时候…已经不认识…日文了。”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在考试之前玩啊!”我一脸「可恶相」地说着
“因为我喜欢CG全收集!”有为子一下变得容光焕发起来,直接拿出手机给我看她记录下来的游戏画面。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就算是我,吐槽也会累的。
我索性认真地看起了每张游戏CG,边看还边感慨着画风真好看,氛围超棒之类的话。
大概是我们看得太入神,直到角名轻轻戳了戳我的肩膀,我才意识到他和宫治已经叫了我好几声。
“抱歉,和有为子聊得太忘我了。”我回头看向已经收拾好书包的两人,“有什么事吗?”
他们本来就个高,还都站了起来,我坐在凳子上仰得脖子都开始隐隐发酸。
“你要是再不理会我们,我就要怀疑你被结界给封印住了。”角名不咸不淡地说着。
由于长期都在神社里工作,结界这个词在我的生活里出现频率很高,那个红色鸟居就是一道结界,用来区分神域和世俗界。
所以角名提到结界一词时,我一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铅笔。
“你的反射弧这么长的吗?”宫治捡起滚落到他脚边的铅笔,放回我的桌子上,“试题册的事情谢谢你了,就算是阿侑那种笨蛋也应该能通过。”
这个人道谢的时候还顺便踩了一脚他的兄弟,宫氏兄弟还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双胞胎,实际上我接触过的双胞胎也只有他们。
“不客气,反正你们到时候也要帮我的忙。”
“嗯,那就这样,我们训练去了。”角名和宫治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教室。
有为子见二人离开,立马好奇心爆棚地凑过来,耳语道:“怎么感觉你和那两人很熟的样子。”
“有吗?稍微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嗯,其中有一个还是我认识挺久的网友。
“小爱好厉害,我也要交到更多三次元里面的朋友!”有为子元气满满地点点头,还握拳给自己加油鼓劲。
“我会给有为子加油的。”我也不自觉地被她给感染,对拯救超自然研究社这件事变得更加有干劲了。
和有为子边走边聊地离开了学校,半路上还遇到出体育馆来打水的北信介,他告诉我今天是和云雀丘高校的练习赛,和我聊了两句后就匆忙赶回去了。
“他就是排球社的前辈吗?”有为子皱着眉,“总感觉有点奇怪。”
“怎么了?”和北信介认识很多年的我并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北前辈身上很清爽,一点也没有流汗的痕迹,可他不是排球社的队员吗?而且他还说今天和别的学校有练习赛,应该会很辛苦才对。”
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有为子的问题。
北信介从很早就开始接触排球了,国中时也加入了学校的排球社,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在球场上大放光彩,而是长达多年的冷板凳,别说上场了,连预备席他都被排在最末尾,所以当我听到黑须监督有意让他担任稻荷崎排球社的队长时,我真的很为他高兴。
可就像有为子察觉到的那样,就算信介他已经这么努力认真了,甚至取得了监督的肯定,也还是没有在练习赛里上场。
“因为要把表现的机会留给新人吧。”我如此回答道,同时也用这个说法来安慰自己。
“原来如此,真有前辈风度呀。”
不知不觉间,我和有为子就已经来到了分路的地方。
道别之后,我骑着自行车径直蹬向蛋糕店,用一周的零花钱给自己买了一份柠檬芝士挞。
入夜,我趴在床上无聊地看着讲谈社出版的轻小说,开学小测一结束,我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就像被拉扯到变形的橡皮筋,恨不得能在床上度过一整个周末。
正当我因为轻小说里精彩的智斗桥段而全神贯注时,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独角兽发来的消息。
独角兽「今天和云雀丘高校打了练习赛。」
暴龙兽「知道了。」
我仍然沉浸在剧情之中,随意敷衍了两句就重新拿起了书,但手机很快就又震动了起来。
独角兽「你难道不好奇比赛结果吗?」
独角兽「卡通宽脸狐狸皱眉.jpg」
角名的马甲已然碎了一地,他还附带着一张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的表情贴图。
暴龙兽「输赢都无所谓吧,练习赛而已。」
虽然回复是这么写的,但我还真没想过稻荷崎会输,好歹也是连续入围过全国大赛好几次的排球强校,这点实力还是有的。
独角兽「倒也是,不过你身为云雀丘的学生,反应比我想的要平淡得多。」
到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当时为了把角名给糊弄过去,我顺嘴胡诌了一句我要去的高中是云雀丘。
怎么偏偏把这个人物设定给忘了,龙野爱啊龙野爱,你再这么懈怠下去,可是会被生剥鬼给盯上的。
暴龙兽「因为我一心都扑在学习上去了。」
暴龙兽「卡通长颈鹿歪头比耶.jpg」
独角兽「练习赛是我们赢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暴龙兽「真可惜,下次一定会赢你们的!」
独角兽「嗯,很有干劲,但我们这边可是有好几个很厉害的家伙。」
暴龙兽「知道啦知道啦,两只耳朵都知道你们稻荷崎很厉害了。」
这次独角兽没有马上回复,我等了一会后屏幕上还是已读未回,我以为他是不打算聊下去了,于是也重新投入到了轻小说的世界里去。
看到精彩处,我恨不得泡澡的时候都能带上书,但那样书页一定会被水蒸气给弄得潮乎乎的,黏在一起油墨也会花掉,只能在浴室里心痒难耐地加快泡澡的进度。
等我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才看到角名在我泡澡的时候给我发了信息。
独角兽「抱歉,我刚才太得意忘形了。」
为什么角名要道歉,因为我上一句话听着像是在不耐烦吗?
暴龙兽「赢了本来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稍微得意忘形一点也没关系。」
独角兽「你没介意就好,晚安。」
独角兽「卡通宽脸狐狸打呼噜.jpg」
暴龙兽「晚安。」
晚安不代表着说完倒头就睡,而是一种结束聊天的话术,表示接下来就是私人时间了。
我一口气把剩下的轻小说考完,结果作者卡在最紧张的时候结束,转生成勇者的魔王究竟有没有暴露身份,要在下一卷才能揭晓。
可恶,是从哪里学来的吊人胃口的手段,我愤愤地合上书,打算在论坛上靠其他同好们的分析帖来续续命。
一看就看到了凌晨两点,直到实在扛不住睡意才回到被窝准备睡觉。
有为子,玩游戏玩到四点真的一点都不怪你,都怪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吸引人了,简直是时间大杀器。
次日,外婆让我出去采购神社需要的物品,比如清洁用具该换了,绘马也得联系工厂定做…
顶着一对明晃晃的黑眼圈,我三步一哈欠地来到遍布日本各地的家庭用品连锁量贩店——joyful本田,靠这里的煤炭,我才没有在冬天冻死。
东西选差不多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两只细胳膊根本拿不动这两个袋子,连拖带拽地搬了五米不到,我就已经累得扶住膝盖直喘气了。
稻荷神,如果真的有神明,就赶紧出来帮帮我吧。
我无力地在内心怒号,然后抬头,看到了宫侑。
…
“早上好,宫侑同学。”
我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朝宫侑打了个招呼。
“你谁啊?”宫侑颇为意外地看向我。
下一秒,我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忘记昨天才见过的人,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脑袋里面空空如也啊?
“昨天在萨莉亚,我给了你们试题册。”
“原来是你啊,好巧。”宫侑恍然大悟。“小爱,早上好。”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索性放下袋子,假装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靠着电线杆就当休息了。
“很奇怪吗?我和阿治又不是连体婴。”
“因为每次看到你们都是在一起的。”
宫侑耸耸肩,“今天轮到我买东西,本来想直接睡过去,结果被他从床上踹下来了。”
“你们感情真好。”我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客套道。
“你买了很多东西嘛。”宫侑的视线转移到我脚旁边的两个大袋子上,我也注意到他手里拎的透明塑料袋里隐约装的是三盒装布丁。
他伸出手提了提其中一袋,“噢——!很重的样子。”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宫侑应该会笑得阳光开朗,然后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然而实际上是宫侑把他提起的那袋东西突然放到我手上,接着说:“还给你。”
我没来得及反应,就受到强大的重力作用,直接一个脸摔,与此同时,我慌不择路,直接拽住了宫侑的衣摆,于是两个人以一种很滑稽的方式,摔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稻荷神,我是让你来帮我,不是来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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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九只狐狸
对于外界来说,这只是非常短暂的两秒钟,但于我而言,时间仿佛被定格,然后开始无限放慢。
我甚至能够看清宫侑的表情从惊恐逐渐变得狰狞,甚至还突然回想起国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去体育馆看北信介训练,结果丢了一个我很喜欢的钥匙扣。
我想起来了!那个钥匙扣被我给忘在洗手台上了!
要不是我即将和道路亲密接触,我可能还会感慨一下这种体验真是奇妙。
两秒钟,眨眨眼睛的功夫就结束了,即便这两秒对我来说很漫长。
宫侑的表情显然还没缓过神来,但他的身体却对于突发情况形成了条件性反射,他下意识地就…往旁边一让。
切换至下一个镜头,我和宫侑已经完全摔倒了。
我双膝和左手小臂蹭上粗糙的地砖,明显地感受到了细小沙石割破皮肤的痛感,另一只手由于有宫侑垫着,情况要好些,是的,哪怕反射神经经过了成千上百次的锤炼,这种高度也是会躲闪不及时的。
“喂,你怎么回事?两条腿是用来当摆设的吗?站都站不住。”宫侑摔坐在地上,没好气地说着,两道浓浓的眉毛紧拧到一起,瞪了我一下后眼睛向下移,落在我买的东西上,“哈?这年头还有女生用这种老气的发卡吗?”
我动作迅速地把手从他的腰间撤走,捡起从日用品袋子掉出来的波点发卡,然后塞回去,又飞快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一个正常人摔倒后的反应是马上爬起来,而不是说别人的发卡很老气。”
这可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真想假装不认识宫侑赶紧离开。
宫侑听完这话,跟屁股上黏了弹簧似的蹭一下子站起来。
出于对疼痛的本能反应,我的眼眶里蓄满泪水,以稻荷神的名义发誓,我还不至于脆弱到听见宫侑的一句垃圾话就掉眼泪。
但宫侑似乎已经这么以为了。
“不就是说了一句发卡很老气,怎么还哭了,它本来就很老气啊。”宫侑现在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怎么说实话都不行」。
我没接他的话,而是向前走了几步,和宫侑之间大概只剩一臂左右的距离,随后我抬起手,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嘶!啊——!”宫侑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无辜地收回手,“宫侑同学,摸摸你的眼睛吧,我可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就轻而易举地哭出来。”
宫侑吸了一下鼻子,眼框里和我一样,也蓄满生理性的泪水,眼尾还隐约有些发红。
“那你就直接说啊。”他瘪着嘴道。
“我要去药店,你也一起吧。”我把掉出来的几样东西放回袋子里,又指了指另一个幸免于难的日用品袋子,“这袋就交给你提了。”
“凭什么?我看着很像免费劳动力吗?”宫侑从鼻孔里切了一声,没提布丁的那只手抄在口袋里,转身就作势要走。
“宫侑同学,你也不想我给你试题册的事情被北前辈知道吧。”
宫侑迈出去的右脚悬在半空中,最终还是落回了原地。
见状我接着说道:“虽然你加入排球部还没几天,应该也能感受到北信介是个特别认真又自律的人吧,所以这种和作弊差不多的行为要是…”
我话还没说完,宫侑就打断了我,“那你呢?你应该也不想北前辈知道吧。”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至我跟前,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反射出狡黠的光芒,就像是一只已经瞄准好猎物的赤狐。
然而他瞄准的那个猎物,并不在意他锋利的獠牙和爪子。
“嗯…无所谓。”对于宫侑的话,我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信介不会怪我的。”
这大概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底气,哪怕再有原则的人,也会稍微放宽自己的标准。
宫侑啧了一声,不再接话,拎着其中一个袋子就往最近的药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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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十只狐狸
走到药店的时候,我感觉两只手都快断掉了,反观宫侑,脚步飞快不说,就连脸上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买好碘伏之类的药品后,我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卡到伤口里面的小石子给弄出来。
有一些处于视野盲区的地方,一个不留神指甲就会刮过绽出的血肉,疼得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你好了没?我肚子好饿。”宫侑捂着肚子,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了一两秒,瞥了我一下后又收了回去,一脸苦相地戳着他的手机。
“马上。”我把碘伏涂在伤口上,又在几处稍微严重的地方贴上创可贴,“你难道就没有哪里划破吗?”
宫侑向我展示了一下他右手掌心上一道很短的口子,“这种程度还不需要包扎。”
我嗯了一声,把准备递给他的创可贴给收了回去,我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姑且是处理好了,今天穿的是牛仔长裤,膝盖还是等回家了再处理吧。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站起身来说。
“嗯?”宫侑微愣一下,“你还要去哪?”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出好几步了,抬手随意摆了摆就当作是给他的回应了。
“我不是给你看东西的狗!”宫侑的声音被我甩在身后,开始逐渐变小,然后消失。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便利店,在拐了一个弯后,红白相间的招牌出现在我的面前。
径直走向保鲜区,我在货架上拿起一个金枪鱼中腹饭团,然后把外婆给我的最后几枚硬币给花了出去。
在此期间,我给北信介打了一个电话,拜托他要是不忙的话就来帮帮我,以前出来采购东西的时候,基本上也是他陪着我一起,今天因为他要陪北奶奶去医院做个小检查才没能来。
我给北信介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到家,说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等我回到刚才的地方,宫侑坐在凳子上,脚边是我的两个日用品袋子,他看起来是真的饿了,正大口地吃着布丁。
真恐怖,原来人类的嘴能够张开到这种程度,他的嘴角不会裂开的吗?
简直就像性转版的裂口女。
我按下满腹的吐槽,把饭团递到宫侑的面前,“喏,算是给你陪我的报酬。”
“什么嘛,好心帮你被你说得像做牛郎一样。”宫侑嘟囔了两声,接过饭团,“金枪鱼中腹?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你不会在背后偷偷打听了我的喜好吧?”
“你要真是牛郎的话,绝对没有女孩指名你的。”我在心里对宫侑这种自我意识过剩的行为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可能!就凭这张帅气的脸,我绝对会成为高天原的头牌,女人会为我开整整一打的唐培里侬。”
宫侑仰着下巴看向我,恍惚之间我想起那天在医务室的时候,宫治也是这般抬头看我,这两兄弟这样看人的时候,会让我把他们和神社前面的两尊狐狸神使雕像联系起来。
但雕像总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众生,而宫侑和宫治却是仰头看向我。
我用手把宫侑的脸撇到一边,“要是你不开口说话,这倒是有可能实现。”
“什么?难道我不幽默,不讨女人喜欢吗?”宫侑控诉道,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定位自己,怎么定位幽默这个词汇的。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快点回答我啊。”宫侑不依不饶地说着,我抢过他手里撕开一半包装的饭团,把它塞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看着宫侑瞪大双眼,脸边都沾上米粒的模样,我嘴角抽动两下,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这个样子就很幽默。”我捂着笑痛的肚子,抹了抹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宫侑啊啊呜呜地叫唤了几声,把嘴里的饭团勉强咽下,还因为米饭不够软糯锤了好几下胸口,这才顺顺当当地落到了胃里。
期间我把顺道买的宝矿力递给他,宫侑一边喝一边幽怨地盯着我。
“你最好再去买一个饭团。”宫侑喝完了半瓶水后说。
我不解地皱起眉:“为什么?”
“我把阿治叫来了,等会你要是在走坡道的时候摔倒,就不是用创可贴这么简单的事了。”宫侑摆出一副[快跪下感谢本人]的欠揍表情。
“治君要来?可是我已经让信介来帮我了。”我无视了他那副欠揍的样子。
“北前辈来的话,刚好我可以给他说一下最近想出来的战术。”宫侑看起来兴奋极了,就连总是懒洋洋耷拉着的眼皮也撑起来了。
我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膀。
宫治会来我倒是相信,但宫侑才不可能这么好心,从他说出这番体贴的话时,我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实际上后面赶来的宫治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因为宫侑向他在短信里抱怨了一番,宫治知道后才来的。
“不用客气,就当是试题册的谢礼。”和宫侑一样,宫治也轻松地提起了其中一个袋子。
于是我就被宫氏兄弟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虽然两手空空,酸痛的肌肉得到了解放,但这两个人的存在感还真是超出我意料的强,两个人一起不是乘以二的效果,而是呈指数增长的那种。
在走向电车站的路上,不断有人向我们的方向侧目,其中女孩子居多,还有大胆的上来要联系方式,宫侑笑容满面地给了对方,还冲我得意地笑着,似乎是在反驳我刚才说他不适合当牛郎,幼稚死了!
宫治倒是回绝了那几个女孩子的要求。
“治君,你为什么不和她们交换联系方式?”我好奇地问道。
“太轻浮了。”宫治有意无意地看向宫侑,“我才不要像阿侑那样,成为一个轻浮的男人,绝对不要。”
在话末,宫治还不忘强调似的地加上一句。
“啊嚏!”宫侑放下手机,揉了揉鼻子,瞪向我和宫治,“你们两个绝对在说我的坏话吧。”
我和宫治非常默契地无视了宫侑,走向不远处的车站,北信介正在那里等我们。
“信介!”我朝那个站在车站前的熟悉人影挥了挥手,脚步也在不自觉地加快。
北信介也看见了我,他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挥着手以示回应。
“北奶奶的检查怎么样?”我问道。
“没什么大碍。”北信介一边说一边给我看他拍下来的检查结果报告,“都在正常指标范围内。”
我和北信介说两句话的功夫,宫侑和宫治也赶了上来。
“治,侑,谢谢你们帮小爱。”北信介说。
“同班同学,应该的。”宫治回答道。
宫侑则是冲到北信介的面前,滔滔不绝地讲起排球里的战术来,北信介被吓到了一下,然后也聚精会神地听起来,宫治见状也加入了他们,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来反驳他的兄弟。
虽然我没打算去打断他们讨论战术的热情,但是他俩就不能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再讨论吗?
还是说我买的东西其实也不算多?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们的讨论似乎告一段落了,我也百无聊赖地数了第七十三只路过的蚂蚁。
“抱歉,一不小心就说太久了,我们回去吧。”北信介看向我。
“好。”我答应了一声,又对宫侑和宫治说,“今天谢谢你们了。”
在走向电车站台之前,宫治叫住了我,“龙野,交换个联系方式吧,好歹也是同班同学。”
“那我也要,龙野,你的邮箱地址是什么?”
于是乎,我的通讯录又多了两个上下挨在一起的名字。
宫侑和宫治,从出生就在一起的双胞胎,究竟什么会让他们分开?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我不禁好奇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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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一只狐狸
在回去的路上,基本上都是北信介拎着一个袋子,而我和他一起拎着另一个袋子。
回到家里,鞋柜中除了我和外婆的拖鞋外,也给北信介备了一双,当然了,他家老宅里也有我的拖鞋,小时候很爱跑去北信介家院子里看北奶奶种的花,说不定现在还能从他家的角落里找到我不见的蝴蝶结。
“打扰了。”北信介放下袋子,站在玄关处脱掉运动鞋,然后挪好摆正。
“是信介来了啊,快过来这边。”外婆只穿着和服,我见状连忙给她披上外套。
“婆婆。”北信介乖乖地点头答应,和我一起搀着外婆坐在和室的矮桌旁。
接着外婆就开始询问起北奶奶的身体如何,我则是挪到厨房给他们泡了麦茶,然后就去收拾起买来的东西。
咦?我买的那个发卡呢?虽然掉出来过一次,但我记得我把它捡回来了,难道是因为袋子太满,不小心在哪里漏掉了吗?
这就伤脑筋了,将就着以前的用一用吧,话说回来红色波点哪里老气了,草间弥生可是公认的艺术家,明明相当前卫才对。
给工厂下的定制绘马和护身符的订单也接到了对方接单的电话,周末需要做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去神社打扫一下卫生了,我换上巫女工作时穿的白衣和绯袴,用白色檀纸把头发束起来,在初午日的祭典时,还需要穿上那件被叫做“千早”的外衣,那个时候神社的工作是最忙的,其次就是新年参拜了,平时我一个人还能应付得过来,忙起来的时候就需要雇一些年轻女孩子了。
“小爱,你这是要去神社吗?”外婆看见我的装束后问道。
“去清扫一下卫生。”我一边说一边打开门。
“我陪你一起去。”北信介站起身来,没等我说话,他就对着外婆说:“婆婆,那我就和小爱先告辞了。”
外婆喝着茶,笑眯眯地点点头,“信介和我家小爱都是好孩子呢,去吧。”
走上长着青苔的石阶,阳光从树木之间的罅隙里漏下来,如同一条条浅金色的光带,落在朱红色的鸟居上。
每次看见这样的景色,都会感觉心灵都得到了净化,由衷地觉得能在神社工作真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在穿过鸟居之前,北信介双手合十地垂首,表情也变得更加虔诚和谦逊。
北奶奶常说的一句话也是:“神明正在看着你们哦,信介和小爱。”
那么就让稻荷崎的排球部,在夏季举行的IH大赛里取得好成绩吧。
我穿过鸟居,看向稻荷神栖息的本殿,阖眼祈祷着。
北信介和我一起把神社里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下山之后还去他家蹭了晚饭。
“哇——唔,信介的手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能吃到这么可口的咖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我大口咽下被辛辣咖喱浸透的米饭,含糊不清地说着,还不忘给还系着围裙的北信介竖了个大拇指。
“小爱这么喜欢咖喱啊?”北奶奶乐呵呵地说着,面前是一碟蔬菜和豆腐,还有一小碗米饭,她和我外婆一样,现在吃的东西都很清淡。
“嗯嗯,其中信介做的咖喱是我最喜欢的。”我又咽下一口米饭,满足地回答道。
“那嫁到北家来怎么样?”北奶奶的笑意在这个时候透出了几分促狭来。
这句话我从小就听着北奶奶说了,那时候还满口答应下来,拉着北信介的手,把用草和小花编成的指环套在他的手指上,说什么这就是订婚仪式,以后还要穿着白无垢在神社里举行婚礼,现在想想还真是童言无忌。
“奶奶,我和信介高中都还没毕业呢。”我正色道,“而且说不定信介他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孩子哦。”
北信介从厨房里走出来,把一杯麦茶放在我的手边,“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女孩,为了IH大赛,我要更努力才行。”
“真伤脑筋呢,我家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考虑下自己的事情呢。”北奶奶颇为苦恼地感叹道。
“放心啦奶奶,信介是不会让你担忧的。”我安慰道。
从北信介家回来后,外婆已经睡下了,她今天晚饭之前去拜访江口先生了,说什么都要感谢对方那天把她背下山来,想必被留在那里多喝了几杯清酒吧。
周末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期间我又顶着暴龙兽的名字和角名聊了一下最近很火的搞笑艺人,总算找到了一个笑点和我很接近的人。
北信介的笑点就和我差很多,他和我看搞笑类综艺节目的时候,看到整蛊的时候全程嘴角都没有松动一下,反倒是那种把全场都凝固住的冷笑话,他就会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把右手握成拳挡住自己的嘴,然后偏过头去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只能感受到凉飕飕的,默默裹紧自己身上的毯子。
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得赶紧睡觉才行。
*
开学小测的成绩已经被张贴在了公示栏,我认识的人都通过了这次考试,即便有为子考试前通宵了,也勉强低空飞过了。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宫侑。
?
就算是笨蛋也应该能过的吧,我往年的试题册都给了他,就差亲自去替他考试了。
“治君,你兄弟是怎么回事,他难道连日文都不会写了吗?”我在午休的时候径直走向了宫治的课桌。
“简单的倒是没问题,但要是让他写俳句可能就比较困难了。”宫治吸着牛奶,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他的饭盒。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啦,是——”那个饭盒里飘出一股很鲜美的味道,直往我的鼻腔里钻,惹得口腔里的舌下腺正在疯狂地分泌着唾液。
“是什么?”宫治打开饭盒,拿出一个饭团。
“好香。”我咽了咽口水,“你饭团是自己捏的吗?”
“不是在问阿侑的问题吗?”宫治咬了一口饭团,露出里面的鱼肉,含混不清地说着,“是妈妈做的。”
“是三文鱼吧,现在明明不是三文鱼最新鲜的时候,你的饭团闻起来却很鲜美。”我一定是被美食蒙蔽了双眼,这才表现得跟痴汉一样。
“嗯,妈妈做的时候加了提鲜的虾子,还有料汁。”宫治动作小心地掰下一小块饭团递给我,“要尝尝看吗?”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一口吞下那小块饭团,感觉吞下的不是饭团,而是一张去往北海道的车票,鲜甜的滋味就像是刚刚从海里捕捞上的一样,“绝赞!”
“对吧。”宫治眼睛里散出得意的光芒,“料汁的调配可是很复杂的,高级料亭说不定都做不到这么美味,酱油不能用普通的酱油 ......”
宫治说得头头是道,简直对每一道程序都烂熟于心。
“说起来治君知道得很清楚嘛,我还以为大家都是拿了做好的便当直接走。”我随口问了一句,宫治听后反应过来噤了声。
随后他回答道:“我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妈妈做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
“原来如此,你妈妈很厉害呢。”对于这些厉害的人,我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
所以直到下午放学,我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宫侑会挂掉这次考试,我也不想去排球部打扰他们的训练,毕竟我还有自己的社团活动,索性先作罢,权当他真的不会写日文好了。
*
“前辈们,我进来咯,军棋可以先收起来了。”我敲了两下超自然研究社的门,听到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动静。
等了两分钟后,我拉开门,看见焕然一新的活动室,和站得笔直的两位前辈。
“酒井前辈,武藤前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活动室被打理得干干净净,“难道超自然研究社还是逃脱不了废社的结局吗?”
“龙野,你怎么会这么想?”酒井手足无措地说。
“打扫得这么彻底,是因为要转给别的社团使用吧。”我惋惜道。
武藤抓了两下他依旧红艳艳的头发,“不是那样,我和酒井想着要是想超自然研究社振作起来,我们自己得先振作起来。”
“没错,如果有人来的话,起码得准备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环境才行。”酒井也跟我解释道。
我捂着嘴,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加入超自然研究社果然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那我们就一起加油吧!”我颇为热血地举起手,酒井和武藤也跟着举直了手。
“一起加油!”
*
其实我想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在活动室里设置一个简易的与“神”对话的空间。
大致分成三个区域,询问间,酒井或者武藤所在的传话室,最后就是我待的地方,以稻荷神的名义,解答占卜结果或回答提出的问题,当然了,回答问题是以稻荷神的名义,所以我自然会问祂的意思。
这种设置很普遍,外面的塔罗牌占卜或是水晶球大致都是这么安排的,重要的是让人们知道我们这里很灵验,所以我才会拜托排球社的人帮忙。
其实和西方教堂里的忏悔室也挺像的,询问间只有一个小窗口,我们都不会知道来这里的人是谁,对方同样也看不见我们,这样一来,我是龙野神社巫女的事情想必也不会暴露了。
“用大块的纸板来分割空间可以吗?”武藤提议道。
“木板会不会好一点,纸板感觉不太结实。”酒井摸着下巴,思考得很认真。
“戏剧社的纸板都很结实,在台上的时候连鼓风机都吹不倒。”武藤坚持说,“刚好戏剧社的社长和我是同学,我可以问他都是在哪里找的材料。”
“我也觉得纸板更好,毕竟现在社内的经费不太够用吧。”我提出了现实的一点,酒井听后点头表示同意。
酒井:“那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我想了一会后说:“既然我们是超自然研究社,就把事情弄得玄乎一点吧,比如人为弄出一点小动静之类的。”
武藤听到这话,一下就变得兴致高昂,“龙野学妹的意思是?”
我神秘地一笑,回答道:“想必前辈们都对隔壁海鸥学园的八大奇妙传言有所耳闻吧。”
武藤:“我知道,据说那里旧校舍三层女厕所的第三间里的花子同学,会实现来访者的愿望。”
“我也知道一些。”酒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比如没人的音乐教室里传出弹奏钢琴的声音,还有特定时间消失的第十四级台阶。”
“没错没错,前辈们不愧是资深的超自然现象研究员。”我小小地鼓了一下掌,“至于稻荷崎,我们学校应该也有不少怪谈吧,我记得武藤前辈把头发染成红色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是的,徘徊在天台的红发女人,会在无人的午夜唱歌,据说她的整张脸都是倒过来的,会把看见她的人变得和她一模一样。”武藤一改之前轻松的语调,凝重地说着:“也就是把人的脖子给拧断。”
“欸——”我惊呼一声,“这么恐怖的吗?”
“好了好了,武藤你就别吓龙野了,明明之前你给人家说的是徘徊在厕所里的地缚灵,这会又变到天台去了。”酒井锤了一下武藤的肩膀,他吃痛地嘶了一声。
酒井将目光转向我,说:“但的确有这么一个传闻,不过我们一次都没有看到过那个所谓的红发女人。”
“那我们就需要几个好帮手了。”我摩拳擦掌道,“但也不能太过火了,既然人们的信仰可以诞生出神明,那么恐惧也有可能会塑造出邪灵。”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前辈们。”
酒井和武藤的头顶升起两个问号。
“其实我是在家族神社工作的巫女,所以关于解签的事情就全权交给我吧,唯独这件事需要你们为我保密哦。”
“欸!”酒井和武藤异口同声道。
“真的假的?怪不得我第一眼看见龙野学妹就知道,你和我们社团的相性绝对是百分百。”武藤夸张地比划着手势。
“那这样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酒井点点头。
“嗯!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超自然研究社的两位前辈。”我站起身,正经地鞠了一躬。
“我们才要这样说,请多多指教了,龙野学妹。”两人笑着看向我。
超自然研究社的拯救计划,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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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十二只狐狸
关于占卜区域的制作还需要一些时间,在此期间,我还需要做些别的事情。
“小爱,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有为子双手撑在我的桌子上,小声地说着,“入夜之后的学校会变得超——可怕的。”
她边说还不忘环顾四周,生怕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密谋。
“安心啦,神明会保佑我的。”我轻轻拍了一下有为子的脑袋,她看起来还是一副放心不下的表情。
更何况酒井前辈和武藤前辈也曾潜入过深夜的稻荷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然超自然研究社就不会是如今这种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只是关于本次的受害人应该选谁呢,我心里还没有个着落。
北信介肯定是不行啦,虽然他是一个超级可靠的人,但同时也会让人感觉到可怕,简直就像是一种权威般的存在,正经又认真,选他的话,效果可能会达不到预期。
剩下的角名伦太郎,宫治和宫侑都在我的备选名单内,尤其是宫侑,我莫名觉得他是那种会被轻易吓到的人,角名伦太郎手机不离身,又爱记录“生活”,说不定会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宫治看起来人挺好的,而且因为试题册的事情,他也答应了会帮我的忙。
“有为子。”我拖长语调,用手梳理着有为子垂到腰间的长发,“你在玩乙女游戏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对好几个攻略对象都心动的情况?”
“当然会有啦!上次我就在T君和S君之间徘徊不定,一个是温柔的年上幼驯染,一个是傲娇的同班同学,两个我都超级喜欢。”
有为子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陷入爱河的模样。
“那你是怎么做的?”我追问道。
有为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即便我很想能够三个人一起生活,但可惜的是那个游戏只有单人结局,好在游戏可以读档重来,我会把所有人的线路都走一遍。”
可我现在面对的不是什么乙女游戏,现实生活也不容许我能读档重来。
总而言之,先去问问几位男孩的意愿吧。
*宫治的场合*
“什么?”宫治放下手里的漫画书,又摘掉耳机,“龙野,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能不能拜托你晚上陪我来一趟学校。”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一般来说不会有学生会在晚上来学校吧。”宫治微蹙着眉,对我的要求表示不能理解。
“这是我的社团活动,关于无人的音乐教室响起的钢琴声,但我一个人来很害怕,而且——”我左右环顾了一下,靠近宫治的耳朵小声道:“我问过宫侑了,‘阿治那种胆小鬼是绝对不敢来的’,他就是这么说的。”
在随口胡说的时候,我还不忘拿腔捏调地模仿宫侑那种讨人嫌的语气,宫治一听果然就上钩了。
“哈?阿侑那家伙竟然说这种话,明明自己晚上去上厕所的时候都要唱哆啦A梦的主题曲来壮胆。”宫治愤愤地把漫画书反扣在桌子上,“不就是社团活动吗?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话说回来,你加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社团啊,感觉很可疑。”
“超自然研究社可不是什么可疑的社团。”说这话我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总之你答应就不能反悔了。”
*宫侑的场合*
我到一年二组的时候,他们班的人正挤在窗户边上看庭院里发生的事情,我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他们看的人原来就是宫侑,从旁观者的只言片语中,我逐渐拼凑出来龙去脉,原来是一个女孩在午休的时候来找宫侑去庭院单独说话。
这才开学多久啊,就已经有女生向宫侑表白了,听说还是高二的学姐。
“听说那个女孩和宫侑国中的时候就是同一所学校的。”
噢噢,原来是和倾心已久的学弟再续前缘的戏码。
“欸——长得很可爱呢,你们说宫侑会答应吗?”
以宫侑那种随便给出联系方式的轻浮性格,说不定真的会答应下来。
“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话,能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表白,一定会飘飘然的。”
“安心啦,不会有可爱的女孩子向你表白的。”
...
旁人的话不断传到耳朵里,庭院里,宫侑面前的那个短发女孩也如他们所说,是有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可爱类型,这可就难办了,要是宫侑答应下来,我就不好让他加入晚上的行动了。
两人的对话结束得很快,以女孩扇了宫侑一巴掌的一声脆响划上了句号,观望的人瞬间一片哗然,我也惊讶得不知道该吐槽什么为好。
过了一会,左脸上顶着一个明显巴掌印的宫侑出现在走廊的那头,双手抄在裤兜里,把室内拖鞋踩得吧嗒作响,眉宇间阴沉沉的,整个人的周边都出现了半径为三米的低气压,眼神仿佛能把每一个靠近他的人给杀掉。
见状,刚才围观的人立马作鸟兽散,走廊上不知不觉间就好像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顿时感觉压力倍增,拔腿就想回到自己的班级,脚还没抬起来就被一个人给抓住了校服外套的后领。
那只手的主人除了是宫侑还能是谁,难道是红发地缚灵吗?
“小爱,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宫侑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眼睛危险地眯起。
“没什么,想去自动售货机买瓶咖啡牛奶而已。”我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单纯路过。
“可我刚才明明听到川尻说你是来找我的。”
看来是蒙混不过去了。
“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
没等我把话说完,宫侑就摇着脑袋说:“不要,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啊?”这家伙未免太自我意识过剩了吧,我一时都不知道是该生气地骂他还是该生气地揍他了,“谁要跟你表白?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宫侑同学。”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宫侑皱眉道:“那你找我做什么?我可不会再让人打一次了哦,没通过开学小测也不是我的错,谁让那瓶水的瓶盖没拧紧,整张卷子都被弄湿掉了。”
竟然是因为这种意外才没通过考试的,宫侑你还真是能出乎人的意料。
“我来找你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是因为我的社团活动需要帮忙,需要晚上来学校。”我为了防止话题又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跑去,连忙接着说道:“治君已经答应我了,而且他还说没必要邀请你,因为你是晚上上厕所的时候会唱哆啦A梦主题曲来壮胆的...胆小鬼。”
宫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臭了,“哈?他竟然说这种话,明明自己走夜路的时候蹬自行车都蹬出残影来了,之前经过有个神社时,还说看见了狐狸妖怪。”
抱歉,是你们兄弟互相揭短,我真的不想知道你们的这些糗事。
话说回来,宫侑说的那个神社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合吧,这边供奉稻荷神的神社大大小小的有好多呢,说不定是哪间已经被废弃掉的神社。
“那宫侑同学你?”
“不就是社团活动吗,我会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地整整阿治。”宫侑摆出一副恶人相,阴恻恻地笑着。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是不会告诉你为什么被打的。”
“好吧!”
“不就是说了几句我喜欢成熟火辣型的,她那种太干瘪了,不是我的菜吗?明明是她自己要问我的,下手可真重,说不定是练跳发球的好苗子。”
所以宫侑还是憋不住说出来了,我听着他的抱怨,实在是有太多槽点了。
委婉啊!宫侑同学你知道什么叫做委婉吗!
而且这也能扯到排球上去,你是有多爱跳发啊,看来你不仅要靠排球吃饭,还要和排球共度余生了。
吐槽都被按下不表,我抬起头,对着宫侑微微一笑。
“宫侑同学,你活该。”
*角名的场合*
“难道角名你就不想去看宫氏兄弟的热闹吗?”
此话一出,角名的表情明显动摇了起来。
“可我们怎么进来学校?”角名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果然相比较之下,角名没这么笨蛋。
“教学楼后面有个地方的围栏松掉了,因为一直有爬山虎在上面,所以没有被学校发现。”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就不得不提到酒井前辈和武藤前辈某次的经历了,他们听说国外的女巫可以用Y型的树枝来找到超自然生物的存在,于是就被他们找到了这么个漏洞,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国外女巫的手段在日本也能有用。
“都超自然研究社了,当然是靠我们自己的手段啦。”我毫无底气地说着。
角名怀疑地盯着我,“我是无神论者,而且晚上来学校说不定会被抓到。”
那你还信星座,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但如果能拍到有趣的东西,冒个风险也是值得的。”他摩梭着下巴,又继续说,“算我一个吧。”
*
以上,就是夜访校园小队的成立过程。
周四是稻荷崎的排球部不用训练的日子,我们约定九点钟到学校附近集合,但总有排球脑袋不愿意放过任何训练的时间,比如宫侑。
北信介就差把他给拎出去撵走了,但他还是能找到一块空地拉着宫治和角名陪他练托球。
所以三个人一起迟到了十分钟,看在是练球的份上,我也就没怎么在意这回事,只抓紧招呼着他们快点从围栏的缺口进去。
夜晚的学校就像是正在沉睡的怪物,我们穿行在昏暗的走廊,如同行走在怪物的食道,微弱的月光只能勉强照亮一小段距离,唯一带来光亮的就是我手里的手电筒。
“你们都没带手电筒的吗?”我看着紧紧靠在我身后的三个人。
“我以为手机自带的电筒就够用了,但在我来这里之前,手机就已经没电关机了。”宫治耸耸肩膀。
“我也是,烹饪课的时候一直在玩超级马里奥。”宫侑面对我鄙夷的眼神,移开了目光,但好像他挨得离我更近了一点。
“很可惜,我的手机虽然有电,但没有电筒功能。”角名的摄像头突然对准了我,“龙野,你能不能把手电筒放在下巴那里,然后从下往上照自己的脸。”
我一口回绝了,“我才不要破坏自己的形象呢,就照——”
说话间,我把手电筒一下放到宫治的下巴处,冷白色的光在那张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看起来就像是黄泉路上可能会碰到的恶鬼,宫治还特别配合地冲宫侑做了一个吓人的手势。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用怀疑,如此尖锐的惨叫声就是那个在排球场上游刃有余的二传手发出来的。
只见宫侑脸色骤然变白,捂着眼睛给了宫治一拳,宫治躲闪及时,那一拳可是半点都没收力道,虽然宫治的脸幸免遇难了,但唯一的光源掉在地上,传来破碎的声音,手电筒微弱地闪了几下后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周遭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阿侑,都怪你,这下我们还怎么走?”宫治埋怨道,他捡起手电筒拍了两下,试图挽救回唯一的光源。
“喂,别倒打一耙,明明是你们先吓我的。”宫侑反应过来刚才的恶作剧,自然不愿意背这个锅,“你们能别这么幼稚吗?”
“幼稚鬼还好意思说别人幼稚,都是你胆子太小了。”
宫治见拯救手电筒无果,只好把它还给了我。
“要我说,能做出晚上来学校这种事情的人,都和幼稚鬼没什么两样。”角名吐槽道,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啧了两声,看着已经吵起来的宫侑和宫治,以一种非常装模做样的动作,从背包里拿出另一个手电筒,“我就知道会出状况,所以多带了一个手电筒。”
本来我也没想着多带一个手电筒的,但在出门之前被这个手电筒给绊了一跤,就把它一起装进包里了,想必这是稻荷神在冥冥之中指引我吧。
在三人崇拜(只是我认为)的目光中,我按动了手电筒的开关。
一下,没亮。
再按一下,还是没有亮。
甩两下再晃一晃,依旧没亮。
“哈哈,好像是因为很久没用,电池不行了呢。”我看着手电筒装电池的地方都已经凝固起了一层散发着臭味的东西。
面对三人无语的目光,我默默地转头。
“龙野,以后不要和宫侑说话了,会被传染笨蛋细菌的。”角名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安慰我。
“怎么这也能怪我,细菌什么的也太难听了吧,明明是她带了手电筒,却能忘记检查电池的。”宫侑反驳道。
“对不起嘛,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我弱弱地道歉。
宫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听到我道歉的话,最后还是哼了一声给咽了回去。
“算了,角名你把手机屏幕调亮一点,看看能不能将就用一下。”宫治给我递了一个没关系的眼神。
角名点点头,依宫治所言,把手机屏幕的亮度调到了最高。
“嘶,别晃到我的眼睛了,会瞎掉的。”宫侑连忙把眼睛眯起来,避开刺眼的光。
我揉揉眼睛,勉强适应了这道突如其来,来之不易的光源。
就在我们以为前进可以继续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女人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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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三只狐狸
那道声音响起了大概一两秒,随后就像一缕烟似的,融化在夜色之中,周遭一下又陷入吊诡的死寂,整个世界宛如被按下静音键,连虫鸣和风声都被掐断,只剩下四人之间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角名举着手机随意扫射了一下周围,眉头蹙起。
“哪里有声音,你们听错了吧。”宫侑的声线正在颤抖,他本来就在我的后面,这下更是紧抓住了我的袖口,我想甩开,但他越抓越用力,感觉自己外套都要被他给揪脱线了。
宫治摇摇头,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安静下来,旋即闭上眼睛听起周围的动静来,看着还真挺像那什么的忍者。
片刻过去,那道女声再次响起,幽怨又尖利,唱的好像还是很久以前的民间歌谣,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真切,也不知道两位前辈从哪里搞到的音频,氛围被营造得很足。
“还真的有声音,是哪个音乐班的同学正在练习吧,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宫侑一脸淡定地说着,然而额角的冷汗早就出卖了他的害怕,不然也不会在说完后加上好几句自我安慰的话。
“这么晚来学校一个人练习,有可能吗?”宫治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宫侑,但我注意到他的脸色也在逐渐变得苍白。
我也跟着附和道:“听说稻荷崎一直有个关于红发地缚灵的传言,她生前好像就是音乐班的尖子生。”
此话一出,宫治和宫侑的身体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都快从彩色漫画变成黑白漫画了。
“话说回来,如果能用手机拍到那个地缚灵,说不定能有很多人点赞。”
不愧是角名,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如此冷静,果然没看错你,我暴龙兽的网友真是好样的,最好拍下来发在论坛上去,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龙野,你的社团活动要做到什么程度,我突然想起来冰箱里的布丁再不吃就过期了。”宫侑说。
我看着一左一右把着角名伦太郎的宫治和宫侑莫名有点想笑,但还是极力按住了正在疯狂上扬的嘴角,唯一拥有光源的角名,已经在此时变成了救世主般的存在。
而即便在这时,宫氏兄弟也不忘记拌嘴,听到宫侑提到布丁的时候,宫治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最后一个布丁是我的,要是你把它吃了,我保证我一定要把你头朝下栽到院子里去。”
“那这样的话,来年岂不是会长出很多宫侑来,光是想想那个场面,都会觉得很聒噪。”我如此说着,听到我的话,角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压抑不住的笑声开始接二连三地从他的嘴边溢出来,填满整个空荡荡的走廊。
抱歉,二位前辈,气氛已经完全被我毁掉了,除非你们弄的音频能接着唱一首《笼中鸟》,不然完全没办法挽回呢。
“那绝对是比现下还让我觉得恐怖的场景。”宫治补充道。
“哈?如此优秀的二传手,整个日本有我一个就够了,不然对别的国家来说未免过于残忍了。”宫侑拍拍自己的胸口,“不过倒是可以多种一点罗梅罗那样的攻手,我会好好利用他们去得分的。”
......
我,宫治和角名都以看笨蛋的眼神看向宫侑。
“没救了。”
“完全没救了。”
“真的是笨蛋吧。”
宫侑无能狂怒:“这种反应还不如让我冷场!”
他又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你们这群完全没礼貌的家伙,就不能别把人家的话给接住吗?本来晚上的学校就已经够恐怖的了。”
“宫侑同学。”我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排球退役后去做漫才艺人吧,日本漫才界需要你这样的滑稽角色。”
然而面对我的吐槽,宫侑并没有露出恼怒或是要反驳的架势,而是怔怔地看向我的身后,脸色唰地一下没了血色。
“龙...龙野...快告诉我...你染了红色...的头发。”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觉得后背一凉,也终于想起来那首童谣的最后一句是什么了,因为那道幽怨的女声已经挪到了离我极近的地方,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我裹挟。
“呐,背后面对你的是谁呢?”
“咿呀呀——!”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武藤前辈的出其不意,我还是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就往有光源的地方靠拢。
我挤开宫治,紧紧地抓住角名拿着的手机的右手,“角名,你快告诉我,我身后什么也没有。”
掌心那边是温热的体温,拇指按住的地方似乎还能感受到皮肤之下跳动的脉搏,角名原本狭长的眸子也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瞪大了一些。
角名僵硬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把手机举得更高了一些,微弱的屏幕光所能照亮的范围也变得更宽了些。
“我什么也没看见。”角名仔细观察了一会后说,这句话让我刚才狂乱跳动的心脏冷静了些许。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空中飘着红发。”宫侑斩钉截铁地说着,“刚才我绝对看见了。”
“总而言之,你的社团活动就到此为止吧”宫治按住他想逃跑的兄弟的肩膀,阴恻恻地在宫侑的耳边低声说道:“冷静点阿侑,你跑了就落单了,电影里面,鬼都喜欢找落单的人。”
“快走快走,我们快走!”宫侑听了这话,神色更慌张了,推着我们三人就往出口飞奔而去。
论体力我连这三个人的一半都没有,更别提跑步的速度了,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甩开了一截。
“龙野,跑快一点。”
“龙野,你下次体育课的时候还是稍微锻炼一下吧。”
宫治和角名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腕,带着我往前跑,还不忘放慢脚步让我能跟上他们的速度,少年们的手掌热烘烘的,驱散走了几分初春的寒意。
此时发现自己跑过头的宫侑也往回跑了两步,见我的两只手腕都被人给拉住,索性绕到我的身后,一只手贴着我的后背往前施力,“快点啊你,没听到刚才阿治说鬼都喜欢找落单的人吗?”
看着宫治和角名的背影,他们不时还会回头确定身后没有跟上来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有背后推着我往前的那只手,稍微一偏头就能看见宫侑催促我跑快点的夸张表情。
我突然觉得有被感动到。
“呜呜呜我再也不说宫侑同学是笨蛋了!”
“也不会在心里吐槽角名长得像稻荷神了!”
“还有治君,我应该告诉你那天宫侑因为校服问题被风纪委员抓住时,登记的是你的名字。”
“我本来就不是笨蛋!”
“稻荷神?真的很像吗?”
“这件事情我在被学生会找的时就已经知道了。”
在三人的带动下,我们在短短几分钟内就离开了教学楼,来到后面的空地上,距离出口只有十来米的地方。
他们也收回了手,然后差距还是肉眼可见的,比如他们都没什么表情变化,我却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好半天的粗气。
穿过围栏的缺口时,我回头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看,看见天台的地方,前辈竖起作为暗号的大拇指,武藤前辈的红发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醒目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差点就真的以为刚才撞到的就是红发地缚灵了。
“你在看什么?”角名注意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往后面看去,见状我连忙把他的脑袋扳回来。
“这种时候不能回头的,角名同学。”
“哦。”角名把我的手从他的脸侧拿下来,耳廓染上一丝薄红,被隐藏在深深夜色之中,连带着胸腔里不正常加速的心跳声,也跟着一起被强行归为平静。
“难道你是看到了那个红发地缚灵?”宫侑推搡着,从缺口钻出来,挤到我的旁边。
“不是啦,只是刚才突然感觉月亮太亮了。”我回答道。
“是吗?”宫治闻言看向夜空,“明明已经被云层给挡住了。”
不过我看的也不是月亮。
是天台上吓人比研究超自然现象还要专业的两位学长。
*
从学校离开后,角名提出要送我回去,本来宫治说也一起的,但宫侑从刚才就一副惊魂未定的便秘表情,宫治只好作罢,转头扶着他的兄弟告辞了。
其实我想拒绝掉这个好意的,因为龙野神社离我家实在太近,拒绝能够免去不少麻烦,然而即便是宫侑,都义正言辞地提出让女生一个人走夜路实在是太不安全了,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尤其是刚才还经历了“红发地缚灵”事件。
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让角名送我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倒是骑了自行车来的,但是角名并没有,一个人骑车也有些不像话,于是我只能推着车和角名慢吞吞地走在马路边上。
在爬一处斜坡时,我把着自行车的龙头,好让它不至于因为方向失控打滑,角名见状,伸长了手帮我稳了稳自行车。
说起来,这就是男生和女生之间的身体差距吗?角名的手臂比我的要长出一截,哪怕被纯白色的衬衫给裹住,也能隐约看清底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而且我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了,那就是角名的腰未免软过头了吧,刚才他侧弯下腰帮我稳定车的时候,动作简直和舞者一样柔韧。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有什么问题吗?”角名偏头看向我。
“因为旁边只有你一个人,不看你应该看什么?”我为自己的机智回答感到非常满意。
角名皱着眉转过头去,“你可以看路。”
好像也是。
于是我移开目光,看着这个坡道总算是要到尽头了。
刚爬到平路的地方,一道明晃晃的白光朝我刺来。
“龙野爱,你到哪里去了?”
我眯着眼睛试图看清对方是谁,来人也把自行车前头的车灯给按灭了,借着寡淡的月色,一个毛笔脑袋出现在我的面前,尾端的黑发都被汗水浸湿,紧贴在皮肤上。
是北信介。
等等,他好像叫了我的全名?我应该没听错吧,是全名对吧。
糟糕,信介肯定生气了,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他,只跟外婆说了一声今天晚上会和同学出去玩,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吧,已经远远超过我说好的九点半。
悄悄看一眼我的手机,究竟是什么时候没电关机的?!
“北前辈?”角名惊讶地说着。
北信介点点头,“你们是一起出去玩了吗?”
“是龙野拜托我和宫治宫侑帮她做社团活动。”角名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孩子多谢你们照顾了。”北信介对角名说完,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走吧,婆婆她很着急。”
北信介:“我会送她到家的,角名你也赶紧回家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角名松开了握着我自行车龙头的手,“那就拜托北前辈了。”
“说起来——”角名偏头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北前辈还真像龙野的妈妈呢,在队内的时候也很会照顾人。”
“嗯,所以角名你下次练习赛的时候请务必拿出干劲来,不要被我捉住你在比分领先的时候偷懒了。”北信介轻描淡写地说着。
角名闻言一下就收起笑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振声道:“我知道了,前辈。”
“那就再见了。”角名挥挥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等到角名走远,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北信介的侧脸,在心里挣扎了一番后才开口道:“信介,你生气了吗?”
“没有,只是在担心你而已。”北信介嘴角微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糖果,“这是明治最近出的水果硬糖,综合果味。”
“呜呜呜——信介,你真是太好了。”
我吸吸鼻子,接过北信介递过来的糖,拆开包装放了一颗到嘴里,是水蜜桃味。
硬糖在嘴里化开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落到了我的发顶,旋即传到耳朵里的是北信介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却又令人安心的声音。
“看到你没出事就好了,去哪里是你自己的自由,但下次记得给婆婆说一声,会有人为你担心的。”
夜风微微吹起他的头发,那双眼睛也被融化成月亮的颜色,我错开这种会让人心跳加速的注视,揪紧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是,我知道了,信介。”
*
回到家后,我给外婆郑重地道了歉,说自己下次一定会给家里说一声,不让大家替我这种任性的行为担心。
之后我去泡了澡,躺回床上,把手机充上电,刚打开就收到武藤前辈和酒井前辈[作战大成功]的简讯。
我看见后也回复了一个[好耶!]的贴图,早在今天之前,我和超自然研究社的两位前辈就创建了一个共同的聊天室。
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们三个人发一条我安全到家的简讯,本来我是没想着发的,但刚才外婆担心的样子到现在都还让我感到自责,最后我还是点开了编辑简讯的界面。
From:龙野爱23:01
[角名君,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你呢?]
角名的联络方式是今天下午和他交换的,虽然我很早就有了他的部落格账号,但今天才算是交换正式的联系方式吧。
From:角名伦太郎23:03
[我也是,很困,睡觉了,晚安。]
还真是言简意赅的几个字。
From:龙野爱23:08
[只发给治君的话,就都算收到了吧,我已经到家了,告诉宫侑同学,要是肚子还不舒服,可以撒豆子。]
From:宫治23:15
[知道了,阿侑偷吃了我的布丁,我正在好好照顾他,用不着撒豆子,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痛了。]
总感觉宫治发来的简讯里藏了不少信息量。
过了一会后,宫侑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突然响起的铃声下得我差点把手机都给扔出去了。
宫侑:“龙野,家里没有豆子,撒盐可以吗?”
与此同时,我也模糊听到了宫治的声音,宫治:“阿侑,这么晚还去随便打搅别人,你还真是会惹人烦。”
我:“宫侑同学,你可能只是吃坏肚子了而已,不要太过担心。”
宫侑:“怎么可能只是吃坏肚子,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相信我!”
我:“这样吧,你睡前默念几遍稻荷神的拜词,稻荷神会保佑每一个被妖怪缠身的兵库小孩。”
宫侑:“那我姑且试试吧,挂了。”
挂掉电话后,困意瞬间占据大脑,我几乎是刚合上眼睛,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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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十四只狐狸
昨天的事情发酵了几日,经由宫侑添油加醋的讲述,关于红发地缚灵的传闻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我经过走廊的时候,就听到不少人正在谈论这个传闻。
“你听说了吗?原来学校里以前有个音乐生因为被男朋友甩掉就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被男人甩就轻生未免也太小看JK了吧,我们才不是这么脆弱的生物。
“而且因为跳下来的时候头着地,所以鲜血浸满了头发,所以看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红发。”
能摔到这种程度,别说头发了,脑袋都难保了吧。
“要是不小心遇到就太可怕了,虽然鬼怪一般都在晚上出没,但吹奏部的训练经常会弄到很晚。”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护自己啊?要是有人能让她干脆利落地去往生就好了。”
嗯嗯,这个时候就该超自然研究社出场了呢,说起来,采用这种让学校陷入人心惶惶的手段还挺不正派的,但哪个学校没几个校园传闻呢,我们只是稍微推波助澜一下而已,反正最后也会被超自然研究社给平息掉的。
于是我顺势加入二人的对话。
“刚才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们是在谈论那个红发地缚灵吗?”
聊天的两人听到我的话稍微惊讶了一瞬,随后点点头。
“我也听说了,很可怕呢。”我抱住自己的胳膊,挤出一个害怕的表情。
两人附和地狂点头,开始了更夸张的联想。
“没错没错,说不定之前二年级的川岛失踪就和她有关。”
虽然不知道这个川岛同学是因为什么失踪的,但应该和那位地缚灵没有关系。
“说起来,这种超自然现象有没有专业人士来摆平呢。”我不留痕迹地引导着话题。
其中一个女孩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我记得学校里好像有个超自然研究社来着。”
“有这种社团吗?从来没有听说过欸。”另一个人努力回想着,但还是摆摆手表示无果。
“我在学生会做过一段时间的代理书记,好像那个社团因为招不到新人,正面临废社的处理呢。”
我适当地往对话里加了一把火,“那岂不是没人能够帮到我们了,学习和社团活动就已经够辛苦了,每天还得提心吊胆地来学校。”
“对啊,要不然我们放学的时候去那个超自然研究社看看好了。”
“说的也是,最近吹奏部的练习越来越晚,总感觉很危险。”
见到事已至此,我功成身退地离开了,不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转身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睛。
是角名伦太郎?他在这里多久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向我,手肘撑在走廊的窗台上,露出一副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淡然表情。
角名偏深的眼窝给那对细长且上挑的眼睛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他的眼睛就像是通往宫崎骏笔下另一个境界的隧道,而作为引路人的角名正笑吟吟地递给我一张去往那里的单程车票。
在这对视的瞬间,我现在莫名有一种被抓包的羞耻感。
我微微怔住,旋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哟,角名君,好巧啊,你也出来接热水吗?”我故作镇定道。
角名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向我的双手,随后又对上我的眼睛,说:“你出来接水连水壶都不带的吗?”
啊…早知道应该说自己是来上厕所的,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能一本正经地引导别人,现在连编个借口都这么拙劣。
于是我干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之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我这下连疑问句都懒得用了。
角名点头,“我那天晚上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明明是社团活动,你不和社员一起,而是叫上了我们几个。”
这就是社团人很少的糟糕之处吧,还好宫侑和宫治在这方面都是半斤八两的迟钝。
“而且——”角名伸出食指,拖长了尾音,“你不让我回头,自己却回头看后面,当时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被吓到了,那我又有什么不能回头的。”
“再加上今天听到你说的话,我就更加确定了,那个所谓的‘红发地缚灵’并不存在。”
角名同学,你不应该姓角名,应该姓福尔摩斯的,我在心里吐槽道,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观察得这么细致,从某种意义来说,相当可怕呢。
“你还真是适合去当侦探,角名君。”我面对角名,彻底摇起白旗表示投降。
“您过誉了。”这家伙是故意的吗?还特地加上了敬语。
“没有在夸你的意思。”我磨着后槽牙,“信不信我把你给灭口了。”
“少看点JUMP吧,你已经过了中二的年龄了,龙野同学。”角名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正色道:“后面你打算怎么做?”
“你好奇这个做什么?想当超自然研究社的编外人员?”我对揪住我把柄的角名表现得十分警惕。
“因为治和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感觉会很有趣。”角名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让我不禁为宫氏兄弟捏了一把冷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什么来什么定律,角名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宫侑和宫治从厕所的方向走过来。
这两个人是女子高中生吗?连上厕所都要手拉着手一起去?
“他们两个是女高中生吗?”
嗯?是谁在说话,是谁把我心里面的吐槽给说出来了。
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有为子?你是什么背后灵吗?”
我一转头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有为子吓了一跳,对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还心有余悸,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总是会被自己的心理活动给吓到。
“才不是什么背后灵呢,我是逃出来透透气的,教室里面有人在吃纳豆,味道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有为子捏着鼻头,一副失去生机的模样。
“真可怕,什么人会选择在教室里吃那种东西啊?”我顿时感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为子附和地点点头,这时宫侑和宫治也走了过来,宫侑直接一只手搭在了角名的肩膀上,随后又皱着鼻子在空气里嗅来嗅去,“怎么一股臭袜子的味道?阿治是你吧,学校就不应该用拖鞋当室内鞋的,有什么味道都——”
宫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治一拳招呼在脸上。
宫治:“你能不能学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惹人烦的家伙。”
“哈?我才不可能有问题。”宫侑捏着拳头回敬在宫治的下巴上,由于他的另一只手还勾着角名的脖子,于是角名的脑袋就像他的腋下包一样,跟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喂,我可不是你们兄弟打架里的一环。”
角名费劲地想挣脱开宫侑的手,有为子在我的身后疯狂憋笑,我强压下弯起的嘴角,默默地举起手机,把这诙谐的一幕给拍了下来,稍微能够懂得一点角名的快乐了。
奈何手机咔嚓的一声特别响亮,三人都停下了动作,三双眼睛唰地一下集中在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有为子终于憋不住笑,猛地一下笑出声来,甚至都笑得捂住肚子蹲下了身,而我偏偏就是那种看见别人笑自己也会忍不住笑的传染型笑点。
“哈哈哈哈哈...抱歉....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我捂着肚子,口齿不清地说着。
“你道歉前能先把手机放下吗?”角名总算是把脑袋从宫侑的胳膊底下挣脱出来了,他理了两下被弄乱的头发,动作迅速地脱离了战场。
“不许把视频发到学校论坛上去。”宫侑恶狠狠地警告着。
宫治拉回自己被扯掉一半的校服外套,“我说你们就不能成熟点吗?”
这时候教务主任突然出现,顶着一个半秃的脑袋,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你们几个都是哪个班的?走廊上不准打闹不知道吗?等——”
没等主任的话音落在地上,三个人就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不愧是运动社团的人,动作就是迅速。
我和有为子见状也赶紧逃离了现场,避免被主任抓住问话。
*
放学后,我本想快点去社团活动室的,结果看见黑板时才想起来今天是我值日。
至于另一个值日生,我看着宫治正在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桌椅,现在应该是排球部的训练时间了吧,角名在下课铃声刚响的时候就背着挎包走了。
“ 治君,需要快点打扫完吗?”我一边抖着黑板擦上的粉笔灰一边说道。
宫治没有停下手里把椅子摆到桌子上的动作,“不用。”,在摆上去后他还不忘把椅子挪动整齐,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椅子腿都已经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我还以为你也很赶着去参加训练呢。”
宫治手下的动作顿了顿,椅子在他的动作下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一声,他抿了抿嘴唇,随后像是无所谓般地叹出一口气。
“这是班级里安排下来的工作不是吗?训练的话,稍微晚一点也没问题。”
真意外,我还以为宫治和宫侑一样,都是个排球脑袋。
但宫侑提到排球的时候,那个眼睛会骤然变亮的瞬间,我也在宫治的脸上看到过,是什么时候呢?
我皱着眉,开始一寸一寸地检索起自己的记忆,就连粉笔灰落得满手都是也没注意到。
“龙野。”
“喂,龙野?”
一只手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宫治弯下腰来,微微偏头疑惑地看向我,“你在想什么呢,粉笔灰都落到手上去了。”
“在想等会吃什么的问题。”
我抖了抖手,但一部分粉笔灰依旧黏得紧紧的,“抱歉治君,我去一趟洗手间清洗一下。”
“我包里有湿巾,今天装便当的时候顺便拿的。”宫治翻着他的运动挎包,我看到他便当盒的一角,突然就想起来那个眼睛骤然变亮的瞬间是在什么时候了。
是有一天的午休,他在谈论饭团制作的时候,那一瞬间,宫治眼里的光和宫侑谈到排球时的光重合在了一起。
我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
在用宫治递来的湿巾擦手时,我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我决定好等会吃什么了。”
宫治的眉毛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把这段无聊的闲谈继续了下去,“你想吃什么?”
“突然很想吃饭团,最好是鲑鱼子海带风味的。”
宫治怔了怔,原本上扬的眉毛往下一压,微眯起眼睛展露出一个让我觉得可以用可爱去形容的笑。
“龙野同学,你很会挑选,这也是我喜欢的口味之一。”
*
和宫治一起打扫干净卫生后,我们就在楼道分道扬镳了,他要去体育馆训练,而我要去活动室参加今天的社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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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十五只狐狸
我的手指搭在活动室的门把上,正要打开门时,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除了两位前辈的说话声之外,还穿插着女孩子的声音,看来今天我在走廊上的明示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
这个时候就不进去打扰他们了吧,我虽然是在神社工作的巫女,但工作内容说到底都是一些具体的事情,像是清扫庭院,在祭典的时候给前来参拜的赐御守,解读签文,供奉稻荷神之类的事情,让我有种就算是神灵的代言人,也和在写字楼里工作的OL没什么两样的感觉。
所以从专业角度上来说,对于超自然现象的研究,两位前辈可要比我强得多,他们不仅对各个文化的探灵方式如数家珍,甚至还在去年暑假的时候一起去了一趟埃及,为此两人还打了很久的工。
社团活动室在收拾干净后,其中一张桌子上就摆放着他们在金字塔下的合影,时至今日,武藤前辈都在为没有看到真正的木乃伊唉声叹气,感到遗憾。
这两个人是真正在热爱着超自然研究的啊,就像北信介,宫侑他们也热爱着排球,这样的人不管是站在舞台的中间,还是位于比赛场上的焦点位置,抑或只是呆在房间里,都会让人由衷地感觉到他们是在闪闪发光的。
那种光是会让人心生向往的,想要奋力去追逐的,是在平淡人生里面窥见的一朵彩虹色的云,来得猛烈而又遥远,所以当他们身上的光稍微倾斜一下,能够有一瞬间可以照亮自己,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不自觉地抓紧了制服包的包带,柔软的浅棕色皮革都被我拧成皱巴巴的一团。
「我也好想成为那样的人啊。」
从小就在神社长大的我,已经将侍奉稻荷神融入了生活的一部分,是一种流淌于血管的本能,所以没有什么去追逐的必要。
「我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呢?」
成年之后就代表着巫女的工作将要告一段落,我也会开启自己崭新的人生篇章。
「那未知的一页上会被涂抹上什么样的内容?」
啊…这就是所谓青春的迷惘吧!
“喂喂喂——白痴阿治,别推我啊。”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虽然那人头顶上扣着挡去了大半张脸的鸭舌帽,但我还是凭借着那个一惊一乍的关西腔认出了对方,稻荷崎高校男子排球部的二传手,胆子很小的笨蛋,自我意识过剩的自私鬼——宫侑。
以及他旁边就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孪生兄弟,看起来靠谱许多但本质上也同样好胜且恶劣的饭团爱好者,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个好人的——宫治。
“谁要推你了,是你一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宫治推搡着极不情愿的宫侑,往超自然研究社的方向走来。
“龙野,你在这里啊。”宫治一只手揪着他兄弟的衣领,另一只手朝我挥了挥。
宫侑别开脸,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似乎正在强烈地表现出一种“其实你们都不认识我”的气息。
呃…这家伙是女艺人吗?怎么不干脆再带个口罩加墨镜。
“治君,你不是去排球部训练了吗?”我疑惑地问着,干脆真的假装不认识宫侑好了,于是我指了指他旁边的人,“这人是谁啊?今天明明是阴天,却还带着个鸭舌帽。”
“噢——!我知道了!”我右手握成拳,敲在左手的掌心上,“是治君抓到的校外可疑人士吧,得赶紧通知学生会才行。”
宫治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两秒,旋即露出玩味的笑容,用手像拍西瓜一样拍了拍那位“校外可疑人士”的脑袋。
“没错没错,我看这人鬼鬼祟祟的在体育馆那边晃来晃去,就在北前辈的命令下把他抓住了。”宫治语气夸张地棒读道。
“给我等一下啊喂!”宫侑揪下自己头顶下的鸭舌帽,“你们都是蠢猪,白痴,笨蛋吗?”
“我才不是什么可疑的校外人士,是堂堂正正的本校排球部二传手,堂堂正正!”宫侑强调着,还把自己训练服上的稻荷崎高校几个字扯在我的面前。
“你能别玷污堂堂正正这个词吗?笨蛋阿侑。”宫治一脸嫌恶地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说女孩子蠢猪,白痴,笨蛋,可是会被讨厌的。”
宫侑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然后看向我,毫不客气地回敬着:“她连稻荷崎这几个字都认不出来,难道我还得夸奖她吗?”
我冷笑几声,按下想抡起手里的制服包一下砸在宫侑的肩膀上的冲动,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宫侑同学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侑,你果然被讨厌了,龙野同学都被你给说哭了。”
“真的哭了?”宫侑一下睁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凑上来,试图扒拉开我挡住半张脸的手臂,“小爱,你真的哭了啊?”
这种讨人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该对宫侑这种毫无同理心的人会产生愧疚感,而抱有期待。
我一下甩开他的手,抽泣道:“我绝对要把这件事告诉花子同学,让它来收拾你。”
“花子同学是谁啊?”宫侑头顶着问号开口道。
“所谓花子同学——”
“就是出现在女生厕所里,会实现来访者愿望的——”
“来自异世界的——”
“不愿离去的——”
“诡异!”最后武藤前辈与酒井前辈一起齐声道。
“这两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宫侑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超自然研究社的都是些怪人吗?”宫治也被这两人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正心有余悸地平复呼吸。
“nonono,这位小哥。”武藤前辈的红发已经染了回来,但…可能吗?为什么日本人里会有人生来就是银发啊,绝对是前辈自己想染发吧,话说回来银发哪里好看了,我外婆和北奶奶都是这个发色。
总而言之,顶着一头银发的武藤前辈正热络地勾住宫治的脖子,“我们不是怪人,是充满个性的边缘人士!”
请不要一脸骄傲地说出这种逊爆了的名称啊,宫治同学的表情已经完全把我们当成是怪人了。
“刚才就是你小子欺负我们社团的孩子了吧。”酒井前辈不怀好意地看向宫侑,连带着眼镜镜片反射出来的光也直挺挺地刺向他,仿佛要在宫侑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不不不,你们完全误会了。”宫侑薅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把刘海的朝向弄得和宫治完全一致,然后把他的兄弟推了出来,仗着双胞胎在外貌上的优势理直气壮地说:“欺负小爱的是这家伙,前辈们请务必好好教训他。”
“喂——”宫治皱着眉头,不快地想要反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侑的惨叫声给打断了。
“啊啊啊啊!龙野爱你在做什么?”宫侑的脸被我拉扯着,嘴巴里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我只是想看看宫侑同学的脸皮有多厚而已。”
我甩了甩手,看着宫侑脸上几个明晃晃的红印,轻轻笑了一下。
“你刚才的哭是在骗人对吧,绝对是在骗人!”宫侑捂着被捏红的脸,控诉道。
“让学妹哭泣的家伙。”武藤前辈皮笑肉不笑地把住宫侑的肩膀。
“我们绝对不会放过。”酒井前辈镜片后的眼睛发射出一道不怀好意的寒光。
于是宫侑就被这两人拉着走进了活动室,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没了叽叽喳喳的人,走廊一下就陷入安静之中,太阳即将被后山给吞没,余晖将空气里浮动的尘折射得宛如细碎的金粒,传递出一股静谧与平和。
“不去搭救你的兄弟吗,治君?”我看向宫治。
“这是他咎由自取吧,我才不是会护短的家伙。”宫治企图用手来掩饰住唇边的笑容。
“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来这边。”
宫治敛起笑容,无奈地摊摊手,“还不是因为白痴阿侑,他今天训练的时候完全不在状态,托了好几个糟糕的球,我刚到体育馆的时候就看见北前辈把他赶出来,说不会让注意力不集中的人来训练”
信介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呢。
“那你带他来这里是因为?”
“他老是嘟囔着撒豆子不够保险,我就带他来这里看看,你们社团的人虽然看起来挺怪的,但应该算是专业人士吧。”
“那当然了。”
但宫侑他完全是在自己吓自己吧。
片刻后,宫侑出来了,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精打采地垂着头。
“喂,你还好吗?”宫治拍了拍他兄弟的后背。
宫侑没理会宫治的动作,这很反常。
过了一会后,两位前辈也出来了,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之前就在活动室里的两个女孩子,只见她们手里拿着符咒,星星眼地看向宫侑和宫治。
由于她们离我比较近,我也听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啊啊,那就是排球部新来的队员吧,是双胞胎呢。”
“两个人都长得超帅诶,简直就像豪华的海胆鱼子盖饭。”
“毕竟是双胞胎嘛,个子也好高,要不要去问个联系方式呢?”
“去吧去吧,说不定周末的时候能约出来玩呢?”
两人互相怂恿着,正要上前的时候,宫侑突如其来地抬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她们的脚步一下就被钉在原地。
“你们看什么看?是在幸灾乐祸吗?”宫侑语气不善地开口,但他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骤然变得和善,还挤出一个堪称阳光的笑容,“请忘了刚才的话,有什么事吗?”
太恐怖了,宫侑同学,你是被什么妖怪上身了吗?
我转头看向两位前辈,只见他们朝我竖起一个搞定的手势,还眨了眨眼睛。
“喂,龙野,阿侑不会是被夺舍了吧。”宫治凑到我的耳边说,热气打在我的耳廓上,带来一种发麻的痒意。
“不…”我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和此时离我极近的宫治拉开距离,“不知道。”
两个女生被宫侑阴晴不定的态度给吓到,连忙摆摆手离开了。
“怎么走了,难道我表现得不够友善吗?”宫侑面色无辜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严重怀疑在宫侑的认知里面,友善和恐怖其实是近义词。
“前辈,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这样邪祟就不会再找上门了吧。”宫侑期待地看向酒井和武藤。
“要更友善一些哦,小侑。”酒井前辈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你表现得越友善,邪祟就越害怕你。”武藤附和着。
宫侑…他不会真的信了这套说辞吧。
“好的前辈,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遵守这个规定的。”
看来是真的信了。
“龙野,那个真的有用吗?”宫治扯了扯我的袖子。
倒是给我果断一点啊,治君,别一副半疑半信的表情,这很明显是在唬人吧。
“前辈们应该不会出错的。”我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但转念一想,反正之前也是宫侑在自己吓自己,这种手段说不定还真能缓解心理暗示带来的影响。
“走啦,白…阿治,回去继续训练。”
“你刚刚是想说白痴吧。”
“哪有!”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再见。”
最后宫治朝我挥了挥手。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两位前辈就像打开开关似的,发出泄洪一样的笑声。
稍微同情你三秒钟吧,宫侑同学。
在等二位前辈笑够后,我们一起走进了活动室。
*
“龙野,刚才那已经是第三波来找我们的人了。”刚迈进活动室,武藤前辈就忍不住捧脸嘿嘿傻笑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了。”
“武藤,别把我们这里说得像神隐之地一样。”虽然酒井前辈表现得还算冷静,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翘起了愉快的笑容。
“也差不多啦,上次来这里的人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来给我们下最后通牒的。”武藤头顶上的一小戳呆毛也跟着他不忿的语气晃动起来。
我看着两位前辈的样子,也笑了出来,“用古文来说,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噢噢,龙野你的古文学得很好嘛。”武藤爽朗地说着,然而下一秒脸色就变得苦涩起来,“马上就要开始升学谈话了,我想去的那所大学偏差值还挺高的。”
“没事的,武藤,我会帮你补习。”酒井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肩膀。
“可恶,这就是来自年级第一的光芒吗?”武藤不甘地捶桌。
“欸?”我愣住了,“欸——!!!”
“怎么了龙野?”武藤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疑惑。
“原来…原来酒井前辈竟然是年级第一吗?”
酒井前辈扶了扶镜腿,嘴角勾起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嗯,年级第一就是在下,目标是东大生物系。”
“可恶,凭什么酒井你能说这种超——帅气的台词,我也好想说。”武藤摇晃着酒井的肩膀。
“因为有实力吧。”酒井呵呵一笑。
“之前就觉得酒井前辈说话很有条理,虽然平时是研究超自然现象的怪人,但其实很深藏不露呢。”
“龙野,请不要一脸无辜地说出前辈是怪人这种话。”
“嘿嘿。”我吐吐舌头,“抱歉啦。”
“那接下来就是怎么把红发地缚灵给摆平吧。”酒井前辈把话题拉到正轨上。
我和武藤前辈也恢复正色,开始讨论起这件事。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像一捧被风吹走的沙。
*
社团结束后,我回到家中,还没换下制服,就看到独角兽在部落私聊页给我发了一条简讯。
独角兽[来兵库这么久,还是没能适应关西腔。][宽脸狐狸撑脸贴图]
怎么会突然开始和我讨论这个,是因为听到宫侑一惊一乍的关西腔后,打破了关于关西腔可爱的刻板印象了吗?
暴龙兽[说起来爱知县那边没有口音吧。][长颈鹿歪头好奇贴图]
独角兽[没有。]
暴龙兽[广岛腔好像也挺可爱的。]
独角兽[广岛腔只有女性说出来是可爱的,男性说反倒有点可怕,因为会在话末加上‘呐’这种语气词。]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口音品鉴大会了?
暴龙兽[那关西腔呢。]
独角兽[关西腔不管男女说出来都挺可爱的,但也有个例。]
这个个例绝对是宫侑吧。
独角兽[所以我决定在口音可爱排行榜中把关西腔往上提一名。]
原来角名君还有这种排行榜吗?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男子高中生的脑内妄想啊。
暴龙兽[我倒是觉得没口音挺好的。]
独角兽[嗯…我倒是觉得可爱。]
好吧,那也挺好的!
独角兽[对了,你有听说吗?稻荷崎会和云雀丘举行交流会。]
…我倒是想听说,但我并不是云雀丘高校的啊,而且角名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个消息,我们明明是同班同学。
暴龙兽[没有,如果是真的话,应该会在下周的一周大会上说吧。]
独角兽[我也是从前辈那里听到的,到时候如果会见面的话,请不要客气,我会请你吃大阪烧的,虽然比不上从爱知县到兵库,但神户和宝塚离得也不是很近。]
呜呜角名同学你真是个好人,但这个见面可能注定无法实现了呢,更准确地来说,我们早就见过面了。
暴龙兽[非常感谢,我是不会客气的!][带墨镜的长颈鹿贴图]
放下手机,也不知道这个交流会是什么内容,我也去问问前辈好了。
我将界面切换到名称为UFO指挥部的聊天室,按动着键盘。
龙野[前辈前辈,你们有听说要和云雀丘高校举行的交流会吗?]
酒井[没有听说过,倒是高三最近有组织参观大学的活动。]
武藤[这个我知道,交流会的内容是兵库高校联合庆典吧,每四年才一次,是相当热闹的活动哦,除了云雀丘和稻荷崎,还有其他学校会参与,至于举办地应该会在之后宣布。]
龙野[原来是这样,谢谢前辈。]
很热闹吗?稍微有这么一点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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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十五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十六只狐狸
比下周的一周大会来得更快的是周末,本想安心在家宅上一天的我,在闹钟还没响的时候就听到会客厅那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按理说,我家是鲜少有客人来拜访的,常来常往的也只有居住在周围的邻居,其中关系最为亲近的就是北家了。
我用枕头捂住脑袋,试图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但一些说笑的声音哪怕是隔了一整团的棉花,也经由空气压缩,模模糊糊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但大抵是睡意实在茂盛,就如同春日在河堤处疯长的黄白夹杂的小花,我竟然将就着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又陷入了睡神的摇篮之中。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经由乳白色窗纱过滤后的阳光也从温和转变成刺眼,金灿的光芒刺激着眼皮和它覆盖着的眼球,引起大脑一阵异样的不适感,意识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反复纠缠,直到一声瓷杯与木盘的磕碰声,清脆地在很近的地方炸响。
睡意一下就去了个七七八八,我特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在床铺上四处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一截痒痒的触感滑过指节出,我分辨出来那是挂在我手机上的流苏吊坠,旋即向下试探性地一抓,被被窝烘热的手机就落进我的手中。
按亮屏幕,是一只拿着狐狸形状绘马的手作为壁纸,顶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早上的九点四十七。
好早啊...虽然对于平时的我,这个时候已经在神社里做帮忙整理账目之类的杂活了,但今天难得是周末,神社里也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就不能稍微让我休息一下吗?
“醒了吗?”
一道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却激得我一下从床铺上翻身坐起,就像被吓到炸毛的猫。
“抱歉,我本来想用小拇指垫一下杯底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歉意,被一门之隔给揉碎,细致地灌入耳道之中。
老宅的推拉门都是纸制的,上面绘着简单的豆绿色松纹,一道身形,随着光线的变化,影影绰绰地拓印在纸门上,似乎正襟危坐着,我自然认出了门外的那个人是谁。
能够毫无阻碍进出龙野宅内室的人除了北家的长子还有谁。
“信介,你怎么来了?”我面对北信介,一向是发不出来脾气的。
北信介:“明天就是婆婆的寿辰,我是来找你一起去买礼物的。”
看来睡太久脑袋真的会变得不清醒,我在反应了几秒钟后,这件事才在我的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抬头看向书桌上的日历,在明天的日期上被红色记号笔重重地圈了好几下。
这个外孙女做得真是太糟糕了,我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把意识更快地捉回到大脑之中。
门外的北信介听到这声响动,身形微微一动,“小爱,你没事吧?是摔到了吗?”
“让自己清醒一下而已,再怎么听也不像是摔倒发出的动静吧。”我解释道。
看到北信介的影子点了点头,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因为排球落地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这个逻辑还挺北信介的,我扶额,把卷到腰上的睡裙抻平,衣物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到裙摆盖过膝头时,我转头对着北信介说道:“你稍微等我收拾一下。”
“嗯。”北信介低低地嗯了一声,尾音被他柔柔地拉长,有点奇怪,平时他的回答都是很简洁利落的。
没有多想,我接着把棉被从榻榻米上卷起来,叠好后放进柜子里去,又用粘毛器把落下的头发给打理干净。
等到事情都做完,我发现北信介的身形还和之前一样,分毫未动,就像一尊石像,被固定在了原地。
我突然就想起国小三年级的那个夜晚。
说起来,自从那次之后,我就不再害怕雷雨夜了。
*回忆的场合*
在由回忆构建的世界之中,声音是最先复苏的,雨滴急切地拍打在屋檐,雷鸣隆隆作响,如同一柄凿开天空的巨斧,其次是影像,昏暗的没有月亮的夜晚,闪电从雷鸣凿出的缝隙之中发出刺目的冷白色强光,在一瞬间照亮世界后,卷土重来的黑暗就再次吞没一切。
外婆今晚宿在了山顶的神社,偌大的老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能陪伴我的只有书桌上父母的相片,最要命的是还因为这个天气,整个街道都因为停电变得一片漆黑。
我把爸爸从游乐园里给我赢回来的小熊玩偶紧紧地搂在怀里,哪怕捂住耳朵,雷声也会钻进来,所以我捂住小熊软乎乎的耳朵,这样的话,起码它就不会被吓到了。
在一次惊雷炸响的时候,我都更进一寸地蜷缩起自己的四肢,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茧,似乎这样就能将令人害怕的雷鸣闪电隔绝在外。
好害怕,还是好害怕,这个房子太大了,天空也太大了,没有星星的时候,就只有无边的黑暗,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会吃人的妖怪吧。
稻荷神,稻荷神,稻荷神...我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神明的名字,在外婆的描述里,神明似乎无所不能,那么稻荷神能不能把雷电这个坏家伙赶走呢,拜托了,稻荷神,请稍微帮帮我啊。
雷声未停,闪电亦不罢休,但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个微弱的声音。
我仔细地分辨着,那是一阵规律的声音,是有什么东西叩响老宅木门的声音。
糟糕,会不会是妖怪已经找上门了?我会被吃掉吗?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被吃掉,如果有人在这里就好了,如果能有人陪着我就好了,如果我怀里的小熊能变成父母来保护我就好了。
我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个声音。
但那个声音没有任何要消失的迹象,依旧规律地叩在门上。
等一下,除了叩门声响起的还有呼唤的声音,因为被雨水给洗刷过,所以变得有些不够用力。
“小爱!小爱!小爱!你在家吗?”
这个声音不亚于一道闪电,刺进我陷入黑暗的世界。
是信介!
这个认知在脑海中成立的时候,就驱散了大半的害怕,我从被子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向大门。
“信介,是你吗?”我隔着木门问道,内心还是有些害怕门外会不会是妖怪伪装成的北信介,我又不安地问了一次,“真的是你来了吗?信介?”
“是我,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我一个问题。”那时候北信介的声音还很稚嫩,但却已经充满了让人心安的力量。
“好,我们在你家院子里种下的第一棵葡萄藤叫什么名字?”我问了一个只有我和真正的北信介才知道的问题。
“叫团子,因为小爱想以后结出来的葡萄能长得和团子一样大。”
门在北信介话音尚未落地的时候,就被我给打开,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色和服,被雨水侵湿成了更深的颜色,白色发丝也因为湿透了而紧紧地贴附在脸颊上。
“我没有找到家里的手电筒,就只提了这个灯笼。”北信介手里拿着一个和他身形相当不符的大大的红色灯笼,里面的烛火虽然摇摇欲坠,但还是坚持着没有熄灭。
“信介,呜呜呜。”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灯笼,一下就狠狠地扑到北信介的怀中,双手像章鱼触手一样扣住他的脖颈,决堤的泪水从变成蛋花眼的眼里倾泻而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都悉数落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了,小爱,已经没事了。”他一下又一下地抚过我的背心,就像是在给猫咪顺毛,“我在这里。”
这时候一道惊雷再次袭来,我被吓得浑身僵硬,头靠在北信介的肩膀上不敢动弹,他抬起手轻轻捂着了我的耳朵,暖烘烘的掌心带来热意,也将可怕的雷声隔绝再外。
“我们快点进去吧,在外面站久了会着凉的。”北信介托着我的双腮,用拇指指腹擦干落下的泪水,金棕色的眼瞳就像是荷包蛋的蛋黄。
“好。”
我吸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拉着北信介往家里走去。
用毛巾帮北信介把湿掉的头发擦干,又找了一身干净衣服给他,做完这些后,雷声也在逐渐变小,只剩下雨滴落的声音。
“信介也可以来一起睡的。”我看着纸门上北信介的影子,红色灯笼就被放在他的身边,发出红橘色的光芒。
“我在外面守着小爱就好了,别担心,我一整晚都会在这里。”他微微摇头,坚持要坐在外面。
“信介。”我把被子拉到下巴处,轻轻地叫了一声。
“我在这里。”门外的人回答道。
“信介。”
“我在。”
“信介。”
“我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为我知道,我的每一声呼唤都会得到对方的回应,就像是吃了两个梅子饭团后带来的饱腹感,是填满整个胸腔的踏实。
“睡不着吗?”北信介问。
虽然他可能看不见,但我还是下意识地点着头,“嗯。”
“那我们来做影子游戏吧。”
灯笼里的烛光摇晃着,我看见北信介举起双手,他的手小小的,手指弯曲交叉着,影子投射在纸门上。
“小爱,猜猜这是什么动物?”
我撑着下巴,看着纸门上那团形状不明的投影,思索了片刻后靠指节弯曲出来的一对尖尖耳朵,猜测道:“是狐狸吗?”
“没错,是狐狸哦,奶奶说过,神明在注视着我们,我也会一直注视着小爱,所以我不会让你害怕的。”
想必那时候实在是童言无忌,现在听到绝对会忍不住多想的话,也能被我们说得像是随口的天真发言。
但也许这些天真的发言里,藏的正是百分之百不掺杂质的真心。
于是那天晚上,我和北信介一直玩着影子游戏直到睡着。
*回到现实*
我走到离门很近的地方,然后坐下,北信介也意识到了我的靠近,语气疑惑道:“小爱,你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再等一下。”我嘿嘿一笑,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弯曲交叉着我的十根手指,“信介,猜猜这是什么动物?”
门外的人愣了一会,从喉管里压出一声低低的笑,“是小狗吗?”
“不对不对。”
“是猫咪?”
“答错啦。”
“是兔子?”
“是狐狸啦,狐狸!”我用脚蹭开门,把手伸到北信介的面前,“信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他微怔住,笑意凝固在嘴边,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我面前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拉合上,带起一阵风。
“小爱,你不是说你收拾好了吗?”北信介的声音发闷。
听到这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因为我在家的时候习惯洗漱之后再回来穿好外出的衣服。
哪怕是幼驯染,这种情况也糟糕透了,我捂着自己正在不断发烫的脸,半天才挤出一句:“因为小时候也会穿着睡衣在晚上溜出去玩嘛。”
“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总而言之,你赶紧换好衣服吧。”
“知道了...”
我听着北信介的话,有些不是滋味,那种否定的态度就像是要抹去一起长大的过往。
明明是很珍贵的回忆。
我在衣柜里面翻找着,选了一件针织上衣和牛仔七分裤。
“我去洗漱了。”我拉开门,看着还端坐在地上的北信介,他已经恢复了正色,唯一留下痕迹的就是还染有绯色的耳垂。
“哦...嗯。”他点点头,飞快地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旋即站起身:“我去餐厅那边等你。”
原本北信介都会很注意在室内放轻脚步走路的,但这会却显得步履匆忙,不多时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在嘴上涂了一层会呈现出樱粉色的唇膏。
来到餐厅时,北信介把一片涂满花生酱的吐司递给我,“走点东西再出发。”
我:“外婆不在吗?”
北信介:“她去神社了。”
我:“真是的,多顾及一下自己的腿脚啊。”
北信介:“我等会会陪你去把婆婆接下来的。”
我:“真是麻烦你了,信介。”
北信介:“嗯,不算麻烦。”
等到一片吐司下肚,我感觉更有精神了,难道这里面被信介施了会变得元气起来的魔法吗?
“出发吧。”
听到我的话,北信介点头,把挂在衣帽架上的衬衫外套取下来穿上。
说到生日礼物,北信介手上的那块方形腕表还是他上高中的第一个生日时,我送给他的。
他身上的衬衫外套也是叫我一起去挑的,说是什么女孩子的眼光会更加好,这我倒是十分认可。
就是总感觉自己在玩什么换装游戏,不过北信介虽然个头不算高,但骨架纤薄,比例也很好,顺便一提,这个人的脚也超级秀气,他有一段时间都还在穿女式的排球运动鞋。
“你不穿外套吗?”北信介捏了一下我胳膊上薄薄的一层针织面料。
“也没有很冷吧。”这可是我前不久买的新衣服,可不能被掩盖在外套之下了。
“不行,去穿一件,我看过天气预报了,今天气温比前几天都低。”
在北信介的催促之下,我瘪着嘴回房间套了一件抓绒外衣。
*
等穿戴整齐后,我和北信介一起乘电车来到洋华堂,这是一间连锁在各地的综合商场。
我们在里面逛着,最终敲定给外婆买一套新的针线套盒,她最近迷上了织东西,还说会在冬天之前给我和信介一人织一套过冬装备。
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吃了什锦荞麦面,味道相当爽口,是一碗我会由衷发出[好吃]感叹的拉面。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北信介,我大概就要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约会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电车的垂吊广告上印刷着一家水族馆即将在神户开业的醒目标题。
“开业的时候一起去吧。”北信介开口道,“那个地方可以看到晚樱。”
这简直就像一个相当正式的约会邀请,但是北信介的表情依旧如常,平静得像一池吹不皱的深绿湖水。
“好啊,一起去吧。”
我听到我的声音比我的大脑更先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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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只狐狸
在一周大会上,全校的师生都挤在第一体育馆里,就像还未开封的沙丁鱼罐头,闷着一股充满二氧化碳的热气,讲话前的致辞冗长又陈词滥调,除此之外,整个体育馆安静得连根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打过蜡的地板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我站直身体,双手放在大腿外侧,贴着裙摆的下缘,尽可能避免在这种需要台下全员安静的场合发出声音。
“咳…”台上半秃的校领导清了清喉咙,大抵是麦克风离音响太近,一阵刺耳的低爆声突然响起,就像化学课上会用到的催化剂,体育馆内一下沸腾起来,被学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给填满。
而我也并没有幸免成为这场窃窃私语的局外人。
“龙野。”我身后的人正在叫我。
在体育馆里的站队是按照班级座位号来排的,那么我后面的人只能是角名伦太郎。
我没有回头,而是稍微把背往后靠了一点,“怎么了,角名君?”
说起来,平时坐着上课的时候感觉不到,在这种站立的场合,角名的身高一下就凸显了出来,感觉他说话的声音都是从离头顶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现在青少年们正处于生长期,长期运动还会充分地活络骨骼,我认识的这几个人,恐怕在以后还会长高不少。
“你有交过网友吗?”
“欸?”我惊叹到一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过高的音量会引来旁人的注意,“角名君为什么要和我讨论这个话题?”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在试探我吗?
“我也问过其他人。”也许是为了让我能够听得更加清楚,我察觉到角名稍微往我这边俯了俯身,声音不再是从头顶传来,更像是在耳边轻响起。
角名应该不是在试探我,否则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我带偏话题。
“我妹妹让我多交一点现实的朋友,不要像御宅族一样沉迷网络。”
这家伙连这种事都会问妹妹,难道是个妹控?可怕,可怕,妹控的男人最可怕了,我脑海里已经出现角名举着「我家妹妹天下第一可爱」的团扇驱赶走妹妹身边的男人,然后发出「妹妹以后是要和我结婚」的暴论的场景了。
我微微向上偏过头,就看见角名正在滚动着的喉结,压缩着声带发出一声低低的嘁。
“喂,你该不会是在想我是不是妹控吧。”
我就说角名伦太郎会读心术,他还不承认。
“呵呵…呵呵呵,完全没有哦。”我矢口否认,但能够明显感觉到角名的目光正刺在我的背上。
角名:“不管有没有必要,我姑且还是解释一下吧,被人误会是那种过激妹控,对我的形象有损。”
他叹了口气,“是她跑到房间里来,要用我的电脑查资料,然后才看见的。”
“哦…”
“给我等一下,你这种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只是觉得妄想落空,难免有点失望。”
“那种妄想还是落空为好吧!”挺难得,听到了角名君这种用力吐槽的语气,毕竟他长期都开着省电模式,一副做什么都提不起干劲的模样。
角名啧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我身边的其他人看起来都是现充,那个藤堂同学跟你是朋友吧,感觉她身上有一种和现充不一样的氛围。”
这种话可不能被有为子听到,她绝对会赏角名一句「现充都爆炸吧」的暴言,还有这是什么可怕的直觉,能够凭肉眼分辨出宅女和现充吗?角名同学你还挺厉害的。
我:“然后呢?”
角名:“我和她不太熟,所以就来问你了,既然你们是朋友,想必有一定的共通点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其实也不是很熟啊,角名同学,但这种话一说出来,总感觉会变成宫侑那种说话难听的人。
我:“其实我也不太懂呢,闲下来的时候我都在进行冥想,没时间去网上交朋友。”
打马虎眼就对了,虽然帮不上你的忙很抱歉,但无所谓了。
角名:“冥想,就是睡觉对吧。”
才不是呢!
我:“是一种修行,角名君也可以试试。”
角名:“那我每天晚上和午休的时候都已经在冥想了。”
都说了不是睡觉!请不要把两者混为一谈!
我:“那我提议角名君还可以去淋瀑修行,对你的身体和意志力肯定更有帮助。”
角名:“想想就很辛苦,还是冥想比较适合我,等会数学课的时候就冥想一下。”
喂喂喂,你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而且请不要在数学课上冥想,不对,怎么被他给带偏了,是睡觉才对,佐藤老师要是看到了,他本就危险的发量就会被气得更加岌岌可危了!
我垂下头,看见角名的脚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抬起头,顺势往他的脚背上踩了一下。
听到身后传来吸气声,我摸着后脑勺,吐了一下舌头,“抱歉角名君,刚才一下没站稳。”
“你是故意的吗?”角名伦太郎瞪了我一眼,声线因为忍痛而有些颤抖。
“因为地板很滑嘛。”我嘿嘿笑了一声。
总而言之,这个危险的话题最后以角名吃瘪收场。
但体育馆里其他的人还在小声地说着话。
“阿治,角名,银岛,还有龙野,看!快看这个!”本来不想理会这个声音的,但没想到对方还点到了我的名字,出于一种礼貌的心理,我看向声音发出的来源。
只见1年2组的队伍那边,宫侑正在模仿最近很火的一位搞笑艺人,把脸挡住然后做出鬼脸,还怪声怪气地说:“呀~糟糕,门牙掉了!”
他咧开嘴,门牙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看上去还真像没了牙齿一样。
“等一下,不对不对,原来是紫菜啊。”宫侑舌头一卷,把黏在牙齿上的紫菜给舔下来,露出两瓣白白的门牙,嘴角顺势一扬。露出个欠揍的笑容。
这种话配上他故意变得像非洲巨蛙一样滑溜溜的关西腔,变得搞笑程度直逼百分之二百。
糟糕,要忍不住了,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
这种无聊且幼稚的把戏成功戳到我的笑点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什么鬼啊,啥东西粘在牙齿上了呀,原来是紫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看乐子的角名,宫治等人也正在笑,但顾及场合,他们都极力地压低了声音,只有肩膀在剧烈地颤抖着。
但我这一串惊人的笑声发出来,直接比宫侑还能吸引人的焦点,不止是台下的学生,台上的校领导和老师们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收声,但大笑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了,肚子都被笑得隐隐作痛。
见这状况,宫治,角名等人也像被传染一样,扑哧一声大笑出来,我们几人的笑声,毫不遮掩地环绕在整个体育馆的上空,就像是综艺节目里常常出现的罐头笑声,其效果不亚于吹奏部的现场表演。
就在事态愈演愈烈时,班主任中村锁定了这边,他像瞬移一样飘到我的身后。
“龙野,角名,宫治,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2组的班主任也走过来,“宫侑,银岛,你们两个也是。”
把我们带到体育馆的边上后,两位班主任才挂着成年人专属的假面笑容,朝台上鞠了一躬。
“你们也赶紧给我鞠躬道歉。”
已经止住笑声的我现在就是十分地后悔,恨不得一拳打在罪魁祸首宫侑的脸上,见我瞪过去,宫侑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又满不在乎地做了一个口型[真丢脸啊]。
我正想开口说什么,宫侑就一巴掌压在我的后脑勺上,我躲闪不及,被他的力道带着鞠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躬。
“打扰到各位,非常抱歉!”几个被拎出来的人齐声道。
但只有离宫侑比较近的我,才听清他说的根本就不是道歉的话。
他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是:“但是,我拒绝!”
...少看点《少年JUMP》吧,宫侑同学,不要玩jojo里面的梗了,荒木老师看到自己的台词被幼稚男子高中生说出来时,会痛心的。
而且这种行为超失礼的,哪怕两位前辈都这么告诉他了,宫侑还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
等一下,该不会在宫侑的认知里,这种态度就是正常待人的表现,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失礼这一回事。
酒井前辈和武藤前辈的人生巨大滑铁卢——宫侑,堂堂出现。
这个人,如果不是加入了光鲜亮丽的排球部,一定会成为问题学生,说不定以后还会在成人礼的时候登上台,说出「我是绝对不会给这个国家纳税」的嚣张发言。
用单细胞来形容这个人也太抬举他了,宫侑很明显只是一个细菌而已,会被我用高浓度酒精给消灭掉的那种。
一想到北信介以后会成为这个充满着幼稚儿童的排球部的队长,我就忍不住为他担忧,请一定要挺住呀,信介!不要把他们当成家里的弟弟妹妹来疼爱,务必要好好鞭笞他们。
“安静一下。”赶来救场的老师拍打着麦克风,“大家安静一下。”
好不容易恢复了安静之后,校领导开口说话了,“咳,关于…”
“关于将会在半个月后举行的兵库高校联合会,抽签结果已经出来了,会在本校举行。”
啊...开启新地图大失败了,还想着说不定能去宝冢的手冢治虫纪念馆,或者去明石市吃明石烧,再不济去西宫神社参拜一下财神也可以啊。
“本次的联合会内容是社团大战,将分为运动社团,文化社团,艺术社团以及个性社团四大部分,每一个类别下只有一个社团能获取参与资格,具体结果将由联合庆典执行委员会综合评议,和学生投票后决定,届时也将作为开放日,供校外人员参观,这次庆典是我们稻荷崎高校的主场,所以请各位务必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干劲来。”
会分成四个部分?想必排球部肯定就是运动类社团的代表了,吹奏部肯定也会是艺术社团的代表,也不一定,稻荷崎的戏剧社竞争力也很强,毕竟出过几位小有名气的演员。
超自然研究社不属于文化类社团,那么就只能去竞争个性社团了。
但加上我只有三个人的超自然研究社,光是想想就感觉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接下来,是关于高二学生的职场见习活动安排...”
后面的讲话内容我就没怎么注意听了,满心都在想着社团大战的事情。
*
放学后,今天在一周大会上被点到名的男孩都被北信介抓来训话了,但是我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我也在这里被训话啊!我又不是你们排球部的成员!
北信介:“侑,平时在排球部里耍滑头就算了,还有我和大耳盯着你,但在这种全校师生都在的场合,不能够这么放肆,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今天就先惩罚你鱼跃一百次。”
北信介:“治,你们是兄弟,看见他胡来你应该去拦着的,但你和角名都只是任由他在一周大会上胡来,校领导脸上的痣都被气歪了,你们几个鱼跃五十次。”
“是——”被点到名的几个人有气无力又不整齐地回答着,在收到北信介的一记眼刀之后才把背一下挺起来,振声道:“是!!!”
北信介:“还有你。”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张口道:“那种东西有这么好笑吗?我完全理解不到你的笑点。”
“嗯?”
我以为北信介会说我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场合下大笑出声会很失礼,亦或者是说我和角名几人一起打闹不遵守纪律。
“欸?北前辈,对她就这样而已?欸欸欸?”宫侑挥舞着双手,一脸震惊,“很明显是在偏爱吧。”
“咳。”北信介轻轻咳嗽一声,瞪他一眼,“还不快去鱼跃。”
*正在鱼跃的男孩们*
*第三人称视角*
宫侑:“北前辈竟然会觉得我的模仿不好笑。”
宫治:“加入排球部以来,好像就没有看到他笑过。”
角名:“说不定北前辈的笑点很奇怪。”
宫侑:“哦哦哦,那我们要不要来一个发现北前辈笑点大作战?”
宫治:“很幼稚欸笨蛋阿侑,而且可能会被讨厌哦。”
角名:“我加入。”
宫治:“角名,你——”
角名:“不觉得很有趣吗?平时北前辈都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要是能看到他笑到肚子疼的样子......”
宫治:“还真是恶趣味啊你这个人。”
角名:“多谢夸奖。”
宫侑:“那就这么说定了。”
宫侑:“说起来,你们觉得龙野会害怕什么?上次晚上来学校的时候我看她没有怎么被吓到嘛。”
宫治:“因为她本身就是超自然研究社的成员吧。”
宫侑:“哼,等着吧,我一定会发现这两个人的弱点的。”
宫治:“哦?那要来打赌吗?就赌冰箱里的春季限定蜂蜜口味布丁。”
宫侑:“谁要跟你赌啊,那本来就是我的。”
宫治:“不敢赌?”
宫侑:“赌就赌,谁怕谁啊?”
宫侑:“角名,龙野的弱点,你不感兴趣吗?一直都不说话。”
角名:“我不想成为你们双子赌局的一环。”
她的把柄都落我手里了,谁还和你们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话说我总感觉自己现在像双面间谍,角名看着面前兴奋的双胞胎,心里不禁继续想着:啊......我和这两个家伙果然是不一样的,我果然还是更成熟一点。
角名:“我先上前了,再见。”
他挥挥手,加快了鱼跃的速度,宫侑见状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宫治和银岛叹口气,平时怎么不见这个省电的家伙这么卖力。
*结束*
“信介,那几个人刚才在不怀好意地看着你呢。”我扯了扯北信介搭在肩膀上的外套。
“是吗?”北信介转过眼神的时候,那几人又马上恢复了认真鱼跃的样子,“是你看错了吧,小爱。”
才不是看错,那种狡猾的眼神简直太可疑了,总而言之,还是稍微提醒一下信介吧。
等一下,怎么又开始看我了,恶寒得我手臂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该不会在策划什么恶劣的恶作剧吧。
得好好警惕这几个人。
*
虽然在北信介这里我没有受到惩罚,但第二天来班级的时候,我,角名,宫治都上了本次社团大战的志愿者名单,有为子则是自己报名参加的,出于一颗想要奉献吹奏部的心。
那宫侑还有银岛肯定也在吧,银岛还算是个正直的好孩子,宫侑就......总感觉这段时间会过得相当鸡飞狗跳。
后来我也知道作为稻荷崎高校最出色的排球部的队长,没错,借着本次活动,黑须监督直接宣布让北信介来担任队长了,但队长的队服还需要定制几天才能到。
总而言之,北信介成为了联合庆典成员委员会成员之一,也就是我们这些志愿者的“直属上司”,有信介在的话,宫侑这个随时会爆炸的不稳定因素想必会稳定许多,也许吧。
稻荷神,你这次一定好好地注视着我,和我身后的超自然研究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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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十八只狐狸
关于成为联合庆典志愿者之后的生活,就是比原先的生活多了更多琐碎的内容,譬如要帮助制作投票箱,统计每日一天的学生投票的票数之类的事情。
说到票数的问题,作为稻荷崎高校人气之星的男子排球部所获得的票数,远远超过第二名一大截,我应该庆幸超自然研究社和它不在同一赛道上,那样的话,我们社团是绝对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不过在个性社团里,大概是因为前几天关于“红发地缚灵”的事件,得到的票数比我想象中要高出许多,虽然离出线还有很长一段的距离,但有进步总比毫无作为要来的安慰人心。
*联合庆典执行委员会专用活动室*
我抱着一个快要挡去视线的投票箱,由于腾不出手来,只好用脚尖轻轻撞着活动室的门。
等了一会,没有人来给我开门,看来得靠自己了,为了防止投票箱滑落,我把下巴垫在上面压住,然后勉强腾出右手去转动门把。
门正要被我打开的同时,门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将门往内一拉,我的手还撑在门把上,本就重心不稳的姿势被这股力道弄得彻底失去重心,以脸朝地的姿势往前栽去。
话说,这个场景怎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不久之前曾经有过一模一样的经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摔倒了,之前我手里抱的投票箱里的票纸也已经完全撒出来了,白色的小纸片落得满地都是,充满着我的整个视野。
奇怪?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传来,难道是因为活动室里铺了地毯吗?
“喂,差不多也该回过神来了吧?”
那堆纸片之下传来一道声音。
吓!怪不得没有痛感,原来不是活动室铺了地毯,而是有人充当了缓冲气垫。
“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爬起身,看着地上正在艰难坐起来的人。
粗眉毛,总是耷拉着的眼皮,身上只穿了一件校服衬衫,红色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正一脸吃痛地扶着自己的脖颈。
是宫治?还是宫侑?他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摔倒被弄得乱糟糟的,所以我也没办法靠刘海的走向来分辨出这个人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
“你还好吗,宫...同学?”这种时候叫姓氏总不会出错的,等会看看对方的反应应该就能知道是谁了。
“宫同学,你之前是这么叫我的吗?”对方开口了,在疑虑片刻又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该不会是没认出来我是谁吧?”
这种反应很像是宫侑的作风,可作为拥有同一条DNA的宫治,骨子里肯定也拥有着幼稚的基因,对方的态度不明,我反倒是不好下论断了。
看我怔在原地没说话,他了然地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看样子果然是没有认出来啊。”
听到这话,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了,“才没有那回事呢。”
“哦?”他依旧坐在地上,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甚至还屈起右腿,把手肘靠在膝盖上面,好整以暇地看向我,“那你说我的名字。”
“要全名。”在话末,他又补充道。
这人是在给我下战书吗?
但这根本难不倒我。
除了刘海走向之外,我记得双胞胎身上还有一处不同,还是上次在保健室时,从宫治那里发现的。
我蹲下身,抿着嘴唇,靠近了他的脸,仔细地分辨着那双眼睛里虹膜的颜色。
他眼眶微微睁大,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靠近,甚至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而我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变化,仍然在盯着那双眼睛。
看出来了。
是偏冷调的颜色。
嗯,是治君呢,但由于刚才他的态度,我也决定回敬他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宫侑同学,下次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我故意地说错了他的名字,满意地看见宫治因不满而皱起眉头。
“我...”宫治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另一道声音插入了我们的对话。
“你们在这里干啥呢?”
我站起身,看向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正是宫侑,他不可思议的视线正在我和宫治身上来回梭巡。
“治君来了啊,刚好,帮忙一起捡捡地上的票纸吧。”我捡起地上的几张票纸往投票箱里一扔。
“什么,治君是在叫我吗?”宫侑立即破功,语气高昂地指了指自己,“我是宫侑,宫、侑,那个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腿断了的白痴才是治,这都还没认出来,你是笨蛋吗?”
“谁让你们兄弟实在是太像了,分不出来也是人之常情。”我表情无辜地摊摊手。
宫侑皱起鼻子发出一声哼,食指又用力地指向宫治,“白痴阿治,快点起来去训练了,你这家伙别想给我偷懒。”
“知道了。”宫治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先帮龙野把票纸收拾一下。”
“那种事情她一个人就可以做吧。”宫侑一副还有什么能比训练还重要的表情。
“宫侑,你自己也是志愿者之一,倒是稍微给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啊。”我叉着腰走到他面前。
“不要,麻烦死了。”宫侑抱着手臂,往后仰了仰,“你能别离我这么近吗?洗发香波的味道都窜过来了。”
这可是椰奶香型的洗发香波,是广受好评的清香不腻,宫侑竟然还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难道你想被北前辈知道自己连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吗?”
“除了排球之外其他方面通通为负的宫侑同学?”
“欸?不要这么夸奖我啦,小爱。”宫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这什么反应啊!正常反应应该是被戳中痛处的羞恼吧,这什么啊?我哪里在夸他了?他怎么还能一副挺骄傲的样子。
难道...难道是抖M吗他?!
我决定不再以正常人的准则去衡量宫侑的心思。
“看在你夸奖的份上,我就来帮一下你们吧。”宫侑把他脚边那一处的票纸捡起来扔进投票箱里,“我捡完了,你们加油。”
宫侑说完这句话,朝我眨了一下右边的眼睛,随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出了活动室。
我懒得再搭理他,加快了手下捡回票纸的速度,宫治也在帮忙捡着,不多时就已经被我们捡的差不多了。
我又仔细地用目光检查着活动室的各处,看见还有一张票纸正躺在柜子的前面,应该是最后一张了。
于是我走过去,我的指尖刚碰到那张票纸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搭在了票纸上,手指修长但并不纤细,指甲边缘修剪得十分干净,中指和拇指上还残留着几条短短的碳素笔痕迹。
“真的很像吗?”手的主人正在问。
我抬起头看向宫治,他表情认真,窗外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的光带,在他的脸上落下清晰的明暗线条。
“我和阿侑,真的很像吗?”
语气平静,如常得就像是询问今天的天气,但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眼神却很急切,像是在渴求着什么,是一种饥饿的眼神。
“不是哦。”我摇头,“不知道治君自己有没有发现。”
我将右手抬离地上的票纸,伸出食指在离他眼睛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下,宫治没有闪躲,只有睫毛在轻微地颤动着。
“治君的眼睛颜色是冷调的,和宫侑同学的不一样。”我搜肠刮肚,试图让自己的话更加具有说服力,“在医务室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当时我还感慨治君的眼睛就像天快黑时的一抹灰,虽然是冷色调,但因为还留有太阳余晖的温度,所以并不冰凉。”
“那你之前把我叫成阿侑是...”他微微偏头问。
事到如今,我好像也只能承认了,“是在报复啦,谁让你也在捉弄我。”
我又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被误认成是宫侑这件事,会让治君很苦恼吗?”
“说不上苦恼。”他顿了顿,垂下眼睫,那种急切的眼神缓和了些许,圆圆的眼睛低垂着,看起来有点像小心翼翼讨人欢心的狗狗,“只是稍微有点想...有一个人可以只看着我而已,因为阿侑那家伙实在是很耀眼啊,虽然我个人很不想这么说。”
宫治没等我说话,就站起身来,把那张票纸捡起来放进投票箱里。
“这张票纸是投给超自然研究社的哦。”
他说完这句话,就向我告辞和宫侑离开了。
宫治走后,我看向投票箱,最顶上的票纸上写着:
投票社团:超自然研究社
投票人:宫治
什么嘛,怪让人感动的,我抚摸着那张票纸,上面似乎都还有宫治指尖的温度。
*
日子本应该按部就班地这么过着,但在此期间也有一件不这么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在周三的时候,又轮到了我值日,所以我特意早起,在天空还被一层灰白色的,像牛乳一般的雾笼罩着的时候,我就乘坐公车来到了稻荷崎。
经过自行车棚的时候,我的余光偶然瞥到两个人正在锁车。
原来还有人这么早来的吗?我还以为除了北信介之外,就是我来得最早了,说起来,北信介那种数年如一日的自律还真是让我佩服,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被写好程序的机器人。
不过这个学校违反校规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染头发是现在高中生之间的新风尚吗?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风纪委员那一关的。
只见那边车棚底下,一个金色脑袋,一个银色脑袋锁好车后,挤着对方的肩膀,互相推搡着往前走去。
银色脑袋:“都说了我比你先进车棚,是我赢了。”
金色脑袋:“我比你先锁好车,是我赢了才对,白痴!”
银色脑袋:“哈?谁说是以那个为判定规则了?”
金色脑袋:“你是猪吗?猪治,做事要有始有终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银色脑袋:“也亏你空空如也的大脑能说出这种道理来。”
金色脑袋:“我也是会看书的好不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只知道吃,饭量比猪还大。”
银色脑袋:“生长期饭量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顺便一提,睡眠学习法只适用于那些平时就会学习的人。”
我听出了这两个人的声音,但现在我很想假装和这两个人不认识,总感觉会变得很麻烦。
于是我打算悄悄从另一条路走到教学楼去,反正他们肯定是要去体育馆参加早训的。
然而在排球场上能敏锐捕捉到排球路线的眼睛,自然也捕捉到了我的存在,哪怕我已经尽可能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龙野,来这么早吗?”
“啊,是小爱,是来看我训练的吗?”
“怎么看都不会是吧,笨蛋阿侑。”
我极不情愿地回头,勉强扬起一个还算元气的笑容,“早上好。”
正面一看,冲击力更强了,虽然其中还有我还没适应过来这个发色的原因。
宫治的银灰色头发还好,毕竟有北信介那个毛笔脑袋在前,等一下,我记得信介从小就是这个发色。
作为土生土长的日本人,真的会有那种颜色的头发吗?这个世界该不会被哪个人在暗中偷改了设定吧。
好可怕的猜测,不能再深入想下去了。
这样一看,宫侑的金发也没有显得很突兀,大概是因为他眼窝偏深,加上山根挺拔吧。
“我们的新发型怎么样,很时尚吧?”宫侑很得意地、自以为很帅气地挑了一下眉梢,“说不定在路上还会有星探找到我,开出大价钱让我出道呢。”
“这个星探,是颜艺类搞笑艺人的星探吧。”我毫不留情地吐槽。
宫治听了我的话,很是愉快地嘲笑着他的兄弟,“就像德井义实那样,你不是还挺喜欢看他的节目吗。”
“德井义实可比宫侑同学有礼貌多了。”我补充道。
“喂,你们两个!”
“而且你这个发型——”我摩梭着下巴停顿片刻,“不觉得更像牛郎了吗?超轻浮的。”
宫治摊手摇头:“我昨天试图拦过他,但阿侑执意要染成这个颜色,说这是最适合他的。”
宫侑:“那当然,等到了东京国立体育场的时候,天花板上的灯光照下来,我这个发色绝对是最耀眼的。”
我:“不过你们是怎么突然想着要去染发的。”
宫侑:“是阿治这家伙拉我去的,我感觉还蛮酷,就答应了。”
宫治没理会他兄弟,而是对上我的眼神,又很快地别过头去,“因为老是被认错,很麻烦。”
我突然察觉到奇怪之处,明明这对双胞胎的好胜心都不相上下,怎么宫治就没想着要染一个比宫治更加亮眼的颜色。
而我又是一个得不到答案就会惦记一整天的类型,所以在两人准备离开时,我叫住了宫治,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还记得昨天我说的话吗?”
我:“治君说了很多话,甚至还有吐槽中村的啤酒肚的,我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宫治:“是在执行委员会活动室的时候,我啊,有时候也会很不甘心呢,所以一直都在期待着有人可以越过那道耀眼的光芒看到我,并且只看着我,哪怕我并不这么耀眼。”
他勾起嘴角,浅浅笑着,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这种将内心渴求剖开的话,带着一种真诚又执拗的力量,直抵拨乱我内心的那根弦,这时候的宫治,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后,才回答道:“原来是这样,我相信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的。”
见宫治只是看着我,而没有说话,我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了,于是我又赶紧接着说道:
“那我就先去教室了,训练加油。”
“嗯。”宫治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我总感觉心里有些微妙,就转身赶紧往教学楼去了。
*第三人称视角*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宫治无视掉宫侑催促他快点走的大喊大叫。
真是糟糕的天气,他抬头凝视着那些灰雾想道,但也有人喜欢阴天吧。
明明在家里已经吃过了早餐,但又感觉到饿了呢,饥饿的时候总是会很有干劲,因为会开始期待到饭点时候会吃什么。
说起来,今天的饭团多做了一份,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个口味。
“快点走啊,治猪,该不会又饿了吧。”
“是啊,阿侑。”
“我看你真的是猪。”
宫治难得没反驳宫侑,而只是笑了笑。
“你能别笑了吗?有点恶心。”
但宫侑总能点燃新的导火索,于是打闹的双胞胎被北信介当场捉住,让他们早训时多跑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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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只狐狸
宫氏兄弟染发的事情果然引起了学生们大范围的讨论,一打开学校论坛的时候,就会看见满屏的金银色脑袋,几乎是到了刷屏的地步,尤其是宫侑,简直就像是行走的热度制造器。
“这里还有一条帖子在问要不要组织一个宫氏兄弟的后援会。”有为子一边滑动着屏幕,一边夹起一个章鱼小香肠放进嘴里,还顺手给我投喂了一个小香肠。
“我来看看。”顺着有为子的话,我也找到了那条帖子,“哇呜,已经有两百多个人回复了,还全都是赞同的评论,这群人是在追偶像吗?”
“其实也跟追偶像差不多了,都不用等到全国大赛,说不定这次联合庆典的时候就会有人在学校里发放应援物。”有为子似乎深谙其中的操作,说起来头头是道,“而且春高不是还有什么人气选手排名吗?虽然他们现在还没参加全国大赛,但照这个势头下去,成为高中生里的明星球员也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吧。”
我在脑内联想了一下拥有大批粉丝追随后的宫侑,总感觉他会得意得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
“不过有为子知道得也太清楚了吧,该不会你实际上也追过校园偶像?”我吸一口草莓优格,好奇地问道。
有为子神色慌了一瞬,但很快又被她整理好外露的情绪,转而扯起一个掩饰般的笑容,“因为家里的缘故,所以了解得比较多。”
说起来,我记得体育课上的时候,有为子对网球十分上手,不难看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技术,今天听她的这番话,似乎也不想对此多说什么,我也很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
*
接着就是怎么想方设法帮超自然研究社拉到票数的问题了,之前定制的关于占卜区域的纯白色纸板也已经到位了,为了烘托氛围,我们还买来红黑色的丙烯颜料,在上面绘制了鸟居、狐狸面具、御守之类的图案,进门的地方还被挂上了两个写着[稻荷崎]字样的灯笼。
摆放到位之后,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的了。
虽然“红发地缚灵事件”被“宫氏兄弟染发事件”压了一头,但那个事件也差不多应该结束了,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发挥一下它的余热。
于是我找到已经知道内情的角名伦太郎,向他提出了组队邀请。
“角名君,训练已经结束了吗?”放学后,我在校门口蹲守到了角名,他身上还穿着学校的红色运动服,应该是刚从体育馆那边过来。
“结束了,你这是在等北前辈吗?他还在打扫体育馆的卫生哦。”角名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双手抄在口袋里,懒洋洋地就要从我身侧走过。
见状我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我是在等你。”
“等我?”我似乎都看到角名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对。”
我点点头,把一根芒果味的棒棒冰递给角名,“喏,请你吃。”
角名眼睛一亮,但又没有马上接过棒棒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很可疑。”
我才不会告诉角名,我是翻了他的部落格才知道的这件事,去年夏天的时候,这个人整整买了一箱果味棒棒冰放在家里的冰箱里,究竟是有多喜欢吃啊。
“原来你喜欢这个吗?我是在那边便利店看到有卖就顺手买了。”
角名狐疑地接过棒棒冰,拆开包装,“现在还是春天吧,去年都是五月底才开始售卖的。”
“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年的夏天会来得比以前早一点。”我发现我现在顺口胡诌的功力是越来越厉害了。
角名听后不可置否地扬了扬眉,用犬齿咬开封口的塑料,吮吸起已经变成冰沙状的棒棒冰,随后露出一个餍足的表情。
“这颗棒冰算什么?我应该没有需要你贿赂的地方吧。”他含着棒棒冰,含混不清地说着,“还是说你在讨好我,你喜欢我吗?”
呃!!!他怎么能把这种话轻飘飘地说出口来,我的脑袋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搅得混乱不堪,否定的话到了嘴边都没法好好地吐出来。
“嗯...说中了吗?你脸好像有点红。”角名突然凑过来,那张脸在我的眼前骤然放大,纤细的长眉和上扬的细眼之间藏着几分戏谑。
“不要突然离我这么近啦!”我捂住脸,往后退了一大步。
“脸比刚才更红了,更可疑了。”角名舔了舔嘴唇,不仅没有放过我,反而往我的方向逼近一步,还拿出了手机,他还嘟囔了一句,“有点像草莓味的棒冰。”
“哇呜,不要把我这副样子给拍下来!”我更加用力地挡住整张脸,“这可是在校门口。”
“因为还挺可爱的。”角名的语气里是明显的笑意。
可爱?我应该听错了吧,角名说的应该是有趣而不是可爱。
我放弃挣扎,用手背冰了冰还在发热的脸颊,“算了,你拍就拍了吧,不许发给别人。”
“我会好好珍藏的。”角名认真地笑着,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就像狡猾的狐狸。
“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举手作投降状,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路,“我找你是因为超自然研究社的事情,上次我问你是不是要来做社团的编外人员。”
角名叼着棒冰,思索了一会后说:“我想起来了。”
合着你都快忘了是吧。
角名:“当时好像是说过想用这个再整整那对兄弟来着。”
我:“那现在机会来了。”
角名摆出一副电量严重不足的虚弱模样,“可现在每天都超累的,不仅有排球社的训练,还要抽空去做志愿者。”
见状我只好拎出他最感兴趣的东西,“难道不想拍下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
“想倒是想,只是没什么干劲。”但角名依旧电量不足。
“现在宫侑和宫治的人气这么高,看着他们两个,尤其是宫侑得意的样子,应该很不爽吧。”
都这样总该动摇了吧,然而角名今天不知道为何,表现得对双子二人不太感兴趣。
只见他耸耸肩膀,说:“他们是挺招摇的,不过也算是对排球部起到了宣传作用吧,连校长都容忍下来这种行为了,我要不要干脆穿着暴走族的衣服来上课呢。”
不不不,那怎么想都太过分了吧。
“那再来几根棒冰呢?”为了防止角名再次说出什么惊骇的话,我赶紧接着说:“这次算是贿赂。”
“有棒冰的话,倒是可以。”角名松口了,又笑了一下说:“对了,要草莓味的。”
我严重怀疑角名是故意的,因为我看他部落格里买的最多的就是芒果口味,但管不着这么多了。
“好,成交。”
接下来,我给角名简单地讲了一下计划。
角名:“就这样而已?”
我:“这样还不够吗?”
角名你该不会是恶魔转生吧。
角名:“番茄酱太假了,我妹妹那里有还没用完的颜料。”
我:“倒也不用如此专业,那种昏暗的情况下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好吧。”角名显得有些失望,于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但我要求亲自在场。”
这就是所谓的谈判技巧吧,原先的要求被拒绝后,就提出另一个相较更容易接受的要求,这时候往往都会得到通过的结果。
我也不例外。
“没问题,但你得藏好一点,不要被那两个人给发现了。”
角名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算是达成初步的交易了。
“对了,草莓味的棒冰可能会比较难买。”我想起之前去的那家店也只有芒果味的棒棒冰卖,得多去几家看看才行。
角名:“你应该不是那种会轻易毁约的性格吧?”
我:“当然不是。”
角名闻言点点头,把吃完的棒棒冰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说:“那就没问题,我可以等,我姑且还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嗯,我也会说到做到的。”
*
次日,我看见宫侑正在走廊上,旁边正围着一堆叽叽喳喳的女孩子。
“你们能别挡在走廊上吗?很烦欸。”这一听就是宫侑会说的话。
女生A:“侑同学,我们想问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女生B:“常去的餐厅之类。”
女生C:“还有生日可以告诉我们吗?”
宫侑:“你们难道没看出来我现在忙着过去吗?那些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
宫侑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了,但那群女孩子还不肯放弃,还想再追问下去。
“侑同...”
“别一口一个侑同学的,我跟你很熟吗?”
“抱歉。”
“烦死了,知道抱歉就赶紧给我让开啊。”
这个人的性格真是糟糕透了,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到底喜欢他些什么,如果论长相的话,明明宫治和他是一模一样的吧。
难道是球场上的表现?说起来我还没有看过排球部的正式比赛呢。
“阿侑,差不多可以了。”不知道宫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拍了拍宫侑的背后又对几位女生说:“不用向这个人道歉,他更喜欢被骂。”
“这是真的吗?”
“对哦。”宫治笑得不怀好意。
“对个屁啊,白痴阿治,我又不是抖M,怎么可能会喜欢被骂。”宫侑甩开他的手,突破了女孩子们的包围,“不管了,我要去上厕所了。”
见宫侑头也不回地走了,几位女生在失落了一会后又围在了宫治旁边。
“那宫治同学更喜欢什么颜色呢?”
“天快暗下来时候的灰色吧。”宫治笑着回答,语气显得比宫侑要好相处得多,女孩子们一听就来了精神。
“欸,好厉害,宫治同学说话就像作家一样。”
“不,这是一个朋友替我形容的。”
“很适合宫治同学呢。”
“直接叫我治吧,加上姓氏和敬语会很麻烦吧。”
过了一会后,上厕所回来的宫侑看见之前围着自己的女孩子们正在宫治旁边问东问西,脸色一下子就变臭了。
“和阿治有什么好聊的,他根本就没我有趣吧。”
“侑...宫侑同学。”
“叫侑吧,叫他治君叫我宫侑同学算什么一回事?”
该说不说,宫侑这变脸的功夫和他排球的技术差不多了,对面女孩子都被惊得脸色有些苍白。
“好,好的。”
宫侑的表情看起来没怎么缓和:“啧,怎么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因为不想惹侑君不高兴吧。”
“欸——?是这样子吗?”宫侑很夸张地说着。
“是的。”
“你这样子的女孩真的超——无聊的。”宫侑说完后还嫌不够似的嗤笑了一下。
“阿侑!”宫治应该是看不下去了,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回答他的就是一记稻荷神流传下来的狐狸飞踹了。
宫侑又将矛头对准了他的兄弟:“我说实话怎么了?”
宫治没搭理他,而是转头说:“所以我说你们不要太迁就这个人了。”
“我回教室去了。”宫侑切了一声,往教室的方向去。
宫治:“那我也先告辞了。”
见状,我赶紧向教室里角名的位置招手,示意他赶紧出来。
趁两人都还没回来,我和角名就迎了上去。
我:“治君和宫侑同学,好巧啊。”
宫侑的表情依旧不耐烦,“1组和2组之间就隔了一道墙,有什么好巧的。”
我:“我听说戏剧社为了表示他们的道具都做得很逼真,所以弄了一个小型的鬼屋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宫侑:“上次和你大晚上来学校还不够吗?”
宫治:“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去。”
“那真是太可惜了。”角名说,语气总觉得有些棒读,“戏剧社的社长说试胆成功的人有机会拿到任天堂最新出的冒险游戏。”
一听这话,两人来了兴头。
宫侑:“该不会是那个——”
宫治:“就是那个预告里说采用了3d技术的游戏?”
“没错。”角名点点头,他瞥了我一眼后又把宫侑和宫治二人拉到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另一边*
角名:“你不是想知道龙野害怕什么吗?可以拉上她一起去。”
宫侑:“可以考虑。”
宫治:“不过感觉鬼屋里的东西应该吓不倒她。”
宫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结束*
看着他们三人结束对话回来,宫侑很是清爽地朝我点了一下头,“不就是鬼屋吗?我连红发地缚灵都不害怕,还会怕那些假的不成。”
我对此颇为意外,“看不出来嘛宫侑同学,这番话说得还挺帅气的。”
“是吧是吧。”宫侑洋洋得意地笑着,我仿佛都能看到他身后正在无形晃动的尾巴,早知道就不夸他了,真是个不经夸的家伙。
宫侑:“不过你也得陪我们一起去。”
本来我就是要去的,答应也无妨。
我:“没问题,我刚好也想试试3d游戏呢。”
于是乎,宫侑和宫治被我们忽悠成功。
*
在下午放学之后,趁着离排球部的训练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几人赶往戏剧社所准备的鬼屋。
入口被做成了恶鬼张开的大嘴,尖利的牙齿还沾着猩红的鲜血,最特别的是不管我们站在哪个位置,恶鬼的眼睛都一直在牢牢地锁定着我们。
“这个做的还不错嘛。”宫侑满不在乎地抱着手,“不过也就一般恐怖。”
在门口的戏剧社成员听到这句话,瞬间就不服了,“这位同学要是觉得大门一般的话可以进去仔细看看,里面的道具更加精良哦。”
宫侑:“不用你说我都会进去的。”
宫治:“我去上个厕所。”
宫侑:“阿治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
宫治:“你别擅作主张地给我扣帽子,我上完厕所就回来。”
宫治说完就去上厕所了,我们等了他好几分钟,都没见人回来。
戏剧社成员扯起一个讽刺的笑,“要是害怕就别来嘛,那个女孩子都表现得比你们冷静。”
“谁说我害怕了?”宫侑不服气地扬着拳头,“让白痴阿治和马桶在一起好了,我们三个先进去。”
“我就不去了。”角名摆摆手,“我对游戏什么的不感兴趣。”
宫治扔了一个[游戏都不玩,你真的是男子高中生吗]的眼神给角名,随后看向我,说:“那你和我进去。”
“没问题,宫侑同学可不要惨叫跑出来咯。”
“我才不会呢。”宫侑看起来信心满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
走进鬼屋后,内部黑黢黢的一片,可视范围十分有限,暗红色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了脚下的路,不时还会有骷髅头伴随着怪叫声从眼前一闪而过。
宫侑的肩膀紧紧贴着我,我甚至察觉到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既然很害怕,都还要逞强,真不愧是好强的宫侑。
“害怕的话,可以站在我的身后。”宫侑颤着声音说,稍微用肩膀挡了挡我。
这句话和动作是挺帅气的,可以打个八分,但宫侑帅气不过三秒就破功了。
只见一只小腿的残肢突然从顶上掉下来,血淋淋的,正好就落在宫侑的面前。
“哇啊啊啊啊!”宫侑惨叫着,抓住我的手就往前跑。
他步子迈得相当大,抓着我的手也握得很紧,我费了全身的力气才跟上他。
“等一下,慢一点,宫侑!”我实在跑不动了,拉着一根柱子停在原地,“现在已经没有吓人的东西了。”
“我不信。”宫侑回过头来,我这才发现他是闭着眼睛的。
“难道刚才一路跑过来你都没睁眼吗?”
“才不是!”宫侑掷地有声地否定了,但依旧紧闭着的双眼看起来却没有什么说服力。
“那你能先松开我的手吗?”宫侑的掌心已经开始发热了,潮乎乎的黏着很不舒服。
听到这话的宫侑才像烫到似的松开了我的手。
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手从柱子后面伸出来,迅速拉着我的胳膊往帷幔里带,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捂住了口鼻,一道懒洋洋的声线从头顶传来。
“别害怕,是我。”
原来是角名啊,我松了一口气,用手指点点他的手背,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在这一方黑暗又狭小的空间里,我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和角名之间离得有多近,我只要稍微挺一下背,就能够贴上对方的胸膛。
所以我自然也没注意到角名原先捂着我的手,现在正搭在自己的脸上,滚动着的喉结似乎在忍受些什么。
而我正在专心地观察着宫侑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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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只狐狸
见自己身边的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宫侑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难得的愧疚感袭上心头,虽然宫侑说话难听,性格糟糕,但总归没做什么坏事,这样吓他两次会不会太过分了?
而且刚才他被吓到的时候,都没有丢下我一个人逃走,这个事实让我更加有负罪感了。
“龙野?”宫侑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似乎也是在为自己壮胆,“你快给我出来,好歹告诉我放弃按钮在哪之后再被妖怪吃掉啊。”
抱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放弃按钮在哪里,也没有被妖怪吃掉。
我的手扯上帷幔,思虑再三还是准备出去,看着宫侑紧绷着神经的样子,我真怕他等会急了会一拳打飞某个吓到他的道具。
“等一下。”一只手扣上我的手腕,角名俯身在我的耳边轻声道:“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在帘子的那一边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借着暗暗的红光,我勉强靠发色认出了来的那个人是宫治,他看起来比宫侑要镇定一些,起码我没有看见他闭着眼睛一路冲过来。
“阿侑,你一个人在这干啥?”宫治拍了一下宫侑的肩膀,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刺激了宫侑本就紧绷的神经。
宫侑:“妖怪去死啊啊啊!别碰我!”
他一拳砸向宫治,压根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妖怪,而是他的兄弟。
“你被吓傻了吗?”宫治堪堪躲开这个拳头,旋即一巴掌拍在宫侑的脸上,“清醒点没?”
嘶,还真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我在帷幔后都不禁感到了一丝疼痛。
“阿治,你是故意的吧!”宫侑也看清了来人,没好气地说着。
“是让你清醒过来的手段而已。”宫治打量着周围,“龙野呢?”
宫侑:“估计已经被妖怪吃掉了吧。”
宫治:“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有妖怪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哦宫治同学,我可是坚信世界上存在着神明的。
宫侑:“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真的有妖怪呢。”
“那她就是故意躲起来想吓我。”宫侑露出一个某根堵塞已久的碳素笔突然顺畅起来的清爽表情,“绝对是这样没错。”
宫治趁着光线暗翻了一个白眼,“姑且在周围先找找看吧。”
“不要。”宫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宫治:“为啥?”
宫侑指了指他的脚下,“这里有一个妖怪进不来的圈,要是我出去的话,说不定就会到三途川的那边去了。”
这家伙刚才明明说自己不相信妖怪,结果还是在害怕吗?
“你就是想偷懒吧。”宫治毫不留情地戳穿对方,并且还用脚底把宫侑所说的“圈”蹭出一个缺口。
“我的防护圈!阿治你这个白痴!”
宫治没理会他的大喊大叫,“快点找到龙野然后出去了,这地方呆久了就算没有妖怪,晚上也会做噩梦的。”
“找就找,我肯定比你更先找到她。”
“就凭你?”
在这种时候都能开始内讧,信介真是辛苦你了,每天都得面对这种鸡飞狗跳的局面。
宫侑和宫治也算是行动派,很快就开始在这附近翻翻找找起来。
“龙野,你在这下面吗?”宫侑掀起一个骷髅头。
怎么想我都不会出现在那里吧,我又没有会让自己变成蚂蚁的念能力。
“龙野,你在这里吗?”宫治眯起眼睛看向一个花瓶的里面。
抱歉,我也不是壶中姬,你们倒是去正常一点的地方找啊。
“混...”不知是不是内心吐槽的怨念太过强烈,我一个不留神发出了一点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捂着了自己的嘴巴,连同呼吸都封锁在掌心之后。
宫治:“阿侑,听到了吧。”
宫侑:“嗯,当然听到了,阿治。”
两人放下手里的骷髅头和花瓶,以一种食肉动物狩猎时的眼神锁定了我所在的方向。
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递上某个散发着热气的胸膛,肩头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只手。
差点忘了,这个地方不止有我一个人,还有角名也在。
我偏头,递给角名一个求救的眼神,他了然地点头,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而我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地方的狭窄,因为角名头发上的尖尖都戳到了我的脸颊,痒痒的,像小时候被江口先生家养的伯恩山犬舔脸。
“你们两个在这里找什么呢?”角名越过我,径直掀开了帷幔,走向那对兄弟。
宫侑震惊地皱着眉,“角名,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感觉会发生有趣的事情。”他摊了摊手。
“你有看到龙野吗?”宫治问的时候,还偏头看向角名刚才出去的地方,也就是我所在的位置。
角名不留痕迹地往我这边挡了挡,我的视野里一下就只剩下他的半个背影了。
“刚才看她往那个方向去了。”角名指了指那个挂着百鬼夜行的帘子。
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我和双胞胎一起走到那个地方去,我们在那里的某个假人头上带了一顶红色假发,虽然廉价,但在昏暗的情况下也足以以假乱真了。
“竟然不声不响地丢下我就走了,知不知道什么是体贴啊。”宫侑看起来有点生气,还踹了一脚旁边无辜的凳子腿。
这不踹不要紧,一踹就踹出个满头血的女鬼假人,哀怨地惨叫着,猛地抱住了宫侑的小腿。
宫侑吓得脸色瞬间变白,跟脚下安装了弹簧一样弹射出去,往挂着百鬼夜行帘子的地方去了。
对不起啊,宫侑同学,我出去之后一定会补偿你的,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身影,我由衷地背上了负罪感。
宫治和角名对视一眼,无奈地也追了上去。
这个区域一下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帷幔后面看起来不是鬼屋的设置范围,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本以为会就这样走到出口的时候,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正在蠕动的白色床单。
我的稻荷神啊,这是什么异世界生物吗?看起来诡异又恶心。
正当我转身要跑的时候,那团白色床单一下扑上来,两根也许是手臂的前肢用力地环过了我,“你是工作人员对不对,赶紧带我出去!快带我出去!”
这熟悉的声音,该不会是宫侑吧。
“宫侑?”我试探性地出声。
“龙野?”床单下面的人意外地说。
“能不能快点放开我,你要把我勒断气了。”我双臂都动弹不得,只得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
“不行。”宫侑再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那个红发的地缚灵又出现了。”
宫侑拱了两下脑袋,总算是从床单里把脸给露出来了,大抵是被床单蒙着脸导致呼吸不顺畅,我看见他的双颊上都通红一片,还大口地吸入着新鲜空气。
“我绝对不会再放跑你了。”
这什么引人误会的对话,这里又不是强制爱的现场。
我:“你该不会真的被吓傻了吧?”
宫侑:“你才傻了,反正我是不会再给你躲起来吓我的机会了,想都别想。”
原来还在对刚才那件事耿耿于怀呢。
我:“以稻荷神的名义发誓,我不会再躲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我搬出了稻荷神,宫侑最后还是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我。
我也履行自己的诺言,没有躲起来,带着宫侑一路顺利地走出鬼屋。
*
我们走出鬼屋后,只见宫治和角名早早地就在外面等着我们了,他们甚至都无聊地用一根顺来的道具绳子玩起了翻花绳的游戏。
他们是什么国小女学生吗?我默默吐槽着。
宫治:“终于出来了你们两个。”
从哪里学来的倒装句,当自己是中国人吗?*
(注:日语常用倒装,所以他们觉得中国人的正常语序才是倒装句。)
角名:“啊,终于出来了,现在已经是五百年后了哟。”
拜托,我们又不是浦岛太郎,并没有乘着海龟去参观龙宫。
角名:“总感觉龙野不说话的时候,都是在内心悄悄吐槽我们。”
“哪有!”我立马反驳,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角名不会真的有读心术吧,还是说靠的是直觉,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人都相当可怕。
“对了,角名君有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我想起他来这里的根本目的。
角名摇摇头,“里面光线太暗了,并没有拍到什么。”
是吗?里面虽然昏暗,但那些或红或绿的灯光还是挺多的,应该不至于什么都没拍到吧,不过也说不准,毕竟相机的像素再好也比不上人的眼睛。
所以我也没有再问下去。
而一旁的宫侑好像一下就忘了在鬼屋被吓到的事情,一脸兴奋地走向抽奖箱,跃跃欲试地搓着手,“新游戏,我来了。”
看着他在那边抽奖,我转而问起坐在这里的两个人。
我:“你们都抽了吗?”
宫治:“抽到一张戏剧社的免费观看门票,我实在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
可别小看稻荷崎的戏剧社啊治君,这里可是出过艺人的社团。
角名:“我抽中了...”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扶额无奈道:“再来一次,不是指再抽一次奖,而是再玩一次鬼屋。”
“什么呀,你这也太不走运了。”我不客气地嘲讽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宫侑也已经抽到了奖品,他一脸期待地拧开装着奖券的塑料蛋。
然而下一秒,宫侑脸色灰白地把奖券扔到垃圾桶里。
“搞半天就抽中个这玩意,谁稀罕啊?”他泄愤似的踢了一脚墙壁,又因为疼痛捂着自己的腿,蹲在地上哼哼起来。
见状我们三人丝毫没有同情心地大笑起来。
“所以你到底抽到什么了啊?”我好奇看向垃圾桶。
只见上面写着:社长本人的戏剧辅导课一节。
“也不算太糟嘛,说不定你还挺适合饰演笨蛋武士。”我安抚性地拍了拍宫侑的肩膀。
“什么笨蛋武士,我这气质一看就是当将军的吧。”宫侑不满地朝空气挥拳道。
“好好好,威武的将军阁下,希望你的下一次抽奖能武运昌隆。”我无感情地棒读道。
“接下来,就该我抽了吧。”
稻荷神,请保佑我。
我在心里默念一句,然后把手伸进抽奖箱,摸出一个小球,随后拿出里面的奖券。
“各位,我好像中大奖了。”
我扬了扬手里的奖券,上面写着:任天堂最新游戏卡带一份。
*
接下来就是去兑换奖品了,刚才戏剧社成员把奖品给我的时候,差点就脱口而出“感谢您的赐予”了。
做巫女久了,总是会无自觉地吐出一些神职用语,还好我及时收住了。
在门口兑换完奖品后,我把游戏卡带扔给宫侑。
“送你了。”
就算是补偿宫侑这段时间受到惊吓的精神损失吧,而且红发地缚灵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真的吗?”宫侑双手捧着卡带盒,神色激动,“这个游戏刚发售没多久,超难买的。”
我:“真的,我家里没有配套的游戏机,就先给你玩吧。”
宫侑拍了一下他兄弟的背,“治,还不快给小爱道谢。”
“别突然摆出哥哥的派头来,要道谢你自己应该先道吧。”宫治啧了一声,看向我,“这个真的要给我们吗?”
“以稻荷神的——”
我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给打断。
“小爱,不要轻易用神明来发誓。”
“信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被吓得旁边一让,看着突然出现的北信介,嘟囔着:“简直就像是背后灵。”
北信介抱着胸,眼神不善地看向三个男孩,“当然是带三个迟到的人回去训练。”
“北前辈,我们不是故意的。”
“放我一马吧。”
“没有下次了。”
三人恳求着,就像遇到了克星。
“信介,是我让他们到这里来的,别怪他们了。”我连忙解释道。
“我也没说要惩罚他们。”北信介的前一句话还让几人放松了一瞬,然而他又紧接着开口,“不过是正常的训练加量而已,走吧,在庆典前绝对不能放松。”
说完,北信介就领着垂头丧气的三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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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只狐狸
不愧是从宫侑嘴巴里说出来的事情,才短短几个小时,我就在校园论坛上看到了关于红发地缚灵的帖子,热度居高不下,还有许多跟帖人说自己也撞见了红发地缚灵,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许看见的是还没染回头发的武藤前辈。
说到武藤前辈,还有一篇帖子说之前有一个红发的高三生就因为犯了地缚灵的忌讳,直接一夜之间白头,说得好像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染发剂一样,关键是还有很多人相信了。
谣言大概就是在人类的从众心理之下顺势发酵的。
于是武藤前辈马上就发布了帖子,还特意注册了一个ID为超自然研究社的账号,看起来还挺官方的,感觉不久之后就会印制名片在校园各处发放了,随身还揣着一把盐巴,展现自己高超的除灵技术。
咳咳,跑题了,似乎已经完全是另一部漫画了。
说回武藤前辈的新帖子,他对头发的事情做出了澄清,但当然不是完全的澄清,他直言自己是因为被红发地缚灵蛊惑,所以才会变成一头红发,后来被一位神秘的神明代言人点拨,才明白自己身处险境,于是赶紧把发色换成了恶鬼最讨厌的白色,而那位神明代言人的背后则是稻荷崎高校的守护神,也就是稻荷神坐下的一颗琉璃化神,被稻荷神钦命,一直都在暗中守护着这所学校,稻荷崎高校也是因此得名。
看起来非常荒谬的事情被武藤前辈说得有理有据,他还搬出了古时的阴阳师手记、典籍以及校史作为佐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写学术论文,想来肯定是酒井前辈那个年级第一在背后指点。
不过武藤前辈的描述相当吸引眼球,我都忍不住当成一篇考据严谨的小说来阅读了,看完的时候还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最后他还提到那位神秘的神明代言人许诺会不定期降临在稻荷崎高校,为学生们解读运势,向神传意,授予神明赐福的护身符等,并且这些服务全都只需要付出诚心即可,譬如多去稻荷神社进行参拜。
还好我本身就是神社的巫女,平时做的也是这些工作,所以没觉得压力会有多大,也算是为我侍奉的神明多拉些信仰力量了,毕竟对神明来说,信徒越多,本身的力量就越强大。
自从这篇帖子获得不少回复后,去超自然研究社的人也络绎不绝,但这段时间他们都可能看不到神明代言人了,因为我还在忙着志愿者的工作,同时还不能让学习成绩掉下来,只有抽空的时候才能去活动室帮帮两位前辈的忙。
所以这几天我基本都是挂着黑眼圈来学校上课的,本来只是想让超自然研究社起死回生,没想到学生们都快踏破了活动室的门槛,尤其在有人发现宫侑身上也带着一个绘着狐狸的护身符后,来的人中女生更加多了。
好在如今社会中,人们对一个事件的关注通常只会持续一个月,一旦有更加吸引眼球的事情发生,这个时间还会被缩到更短。
能够不温不火,平静度日就好了,至少能够让超自然研究社不会再面临废部的困境。
作为一个学生,当然是学业更加重要!
*
今天下午,我既没有去做志愿者工作,也没有去超自然研究社,自修室也没有我的身影,因为我现在正在排球部的门口。
至于原因,看看里面就知道了。
排球部的所有成员们都坐在地上,黑须监督正在讲话,内容大多都是关于排球的,还有什么合宿强化训练啊,春高啊,IH大赛啊,那些相对专业的术语我也听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毕竟和信介一起在电视上看转播的国际比赛时,他给我解释过不少,一来二去我就成了上手不行的理论派。
但那些都不是我今天来的原因,我来这里是因为——
“北信介。”黑须监督看向北信介。
“是。”
“我正式任命你为稻荷崎高校男子排球部的队长。”他拍了拍信介的肩膀。
“是。”
“这是你的正式队服。”一件纯黑色的排球服被郑重其事地放到北信介手中。
“是。”
“要好好肩负起队长的责任啊,信介。”
“...是!”
信介拿着那件纯黑色的队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上面的数字是1,因为是队长,所以下面加上了一条横杠,右上角是稻荷崎排球部的标志,这只是一件轻飘飘的衣服,但更是来之不易的肯定,是对过去那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努力的肯定。
但这不会是一个起点,也不会是终点,应该是长途跋涉的一道路牌,上面写着[你没有走错路,所以请继续走下去吧!]。
即便信介不是什么被神明偏爱的孩子,但神明始终也在注视着他。
我看见北信介抱着那件队伍,低垂着头,手指指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一滴一滴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滚落,砸在地板上。
周围的队员根本没见过平时毫无破绽的北信介露出这脆弱的一面,都纷纷表现出错愕的表情,但很快就都变成“本应该如此”的笑容,没有多言,也不需要多言,只是在黑须监督说话完毕后,他们朝北信介深深地鞠了一躬。
众人齐声道:“以后请多多指教了,主将!”
北信介的眼尾还有些发红,“嗯!”,接着他也朝队员们鞠了一躬。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我别开头,只觉得再看下去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恭喜你啊,信介。”
我对着夕阳说道,摸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腮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泪水滑过了,我用力地吸吸鼻子,胡乱擦了两下脸上的泪水。
虽然很想当面对信介说,但他们应该快开始训练了,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于是我正要离开时,有人叫住了我。
“小爱?”
我还抱着膝盖蹲在排球部的门口,看起来就像是正准备堵人的小粉丝,“信介,你不是要训练吗?”
我猜我这副脸上挂着泪痕的样子肯定蠢透了,于是迅速低下头。
“去接点水。”北信介的手里拿着几个宝矿力水壶。虽然我低头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看见了,在看到我的脸时,他眉头微皱,“你哭了吗?
一贯冷静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急躁,宝矿力瓶子被他放在地上,像几个排队站好的锡兵。
他蹲下身来和我平视,“是不是受委屈了?有人欺负你?”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这是高兴的泪水。”
听到这话,北信介紧张的神色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他牵起一个柔和的笑容,“是遇到商场打折扣吗?还是扭蛋机扭出了限定款?”
“不是啦,我是在为你高兴。”说到这时,眼眶里泪水又充盈起来,我一个没忍住,就滚落下来几颗。
北信介用手帕替我细细地擦拭着眼泪,“为我?我应该给你说过黑须监督有意让我担任队长。”
我微微仰起头,享受起他的服务来。
“不一样嘛,就像是稻荷神有个初午祭作为统一的祭祀之日,今天也算是纪念日,是有意义的。”我解释道。
等到脸上的眼泪被擦干,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也许还露出了好几瓣牙齿,反正我现在就是非常高兴,高兴得都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恭喜你成为了排球部的队长,信介。”
北信介愣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笑了,他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脸,“谢谢你,小爱,听到你恭喜我,我好像比想象中还要高兴。”
“那就好,信介,你稍微把头低下来一点。”
我说完这句话,北信介歪头疑惑了一瞬,但还是垂下头来,“嗯?是有叶子掉在头发上了吗?”
“一直以来都辛苦了,信介,你做得很好。”我抚摸着北信介的发顶,一下又一下地从头顶到后脑勺,他的白发发丝很柔软,顺滑得就像是一匹绸布,“这是稻荷神让我告诉你的。”
北信介没有动作,而是任我抚摸着,似乎还很享受,我感觉自己像在撸一只大型的犬科动物。
过了一会后,他拉住我的手腕,我的手顺势就落在了他的脸侧,这种程度的触碰以前不是没有过,但这里可是随时都会有人来的排球部门口。
“那就请稻荷神继续注视着我吧。”
他嘴说着稻荷神,金棕色的眼睛却不肯挪动分毫地注视着我,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我所感到陌生的欲念。
“嗯,会的。”
我应了下来,心脏却开始乱序地敲击着第三根肋骨。
*
“北前辈,打水需要这么久吗?”应该是叫银岛的男生探出一个脑袋,然后被蹲着的我们吓了一跳,“哇唔!前辈你还在门口啊,这位是...应该是龙野同学吧。”
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裙摆,“没错,我是龙野爱,银岛同学。”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银岛看上去颇为感动。
我:“因为常常会听信介提起你们。”
银岛:“哦哦哦!有种去朋友家玩的时候被对方父母夸了的感觉。”
北信介也站了起来,还顺手把水壶捞进怀里,“是吗?”
“银岛,你跑到这边来偷懒了吗?”宫治抱着排球,探出一个银色脑袋,看到是我时笑着打了个招呼,“噢,这不是龙野吗?”
我:“啊啦,治君。”
“白痴阿治,傻笑好恶心。”一道嚣张的声音从体育馆里传来,随之飞来的还有一个排球。
宫治捂着后脑勺,恶狠狠地把球扔了回去,“别拿球砸头,很危险的,笨蛋阿侑!”
“龙...算了,没什么,我回去训练了。”宫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目光飘忽到我身后时又迅速改口。
银岛:“那我也回去了。”
我转身疑惑地看向北信介。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信介?”
“不,什么都没发生。”他摇摇头,轻轻一笑,拿着几个宝矿力水壶走向了打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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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二十二只狐狸
在一个平静无风的下午,关于联合庆典所选出的四个社团名单张贴在了公告栏处。
其实在当志愿者清点票数的时候,我就已经大概知道了结果。
运动类社团毋庸置疑是男子排球部,艺术类社团以吹奏部一票之差险胜,文化类社团是名著研读社,而个性社团的结果还挺让我哭笑不得的,包括两位前辈知道这个结果后都颇感无奈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去超自然研究社的时候两位前辈在下什么棋吗?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不许偷看我的记忆,三——二——一——
答案就是军棋,或许一切之中冥冥自有定数吧,这次个性社团的名额就是军棋社。
超自然研究社在票数上位居第二,对于一个边缘社团,甚至一度还面临着废社困境的社团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成绩了,甚至还会得到鼓励的夸奖。
但很多时候,人们只看得见第一名。
虽然第一名和第二名,第二名和第三名,第三名和第四名...听起来是差不多的,但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哪怕只落后一点点,但在人们看来就是第一名以及剩下的。
第二名其实就是输了。
其实我超级不甘心的,明明做了很多努力,也彻夜思考着一个又一个能够实施的计划,现实也在按照我所设想的那样进行,得知结果后也想着当时要是做得更好一点,更多一点,更完美一点,是不是就会导向另一个不同的结果。
但果然现实不是热血漫画啊,也没有哆啦A梦借给我它的时光机,过去是不容更改的定数,北信介说过的话在我脑海中浮现。
具体的内容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大概的内容:
“过去是存在于记忆里的东西,是不容更改的定数,是不可舍弃的,它会变成身上的肌肉,大脑里的知识,会变成珍贵的回忆,那些无数堆叠起来的过去,会成就充满着无限可能的未来,所以怎么可以无需追忆昨日呢,比起不去追忆更重要的应该是不困于过去,坦然接受过去,是一种无悔的态度哦。”
是啊,老是想着失败,只会动摇自己的内心。
想的不应该是失败,而是在那个过程我所得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同时也是最宝贵的。
简单点来说,那些东西被统称为经验。
北信介把它称之为:超恢复。
意思是肌肉受伤后会自我复原,每次复原时,肌肉都会建构出比之前更强韧的纤维。
虽说北信介的话安慰了我,但果然还是会不甘心,这种心情是在所难免的,那既然过去已成定数的话,我应该做的就是去期待还充满着无限可能的未来,并做出努力,迈向自己期待中的那个结果。
等看到结果的时候,我会感到的不是惊喜,也不是诧异,而是:啊...一点也不意外呢,因为这些都是我努力的结果呢。
我想要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能够自信满满地说出这句话。
但现在的话,好吧,没有遗憾的又怎么能叫做青春呢!人就是在跌倒中学会走路的呀。
“小爱。”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头看向轻轻拍了一下我肩膀的人。
“有为子,你也是来看结果的吗?”
有为子点点头,大概是她所在的社团获得了名额,而超自然研究社落选的原因,有为子表现得有点无措,“我觉得小爱,很厉害的。”
“嗯!”我没有颓丧,也没有觉得有为子此时的安慰是在故意显摆,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没错,我很厉害。”
“呜呜呜小爱能这么元气满满的真是太好了,人家超级担心你的。”有为子一下就放松下来,两只胳膊紧紧抱住我,就连镜片上都染上了雾气,“你没有在假装不在意吧。”
“没有哦,人家超级在意的。”我摇摇头,故意模仿了一下她刚才的语气,“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呜呜呜,小爱——太帅气了!”
“哇呜,要摔倒了,有为子!”
*
在这件事之后,我在桌肚里发现了一个被保鲜膜裹得圆滚滚的饭团,一只快要化成水的果味棒冰,一本扉页上写着[请打起精神来,by:shin]的《妖怪图鉴》。
不难看出这几样东西都是哪些人送来的,也不知道信介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潮流的署名,他一般都会写谨启。
饭团看着小小一个,没想到里面加了超多内陷,感觉就像是海鲜盛宴。
果味棒冰还是我爱吃的葡萄味,虽然已经快化了,但冰沙的口感同样绝赞。
真实的,这么体贴可是会害人家掉眼泪的。
饭团和果味棒冰我都是怀着感激的心情吃掉的,也会心怀感激地去阅读《妖怪图鉴》的。
*
课间的时候,我还没走到厕所,就在走廊上被人给叫住了。
“小爱,上次你给我的那个游戏,我已经通关了。”叫住我的人是宫侑,他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一只手插进口袋里。
“什么游戏?”我愣了一下,在他可怕的注视下才想起来,“噢,我想起来了,是在戏剧社的鬼屋拿到的那个游戏吧。”
快夸我。
宫侑的脸上是这样写的。
“宫侑同学很厉害呢。”我无感情地棒读道。
他哼哼笑了一下,“算你有眼光,全校肯定是我最先通关这个游戏的。”
“那更厉害了呢,宫侑同学。”我再次无感情地棒读。
“啊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能叫侑君吗?”宫侑没好气道。
我有些疑惑,他怎么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了,“欸?为什么要叫侑君。”
宫侑:“你叫宫君的话,阿治他也姓宫。”
我:“所以我叫宫治是治君,叫你是宫侑同学啊。”
宫侑:“不仅是全名,还有敬称,我是你的上司吗?”
我:“这倒不是,但我一般对很厉害的人,或者值得尊敬的人都会叫全名,如果你执意的话,叫侑君也不是不可以。”
单细胞得很厉害应该也算是很厉害吧。
宫侑的表情松动了,难以掩饰嘴角的笑容,还臭屁地摸了摸鼻子,“是这样吗?那你还是继续叫我宫侑好了,原来如此,你果然觉得我很厉害吧。”
“赢了。”他握了一下拳。
这令人惊叹的胜负欲,我叹为观止,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成为男子高中生胜负欲中的一环。
感觉膀胱已经撑不住了,我赶紧结束话题,迅速往厕所走去。
*
时间缓缓流过,在不知不觉将未来揉捏塑造成过去,虽然生活没怎么变化,但一觉醒来都会是崭新的一天。
在庆典开始前的晚上。
我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着晚间档播放的电视剧,改编自一本在我出生时就开始连载的、很出名的少女漫画,内容描述的是豪门阔少和平凡少女之间青涩酸甜的爱情故事。
但很遗憾,我爱的往往是深情男二,但如果男二成为了男主,那我就会更怜爱变成男二的男主,这就是男二悖论吧!
我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放在矮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热,所以家里的被炉也还没有收起来,每次一窝进被炉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被封印住了,连手都懒得抬一下,更别提去拿桌上的手机了,被炉里面有黑洞也说不定呢。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翻了个白眼,这才惫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除了几条短讯外,还有我的网友独角兽发来的消息。
还是稍微回复一下吧,我果然是个懂礼貌的好JK。
From:藤堂有为子21:34
[小爱,我现在好紧张,明天有我的独奏部分,要是表现得不好怎么办?万一在县内所有的高校面前丢人就糟糕了。]
From:龙野爱21:42
[那就把下面的人想象成是白菜或者萝卜,别喝太多水,万一在台上想上厕所会更紧张的,总而言之,一旦站上去之后,一般都会变成脑袋空白一片,只剩下身体靠着本能在动,所以相信自己平时练习的成果就好了。]
From:藤堂有为子21:44
[我会试着去这样做的,谢谢你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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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宫治21:27
[排球部比赛的时候,记得来看,准备了很美味的饭团,虽然被阿侑那家伙偷吃了几个,但我还是拼命守护住了最后一个最美味的。]
From:龙野爱21:45
[太令人感动了,治君,谢谢你从魔王宫侑那里守护住了饭团公主,我作为饭团国国王宣布你可以迎娶公主了。]
From:宫治21:48
[...嗯,这是身为金枪鱼骑士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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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北信介21:17
[《妖怪图鉴》看了么?]
From:龙野爱21:49
[哇呜,小信你好像来查孩子有没有按时完成作业的父亲。]
From:北信介21:50
[我刚检查完结衣和苍介*的作业,嗯...这种经历我并不想再来一次。]
From:龙野爱21:51
[嘿嘿,原来信介也有感到苦手的事情。]
From:北信介21:52
[我会更加努力的。]
From:龙野爱21:54
[那...加油?对了,《妖怪图鉴》很精彩,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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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宫侑21:37
[在密野森林发现宝箱*1,火红史莱姆王*2,击败BOSS获得风之权杖*1,密野森林解锁度:55%]
From:龙野爱21:57
[宫侑同学,请不要再把短信当成是备忘录使用了,我不是你的探险小助手。]
From:宫侑21:58
[为什么这么久才回复我!阿治那家伙早就收到了你的回复,还在那里傻笑,看着真恶心。]
From:龙野爱21:59
[你发这些东西,我能回复你什么啊,游戏攻略吗?]
From:宫侑22:00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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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打开了LINE的聊天界面,前阵子独角兽说在部落格的聊天室聊天很麻烦,就加上了我的LINE,我这个LINE号都是那会才注册的,还被他嘲讽了一句老土。
在LINE里,我设置的名字依旧是暴龙兽,倒是可以设置自己头像了,于是我就打开相册,挑挑拣拣了一张随手拍的三叶草草丛换上,当时还以为自己能够发现四叶草,看来幸运值还是不够。
独角兽[你在云雀丘高校有参加什么社团吗?]
因为被选中的社团都会全员来稻荷崎,其他学生可以自行决定,所以我顺嘴随意说了一个。
暴龙兽[网球部。]
独角兽[这么巧,我听说云雀丘的网球部会来观摩学习。]
假的吧,我不信角名一个爱知县人能在兵库认识这么多人。
暴龙兽[我还没收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独角兽[不会,因为我妹妹在云雀丘的国中部念书。]
...这么重要的情报,角名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不就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吗?
今日,是我龙野爱的败北。
暴龙兽[哈哈哈,原来部长发了消息,是我没有注意看。]
独角兽[说起来,怎么感觉你每次消息都知道得比我还晚。]
因为我又没有一个在云雀丘念书的妹妹。
暴龙兽[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
独角兽[嗯,听你说日本史的时候感受得出来。]
独角兽[那就届时见了。]
暴龙兽[嗯。]
到时候就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没来好了,真是个百试百灵的好借口。
*
联合庆典开幕式当天,学校的停车场里停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大巴,穿着各种颜色校服或者运动服的JK和DK们随意地进出着稻荷崎的校门,由于是开放日,校外人士也被允许参观。
我外婆和北奶奶都因为腿脚不便,没有来参观学校,至于我的父母就更别提了,说开学的时候来参观一次就够了,学校又不可能会一下子变成银座。
但我和北信介来学校的时候,屁股后面还是多了两个小尾巴,一个是北结衣,一个是北苍介,都刚上国小,非嚷嚷着要来看哥哥和小爱姐姐的学校,我耳根子软,听不得小孩撒娇,尤其是对着两个简直是缩小版的北信介时,就帮着一起央求北信介,让他们能来参观学校。
“等等,那是小孩子吗?北前辈已经有孩子了吗?还是两个?!”宫侑指着结衣和苍介,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呼小叫着。
“不,怎么想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阿兰面露无奈,“那是北家的弟弟妹妹。”
“原来是弟弟妹妹,和北前辈长得太像,感觉也很不好对付。”宫侑咬牙。
“白痴阿侑,为什么要想着去对付小孩子。”宫治嫌弃道,跟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喏,你们两个拿去吃吧。”
两个小孩一人一边揪着北信介的裤管,缩在他的身后摇摇头,“吃糖会长蛀牙的,我们不要,谢谢哥哥。”
北信介抚摸了一下两个小孩的发顶,“结衣和苍介都很听话。”,说完这话,他抬起头,目光旋即锁定宫氏兄弟,“而某些男高中生却连话都不会听。”
被点到名字的两位男高中生假装自己不存在地移开目光,双手插兜准备消失。
“别忘了好好做热身运动。”北信介的话及时撵上了他们。
而旁边的角名不知道已经对着北家的兄妹三人拍了多少张照片了,他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阿兰:“尾白前辈,北前辈家以前是不是跟熊猫有什么关系,连毛色都一模一样。”
没等阿兰回答,一道幽幽的声音就出现在角名的背后,“角名,既然这么喜欢熊猫的话,就和它一样吃素吧,今天午餐的汉堡肉取消。”
“非常抱歉,北前辈!”角名难得大音量地说话。
看着几个人落荒而逃,我不禁想着,果然北信介很擅长调教这些轻浮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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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二十三只狐狸
*稻荷崎高校第一体育馆内*
穿着不同颜色训练服的排球部成员们正在场边进行热身运动,绿色的是来自明石市的中崎高校,蓝黑相间的是来自西宫市的西宫北高校,酒红色的是来自宝冢市的云雀丘高校...
感觉体育馆内部都变成彩虹色的了,就像便利店货架上摆放的各种口味的水果糖,这么一看,纯黑色队服的稻荷崎应该是可乐,刚从冷柜里拿出来的那种,玻璃瓶身上还凝出一层水珠。
喝下去在胃里咕噜咕噜地冒泡泡,碳酸的气味很冲鼻,也很醒脑,比起其他口味来说,存在感非常强烈,但得注意,不喝的时候记得拧上瓶盖,敞开放置久了就会变成普通的小甜水,果然可乐还是得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时候最好。
“小爱姐姐,你在想什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苍介扯了扯我的衣袖说。
“碳...不不不。”意识到差点把真实想法说出来的我,马上摇头改口道:“我是在想信介他们一定能够拿下社团比赛的胜利。”
结衣稚嫩的脸上露出质疑的神色:“欸,就这样而已吗?”
“那结衣觉得我想的是什么?”我笑呵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结衣抱着手,一脸笃定:“当然是少年们排球裤下露出的大腿肌肉啊!”
“?”
嗯?我听错了吧,我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听错啊!这孩子说的就是大腿没错!
我勉强撑出一个笑容:“结衣最近在看什么奇怪的漫画吗?”
“我知道,结衣最近在看《出X女王》哦。”苍介抢答道。
那种后宫漫画不是给这种小孩子看的啊!明明哥哥这么正经,弟弟妹妹却在看《出X女王》,我得给信介说一声才行,这个年龄就应该和我一样,看看《数码宝贝》、《美少女战士》这种动画片才对。
但听结衣说出那番话后,可恶,我也开始不知不觉地在意起来了,排球裤都被设计得比较短,一部分还相当贴合大腿,露出结实的腿部肌肉来,线条还相当流畅,很难不让我想到国外的某些雕塑作品。
而且,一些队员还带着护膝,那种长款的还能够护踝,在排球裤的下缘和护膝顶端之间的那一截大腿,简直就是女孩子裙摆和腿袜之间绝对领域的翻版,总觉得,越来越移不开视线了。
结衣:“我就说小爱姐姐心里想的是大腿嘛,小苍你还不相信我,姐姐的眼睛都要黏到那个云雀丘的7号上去了。”
苍介:“好像真的是欸,可是我更喜欢裁判员,吹哨子好酷。”
“你们两个小鬼,在悄悄地说些什么呢?”我注意到了两人的动静,垂首询问道。
“没什么。”结衣飞快地摇头。
苍介再次抢答,“结衣说姐姐的眼睛都要黏到云雀丘7号的大腿上去了。”
“喂——!北苍介,你的嘴是速食拉面用来倒汤的开口吗?什么话都往外说!”结衣狠狠地给了苍介一拳。
“我...”我正要给两个孩子解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我很不想现在听见的声音。
“我们可是一字不落地全部都听到了哦。”宫治笑着,让我猜不透到底是真的还是在诈我。
“真想不到原来小爱是个超色的痴女。”宫侑不怀好意地笑着,但很快又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不过为了锻炼出这身超棒的肌肉,我可是费了相当多的功夫,想看可以大大方方地看,我不会在意的。”
宫治:“没人想欣赏那种只有肌肉的笨蛋啦,话说你是商店里面的看板超人手办吗?”
宫侑:“哈?总比你这种松垮垮的肌肉好太多了吧,每天还吃这么多饭,简直和猪一样。”
宫治:“你才是,正月吃了超多年糕,半夜还爬起来喝红豆汤。”
宫侑:“糖分对人体来说也是很需要的。”
宫治:“而且我身上的肌肉哪里松垮垮的了?”
宫侑:“就是松垮垮的,像老婆婆老爷爷的眼袋。”
宫治:“哪有?”
宫侑:“就是有!”
两人打闹着互掐在一起,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角名在旁边默默地举起手机,嘴角扯起一个阴险的笑容。
我真该谢谢这两个思维跳跃的人,成功把话题从我是个痴女给转移走了,话说回来,我真的不是痴女啊!!
见两人越闹越大,把外套披在肩膀上的北信介及时介入,说起来旁边尾白前辈的目光一直在信介的外套上徘徊,一副忍得很难受的样子。
“侑,上次身体检查的时候,你的体脂率上升了吧。”北信介对宫侑说完,又将目光放在宫治身上,“还有治,你的打点最近也有些下滑,是训练的时候懈怠了吗?”
“嘁。”两人听完不服输地对视一眼,又迅速地别开头。
北信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两个不和好的话,不会给你们上场机会的。”
宫侑:“北前辈,不要啊,我和笨...阿治可是从小一起相亲相爱的亲兄弟。”
宫治:“是啊,北前辈,我们超——相亲相爱的。”
角名:“哇,这场面可真是能让人把晚饭吐出来。”
宫侑:“角名,你家伙一直在看戏,别以为我不知道。”
“就是说啊,事不关己的家伙一般心思都挺坏的。”宫治附和地点头,又强调着加了一句:“角名看起来尤其坏。”
角名:“这已经是诬陷了吧。”
宫侑:“说起来角名的肌肉相当普通呢。”
宫治:“有次我看到他早训的时候还偷偷抄了近路。”
两人攻击的矛头一下又对准了角名。
北信介:“是这样的吗,角名?”
“不,呃...好吧,我下次不会再这样做了。”角名挠挠头,在对北信介说完后又瞪了一眼宫氏兄弟。
*
宫侑:“我还是很在意。”
宫治:“在意什么啊,白痴?”
宫侑:“虽然我肯定是这里肌肉最棒的...”
宫侑的话话没说完,就被宫治打断了,“明明北前辈刚刚才说你的体脂率上升了。”
宫侑:是吗?那就更在意了。”
“到底在意什么啊!你这样弄得我也在意起来了。”尾白道。
“就是这里谁的肌肉最棒这件事,阿兰君的肌肉很有爆发力,银岛的背肌很发达,大耳前辈的小腿肌肉很厉害...”宫侑托着下巴挨个评价着,最后将视线对准了我,“小爱,你是怎么认为的?”
“欸?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我来回答?”
明明话题都已经被转移走了,怎么转了一圈又回到我身上了。
宫侑:“因为一般评审都需要客观性吧,如果能够让你这种平常对筋肉系不在意的人都说出‘这个肌肉实在是太棒了’的话,那应该才是最棒的吧。”
等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对筋肉系不在意的,难道就因为我不爱运动吗?
“那是什么迷之理论啊。”宫治吐槽道。
宫侑:“总而言之,来摸摸看吧!”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在这么多人的体育馆,不太好吧。”
大耳:“是啊,龙野学妹可是个女孩子。”
呜呜呜,大耳前辈你真好,不愧是和信介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候很像是家里父母的人。
银岛:“我也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呜呜呜,银岛同学你也真好,不会跟着那对兄弟胡来。
“有什么不好的,你刚才不是还一直盯着云雀丘的那个7号看吗?可不能做叛徒。”宫侑说完后,又看向排球部众人:“难道你们也觉得稻荷崎比不上那些学校吗?”
“不,我...”我想解释些什么,但我刚才的确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雀丘7号的绝对领域,但我其实是已经开始发呆了,发呆不算时间的!
但无人听到我内心的声讨。
“是吗?小爱”北信介的眉头微微蹙起。
大耳:“那个7号看着挺瘦的,应该不如我们吧,龙野学妹。”
宫侑:“而且击球动作也很笨拙。”
角名补充道:“我记得云雀丘上次和我们训练赛的时候输得蛮惨的。”
还以为只有宫侑一个人这样,结果你们排球部全员都是些胜负欲爆炸的家伙,要比就去健美比赛啊,我又不是真的专业评审。
总感觉后援团的那些目光已经变成利剑将我杀死了。
“小爱姐姐,真有你的!”
“我长大了也想要这样摸遍运动系男孩的肌肉,干脆从现在就立下进游泳部的目标吧。”
苍介和结衣崇拜地看向我。
喂,那种糟糕的思想给我收起来啊!不对,是给我彻底消灭掉啊!
“好吧,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专业人士。”我无奈扶额,在各种不可抗力因素下答应下来。
*
宫侑和宫治两个人率先走上来,把手臂伸到我面前,为了让肌肉线条更加清晰,还特意捏紧了拳头。
“那些人能够进球可都是这双手的功劳。”宫侑看着自信满满。
我哦了一声,先捏了捏宫治的手臂,呃,这是铁做的吗?这么硬,我又如法炮制地捏了捏宫侑的,同样硬得像是穿了钢铁战衣。
“真是不相上下啊。”我不由得感叹出声。
宫侑:“但果然还是我的更好吧。”
“不,我选择治君,他手上有一股好闻的米饭香味。”
宫治:“因为昨天稍微试着捏了捏饭团。”
我:“嗯,别忘了我的那一份哦。”
宫治:“实际上也只有给你的那一份。”
“就因为米饭而已吗!”宫侑跳脚。
“这还不够吗?”我乐得看宫侑露出这种表情。
宫治把他的兄弟拖了下去,“好了,愿赌服输吧,阿侑。”
宫侑还在大喊大叫着:“我是绝对不会认可的!”
接着是银岛同学,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我轻轻戳了一下他大臂上的肌肉,忍不住发出了“像可颂面包一样”的惊呼,他更加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手脚僵硬地挪到了后面。
到了大耳前辈的时候,我拘谨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得到了前辈的一记摸头以及一句“学妹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存在。”
宫侑:“变态吧!”
宫治:“超不正经的前辈。”
角名:“原来前辈是年下派啊。”
银岛:“明明比赛的时候很严肃。”
北信介:“大耳,请不要骚扰后辈。”
“该我了吧。”赤木前辈走上了,作为自由人虽然个头偏小,但还是比我高出不少,体格也很强壮,“说起来男人最好的就是胸肌了吧,学妹请不要客气。”
“欸?是软软的,和橡胶软糖很像。”我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快就被这气妙的手感吸引了,但碍于场合,还是很快就收回了手。
赤木:“放松状态下的确是这样的。”
宫治:“只是你芝士棒吃太多了吧,前辈,体脂率上升得比阿侑还多。”
赤木“真是不可爱的后辈,给我留点面子吧。”
角名好像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懒洋洋地拖着步子挪了过来,“我手臂上的肌肉不如那两个笨蛋,你可以摸摸腰上的,之前你不是还好奇是不是塑料做的吗?”
这家伙记忆力也太好了吧,难不成是在记仇吗?
“摸腹部果然比较为难吧。”他说着,又突然俯低上身在我耳侧轻声道:“还是说在没人的地方比较好?”
“吓!”我拉开安全距离,脸颊发烫。
“抱歉,玩笑太过火了吗?”角名并不真诚地道着歉。
我:“角名君。”
“嗯?”他慵懒地从鼻腔里压出一声气音。
我:“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不然我的鼻血就要噌噌噌地往外涌了,我并不想坐实痴女这个名号啊!可恶!
宫侑:“角名你这家伙说了什么啊?”
宫治:“感觉是下流话,真令人恶寒。”
北信介:“角名,我会盯紧你的。”
最后我极为快速地摸了一下角名的肚子,为了报复,用力还有些过度,他被我拍得都没忍住咳了一声。
的确感受到了明晰的腹部线条,还会随着呼吸在掌心处有规律地起伏,啧,真是好文明啊。
大概停留了两三秒后我就抽回了手,作为评审可得公平公正。
接着尾白前辈带着宛如大卫雕像一样精致美观的肌肉走了上来,深色的皮肤让我联想到巧克力。
我碰了碰他背上的肌肉,果然如宫侑所说,是底下仿佛藏着一个火箭推进器的有力肌肉。
最后是北信介,有种主将就是要压轴登场的风范,偏小的骨架上面覆盖的不是夸张的肌肉,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让人感觉很可靠的肌肉,不至于太单薄也不会太恐怖。
我捏了捏信介大臂内侧的肌肉,他表情抽动一下,我感到有点奇怪,又捏了捏,他嘴角抽动着。
这是什么会让人变得奇怪的开关吗?
于是我又捏了一下。
“噗。”北信介嘴唇一松,察觉到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后又迅速正色,“够了,小爱。”
那不成,那个地方,是信介的痒痒肉吗?!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好奇妙的感觉。
*
接下来就是宣布结果的时候,作为一个外行人,我只能说尾白前辈不管从外观,还是从锻炼程度来说,都是最棒的。
宫侑:“阿兰君的肌肉的确很棒啊,但果然还是能驱使这种攻手的我最棒了。”
不是在比较谁的肌肉更棒吗?请宫侑同学停止这种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
“那我们就去进行热身运动了。”最后还是北信介一声令下,才领着排球部的众人离开了。
“哥哥们,加油啊!”两个小家伙热血地给队员打着气。
与此同时,几道目光在我脸上汇聚。
分别来自有雪白色毛皮的雪狐,眯着细长眼的藏狐,以及两只狡猾的赤狐。
“排球部的大家,加油!”我握了下拳头,又对着尾白说:“阿兰前辈,别忘了你可是肌肉排名第一哦。”
“嗯!”尾白前辈朝我竖了下大拇指,转身就被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刺中了。
*
一声哨响,宽敞的体育馆内,几场比赛正在同时进行,其中围观人数最多的就是稻荷崎高校和云雀丘高校,云雀丘的主将在看到抽签结果的时候,露出了“怎么又是他们”的表情。
比赛开始后,稻荷崎迅速组织着进攻,男排的力量和速度都是极快的,我已经很聚精会神地在跟上比赛的节奏,但还是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就看到稻荷崎的记分牌被翻了一页。
又得了一分,大概是由于我刚才的鼓劲,尾白显得气势满满,前几球都是他突破拦网,正面得分。
直到对面调动起全部的防卫来阻挡尾白势不可挡的进攻时,宫侑假装传球,却临时改变手的方向,来了一次二次进攻。
在排球落到地上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小声地对对面的球员说了一句什么,对方的脸一下就涨红了,表情凶狠得恨不得把宫侑撕碎吃掉。
结衣:“小爱姐姐,那不就是你刚才在看的7号吗?那个黄头发的哥哥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
是宫侑的话,这种情况就不意外了,只是我可不能对着小孩子这么说。
我:“黄头发的哥哥是在交朋友哦,对面的哥哥那个表情其实是在害羞。”
总而言之,先这么说吧。
第一局以稻荷崎的胜利画上了句号。
第二局开始的时候,云雀丘的士气明显不如刚才了,宫侑的表情也肉眼可见地变得糟糕,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和这样的队伍比赛,于是开始刻意拉快着比赛的节奏,想快点结束比赛。
这时候角名也开始偷懒了,拦网的时候很明显没有刚开始跳得高了,而宫治也被急躁的宫侑弄得急躁起来,稻荷崎这边甚至出现了一次严重的失误。
坐在准备席上的北信介腾地一下站起来,在和黑须监督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又坐了回去。
结果云雀丘抓着稻荷崎露出的破绽,直咬住变得急躁的兄弟俩和正在偷懒的角名,以一分之差拿下了第二局比赛的胜利。
第三局比赛开始,黑须监督举牌示意,换上了一号北信介。
由于打过不少训练赛,对面显然也很知道北信介的技术不如其他队员,所以打法上也开始松懈起来。
哼哼,果然还是太小看信介了,我想道。
黑须监督选择信介来担任队长,看中的可不是他的排球技术。
只见北信介上场之后,低声对几位队员说了些什么,他们立马脸色一变,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
角名在北信介的紧盯之下也不好再明显偷懒,宫侑的节奏依旧很快,但却不再是急躁的快,而是变成了又快,又准,又狠。
信介对于稻荷崎球队来说,就是会严肃但温柔地缝补起那些错漏之处的人。
最后以双胞胎之间的灵魂出窍时间差,为这场比赛画上了精彩的句号。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招式名,中二过头了啊,你们宫氏兄弟,竟然还大声地喊出来了,该说不愧是热血少年吗。
总而言之,稻荷崎拿下了这场比赛。
后面又陆陆续续地比了几场,稻荷崎都很漂亮地获得了胜利,只有在进行决赛的时候,面对基本都是三年级生的中崎高校打得比较勉强,但还是在主场优势下拿到了最终胜利。
而一去一来,这天基本也就这么结束了,带着结衣和苍介两个小家伙,喊加油喊得我喉咙都开始冒烟了,不仅看了排球,还带他们去看了吹奏部的比赛,有为子的独奏非常完美,赢得了一片掌声,结衣看向有为子的时候,眼里面仿佛都有星星。
庆典最后以稻荷崎的排球部和吹奏部,西宫北的名著研读社以及云雀丘的军棋社,四个社团的胜利为落幕,在一片青春洋溢的热情中结束了。
在闭幕式上,校长特意表扬了本次准备阶段中上升速度最快的社团,也就是超自然研究社。
我看着酒井前辈眼尾发红地上台接过校长手里的奖状,隔着人群和我与武藤前辈点头致意。
只是为了这一瞬间,之前的一切就都值得了,我们的努力有被人看到,也有被人正视。
接下来将会越来越好的,最糟糕的时刻都经历过了,不管怎么走都是在走上坡路。
*
闭幕式后,其他学校的人陆续乘坐大巴离开了,来参观的校外人士也在陆续离开,而作为志愿者的我,还得为庆典进行收尾工作。
正在我收拾体育馆外的气球时,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我随意一看,发现是LINE的消息。
糟糕,差点忘了角名那回事。
我连忙放下手里放完气的气球,打开手机。
独角兽[你应该还没回去吧?]
消息还是两个小时以前发的,我突然觉得手机在此时变得有些烫手。
还没等我回复,屏幕上又显示对方发来了一条消息。
独角兽[怎么已读不回?]
LINE的这个功能真是烦死了,我暗骂道。
不远处的停车场响起了大巴启动的声音,但是我无暇顾及,正要把之前想好的借口搬出来时。
对方竟然按下了语音通话。
铃声和震动同时响起,吓得我把手机都扔了出去。
正巧落在刚从体育馆出来的角名脚边,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放在耳旁。
角名眨眨眼睛看向我,又低头看向脚边的手机。
此时宫治也从体育馆里走出,手里还拿着一个饭团。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很想预定之前在网路上看到的移民火星计划。
啊,庆典,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愉快的收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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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二十四只狐狸
4月的庆典结束,即将迎来的就是5月的神户节。
街头上将会举行盛装游行和桑巴舞表演,是每一个神户市人都会期待的节日,原本我也会期待神户节的到来,因为这天神社的工作也会提前结束。
正好可以赶上那家卖得很火的神户节限定重樱大福,樱花粉筛下来的时候,会留出一个可爱的狐狸图案,再垫着两张叶片,光看着就能满足食欲。
我原本应该是很期待的,然而庆典那天的事情依旧在困扰着我。
让我将回忆拨到进行庆典收尾工作时的下午,我的手机正在角名的脚边响个不停,像只聒噪的斑鸠,扰得人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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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事情还不算太糟,好像还有挽救的余地。
因为我看到自己的手机掉在地上的时候,是背面朝上的,也就是说虽然铃声响起,角名也看到了我的手机,但他并没有看到屏幕。
连松口气都没来得及,我在角名即将弯下腰捡起手机的时候,手脚并用地以奇行种的姿势抢先一步把手机握在手里。
“哈哈哈,最近真的好多骚扰电话呢。”我强装镇定地说着,把手指放在屏幕上,看着是接通了电话,实则是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然后还假意对着话筒说:“我暂时不需要报暑期补习班,可以不要再打我的电话了吗?”
角名放下他自己的手机,看向屏幕,又抬眼看向我,细长眼里塞着些不明不白的情绪,刺得我脊背生寒,有种被拆穿的错觉。
仔细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是平时那种懒洋洋的省电眼神。
应该不至于被拆穿吧,我觉得我自己演得还挺好的,只要没看见屏幕,再怎么猜测也不会锁定到我的身上,毕竟他应该还认为暴龙兽是个男孩子。
“最近我也接到了不少补习班的电话,明明阿侑更加笨蛋吧。”宫治显然正在状况外,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谢谢你,治君。
但为了防止角名又来一次语音通话,我打算先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刚才好像喝太多水了,我先去一趟厕所。”我使出了尿遁之术,脚底抹油似的奔向厕所。
*在龙野爱离开后*
“治,你说打排球时的直觉能用在别的地方吗?”捏着手机的角名问道,他的目光在龙野爱的衣角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才收回来。
“就像是在拦网的时候判断对面会打直线球还是斜线球。”
“反正都是直觉,应该可以用的吧,不一定准就是了。”宫治回答道,“但就算是直觉,来源也是球场上的信息吧,总不能跟扔橡皮擦来做选择题一样,全都凭借着运气来。”
“说的也是。”角名按了两下手机,神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盯着看了一会后,他将手机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叮”的声音。
“你手机响了。”宫治好心地提醒着。
角名点点头,“我知道。”,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打算看吗?刚才在更衣室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看手机。”宫治摆出一副闲聊的姿态来,“不过你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都在看手机。”
角名面露不耐,“真不想被你们兄弟俩吐槽。”
“喂,我说你不会是网恋了吧?”宫治说完,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这就是直觉吧,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这样的。”
角名的表情变得嫌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像黏糊糊的纳豆,有点反胃。”
“纳豆也是很特别的食材,别随意诋毁人家。”宫治一拳捣在角名的肩膀上,被他一个弯腰给躲开了。
宫治小小地切了一声,随后说:“那个女孩是哪所学校的,中崎?西宫北?三木?滨坂?云雀丘...”
在宫治说到云雀丘时,角名的眉梢微不可闻地抬了一下,正在专心点名的宫治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
“别念经了,你是寺庙里的和尚吗。”角名出声打断,“不是网恋,而且对面是个男人。”
“不,对方好像也从没提到过自己的性别。”角名扶着下巴陷入思考。
“男人?”宫治一脸惊恐地抱住自己,很明显他只听到了角名的前半句话,“难道角名你——”
“呃,我的性取向姑且还是正常的。”角名皱眉道,“你也给我稍微正常一点。”
这时,角名的手机又“叮”的响了一声。
“还是不打算看吗?”宫治问。
角名摇头,语气笃定,“不用看,绝对是借口。”
不明事态的宫治自然也不知道角名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判断,耸耸肩膀哦了一声。
“你刚才说,直觉的来源是场上的各种信息吧。”角名问。
依旧云里雾里的宫治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嗯。”
角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亮了屏幕,“话说回来,龙野这趟厕所去得还挺久的。”
他看了一会手机后,抬头望向停车场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挺久的,我的饭团都快冷掉了。”宫治有些苦恼,“早知道还是应该装在保温盒给她。”
“治,你不会是喜欢她吧?”角名随口问道,出于某种直觉的践行。
...
......
空气暂时地凝固了,只听到树叶被风吹出沙沙的声音。
宫治垂头看向自己手里的饭团,那是他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捏的,昨晚上好不容易从宫侑手里夺下来的一个,被晚班回来的父亲给吃掉了。
温热松软的米饭被团成一团,握进手掌的时候,他会想到那天在活动室时,龙野爱那双被夕阳染上温度的琥珀色眼睛,像淋在烤肉排上的照烧酱。
“嗯。”宫治听见自己的胸腔正在共振出声,“我想应该是喜欢的。”
角名深深地皱起眉头,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很快就松开,“是吗?”
他又继续说着:“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不知道。”宫治摇头,“等到合适的时候吧,毕竟我也不想做败犬。”
听完这话,角名眉目之间原本郁结的情绪彻底消散,他扯起一个惯常的带着点讽刺意味的笑容,“那就祝你顺利了,宫治。”
角名在把手机揣回兜里之前,又打了几行字发送过去。
*龙野爱的场合*
我一路飞奔到教学楼这边的厕所,捂着装了手机的外套口袋,彷佛里面装的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走到厕所隔间,我一屁股坐在马桶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机拿出来。
刚按亮屏幕,就在锁屏上看到未接来电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把我的心脏一下又拖回到刚才差点掉马的危机之中。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我解锁手机,点开LINE界面。
独角兽:[未接来电]
独角兽:[你不喜欢吃大阪烧?]
都这种情况了还在询问我的喜好吗?难道角名是那种对现实朋友一般,但对网友很好的类型?
这句话让我生出来几分出于隐瞒的愧疚心,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干脆给角名摊牌算了。
但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两秒,就被我迅速否决掉了。
之前的事情已经将沉没成本拉满了,坦诚哪里有这么容易,活在网路上的朋友一下变成自己的前桌,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尴尬不已。
干脆在网路上减少交流,慢慢地将暴龙兽这个人淡出他的世界,毕竟就算是现实里的朋友,只要在升上高中的时候没有在一所学校,双方都有了完全不同的交际圈子,生活轨迹也不再重合,就会慢慢地减少联系,最后沦为在路上遇到也只是点头的关系。
这个事实绝对在大多数人身上发生过。
但现在还是稍微解释一下吧。
暴龙兽:[我已经上了返程的大巴,这次日程安排得很紧张,下次我再专门来神户玩。]
消息前显示着已读,但是迟迟没有回应。
我捏着手机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新消息的提示音,于是又发了一条。
暴龙兽:[没能见上面,真是非常抱歉。][卡通长颈鹿土下座贴图]
又过了一会,消息前面的未读变成了已读标志,对方还是没有发送消息过来。
在我双腿都开始发麻的时候,手机才叮地一声响起,我连忙点进聊天界面。
他就像是没看到我发过去的话,说了一句我不太理解的话。
独角兽:[你喜欢什么,饭团吗?]
暴龙兽:[是个日本人都应该会喜欢吃饭团的吧。]
独角兽:[嗯,我不是很喜欢那个,食材都包在米饭里面,感觉很不坦诚。]
是我想太多了吗,总觉得角名这话不像是在说饭团。
独角兽:[既然你已经回去了,就下次再说吧。]
暴龙兽:[好。][卡通长颈鹿挥手贴图]
对方似乎已经没有了再回复的意思,于是我也收起手机装回口袋里。
走出厕所,我回到体育馆接着处理之前剩下的气球。
宫治倚在门口,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排球,角名拎着自己的书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野,你真的不是被卷进下水道里去了吗?”宫治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排球夹在胳膊下面。
角名闻言也抬眼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稍微有点事耽误了一下。”我解释着。
“昨天说的饭团,我给你带来了。”宫治将饭团递给我。
“等一下。”角名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盒大阪烧龙野你拿去吃吧。”
“角名你家伙是在变魔术吗?”宫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阪烧这个词在现在的我听来,就像是以前给洗脑士兵们的大脑中输入的口令,会引起一连串颅内的连锁反应。
“角名君怎么会想着买大阪烧,还一直装在书包里。”我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说。
“在附近的摊位上买的,本来想着是给一个朋友吃的。”角名有意无意地咬重了朋友一词的发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是想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既然对方已经回去了,就给你吃吧。”
“谢谢角名君的好意,但...”我刚想拒绝的时候,角名就直接把大阪烧往我手里一塞,然后转身挥了挥手。
角名:“回家了,明天见,龙...”
他咬着我名字的发音,背影顿了顿,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笑容,“明天见,龙野同学。”
宫治:“啊,走掉了。”
我:“是啊,走掉了。”
宫治:“总感觉今天角名怪怪的。”
在我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我有些疑惑地想着。
宫治放下手里的排球,凑上来揭开了大阪烧的盖子,“都软塌塌的了,还是先吃我的饭团吧。”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饭团上覆盖的保鲜膜,不容我拒绝地将饭团递到我的嘴边。
“咬大口一点,这样才能吃到里面的内陷。”宫治提醒着。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我咬了超大的一口,虾子和鳕鱼的味道将海风送到我的面前,鲜味在嘴巴里炸开,虽然有些冷了,但还是非常美味。
宫治先前还抿着嘴唇看向我,在我吃了一口饭团后,他脸上的线条还是变化,呈现出一种向上的走势,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非常满足的笑容,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哇,你真是咬了好大一口,都快要去掉一半了。”他夸张地感慨着。
“很好吃,谢谢治君。”我小口地咀嚼着,道谢都因为米饭的存在都变得黏黏糊糊的。
宫治:“看你吃东西的时候,总感觉比我自己做的时候还要满足。”
我也被他感染得笑了起来。
体育馆里传来北信介的声音,“治,你还没走吗?那就回来帮忙收拾一下计分板吧。”
宫治把饭团往我空着的另一只手里一塞,“北前辈在叫我,我先过去了,小爱,既然阿侑也能叫你小爱的话,我也可以吧。”
刚吃了人家的饭团,我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没问题的,治君。”
他笑着,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回到了体育馆。
“阿治,你可以别笑得这么恶心吗?”这是宫侑的声音。
我看着手里的大阪烧和饭团,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它们仔细包起来放回书包里,还是先收拾好气球吧。
*角名的场合*
角名离开后,没有回家,而是转弯去了停车场,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云雀丘的大巴还没有发车。
果然,一辆车身上还贴着云雀丘校徽的大巴还停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网球部专用车的标志。
他走近了这辆车。
“老师。”角名对站在门口的云雀丘老师打了招呼,“请问这是网球部的用车吗?”
老师:“是的,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角名:“我妹妹是云雀丘中学部的学生,她手机关机了一直打不通,我可以看看她在不在车上吗?”
老师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点点头,“去吧,我们还在等一位老师,很快就会发车了。”
“谢谢老师,我不会耽误太久的。”角名说着,手却伸到口袋里,按下了语音通话的按键。
他走上车,几双眼睛好奇地朝他看来,角名没有听到有任何铃声的响起,他的耳朵一向很灵,但就算是震动的声音,他也没有捕捉到。
手机“叮”的一声响起,角名慢慢地将手机拿出来,看向屏幕。
暴龙兽:[车上有很多人都在睡觉,抱歉没办法接听你的电话。]
独角兽:[不用道歉,我只是按错了。]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宫治的话也还萦绕在耳边。
角名收起手机,走下车,“老师,我刚刚收到家里人的消息,他们说我妹妹已经回家了。”
“嗯,回家了就好。”老师点点头。
“谢谢老师,我先告辞了。”角名垂头表示感谢,随后就离开了停车场。
*龙野爱的场合*
就在气球马上放气结束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我没多想就按下了拒绝键,然后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看到对方回复的消息,什么嘛,原来只是按错了。
我没多想,干脆直接设置了静音,然后又开始给下一个气球放气。
等全都处理完的时候,我将这些东西搬到了学生会的杂物间,随后就走出了学校。
在校门处,我看到了本应该早就离开的角名。
他放下手里的手机,朝我看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龙野,去便利店吗?我请你吃棒冰。”
角名话音落下,唇边旋即扬起一个笑容,和他说的话比起来,这个笑容算不上友好,就像是盯上猎物的食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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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只狐狸
我和角名来到离学校最近的便利店,由于庆典结束已经过去了挺久,这时候店里面没什么人,除了我们就只剩下店员了。
角名站在冰柜面前挑挑拣拣,因为夏天还没有正式到来,所以冰柜里面最多的还是冷藏的速食食品,比如咖喱鸡肉陷的饺子,咖喱鸡肉,怎么想都是做成面包的内陷更好吃吧。
“你喜欢什么口味?”角名出声道,他的视线依旧集中在各色的棒冰上。
“葡萄味吧。”我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在所有的果味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葡萄了。
角名轻点下头,用两根手指从冰柜里捻出两根棒冰,一根是葡萄味,另一根是芒果。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向收银台,全程盯着他的帆布鞋后跟,就像是催眠时会用的摆钟,所以我的思绪也不由得变得放松起来。
直到角名的脚步一停,我猛地撞上他的书包,金属拉链打在我的鼻骨上,我捂着鼻子后退一步,发出一声吃痛声。
角名也注意到了这边,“抱歉,撞到你了吗?”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稍微缓了一下之后就好多了,虽然鼻腔还是有些发热。
我越过角名,挤到收银台前,把钱包从制服包的侧袋里拿出来,“还是我来请客吧,我不是还欠着你棒冰的嘛。”
“不,不用了。”角名捏着我的后衣领,施力把我带到他的身后去,“之前你答应的是草莓味,其他口味不算。”
说完,他将一百円的硬币放在收银台上,把那根葡萄味的棒冰递给我。
“谢谢角名君。”我接过棒冰,小声地道着谢。
在走出便利店后,我以落后半步的速度跟在角名身后,他双手抄在裤兜里,嘴里叼着棒冰,灰绿色的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黑色书包贴覆在微弯的背上。
他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有开口说话。
就这样互相沉默着,我们走过河堤,走过公园,走过居民区,途遇一户人家,院墙上长满繁盛的山茶花。
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声音,只有手中的棒冰,冰水混合物被塑料软管挤压的声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我才听到角名发出声音。
“龙野。”
被点到名的我立马回答了很大一声,“是!”
那双灰绿色的细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走错路了。”,角名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揶揄。
被他一番话点醒后的我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街道,虽然从小生活都生活在神户,但并不是每个地方我都能熟悉得像自己家的后院一样。
“呃。”我有些懊悔地捂着脑袋,又故作逞强地说,“我记得这边有条路是可以回我家的。”
“是吗?”角名挑了一下眉梢,“这里已经到我家了,我还不知道这边有这么一条路呢。”
“那我走回去就可以了。”我转身正欲走,便利店的那一幕再次上演,角名两根手指捏住我的后衣领,声音在我的耳边放大。
角名:“都走到这里来了,不去家里坐坐吗?”
不不不,我被惊得都炸毛了,再怎么说独自一个人去异性家里这种事也太过超前了,角名应该只是想客气一下吧。
“不用了吧,会很打扰的。”我摆手婉拒了。
但角名似乎并非只是想客气一下,他步步紧逼,“妈妈在宝冢那边照顾妹妹,爸爸的工作需要倒晚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算打扰。”
不不不,这种情况更糟糕了不是吗?孤男寡女什么的,我和角名又不是那种关系。
“没想到角名君是这么轻浮的人,随意地就邀请女孩子去家里。”这时候只能打出道德谴责牌了吧,只希望角名能够赶紧意识到这个要求的不妥之处。
“就算是加上国中的三年,我也只邀请过一个人而已。”角名看着我,“这是很真诚的邀请,就这么说我轻浮的话,我也是会很受伤的。”
可恶,角名一个反弹又把道德谴责牌给我反弹回来了,搞得我都觉得自己是那个随便定义一个人的坏人了。
“而且——”角名顿了顿,扬起一个狡猾的笑容,“你之前不是承认过喜欢我吗?”
那天的场景在我脑内重演了一遍。
我没有承认那种事啊!明明当时是角名一个人自己臆测出来的。
“没有那种事!”我反驳道,但说到这种事情,脸皮薄的我还是感觉双颊开始发烫。
“可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你都脸红了。”角名歪头问,“难道脸红不是喜欢一个人最好的标志吗?”
“这什么迷之理论啊,你是熬夜研读了什么奇怪的恋爱杂志吗?”我忍不住吐槽道。
“啊。”角名的表情惊讶了一下,“龙野你终于把内心的吐槽说出来了。”
“角名你这个人也太狡猾了。”我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哀叹后才仰起头看向角名,“就稍微坐一会吧,你可要拿出最好的点心来招待我。”
*
角名宅内。
结果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我坐在角名家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是一杯温热的红茶,旁边是一块盛在盘子里的蜂蜜蛋糕。
而角名在把东西端上来后,就说自己先回房间换一下衣服。
还好角名没有再提出让我参观他房间之类的话,不然我可能真的要翻窗遁逃了。
我啜了一口红茶,开始打量起角名家。
这是一幢两层楼的普通住宅,不像我家那种日式老宅,这里不管是外观还是内部装潢都是现代化的,但应该是刚搬来没多久的原因,还没有多少生活的气息,除了基础的家具外,几乎没有更多的家居用品。
如果不是门口挂着角名的姓氏名牌,我都要以为这是即将准备售卖的房子了。
就在我插起一块蜂蜜蛋糕细细品味的时候,我听到从客厅延申过去的走廊那头,响起了水声?
不是那种洗手或者洗脸时的涓涓细流,而是在淋浴的时候,淋浴头通过水压发出的哗啦哗啦落在人身体上的水声。
角名不是说自己去换衣服了吗?怎么还开始洗澡了?
我瞬间感觉如坐针毡,味如嚼蜡地咽下嘴里的蜂蜜蛋糕。
要不我还是翻窗逃跑吧,客厅的落地窗连接的就是角名家的后院,然后再从正门出去就可以了,如果从房门出去的话,防盗门恐怕会发出不小的声音。
走廊那头哗啦哗啦的水声仍未停止,打定主意的我从制服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写了几句话后贴在茶杯的杯身上。
旋即我在玄关处拿起自己的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到落地窗边,单手打开落地窗,我正要迈步出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龙野,你在干什么?”角名的声音突然出现,让我硬生生止住了迈出去的动作,身体都被僵硬地定格住了。
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又是说话声音,“角名君,家里突然有事,我先走离开了,蛋糕很好吃,再见。”
那是我写在纸条上的内容,被角名原封不动地念出来,我感觉更加羞耻了。
“就如同纸条上所说。”我慢腾腾地回过头。
只见角名穿了件偏修身的黑色T恤衫和一条同色的运动短裤,脖子上搭着毛巾,水珠正从发尾处往下滴落,有些落在了毛巾上,有些则顺着下巴,沿着脖颈,最后隐没在领口处。
原本两边会翘起来的头发和头顶处的一撮呆毛都在水的作用下,塌得贴在了脸侧,被他用毛巾在脸上顺手一擦。
角名放下手里的便签纸,指了指房门,“要走的话门在那里,你走这里比较像小偷的路线。”
“哈哈哈,说的是呢,那我就走那边的门吧。”我尴尬地干笑两声。
正要走过角名身侧的时候,他开口道:
“龙野爱,你是在撒谎吧。”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喉咙处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你撒谎的技术并不高明,在打排球的时候,我已经见过了很多迷惑人的招数。”角名偏头看向我,眉骨在灰绿色的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让这个眼神看起来颇有压迫感。
他指了指桌上还没吃完的蛋糕,说:“所以坐下来,把蛋糕吃完了再走吧,这是从名古屋买来的,据说是会让人感到幸福的蜂蜜蛋糕。”
我只好依他所言,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上,角名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为了让气氛能够变得轻松些,我问道:
“话说回来,角名君不是说换个衣服而已吗,怎么又去洗澡了?”
“你好奇这个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爬上角名的嘴角,“该不会因为我去洗澡,你联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才想悄悄离开的吧?”
“不,完全不是那样。”我马上反驳道。
“所以我说你撒谎的技术并不高明啊,一眼就看出来了。”角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语气平淡地揭穿了我的谎言。
然后应该是在好好地给我解释了,他说:“因为今天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而且体育馆淋浴室的水今天有点凉过头了,我可不想感冒。”
“原来是这样。”我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切好的蜂蜜蛋糕。
看来我还是太紧张了,但这是我去除了信介之外第一个异性家里做客,紧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呐,龙野,你有遇到过什么很巧合的事情吗?”角名突然开口问。
我摇摇头,“好像还没有遇到过,比如说呢?”
其实遇到过,就是网上认识的网友是我的后桌这件事,但我肯定没办法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
“比如...”他顿了顿,将尾音拉长,似乎在吊人胃口,旋即朝我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原本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这种事。”
我手里一松,金属汤匙一下碰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宣示着我此时内心的不安。
角名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进攻的主攻手,而角名是对面的拦网,他的眼神正在搜集着我的破绽,以拆穿我想要使出的进攻手段。
最要命的是,我是个拙劣的主攻手,而角名是个经验丰富的拦网。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角名刚才拆穿了两次我的谎言。
“角名君遇到这种事情了吗?”我试探性地询问道。
“只是猜测而已,其实是我妹妹在问我恋爱问题,她有一个认识挺久的笔友,但是最近她好像发现那个人是她的同班同学。”角名移开他的视线,喝了一口他刚才给自己倒的冷水,“我没有什么恋爱经验,而且这种问题问女孩子应该更合适。”
刚才我感觉到的一切在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显得像是一个错觉。
“角名君和妹妹的关系还挺好的,很少有妹妹会问哥哥恋爱问题呢。”我并没有马上回答。
角名:“因为我们兄妹关系比较好吧,龙野,你觉得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
“如果角名妹妹喜欢那个人的话,这不是很好吗?毕竟笔友见不了面,但同学的话就可以每天见面了。”
“但小枝她好像不想捅破这件事情,我猜可能是害怕会变得尴尬,因为两个人在班级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接触。”
角名的描述相当自然,衬得刚才的事情愈发像个错觉。
“那就慢慢来吧,有时候人在现实中和书信上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两面。”我慢慢放松了警惕。
但角名却在这个时候话锋一转:
“你也是这样的吗,龙野?”
我愣了一会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的一面啦,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角名实际上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不。”角名摇头,“我也有自己的秘密。”
但他又接着说,语气里带上了一份蛊惑的意味。
“你如果想知道我的秘密,可以用你的秘密来交换。”
“我并不想知道啦,角名君还是保存好自己的秘密吧。”我微笑着拒绝了。
“这样吗?”角名微微挑眉,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那就等你好奇的时候再来问我吧,这个交换条件随时有效。”
说到这时,我手里的蜂蜜蛋糕也吃得差不多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谢谢角名君的款待。”
我离开角名家后,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沁满冷汗。
*
回到家后,外婆和北奶奶一起做散步去了,我的包里还有半个饭团和大阪烧,刚才又在角名家吃了一块蜂蜜蛋糕,看来今天的晚饭不用再另外准备了。
冷掉的饭团和大阪烧都被我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回到房间以一种大大咧咧的姿势躺在榻榻米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手里的手机。
刚才面对角名时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时得到了放松。
我滑着手机屏幕,给有为子分享在推特上的照片点了个赞,其中第三张是和我的合照,我头上还绑着一个应援带,上面是稻荷崎三字以及学校的校徽。
然后还看到国中时候去其他学校念书的同学发出了自己的生活照,大家看起来都在努力地生活着。
也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更加顺利。
*
在这之后角名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我摸不准那天的谈话到底是针对我的还是确有其事。
怀揣着这种不安的心情,我每天上课的时候都感觉如芒在背,总觉得角名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刺在我的身上。
但当我悄悄回过头观察的时候,他不是在趴着睡觉,就是在认真地看向黑板。
难道都是我的错觉吗?
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最能折磨一个人的心神,怀揣着不安的心情,5月到来了,神户节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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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只狐狸
在神户节到来之前,是五月初的黄金周假期,出门的时候,可以用院子里是否悬挂了鲤鱼旗来判断这户人家是不是有小男孩。
但我其实没这么多时间出门,假期期间,来神社参拜的人就会变多,不过还是比不上新年的时候。
虽然龙野神社位于山中,但也有不少人认为爬山是虔诚的一部分,位于山野之间的神明也会更加显灵。
我几乎是从日出忙碌到日落,每天都必须穿戴好巫女的白衣,在授予所给参拜者授予御守、绘马和护身符等神具,笑得脸都快僵硬了,为了保持干净,还得在上山下山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避开石板路上的泥土,不让白色足袋弄得脏兮兮的。
回到家后还得完成每日的学业,上次的小测成绩里,现代文的成绩有些下降,化学和生物那类理科对我来说学得很困难。
操作还可以勉强按照课本上的内容来,但是理论我却是很难理解,就像是在和外星人进行对话。
真不知道北信介他是怎么保持每一科目都是满分的,反正等升上高二之后,我是绝对不会选择念理科的。
说到北信介,他们排球部这几天也在进行集训,IH大赛的县代表决定赛即将在五月底开始举行,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对于宫侑,宫治,角名和银岛等人来说,这应该是他们高中后第一场正式比赛吧。
不过之前在庆典上的时候,他们倒是一路舒畅地拿到了第一,据北信介所说,其中也不乏有部分学校只是在借机磨砺新人,但在这点上,稻荷崎不也是吗?只有尾白和赤木两个二年级生全程参与了比赛。
噢,IH的县代表决定赛也是信介担任队长来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紧张,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像机器人一样,没有紧张这一类的情绪,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毫不意外,似乎那些全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此期间,我还会不时给信介打上几通电话,白天过得相当忙碌,在听到北信介沉稳的声音时,我才会感到有几分轻松,也不知道他是否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偶尔那边也会传来其他人的打闹声。
“是谁!是谁把我的天妇罗给偷走了!”这是宫治,他的声音都被扭曲得变调了,究竟是有多在乎那个天妇罗啊。
“不关我的事。”这是宫侑含含糊糊的声音,我才那个天妇罗一定在他的嘴里嚼着,从后面两人的对骂就可以听出来了。
“啊,这就是兄弟吧,感情就是会越闹越好的。”这是尾白感慨的声音,我怀疑他口中的感情好和普通人认知的感情好并不相同。
“咔嚓。”这清脆的快门声,一听就知道是角名了,只有他在所有人都想吐槽宫氏兄弟的时候会默默地掏出手机,并以360°无死角的方式记录下全程,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不吐槽和不笑的。
“你们别闹了,北前辈过来了。”这是银岛警告的声音。
“小爱,我先处理下队内事务。”北信介捂住了听筒,那些打闹的声音一下全部都消失掉了。
接着就模模糊糊地听见北信介说教的声音,以及被训话的几人发出服服帖帖的几声应答。
在这之后,我看见独角兽还发了一条新的部落格。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连我也得一起被训。]
我看着有些好笑,没忍住在下面评论了一条:
[被连坐也是做。]
不到一分钟我就收到了他的回复,这人上网冲浪的强度也太高了吧,角名的生活里除了排球就是手机吗?
[好冷的谐音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家伙简直是一模一样。]
嗯?角名认识的人里面有谁在说谐音梗吗?没什么印象,估计是国中的同学吧。
我没再回复独角兽的话,而是开始准备背诵今天需要背的日本史。
西元六九四年,黄莺歌唱藤原京,西元六|四|五年,大化革新没事就好...
还好有这种相似发音的谐音口诀,不然这历史年代也太难背了,谐音是一种好东西,嗯,我说的。
*
然而今天,我连让自己放松的时间都没有了。
因为之前外婆提到的三浦小姐不打算在神户节前后举行婚礼了,打算提前到黄金周期间,也就是今天。
天还未亮,我就打着手电筒来到神社,用一条白色绸布将袖子挽起来,在身后打了一个结。
随后就是操起竹扫帚,把庭院的落叶打扫干净,再撒上水将灰尘吸走,我又稍微布置了一下殿内,让其看起来更亮堂些。
等我做完这一切,坐在台阶上大口喝麦茶的时候,听到下方传来脚步声。
不是说婚礼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吗?难道是哪一方的亲友提前到了?
我探头往山下看去,发现来的人是北信介。
“信介?”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在集训吗?怎么会来神社,还穿得这么正式?”
他穿了一件深绿色和服,外面披着白色羽织,袖口处用稍浅的颜色压出市松纹。
信介回答道:“三浦小姐的婚礼,我家也收到邀请函了,奶奶说等一下会和婆婆一起来。”
我这几天真是忙得晕头转向了,三浦小姐现在的结婚对象还是北奶奶介绍的呢,怎么可能会不请北家。
“那信介也来得太早了,婚礼还有好一会才开始呢。”我扯了一叠草纸铺在台阶上,让信介能够坐下。
他坐在我身侧,拢了拢袖口,“我想到你应该会很忙,就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做,具体的布置还是得等神官那边的人来。”我轻松地回答着,“话说回来,稻荷崎的集训呢?”
北信介没有回答,金棕色的眼睛盯着我的脸,眉头轻微地下压,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抬起手朝我伸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连同呼吸都滞住了,旋即只感觉鼻尖处一痒,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
“这里,沾上灰尘了。”我听到信介的声音朦胧地响起,睁开眼睛看到他垂着眼睫,正在捻去指腹上的灰尘,“集训就给他们放一天假吧,劳逸结合才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我没注意到北信介的嘴巴一张一合正在说些什么,只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信介的睫毛真是长得过分。
*
我们坐了一会后,就陆续有人来神社了,先是布置场地的人,然后是外婆和北奶奶,我也换上了巫女的服装,为一会的三献仪式做准备,信介则是陪着两位老人聊天。
婚礼开始,出席者入场就位后,神官带领着三浦小姐和她的丈夫入场,她穿着白无垢,微微低着头,秀美的脸上满是甜蜜的幸福。
接着就是修祓,用一个长柄木勺在神社的水池边净手,洗净身心,接着就是神官捧上祭祀神的祈祷文。
然后我就需要出场了,我和另一位巫女会交替使用“三三九度”杯向三浦小姐和她的丈夫敬酒,等新娘手持红色浅口杯喝了一小口后,再换新郎喝,最后由新娘喝下最后一口酒,一共需要喝上三杯,代表着这段婚姻可以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我端着酒杯退场后,他们就可以交换彼此的戒指了,至此神前式婚礼完成了大半,接着就是向神明求得祝福,在前殿的拜殿前,向神明献上缠有白棉纸的小杨桐树树枝。
等到奉玉串奉结束后,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们微笑着举杯互敬,婚礼仪式到此全部结束,接着就是披露宴的进行了,不过披露宴的地点在市内最好的饭店,并不在神社内。
我推辞说自己学业繁重,就不去参加宴会了,替我照顾好我外婆就可以了,再次向三浦小姐送上祝福后,我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神社。
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我长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已经笑到僵硬的脸颊。
布置场地的人也将东西收走了,接下来只要稍微清扫一下就可以了,神前式婚礼对于我们这种人手不多的神社也挺辛苦的,不过只要三浦小姐能够获得幸福,想必稻荷神也是会很欣慰的,能够让自己所侍奉的神明感到欣慰,辛苦一点也没什么。
*
我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回头看见拜殿前还站着一个人。
信介他原来还没走吗?
我看着信介站在拜殿前,他闭上眼睛,拍了两下掌,然后双手合十,正在祈祷着什么,随后他又摇动了殿前的粗麻绳,麻绳上的风铃被撞出响声。
随着响声而起的还有一阵风,吹起他的白发和,吹动树梢,裹挟着那些新生的还尚不稳固的树叶落下,像一场绿色的雨,落在北信介的发梢肩头。
这副画面实在是过于神圣,就像是悯人的神灵正在为他的子民祈祷,我看得入神,感觉心脏都停了一拍。
“小爱?”
直到呼唤我名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才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神明,而是我的幼驯染。
我突然庆幸地松了一口,“抱歉,稍微发了一下呆。”
“今天很累吧。”
北信介问道,在他面前的时候,我总是不需要逞强的,所以我整个人的精神包括身体一下就松垮下来。
“对啊,累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总觉得我的语气听起来稍微有点像撒娇。
信介安抚性地揉了揉我的发顶,唇边绽开温柔的笑容,“辛苦了,小爱。”
我拖着他的衣袖,回到拜殿之前,“既然信介都许愿了的话,那我要许个愿。”
“那我陪你。”
我闭上眼睛,拍掌,双手合十祈祷,期间我睁开一只眼睛觑着身侧的北信介,只见他也在看向我,金棕色的眼眸柔和地捕捉了我的视线。
我心里一惊,收回目光,摇动手边的粗麻绳来撞响风铃。
稻荷神,你在听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够为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带去祝福。
*北信介的视角*
北信介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神明的,也不认为把希望寄托在神明上是有用的,就算奶奶从小就告诉他,有人在看着他,神明会注视着他。
但他依旧这样认为,得到的结果是自己的行动创造的,是以前所做出的行为的副产物,而不是神明所赐予的,他日复一日地近乎机械般地重复着去做好每一日的修行,也不是因为神明在注视着他,那是他自己的仪式,一种渗透至生活各处的习惯。
所以他每次在参拜的时候,都不会向神明许下什么心愿,哪怕他刚才就站在拜殿之前,摇动了粗麻绳上的风铃。
他不会许下心愿,但当龙野爱拉着他再次走到拜殿前的时候。
北信介许下了一个小小的心愿,他希望十年后,五十年后,百年后,都能和身边的这个人像这样静静地站在一起。
会得到神明祝福的神前式婚礼,如果有一天能实现就好了。
*
在清扫好神社后,我就和信介一起下山了,在下山的时候,我不小心踩滑崴到了脚,在他一番说教式的劝说下,才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背。
小时候我也背过信介,他也同样背过我,但现在我已经背不动他了,但他还是能够背起我。
“信介,你刚刚在拜殿前许下了什么心愿?”我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盈满信介身上认真洗涤过的皂味。
没等信介回答,我就开口道:“让我猜猜,是让稻荷崎能够顺利进军IH全国决赛吗?”
“那种祈祷我们还不需要哦。”信介说道,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闻的笑意。
我又想了一会,然后宣告自己失败,“那我想不到信介会许下什么心愿了,你看着好像对什么东西都不会表现出那种强烈的需求。”
信介意外地否定了这个说法,他开口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小爱所说的那种感情我也是会有的。”
“那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大概因为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信介的背也让我感到无比安心,所以我一放松,竟然不知不觉地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北信介的视角*
见到龙野爱睡着后,北信介稍微把她往上托了托,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更加平稳,生怕会颠到背上的女孩。
他略一偏头就能看见对方睡着的脸,此时北信介感觉胸腔就像被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填满了,漾出一种鼓鼓涨涨的情绪。
“有啊,比如小爱你。”
他听到自己的回答消散在风里,被风吹着,送到了殿内的神明耳中。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上的巫女服也变成了睡衣,我的记忆在下山的路上戛然而止,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我坐起身来发现昨天崴的脚踝上贴着一张膏药贴,抬眼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一个梅子饭团,以及一张纸条。
[爱:
醒来后记得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昨天我把你送到家后,剩下的都是婆婆在照顾你,我现在回去继续集训了,剩下的假期好好休息吧。
信介上。]
看完纸条,我忍不住心头一暖,鼻头也隐隐发酸。
真是的,信介,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嘛。
*
好在我的脚踝不是很严重,黄金周结束后就好得差不多了,回到学校,被几天神社工作折腾的我都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着后桌的角名都慈眉善目了许多,哪怕会收获对方奇奇怪怪的眼神,面对宫侑的垃圾话也能面不改色点头敷衍过去了,被路过的尾白前辈看到后,大声感慨我心理素质可真是好。
惹得有为子和宫治都怀疑我是不是在假期的时候跑到非洲挖石油去了,为此,有为子贴心地给我带来了舒缓的和奏乐磁带,宫治还在午休的时候分给我他的饭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五月中旬的时候,神户节终于到了。
我在神户节当天随着游行的队伍,走到摊位的地方,终于买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重樱大福,还多买了几份当作伴手礼。
正当我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几个熟人。
“哦,小爱,果然是你。”
“哦哦哦,这不是小爱吗?”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吧。”
神户可真是小啊,这都能碰到宫治宫侑,还有角名伦太郎,他们穿着常服,但手里应该是被游行的人给塞了狐狸面具,因为我手上也有一个。
我无奈地打招呼,“各位,可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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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二十七只狐狸
不过这三个人也是在训练的期间出来放风的,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继续训练了。
土曜日还得训练,排球部的队员们还真是辛苦啊,不过对热爱排球的人来说,每天都能够打排球说不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运动过后应该要补充糖分对吧,于是我把手里的大福又分了三个给他们,还托他们把信介的那一份拿给他。
“你们应该不会在半路就偷吃掉吧?”
我原本是以开玩笑的语气问的,没想到还真诈出了贪吃鬼。
“那种事只有阿治会做啦。”宫侑满不在乎地摊手。
宫治冷着脸,一脚踩在他兄弟的脚背上,“我还没忘记上次是谁偷吃了我的那一份布丁。”
狐狸尾巴被踩中的宫侑短暂地炸了一下毛,又迅速反驳道:
“因为阿治你不管是冷掉的饭团还是坨掉的拉面都能吃得下去,所以那些好东西还是到我嘴里比较好吧。”宫侑说这种话的时候特别理所当然,就好像在他的世界里有一套独属于他的宫侑体系。
“那是什么迷之理论啊,我的嘴又不是垃圾桶,什么东西都能往里塞。”宫治怒驳道。
明明宫治平时看着还算好相处,一和宫侑在一起的时候就像针尖对上了麦芒,再平和的话题最后也能以拌嘴动手作为收尾。
“我看龙野你还是亲手交给北前辈比较好,这两个人向来是没什么底线的。”角名毫不客气地下了定论,我看着那边还在嚷来嚷去的两个人,也在心里默默赞同了他的说法。
于是我们慢慢顺着游行的人群,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我们要不要把面具带上?”我看着周围盛装打扮的人群,提议道,“感觉这样会更加有节日的氛围。”
“我们也没有穿和服或者浴衣,带着面具会很突兀吧。”角名随着我的眼神看向周围的人群,他们从头到脚全都是配套的装扮,我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知名的背带裤管道工兄弟。
宫侑对此不以为然,“戴个面具而已,为啥还要讲究穿着?”
宫治也附和道:“本来的事,难道是因为角名觉得难为情吗?”
“没想到角名也会有难为情的一面呐。”宫侑大呼小叫着,把原本就很腻乎的关西腔说得更加弯来拐去了。
“我又不是你们关西人,也没有过神户节的习俗,你们既然是从小在这里的,还是你们自己带吧。”角名没理会这兄弟俩的挑衅,说完后又将目光飘向我,“你呢?这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狐狸面具,我倒是没受角名话语里暗藏的挑动影响,径直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覆面系是很有魅力的吗?”
我利落地把手里的面具给带上,这个面具是只能盖住上半张脸的那种,材料也是最简单的白色硬纸壳,不像可以挂在橱窗里售卖的面具是用木头雕刻的。
面具上用红色的墨在眼尾眉心等地方描画出狐狸的模样,还在耳朵处贴上了一层细细的绒毛,看着还是蛮细致的,手感摸上去也算舒服。
“怎么样?”我挑了一下面具后的眉毛,自我感觉颇为良好。
从眼睛处挖出的两个洞看出去,面前三人似乎都微微愣住了。
“还挺可爱的。”宫治没掩饰他的称赞,轻咳了一声后缓缓移开了目光,耳廓隐约有些发红。
“有趣。”等我看向角名的时候,他的手机摄像头已经对上了我。
“我虽然不是讨厌镜头的性格。”我不满地吐槽道,“但角名君你简直是用强力胶把手机黏在手上的程度,我真怀疑如果有一天科幻电影里面的技术能实现了,你会马上给额头上装一个摄像头。”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串吐槽,我忍不住撑着腰平复了一下呼吸。
角名倒是坦然地接受了,还用夸奖般的语气说道:“看不出来,龙野同学你还真是懂我,这点我不讨厌哦。”
这种懂我并不想要啊,我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之前说过的各种惹人误会的话又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地重播,还好有面具挡着,不至于太明显。
在旁边愣住许久的宫侑突然一言不发地走上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就是一副臭脸表情,还挺吓人的,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还试图抬手阻挡可能的偷袭。
宫侑离我越来越近了,他抬起手,捏了捏我脸上面具的耳朵,然后发出一声很长的感叹。
“这个手感果然超——棒的。”宫侑夸张地说着,手底下的动作依旧没停,虽然这不是真耳朵,但被人捏来捏去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松…松手啦,宫侑!”我支支吾吾地抗拒着,往旁边挪步子的时候却撞到了宫治的肩膀,他又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啊!带上面具后到处都是我的视野盲区。
“是吗?”宫治虚扶了一下我,好奇地说道:“我也想试试。”
于是我就被这兄弟俩夹着,身材高大的男孩此时变成了两堵高墙,我是走哪边都逃脱不了,尤其是他们的体温还偏高,惹得我身上都开始发烫了。
“哦哦哦,真的欸阿侑,这个耳朵手感超棒。”宫治一边捏一边说道,眼睛感觉都变成了星星的形状。
“是吧是吧,感觉就像真的在摸狐狸耳朵一样。”宫侑点头,脸上有种终于找到同好的愉快。
我不满地出声反驳,企图让面具耳朵从这两双毒手之下逃脱出来,“喂喂喂,你们自己手里不是有面具吗?为什么一定要过来捏我的?”
宫治微微弯下腰来看向我,面色无辜:“那我们待会也给小爱捏好了。”
“差不多够了啊,你们变态兄弟。”
角名轻轻啧了一声,走上前拎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兄弟夹心里解救出来。
“谢谢。”我小声地朝他道谢,但为什么又是拎衣领,我是什么制住后脖颈就会变得听话的幼崽吗?
宫侑眼含怨气地看向角名,“欸——角名你可不能太自私了,是想自己一个人摸吗?”
“别擅自揣测别人的想法,我可是出于好心才解救她的。”角名解释着。
“角名君。”我看着他,以及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来的手,微笑着说:“如果你说这话的时候手没有放在面具耳朵上会更有说服力哦。”
“变态角名。”
“恶劣的家伙。”
“需要得到制裁。”
“说的是呢,阿侑。”
宫侑和宫治一脸不忿地指着角名,一唱一和地说着,两道相差不多的声音带着同样浓重的关西腔,如同魔音穿脑,让我的理智值一个劲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连忙出声打断,提到之前的事情,“你们两个刚才不是说可以让我揉揉你们的吗?”
宫侑挑了一下眉,勾唇一笑,“当然没问题。”
宫治也扬起笑容,眉眼中带着蛊惑,“请尽情地揉到满意为止吧。”
两人带好面具,俯身把毛茸茸的耳朵递到我的手边,一米八多的个头就算我跳起来也看不到他们的头顶,但此时却可以一览无余,看着他们染过之后还显得茂密的头发,想来晚年应该是没有秃头危机了。
这时候我稍微偏头,就看见角名已经拿出手机了,不愧是你呢,摄像头君。
“这感觉还挺羞耻的,阿治。”
“哈?没想到这个词有一天也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全都被我听进耳朵里。
我笑了一下,调侃道:“我还以为宫侑同学会更加厚脸皮呢。”
宫侑轻哼一声,语气哀怨,“我好歹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不体贴人。”
“怎么样?”宫治突然问道,他一下抬起头来,我的手因为重力作用一下滑到他的脸上。
“手感的确很好呢。”我怔了一下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由得继续说:“你们兄弟说不定还真有当牛郎的天赋。”
很显然宫侑和宫治把这句话当成了夸奖,还学着不知从哪学来的话卖弄起自己来。
“既然如此,小爱小姐要不要为我们开一瓶唐培里侬呢?”宫侑笑着。
“开!开十瓶!”我直接一掷千金。
“那小爱小姐下次来能不能还点我呢?”宫治的侧脸顺势蹭了蹭我的掌心。
“没问题!”我直接忘乎所以。
“这下真的就是变态兄弟了。”角名幽幽地说着。
我脱离演戏状态,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转身就对上了角名,他抱着手,面具没有带在脸上,而是被他斜着别在头上。
“龙野,刚才我也揉了你的耳朵对吧。”他细长的灰绿色眼睛看向我,话里藏着暗示。
我好奇地问道:“角名君不带上面具是因为难为情吗?”
“不,不是那个原因。”角名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带上面具后,两边的头发会被压塌。”
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角名似乎比宫氏兄弟还要高上一些,就算他弯了腰,我还是得略微踮起脚尖才行。
我一边摩挲着一边笑着说:“角名的耳朵手感也很好呢。”
听到这话,宫侑反射性地凑过来,“是吗?那和我的比起来呢?”
宫治推开了他的兄弟,“应该是我的更好吧,刚才被塞面具的时候我还挑选了一下。”
“阿治你带着这个就是那种…”宫侑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一个恰当的比喻,“会因为贪吃而踩中陷阱的笨蛋狐狸。”
宫治明显不服,“哈?侑君你才是低智商到会自己踩到陷阱里去的白痴狐狸。”
宫治竟然还用了敬称,但语气一点也不客气呢,反而显得攻击力更强了。
我:“年轻的角名君哟,你掉的是这只笨蛋狐狸,还是这只白痴狐狸?”
角名:“两只都不是。”
我:“很好,现在这两只狐狸都是你的了。”
角名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你也被他们的笨蛋细菌传染了吗?”
“这只呢?”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伸手捏了一下我面具上的耳朵。
“对不起,这只狐狸是非卖品哦。”大概是之前几次被他说得阈值已经拔高了,所以我现在也能勉强应付这些突如其来的攻势了。
此时宫侑和宫治还在进行狐狸互挠。
“到底是谁的手感更好。”宫侑狠狠发问,把宫治和角名都拽了过来。
“我并不想加入这种幼稚的竞争。”
角名提出了反驳,但很快被宫侑按住了。
“闭嘴,角名!”
我思索了一会,扬起笑容,“那肯定是我的面具耳朵最好了吧,因为你们三个人都想摸呀。”
空气稍微滞住了三秒。
宫侑:“有道理哦。”
宫治:“倒也不全是面具的原因。”
角名:“居然选了自己,还真是狡猾。”
“还是赶紧去学校吧,训练迟到了信介可是会生气的。”
我提到了北信介的时候,三人脸色一凝,跟脚下装了火箭推动器似的往前走去。
*
回到稻荷崎的时候,北信介正站在体育馆门口看向我们,深红色外套依旧被披在肩头,看着还有几分古时大名的气势,那我旁边的几个人就是拥护他的武士吧,我没由来地联想着。
“角名,治,侑,你们迟到了五分钟,等呼吸平复后鱼跃五十次。”北信介的时间观念还是这么强,看到几人一来就下达了指令。
三人面色痛苦地离开了,这时北信介的目光才落在了我身上。
北信介:“小爱,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还有这个面具是?”
我解释道:“在游街的时候偶遇的,这个面具是被人塞的。”
北信介看了一会后,点头说:“挺适合你的。”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嗯,想捏就捏啦,信介。”
“我为什么会想要捏这个?”信介疑惑地说。
“呃…”我一下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如果是你的要求,可以满足。”北信介把手放在了面具的耳朵上,指腹轻轻地打着转。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手,把右手背到身后,“好了,我们要开始训练了。”
我想起手里的大福,把盒子递给他,“对了,这个是给你带的,信介。”
北信介:“你先拿回去给我奶奶吧,放在这里可不安全。”
看来排球部有不少贪吃鬼。
我:“那你先吃一个吧,运动后要好好补充糖分。”
“这倒也是。”北信介没再拒绝,拿起一个大福放进嘴里,咀嚼咽下之后朝我说:“谢谢,很美味。”
之后我就没有再多逗留,回到家把大福送到了北家去。
*
在神户节之后,排球部的训练变得更加紧张了,下课铃刚敲响,角名和宫治就拿着自己的书包消失了人影。
晚上时,我也看见信介房间的灯暗得越来越晚。
虽然不是排球部的成员,但我也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变得有些紧张了。
话说回来,最近我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来问宫氏兄弟喜欢哪种类型女孩的人越来越多了,其中问宫侑的占了大多数。
我记得北信介从他们手里收缴过来一本时尚杂志,上面的模特大部分都是身材火辣的涩谷风女孩,那就应该是这一类型的吧。
于是那段时间里学校里多出了许多夹着可爱发夹,五颜六色腿袜的涩谷辣妹,其中还不乏身材好得让人都移不开眼神的存在。
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身上都会挂着一个狐狸形状的小饰品,是在超自然研究社来占卜后附赠的礼物,因为造型可爱,还颇受大家欢迎。
没想到我自己有一天也能影响学校的潮流风向,不过这也是因为宫侑吧,这人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明明就只是个满脑子排球的笨蛋。
我对宫侑生出了几分好奇。
因为他真的太受欢迎了。
随着来询问他的人越来越多,我更加好奇了。
我甚至还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被我命名为《单细胞狐狸观察笔记》,但由于比赛临近,笔记的内容很贫瘠,只寥寥写了几行。
一、胆子小。
二、说话难听。
三、总是和饭团君打架。
四、…
我的笔记在此停住,因为写了半天我才发现自己写的全是缺点,所以我还是参不透宫侑到底有什么魅力。
思来想去,我在第四条后面接着写道:
四、有一张帅脸。
然后就被我搁置掉了,等我以后观察到新内容再进行补充。
*
很快,IH大赛的县代表决定战拉开序幕,比赛的场地在神户市中心体育馆,所以稻荷崎的排球部也免了乘坐大巴到别的地方比赛的麻烦。
在开幕式当天,我制作了护身符交给北信介,虽然上次在神社的时候,他说了比赛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我给他时,信介还是欣然接受了。
下午的时候,第一场比赛开始了,稻荷崎抽到的对手是来自明石市的鲤门高校。
有为子所在的吹奏部应援气势满满,还有许多稻高的学生前来观赛,我带着北奶奶和外婆加入了老年人队伍,其中很多都是看着我和信介长大的长辈。
我捂着胸腔里正在加快跳动的心脏,和在场的所有人一起等待代表比赛开始的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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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只狐狸
*第三人称视角*
比赛正式开始,解说员开始一一介绍场上人员的背号以及位置,对于作为强豪的稻荷崎很明显用了更多笔墨,而鲤门高校则是一支弱旅。
虽然解说员没有表达出来这个意思,但从他提不起干劲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了,对方在以往的兵库县代表决定战里似乎连前八都没有挤进去过。
用游戏来打个比方的话,鲤门高校就是新手村门口的一只史莱姆,杀起来没有什么成就感,也不会获得多少经验值,似乎所有人都在觉得胜利女神已经将天平倾斜向了稻荷崎。就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
首先获得发球机会的是稻荷崎的宫侑,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他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发球点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吹奏部的人提前商量过,在宫侑发球的期间,先前还气势磅礴得能掀翻体育馆屋顶的稻荷崎吹奏部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带着整个场馆都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在无形之中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
前排的宫治抱着后脑勺,似乎对于宫侑的发球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
宫侑沉了沉呼吸,感受着排球表面的纹路,手感非常好,是运动商店里最高级的比赛专用球,他喜欢这样的球,这样的球才能配得上最好的发球。
指甲已经好好地修剪过了,最近手指也没有因为季节而变得过分干燥,场馆里面非常安静,没有杂音扰乱他的思绪。
总感觉...能发出一个超棒的球,他开始感觉到振奋,虽然因为对手比较弱,稍微有这么一点没兴趣,但这可是他的首次亮相,对手是谁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宫侑开始动了,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弯成满弓的形状,全身的力量都通过手上一点传递到排球上,而排球就像是离弦之箭,从助跑到使出强力跳发,到球落到对面界内而无人接起,总共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一切来得都太快速了,甚至于连场上的队员都反应了几秒才发出“好球”的声音。
*场外*
龙野爱不可置信地看着刚才那一球,呼吸都在胸口处滞住了,直到全场发出叫好声的时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对于宫侑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女孩的追捧,龙野爱现在能够摸到一点头绪了,
她决定回去就给自己的《单细胞狐狸观察笔记》加上新的一条。
五、发球时很帅。
*场内*
于是宫侑接下来开始连续发球,连续得分,直到第四分的时候才被对面的自由人堪堪接起来,非常勉强地一传给自己的队友。
鲤门的主攻手技术还算不错,盯准了稻荷崎的防守薄弱点,非常利落地拿下一分。
于是发球机会又落到了鲤门手里,被监督换上场的发球员是个不起眼的中等个子,除了表现得尤为冷静之外,没什么需要特别值得注意的。
鲤门的7号球员数着步子往后方迈去,在某一个节点突然停下转身,他转了两下手里的排球,然后开始助跑,跳跃起发球。
这个球的力道比不上刚才宫侑的强力跳发,甚至看着还软绵绵的,正当尾白并起手臂准备去接球的时候,场上情况骤变,那粒排球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像颗无规则的分子,最终落在了尾白的脚边。
其实宫侑稍微意识到了这颗球的球路,只是当他的身体本能往球落下的地方跑动的时候,球就已经落地了。
“漂亮的跳跃飘球!这令人捉摸不透的球路连刚才使出强力跳发的宫选手都没来得及捕捉到。”解说员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亢奋。
宫治不满地啧了一声,“夸他厉害就算了,为啥非得拉上我们来比较。”
但宫侑却表现得更加兴奋了,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宫治的背心,惹得宫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阿治,你看到了吗?那个发球好厉害。”
“喂,这么夸对手真的好吗?”宫治语气无奈。
宫侑却像没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也好想学会这么帅气的招数呐。”
宫治正想吐槽些什么,但宫侑却话锋一转,“但在此之前,我绝对会接住他的下一个发球。”
宫侑捏紧右手,嘴角上扬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鲤门的7号又开始发球,这次依旧是那种鬼魅般的跳跃飘球,但就像宫侑刚才自己说出的话,在球即将落地的时候,他向后仰着上身,双脚却像在地上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以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接住了那颗球,将其直接送回对方的球场内。
在这一瞬间,宫侑想到自己小时候和宫治一起去山里捉独角仙,那天他遇到了一只很大很大的独角戏,趴在树干上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可就当宫侑举起捕虫网扣下的时候,那只独角戏抖着翅膀轻松地飞走了。
于是乎他就跟这只独角仙杠上了,不捉到不罢休,而宫治听到妈妈说饭煮好了之后就脚底抹油似的回了家。
直到太阳被山尖吃进去半个身子,他即便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也还是控制着自己的脚不会踩上枯枝而发出声音,手里的捕虫网举起落下,那只很大很大的独角仙被他总算是被他捉到了。
那一刻的振奋和接到这个发球时的振奋重合起来,但却不会让宫侑感到满足,因为小时候的他又看到了更大的独角仙,而现在的他知道还有更帅气的招数他没有掌握,他永远不会感到满足,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停下追逐的脚步。
回到现实。
“机会球!”鲤门的球员们一边高喊着一边组织着阵型准备进攻,二传将球托给了鲤门的王牌,一记漂亮的斜线球落在无人盯防的地方。
“鲤门高校的主攻手球感愈发火热,”解说员声音振奋,很显然比起强豪简简单单地收拾掉弱校,人们更乐意看到突然杀出的黑马让强豪吃瘪,比赛总是要有来有回地才算是精彩。
“虽然接到了但也算是失误吧。”宫治毫不客气地打击着他的兄弟。
“阿治你就知道失误,没看见我刚才接球的时候有多帅吗?”宫侑大声反驳着,他的目光掠过观众台。
怎么回事,龙野那家伙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坐到一块去了,他都差点没看到她。
其实宫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人群中寻找龙野的身影,在球场上的时候他鲜少分心,除非是有人在他发球的时候闹出很大的动静惹他心烦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被吓得很狼狈,所以这个下意识的寻找也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吧,想让她能够看见自己帅气的一面,好扳回一局,但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场中。
宫治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家兄弟的视线,也在观众台上捕捉到了龙野的身影,老实说他不理解为什么宫侑会看向她,但出于作为双胞胎的本能反应,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动。
*场外*
龙野爱突然就和宫侑对上了眼神,接着宫治也朝她看过来了,她不知道这兄弟俩是怎么会看过来的,略微怔了一下后,朝他们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小爱,那两个孩子是你认识的人吗?”外婆面带微笑问。
“嗯,没错。”龙野爱点点头,“但他们在比赛场上的时候好像比平时更加...厉害了。”
她本来是想帅气的,但老人家说不定会想多,于是她就临时改口了。
说起来刚才宫侑是怎么想到球会落到那个地方的呢?明明球路很诡异,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也不过两三秒,恐怕已经不是大脑在给身体下达指令了,而是大脑和身体都顺应着本能而动。
龙野爱又想出了新的一条:
六、本能近乎恐怖的精准。
*场内*
“没看到。”于是宫治回过头,盯着对手。
宫侑:“那你下次就睁大你的猪眼看清楚,我会完美地接住那个球。”
宫治:“嗯嗯,知道了。”
宫侑:“倒是再给我表现得崇拜一点啊!”
宫治“这就有点恶心了,阿侑。”
宫侑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站位上,调整着呼吸,将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调整到最佳状态,鲤门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这样的对方才是他宫侑最想要的。
大概是刚才那几球振奋了鲤门的士气,他们的表现愈发走高,倒真像是他们学校的名字,跟滑溜溜的鲤鱼似的让人握不住,不小心还会被它乱飞的尾巴给扇到脸。
第一局稻荷崎小比分险胜,双方队员回到休息区等待着第二局比赛的开始,有人补充水分,有人大口地吸着能量果冻,有人用毛巾擦拭着满头的汗。
黑须监督简单地说了几句第一局的表现之后,就把发言的时间交给了北信介。
北信介扫视过自家的队员,把前些天整理出来的情报和今天场上的情况结合了一下,提出了更具有针对性的战术。
“对面技术好的只有7号发球员和4号主攻手,尽可能打断发球员的发球优势,在我方发球的时候可以多瞄准4号,让他来不及参与进攻,鲤门虽然整体实力薄弱,但球风却很飘忽难以捕捉,所以我们防守也要更牢固才行。”
“治,你和侑的话太多了,这里不是给你们兄弟聊天的地方。”
“侑,想必你已经适应了对面7号的跳飘球了吧,掐断对面想借发球得分的想法,最好也别让他们再拿到机会球了。”
“角名,你还没进入状态吗?别想着给我偷懒,我会好好盯着你的。”
“银岛,刚才那个扣球是可以得分的,下次果断一点。”
说完这番话后,被点到名的几个人尤为乖巧地点点头。
“加油。”北信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去拿下第二局吧。”
“是!”
*场外*
外婆:“哎呀,小信那孩子看着很有风范嘛。”
北奶奶的语气里透出几分骄傲,“是啊,小信一直都很努力呢。”
其他的老人也开始夸赞起信介来,龙野爱有种[看吧,那个人可是我的幼驯染,他超棒的]的与有荣焉的感觉。
*场内*
休整时间结束,与鲤门高校的第二局比赛在哨声中开始,对面似乎是想到了稻荷崎已经能够应对7号的跳跃飘球,所以这次发球的是鲤门的主攻手,他使出的同样是跳发,力道和宫侑的相比不遑多让。
这球是冲着尾白去的,他为了卸去排球上的力道而单脚跪地,将球传给了宫侑。
宫侑飞快地分析着场上的局势,宫治和银岛那边有人正在盯防,尾白来不及参与进攻。
那么...就让他用这颗球拿下分数吧,在上一局中因为没怎么表现而被对面忽视掉的角名伦太郎。
宫侑将球托向角名,鲤门的拦网见状也开始迅速回防。
但角名却在对面拦网自以为天衣无缝时,折腰破开拦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拿下分数。
“拦得不错。”落地之时角名面色沉静地对鲤门的两位球员说道。
宫治在喊完好球之后还不忘来上一句,“啊那个恶心的击球总算是出现了。”
宫侑:“这就是水蛇腰吧,真是羡慕,不过这种先天的身体优势就没办法去学会了。”
宫治:“你是幼稚园的小孩吗,什么都想学?”
北信介的视线扫过来,两人迅速噤了声。
*场外*
从龙野爱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角名刚才弯腰的幅度有多大。
能够在半空中还能保持住这种姿势,他的腰该不会真是用橡胶做的吧,她不禁心想到。
而对方就像是感应到了她内心的吐槽,角名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朝这边飘来,龙野爱见状赶紧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场内*
到底是稻荷崎的综合实力更强,尤其是在熟悉了对方的实力后,第二局可以说是很顺利地就拿下了,这样一来第三局也就不用再比了。
首战告捷后,台上台下的大家都显得情绪高涨,吹奏部还顺势演奏起了稻荷崎的校歌。
整个场馆都被欢快的气氛包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胜利者身上,而今天的失败者无人在意。
*龙野爱视角*
我站在选手离场的地方,探头探脑地往门里看去,突然一张大脸闪现出现在我面前。
“看我发现了什么?悄悄摸摸地在这里干啥呢小爱?”宫侑的脸和声音都吓了我一大跳,吓得我一头就撞上去了。
“嘶!你是野猪吗?怎么还撞人?”
“呜呜呜我的额头好痛。”
我们两人都捂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旁边的人都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过来。
最后还是北信介分别递给了我们一块ok绷。
“真是的,我在比赛的时候都没有受伤,结果你一来我就贴上了这个。”宫侑没好气地说着,眼神不善地看向我。
“谁让你突然一下冒出来,我也很痛的好不好。”我呛道。
“比赛结束后果然要去吃烤肉吧。”宫治在旁提议道。
宫侑:“阿治你果然是猪,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想着复盘。”
宫治:“那你自己回去复盘吧,烤肉不会给你留的。”
“混蛋,我又没说不去!”宫侑一拳飞过去。
一旁的队员们没有理会双子的打闹,开始讨论起烤肉来。
银岛:“烤牛舌很不错呢,我强烈推荐。”
大耳:“我刚好知道一家价格实惠的烤肉店。”
尾白:“上次去吃的那家对吧?”
赤木:“那家还可以用芝士裹住排骨吃,简直是绝赞。”
北信介:“最好还是来点蔬菜吧,荤素搭配才能营养均衡。”
大耳:“我赞同信介的说法。”
角名:“北前辈和大耳前辈真的不是爸爸妈妈吗?”
这种庆祝会我就没必要参与了,毕竟我也不是排球部的成员,“那我就先走了,排球部的各位要吃得愉快呀。”
北信介:“你要去哪?”
大耳:“龙野学妹不一起吗?”
我:“我也不是排球部的成员,就不去了吧。”
大耳:“虽然龙野学妹不是我们的成员,但应该也算是家属了吧,毕竟你和信介一起长大,和这么多孩子的关系都很要好。”
尾白:“这就是年轻的感觉吧,真是好呢。”
赤木:“一起吧,我会请学妹吃芝士条的。”
在前辈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劝说下,我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坐上了排球部的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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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只狐狸
抵达烤肉店后,大家就开始兴高采烈地点起肉来,黑须监督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叮嘱了两句不要吃太杂导致拉肚子后就和排球部的指导老师去旁边的居酒屋了。
看着一盘盘的肉逐渐摆满了桌子,被放在烤炉上的时候发出滋滋冒油的声音,然后再裹上一层生鸡蛋液,往嘴里这么一塞,天国也不如此吧。
尤其是周围的大家都吃得很香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食欲也被调动起来了,但为了顾及形象,我还是在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的烤肉,为了解腻,我还拿了不少生菜和小番茄。
“龙野学妹,你胃口不太好吗?”大耳前辈向我看来,目光落在我面前的盘子里,“我看你盘子里都是一些素菜。”
“没有,我只是觉得只吃烤肉太腻了,没有胃口不好。”我摆着手解释道。
“真的,像我小时候有个邻居家小孩养的兔子。”坐在我右手边的宫侑发出一声惊叹,就像没听到我刚才的解释一样,探头看过来之后又拍了一下宫治的肩膀,“那只兔子后来好像不见了,阿治,你还记得是为啥吗?”
被宫侑这么一拍,宫治才从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里抬起头来,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说话的时候还在费劲地咀嚼着嘴里的饭,右边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别在人吃饭的时候拍背啊,很容易被呛到的,你是白痴吗?”
“吃烤肉你也要配上米饭,什么异端吃法啊。”宫侑小声地嘁了一下,“你到底还记不记得那只兔子后来怎样了?”
宫治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饭,一副很不情愿分神去回忆的模样,“那种久远的事情很难想起来吧,嗯...我记得那只兔子好像是死掉了。”
死这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宫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记忆的阀门被轰然打开,他皱着眉头更加入神地回忆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那户人家在夏天出去旅游时,因为给兔子准备的食物不够充足,所以饿死掉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印象了,我还跑去看了兔子的尸体,恶心得早饭都吐出来了,怪不得我想不起来,原来是不好的记忆。”宫侑恍然大悟道,又转头对着我说,“要是你也饿成那种样子,我感觉我会恶心上一个星期。”
喂,这里就没有人为那只可怜的兔子发声吗?还有我的食量并没有小到会得厌食症的程度,要是想恶心一周的话,可以去看《少年JUMP》上的烂尾作品哦。
于是我微笑着反呛,“宫侑同学还是收起那种多余的关心吧,你再不吃的话,你那边的烤肉才是会被治君给夹个干净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肉,混蛋阿治,我要杀了你!”
要不是信介出来及时阻止了,这兄弟俩可能会在饭桌上打起来。
角名你脸上失望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吧,还举着手机是因为没打算放弃吗,怎么看那两只狐狸现在都已经变得老老实实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刚才的打闹结束后,我面前的烤炉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堆满了肉。
鸡肉串是大耳前辈挪过来的,裹着芝士的排骨是赤木前辈用夹子放在这里的,还有一片已经烤好但没人去夹的牛舌,尾白前辈顺手给我的杯子里添了麦茶,蔬菜是信介拿了一碟新的放在我这边。
前辈们…呜呜呜真是太体贴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流眼泪的哦,不要小看女高中生的泪点了。
正当我准备去夹牛舌的时候,一双筷子突兀地横在我的面前。
“噢噢噢牛舌烤好了你都不吃的吗?”宫侑两眼放光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一片牛舌放进嘴里,口齿不清地接着说道:“泥们…都看着窝…做什莫?”
我的牛舌呢?这么大一片浓缩了前辈爱的牛舌呢?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到哪去了?
我呆愣得连筷子都忘了收回去,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吃得很香的宫侑,他一脸无辜地看向我,“怎么了?”
“混…”我瘪着嘴,鼻头开始发酸,那可是前辈们给我的烤肉,怎么就被他给夺食了?额头上被撞到的地方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混?”还在状况外的宫侑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又突然看向宫治,“嘶,阿治你拿手捅我干什么?挤眉弄眼的看着很恶心欸!”
“混蛋!”我大声地脱口而出,重重地放下手里的筷子,拎起他的领口,对上宫侑还没反应过来的呆滞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
“宫侑同学你满脑子都被排球塞满了吗?所以其他能力才通通都是负数,说话不过脑子还不中听,不会看形势,自我意识严重过剩,每次都能把话题带跑,有时候幼稚得怀疑你是不是刚从幼稚园毕业,我把试题册都给你了你也能挂掉考试,是笨蛋吗!胆子小得一阵风都能把宫侑同学吓死,而且我的饭量很正常,才不会饿到脱相,就算是真有这么一天,你要是恶心一周的话,我绝对会狠狠地揍你一顿,你知不知道我忍着不吐槽你已经很久了,你这个满身槽点的家伙,我宣布宫侑同学可以和排球交换戒指了!恭喜!”
我松开宫侑的衣领,长出一口气,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把自己杯子里的麦茶给喝了个干净。
说出来之后我的心情舒畅多了,对于刚才的事情也没有这么介怀了,连带着胃口都变好了不少,吸吸鼻子,夹起一片肉放到嘴里嚼起来。
宫侑悄悄偷看了我一眼,随后扯了扯宫治,“阿治,她应该是在说你吧,妈妈有时候都认不出我们来,她认错也是有可能的吧。”
“不要随便吧那种糟糕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保证她可以分清我们谁是谁。”宫治对他的话表现得相当不满,并且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而且她还叫了三次你的全名加敬称。”
宫侑抱头,“怎么可能,她原来这么讨厌我吗?”
宫治难以置信这家伙居然在被骂了好半天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难道你认为你们关系还很好吗?”
“不是那样的吗?”宫侑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明明今天比赛的时候我表现得很帅气,而且她还给我说过叫全名是她尊重一个人的表现。”
“你就当是那样好了。”宫治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笑容看着分外不怀好意。
*
“你…”
宫侑出声,盯着我的脸,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把嘴里的肉给咽下去,用力得就像嚼的是宫侑本人的骨头。
“被骂的人是我吧,你怎么哭了?”
哭?谁哭了?是在说我吗?
我摸了摸自己脸,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濡湿一片,难道是因为刚才情绪起伏太大了吗?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很帅气地教训了宫侑一番,这眼泪一掉下气势不就全都没了吗?
可恶,我的属性里才不要有爱哭鬼这一项。
“给你。”宫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飞快地夺过来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别看我。”我察觉到宫侑的目光后瞪了他一眼。
“哦。”他呆呆地应答了一声后移开目光,像是进入了宕机状态。
一张纸好像不太够,我还想擤下鼻子,脸上也还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纸巾又在刚才被宫侑放在了他的手边。
我戳戳他的胳膊,“再给我张纸巾。”
“哦…哦哦,好,给你纸巾。”
我们两个人的脸朝向不同的两个方向,宫侑抽出纸巾后一直没找准我手的位置,我的手只感觉到柔软的纸巾掠过手背,但又飞快消失,于是我也试图去抓住纸巾。
就在这种睁眼瞎的情况下,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热烘烘的东西给裹住了,摩擦过指节的地方还略显粗糙。
我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但对方的动作很快,迅速地收了回去,只在我的手上留下一张纸巾,以及不属于我的热意。
“赶紧擦干净吧,哭起来丑死了。”宫侑闷闷道。
“你这家伙死性不改!”我从刚才一瞬间的心悸中脱离而出,狠狠地揍了宫侑一拳。
宫侑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胳膊,把他那边的一片牛舌扔到我盘子里。
“给你给你,把我的这份都给你好了!”他音量不小地嚎着,让我产生了一种生气的那个人其实是他的错觉。
“哼,本来就是你应该的。”
我反应过来后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又夹了好几片牛舌。
*旁边震惊的排球部众人内心os*
大耳:龙野学妹原来还有这一面吗?还挺活泼的,侑表现得也太像小学生了,年轻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赤木:糟糕,哭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芝士应该能安慰人吧,总之再夹一块过去。
尾白:不能吐槽,不能吐槽,不能吐槽,不能吐槽!!
北信介:吵架了啊,如果明天还没和好的话我再干涉吧,话说回来,小爱她刚刚是不是吃了不喜欢吃的紫甘蓝。
角名:咔嚓,暴龙兽珍贵喷火留影纪念。
宫治:好骂。
银岛:我的…牛舌…一片都没有了!!
*
烤肉会逐渐进行到尾声,大家伙都撑到肚子圆滚滚,走路都需要扶墙的程度了,只有宫治还一副[你们怎么这么弱]的表情,然后继续往嘴里塞食物,他的胃连接着异世界空间吗?这么能装,我在心里吐槽道。
宫侑说他要出去消消食,就拿上自己挎包走出了烧烤店。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想起附近有一家蛋糕店会售卖特别美味的马芬蛋糕,既然来都来了,就顺道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买到限定口味。
于是我在给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后,离开了烧烤店。
没一会我就走到了蛋糕店,真是幸运,还剩下两个限定款蔓越莓口味的马芬蛋糕,除此之外我还买了一个巧克力口味。
拿着盒子心满意足地走到烧烤店门口时,我突然听到旁边的巷子里传来咚咚的富有节奏感的声音。
我本来没多在意这个声音,直到我听见咚咚声里夹杂着几句泄愤的话,声线格外熟悉,绝对是宫侑。
出于不知从何而来的好奇心理,我走到巷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向里面。
只见宫侑拿着排球往一面墙上打,原来刚才听到的咚咚声就是这个。
他一边数着步数一边后退,然后抛球起跳击球一气呵成,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击球的力道很小,和比赛时他用出的强力跳发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这个动作更像是…
鲤门的那个七号发球员。
难道宫侑这是在练习新招数吗?如果是信介在这里,一定会训他说饭后不可以剧烈运动。
但我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背影给吸引住了。
明明这里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巷子,宫侑却表现得他像是在国立体育场的中心比赛区,有无数人的目光和无数个镜头正被他所牵引。
真是可怕,一拿起排球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排球是能激发宫侑第二人格的钥匙,总觉得这样的他,让人移不开视线。
大概是我的眼神或于强烈,宫侑抱着球向后扫视过来,我下意识地缩回脑袋,后背紧紧贴着墙根。
正当我以为宫侑没发现我时,我稍微偏头就对上了一双暖棕色的眼睛,在暗处生着光,“你在这偷看什么?”
“我只是路过而已。”我理直气壮地说着,不能被他的气势给压下去了,刚才骂着骂着就掉眼泪的行为就已经够没气势了。
宫侑调侃地笑着,抛了抛手里的排球,“现在怎么没刚才骂我的气势了?”
“你还好意思提那个。”我翻了一个白眼,只觉得和这个人交流实在是太耗费精神,“看来你是完全没有反省。”
“我为什么要反省?”宫侑反倒是疑惑起来了。
“亏你还问得出口,我说的那些可都是事实。”我看着宫侑的脸,这层脸皮该不会比砖头还厚吧?
于是我突发奇想地捏了一下,“怪不得呢,原来是脸皮这么厚的缘故。”
“别动手动脚的,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让着你吗?”宫侑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拍开了我的手。
随后又振振有词地说道:“虽然你说的话的确是事实,但我也没打算改。”
“哈?”我发出一声无法理解的感叹词,“发现自己的缺点时,难道不应该去改正吗?”
宫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边转着手里的排球一边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排球技术比别人好?”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因为你很努力?还是有天分?”
他笑了笑,“有一句名言说得很好,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如果我打开性格上的门,那我排球上的窗就会被关掉。”
“你的意思是排球打得好。”我踮起脚尖,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是用这里换的?”
“当然。”
“我竟然无法反驳你,明明满嘴都是歪理。”我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但也没忘记吐槽他,“看来你真的会和排球结婚。”
“来,这是你的戒指。”我无感情地棒读着,从装蛋糕的袋子里拿出一截固定盒子的缎带,将其环成了戒指的形状。
“戒指还是带在人的手上更好吧。”宫侑嫌弃地看着缎带戒指。
宫侑:“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和排球结婚,它又不分公母。”
真是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起,排球要是能分出个公母来,就不用工厂制作,把它们扔到一起就能自己繁衍出小排球来了。
“我理想的结婚对象是玛丽莲梦露!”宫侑颇为自豪地说着,但他又话锋一转,“不过结婚应该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吧。”
我:“所以你还是会和排球结婚。”
宫侑:“我就不能和人结婚吗?”
我:“玛丽莲梦露就别想了,不如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垫高点。”
宫侑:“我绝对会和喜欢的人结婚的,你敢来打赌吗?”
出于我刚才的话,宫侑还特意咬中了[人]字的发音,生怕我又会拿出排球来噎他。
“我才不信,赌就赌,那我赌你要是没和喜欢的人结婚,你就跪下来对我说:龙野大人的话是至高真理。”
“好啊,那我要是能做到,你就在社媒上给我大声朗读赞美信,要视频版本的。”
“没问题。”
“没问题。”
一时冲动的赌约成立,只等着未来的某一天迎来输赢。
*
里面的人(特指宫治)似乎还没结束饭桌上的战斗,于是我有些好奇地问宫侑:
“宫侑同学,你刚才是在练鲤门7号的发球吧?”
宫侑点头,“看到帅气的招数想学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排球呢?”
“喜欢就是喜欢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为什么?”宫侑疑惑地反问道,“要是给所有事都安上一个理由,不觉得很无聊吗?”
“倒还真是你才能说出口的话。”我不可置否地挑了下眉,“没有理由,光靠热爱就能撑下去的人很少吧。”
“只能说明那些人不够热爱。”宫侑盯着手里的排球,又抬眼看向我,“我有时候会有种错觉——”
他没接着说下去,而是把球递给我,“你拿着这个球。”
我接过球,不知道宫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扬起一个笑,伸长手臂指向墙壁,“看到那个X标志了吗?”
墙壁上不知道被人用喷漆涂了一个X出来,我点点头,“看到了。”
“把你手里的球扔向那个X。”
很奇怪,我明明想拒绝掉的,毕竟我也不喜欢排球这项运动,但却被一股不知从哪来的想法支配着,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回忆起看到过的排球动作,把手里的球往那个标志一扔,别说扔中了,排球在半空中就因为力道不足而掉在了地上。
“也太逊了吧你,好笨呐。”宫侑噗嗤一下笑出来,在收到我的一记眼刀后仍然没有收起笑容。
“动作再标准一点,重心要稳,用身体来带动胳膊,不要乱晃。”
宫侑想了想后直接说道:“算了,我亲手来教你。”
他挽起外套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带着我的手往正确的方向而去。
宫侑将我的动作框在一个标准姿势中,从手指弯曲的弧度到每个关节活动的位置。
我能感到他在我的耳朵后呼吸,平稳而有节奏,但其实我与他的身体之间还保持了一拳左右的距离。
宫侑在此时此刻,变得异常地冷静,一旦接触到排球领域,他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了专业人士的帮助,我的手掌与排球之间碰撞出强烈的声响,沉重、清晰,有压迫感,手掌发麻的身体反馈让我有种啃噬刀锋的感觉。
我从始至终屏着的呼吸,终于在排球飞出去的瞬间得到了释放,宫侑也松开了对我手脚的禁锢。
虽然还是没有击中X,但也比刚才接近了许多。
我又不服输地试了好几次,在脑海里回想着宫侑帮我调整的动作。
终于在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我成功击中了X标志,成功带来的兴奋如同浪潮席卷了我的心脏,将其高高吊起,又重重地落下。
我忘乎所以地拥抱了一下宫侑,“宫侑同学看到了吗?看到了的对吧,我成功击中那个X了!”
“嗯。”宫侑的身体僵硬着,然后试探性地环过我的腰,“看到了。”
察觉到这个拥抱太过亲密的我后知后觉地松开了他,脸上也变得滚烫,但双颊同样发红的宫侑看着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对了,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为了缓解当下变得奇怪的气氛,我出声说着。
“差点忘记了,刚才你击中X标记时的心情应该没忘记吧?”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你。”
宫侑捡起掉在地上的排球,深深地凝视着我,“我觉得我就是为了那个瞬间而生的,所以我的热爱永远不会枯竭,因为这可是条没有终点的路。”
“这话说得还蛮帅气的。”我其实说得保守了,只是为了不让狐狸尾巴骄傲地翘太高。
“我可是会成为世界第一二传手的人。”
宫侑刹那间眼里迸射出来的光芒,直直地刺向我心里,直至之后的许多年间,都令我难以忘怀。
*
在这之后,我乘坐大巴回到学校,又和信介一起乘公车到了家,今天的比赛虽然结束了,但是明天的比赛还未开始,所以现在心里才会如此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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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只狐狸
激烈的县代表决定赛仍在继续,作为一名并非排球部经理或者是队医的普通学生,我自然没办法做到场场比赛都能不落下地去观看。
虽说如此,但每场比赛的结果我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不靠电视的转播,而是手机上的一条条简讯。
以前还只有信介会给我发来比赛结果的简讯,现在这样的简讯变得多了起来,几乎是手机开始连续震动的时候,我就能知道比赛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了。
有时候我还会在打开简讯之间猜测一下,今天是谁第一时间发来的简讯,如果我猜中了,我就会奖励自己一袋糖果。
至于比赛的输赢,我不喜欢猜那个,感觉对参与比赛的双方都很失礼。
说回简讯,相比于看起来25h都挂在手机上的角名,宫侑的简讯往往来得更快,字数也更多。
北信介的简讯内容一般来说很正式,从称呼到结尾,全都规规矩矩,就像一封手写信。
如果遇到腾不出手来打字的情况,他就会直接拨通我的电话,虽然说话的内容最后都会滑向周末要不要一起去茶叶市场买点新鲜茶叶给家里的长辈,或者是其他这类的内容。
角名的其实是来得最迟的那一个,内容也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赢了],偶尔他还会在后面多加上一句,[累死了,有什么快速充电的好办法吗?],我一般会回复上一句[好好好,知道角名君想吃棒冰了,我会非常有诚意地给你准备好的。],总感觉像遇到了讨债的债主,还是拐弯抹角不好对付的那种。
宫治除了会给我说比赛结果之外,还经常和我闲聊一些有的没的,输赢被他夹在一大堆日常琐碎里,全部打包给我砸过来,比如去超市的时候买到了很美味的海鲜酱,路过一块合影展板时看到有个小孩不小心把头卡在了里面,有种也跟着他体验了一番的感觉。
而宫侑,除去开头的一句[赢了]之外,剩下的全是对自己功劳的描述,夸张得就像是拯救了日本一样,如果他的内容里能够少点错别字或者语法错误,我想我读起来会更加轻松。
除此之外,宫侑还得非缠着我也跟着夸他,不把他哄高兴,是绝对不会停下向我发一堆简讯过来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手机这么忙碌呢?有为子说她还以为我这是被角名给传染了,拜托,我可是现充呐,嗯!真的是现充哦。
于是时间也在平静的生活中走过,稻荷崎男子排球部最终作为兵库县的代表拿到了IH全国大赛的入场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参加社团活动,跟着两位前辈去追踪可能降落在山顶的UFO。
穿着防风衣和登山鞋,脸上还带着运动过后的惨白,旁边的武藤前辈和酒井前辈已经开始用自制的探测仪检查周围的能量波动了,我正想掏出巧克力棒补充一下能量时,接到了北信介打来的电话。
他的声音被微弱的电流所干扰,在山顶这种信号不太好的地方,依旧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小爱,我们要去东京了。”
因为爬上了山顶,我的视野尤为开阔,不管是高大的写字楼,还是通讯塔,全都被我俯瞰在眼底,似乎天上一朵朵的云都能被我轻易地拽下来,他们在球场上起跳到最高点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样的风景吧。
“恭喜,排球部的大家都很棒呢。”
*
排球部赢得了县代表决赛的胜利,但超自然研究社的UFO探索之旅却以失败告终了,直到守山的人来把我们赶下去,我们都没有捕捉到半只外星人的痕迹,最后只好灰溜溜地回家了。
不过在下山的时候,我遇到了另一队据说也是来蹲守UFO的队伍,看着年龄和我都差不多,只是有一个黄色头发的看起来像是社畜。
在和他们擦肩而过时,我听到黄色头发的人精疲力尽地靠在树干上说:“mob,快把水拿给我喝一口,喉咙干得快冒烟了。”
黑色锅盖头的男孩闻言连忙把背包里的水壶递给对方。
mob?这个人的外号听起来好奇怪。
但我也没怎么在意,跟着两位前辈继续往山下走去,直到看见马路的时候,我才开口问:“前辈,刚刚在下山时遇到的人和我们年龄差不多呢。”
“学妹你在说什么呀?下山的路上哪有遇到人。”武藤前辈狐疑地看向我。
酒井前辈也以为我在说笑,“守山人都把我们赶下来了,怎么可能会再让人上去。”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黄色头发的,穿了件西装,和一行学生模样的人,其中有一个锅盖头叫龙套来着。”我以为是前辈们合伙开的玩笑,毕竟那个场景,还有那段对话绝对不可能是虚假的,这点我还是能够分清。
酒井前辈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飞快拿起自己手里的探测仪,发现上面的几个指针胡乱地转动着,能量仪的起伏线更是高到显示屏上都无法显示了。
武藤前辈咽了咽唾沫,“我们该不会真的遇到外星人了吧?”
我回头看着幽暗的森林,在后怕之余,心里还感到了几丝兴奋,“应该不是外星人,对方长得和我们几乎一模一样。”
酒井前辈闻言反驳道:“说不定是在人类社会潜伏已久的外星人,为了不被发现所以弄来了人类的皮囊。”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话说回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遇上超自然事件吧。”武藤前辈显得格外欣喜。
酒井前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冷静道:“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像是为了营造神秘氛围,还故意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时空扭曲。”
“时空扭曲?”我表现得相当捧场,酒井前辈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然后点头。
“没错,在时空扭曲的情况下,会发生重叠现象,处于不同位置,甚至是不同时间的人,都可能会看到对方的存在。”
武藤前辈恍然大悟,“这个我记得网路论坛上有个人说:自己明明是走在上班的路上,却在拐弯之后看到了一队人马,穿着武士的衣服,每个人都举着葵纹家徽的旗帜。”
“葵纹家徽?”我略微想了想后说,“那不是德川家的家徽吗?难道那个人还看到将军大人?”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种事情还挺多的,还有人说自己看到了当年的攘夷战争。”武藤前辈说。
“啊…这种事情一旦多起来就会变得不太可信呐,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杜撰的成分。”酒井前辈表现得略显失望。
武藤:“杜撰?这是人名吗?”
我忍住即将从嘴角倾泻而出的笑容,“不是啦前辈,杜撰的意思是胡编乱造。”
武藤前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看来龙野学妹的国文成绩应该很不错。”
我嘿嘿地笑了一下,又回到正题,“不过刚才我见到的一切绝对不是杜撰,当时没觉得,现在想起来不对的还有一点,明明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说得上是擦肩而过,但他们却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好像我们压根不存在。”
“这就很能说明了问题了吧。”酒井前辈点头,“总之这次的活动报告就交给龙野来写了,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我点头。
*
在这之后,我就在公交车站和两位前辈分路了,等我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入夜。
公交车站距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冷白色的路灯早就被一群寻光而来的蚊虫给团团围住了,漏下的光并不算太亮。
好在今晚的月光足够明亮,照清了我脚下的路,也在走到下一个拐角的时候,照亮了不远处的那个人。
难道今天是时空扭曲的高发期吗?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见宫治。
只见在便利店的门口,立着个灰色脑袋的人,一个大大的运动挎包横在身侧,身上也还穿着印有稻荷崎高校男子排球部字样的黑色运动服。
他正专心致志地啃着手里的包子,因为热气的缘故,鼻尖还被蒸得有些发红,另一手抄在衣兜里,那个衣兜看着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塞了些什么。
虽然看起来很真实,但应该是时空扭曲了吧,宫治他又不知道我的家在这里,而他住在和我家完全相反的地方,既然在山上的时候都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再发生一次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于是我目不斜视地从便利店门口走过。
“龙…小爱。”一个处于另一个空间的人叫了我的名字,也应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我也能听到刚才山上那行人的对话。
于是我接着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小爱,你是在假装看不见我吗?”一只手拉住了我。
“!”
“原来不是时空扭曲,是真的治君出现了!”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宫治一脸困惑,“你再说啥啊?时空扭曲是个啥东西,一种西餐吗?”
这也能联想到吃,看来果然是治君没错。
“抱歉。”我垂着头,“只是没想到治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因为今天赢了比赛。”
宫治把吃完的包装袋扔到垃圾桶里,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发着金光的奖牌。
少年抿着嘴唇,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但却坚定得让人不容忽视。
“我想给小爱这个,是我赢来的奖牌,你会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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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只狐狸
“我想给小爱这个,是我赢来的奖牌,小爱你会想要吗?”
那枚奖牌静静地躺在宫治的手心里,看着闪闪发光的,我一时间竟分不清它是在反射路灯的光芒,还是奖牌本身正在发光。
连同着宫治冷灰色的眼眸也被点亮,就像一簇小小的烟花正在其中绽放。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上也被人放了一场烟花,正在无规律地加速运动着。
“那我也需要给治君回礼吧!”我解下背包,蹲下身胡乱地在里面翻找着,就算在团队比赛中会给获胜方的所有队员都颁发奖牌,但落到个人的手上时,这枚奖牌就会变成独一无二的那一个,所以我也应该给宫治同等价值的回应才行。
“其实小爱能收下我就很高兴了。”宫治有些无奈,跟着蹲下身看向我从背包里面翻找出来的一堆东西。
大概是担心我会觉得太过沉重而不好受下,他又接着说道:“只是一枚奖牌。”
“不不不行,治君给我的是很珍贵的礼物,我也要好好对待这份心意。”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在宫治的视线下,手的动作愈发混乱了,“手电筒,驱蚊喷雾,登山杖,探测仪,水壶,压缩饼干...不不不,这些东西全都不行。”
要不要回家找找看呢,但现在天色这么晚,会很耽误时间的吧,要不然就等我好好思考几天,再给治君准备好回礼,但我应该准备什么呢,御守?手作小点心?还是...
宫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爱你这是去参加国小的春游了吗?”宫治打趣道,又放低音量近乎呢喃地说了一句,“你真的知道我的心意吗?”
“治君刚才说了什么吗?”由于他说话的音量实在太低,我并没有听清后半句话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感慨你去春游还准备了这么多装备。”宫治摸着鼻子说。
总觉得刚才隐约听到的不是这个内容,但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对今天重大发现的喜悦给冲淡了。
“才不是呢,我是去进行了一项伟大的事业——”我故弄玄虚地拖长了语调,用手指向那个探测仪上的指针,“是超自然现象哦。”
“遇到了座敷童子吗?还是河童?”宫治非常捧场地问道。
我翘起嘴角,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是秘密哦,秘密。”
见状宫治也没有再刨根问底地追问下去,而是继续说起了之前的话题。
“关于回礼,我的确有想要的东西。”
宫治有想要的东西吗?那这样就好办多了,该不会是在正月市场里拍卖的极品金枪鱼吧,还是北海道售卖的顶级鱼子海胆盖饭,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可能就太高难度了。
我有些怯声怯气地说:“治君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和我一起出去玩吧,就在IH的全国赛结束之后。”宫治把奖牌塞到我手里,“我就当你答应了。”
欸?出去玩?和治君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那不就是约会!不不不,治君也没有明确说这是约会,要是我想太多不就显得是我在自作多情了吗?
平常心,就以平常心去对待好了,就当作是好朋友一起出去玩。
啊啊啊啊可就算我再怎么这样想,脸颊还是止不住地发烫。
“太犯规了...”我用手背冰着脸颊,看向表现得相当自然的宫治。
“嗯?小爱说了什么吗?”宫治表情无辜地回望过来。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又用手臂将自己锁住,五根手指紧紧地扣着刚才宫治塞给我的奖牌,声音低得就像在说给自己听,“太犯规了治君。”
过了好一会,我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不少之后,才抬头干巴巴地抬头说着:“谢谢治君,我会好好保存这个奖牌的。”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宫治朝我挥挥手。
“好,学校见。”
看到少年的背影逐渐融入夜色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今天宫治他好像叫了很多次我的名字,真是的,脸好像又热起来了。
*宫治的场合*
等到转身的时候,他放在衣兜里紧攥起的手终于放松地张开了,拿出来一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就出了一层濡湿的汗。
本来今天比赛结束的时候就想找她的,只是被北前辈告知龙野爱去参加社团活动了,想到既然两位是幼驯染,那么住的地方应该也是比较近的,于是就跟着北前辈走到这边来了。
真的说出口了,宫治捂着自己的脸,透过指缝间的空隙可以窥见底下那张脸早已被绯色染透,邀请一起出去玩什么的,这基本就是约会了吧。
约会...
宫治在嘴里将这个词反复咀嚼,舍不得咽下去,就像吃到了世界上第一美味的饭团。
好高兴,他感觉自己从未这么高兴过,心脏那个地方就像是被塞满了轻飘飘的云朵,随时都有可能从胸腔里飞出去。
“啊...为什么IH全国赛不能明天就比呢?”宫治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路灯下的女孩,回想起她刚刚把自己团起来的模样,由于垂着头还露出了一截洁白的脖颈,“真是可爱过头了。”
如此漂亮的脖颈穿起和服来一定很好看吧,如果是在春天的话,说不定会有樱花花瓣顺着滑落下去。
好想,好想像大口吃饭团一样把她给吃掉。
不行,宫治,快停下这种糟糕透顶的想法。
宫治不仅在内心警告着自己,还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脑内那些男子高中生的糟糕妄想赶紧消失掉,但又因为用力过猛而蓄了满眼眶的泪水。
他吸吸鼻子,“根本没有用,反倒是变得更加糟糕了。”
稍微想点别的事情吧。
可恶,新买的夹克被阿侑那个混蛋给拿走了,回去绝对要狠狠揍他一顿,自己又不是没衣服穿,拿走就算了,还一直都没还给我。
想到这里,宫治纷乱的思绪总算是平静些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条通往山顶的石板路,在路口用朱红油墨写着[龙野神社]几个字。
“我回来了。”宫治推开大门,站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走进去,完全无视掉了宫侑一只东一只西的运动鞋,他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等妈妈回来就有好戏可以看了。
走到客厅后,他看见自家兄弟正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最近很火的综艺节目,不时还会传来熟悉的罐头笑声,茶几上放着一个空掉的布丁盒。
“喂,那个该不会是我的那一份布丁吧。”宫治拿起布丁盒,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再不吃就过期了。”宫侑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还顺便伸了一个懒腰。
“这上面写着还有半个月才过期,你是不识字吗?”
宫治现在真的很想揍人。
宫侑:“我们可是兄弟,阿治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平时宫侑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会惹得宫治要么开骂,要么直接动手的反应,但今天宫治却没有这样,他把布丁盒扔掉,然后以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看向宫侑。
“才不要。”
宫侑有些不明所以,“你突然说什么呢?”
“我说,阿侑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抢走什么了。”宫治说完这句话,就把自己身上的运动挎包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走向浴室。
宫侑一下从沙发坐起来,顺手把一包纸巾砸向宫治,“哈?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对哥哥的礼貌。”
“还有一件事。”宫治偏头一躲,在合上浴室门前说:“小爱答应和我一起去约会了。”
“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
“阿治你这个混蛋,绝对是在骗人吧,我是不会相信的。”
宫侑冲到浴室门前,大力地拍了几下门,吵得在楼上工作的宫先生骂了自家两个不省心的儿子好大一声。
“嘛,没人在乎你信不信的呐。”宫治将门打开一条缝,把脏衣篮扔出来,然后给宫侑留下一个藏着几分挑衅的眼神。
*龙野爱的场合*
我泡完澡出来,把宫治送给我的奖牌妥帖地放进了亚克力盒子里,旁边是其他一些我觉得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在国小毕业式上和爸爸妈妈的合影,外婆亲手做的御守,信介每年给我的新年贺卡...都是些在外人看来很稀松平常的东西。
把奖牌摆放好之后,我才看到自己手机上多了好几通未接电话,来电人无一例外都是宫侑。
似乎是见我没接电话,又传了简讯过来,我本以为按照宫侑的性格,简讯应该也是会连续发送好几条,没想到他只发了一条过来,内容还十分简单。
From:宫侑20:04
[不可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有些搞不太懂,也不知道宫侑这是在不可以些什么。
于是就随手回了一句。
[宫侑同学,你下次说话的时候能把主谓宾语都带上好吗?助词、助动词的用法你到底明不明白?]
大概是隔着屏幕的原因,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留情面一些,从宫侑的回信就能看出来了。
From:宫侑20:07
[你好凶呐:(]
这个人怎么连短信都能带上关西腔,感觉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了,但下一秒我还真就听到宫侑的声音了,因为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爱。”
“怎么了,宫侑同学。”
“阿治正在洗澡,所以我悄悄给你说。”
为什么一定要提治君他在洗澡的事情,搞得现在这通电话像是在偷情一样。
“你想说什么?”
“呐,我想说,要不然三个人一起去约会吧。”
今天的灵异事件已经发生得够多了,请不要再发生了,但这肯定是灵异事件,不然我怎么会从宫侑口中听到约会邀请,还是三个人?三个人叫什么约会啊!我又不是真的在牛郎店,能够左拥右抱好几个男人。
“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到有人夺走了手机,然后就是两道极其相像的声线交织在一起,给我上演了一场互相攻击的漫才好戏。
过了好一会,对面才安静下来,紧接着响起宫治的声音。
“小爱。”
我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下文,于是我小声说了一句,“嗯?”
宫治的声音听着还有几分剧烈运动后的不稳,“没什么,不管阿侑那个白痴给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三个人的邀约怎么听都很有冲击力吧,而且我都还没表态就被对面给打断了。
“我知道了,治君你顺便给他说一下,他的要求容我拒绝。”
“哦...好,他到底说了什么啊?”
原来治君也不知道吗?那还是让他继续不知道吧,这种耻度爆炸的话我也说不出口。
“没事的,总之治君帮我把话原封不动地带到就好了,谢谢。”
“我明白了,那么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开始写我的社团活动报告。
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在洗漱的时候才看到宫侑给我传来了一条简讯,还是在六点多钟发来的,估计是要去排球部的早训吧。
From:宫侑06:23
[早上好,这下算是抢在阿治前面了吧,顺便一提约会的事情我还没拒绝哦。]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啊,明明是他提出的邀约,怎么还得双方一起写份协约然后签字画押吗?
我没理会宫侑的这条信息,洗漱完之后就去了学校。
*
在IH全国赛到来之前,是春季学期的定期考试,而在这段时间,我必须好好学习才行。
于是我几乎空闲的时间都会抱着书和有为子一起去家庭餐厅学习,而此时作为年纪第一的酒井前辈,更是如同散发着圣光一般的存在,超自然研究社都变成了学习小组。
而在定期考试之前,学校都会暂停所有社团活动,北信介为了让排球部的成员都能顺利通过考试,也在社团活动室里开展了据说是地狱的考前补习。
稻荷崎本来就是一所升学率比较高的学校,只是平时排球部的光辉太盛,这才让人常常会忘记这个事实,要是定期考试不通过的话,暑假就会补习,补考如果不通过的话,就会留级,我绝对不容许自己走到这一步,而且我还要进入稻荷崎的升学班。
所以谁都别想在这段时间打乱我的学习计划!
很快,就到了考试的当天,我对自己的学习成果非常有信心,拿到试题的时候发现全都是自己学过的内容,我更加有信心了。
我神清气爽地结束了考试,看到宫侑和宫治垂头丧气地正在往外吐魂,就连角名万年不变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暑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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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只狐狸
在成绩的公示日,我看到北信介科科满分的成绩不禁感叹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不仅担任了排球部的队长,还能在准备全国赛期间兼顾学习,简直毫无破绽!
相比之下我的成绩就只能算是还不错了,不过和期中测试比起来提高了不少,我如此安慰着自己。
“机器人吗他是?!”就连长期处于省电模式的角名都发出了此般吐槽。
“我明白的角名君。”我朝他做了个深有同感的表情,“其实上次我撞到信介他正在用USB接口充电来着。”
“真的假的?”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宫侑一下就凑到了我和角名之间。
“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以阿侑你的水平应该到公示栏那边去看才对吧。”就算平时表现得更好相处,但宫治的嘴毒程度和宫侑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只是他大多数时候针对的都是宫侑罢了。
“阿治就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吗?等新生入校的时候你就得叫我前辈了。”宫侑冷哼一声。
我看着公示栏上两个人相差不多的成绩,还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北信介拿着一沓资料,从二年级的教室方向走过来,“你们看到成绩了吗?”他抬眼扫过在场的几人。
排球部的几人就像被踩中尾巴一样,连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尤其是宫侑和宫治,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话。
见几人没回答,北信介越过他们看向公示栏,等全都确认好了之后才开口道:“还需要再努力才行呐你们几个人。”
“是,前辈。”他们垂头回答着。
“小爱,你这次的成绩相当不错呢。”北信介嘴边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然后抬头奖励似的摸了摸我的发顶。
这种被信介肯定的感觉真是不赖呢,感觉之前拼命复习时吃的苦都在此时烟消云散了。
“离信介你还差得远呢。”我稍微谦虚了一下。
北信介歪了歪头,表情有些困惑,“小爱这是把我当成追逐的目标了吗?”
“北前辈的这种成绩,很多人都会把你当成追逐的目标吧。”角名道。
北信介的表情没有多大起伏,只是微微颔首,“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得亏也是北信介能说,要是从别人口里听到,我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嘲讽。
北信介又移步到公示栏的另一边,“侑,治,你们两个都有一个科目没及格哦。”
我听到北信介的话后,才看向两人具体的成绩,宫侑是物理没及格,宫治是世界史没及格,都是不太好搞定的科目,我也是在拼命复习三天之后才啃下来的。
“北前辈,物理根本就不是高中生应该学的吧。”宫侑无能狂怒道。
宫治附和地点头,“日本人了解日本史就好了,为啥非得知道勒破仑是什么时候越过阿尔卑斯山的?”
“治君,是拿破仑不是勒破仑。”我小声地提醒了他一下。
宫治神色一滞,窘迫地别过头去,掩藏在灰色头发下的耳朵有些发红,“片假名真是麻烦死了。”
“总而言之,我已经请求学校在IH比赛之后再进行补习了。”
北信介的话让两人如逢大赦,感激地齐声道:“真是太感谢你了,北前辈!”
“但——”转折词出现的时候表明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对付,北信介接着说,“但我跟学校保证过,你们会在补考的时候达到及格线。”
“能办到的吧?”
宫侑和宫治齐刷刷地点头,“请放心吧前辈。”
北信介轻轻点了一下头,“嗯,今天下午的时候记得来参加排球部的会议,比赛临近,必须抓紧训练才行。”
在场的人都纷纷答应下来,然后目送着北信介离开。
等到北信介的背影完全消失,几人才像松了一大口气似的放松下来。
信介他有这么可怕吗?我暗自思忖着,不过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模样,有时候的确很让人发怵。
我感觉自己也没站多久,怎么一转头发现人都不见了,旁边只剩下了一只角名。
“角名君,他们人呢?”我左右环顾着。
角名一边掰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侑去厕所了,治说想去一趟食堂的小卖部,至于其他人看过之后也离开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在观察。”角名轻笑一下,灰绿色眸子狡黠地眯起。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半天没个后文,似乎是在勾着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我也只得顺着问道:“观察?”
“嗯,我在观察你会在这里发多久的呆。”角名说完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答案是四分二十七秒。”
我一时语塞,“所以你也在旁边盯着我看了四分二十七秒?”
角名似乎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眉梢突然跳动了一下,语气也弱了些许,“这么说来还真是。”
“真是的,感觉你更加无聊。”我摊摊手。
“其实也不算无聊。”角名托着自己的下巴,“观察你的时候还挺有趣的。”
“哈?我又不是你的暑期生活作业,要观察就观察蝉或者独角仙去。”
角名无视了我的吐槽,“龙野,你知不知道你发呆的时候会有小动作。”
他说话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揶揄。
谁在发呆的时候会注意到这种事情,观察得未免也太仔细了吧,我腹诽道。
“什么小动作?”我对此还是有几分好奇,但想了想之后还是改口道:“算了,你别给我说,总感觉从你嘴巴里听到后会很羞耻。”
角名一副[原来你知道]的表情,“其实本来也没想说的,但听到你这句话反而是想说了,该不会是你使出的什么激将法吧。”
“都高中生了角名君还是没过叛逆期吗?”我无奈吐槽道,“才不是什么激将法。”
“不听也可以,你看手机吧。”角名拿起手机,但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慢慢地抬眼锁定我,“只靠邮箱地址的话,没办法传送照片呢,要不要交换一下Line?”
“可...”我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卡在喉咙里,因为我突然想起自己早就和角名交换了Line,不过是以暴龙兽的身份交换的,就连我的Line名都还是暴龙兽。
我的异样很快就被角名给察觉到了,他扬了一下眉,“可?是可以交换的意思吗?”
“不不不不是。”我飞快地摇着头,把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藏到身后,“我还没有注册Line账号,等之后再交换吧。”
“现在注册也可以吧,花不了多少时间的。”角名步步紧逼着,“难不成龙野你的社媒上有什么秘密吗?”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从未像现在这样飞速运转过,“哪...哪里有什么秘密啦,是手机内存不足了,等我回去清理一下。”
“内存不足吗?那就没办法了。”角名耸耸肩膀,看着应该放弃了现在就要和我交换Line。
我长出了一口气,但没等我彻底放松,就听见角名说:
“龙野,你真的特别不擅长撒谎。”
“不过我还挺喜欢这种拆穿别人谎言的感觉。”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边走还边懒洋洋地挥着手,“去排球部了,下次见,龙野。”
我捏着手机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有为子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小爱?”她担忧地看向我。
“有为子,你有没有觉得角名伦太郎是个特别可怕的人?”我的目光还盯着角名消失的方向。
“角名君吗?”有为子皱着眉回想了一会,“他在班里的时候没什么存在感呢,小爱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可怕?”
当然是因为我每次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而且他总是在封死我的退路,但又在我快要彻底缴械投降的时候突然放过我,我的心脏真是难以承受这种骤然间的变化。
但以上的想法根本不好和有为子解释,于是我只好说:
“正因为存在感不强导致捉摸不透,所以才会觉得可怕吧。”
“是吗?”有为子不可置否地说:“的确有这种人存在呢。”
我选择将这个问题暂且搁置,“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总而言之,小爱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有为子颇有武士精神地说道。
我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你有为子,放暑假了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好啊,我刚想看最近新上映的那一部...”
接着我和有为子开始讨论起了看完电影之后还要去哪里玩的事情。
打断我们讨论的是我衣兜里手机的声音。
“是有人传简讯给你了吗?”有为子提醒着我。
我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独角兽发来的消息,由于我没有特意避开,所以有为子也看到了消息内容。
是一条阅后即焚消息。
独角兽:[阅后即焚]
我下意识地点击了这则消息,只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弹窗。
“欸,小爱,那张照片上应该是你吧。
照片上的人是我没错,准确地来说是站在公示栏前面的我,是一张侧身的照片,我正出神地看向前面,头微微往旁边歪着。
这...这是什么意思?
五秒钟后,这张照片就从我的聊天记录里消失了。
我咽了咽唾沫,正要询问的时候,只见对方又发来了消息。
独角兽:[已经查看了吗?你手速还是挺快的嘛。]
独角兽:[不过你就当没看见吧,那张是我手滑发错了,这张才是我要发给你的。]
有为子问:“小爱,你认识这个人吗?”
“嗯,认识。”何止是认识。
对方这次没有再发送阅后即焚消息了,而是直接传了图片过来,上面的内容是一只手,手的主人正在逗一只黑色毛发的黄眼睛猫咪。
独角兽:[其实我是猫控。]
“啊好可爱的猫咪,是在学校里吗?”有为子看到图片的时候已经发出了少女的尖叫。
我迅速回了对方一句。
[我其实是狐狸派。]
身为侍奉稻荷神的巫女,这么说也没问题。
回复完后我就收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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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只狐狸
七月底,IH大赛的全国赛在东京举行,只要乘坐上新干线,仅需要两个半小时左右就能抵达这个繁华都市了,但由于神社的工作,我没办法去到现场观看比赛。
电视转播也能将就一下啦,我会把稻荷崎的比赛都拷贝下来的。
第一天的转播内容是IH全国赛的开幕式,播出的时候,北奶奶和外婆也在我旁边一起观看。
偌大的体育场外满是穿着各色运动服的排球队员,他们从日本各地而来,简直就像是在赴一场独属于排球竞技的盛宴。
除了男排之外还有女排,加起来大概有八十来支队伍,从中找到稻荷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倒是上了年纪的两位老人比我先找到。
“那队穿着红衣服的是不是小信他们?”北奶奶指向电视屏幕的一角。
外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说:“没错没错,有几位孩子的头发很显眼呢。”
我也顺着北奶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是稻荷崎,接着画面一切,从场外俯瞰视角转到了台上,画外音开始解释这几位里有日本排协的主席,有退役下来的前国家队成员,也有现役的职业排球手,看着就是威望很高的人士。
在台上的人简单发言后,每个县的排球代表队开始陆续入场,稻荷崎的入场在偏前段,一行人穿着深红色的运动服,真是难得呢,平时总是把外套披在肩膀上的北信介这次好好地把衣服给穿上了。
他后面是排球部的全部成员,在路过一个摄像机时,宫侑突然冲着镜头眯眼笑了一下,捕捉自家兄弟小动作的宫治也好奇地往这边看来,紧接着角名瞥了一眼他们,又将目光转向镜头,然后整个队伍都往这边看了一眼,而北信介就像是后背长了一双眼睛,觉察到了队员们的情况后也回头看着镜头。
噫,总感觉我隔着电视屏幕被一群狐狸给盯上了,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北信介警告性地轻咳一声,队员们立马就转过头来,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哦哦是小信出来了。”
“走在最前面呐,真是了不起。”
我回头正向应和两句,却看到两位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应援团扇,上面还印着北信介的名字,呃,只能说现在的老年人也是紧跟潮流风尚呢。
“小爱,你也拿一个。”外婆不由分说地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团扇,扇面用的布怎么越看越眼熟?
“外婆,北奶奶,这不会是你们自己做的吧?”我出声问道,总算是想起来这布为什么眼熟了,“还有这个不会是从窗帘上裁下来的吧?”
我偏头看着明显短了一截的窗帘,果然是从上面裁剪下来的。
“没错,做出来很合适吧。”外婆颇为骄傲地说着。
“我们的动手能力可不输现在的小姑娘。”北奶奶也夸耀道。
“是是是。”我顺着二人说道,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电视屏幕上。
说起来,好像在稻荷崎之后入场的每个队伍都会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处于这个机位的镜头。
摄像师估计自己都没想到今天会承受来自这么多选手的注视吧。
开幕式很快就结束了,由于这是转播的缘故,实际上的赛程应该已经开始了,不过通过北信介发来的简讯,我了解到稻荷崎的首场比赛被安排在了明天上午。
开幕式的转播结束后,电视上开始播放起了其他队伍的比赛画面,配合着解说激昂且中二十足的声音,就算出于屏幕的这一端,也能感受得到比赛的激烈和紧张。
随着一球落定,一支似乎是来自宫城县的队伍获得了胜利。
“来自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使出一记火力十足的直线扣杀,直接轰垮对面的自由人结束了比赛,真是令人惊叹的重炮型选手,最关键的是他还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接着又是画面一切,站在场上的黑色卷发选手扣球得分,对面的队员分明接住了球,但那个球却旋着飞向场外,最后掉落在地上。
“真是诡谲的一球,佐久早究竟在排球上施加了什么魔法,才会让球路变得如同有了生命,让我们重播放慢一次刚才的扣球再看一遍。”
刚才那几球我也看在了眼里,不管是完全无视了一切防守,仅凭着绝对的力量就足以打垮对方,还是变化莫测的球路,把排球变得像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全国赛...还真是一个怪物云集的地方啊。
嘛,稻荷崎也绝对不弱就是了。
就在我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大门那边传来响动,似乎是有人正在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外婆问道。
“是江口夫人来送腌菜了吗?”北奶奶呷了一口茶。
“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说完这句话就走向了大门,把门打开后,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人。
“爸爸?妈妈?”
“小爱,真是好久不见了。”说话的人是我的妈妈,她的眼圈有些泛红。
“你好像长高了一点。”爸爸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后拎着行李箱走进了房子。
“小爱,是谁来...一雄?”外婆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妈妈,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我接过妈妈手里的袋子问道。
“公司那边批了假期。”妈妈回答道。
我点点头,一时间还是无法适应父母的到来,很多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在心里不停地蔓延着。
*
见到是我父母回来了,北奶奶在和他们说了两句之后就告辞了,于是客厅里就剩下了我家四人。
我有些拘谨地绞着手指,看着妈妈把从大阪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桌面上。
爸爸:“母亲,这次我们回来是想带你和小爱一起出去旅游的。”
妈妈:“去哪里都可以,你们是想去马尔代夫还是新加坡?去马尔代夫的海岛怎么样?”
“东京...”我放在桌子下的手轻轻攥起,刚才电视转播的内容在我脑内回放着,让我的语气更加坚定了,“我想去东京。”
妈妈的表情有些惊讶,“东京吗?虽然那里很繁华,但夏天去国外度假更好吧。”
“小爱想去的话就带她去吧,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出去折腾了。”外婆淡淡地说着,似乎对旅游这件事无动于衷。
爸爸:“悦子,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东京吧。”
“可是妈妈...”妈妈看着外婆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爸爸按了一下手。
“总得留下一个人看着神社才行。”外婆的态度十分坚决。
“好吧。”妈妈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那我们就去东京。”
*
夜深,我已经回到房间,夜风习习,月光漫进房间,手机屏幕反射出微弱的光。
From:龙野爱22:34
[信介,我明天要去东京了,和爸爸妈妈一起。]
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回复,以北信介的作息习惯,他现在肯定是已经睡觉了。
于是我也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
.........
根本睡不着!
我在床铺上不停地辗转反侧,看着缀满繁星的夜空,满脑子都是明天可以去东京的念头,而且还是和很久没见面的父母一起去。
兴奋得有点过头了。
直到凌晨4点左右的时候,我才勉强睡着,以至于第二天在车上的时候,我都还在全程睡觉,醒来之后就已经到了父母预定的酒店门前。
啊?这就已经到东京了吗?
*
大概是出于许久没有陪伴在我身边的弥补,我给父母讲明原因后,他们就很爽快地同意了带我去体育馆。
说来也巧,父母把我送到体育馆门口时,我刚好就看到北信介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
但没等我上前打招呼,作为队长的北信介就被一个记者给拦住了。
他也看到我正在朝这边走来,给我递了一个别急的眼神后就开始回答起了记者的问题。
“喂,阿治,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是龙野爱吧?”宫侑手指向我的位置,拍了两下他兄弟的肩膀。
“应该是你的幻觉。”宫治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笑着朝我打招呼,“小爱,北前辈说今天你会来原来是真的。”
“欸?欸?欸?北前辈他说过这种事吗?”宫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讲过。”角名看向宫侑的眼神里幸灾乐祸意味十足,“但你那时候正在对付专门来为你应援的粉丝吧。”
“竟然是在那种时候。”宫侑懊恼地抱着头,但马上又换上一副热情的面孔,“小爱,这是你为我准备的惊喜吗?我好高兴哦”
“才不是。”我微笑着回应,按住宫侑贴过来的脑袋。
我一一给在场的人打过招呼之后才问道:“比赛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哦。”尾白前辈点点头。
我垂头丧气地塌着肩膀,“啊,我果然还是来晚了。”
“其实也不算晚,对吧赤木?”大耳前辈看向赤木前辈。
赤木前辈立马意会地点头,“当然。”
我抬起头来看向大家,“嗯?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赢了,还会有下一场比赛,笨蛋。”角名屈起手指一脸无奈地敲了敲我的额头。
“说别人笨蛋的人也是笨蛋!”我不服气地反驳着,随后又问道:
“那下一场比赛是在什么时候?”
“明天吧,对手是...”宫治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大耳前辈接上了他的话,“东京的井闼山,他们的那个10号很麻烦呐。”
“是叫佐久早山臣吧,昨天去看了他比赛,超强的!好想快点和他比赛呐。”宫侑变得兴奋起来,丝毫没有刚结束一场比赛的疲惫。
宫侑同学你是什么热血笨蛋吗?我不禁在心里吐槽着。
“是佐久早圣臣,真不知道你脑袋能记住什么。”宫治纠正道。
我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把拿破仑记成勒破仑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哦。”
“哈哈哈哈哈哈阿治,耍帅失败了吧。”宫侑笑得捂住了肚子,无情地嘲笑着他的兄弟。
“滚啊混蛋,我才没耍帅!”宫治的脸开始发红,狠狠地往宫侑的肩膀上砸了一拳。
旁边的角名见状早就条件反射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两人打闹平息之后,对北信介的采访也已经结束了,他走过来给我打了一个招呼。
北信介问道:“我们现在就得回下榻的酒店去了,小爱你呢?”
我:“爸爸妈妈还在附近闲逛,我等会直接去找他们。”
“好,明天的比赛是在早上九点。”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挂牌递给我,“还有这个给你。”
“这是?”我接过挂牌,不知不觉念出了上面的字,“随行人员通行证?”
北信介点头,“嗯,有这个你就可以直接进来了,排球部一直都没有招到经理,所以这个牌备着也一直没有人用。”
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明明没有为排球部做过什么,却拿到了内部人员独享的通行证。
“谢谢你,信介。”
“那明天见吧。”北信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说完之后,排球部的队员们都乘上大巴离开了。
*
次日,我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体育馆,挂着通行证走进去的时候内心还有点忐忑,但一路上都畅通无阻,还在吹奏部的人群里看到了有为子。
我很快就在第三个球场那边找到了稻荷崎的队伍,他们正在做热身运动,全员都穿着黑色的球服,看上去颇有压迫感。
我没有打扰他们,先去给黑须监督和指导老师打了个招呼,黑须监督笑眯眯地说既然到了内场,就帮忙做点经理的工作吧,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摆放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宝矿力瓶子。
我立马会意地点点头,把瓶子全都摆放整齐,又将毛巾叠好,运动服也整理好放在一旁,还把能量果冻放到长椅的旁边。
忙完这一切后,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转头发现好几个正在热身的稻荷崎球员正在盯着我。
“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我稍显局促地走过去。
“帮...”
宫侑才说出一个字就被旁边的角名给打断了。
角名坐在地上,两条长腿几乎已经张开到了形成一条直线的程度,他朝我招了招手,“帮我拉伸一下腰吧,麻烦你了龙野。”
“角名你家伙干啥呢?明明是我先说的。”宫侑低气压地说着。
角名没怎么在意他的态度,语气里暗藏了几分挑衅,“那还真是抱歉呢,但你不是已经热身结束了吗?”
“要拉伸的话我可以帮你哦。”宫治挤上前。
“我也可以大发善心帮帮你。”宫侑紧随其后。
两人一左一右地紧盯着角名。
“不要。”角名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你们两个就别捣乱了。”我拨开两个人,走到角名面前蹲下,然后看向他的眼睛,“角名君,你需要我怎么做?”
“可恶,我们哪里是在捣乱。”
宫侑的这声抱怨自然被无视掉了。
“推着我的背心,就那两块骨头的中间,然后往前压就可以了。”角名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一下肩膀。
“这里吗?”我挪到他的身后,掌心抵上少年宽阔的后背,手下的肌肉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热度,肌肉也跟着主人的动作或放松或紧绷。
“往下一点。”角名说道。
“这里?”我的手跟随着他的话而动。
“再左边一点。”他又接着说。
“喂,这真的有这么麻烦吗?随便推一下不就行了,角名你是什么娇贵的豌豆公主吗?”宫侑翻了一个白眼,“角名你家伙那是什么眼神啊,看着真让人生气。”
宫治:“是欠揍的眼神呢。”
没等角名说话,我就抢先一步道:“那样可不行,万一拉伤肌肉怎么办?角名君的腰可是打排球的利器,是很重要的!”
“作为二传手的我才是最重要的!”宫侑不服气地挥舞着自己胳膊。
“我作为攻手也是很重要的吧。”宫治附和着,瞪了一眼角名。
我没理会他们,而是重新挪了一下手掌的位置,说:“这里呢?”
角名发出一声轻吟,然后点点头:“可以了,往前压吧。”
我依言把角名的上半身往前推,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也还没喊一声停下,这个人的腰未免软得太过分了吧,测试坐位体前屈的时候角名肯定能拿第一名。
在给角名拉伸后,其他的几位队员也叫我辅助一下他们拉伸。
直到比赛终于快开始时,我的额头上也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赛前打气的阶段,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队员们说:
“比赛加油,我已经拜托了神明大人也为你们加油。”
“你还能和神明对话吗?太厉害了吧。”宫侑一脸惊讶。
北信介随即看了他一眼,“好了,比赛开始了,别想多余的事情。”
比赛开始,两边队员站在球场的两侧向对方鞠躬。
我看到井闼山的队员都穿着黄绿色的球服,有点像还没成熟的香蕉。
其中最高的那人就是昨天我在电视转播上看到的那个吧,排球部的队员们也提到过他的名字,他好像特别厉害来着。
是叫...佐久早...
没等我想起他的名字,解说就已经将对方的名字说了出来。
“井闼山发球得分!佐久早圣臣的球感今天也是火热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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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三十四只狐狸
稻荷崎输掉了比赛。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随着排球落地的一声咚在场馆里轻轻炸开,比赛结束。
在最后一局漫长的拉锯战中,排球落在稻荷崎的场地里,赤木,银岛和宫治都鱼跃着到了球落地的地方,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记分牌上井闼山的分数已经到了25,场馆在片刻的安静之后,井闼山那边响起了掌声与欢呼声,而稻荷崎却是死寂一片。
不管是在场上还是场下,处于中心的球网都分割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从县代表决定战到昨日的全国赛首战,稻荷崎都一路进展顺利,但却在今天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在筋疲力尽之后,压倒性的败局有如大山压在每个人的肩膀上,大家都表现得状态低迷,脸色阴沉。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能想到的安慰之词都相当无力,我也不是专业人士,能够指出比赛之中的好坏。
“喂——”我把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的样子,对着状态低迷的稻荷崎队员们大声喊着,“大伙等下一起去吃烤肉怎么样?”
糟糕,现场还有这么多人,一不小心就大声喊出来了,不止是稻荷崎的队员们看过来了,就连井闼山的人也纷纷侧目看向这边。
而且我们明明输掉了比赛,我还在这时候提到烤肉什么的,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好羞耻...好无助...
我捂住自己的脸,扒住安置在地上的围栏,然后缓缓蹲了下去,把头藏到膝盖之间。
大家都当看不见我好了,刚才大喊大叫的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是我身体里面的另一个人格跑出来了。
在这个时候犯中二病只会让我更加羞耻啊,我的大脑能不能别再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喂,你到底要在这里蹲到什么时候?”从头顶上传来角名没精打采的声音。
我慢慢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两双盯着我的眼睛,只见宫侑和宫治隔着围栏蹲在我面前,如果不凑近看绝对看不出差别的眼睛直勾勾地挂在我身上。
在他们身后站着角名,他脖子上还搭在毛巾,因为运动而凝出的汗珠顺着鼻尖砸在黑色的球服上。
角名的身边是排球队的其他成员,或躬身或站立,全都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
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注视,我脸上的温度也在缓慢攀升着,刚才的羞耻感不减反增。
“阿治,你说小爱她蹲在任天堂的广告牌后面,像不像从超级马里奥里从水管下面冒出来的蘑菇怪?”宫侑勾着嘴角,撞了一下宫治的肩膀。
宫治点头附和,“我们得小心了,这个可是能让我们掉一颗心的毒蘑菇。”
“把我比喻成游戏里的小怪也太过分了吧。”我不忿地反对道,但语气却弱弱的,越到后面声音就越低。
感觉到面上仍在发热,我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大伙靠得太近啦,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熊猫。”
大家闻言哈哈笑着,几位前辈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夸奖我今天代理经理的工作做得很好。
“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北信介在结束采访后走了过来,“差不多要退场了,下一场比赛的人员已经过来了。”
“还是赶快去填饱肚子吧,感觉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尾白前辈一边说一边捂着自己的胃。
宫侑:“我说阿兰君,你也被阿治给传染成了饭桶吗?”
“一句话得罪两个人,可真有你的。”角名挤出一个嗤笑。
“龙野学妹不是提议要去吃烤肉吗?难得来一趟东京,干脆吃一次和牛好了,像大理石一样入口即化的顶级和牛。”赤木前辈表现得相当兴奋,似乎都能看见瀑布似的口水从他的嘴边流下了。
“排球部的经费不是用来挥霍的。”北信介及时阻止道,接着话锋又一转,“但运动过后的确会想要吃好吃的东西。”
大家彷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比赛,之前低迷的气氛也彷佛只是我的错觉,难道是为了我才强颜欢笑的吗?
思及此我不禁觉得十分惭愧,小声地抬头问道:“我这样会不会太任性了?明明是想安慰大伙的,但却是大伙过来关心我。”
我的话就像开了闸的水库,碎碎念不停地从我嘴边涌出,“其实我看见比赛输了也很难受,没有只是想到吃,我不是饭桶,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井闼山的人很厉害,稻荷崎的各位也很厉害,比赛也超级精彩的,我真的很高兴今天能在现场看到大伙比赛,你们都超级帅气的。”
“安慰?谁需要那种东西啊?”宫侑从鼻腔里压出一声轻哼,往旁边别过头去。
“语气太生硬了笨蛋阿侑,你不用理会他的丧家犬发言。”宫治顺势拍了一下他兄弟的后脑勺,然后看向我,“但小爱你的确不用安慰我们。”
宫侑被拍得怪叫一声,呲牙咧嘴瞪着宫治,语气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输了就是输了,只有软弱的人才会需要安慰。”
“嗯,是我们还不够强,龙野同学不用为我们找借口的。”银岛正色说。
“俗话说,只有跌倒才会使人成长嘛,不过能听到龙野学妹说我们很帅气,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大耳前辈笑了笑。
宫侑:“年下控的变态学长出现了。”
尾白:“变态学长那是什么鬼啊,练的表情突然变得好恐怖。”
“和东京强豪打比赛是很宝贵的经验,今晚回去得好好复盘几遍才行。”北信介依旧是一副主将风范,比赛的胜负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听完大家的话,我只觉得鼻头发酸。
“呜呜呜大伙不要太宠爱我了,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果然...输掉比赛还是会不甘心的,但我们会带着这份不甘心站到下一次比赛场上的。”北信介金棕色的眼睛里有光芒掠过。
“是赢下下一场比赛才对。”宫侑补充了一句,“下次绝对把那个佐久早圣臣打得满地找牙。”
宫治目光坚定,“会赢到的,我会赢到奖牌的”
说完这句话后,宫治顺势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说:“在此之前,蘑菇怪同学可要保存好我在你那里掉下的心。”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小爱的脸怎么又变红了,阿治你手里是不是藏着打火机?”宫侑探过头来质问道。
“是热气啦,大家运动之后身上都热热的。”我解释道,别过头去不看宫治带笑的眼睛。
“嘛,虽然很想每场比赛都能轻轻松松地赢下来,但好像不太可能呢。”角名叼着能量果冻吸了一口后说,“所以只能先让自己变得更厉害才行啊。”
银岛:“我还想和更多更厉害的人比赛。”
赤木:“喂,你们这群一年级也太热血了吧。”
大耳:“我们也必须更加努力才行呢。”
尾白:“哦哦哦哦燃起来了,下次一定要赢。”
北信介轻轻笑着,朝蹲在地上的我伸出了手,“那时候你会在的吧。”
宫侑:“见不到我的妙处可是你的损失。”
宫治:“你那种全是心眼的二传只会让人觉得可怕。”
角名:“你不在的话,这群家伙可就没理由输了还能去吃烤肉了。”
赤木:“角名你这个家伙就不能委婉一点吗?真是一点也不乖巧。”
排球部的大家都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是露出愈挫愈勇的神情。
被运动撕裂的肌肉正在自我修复,重组成更具有爆发力和韧性的肌肉,在前进路上所遇到的断崖,反而会让人从绝境之中陡生出翅膀来。
方才压在众人身上名为失败的巨石悄然滚落下来,没有消失,而是压在了名为过去的记忆上,变成了他们前进的踏脚石。
我搭上北信介的手,迎上大家内里似乎有火焰正在燃烧的眼神,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当然。”
我当然会在的。
*
退场之后,队员们都前往了更衣室,我站在走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试图数清这里铺了多少块地砖。
在我快数到一百块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瓶子掉在地上。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把那个小瓶子捡起来,看见上面还贴着[便携式消毒抑菌洗手液]的标签,瓶子的浅蓝色液体还剩了许多,应该是有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品牌前段时间好像爆出过生产车间卫生不达标来着,身为消毒工具,自己的生产线反倒是不够卫生标准,感觉还挺讽刺的。
总之找一个显眼的地方放好吧,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应该不至于被人捡走。
思及此,我左右打量着,突然一个黄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黄绿色运动服,黑色卷发,额头上有两颗整齐的痣。
啊!我记得这个人,是井闼山的那个十号佐久早圣臣!
“那个是我的。”他离我大概有半米远,不知道是比赛太累了还是怎样,声音听起来比角名的还没精神,感觉他口罩下面的嘴巴似乎并不想张开的样子。
场下看的时候他个子好像更高了,就算离了半米的距离,我也得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什么鬼,这个人时刻都在散发着怨念吗?眼神看上去好像怨气很重的地缚灵。
“怎么证明这个是你的呢?”就算只是一瓶洗手液,我也得确定无误才行。
“瓶底下。”对方言简意赅地说着。
我顺着他的话看向瓶底,这才看到瓶底上贴了一张透明标签,上面写着S.K的字样。
“那是我的名字缩写。”对方解释道。
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把洗手液递给对方,发现他伸出来的手上还带着手套,这人该不会是超级洁癖吧?还是身上带着什么恐怖病菌,就像生化危机里的那样。
要是他知道自己一直用的洗手液其实生产过程有问题的话,肯定很受打击吧,哼哼,谁让你这么厉害,赢了我们稻荷崎,这是你应得的。
“等一下同学。”我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佐久早。
他回过头来没说话,而是紧盯着我。
“这个品牌前几天就有新闻报道说生产车间卫生不达标呢。”我指指他手里的洗手液。
“真的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不信的话可以现在就用谷歌搜搜看。”我摊手道。
接着我就看到了世界上最快的变脸现场,只见佐久早看完手机后,果断地把洗手液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冲进旁边的洗手间冲洗了至少三分钟,出来之后就跟丢了魂一样,靠在墙角发出了强烈的怨气,简直都能逼退三米以内任何活着的生物了。
“原来是真的,那种无菌的地方竟然会出现蟑螂的尸体,这也太过分了,居然还把这种东西摆出来卖,这个品牌怎么应该身败名裂吧,怎么还敢出来道歉,我就知道比赛前几天也必须好好关注这方面的新闻,稍微一懈怠就会出状况,真是可恶......”
糟糕,怎么刚才还不怎么说话的人一下就开启了怨念+超级碎碎念模式,比场上的时候看着还恐怖了。
佐久早突然停下了碎碎念,眼神向我刺来,然后突然快步走到我面前,说:“你对这些东西很了解吗?”
托平时打理神社的福,我经常出没于百货超市的卫生用品区,为了处理那些顽固的污迹,还试过不少品牌的清洗剂,可以说是颇有心得了。
于是我点点头,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好几种非常好用的卫生用品牌子,还讲了这几款卫生用品适用于哪种情况,以及各自的短板。
佐久早听得非常认真,我差点就要以为这是在开什么打扫心得会了。
“我记得你应该是稻荷崎的经理吧。”他甚至还用手机录音下来了,保存好之后他抬眼,不,应该是垂眼吧,总之就对上了我的视线。
代理了一天经理应该也算是经理吧,于是我点点头。
佐久早接着说:“你挺不错,比那群野人好。”
呃,我这是得到了对手的认可吗?明明我最初只是想让他难受一下,怎么还给他推荐了一大堆卫生用品。
“喂——井闼山的王牌君,可以不要骚扰我们稻荷崎的小经理吗?”宫侑的声音突然出现,紧接着我就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压了一条胳膊。
“就是啊,趁我们不在就找经理搭话吗?真是一不留神就被趁虚而入了。”宫治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胳膊也毫不客气地压在我的另一边肩膀上。
佐久早嫌恶地看着几人,飞快往后退了几步,朝我点点头,这应该是在给我道别吧?出于长期接待参拜者的礼节,我也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佐久早就从拐角处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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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只狐狸
在这之后,由于排球部两位老师的安排,我没能和大家在东京吃上一顿烤肉。
等我接到北信介的电话时,他们已经观看完下午的比赛回到住处了,明天就准备乘坐大巴回兵库,而我正在和爸妈一起逛街,新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还路过了我好奇已久的歌舞伎町一番街。
我一路上都拍到了许多照片,但看看自己贫瘠的Line好友列表,一时间不知道该发给谁。
滑动了片刻后,我选了几张乙女屋的照片发给有为子,又顺便给她买了她喜欢的角色周边当作伴手礼。
路过一家事务所时,我还被一个黄头发的大叔塞了名片,上面写着[灵幻新隆]几个字,他还自称是灵能力者,当着父母的面说我身上有神灵的气。
拜托,作为一个巫女有神灵气息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过这人怎么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我几乎没怎么来过东京,怎么会眼熟这里的一个大叔。
等一下,在擦肩而过之后,我终于想到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是和超自然研究社的前辈去爬山的时候,遭遇的名为时空扭曲的超自然现象,这个人就是之前我在下山时看到的黄发西装男。
思及此,我把手里的东西往父母手里一塞,抬脚追了上去,黄色的头发在人群中还算显眼。
“灵幻先生,灵幻先生!”我喊着对方的名字,灵幻新隆似有察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但汹涌的人潮挡住了我的视线,等我走到刚才灵幻新隆站立的地方时,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我手里捏的这一张名片。
我拨通上面的号码,机械的女声却告诉我这是一个空号。
该不会刚才的事情也是...我登时有些后怕,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汗,那天在山上时,对方甚至看不见我的存在,今天不仅和我对话了,还递了一张名片给我。
下次遇到这位灵幻新隆先生时,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该不会还会跑出什么百鬼夜行,猫又,雪女,长着三个头的恶鬼,以及手持符咒和法器的阴阳师,不过阴阳师都是古时候的说法了,现在应该改名字了吧,像什么咒术师之类的?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变成了陌生的街道和人。
“小爱,你怎么一个人就跑到这里来了?”气喘吁吁追上来的父母脸上带着愠怒。
自知这件事不好解释的我乖乖地给父母道了歉,他们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训了我两句,让我不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随便乱跑,任性是会给他们添麻烦的。
*
当天晚上,我在聊天室里详细地给两位前辈描述了这件事情,还po上了名片的照片。
两位前辈听后十分振奋,恨不得现在就踩着火箭推进器飞来东京,并让我把名片保存好,要拿回去作为超自然研究社的镇社之宝。
正当我准备入睡的时候,我收到了独角兽发来的信息,在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怎么联系,这条信息可以说得上是久违了。
独角兽[现在方便聊天吗?]
我瞄了一眼父母的房间,灯光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还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想来是睡着了吧。
暴龙兽[可以,找我有什么事吗?]
独角兽[我现在在东京。]
还好隔着手机屏幕,我只需要在言语上假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就够了。
暴龙兽[哇哦,你怎么到东京去了?]
暴龙兽[卡通长颈鹿震惊.jpg]
独角兽[全国赛,但因为今天输掉了,明天就要回去。]
看到这条消息时,我拿着手机的手一顿,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才好,不过下一条信息很快就发过来了。
独角兽[你觉得应该给女生准备什么样的伴手礼?]
嗯?角名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这难道是什么恋爱咨询吗?虽然在部活的时候我也解答过许多恋爱方面的问题,但我根本就不知道来占卜的人都是谁。
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从认识的人嘴里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角名好像没有特别关注班级里的哪个女生,那就应该在这个范围之外吧。
毕竟排球部是稻荷崎的人气社团,还有专门的后援团,其中说不定就有一个女孩打动了角名,一想到那个角名会在网路上求助这种问题,简直就像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啊...有种抓住对方把柄的愉悦感涌上心头了呢。
只是角名曾经说过一些让我很困扰的话,看现在这个情况,那应该都是他在开玩笑吧,真是的,下次我一定要好好警告他,既然有了喜欢的对象,就不要再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了。
大概是我思考的时间太长,独角兽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独角兽[这个问题很困难吗?]
暴龙兽[那个女生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独角兽[不知道。]
这样可不行啊,独角兽君,怎么能完全不了解那个女生的喜好呢?万一买了对方讨厌的东西就糟糕了,好感度会往下跌的,等等,这又不是在玩galgame,总而言之,选择不会出错的东西就没问题了。
暴龙兽[东京动物园售卖的大熊猫周边怎么样?挂件,玩偶,手机链之类的,都超级可爱。]
暴龙兽[卡通长颈鹿肯定.jpg]
我不信日本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大熊猫!那家店里还有一个超大的仿真大熊猫玩偶售卖,如果能拥有那个,这辈子我就死而无憾了。
独角兽[明天的时间可能来不及去动物园了。]
暴龙兽[那买一些小点心也可以,表参道,池袋,新宿,或者银座,这些地方都有很多有名的点心店。]
独角兽[买点心的话,可能还没到兵库就已经被饿鬼偷走了。]
宫侑和宫治,我想角名说的肯定不是你们两个。
暴龙兽[都被否决掉了呢,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可以选。]
独角兽[我大概知道应该选什么了。]
暴龙兽[是吗?你打算给那个女生准备什么伴手礼?]
独角兽[先保密吧。]
暴龙兽[欸,那好吧,祝你顺利哦。]
暴龙兽[卡通长颈鹿好奇.jpg]
结束聊天后,困意很快就攻占了我的大脑,今天逛了很久的街,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呢。
我和父母又在东京玩了三天,等回到兵库的时候,刚放下行李他们就又要回大阪了。
我或多或少也习惯了只有自己和外婆的生活,道别的最大意义在于重逢,所以我也没有表现得太失落,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啊。
只是兵库的夏天实在难捱,气温最高的时候连空气都会被扭曲变形,暑气蒸腾上来,老宅就变成了巨大的蒸笼,而我就是蒸笼里面备受煎熬的馒头。
烤完正面烤反面,锵锵锵,龙野特制爱的馒头就出炉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耍宝了龙野爱,这里又不是漫才表演现场,没人接梗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啊。
我从枕头里抬起头来,开始想念东京酒店里的空调。
好想去海边,好想在海水浴场吃上一碗红豆冰,好想泡在清凉的海水里,就算是被乌龟驼到龙宫去也无所谓,说不定等我回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快进到了去火星上定居。
听说本州岛那边的海湾还有“蓝眼泪”聚集,想想都觉得那个画面超级梦幻,海可真是慷慨啊,夏天就应该去海边才对。
再不去海边的话,我的潜水装备就要从冬天放到夏天了。
稻荷神啊,如果你在听的话,就让我现在能瞬移到本州岛或者冲绳去吧。
*
事实证明,祈祷是有用的,但我没去冲绳,也没去本州岛,而是来到了本地的一处海滩,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让时间回到一天前。
午后,我正在聒噪的蝉鸣声中试图睡着,但那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蝉越叫越欢,就差拉上几个死党一起给我上演草丛协奏曲了。
就在我被枕头捂得满头汗水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让我心中烦闷的程度又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谁啊?”所以我的语气自然也算不上什么友好了。
“小爱。”熟悉的沉稳声音在听筒那边响起。
对方是我的幼驯染又能怎么样,北信介又不是掌控冬季的天冬衣神,能够把我从暑热之中拯救出来,也不能像他的名字一样,把我带去气温偏低的北方,看来夏天的时候得叫他南信介了。
“小南啊,有什么事吗?”我有气无力地问着。
“小南?这里是北信介,不是广告推销的电话,请先不要挂断。”
果然,一向认真的北信介认真地回答了我,他居然还用了敬语,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一点还挺可爱的。
只是他完全没领会到我的妙梗呢,我现在多少能理解宫侑那种[有了我的妙传还拿不到分的人都应该去死]的心情了。
不过对方是北信介,我会选择包容他。
“知道啦,你是信介,这里是小爱,请问信介找小爱有什么事吗?”
“那种说话方式是现在女孩子的新风尚吗?”北信介的声音顿了顿,我还没来得及吐槽,他就接着说,“小爱这样说话,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不要什么都觉得可爱啊,小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打电话?明明可以直接过来的,顺便再带上切好的西瓜。”
“是北,我现在在学校,所以没办法直接去你家。”
“嗯?明明放了暑假,为什么还要去学校?”
“这就是我打这通电话给你的原因,治和侑的补习结束了,他们提议去打沙排来练习平衡力,我觉得可行就请示监督了,黑须监督也同意了这个提议,所以明天排球部的成员会去附近的沙滩,你想来吗?因为前几天我就一直听你在说‘夏天就应该去海边才对’”
我觉得宫侑和宫治完全就是自己想去玩而已,不过听到最后,我一下就坐了起来。
“我要去!”
以上,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我正了正鼻梁上的潜泳镜,佩戴好氧气瓶,确定压力表等装置一切正常,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排球部众人。
“你这身装扮是什么鬼啊?”宫侑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我歪着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种弱智的问题,我又没有穿着作战服在海边玩特摄。
“问题很大啊,为什么你来海边不穿泳衣,而是穿着...”宫侑指着我身上的连体潜泳泳衣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非常贴心地帮他解答了,“这也是泳衣哦宫侑同学,还是非常专业的潜泳泳衣,能够让我不会因为海水过凉而失温,也能保护我不被礁石划伤。”
“等等,不要再进行科普小课堂了,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穿这个。”宫侑摆着手,打断了我的科普。
我:“因为我要去潜水啊,你是笨蛋吗?在这里明知故问。”
宫侑瞪大了眼睛,“不和我们一起在沙滩上玩会排球吗?”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来到海边不去游泳,该不会...”我托着下巴,然后突然凑近他,脸上也挂上了调侃的笑容,“宫侑同学,你该不会...”
旁边的宫治替他的兄弟回答了,“你想的没错,这个人完全不会游泳。”
宫侑愤怒地用手指着宫治,“阿治你干嘛要用那种落井下石的语气说话,明明你也不会游泳吧!”
“好棒,补习之后连宫侑同学都会用成语了。”我听后一脸欣慰地拍起了手。
“你也别用那种夸幼稚园小孩的语气说话啊。”宫侑又把恼怒的矛头指向了我。
“总而言之,你们自己玩吧,我潜水结束之后再来找你们,别忘了我的那份红豆冰。”
“那么,回见。”
我向几人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向大海。
*龙野爱离开后*
宫侑:“北前辈,你完全不拦着她的吗?”
“为什么要拦着?”北信介面上浮现出疑惑。
“因为潜水是专业人士的领域吧。”角名补充着。
“不用担心,小爱她早就接受过专业的潜水训练了。”北信介一边说,还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贝壳,上面被钻了孔,用一根细细的红色绳子从中穿了过去。
北信介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个贝壳还是她上次从海底给我带上来的。”
一旁的尾白和大耳。
尾白:“很少在信介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呐。”
大耳在认真分析了一会后说:“感觉是在炫耀。”
尾白赞同地点着头,“没错,百分百是炫耀啊。”
“!”
“小爱,等一下,人家也想要贝壳。”宫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朝着龙野爱的方向飞奔而去。
“听到侑这家伙用女高中生的腔调说话,恶寒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角名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手里的手机却非常诚实地记录下了刚才的那一幕。
“别想抢跑,我也要!”宫治见状也飞窜了出去。
“真是好胜心过剩的兄弟俩。”角名嗤笑了一声,但脚下的步伐却在逐渐加快,他都给她从东京带了礼物,那么对方也应该礼尚往来吧。
*龙野爱的场合*
?
我怎么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大群丧尸正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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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三十六只狐狸
“想要贝壳的话就自己去沙滩上捡啊,我又不是什么渔夫,怎么不让我们给你们一个人带一只海胆上来呢?”我指着沙滩上那群正在捡贝壳的小孩对面前的几人说道。
宫治的眼里一下放射出光芒来,“欸?海胆是可以带上来的吗?”
“阿治你这家伙一听到吃的就两眼放光了。”宫侑吐槽道。
“噗。”旁边的角名发出憋笑失败的声音。
宫治循声看去,不解地看向角名,“角名你在憋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听到龙野刚才的话,想到了...噗。”角名摇摇头,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但笑声还是不停地从指缝漏出来,“地狱渔夫。”
地狱渔夫?是在说我吗?
我微笑着看向角名,后槽牙被我磨得咔嚓作响,“角名君放心好了,我会在三途川旁边负责打捞你的尸体的。”
“不要用可爱的脸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龙野学妹。”大耳前辈说着。
我叹了口气,妥协地说:“嘛,先说好给大伙带贝壳没问题,但里面可能会是有原住民的。”
“把原住民吃掉就没问题了吧。”宫治面带笑容地说着,一副因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的模样。
尾白前辈不留余力地吐槽道:“把原住民吃掉是什么鬼啊,地狱厨师吗你!”
“尾·有趣·白前辈,我感觉你可以在M-1大赛上拿下冠军哦。”我惊叹地看向尾白前辈,不禁被他强大的吐槽能力所折服。
(注:尾白的“尾”与“白”读音同日语中的“有趣”有相似部分;M-1大赛是日本全国电视漫才大赛。)
“啊我懂的。”宫侑说,“阿兰君的犀利吐槽已经成为他的被动技能了。”
“请看这个——”像是为了让他的话更有可信度,宫侑直接拉着宫治开始了漫才。
宫侑:“各位好。”
宫治:“我们是来自江户的水果宾治武士No.1&2,请大家好好记住我们哥儿俩的名字吧。”
宫治“我是水果。”
宫侑“我是宾治。”
二人和声指向尾白,“这位是武士。”
尾白愣了一下之后开始了疯狂吐槽,“我为什么变成武士了啊,尾白岁三吗?干脆直接去投靠征夷大将军好了,话说组合名竟然还是平均分配的吗?拜托你们也当个人吧!”
“俺,参上!”我说了一句《浪X剑心》里的台词,在接收到尾白前辈无奈的眼神后又毫无歉意地说:“抱歉,一不小心就给尾白武士配音了呢。”
“什么鬼啊,龙野学妹你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吗?”尾白选手的吐槽真是火力十足!
“加油哦,幕府的走狗以及税金小偷尾白十四郎先生。”于是我也加入了这场漫才混战,无感情地棒读着,“以及不是什么鬼,是真选组的鬼之副长!”
尾白:“请不要借玩梗的名义来人身攻击我啊,这已经完全不是历史,是《银X》了吧!”
“噢噢,双胞胎上演了即兴漫才呢。”
“真是期待已久。”
“龙野学妹和阿兰也完全融入进去了。”
旁边的大家已经自觉坐在了地上,在我们胡乱说了一通之后还鼓起掌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见状我不禁吐槽:“喂,大伙就已经坐好进入观众模式了吗?这种烂梗一堆的漫才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没想到...”宫侑一脸感动地看向我。
“没想到...”宫治则是一脸惊讶。
“没想到龙野学妹也如此具有吐槽天赋。”尾白前辈一脸欣慰,就像对我寄予厚望的长辈。
角名揶揄地说着:“龙野,恭喜你。”
银岛:“恭喜你啊。”
赤木:“真是恭喜了呢。”
排球部的人一边鼓掌一边微笑着对我说恭喜,这场面未免过于眼熟了。
我吐槽道:“恭喜我什么啊,不要在这里给我上演eva名场面了,我开的是高达不是初号机啊喂!”
“真是让我感动呐,来到稻荷崎真是百依百顺!”宫侑似乎已经落下了宽面条泪,正在扯过他兄弟的外套擦拭着。
(注:稻荷崎的发音与广岛方言百依百顺的发音相似。)
“北前辈,这里有奇怪的人正在用广岛方言说话哦,已经完全变成谐音梗的形状了。”我指着宫侑向北信介告状。
北信介依旧是认真的模样:“这样吗?我真是完全无法理解你们,还有小爱为什么要突然叫我北前辈?”
“因为信介你是机器人嘛。”我轻轻啧了一声,然后戳了戳他的手臂,“还是振金打造的。”
尾白前辈托着下巴说:“但这样的人比那对装傻的兄弟更让我有吐槽的欲望了。”
“是啊,我懂的,尾白前辈。”我和尾白前辈交换了一个感同身受的眼神。
角名:“喂,这里已经完全变成搞笑综艺的录制现场了吧,就差一个马脸大叔突然跑出来说‘整蛊从现在开始哦’之类的话了。”
宫侑又是一副感动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专门挖掘搞笑艺人的星探,“没想到,角名君你也颇有吐槽的天分,果然我们兵库是块漫才宝地,连爱知县人都能同化。”
角名对此表示了强烈的抗拒,还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有什么可骄傲的,我来这是是为了打排球,不是来进修漫才。”
宫侑穷追不舍,“可别小瞧漫才了,北野武导演以前可是搞笑艺人的巅峰,请马上像野野村那样给大伙道歉。”
“容我拒绝。”角名生无可恋地看向北信介,“北前辈,我对你肃然起敬了。”
宫侑:“阿治,每一个来这里的外地人之前都是这么说的呢,还记得之后他们变成什么样了吗?”
宫治:“啊,我记得的哦阿侑,他们后来全都变成了漫才神的信徒。”
“角名君突然拿手机出来干什么?”
“让爸妈给我订回爱知县的车票,我对兵库水土不服了。”
*
和几人闲扯了一会后,我终于坐上了快艇,来到海水偏深的区域,从这里看向沙滩,上面人已经变成了拇指大小,耳边也只能听见海风以及快艇引擎的轰鸣声。
再次确定装备一切正常,我将潜泳镜又拉紧了一点,带上氧气罐的呼吸泵,然后向后仰倒进海水里。
在重力和浮力的相互作用下,我的身体在海水之中浮潜到了一个适合的深度,水压也恰到好处,没有让我的肺太过于难受。
身下就是五颜六色的珊瑚,海葵花以及各种水生植物,正随着海水的运动而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岩石的缝隙里还藏着不少螃蟹和小虾。
往上可以依稀看见快艇的形状,透亮的蓝色往远处延申过去,直到变成浓郁的苍蓝色,比天空更加触手可及,那些不明的海域里说不定真的藏着龙宫。
身边的鱼群特意避开了我的身体,银白色的鱼身上是粗细均等的金色纹路,我故意伸手往鱼群里一捞,它们迅速分开,又迅速合拢。
果然海里才是真正的消暑圣地,凉意从头顶包裹到足尖,我可以肆意地在这个世界畅游,不需要飞行器就能悬浮于海里的半空之中。
被海水所包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种极为纤细的归属感,从我小时候因为跌倒滑进幼稚园的池塘里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了。
我在海底自由自在地探索着,当然也没忘记答应大家的事情。
这两个挨在一起的黄白色海螺就给宫侑和宫治吧,像锥子一样有个尖角的海螺给角名,黑色的很衬他的发型,鼓鼓的白色贝壳给信介,这个扇贝可以给银岛,噢噢,这边有个海螺身上的纹路形状还挺像星星的,给尾白前辈好了,这边的明黄色贝壳给爱吃芝士的赤木前辈,猫眼螺就给大耳前辈...
我将挑选的这些贝壳和海螺都放进随身的一个小框里,然后往快艇的方向上浮。
等我回到海滩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不少人都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但有一个地方却被人给团团围住了。
“请问一下那里为什么这么多人呀?”我询问了刚从那边走过来的一个女孩。
“你不知道吗?那里正在进行二对二的沙滩排球比赛。”
听到沙滩排球的时候,我大概就知道稻荷崎的大家都去哪里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先回去更衣室把脚蹼和氧气瓶那些东西放好,头发之前被泳帽好好地包起来了,所以并没有怎么湿掉,为了防止头发被身上湿漉漉的泳衣弄湿,我用发绳随手将头发挽在脑后。
做完这些后,我才回到沙滩上,沙排比赛的场地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我站在最外一层根本挤不进去,刚踮起脚尖就陷进了沙子里。
“你是《千与千寻》里面的小煤球吗?在这里蹦来蹦去的。”身后突然传来角名的声音,难道他真的是什么背后灵吗?
我回过头看向他,“哦呀,这不是角名君吗?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我和治刚才输给了两个大叔,现在是侑和尾白前辈在和那两个大叔比赛。”角名指了指人群中间的方向。
我好奇地问道:“沙排和室内排球比更难吗?”
角名:“沙排需要更多地考虑到环境因素,对习惯了室内排球的我们来说,难度的确提升了不少。”
我附和地点点头,“也是呢,刚才我只是稍微踮了一下脚,就陷到沙子里去了。”
角名接着给我科普道:“除了沙子之外,风向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哪怕是轻微的风也会对球路造成影响,落地点更是会比原先判断的要偏离一大截。”
“那现在的比赛状况怎么样了?”果然我看得懂的就只有那个记分牌了。
“侑和阿兰落后了几分,而且他们看上去很累。”角名看了一眼比赛场地后回头对我说道,“你想看吗?”
个子高的就是好啊,我跳起来都看不见的地方,角名抬了一下头就看见了。
“想是想看啦,但我挤不进去。”
“坐上来。”
只见角名半蹲在沙滩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旋即仰头看向我。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角名挑了一下眉梢,“我说的应该是日语吧。”
“是日语没错,可是角名君你这是打算让我坐哪里?”我看向角名的肩膀,那里根本就不是坐人的地方吧。
角名:“肩膀上。”
“啊?这样不太好吧,而且别看我个子不高,体重可是不低的哦,万一肌肉被拉伤就糟糕了。”除此之外,这样的接触未免太过亲昵了,虽然我穿着连体泳衣,但布料总归是贴身的。
“没关系,以前我妹妹也会坐到我的肩膀上去看表演。”角名似乎没觉得有哪里不对,难道是我想太多了吗?
他又接着补充道:“以前体育祭应该都玩过三人骑马赛吧,当成那个就行。”
此时人群的中央突然传出叫好声,让我的好奇心更加膨胀了,于是我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话,那好吧。”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角名的一边肩膀上,他的手臂绕到我的膝盖前固定了一下,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起来角名的手掌还真是比我想得大许多,几乎能够包裹住我的两个膝盖了,肩膀也很宽厚,能够感受到是经过长期训练的身体。
高度的突然改变让我的身形晃了晃,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角名的另一边肩膀,他的另一只手也稍微扶了我一下,一定是因为今天天气太热了,所以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在隐隐发烫。
由于前方又传来了欢呼声,我没察觉到身下少年突然紧绷的肌肉,注意力全部到放在了眼前。
“哇,视野好开阔。”我感慨着。
之前我眼前全是别人的背或者后脑勺,现在需要低头才能看见别人的脑袋,我还发现了几个秃顶的大叔。
角名问道:“现在比赛怎么样了?”
我看向赛场,宫侑和尾白正和对方打得难舍难分,只穿着一条沙滩裤的身上满是汗水,但脸上却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两边打平了。”我看了记分牌后给角名传达道。
“好像马上进入赛点了,对方正在穷追猛打呢。”我继续传达着。
宫侑将球托给尾白后,由他扣下了一个直线球,我也随着叫好的人群大声地对场上的两人喊着:
“水果武士加油!!”
宫侑循声看来,在我和对上视线的时候扬起了一个笑容,但随着他视线的下移,这个笑容凝固在了他的嘴边。
大概是因为在沙滩上的作战经验不足,宫侑和尾白还是输掉了这场比赛。
*
最后稻荷崎的全员围着那个亚军奖品有些哽咽,一个看起来是打西瓜游戏剩下的西瓜,而旁边赢得冠军的大叔正在享用海鲜大餐,虽然西瓜也很美味,但跟海鲜大餐比起来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我咽了咽口水,选择不去看那边桌子上摆放的螃蟹,生鱼片,龙虾等美味。
“对了,我给大伙从海底上带来了独一无二的奖品。”我一边说一边把小框里的贝壳和海螺拿出来给大家。
“虽然没有海鲜可以吃,但这些贝壳和海螺都很漂亮,希望大伙不要嫌弃地收下吧,这是龙野爱的特供奖品!”
“果然很漂亮呢。”银岛接过贝壳,对着阳光照了照。
赤木前辈爽朗地笑着,“谢谢龙野学妹。”
“海鲜吃多了总是会腻的,但学妹给的贝壳是独一无二的。”大耳前辈非常郑重其事地收下了贝壳。
“可是让我吃一百个海胆也不会腻欸。”宫治非常坏气氛地来了这么一句。
旁边的赤木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宫治,“治,会不会看场合说话啊,大耳这是在自我安慰呢。”
我试图将气氛再次拉回来,“嘛,别泄气了,今天能来海边大家应该都挺开心的吧。”
“我不开心。”宫侑赌气似的蹲在地上,正在用自己的食指在沙滩上画圈。
“都能打排球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我不解地问着。
“我又不是满脑子只有排球,而且你就不能拿根凳子来比赛吗?都怪你让我分心了。”宫侑看上去更加消极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状况。
我:“我还以为宫侑同学满脑子都只有排球呢。”
“当然不是!你一来就去潜水了,又不和我们玩,别以为拿个海螺来就能打发掉我。”宫侑一下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我刚才给他的海螺。
我感觉有些束手无策,谁知道该怎么哄幼稚园的小朋友啊,我只能耐心地问道:“那怎么样才能打发掉宫侑同学?”
宫侑:“你这样说我感觉自己像什么惹人烦的病菌。”
宫治:“没想到你竟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角名:“看来你也不算迟钝嘛。”
宫侑:“角名,细菌二号,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好了好了,那我们大家一起去游泳吧!”我笑咪咪地拉过宫侑刚刚正在沙滩上画圈的那根手指,又往他手心里放了一枚贝壳,“再给你一个贝壳,别不开心啦。”
看着宫侑支支吾吾地点头,我突然觉得这人其实也挺好哄的。
“欸?去海里吗?”宫侑回过神来后问道。
“海水很可怕的。”宫治看了一眼大海的方向,抱住了自己胳膊。
“抱歉,差点忘了有人不会游泳,那就我们去吧。”我拉着其他人往海的方向走去。
“谁说我不会了!”宫侑立马追了上来。
宫治:“我今天就要学会游泳,阿侑,你给我等着瞧!”
宫侑:“为什么要对我放狠话,我才不会输给你的,就比谁先学会游泳。”
*
看着两个带着小黄鸭游泳圈的人在海水里翻腾来翻腾去,我只觉得好笑。
由于之前潜泳时消耗了不少体力,我干脆直接抱着一个充气鲨鱼开始在海面上休息起来。
已经接近下午时分的阳光褪去了中午时的毒辣,晒起来还算舒服,只当我感觉无比惬意时,一捧水淋到了我的身上。
睁眼就看见了正在冲我坏笑的宫侑。
“竟然偷袭,也太卑鄙了。”
我不甘示弱地回敬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我们扯入战局,逐渐演变成了稻荷崎排球部的水上大作战,就连北信介都没能逃脱,被赤木前辈淋了个透心凉。
“完蛋,机器人进水了。”宫侑说完这句话后,收到了来自北信介的死亡凝视。
“你们这些家伙,得好好管教才行。”北信介一脸正色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等到大伙都玩得筋疲力尽时,这才气喘吁吁地回到岸上,然后我们发现...刚才赢来的西瓜被人拿走了!
“可恶,我一定要找出是哪个小偷拿走了我们奖品,这可是我和阿兰君费了好多劲才赢回来的。”宫侑生气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宫治的眉眼间也是瞬间拢满了阴云,“偷窃食物的人,不可原谅。”
“先问问周围的人吧,说不定会有人看见。”北信介提出了一条可行的建议。
“福尔摩介上线了。”我小小地调侃了一下,在接触到北信介眼神的时候瞬间改口:“总是大家一起去问问看吧。”
大家也赞同了这个做法,开始四散开来。
“等一下小爱。”宫治从后面叫住了我。
“怎么了吗?”我回头道。
“从刚才我就想说了,虽然你的泳衣毫无漏洞,但太紧身了。”宫治把他的白色外套披在了我的肩膀上,“用这个稍微披一下吧,沙滩可是会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宫侑:“阿治说得对,虽然比基尼才是沙滩上的焦点,但你这种独特的泳衣更加引人注目。”
“这个帽子你也带上,皮肤晒伤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宫侑往我脑袋上扣了一顶草帽。
“你们突然这么体贴,我只会感到恐怖的哦。”我开玩笑地说着。
“烦死了,我好不容易体贴一次,你就好好地收下吧。”宫侑挠着自己脑后那些被剃青的发茬,瞪了我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治君,也谢谢侑君。”我朝两人道着谢。
宫侑一脸不可思议,“你...你刚才是叫我名字了吗?”
我糊弄道:“叫了吗?我记得叫的是宫侑同学啊。”
宫治:“没错,我可以证明。”
角名:“我也可以。”
“你们别给我瞎起哄啊!”宫侑向几人扬了一下拳头。
只是经过刚才的混战,我的头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湿哒哒的头发黏在后背有些不舒服。
“用这个吧。”正当我苦恼之际,北信介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情,把我送给他的穿着一根红色绳子的贝壳递给我。
我感激地接过来,但是由于绳子没有松紧,绑起头发来并不是很方便。
“我来吧,小爱你转过身去。”北信介从我手里拿走红绳,然后将我的头发拢在掌心细细地梳理着,最后在脑后固定住,用红绳束起一个小小的结。
“好了。”
听到北信介的话后,我摸了摸后脑的头发,果然固定得非常牢固。
“谢谢信介,那我就去那边问问人。”
*
在沙滩上沿路问过去,我都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但却偶遇了角名,他正靠在树干上看着自己的手机。
“角名君,你这是在偷懒吗?”我背着手突然靠近他。
角名并没有被吓到,反倒是用手指抵住我的额头,“不,刚刚银岛发简讯过来,说西瓜是被海水浴场的管理员拿走的,为了防止有人偷走。”
他将手机屏幕放在我面前,我看完简讯的内容后说:
“找到了就好,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等一下。”角名伸手拉住了我头上的帽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想拍张照片纪念一下吗?”
我从他手里把帽子给拽了回来,“回去的时候和大家一起拍吧。”
“现在拍一张让我试试这个手机的像素吧。”
角名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不好再拒绝。
“既然角名君这么坚持,那好吧。”
我往后退了几步,找到一个距离镜头不近不远的位置,摆的姿势也是万年不变的剪刀手。
角名将摄像头对准了我,大概是觉得有哪里不太满意,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随着咔嚓一声响起,角名抬眼看向我,“拍好了。”
我走上前去看他拍的照片,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嗯?这个是什么?”
我顺着照片上的位置摸索到自己泳衣的拉环处,发现上面赫然坠着一个大熊猫挂坠,小小的一个像极了芝麻馅的团子。
“这是礼物。”角名的小指勾起位于后颈处的大熊猫吊坠,“不用想着给我回礼,刚才的海螺就算是回礼了。”
“欸,谢谢。”我把那个吊坠摘下,拢在手心里仔细地看了看,这不就是我在东京动物园的周边店里看到的吗?
“角名君,这个...”
我的话还没说完,角名就转身往之前的位置走去了,他摆了摆手。
“不客气,回去吧。”
*
在和大家汇合后,我们一起分吃了那个亚军西瓜,然后我也吃到了自己想念已久的红豆冰,之后还一起拍了许多搞怪的照片。
乘坐电车回去的路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某个人的肩膀上,中间的时候头好像还被人轻轻地抬起,然后安置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
“嘘,小爱睡着了。”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等我醒来的时候,车上就剩下我和信介了,他守着我的潜水装备,掌心小心翼翼地托着我的头,金棕色的眼睛里带着柔和的笑意。
“醒了吗?下一站就到家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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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只狐狸
八月底的时候,学校开学了,我的学习与生活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除了应对偶尔突如其来的小测之外,倒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临近九月下旬,学校里几乎没人再穿夏季校服,我比较畏寒,早早地就穿上了长袖毛线外套,有时看着排球部的人甚至还穿着短袖和短裤进行早训,不禁感慨运动系的身体是完全感知不到温度的变化了吗,就连路边的树都开始掉叶子了。
按照校历的安排,今天应该宣布那件事了吧。
中村老师按时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在惯常的课前打招呼环节结束后,中村老师没有翻开手边的课本,而是径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板板正正地写了几个字。
[校园文化祭]
中村老师还没写完,教室里就响起了兴奋的欢呼声,见状中村老师敲了敲讲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旋即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话。
“文化祭将会在下周一正式开始,举办时间是四天,目的是为了丰富大家的社会经验,等大家升上高二的时候,还会有职场见习和大学相谈会等活动,这些都能帮助你们更好地适应未来的生活...”
从国小到国中的几年,我在文化祭里扮演的都是不起眼的边缘角色,如果是内容是登台演出,那我就是幕后搬运道具的一员,如果是开店,我就是站在门口笑得脸抽筋的欢迎人员,要是再加上社团展的内容,我实在不想回忆自己为了学分加入茶道部后,冲出来的茶把老师苦得当场脸抽筋这件事。
综上所述,文化祭带给我的实在不算是美好的回忆,也不知道这次文化祭的班级展会选择什么内容,左不过是女仆咖啡店(稍微有想法一点的会选择大正时期的女仆装扮,还会让班级里的男生来反串女仆),鬼屋,章鱼烧摊位,套圈之类的游乐区域,舞台剧或者演唱会这样的内容吧。
反正最后也会通过投票得出,我就随便选一个投好了,我这小小的一票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中村老师还在继续说着,“关于本次文化祭的内容...”
他的话音还未落,我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感,就好像是整个大地正在以我为圆心旋转,但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手边放置的笔突然滚落到了地上。
“是突发地震,到课桌下去!”
中村老师声音一出,班级里的所有人迅速抱着头蹲在了课桌底下,后排传来书本落在地上的声音,教学楼摇晃了大概三十秒之后才停下。
确定地震已经完全结束后,中村老师从讲桌下站起身,“大家可以出来了,刚刚收到信息,是一场四级的地震,有人受伤吗?如果需要去保健室的话现在可以去。”
托从小进行防震演习的福,大家的脸上都没有太多惊慌,也没有人因此受伤,对我们来说,突发的小地震就像是在上学时不小心摔倒一样,是一种偶然但却不会觉得意外的事情。
见没有人说话,中村老师点点头,“没有的话,大家收拾一下掉在地上的东西,然后我们就继续文化祭的内容。”
我捡起自己的笔,以及掉在地上的课本,制服包还好端端地挂在课桌边上,里面应该没有东西掉出去。
然后我又顺手帮有为子捡起她掉在我这边的笔记和铅笔,但为什么我课桌底下的东西还是这么多?
看着伸到我这边的一只手,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原来是角名没拉书包链,结果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这些应该都是角名君的吧?”我捡起国文和化学课本,然后递给他。
角名接过书,翻开第一页确定了一下姓名之后说:“谢谢,嗯...不过化学的这本是治的。”
“治,这本是你的书。”角名跨过过道,谨慎地避开别人掉落的东西,把那本化学书扔到宫治的课桌上。
“真是帮大忙了,我还以为被震得从窗户掉下去了呢。”宫治感激地说着。
“这只是地震,并不会让课本长出翅膀来。”
在角名暂时不在的这个间隙,我又捡起了地上的几样东西,其中有别的同学的,也有角名的。
然后我看到被桌腿挡住的地方有一个棕色的小东西若隐若现,我努力俯低身体,伸长手臂,这才把那个东西握在手里,入手感觉毛茸茸的,应该是谁的挂饰掉了吧。
是长颈鹿的挂饰呢,还真是可爱,我记得之前在东京动物园的周边店里也见过类似的。
“有为子,这个挂饰是你的吗?”我戳了戳有为子的手臂。
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好可爱啊这个长颈鹿,但很可惜,我的挂饰是兔子的。”,说完后,有为子给我展示了她挂在笔袋上的毛线兔子。
然后我又问了周围的几个人,但他们都说不是自己的。
“那个,是我的。”角名点了点我的肩膀。
“欸?是角名君的吗?”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我的印象之中,一般只有有了女朋友之后的男生才会用这种可爱的挂饰。
难道上次在IH全国赛的那个晚上,他来询问时话里提到的那个女生,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吗?
他在海滩的时候也给了我一个大熊猫挂饰,应该也是当时顺手一起买的伴手礼吧。
“那就给你放在这里了。”我把长颈鹿挂饰放在他的书包侧袋里。
“谢谢。”角名道谢之后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瞥了一眼我的桌子,“龙野,你的课桌好像有点歪掉了。”
“还真是呢。”我看着前面有为子的课桌,又看看身后角名的课桌,明显我的歪出去了不少。
我把课桌往里拖了拖,询问道:“这样呢?”
角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还是有一点,你再往右边一点。”
我依照他所言,又往右边挪了一点,然后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我来帮你吧。”
角名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比对了一下后,走到我的课桌旁边,低声地说着,语气像晒足了太阳的猫,“失礼了。”
旋即他的两只手就扶住了我的课桌两侧,伸出手时,角名的校服还擦过了我的鼻尖,带来一股沐浴露和洗衣液混在一起的清香味道。
大抵嗅觉在人的记忆中也占了重要的一部分,我想起曾经去角名家里的时候,也闻到了这样的味道,那时候他刚刚从浴室出来,除了沐浴露之外还有热气蒸腾的味道,像一片切开的柠檬,果肉上还被抹上了一层海盐。
“这样差不多可以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角名已经帮我把课桌摆正了。
“谢谢。”
见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后,中村老师继续说着:
“文化祭的班级展内容,同学们有什么想法吗?”
刚才的地震已经被完全抛在了脑后,大家踊跃地举手回答着。
“说到文化祭肯定就是咖啡店了吧。”
“我觉得还是鬼屋更刺激。”
“大家一起来演舞台剧吧。”
“扳手腕大会怎么样?来一场充满力量的对决。”
“电影鉴赏会!”
“唱诗班!”
“炸天妇罗店!”
“捏饭团比赛。”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提出办冥想会,恕我直言,现在大部分人的冥想和睡觉没什么差别。
我没有发表意见,毕竟我能想到的其实也就那几样,正当我无聊地转着手里的笔时,有人轻轻戳了一下我的后背。
我稍稍偏头往后看去,只见角名伸直了手臂,搭在我的椅背和他的课桌之间,看我和他对上了眼神,角名的视线往下移了移,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的两根手指间夹着一张纸条。
见状,我跟做贼似的回过头去,瞥了一眼讲台的中村老师后才小心谨慎地拿走纸条,指尖好像还不小心擦到了他的手指。
这应该是角名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条的边缘还有絮状的毛边,角名的字算不上端正,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潦草。
[之前送你的挂饰,怎么没见你用?]
嗯...那可是大熊猫欸,白色的部分还容易变脏,这种小巧的挂饰可经不起水洗,很容易就会变形坏掉,所以同样把它放在了亚克力盒子里。
[因为怕弄脏就好好地放起来了,请不要担心花竹君哦。]
我写完之后,又跟刚才似的,小心翼翼地把纸条用手指蹭到角名的课桌上。
过了一会后,身后写字的沙沙声停下,我的手臂又被戳了一下。
[你还给它取了名字吗?]
[我个人的习惯而已,感觉取了名字之后才有这个东西是属于我的感觉。]
[这样啊,你觉得我那只长颈鹿叫暴龙兽怎么样?]
“大家安静一下。”中村老师再次敲着课桌,扶了下鼻梁上那副厚眼镜,“在此之前,现决定由谁来当文化祭执行委员吧。”
此时拿到角名纸条的我愣了一下,然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欸——!”
全部同学以及中村老师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只见中村老师一脸欣慰地说:
“没想到龙野同学这么主动,那执行委员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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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只狐狸
于是乎,我就非常“荣幸”地成为了本次文化祭的执行委员,如果要让我发表获选感言,我会首先感谢角名伦太郎,所以在中村老师问我需不需要助手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乐于助人的后桌——角名伦太郎,是也。
看着他百般不情愿地挪到我的身边,我心里畅快了许多,伸手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今后就多多指教咯,角名君,让我们一起愉快地组织文化祭吧。”
我特意咬重了愉快一词的发言,角名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黑,但又强压着把不满的情绪积在眉目之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将声音放低到只有我们之间能听到的程度,“你绝对是故意的。”
嘛,在这点上,我们两个彼此彼此啦,说起来还是角名先不怀好意的呢,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执行委员而已。
我笑咪咪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里藏着得意,只见角名回了我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难看表情,感觉下一秒就会翻起一个白眼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投票吧,麻烦执行委员和她的助手来记一下票数。”中村老师招呼我们走到讲台上去,就像在赶小鸡的饲养员,然后递了一根粉笔给我。
“好的,老师。”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同学们的提议。
这个捏饭团比赛绝对是宫治提出来的,这个扳手腕大会的提出者肯定是哪个热血笨蛋吧,还有唱诗班,感觉学校里的恶灵都会被净化掉了呢,炸天妇罗店让我想起之前吃到一次很诡异的无花果天妇罗,总而言之,这些提议都属于高中生的范畴之内,但泰式精油按摩店是什么鬼啊,已经完全超出了高中生能做到的领域了吧,班上真的有人会这种东西吗?如果有的话,我真想拜托对方帮我舒缓一下因为长期低头造成的脖子酸痛。
“老师,大家提出的内容都已经写完了。”我放下粉笔,看着面前一串各式各样的店铺,内心感慨着大家的想法还真是千奇百怪的。
中村老师倾着上身看向黑板,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那接下来就举手投票吧。”
“好的。”得到了老师的首肯后我转头看向角名,既然是助手那当然得帮我做些工作了,于是我用了稍带命令的语气,“那就麻烦角名君数一下每一个店铺的票数了。”
“我知道了。”角名点头应了下来,表情和动作上都已经看不出情绪的外泄。
“首先是咖啡店。”
“七票。”
“鬼屋。”
“四票。”
“舞台剧。”
“八票。”
“扳手腕大会。”
“两票。”
“电影鉴赏会。”
“两票。”
“炸天妇罗店。”
“三票。”
“唱诗班。”
“一票。”
“捏饭团比赛。”
“一票。”
“泰式精油按摩店。”
“一票。”
真可惜,我还试试泰式按摩呢,看着泰式精油按摩店后面一个可怜兮兮的横线,我心里有些遗憾,刚才计票的时候应该回头看看是谁投的这票。
“然后再对票数前三的...舞台剧,鬼屋以及咖啡店进行再一次投票吧。”中村老师看完票数后说道。
看来大家果然还是更偏向传统的活动内容啊,经典的地位还是泰式按摩店难以撼动的。
我拿着粉笔擦把那些被淘汰出去的店铺擦干净,真是抱歉啊饭团君,看来班上的同学对捏饭团都不是很感兴趣,擦完后我又将前三名后面的正字给擦掉了。
只留下了前三名之后,新一轮的投票就开始了,咖啡店,鬼屋,舞台剧,看起来竞争会相当地激烈啊。
“首先是咖啡店。”
“十一票。”
“鬼屋。”
“七票。”
“舞台剧。”
“十一票。”
“欸?”我拿着粉笔的手一顿,“竟然平局了吗?”
“这不是还有一票吗?”角名的手指指了指我,“顺便一提,刚才数票数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决定性的一票竟然在我手上吗?
在没成为执行委员之前,我还在想自己小小的一票肯定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没想到一语成谶了,以后我说这种话之前我一定要好好询问下稻荷神才行。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我登时感觉如芒在背,这个时候,应该和我统一战线的角名竟然在旁边捂嘴偷笑,本就细长的眼睛眯起来之后更像狐狸了,透出一种狡黠的光彩来。
这只讨厌的狡猾狐狸,我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才行。
“我觉得...”
我一边说一边借着讲桌和桌上绿植的遮挡,往角名的胳膊上用力捏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少年经过锻炼的手臂一点也不柔软,反作用力回到我自己身上时,我感觉指节都有些发酸。
“嘶——”但角名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偷袭倒抽了一口气,狭长的灰绿色眼睛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我将手背到身后,表情无辜地看向他,“角名君打断我的话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只是不小心被飞进来的虫子咬了一下。”角名似乎是在咬牙切齿地回答着。
真是过分啊角名君,竟然把我说成是虫子。
“那这样的话我就继续说了。”我轻咳一声,“我...”
然而剩下的话卡在了我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吐不出去也咽不回去,神经紧张地收束,肌肉变得僵硬,就像是两个齿轮之间咬合出了问题,导致整个机器都停止了运行。
只因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角名大概是又想捉弄我,不过在他的手靠过来时,就已经被我的余光所捕获了,我不留痕迹地想躲开来自他的袭击,却被对方抢先一步,他身上柠檬与海盐的味道在分子加速运动的作用下逐渐变得浓郁,一只在初秋时分还带着暖意的手以一种攻城掠地的姿态反制住了我的手,手指细长,因为需要打排球所以保养得很好,在指骨与手掌的衔接处有一层薄茧,角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掌心,像是在报复,又像是在说:可别想从拦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我只觉得耳朵里嗡地响起一声低鸣,和侧耳去听海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翻涌的海浪打过来,能够轻易地将我覆没。
“龙野,你是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吗?”中村老师朝我投来关切的目光,底下坐着的同学们也好奇地看向我。
我环视过教室,猝不及防地对上宫治探究的视线,一时间心里竟不受控制地摇摆起来。
“龙野同学,脸这么红是发热了吗?”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好整以暇地说着关心的话,灰绿色的眼底却是明晃晃的[捉住你了]的意思,角名懒洋洋的姿态底下藏着咄咄逼人,半俯下腰背时就像草丛准备伏击的掠食者,他从容不迫地收回自己的手,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一串难以隐忍的痒意。
掠食者如同在捉弄一般,放走了原本已经衔在嘴里的猎物。
“没。”我的声线掺上了几分微颤,手背上的那阵痒意仍然存在,并以手背为圆心蔓延开来,甚至还攀附上了我的脊柱,像蛛丝一样黏在身上,现在的我只想快点结束文化祭的内容选择,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选舞台剧。”我语速飞快地说完,然后用粉笔在舞台剧后面的第三个正字上添了小小的一竖,用力得粉笔都折成了两截,在黑板上发出咔的一声。
我蹲下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半截粉笔,看到角名的腿时,实在是没忍住,飞快地在他的鞋面上写下[混蛋]的字样,幼稚得像在别人背上贴纸条的小孩。
做完这一切后,我迅速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角名也跟着我回到他的位置上,听到后方传来拉动凳子时发出的摩擦声,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么这次文化祭的班级展就定为舞台剧了,大家要积极准备...”
中村老师强调了一遍团结的重要性后,才开始讲课。
数学课结束后是午休时间,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也有带了便当的人打算去天台或者是其他地方吃,我把手里被攥得满是手汗的笔放下,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回头看向角名,摆出一副死刑犯即将走向断头台的坦然。
“角名,我想和你聊聊。”
我敲了敲他的课桌,正埋头在手臂里小憩的角名不情愿地睁开一只眼睛。
“?”角名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传达出了这个意思,他不明白我和他有什么可聊的,或许也是因为有太多可聊的,所以不知道会选什么来聊。
这个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为数不多的人也是趴在桌子上午睡,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看向这边后,稍微靠近了一点角名,对方大概没意识我会突然靠近,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
我按住角名退让的手臂,眼神认真地看着他。
“角名伦太郎,你一直都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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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只狐狸
“故意...”角名把这两个字的发音咬得很轻,胳膊慢慢地支起来撑住侧颚,眼里的倦意如潮水褪去,“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啊,既然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还要这样,难道角名是轻浮的渣男吗?”我的语气变得急躁起来,语速也在不断加快,上身不自觉地往前倾着,紧攥的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这样一点也不好,我讨厌这样。”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女朋友。”角名眉头拧起,偏头看了一眼教室,旋即站起身来,椅子被推动的时候发出类似咯咯咯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尖锐的笑声。
“去天台吧。”角名说。
我轻哼了一声,没回答他,绕过角名之后径直往天台走去,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保持着相当稳定的节奏。
教学楼四楼的天台中有一块人工移植的草坪,为了方便学生们在这里休息,还设置了不少长椅。
我和角名分别坐在两张长椅上,手边放着的是刚才路上顺便买的鸡蛋三明治,秋天的阳光没有一点暖意,带来的只有紫外线对皮肤的伤害。
我把被风吹乱的鬓发掖到耳后,按照指示撕开三明治的塑料包装,然后大大地咬了一口,鸡蛋,西红柿,火腿肠以及美乃滋的味道在我口腔里混合,被唾液初步分解后的食物卡在食道里,噎得我锤了好几下胸口。
“你倒是吃慢一点啊。”角名把插上吸管的果汁递过来。
我顾不上其他,夺过他手里的果汁就往嘴里灌,食物一路落到胃里之后,果汁盒子也发出唰啦的一声,由干瘪的样子逐渐变得饱满。
伸手擦了擦眼尾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我又想往嘴里塞一口三明治,但被角名伸长的手给按住了,哈?他是什么时候坐到我这边来的。
“你干嘛?”我躲开角名的手,然后瞪着他。
“我想说你要是再被噎到,就没有果汁给你了。”角名无奈道,收回了自己的手。
“龙野爱。”
我咳了一下,“怎么突然叫我全名?”
“你刚刚不也是叫了我的全名。”角名眉梢微微扬了一下。
“真是个记仇的家伙。”我收回目光,转而伸直腿看向自己的脚尖,室内拖鞋的不方便之处就在于不能很好地贴脚,而且柔软得可以用脚掌把它折来折去。
角名也转过头去,将头靠在绿色隔网上,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我们彼此彼此,总而言之,我没有什么女朋友,在意的人倒是有这么一个。”
“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小口地咀嚼着三明治,咽下去后说,“而且你之前开玩笑说什么我是不是喜欢你,那我就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好了。”
“角名伦太郎,我对你只是朋友意义上的喜欢。”
听到这句话的,除了我和角名之外就只剩下天台上吹过的风了。
“是,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了,毕竟我不是你喜欢的人,而是你处心积虑去欺骗的那个人。”
角名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起伏,他按了几下手机屏幕,然后一段熟悉的旋律在我们身边响起,源头是我放在衣兜里的手机。
我愣在了原地,头发发麻如同过电,拿出手机时,看到屏幕上闪烁着Line的语音来电界面,上面的名字是[独角兽]。
其实我早就察觉到这件事情了不是吗?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无视掉种种不对的现象,自顾自地把事情往好的那一方面去想。
等到角名终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很久了。”
“哦,关于这件事,我没必要瞒着你的。”
“但你还是那样做了,还做得很糟糕。”
“对不起,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才这样做的。”
“啊...”角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也有做得过分的地方。”
“那我们算扯平了吧?”
“不。”我的手腕被人按住,转头对上一双突然挨近的灰绿色眼睛,“你觉得事到如今,还能够轻易扯平吗?”
“那你想要怎样做?”我的后背抵上围栏,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要不要考虑和我交往看看?”角名的表情看上去相当认真,“我并不是一个轻浮的人,这句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谈话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我们刚才不是还在互相道歉吗?怎么现在就谈到了交往的问题上,这其中一定是有哪点出了问题。
“这算是报复吗?”我反问道,“你喜欢我吗?”
问完这句话之后,我有种往事重现,但是角色互换的感觉。
“而且我们刚才还在...应该算是在吵架之类的吧。”我总觉得有些跟不上角名的节奏,这个人实在是很难应付。
角名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们以前的矛盾和现在我提出这个请求并不冲突啊。”
“可刚才我说对你只是朋友层面上的喜欢吧,难道角名就已经忘记了吗?”
“我很清楚地记着这句话,不过拒绝我可不见得比接受我更好。”角名眼睛轻轻地眯起,灰绿色的眸子看起来更深了,像幽深的密林,没有一点阳光透到里面去,“在球场的时候,要是我方以大比分领先,我就会觉得很无聊,对手似乎并不值得我全力以赴,只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才会更加有干劲,生活也是这样吧,但生活里不会一直都是有趣的,总有无趣的时候,就像是中村老师的数学课,所以作为一个机会主义者,我遇到了就一定会抓住,就像在球场上时抓住对手的漏洞。”
“其实你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没问题,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理解,难道被拒绝是角名的目的吗?这算不得上是什么好收场吧。
“这些事情不给你解释清楚你就想不明白吗?”角名颇为无奈地戳了一下我的眉心,我吃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你现在没办法把我再当成朋友对待了吧,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哦,我想做的可不仅仅是朋友。”
角名站起身,双手抄在裤兜里,肩背挺起,眼底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光芒闪过,我看着他的身影,的确无法再以以前的心态面对他了。
“对了,不要太相信宫治了,你这个迟钝的家伙。”
最后角名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听上去感觉像是在警告,但宫治有什么需要我去警惕的呢?
*
在那次天台上的谈话之后,我和角名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我也说不上来是变好还是变糟,谈话时我们应该算是坦诚地说清楚了以前的事情,但他突然提出的交往请求却让我措手不及,谈到最后完全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文化祭的事情又将我们绑定在一起,每次因为文化祭碰头时,角名表现得越从容,就衬得我越窘迫,我实在是想不清楚,明明接收到交往请求的是我,怎么感觉处处受限的人也是我。
但为了文化祭的顺利开展,还是得硬着头皮对付下去。
经过几次讨论,我们确定了舞台剧的剧目是《神隐少女》,剧本是由有为子创作的,当一叠厚厚的剧本放在我桌上的时候,我不由得愣住了。
“你是莎士比亚吗?这个剧本都快比《源氏物语》厚了。”我感慨着,随手翻看了一下剧本,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看得我有点头晕目眩。
“哪里有这么夸张。”有为子不满地嘟起嘴,把剧本翻到扉页的部分,“因为我想给每个出场人物一个完美的结局嘛。”
“按理来说,故事里把人神隐起来的只有一个吧,怎么神明,狐仙,天狗,鬼魅全都在故事里出现了,总不能把少女给分成四部分,那样也太血腥,难不成...这是什么乙女游戏吗!”我后知后觉地说道。
有为子点头如捣蒜,镜片后面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不愧是小爱,一下就想到了,这其实是以我国中写的随笔为雏形创作出来了。”
“就算是那样,故事也太长了,同学们会坚持不下来的,砍掉三个人的戏份,只留下一个就可以了。”我的手指在几个角色上滑来滑去,“你想删去哪些部分,不许说全部都舍不得。”
有为子的嘴角迅速垮了下去,不高兴地皱起鼻子,拿走剧本抱在身前,以一种恳求的可怜样子看向我,“真的必须要删掉吗?”
“嗯,必须要删掉哦。”我必须抵御住有为子的可爱攻势,这是身为执行委员需要做出的牺牲。
“呜呜呜。”
“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戏剧社的社长,说不定对方会感兴趣。”
果然还是抵御不住啊,我为自己的定力感到愧疚。
有为子听到这话就像是嗅到了胡萝卜的小兔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社团的社长和戏剧社的社长是同学,而且听说对方也正在寻找优秀的剧本。”我拍了拍有为子的头,“现在可以进入修改剧本环节了吧?”
“好,让我看看把谁砍掉比较好。”有为子卷起袖子,动作帅气地拿起钢笔,“我记得小爱是在神社工作吧,那你也可以给我提点建议吗?”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和有为子讨论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敲定了最终的成稿,接下来就是寻找演员的工作了,这个需要和全班同学一起讨论才行。
*
“说到舞台剧,肯定得找人气高的来当主演吧,这样才能够让更多的人来观看。”班长说道。
“没错,既然都参与了,就要以优胜作为目标吧。”一位班上很受欢迎的女生立马附和了班长的话。
“大家看起来都干劲满满呢。”我客套地说着,脸上挂着程序化的笑容。
“人气高...那就是排球部的同学了吧,我们班刚好有两位欸,一个反串演少女,一个演神明好了。”另一位女生提议。
“容我拒绝,滨崎同学是不是看太多bl漫画了?”宫治立刻提出了反驳。
“我也拒绝,我已经是执行委员的助手了,得以执行委员为先才行。”角名拿我当了挡箭牌,为了省电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明明对他的执行委员很失礼来着。
“真狡猾啊角名,小爱你还缺助手吗?我也想来帮你的忙。”宫治看向我,眼里充满期待。
“你能参与到剧里,就是帮我大忙了。”我可不想又一位高人气人士在我这里被埋没了,给我好好吸引别人来班级观看才对。
我们接着讨论了不少问题,直到夕阳都变成了浓郁得化不开的橙红色,这才敲定了演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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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只狐狸
文化祭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周五到来之前,有意举行活动的班级和社团都必须去学生会递交申请书,并通过审核,这种时候就轮到具有表演性质的社团大放光彩,比如有为子所在的吹奏部,或者是戏剧社,轻音社等社团,文学社团还会制作同人志来售卖,而排球部这类运动社团虽然同样具有观赏性,但本身带有竞技特点,且受众更窄,在讲究团队合作和夺人眼球的文化祭上还是略逊一筹了。
高三年级的学生为了准备升学,基本没几个班级举行活动,我所在的超自然研究社除我之外的两位前辈都是高三的学生,而我又非常倒霉地成为了班级展的执行委员,但这次文化祭我们还是提交了申请书,前辈们的理由也幼稚且简单:不想要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嘛,不留遗憾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酒井前辈的目标是冲击T大,而武藤前辈已经打算毕业后继承家里的居酒屋了,所以社团展的大部分工作就落到了武藤前辈身上,我在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去帮前辈的忙,这段日子我几乎是沾枕头就能睡着的程度了,甚至有一次还在英语会话课上打起了瞌睡,手里还拿着国文课本,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给全班背诵了俳句。
在几次会议之中,令我惊讶的是,由学生会组织的文化祭执委会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文化祭了。
参加会议时,我也了解到稻荷崎的文化祭是相当盛大的,作为神户市最优质的学院,会有许多兵库本地,甚至是其他地区有入学意向的国中生来参观,往年开放日的时候人员流量大概有五千多人,为了不让其中混入一些危险人员,还必须做好访客登记工作。
几乎是全校所有人都会投入到文化祭的准备中,这让我莫名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文化祭的第一天是仅有校内学生参与的,而在周六才是开放日,这也是为了让有升学意向的国中生以及他们的上班族父母方便参观才最终定下的时间。
在定下舞台剧的导演、美术指导、道具组、后勤人员等工作后,班上的同学都会在午休和放学后进行紧锣密鼓的排练,我负责的主要是督促各组人员的准备工作,就像是块砖,哪里需要我就往哪里般,印制宣传海报,招揽参观者的横幅等杂务都是由我和角名来做。
这时候我就体会到了运动系的好处,看着角名动作轻松地把木制道具单手拎起来抗在肩上,我在心里暗下决心,在文化祭之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干脆就从爬神社的阶梯开始好了。
期间也难免出现各种状况,比如突如其来的暴雨泡坏了演出所需要的服装。
“真是太糟糕了。”负责服装的神谷同学抱着被水泡胀到变形掉色的巫女服发出一身哀叹,“这件衣服可是公主在和心上人逃跑时穿的,这下公主殿下就只能穿粗布衣服了。”
啊...我记得剧本里公主为了和心上人远走高飞,所以假扮成巫女在祭典的时候逃离了,这一段的戏份已经排练得差不多了,如果变成粗布衣服的话,剧本也会有改变,也会给出演的同学增加负担。
“巫女服的话,由我来提供吧。”我安慰地说道,冲神谷同学做了一个加油鼓劲的手势。
虽然出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但这个状况却很巧地撞在了我的专业领域上,神社里的巫女服有好几套呢,毕竟在新年参拜那种忙碌的时候,光靠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龙野同学了,你简直是我的大救星,你能做执行委员真好。”神户同学抓住我的双手,朝我发射了一堆星星眼。
“举手之劳而已。”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脸颊。
“那我再去查看一下其他的服装。”说完这句话后,神户同学哒哒哒地跑远了,她的背影和之前颓废的样子比起来看着轻松了许多。
“做得挺不赖嘛,执行委员大人。”不知什么时候路过的宫侑打趣地说了一句,还自来熟的把一只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
“不要擅自给我加上羞耻的称谓啊。”我朝他挥了挥拳头,“等下,你这是应援服吗?”
“没错,很帅气吧。”宫侑像孔雀开屏一样展示着自己身上蓝白色的应援服,除此之外,他的额头上还绑着一根纯白色的带子。
我托着下巴打量了他一会,还在宫侑身边转了一圈,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
“那声音是怎么回事啊,听起来就很让人不爽。”宫侑不满地嚷嚷。
“我发现了一条惊人的定律。”说完,我故作玄虚地停顿了一会,等到宫侑的目光变得焦急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我发现宫侑同学在穿排球服的时候最帅气,其他时候都觉得有点惹人烦的气质。”
“哈?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呢,别对摆在眼前的事实视而不见。”宫侑的嗓门还真是大,不管是在说话还是笑起来的时候,都会整齐地露出一排牙齿。
我看这张嘴还是闭上为好。
“是是是,那我手里的人气贴纸就给你一张吧。”
我撕下手里印刷出来的一整面贴纸中的一张,然后用手示意宫侑稍微低下来一点。
“什么嘛,是要贴在额头上吗?你是幼稚园的老师吗?”虽然宫侑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但还是稍微弯下腰,低头看向我。
我没说话,而是认真地比对着位置,等到宫侑的嘴终于闭上的时候,手速飞快地把贴纸黏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样顺眼多了。”我朝皱紧眉头,不满瞪着我的宫侑眨了眨眼睛,“不愧是我们稻荷崎的人气选手,很适合宫侑同学你呢。”
旋即我就脚底抹油逃离了现场,抱着一堆小道具的角名路过时,掏手机,按下快门键,放回去,然后跟上我的脚步,一系列动作做得流畅无比,宫侑骂骂咧咧地声音都被甩在了身后。
等走到了班级门口时,我看到北信介正站在那里和我们班的一位男生说话,手里似乎还拎着什么东西。
没等我打招呼,那个男生抢先一步看见了我,朝我的方向大力地挥动着手臂,“龙野,这位前辈是来找你的哦。”
“北前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笑眯眯地走上前去。
北信介把手里那个被方巾包起来的盒子递给我,“给你送慰问品。”
我掂了掂手里的盒子,还有一丝温热,再次看向北信介时我直接双眼放光,“是北奶奶做的米饼吗?”
“嗯,撒了你喜欢吃的海苔。”北信介食指点了点盒子上方打的结,“明治家的葡萄软糖放在这里了。”
天呐,我感动得都想要流泪了。
“这段时间很辛苦呐,吃米饼的时候请稍微休息一下吧。”信介帮我理顺了几绺因为刚才的跑动而散落下来的发丝,指节不可避免地擦过我的耳廓。
我现在是真的想流泪了。
在这种忙到什么都顾不上的时候,根本无法停下来休息,快节奏地跟随着众人的脚步,像机械一样不停歇地运行着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人告诉我:辛苦了,来休息一会吧。
简直就像是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看见了绿洲,可以让我在忙碌时能够抽出自己喘口气,松懈一下紧绷的神经,啊...总感觉看到了温柔的阳光。
“谢谢你,信介。”我道着谢,为了不让眼泪真的留下来,手指紧紧地攥着盒子的边缘,用力得指尖都开始泛白。
“那我就先回去了。”北信介在离开之前,还不忘给刚才的男生说了句谢谢。
北信介的背影消失之后,好几个女生就围了上来,眼里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欸,那位是二年级的前辈吧。”
“我认识他,是排球部的主将哦。”
“真的吗?竟然是排球部的人,真厉害啊。”
“对了,龙野同学,那个人...”负责美术指导的滨崎同学靠近了一些,“是你的男朋友吗?”
“没那回事,信介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关系才会比较亲近。”我摆手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幼驯染呐。”
“幼驯染真好,我也想要一个幼驯染。”
“滨崎,不要自己拥抱自己了,看上去有点可怜。”
“那我就先进教室了。”看到几人似乎转移了话题,我连忙闪身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课桌已经全部被挪放到了后面,中间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来布置舞台和摆放折叠椅。
我干脆就直接坐在窗台上,打开手里的方巾,露出里面装着米饼的盒子,一袋葡萄软糖被我塞进制服包的侧袋里,旋即我才捻起一片米饼放到嘴里。
海苔和米香在口腔里融合,咸脆的口感中又有一丝回甜,极大程度地熨平了我的疲惫。
“好!就这样干劲满满地继续工作吧!”
我给自己打着气,感觉身体突然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原来如此,这就是啦啦队存在的原因吧。
加油吧,龙野爱!
*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文化祭已经开始了。
第一天是仅有校内人员参与,我猜想着应该也是为开放日准备的预演,类似于舞台剧的彩排环节。
在开幕典礼结束后,我们回到各自的班级,我带上耳麦,和导演,灯光组以及音控组确定了交流畅通。
“喂喂喂,这里是龙野爱,后台一切准备完毕。”
“灯光,准备就绪。”
“音控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开始。”
“演员已经就位,正在候场。”
“参观人员正在陆续入场就坐。”
每个小组的信息都顺着耳麦汇入到我这里,作为执行委员,整场活动的司令部所在,我沉了沉呼吸,冷静地说着:
“那么,开始吧。”
*
随着厚重的帷幔式窗帘合上,教室里一下就变暗了,在这种昏暗的场景下,人们会下意识地将视线放在唯一的光源上,也就是即将亮起的舞台中央。
“《神隐少女》第一幕,祭典出逃。”音响里传来旁白的声音,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舞台。
嗒的一声响起,一束冷光铺洒下来,背景板是江户城和一颗巨大的樱花树,深色的夜空上悬挂着月亮,公主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前的烛火影影绰绰,映照着她的面庞,身上华丽的振袖和服压得她喘不过气。
公主:“我虽身为公主,却不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只能和一个陌生人共度余生,这样的人生,由我自己来了结它。”
侍女上。
侍女:“公主殿下,那件事情已经准备稳妥了。”
公主:“我的意思传达给那位大人了吗?”
侍女:“是的,武士大人说自己会按照公主殿下的计划赶来。”
公主:“嗯,那就静候明日的祭典吧。”
侍女、公主下,切场景。
祭典现场,人来人往,公主坐在出行的马车上,身边跟随着一队武士。
城民A:“快看,那是公主殿下啊。”
城民B:“公主殿下的美丽真是光彩夺目。”
城民C:“快看,公主殿下要为国家祈福了。”
公主跨越鸟居,进入拜殿,在一个隐秘的隔间里换上了巫女服,然后顺着后山逃走。
切场景。
后山上,早已等待多时的武士将公主拉上马。
武士:“公主殿下...”
公主:“现在已经没有公主了,只有森子和忍一郎。”
两人拥抱,身影消失于月色边缘。
第一幕,完。
我松了一口气,摘下耳麦让自己的耳朵也能稍微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继第一幕的成功结束后,后面的剧情也进展得非常顺利,等到我听见舞台前传来如雷般倾倒的掌声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早就捂出了一层冷汗。
文化祭的第一天效果非常好,甚至还有人在离开的时候脸上挂了泪痕。
*
时间来到开放日当天,现在就算没有我,同学们也能够完整地把舞台剧给演完了,于是我开始在校园里闲逛起来。
由于是开放日,今天学校里的人多了许多,在一个章鱼烧摊前,人们排起了长队,说起来长长的排队队伍反而更能吸引人,就像是卖脱销也能作为营销手段,让更多的人来抢购这一款产品,等待和难抢反倒成为了优点。
我在逛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位应该是学生母亲的女士正在向学生会的人求助,好像是在找1年1组...或者是2组。
似乎是手臂上的执行委员袖章所带来的责任感,我走上前去。
“阿姨,我就是1年1组的学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这位女士抹着唇彩,眉眼有几分眼熟,“哎呀,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学生会的人递给我一个感激的眼神,我默默地收下,回应了对方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同学你是1年1组的对吧。”对方打开了话匣子,会和信介一起去照顾老公公老婆婆的我也更加擅长应付长辈。
于是我微笑着回答道:“是的,阿姨。”
“那你知道我家小治在学校里表现得怎样吗?”
来了,长辈最爱问的问题,关于自家孩子在同级生眼里的形象。
等等,小治?
“小治?莫非阿姨说的是宫治同学吗?”
“对对对,小侑虽然在2组,但你应该也认识他吧,毕竟两个班级之间隔得很近,那个孩子又是个张扬的性格。”
原来这位女士是宫侑宫治的妈妈啊,怪不得刚才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到了眼熟。
“宫治同学在班里和大家都相处得不错呢,至于宫侑同学,嗯...很受大家欢迎。”我滴水不漏地说着。
宫夫人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担心这两个孩子,虽然有时候被他们气得恨不得直接把两个人赶出去算了,但听到他们在学校过得不错,我又觉得很欣慰。”
“同学,我跟你说,那两个孩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
宫夫人开始给我说起来宫侑和宫治的黑历史,要不是太失礼了,我真是恨不得把听到的话全都拿小本子记下来。
像什么宫侑小时候尿床,还撒谎说是不认识的大叔擅自弄脏的,宫治国小的时候学着卡通里的人物,偷偷用爸爸的发胶给自己弄了个莫西干头...
我一边听一边努力憋笑,终于在听到两人因为没有成功变身成假面骑士而抱在一起哭的时候笑出了声。
“阿姨,这里就是1年1组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为宫夫人打开了班级的门。
“谢谢你同学,以后也请和我家孩子一起友好相处吧。”宫夫人俏皮地朝我眨了下眼睛。
“嗯,我会的。”
*
正当我准备继续回去闲逛的时候,面色苍白的平河悠子被人背着从教室里冲出来,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下唇都被咬得发白。
见状我连忙拦住中岛同学。
“平河她怎么了?”
中岛喘着粗气,擦拭了一下汗水之后才说:“是平河的生理期到了,她每次生理期都会痛到难以忍受,但她自己还是坚持演完了一点内容,最后差点在舞台上晕倒,这才松口让我们送她去保健室。”
“联系平河的父母,然后再让一两个人去保健室照看她。”我说完后又接着问道:“剧目进行到哪里了?”
“公主准备进入神社换装那里。”
“让我来吧。”
一个班级的人员本就不多,基本全部都参与进了舞台剧的工作之中,而且平河那边也需要人照顾,所以现在是真正陷入了人手紧张的窘境之中。
公主的戏份相对于整部舞台剧来说并不多,基本就只有第一幕的那一段,加上平河也演了一部分,而我不管是剧本还是最终呈现出来的舞台剧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台词也可以做到对答如流,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那我去通知其他人。”中岛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走进教室和其他人耳语着。
我也来到后台,安抚了一下慌乱的场面,然后走到试衣间换上巫女服。
这本来就是我的备用巫女服,所以穿的时候也很快,也不用担心是否合身,现在来不及化妆了,我只能匆匆在唇上擦一点口红。
走到候场区的时候,我看到武士打扮的角名、宫治等人也站在那里,他们腰间别着木刀,道具组专门准备了长发的发束,固定在脑后时,还真的很像古时的浪人武士,还好没弄成月代头,那个发型会毁掉这两个人在后援会眼里的形象吧。
外面正在由导演向参观者说明情况。听到耳麦里传来一声登场的时候,我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然后走上舞台。
灯光一下就打在我的身上,我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假装台下的人都不存在,假装这里就是自家的龙野神社。
我不断地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然后缓缓地念出了台词。
“稻荷神,请原谅我的任性,我的心属意于那位大人,已经无法再收回了。”我对着神像低下头,双手合十地祈祷着,再次睁眼时,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此时我正在模拟自己当初去看等待已久的由帅气男艺人主演的电影前期待的心情,在看到荧幕上入木三分的精湛演技后,我欣赏他的心情更加坚定了。
我扎起长长的袖子,拎着裙摆走向后山,作为背景墙的树干不断倒退,营造出一种我正在飞快跑动的假象。
在一处悬崖的边上,我又开始回想自己在看东京巨蛋演唱会转播时的激动心情,一步一步地朝着公主的心上人走去。
由于人手的问题,原先的武士演员就是背着平河去保健室的那个,现在骑在道具马身上的变成了宫治。
说起来这个道具马还挺滑稽的,尤其是宫治个子高,腿也长,他骑上去的时候就像是在骑公园里的摇摇马,我差点没忍住,险些笑场,还是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忍下来的。
“公主殿下。”他柔和地看向我,什么时候宫治的演技变得这么优秀了,我的心跳都因为他眼里含着的真挚而漏了一拍,我也迅速被他的情绪带动,进入到了戏里。
宫治朝我伸出手。
“现在已经没有公主了,只有森子和忍一郎。”
我搭上他伸出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需要靠回忆来帮助自己进入状态了。
按照原本的走向,接下来应该没有台词了,忍一郎只需要把森子拉上马,然后向着月亮行进就可以结束第一幕了。
但宫治却握着我的手,迟迟没有拉我上马。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用眼神示意赶紧把戏进行下去。
宫治突然像回过神来似的瞪了一下眼睛,他缓缓地拉起我的右手,擅自加上了不属于剧本的内容,他微微垂首,在嘴唇快接触到我的手指时顿了顿,然后偏头在我的衣袖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一起逃走吧,我的公主殿下。”他抬起头来,脑后的长发垂落,发丝拂过我的手背。
我看着他冷灰色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里穿着红白色巫女服的我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奋不顾身地点头,就好像我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历史上的江户城,我真的变成了出逃的公主殿下,而他就是我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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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只狐狸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停留,宫治拉着我手腕略微施力,然后就将我带上了马背,面前隐藏在暗处的鼓风机吹出一阵风,右手边的道具背景开始慢慢后退。
他身上的衣带被吹起,相互缠绕着向后倒去,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贴近脖颈处剃青的发茬和一小片侧脸,舞台上冷白色的灯光是在模拟月亮的色彩,其中一线薄薄的月色落在我们之间。
公主与武士的故事戛然而止,无人知道后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又过上了什么样的生活,而第一幕落幕后,我的生活还得继续。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在帷幔后看着其他同学登台,台下观众应该都还沉浸在剧情之中,没有因为临时换了演员而出戏。
“没想到治君除了排球之外还擅长演戏。”我用手肘捅了捅站在旁边的宫治,他看着有点不在状态,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哦哦地答了几声。
我拍拍宫治的背心,“打起精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妈妈也来了哦。”
“啊?老妈来了?”宫治猛地回过神来,然后迅速捂着脸,耳垂有些发红,“总感觉被看见刚才的样子有点羞耻。”
我以为他初次在人面前表演,所以比较没自信,就鼓励地说着,还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是挺好的吗?治君的演出非常精彩。”
宫治从指缝里抬眼看向我,“那我呢?”
“嗯?很精彩啊。”我有点没理解宫治的这句话,刚才不是夸了吗,难道是觉得我夸的力度还不大?于是我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我坐在台下的话,绝对会被你的演技感动到落泪的,就像...就像...看到了一个超绝妙的小斜线扣球。”
“真是的,我...”宫治一下笑出声来,但为了不妨碍到舞台上的演出又压低了音量,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总而言之,我今天过得很开心。”
“嗯,我也是!”
我笑着朝他伸出了双手,“来击掌吧。”
啪,宫治伸手过来和我击了一个掌,“Nice!”
我们的手掌相撞又分开,对视了一会后又不约而同地捂嘴笑了起来。
*
在后面的表演里,我又被临时抓上去充当了好几次的背景板,宫治等人也不例外,我一会变成了村民A,一会又变成了将军身侧的侍女B
饰演樵夫C的时候,我嘴唇上还黏了一圈浓密的大胡子,而且更倒霉的是,我用力挥舞着斧头的那一幕被旁边饰演渔夫D的角名给拍了起码不下十张照片,外加一个录像。
嗯,我一定会在角名死的时候把他的内存卡也一同下葬了,里面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允许第三个人再看见。
于是作为回敬,我在角名被迫饰演神明居所里饲养的鸟雀之时,给他也猛拍了一堆照片,他身后背着一对大翅膀,嘴上还带着假的尖状鸟喙,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特别有趣。
一整场演出结束后,我们也有了休息的时间,等我从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宫夫人和宫侑宫治两兄弟正在门口说话。
“什么?老妈你怎么能把那件事告诉小爱?”
宫侑晃着宫夫人的肩膀,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就像心怀侥幸打开已经过期一天的便当时,发现里面的鸡蛋臭到和旁边的纳豆同化了。
“又不是只有你的糗事被抖出去了。”宫治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妈,男高中生的心理可是非常脆弱的哦。”
“啊啦,这不是看龙野同学和我比较投缘嘛,一不留神就多说了两句。”宫夫人大大咧咧地笑着,“再说了,你们两兄弟那点破事说上一个月都说不完,我也只是才说了一点而已。”
“真的吗?”我背着手凑上去,打趣的眼神在这两人之间梭巡。
“哎呀,说谁谁就会出现,龙野同学刚才的演出很棒哦,我听小治说你是文化祭的执行委员,真是个优秀的人呐,我家孩子平时肯定没少烦你吧。”
宫夫人用手包挡着脸,咯咯地笑着。
“哪里的话,您太过奖了,我也只是这次当了执行委员而已,宫治同学和宫侑同学平时都挺好相处的,就是偶尔会比较麻烦。”
我还是没有说太损坏两人形象的话,毕竟已经在宫夫人那里听了很多。
“最后那句话明明可以不说的吧。”宫侑不满地抱着手臂,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啊!老妈你干嘛突然打我。”
宫夫人笑吟吟地敲了一下宫侑的脑袋,他捂着被敲红的地方,“痛痛痛。”
“不可以对同学这么凶,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吧,在学校的时候要友善,本来你这个发型看着就像不良少年。”
宫夫人语重心长地训着话,只是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宫侑不服气地撇着嘴角,宫夫人说完后又转头看向我,“龙野同学,要是我家的两个孩子让你不高兴了,你就来告诉阿姨,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然后顺势往宫侑胳膊上拍了一下,看来宫侑的小动作还是没能逃脱宫夫人的感应。
宫夫人此时虽然笑着,但却透出一股超级赛亚人的气势来,让我不自觉地点点头答应道。
“好...好的。”
“嗯嗯,真是乖孩子。”宫夫人轻柔地摸了一下我的发顶。
我怔了怔,欸?原来被长辈摸头是这么开心的事情吗?好奇怪,总感觉鼻尖有点发酸,好开心,好想更多更多地被宫夫人摸摸头,我未免也太好满足了吧,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又太久没有见到父母了吗?两次开放日他们都没有出现过,所以才会在别人的父母身上寻找慰藉吗?
“龙野同学,你还好吗?”宫夫人看向我的眼神里含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我吸吸鼻子,“没事,我只是太累了才会这样。”
“真的没事吗?你眼睛都红了。”宫夫人继续说着,她就像大多数爱着孩子的家长,能够轻易地洞穿孩子的脆弱。
我听了她话,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眶,“我...”
“真是的,累就说出来啊。”
宫侑哼了一声,凑上来揉乱了我的头发,“刚才老妈摸头的时候你就一脸满足的,这可是学校人气第一给你的安慰,你就好好地享受吧。”
“喂,自己把人气第一这种话说出来不觉得羞耻的吗?真是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厚的脸皮。”宫治也不甘示弱地靠过来,手掌在我的头顶占据了一席之地。
就跟古时候的根据地战役似的,两个人的手挤来挤去,较着劲,谁也不肯让着谁。
“你就别夸奖我啦,阿治。”宫侑假笑着说道。
“喂,你们两个坏小子,龙野同学的头发都被你们给弄成什么样了,对女孩子拜托温柔一点。”宫夫人啪地两声打掉他们的手。
“没关系的,我知道治君和侑君都没有恶意。”我理顺被弄乱的头发,“只是下次请不要像摸狗狗一样摸我的头了。”
“哈哈哈哈哈。”宫夫人笑了几声,“扎起头发更方便一些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
说完后,宫夫人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发绳,上面还贴了备用的标签。
“谢谢。”我感激地道着谢,接过发绳衔在嘴里,然后把所有的发丝都拢在手里。
“等一下。”眼尖的宫侑捻起一缕被遗漏的头发,他盯着我的后颈似乎有些发愣,我偏头时额头擦过他的下巴,旋即听到他声音慌乱地说:“这里还有被漏下的,笨蛋。”
“谢谢,不过笨蛋还是省略掉吧。”
我接过那缕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顿时感觉自己清爽多了。
“我想去其他地方逛逛,听说二年级有个班在教室里弄了云霄飞车,对了,这个东西给宫夫人一份吧。”
我在班级门口摆放的课桌里掏了掏,拿出一本学生会自制的稻荷崎高校文化祭游览小册子,然后递给宫夫人。
“这次参与文化祭的展位都在上面有很详细的介绍。”
“真是帮大忙了,不过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晚上还有一点事要忙。”
“欸,那好吧。”我收回小册子。
宫夫人在给两人叮嘱了两句后就离开了,休息日的晚上都有事需要忙,大人的世界还真是不轻松呢。
看着宫夫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我转头看向两个人,“你们呢?要是需要集邮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那种东西我早就集齐了。”宫侑扬扬他手里的集邮卡片,满满当当地都戳满了章。
宫侑的班级准备的是章鱼烧店铺,他做的基本就是搬食材之类的工作,然后就是去招揽顾客,靠着那张池面脸,2组的章鱼烧总是能特别快就售罄,该不会我之前说他牛郎,所以激发了他的什么隐藏属性吧。
“其实我也是。”宫治手里的卡片也同样戳满了章。
宫治在今天之前也只是充当人形背景墙的工作,说起来我才是最忙碌的那一个,而且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的时候,又遇上了突发情况。
“射击摊位,掰手腕比赛,套圈...这么多地方你们竟然都去过了,还真是清闲啊。”我看着自己只盖了几个章的集邮卡片,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不平衡,他们这样才应该叫做享受文化祭吧,明年我绝对不当这个执行委员了。
“喂,某人的心情可都是写在脸上了哦。”宫侑用手里的集邮卡片点了点我的额头,这动作绝对是遗传了宫夫人。
“我和你再去集一次邮吧。”
宫治直接拿出一张新的集邮卡片,朝我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别擅自就做决定,我也要去。”宫侑随手把原本戳满章的集邮卡片一扔,毫不示弱地占据了我左手边的位置。
“嘛,反正一个人玩是玩,三个人玩也是玩,那就一起去吧。”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抢先一步迈开腿,“第一个目标是——射击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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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只狐狸
临近下午的时候,每个摊位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该说不说,在需要体能的摊位面前,宫侑和宫治真是格外地有用。
两个人卷起袖子准备套圈的样子仿佛随时能发出一个直线扣杀,套圈脱手而出之后,直接就套中最远处的那只米菲兔。
“啊啊啊啊啊可恶,我想要的是旁边那只豆豆人。”宫侑气鼓鼓地接过摊主递来的米菲兔的玩偶,泄愤地在玩偶的脸上捏了又捏。
豆豆人?我看向摊位上宫侑想要的那只玩偶,豌豆一样的身体上贴着两只大眼睛,还做着剪刀手的手势,这个不是五岁孩子的益智动画片主角吗?
“没想到你都高中生了,还这么喜欢豆豆人,顺便一提,你的套圈技术真是烂透了。”
宫治看上去倒是很喜欢他套到的假面骑士黏土人,还问摊主有没有塑料盒可以装起来。
“那可是在我小时候带给我很多欢乐的人生导师!”宫侑戳着宫治的肩膀,“而且当时那套印着豆豆人的睡衣还是你缠着老妈买的。”
“不要说多余的话啊,白痴阿侑。”宫治猛地一巴掌按在宫侑的脸上,脸上带着困窘。
在两人打闹的时候,我扔出手里的圈,一下就套中了宫侑想要的那个豆豆人,本来我只是想试试看的,没想到人品大爆发,一击即中了,摊主将豆豆人放在我手里后,笑吟吟地说了声恭喜。
这玩偶远看挺丑的,没想到拿到手里看的时候还挺可爱,有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小爱,来交换吗?”宫侑突然用撒娇的语气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手里的豆豆人,还把米菲兔凑过来,“女生一般都更喜欢米菲兔这种可爱的吧。”
“我拒绝。”我笑眯眯地把豆豆人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是我自己套中的,才不要给你。”
说完之后,我还朝宫侑做了个鬼脸。
在接下来的集邮活动中,宫侑一直都有意无意地瞥着我的口袋,每次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就迅速地收回目光,还欲盖弥彰地吹起口哨,露出一副[我才不在意]的表情来。
我看着宫侑这副样子,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宫治不解地看向我。
我摇摇头,稍微敛起笑意,把两只手揣进衣兜里,“发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欸,什么好笑的事情?也给我说说嘛。”宫治不依不饶地说着。
该说不愧是共享同一套DNA的兄弟吗?连撒娇时的口吻都一模一样。
“说出来的话,会有人炸毛的。”我眨眨眼睛,走在了两人的前头,在一处售卖寿司的摊位面前停下了脚步。
*
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我集邮卡片上面的十二个戳都盖满来,接下来就可以去学生会那边兑换奖品了。
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各色奖品,我成功地陷入了纠结之中,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一开始就想要的樱花赏徽章,之前樱花赏的时候我就错过了这个徽章,只拿到一条印着樱花赏字样的毯子。
宫侑看到我兑换了那个徽章,眼神里充满了不解,“集邮不是集满了吗?为什么不换一等奖?”
“比起最好的,我还是觉得应该换自己最想要的。”我解释道,“而且最想要的才是最好的吧。”
“这种理论还是第一次听,反正最好的就是我想要的。”宫侑不可置否地挑了一下眉,问兑换的同学要了架子最上方的限定奖品。
兑换完奖品之后,我们就在教学楼门口分路了,宫侑和宫治被班里叫回去帮忙,而我想在闭幕典礼开始之前去一趟超自然研究社的摊位。
这段时间我都会在班级展不忙的时候来这边,只是今天班上出了小状况,再加上我想趁最后的时间享受一下文化祭,所以现在才过来这边。
“龙野学妹,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短信里告诉你要好好在文化祭上玩一玩了吗?”武藤前辈看见我时一把就将盖在脸上的鸭舌帽抓下来,眼神和语气里都充满了惊讶。
酒井前辈稍显冷静,但眼里还是有几分意外之色,他放下手里的书看向我,“是啊,这边有我和武藤两个人就够了,下午也没有什么人来这边。”
“但还是想来看一看,感兴趣的摊位我都已经去过了哦,前辈们不用担心。”我挠了挠头,走到展位后面拖了张折叠凳来坐下。
“还有最后一本《爱的占卜魔法》没有卖出去,学妹你想要吗?”
武藤前辈嘿嘿地笑着,从桌底下的箱子里拿了一本桃红色封面的书出来,然后捧在手里递给我,话语里是不加掩饰的得意:
“这里面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内容,不仅运用了玄学还参考了心理学,据之前来买的人反应,效果都很好哦。”
“总感觉有点奇怪。”我接过书,大致地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映入眼帘的满满都是可爱配色和卡通贴图。
“是因为你自己就是巫女吗?”酒井前辈一语中的,扶眼镜的时候颇有世外高人的气质。
“不愧是年级第一的酒井前辈,一猜就中了。”我附和地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一般擅长占卜的巫女都不会去占卜自己的事情。”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武藤前辈恍然大悟地说着。
我玩着自己的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除此之外还有更现实的原因啦,要是占卜结果说我以后的真命天子是好吃懒做的秃顶大叔,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酒井:“不过这本书的可信度其实并不高,武藤还算出来自己以后的真爱是中山美穗那种程度的美女演员。”
“欸——”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那我以后的真命天子会是柏原崇吗?不过我也很喜欢木村拓哉。”
“学妹也太贪心了吧。”武藤前辈不客气地用书脊敲了敲我的头。
我轻哼一声,不服气地反驳道:“哪有很贪心,明明你们男人也会妄想被宫泽理惠和吉高由里子同时看上吧。”
“被学妹教训了呢,武藤。”旁边的酒井前辈正在幸灾乐祸地捂嘴偷笑。
“嘛,学妹说得也对,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武藤前辈说完后非常坚定地点点头。
我:“哇哦,还真是相当纯爱派的发言,武藤前辈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总而言之,来试试这本书吧,就当作娱乐,算不上什么正经占卜。”武藤前辈又在继续推荐他手里的书了。
见状我也不再推辞,反正这种网路上流行的占卜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那我就来试一试吧,让我看看步骤。”我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书,首先看见的是一种奇形怪状的彩色图片,可以从里面看出好几种动物的影子。
我小声地将下面的一行小字念出来:
“在下面的图片中,你最先看到的是哪种动物,这不是很老套的方法了吗?”
“欸嘿。”武藤前辈别开目光,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欸嘿是什么鬼啊。”我吐槽道,然后又重新看向那张图片。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猎豹?”
“猎豹吗?”武藤前辈听后非常正经地点点头,翻开另一本配套的解读书,一字一语地念着:“占卜结果显示学妹的恋爱会像猎豹狩猎一样一击即中,所以如果有了心仪的人就可以去表白了,因为对方也同样倾心于你哦。”
“难道没说对方有可能是柏原崇吗?”我追问道。
武藤前辈又往下看了几行,然后摇摇头,“这个倒没有,但说了是学妹身边很优秀的人。”
“真是个模糊的范围,占卜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叹了口气,这类占卜的答案通常都很模糊,比如说占卜结果表示最近会发生好事,人们就会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一件寻常的小事都会被当成占卜灵验的结果。
“上面还说学妹最近的桃花运很旺盛哦。”武藤前辈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桃花运...”我在琢磨这个词的时候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其念出声了。
我想起之前在天台上的时候,角名突然说要不要和他交往看看,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我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柠檬海盐的气味,以及挨得极近的灰绿色眼眸。
武藤前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着:“欸,学妹你是不是突然脸红了,该不会这本书真的说中了吧?”
“没有,是因为太热了才会这样的。”我忙不迭地摇摇头,“班级那边还需要我去帮忙,前辈们我就先告辞了。”
*龙野离开后*
武藤和酒井看着龙野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武藤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后说,“太热?今天明明连二十度都没有啊。”
“回过神来就已经走掉了。”酒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怎么办啊酒井,这最后一本书怎么连送都送不出去。”
武藤欲哭无泪地摇晃着酒井的肩膀,对方冷静地稳住自己的眼睛不被甩出去,然后说:
“留着当纪念品好了,就和那张灵幻新隆的名片放在一起。”
*
回到班级里看了下情况之后,就收到通知说礼堂里有乐队表演,在乐队表演之后紧接着的就是闭幕典礼,于是我们在场的人都纷纷赶往第一体育馆。
我在最近看的一本轻小说上看到:一般闭幕典礼之前都会选择最有潜力和吸引力的团队来表演,这样的话就能用最少的力气,达到集合学生的作用。
路上时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文化祭结束在即,大部分的学生们都会选择去看乐队表演,来让文化祭最后疯狂一把。
我还没走进体育馆,就听到里面传来节奏感极强的电子音乐,一下又一下的鼓点敲击着我的鼓膜和神经,大脑开始分泌出多巴胺,让整个人都陷入兴奋之中。
推开门后,我看到舞台上的乐队成员好像就是吹奏部的几个女生,她们还穿着吹奏部演出时的优雅长礼裙,但手里拿着的却是电吉他,贝斯,以及架子鼓的鼓槌,看着真的超级酷。
我走近舞台,乐队的成员正在调试设备,音响里传来尖锐的一声低鸣,主唱兼吉他手连忙将话筒拉远,这时我才看清台上的主唱是有为子,真有她的,居然瞒了大家这么久。
有为子注意到我来了后,俏皮地朝我一笑。
等到设备调试好之后,有为子开口道:“大家准备好享受最后时刻了吗?”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举起手来应和,大声地回答着准备好了。
有为子笑着,用拨片划拉了一下手里的吉他,然后用她脚上的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地面,鼓手跟随节奏敲着小军鼓,以响弦应和,紧接着时贝斯手和钢琴手的加入。
等到前奏渐入佳境,有为子又间接地敲击着吉他的琴面,靠近了麦克风,唱出第一句歌词。
这是一首英国的摇滚歌曲,富有韵律的曲子让人的身体下意识地就做出反应,跟着一起摇动起来。
场子越来越火热,就算是我一个没怎么接触过摇滚乐的人都忍不住跟着跳了起来,看着有为子也沉浸在音乐之中,我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中莫名其妙地有点想哭。
一曲终了后,有为子扶着话筒,平复了好几下呼吸后才向大家道谢。
我用力地鼓着掌,但和全场的鼓掌声比起来,我的声音显得是如此地微不足道,但有为子还是看见了我,在舞台的中央朝我微笑。
乐队表演结束后就是闭幕典礼了,在颁发优秀班级展时,我们班拿到了第二名,第一名是高二的一个班级,这是升入高中以来的第一次文化祭,能拿到这种成绩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等到闭幕典礼结束,我才缓过劲来,之前那段忙碌的时间终于结束了,现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就连当时的疲惫都带上了美好的气息,竟然还有点舍不得了。
我和同学们将舞台布景和服装之类的东西归还后,将教室恢复成了平时上课的样子。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走到储物柜换下室内拖鞋后,我在门口看到了宫治,他的衬衫外面只套了一件毛线背心,鼻子被风吹得有些发红,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余光注意到我出现后,宫治立马回头扬起一个露出牙齿的笑容,薄暮时侯的粉橘色天空在他身后徐徐展开,“等你好久了,小爱。”
听到宫治的话,我感觉有些意外,蹬了蹬脚下的皮鞋连忙走到他的身边去,“治君在等我吗?”
“嗯。”
宫治应了一声,往校门的方向走去,路上还残留着许多文化祭的痕迹,不时有人正在搬着东西从我们的身边经过。
“今天你应该过得还算开心吧?”他询问道,眼帘垂着,看向自己前方的一小块地面。
我用力地点着头,肯定地回答着:“嗯!今天我很开心哦。”
宫治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食指挠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才开口道:“希望我也有让你觉得开心。”
“这是当然的啦,治君不仅在演出的时候帮了忙,我还和你们一起去玩了很多摊位。”
说起来今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宫侑和宫治陪我一起的,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互相吐槽,的确是一件愉悦身心的事。
“那小爱应该还没有忘记出去玩的事情吧。”宫治又继续说着。
我愣了一下,是在IH县代表决定赛的决战之后,宫治提出的那次...约会...不不不,应该只是朋友的邀约吧,我和信介也会经常出去。
但还是控制不住脸上温度的升高。
“没,我记得很清楚。”我小声地回答着。
“十月初的时候就是我的生日了,那天一起出去玩吧。”
宫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不稳,他微微别过头去,变成淡粉色的耳廓隐藏在银灰色的发梢之下,边缘被橘红色的夕阳晕开。
“欸?治君不和侑君一起过吗?”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已经和他过了很多年的生日了,这次我们瞒着白痴阿侑偷偷出去玩,怎么样?”
宫治转过头来,有些紧张地说道,他的表情没有宫侑这么丰富,只有在和他争吵或者露出笑容的时候,才能从他的脸上窥见情绪的流露。
“好。”
我想现在宫治应该是开心的。
因为他走路同手同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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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四十三只狐狸
既然那天是生日的话,那就应该准备好礼物吧,仔细想想,我好像并不是太了解宫治,只知道他很享受吃东西,擅长排球,体能很好,啊...对了,他在烹饪课时表现得相当认真,看到别的男生用面团玩时,还会投去相当嫌恶的目光。
如果送他一整瓶我外婆腌制的可以用来当作饭团内陷的梅子,宫治说不定会很高兴,但生日礼物送这个总感觉不太对劲,这种东西平时也可以送的,生日的话应该更特别一点吧。
我思来想去,拟了一大串礼物清单,然后又被我给一一否决,真是的,我未免也太纠结了吧!
我躺倒在榻榻米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偏头还看见两根因为思考过度而掉落的头发,糟糕,再这样下去我该不会患上斑秃吧,好恐怖。
可是到底应该送什么好嘛,我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等到头发都被滚得乱糟糟得时候,盘腿坐了起来。
我看向桌子摆放的亚克力展示盒,那块金色的奖牌正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红白蓝的奖牌带静静地垂着。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礼物啊。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桌子的旁边,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把手搁在桌缘,然后把自己的下巴靠上去,细细地端详着那枚奖牌,我的手掌贴在亚克力展示盒上,奖牌折射的光芒一时间让我感到头晕目眩。
一种奇异的心情突然涌上心头,宫治在文化祭结束的那天下午说,他希望他有让我觉得开心。
我也想要,在宫治生日的时候让他感到开心。
我将手从亚克力展示盒上撤走,又擦干净我留下的指纹。
明天去街上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
次日,正值周末,大概是昨晚给自己施加了一些心理暗示,所以今天我起得格外早。
在吃过早饭后,我搭乘电车来到商场,这是一家刚开业不久的连锁商场,里面入驻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新鲜店铺。
我好奇地在商场里逛来逛去,只觉得售卖的商品种类虽然很多,但都没有我想要的,从商场无功而返的我在街道上看到一家运动用品专卖店。
这里面说不定会有我想要的东西,毕竟宫治是排球部的主力成员,会经常参加比赛,对于运动用品的消耗量应该挺大的。
打定主意后的我走进店铺,店员立马热情地走过来询问道:“请问您想买点什么呢?我们店内商品的种类都很齐全哦。”
我有些不擅长应付热情的人,手脚一下就拘谨起来,“我想看看排球相关的商品。”
“排球是吗?请往这边走。”
店员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带着我往店铺的左边走去,“这里就是我们的排球专区了,请问是给自己买,还是给别人买呢?”
我看着眼前一整面墙的排球用品,从护膝,挎包,护目镜,比赛用排球到专用鞋应有尽有,还贴心地标注了每种品牌的区别,比如有些品牌是专门做沙滩排球用品的,有些是做室内排球用品的。
“我是给别人买的,是男生。”
“好的,我知道了。”店员了然于心地笑笑,拿起一个与人体模特同款的护膝,“这款护膝怎么样?在打排球的时候膝盖会不可避免地磕到地面,所以护膝的磨损会很严重,不过这款护膝采用了最新的抗磨损材质,而且设计上会更加贴合膝盖那一块的骨头,能够更好地保护膝盖。”
店员就像背书一样给我推销着,我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会后摇头道:“他好像没有用护膝的习惯。”
的确,在我看到的每场比赛上,宫治,也包括宫侑,他们两个都没有用过护膝,虽然用护膝的人很多,但这个应该不是他们的必需品。
“这样啊,那这边的排球专用鞋您觉得怎么样呢?”
排球鞋倒是个不错的选项,但一个更大的问题来了,我并不知道宫治的鞋码,而且我现在要是打电话询问,不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吗?
于是我的目光落在了摆在排球鞋旁边的,一个看上去很像外置机甲一样的东西,“请问这个是什么?”
“这个也很适合呢。”店员微笑着走过来,“这是赞斯特的A2护踝,虽然看着比较笨重,但是穿上后依旧能够保持很好的灵活性,而且还基本杜绝了在比赛场上崴脚的可能性。”
听起来感觉很不错的样子,而且这个护踝是可调节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尺码的问题。
“那就这个吧,帮我包...”我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店员疑惑地看向我,等待着我的后文。
宫侑和宫治是同一天出生的双胞胎,生日自然也是同一天,我和宫侑也算得上关系还不错(应该是吧,我们两个人的接触比起普通同学来说频繁不少),是不是也应该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呢。
于是我改口道:“除了这个护踝,还有那边的运动腕表也帮我包起来吧。”
店员没想到我还会再买一样东西,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切了,朝我鞠了一躬后就拿起我选好的商品走向柜台。
本来我是想买两对一模一样的护踝的,但对于双胞胎来说,他们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都应该是一样的吧,毕竟大多数人的认知都是:既然是双胞胎,那喜欢的东西肯定都是一样的咯。
但正是由于从小到大的无差别对待,所以宫治当初才会那样说吧,想要一个人能够只注视着他。
在柜台付账的时候,我的钱包和心都正在滴血,果然凡是冠上专业二字的商品价格也同样不普通,好在父母每次都会汇不少生活费过来,不然我钱包里的最后一枚百円硬币都要被掏空了。
*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脚踝和膝盖都在隐隐发酸,要不是自己早就过了生长痛的年纪,我都怀疑自己的骨头又一次开始生长了。
我拖着身体走到客厅,外婆正跪坐在矮桌前看电视。
“我回来了,外婆。”我挠挠肚子,一副懒散的姿态在外婆面前坐下,刚坐下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欢迎回来,小爱。”外婆无奈地笑笑,把一条毯子盖在我的肩膀上,“等到这个月底,差不多就该把被炉拿出来了。”
“被炉啊,真好呐。”我懒洋洋地拖长音调,仿佛手边已经出现了窝在被炉时必备的柑橘。
“哦呀,小爱这是去买东西了吗?”外婆的视线落在我手边的购物袋上。
我点点头,“因为最近有朋友要过生日了。”
外婆欣慰地笑着,“真不错呢,看来小爱在学校里过得很好。”
虽然礼物已经买好了,但我总觉得还是不够。
我趴矮桌上,手指滚动着有些掉色的俄罗斯套娃,一层又一层的套娃,总是藏着一个又一个秘密。
“外婆。”我小声地叫着。
“怎么了?小爱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呢。”外婆关切地看向我。
“这次过生日的人之前送过我很特别的礼物,所以我也想准备同样的回礼,但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外婆呵呵一笑,“小爱这是遇上了青春的烦恼呢,真是令我这个老太婆怀念。”
我不满地嘟着嘴,“外婆才不是老太婆。”
“小爱说的特别,是怎样的特别呢?”外婆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问道。
我思考了一会后,说:
“是没办法用钱买到的,很珍贵的特别。”
“听上去的确是很特别的礼物。”外婆说,“但我们小爱也有只有小爱才能做到的事情吧,那同样也是没办法用钱买到的,很珍贵的特别。”
我?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吗?
我手下的动作一顿,俄罗斯套娃滚落在榻榻米上,最外面的那个套娃裂开一条缝隙,露出藏着更深一层的套娃。
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个了吧。
“我想我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外婆,谢谢你。”我撒娇地靠在外婆的肩膀上。
外婆感慨地说着:“一下就打起精神来了,青春真好啊。”
*
时间在琐碎的日常中流过,约定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对于我来说,前一夜的晚上总是非常难捱。
*宫家*
由于睡前玩实况足球连输了三局,所以宫侑只能愿赌服输地躺在下铺,还得忍受宫治在上铺时不断翻身的声音。
他忍不了了,狠狠一脚揣在床板上。
“阿治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就滚出去给我夜跑,动来动去地吵死了。”
上铺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一个枕头被扔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宫侑的脸上。
“我也有睡不着的时候,你别太任性了阿侑。”
“哈?是因为生日吗?那种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每年都会收到同样的礼物,我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宫侑不客气地将枕头扔了回去。
“你还是多用有思考功能的大脑思考一下吧,一直用屁股思考是会变成笨蛋的。”宫治没有再用枕头还击,而是换了个姿势,面向墙的那一面。
然后宫治突然看见,在墙面上用胶带黏着一条缎带,被圈成了戒指般的环状,下面还用马克笔写了一句:我绝对会和喜欢的人结婚,然后听她给我念上一天一夜的赞美信。
喜欢?她?
这是什么意思?
宫治想不明白。
“阿侑。”
“怎么了?”宫侑的声音听上去仍然带有烦闷。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宫侑难得地沉默了,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窝里,连带着声音也不清不楚,“不知道。”
是[不知道],而不是[没有],宫治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宫治突然就不想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出于一种没由来的直觉。
看来这个夜晚,难捱的不止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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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只狐狸
*宫家*
约定好的时间是在午饭之后,在一条商业街的入口碰头,宫治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兴奋,就连平时最爱吃的米饭放进嘴里都嚼不出味道来了,匆匆吃完一碗饭后就撂筷子回到了房间。
宫侑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平时吃得比猪还多的宫治今天竟然面对炸猪排都无动于衷,以往不吃到把酱汁都用米饭裹来吃干净是不算结束的。
他在扒拉了两口碗里的饭后,连嘴也没顾得上擦,轻手轻脚地走回房间,宫侑倒是要看看宫治在搞些什么鬼,该不会是想趁着生日的时候整蛊他吧。
可恶,这家伙竟然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宫侑拧了两下门把手,发现锁芯根本纹丝不动。
“你在里面干啥呢,阿治!”他没好气地拍了两下门板。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宫侑不解,换个衣服有什么好锁门的,他们的身体结构又没什么两样。
“烦死了白痴阿侑,我现在要出趟门。”
宫治拉开门,身上俨然换好了出门时的衣物,宫侑皱皱鼻子,“怎么有股香味?”
“你是狗吗?”宫治往旁边避了好几步,把外套的领子拉得更拢了一些。
“这是之前买的新夹克吧,喂,你什么时候对待生日变得这么隆重了。”宫侑眼尖地发现宫治身上那件藏蓝色的带帽夹克是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才买下的外套。
宫侑一直都想借来穿穿看,但宫治防他跟防老鼠一样,恨不得在衣服上夹十来个捕鼠夹。
嘁,谁稀罕啊。
宫治没理会宫侑的疑问,径直走到玄关处穿上鞋子,“我出门了。”
“等等等一下。”宫侑以时速五十公里向玄关跑来,气喘吁吁地挡住宫治的去路,“你出门要做什么?”
“家里的海鲜酱汁吃完了,我去买一点回来。”宫治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买个酱汁而已,你折腾成这样我还以为你要去约会...约会?!”宫侑说到约会的时候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你该不会真的是去约会吧。”
“约会?如果顺便去银岛家帮他搬搬东西也叫约会的话。”宫治不为所动地拿出手机,给宫侑展示着银岛给他发的简讯,“还是说你想来一起帮忙?”
“才不要咧。”宫侑立马摇头拒绝了,但他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可作为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兄弟,宫治是否撒谎,他一眼就能够看穿。
宫侑眯着眼睛梭巡着宫治的脸,企图在上面找到哪怕一丁点的撒谎痕迹,宫治也没遮掩,任由他打量,但最终宫侑还是以失败告终。
宫治没有在撒谎。
“你赶紧滚吧,这样我就能独占一整个沙发了。”宫侑挥挥手,有些挫败地躺到沙发上,看起了大阪对冲绳的棒球比赛。
宫治蹬蹬脚尖,走出了家门,他当然没有撒谎,去帮银岛搬东西也是真话,不过他只说了一部分的真话而已,剩下的部分被他给藏起来了。
毕竟兄弟这种东西,甚至还有[最亲近的陌生人]这种说法。
*第三人称视角*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阴云,天空澄澈而透亮,像一块饱和度偏低的蓝色宝石,阳光很柔和地落下,将空气里的冷意驱散了几分。
龙野爱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后,在原地驻足了几分钟,才看到宫治气喘吁吁地赶来,他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去参加了箱根驿传。
“等很久了吗?”宫治撑着自己的膝盖,稍稍调节了一下呼吸。
龙野爱摇摇头,“没,我也是刚到。”
宫治在搜肠刮肚了好一半天,仔细地回想着昨晚在视频网站上看的约会攻略指南,见到对方的第一步应该是夸奖。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努力了半天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句:
“你...你今天的打扮很可爱。”
啊啊啊啊啊真是逊爆了,本来是想显得自己更加得体的,所以才会在出门之前偷偷喷了一点老爸的古龙水,又给自己的头发抹了层发胶,结果见面的时候还是表现得这么逊。
明明国中面对女生递过来的情书时,都能毫无波动地拒绝掉,那些情书大部分时候都只是用来给宫侑添堵的工具而已,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手足无措得四肢退化的类人猿了。
给我清醒一点啊,宫治。他贴在裤子缝线处的右手悄悄地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宫治偷偷抬眼觑着龙野爱,发现她表现得冷静极了,在轻轻地微笑后说道:
“嗯,谢谢治君,今天你也很帅气。”
自己完全被比下去了,已经完全输掉了。
但此时龙野爱的内心远不及她表面上看着这么冷静,她昨天晚上就搭配好了这身私服,从贝雷帽到长靴都是搭配好的,所以听到宫治说可爱的时候,她抓着包带的手都更加用力了,在皮革上面留下几个半月形的痕迹。
“今天是治君的生日,但我想提出一个任性的请求。”龙野爱沉了沉呼吸,在宫治疑惑的视线中继续说道:“可以把这一天交给我吗?”
龙野爱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头脑一热说出了一句好像会让人误解的话,于是她又迅速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今天的行程可以交给我来安排吗?”
宫治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当然可以。”
“嗯!”龙野爱笑着点头,“希望我今天也能让治君开心。”
真是受不了,他本来就已经足够开心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可能心脏都会爆炸的吧。
“那我们就出发吧。”龙野爱率先迈出步伐。
宫治见状赶紧跟上,他稍微一偏头就可以看见女孩的头顶,浅棕色的贝雷帽软乎乎的,就像裹满豆粉的糯米小团子。
平时和男生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尤其是在排球部里,大家的身高都差不多,阿兰和角名那几个人还要比他高出几公分,所以宫治从没觉得自己的体型有多突出。
现在走到龙野爱旁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两个人的体型差距实在是不小。
透过街边商铺玻璃上的反光,宫治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到了痴汉的范畴,他连忙抽回目光,想着赶紧说点什么话题。
“小爱...”
“治君...”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一同噤了声,在短暂地安静之后,宫治开口道:“你先说。”
“我们要在这里等下一班的公车。”龙野爱停下脚步,宫治这才看见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公车站点。
“是要去什么秘密基地吗?”宫治打趣地问道,“我小时候和阿侑就把街道一处被废弃的小房子当成了秘密基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一个狗屋。”
龙野爱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她能够想象到小宫侑和小宫治兴奋地钻到狗屋里,还带上他们的最爱看的漫画和玩具,说不定还会带上一个玩具排球。
“那种事情还真是你们兄弟能做出来的。”龙野爱笑完了之后说。
“小时候的我们经常让大人头疼呢,家里有一个捣蛋鬼就已经够麻烦了,更别提我家还有两个。”
宫治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开始说起小时候的糗事了,感觉一点也不酷,可是当他看见龙野爱脸上的笑容时,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人聊着小时候的事情,聊着聊着,响起了公车到站的提示音。
从零钱包里翻出两枚硬币付过钱后,他们一起坐到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这里是整个公车最高的地方,能够将车厢全都一览无遗,由于不是高峰时间,车上的人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乘客散落在车厢各处。
“我们这是要去哪?”宫治看着这趟车的所有站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因为是秘密基地,所以先不告诉治君哦。”龙野爱将食指抵在唇上,神秘兮兮地说着。
公车平稳地前进着,每停靠一次就有不同的人上车下车,坐在内侧的龙野爱撑着胳膊看向窗外,安静的氛围流转在两人之间。
宫治突然感觉虎口处痒痒的,他垂眼去看,一缕深棕色的发色垂落在他的手上,随着车辆的颠簸,发梢挠过那一块的皮肤,宫治感觉很痒,但他又没想着要移开手,他轻轻地捉住那缕头发,在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着。
和他染过的发质很不一样,柔软得像是小鸟羽翼之下最细的羽毛。
他突然就有一种想让这趟公车一直开下去,永远也别到终点站的念头。
但在不知道几站之后,龙野爱戳了戳宫治的胳膊,“治君,你睡着了吗?”
“没...没有!”宫治还以为自己玩别人的头发被抓包了,忙不迭地收回手,幅度夸张地摇着头。
“我们下一站就要下车了。”
顺着龙野爱的话,宫治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场景总有些熟悉,孤零零的路灯和便利店,一片金黄色的田野,以及周边老式的住宅。
“这不是...”龙野家的附近吗?
没等他说完,公车就到站了。
宫治往旁边错了一点,好让龙野爱走到前面,下车之后他更加确定,这里就是龙野家的附近,他之前就是在那个路灯之下把奖牌送给了她。
在龙野爱的带领之下,两人走到一处山脚之下,旁边的路牌上用朱红色的墨水写着[龙野神社],龙野神社?龙野爱?
大概是察觉到了宫治疑惑的表情,龙野爱转头回答道:“这是我家世代侍奉的神社,居住在这里的是稻荷神大人。”
兵库县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稻荷神社,但宫治怎么也没想到其中一家与龙野有关,惊讶之余,他更加好奇龙野爱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了。
神社这种地方除了新年参拜之外,他基本都没有踏足过。
“走吧,台阶可能会有些陡,小心一点。”龙野爱走上台阶,宫治看着延申至山顶的石阶,嗯了一声后跟上步伐。
树林的大多数树木都到了落叶期,风吹过的时候,总会卷起一大片的树叶落在地上,但树上仍然挂着许多树叶,树冠拢在一起,阳光顺着罅隙泄下,留下一道道丁达尔效应造成的金色光带。
安静,但又不是绝对的安静,更应该用平静来形容吧,宫治想着。
平时和宫侑一起的时候总是闹腾,这样的平静来得新鲜又有趣,他好奇地观察着周围,说不定还会在某根树干上发现很厉害的天牛。
两人拾级而上,穿过鸟居,走到神社面前的空地上。
“治君在这里等我一会吧。”龙野爱说完这句话后,就走向了殿内。
宫治也乖乖听话地站在原地,但目光早就飞到了神社的各处。
这并不是个很大的神社,但所有的一切都相当古朴,就像是被外界的时间所遗忘之处,让他想起文化祭的那场舞台剧里神明的居所。
*龙野爱视角*
我走到殿旁的一处房间内,那里放着初午祭时才会穿上的巫女服。
作为神社的巫女,我想这就是我能做的事情。
我放下挎包,换上白衣绯,最外披着一件名为千早的外衣,又将头发用白色檀纸扎起来,带好前天冠,最后拿起摆放在木架上的神乐铃。
就算到了这最后的一步,我心里还是感觉万分紧张,神乐舞是我从小就开始练习的祭祀之舞,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记得每一个动作,是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这一步之遥,迈出脚步前的时间是最为缓慢的。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在脑海中预演过许多次了,准备的是神乐舞里关于向神明求得祝福的一段,以前若是田野干旱,庄稼生了虫灾,我就会在台上跳这段舞蹈。
虽然今天我祈求的内容稍微和以往不太一样,但稻荷神应该也能听见。
我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缓步走上高台,在站定之后,手往内一扣,摇动了手里的神乐铃。
*宫治的场合*
铛铛铛,清脆又细碎的撞击声响起,宫治骤然回过神来,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那是一个木制高台,顶上悬挂着白色的之字型注连绳,穿着红白色巫女服的龙野爱从后面缓缓走出。
宫治感觉有什么东西夺走了他的呼吸和思考能力,只能怔怔地看着台上的人。
足袋将脚尖落地的声音吞没,没有配乐,只有手里的神乐铃摇晃时发出的节奏,龙野爱轻缓又虔诚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长长的衣袖轻飘飘地动着,就像是蝴蝶振翼,一帧一帧的画面隽刻进宫治的虹膜之上。
铃声掺着风声与落叶划过地面的沙沙声,自然形成的伴奏随着龙野爱的动作飘进宫治的耳朵里。
他觉得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心脏之上,让它停止跳动,又倏然狂乱地跳起来,无节奏地敲着肋骨。
这种场面实在是让宫治词汇匮乏的大脑难以形容。
只觉得哪怕是过去许多年,今天的场景都会清晰无比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一舞结束。
“这是向神明求得祝福的舞蹈。”龙野爱放下神乐铃,跪坐在高台的边缘,垂眸看向宫治,“我向神明大人请求,让你今天许下的生日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她额头上有因为跳舞而渗出的汗水,但龙野爱就好像没注意到一样继续说着:“因为治君送了我很珍贵、很特别的礼物,所以我给治君准备了这份礼物。”
宫治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思考能力回笼了,刚刚在高台之上跳着祈福之舞的巫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下了高台,站到了他的面前。
*龙野爱的场合*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的对话实在是太累了,对脖子的负担也很重,于是我从旁边走下了高台,见宫治还是一副出神的样子,我正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时。
“欸?”我突然就被人给紧紧抱住了,少年结实的双臂用力地箍着我,热气都蒸在了我的脸上。
“治君?”我戳了戳他的后背,感觉头侧传来了竭力压低的呜咽声,“你在哭吗?”
“绝对没有,我高兴得心脏都要爆炸了!!”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正在掉眼泪的事实,宫治大声地说着,但话语里还是能听出哭腔的痕迹。
“这一点,我也能够感受到。”我感觉呼吸逐渐有点困难,便扯扯他的衣袖,示意可以松手了。
宫治在愣了一下之后才松开我,得以泵入新鲜空气的我终于缓过劲来了,但由于用力过猛,我没忍住小声地咳嗽起来。
“抱歉,我...”宫治垂着头,一副认错挨打的模样。
虽然我平时鲜少和人有这样的接触,但宫治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于是我对此表示理解,“没关系哦治君,在美国那些地方经常会用拥抱来表示友好吧,毕竟尾白前辈是你的队友。”
“啊...嗯,阿兰君平时也会很热情地给我们打招呼,美国人比大阪人还要热情很多呢。”宫治语气奇怪地说着。
一会后,他又抿着嘴唇,话语里带着小小的期待:
“那今天的行程就结束了吗?”
“结束?难道生日蛋糕没有我的份吗?”我笑着回答道,宫侑和宫治的人缘应该不错,毕竟都有后援会的存在了,生日的话总不能连其他朋友都不请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宫治连忙摆手。
“那就走吧,等我把衣服给换回来。”
我点点头,走回到之前换衣服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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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只狐狸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双胞胎的生日谁也没请,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宫家的门前。
“因为在排球部的时候,大家已经庆祝过一次了。”宫治如此解释道。
等等,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这个场景并不是我想要的啊,而且家人肯定也会在场的吧,感觉会变得非常不妙。
一个外人大大咧咧地来参加这种家庭生日会,一定会把我当成那种自来熟的类型。
“等一下,治君!”
宫治已经将钥匙捅进锁眼里去了,正要转动开锁之际,我连忙按住他的手。
“怎么了吗?”宫治疑惑地看着我。
手又先一步比大脑动起来了,我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大脑正在为了想出一个绝妙的理由而飞速运动。
这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欸?”
“欸?”
我和手里拎着垃圾袋的宫侑面面相觑,说不清谁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愕。
“你们在欸啥啊?”旁边的宫治不明所以地问着,径直错过宫侑,走向玄关,在鞋柜里挑挑拣拣着,“阿侑,家里客人用的女士拖鞋到哪去了?”
“喂,哪里不太对吧。”宫侑一把拽住宫治的帽子,拿着垃圾袋的那只手还腾出一根食指指向我,语气不善,“她是怎么回事?”
“她说想要吃生日蛋糕。”宫治抬手甩开宫侑的手,“别用你碰过垃圾的脏手来拉我的帽子。”
拜托治君,你这种说法会显得我很可怜,请不要把我说得就像是从没吃过蛋糕的孩子。
“今天不是你们的生日吗?我本来是想参加你们的生日聚会的,但...”但是鉴于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就不打扰了,把礼物放下我就走。
我是想这么说的,但没想到哒哒哒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宫夫人从大概是客厅的方向走过来。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开着门聊天是觉得家里不够冷吗?”宫夫人不耐烦的语气在看见我时瞬间变调,“哎呀,这不是我在文化祭上遇到的孩子吗?”
“阿姨好。”我打着招呼,总觉得自己今天走不了了。
“小爱,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
我点点头,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宫夫人再次变脸,毫不客气地赏了宫侑和宫治一人一个爆栗。
“你们快点让小爱进来啊,外面这么冷。”宫夫人说,“小侑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去把垃圾扔掉,还有小治,客用拖鞋在上面的柜子里,不在下面。”
“知道了,老妈很痛欸!”宫侑捂着自己被敲的地方,不情不愿地走出门,在经过我时,他拉住我的手腕,“你和我一起去。”
我反应过来后朝站在玄关处的宫夫人和宫治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你和阿治...”宫侑更加用力地攥住我的手腕,我却看向他身上穿的衣服,因为不是正式出门,所以只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薄外套。
“这上面是豆豆人吗?”我指指睡衣上的图案。
宫侑看看我,眨眨眼睛,又看向自己的衣服,脸一红,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把外套拉得紧紧拢起,“你看错了吧,那只是普通的图案。”
我不可置否地扬扬眉,宫侑皱起鼻子,表情得像气鼓鼓的河豚。
扔垃圾的地方很快就到了,宫侑把手里的垃圾袋一抛,垃圾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到垃圾桶里。
“yes,发球得分!”宫侑捏着拳头,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后知后觉发现我也在时,马上站直身体,装作一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这个人,真的是笨蛋吧?
我别过头去,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和阿治是出去约会了吧。”宫侑再次说话时,已经恢复了正色,在他脸上,鲜少能看到这种认真的表情。
约会?应该算不上吧,不是暧昧的关系,没有牵手,也没有像情侣一样腻在咖啡馆那些地方,稍微离得近的接触就是在神社前的那个拥抱,但在一些排球比赛胜利后,队员们也会拥抱在一起吧。
于是我摇摇头,“我只是把生日礼物交给了治君。”
“你还给他准备了礼物?”宫侑瞪大眼睛,“那我的呢?我们可是双胞胎。”
嗯,关于双胞胎这一点不用强调哦,我的眼睛和脑子都还没有坏。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生出了几分逗逗他的心思,于是故意说:“哪有人自己伸手要礼物的。”
“我不信,你肯定也给我准备了礼物。”宫侑没有恼怒,而是扬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虽然我的确给他准备了礼物,但是他身上没由来散发出的自信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家伙的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啊喂。
“那你就好好期待着吧。”我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包带。
我的动作没有逃过宫侑的眼睛,眼尖的他看到后立刻凑了过来,“是在那个挎包里面吗?给我看看嘛。”
“不要。”我按住宫侑的脸,把他给推开,但宫侑仍然不依不饶地想探寻我的包里到底装了什么。
“你们这是在做啥呢?”一道声音传来,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回到了宫家的门口,宫治皱眉看向我和宫侑。
宫侑单手撑在腰上,语气变得非常欠揍,“阿治你坐在门口,是在扮演看门狗吗?”
“哈?我看你才是狗吧,还是得了狂犬病的那种。”宫治毫不客气地反呛着,快步走到我的另一边,扯了扯我的袖子,“赶紧进去吧,小心等会他咬你。”
“喂——我绝对会先咬你的。”宫侑扬着拳头,倒是状态良好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我被两人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往门内走去。
只是我不知道两人在较什么劲,我本想慢一步让他们先进门的,没想到他们跟着我放慢了脚步,于是三个人被门框给刚好好地卡住了。
......
这是什么只会发生在搞笑节目上的场面,如果这里有观众的话,肯定都在捧腹大笑了吧。
“你是笨蛋吗,阿治,赶紧往后退一点。”宫侑想抽出手撑住门框,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才应该退后一步吧,我这边动不了。”宫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被门缝夹得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
“你退后!”
“你退后!”
两人像国小生一样拌着嘴,甩出的垃圾话也毫无水平,两道声音在我的大脑里穿来穿去,吵得我头疼。
我叹了口气,想无奈扶额都办不到,“好了!”
为了压过这两个人,我拔高了音量,两人听到后迅速噤声,变成了互相瞪着对方。
“我往后退就可以了。”
由于被夹在中间的是我,两边接触的都不是坚硬的门框,于是我稍微一侧身,成功地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宫侑和宫治两人受到惯性作用,狠狠地往前摔着,砰的一声响起,两个人都脸朝下地趴倒在地面上,我的贝雷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落在了两人中间。
闻声赶来的宫夫人和宫先生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我和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我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叔叔阿姨,我如果说不是我推的,你们信吗?”
“我也还没有柔弱到被你一推就倒吧。”宫侑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自己被撞红的额头。
宫治也站了起来,他的额头倒是逃过了一劫,但刚才他好像一鼻子扎进了宫侑的运动鞋里,一脸菜色地说着:“抱歉,我要去厕所吐一下。”
“我...你...我才没有脚臭!”宫侑站在原地无能狂怒,又看向我强调似的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没有脚臭。”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棒读地点着头,穿上宫夫人准备好的拖鞋,“失礼了。”
我走进宫家,在宫夫人的招呼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只听得玄关处仍然传来宫侑的辩白。
“我说的是真的!”
*
宫侑进家后还想证明自己的鞋子绝对没有任何意味,被宫夫人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小侑,马上就要切蛋糕了,不要再说这种倒胃口的事情。”
“知道了。”宫侑不服气地答应下来,走到沙发的旁边坐下,然后两条长腿也跟着缩上去,在沙发上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看上有点像网路上那张委屈小狗的表情贴图。
我往宫侑的方向挪了挪,小声地说着:“宫侑同学,现在正在播放漫才表演哦。”
“哦,不好笑。”宫侑压着嘴角,瞥了一眼电视屏幕后又收回目光。
好吧,看来这次得顺毛捋了。
我打开包包,里面装着之前文化祭上我套中的豆豆人,这个玩偶既然宫侑这么想要,就被我拿来当礼物的一部分了。
“宫侑同学。”我再次叫着他的名字,但宫侑仍然偏着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
见状,我抬高手,把豆豆人玩偶贴在宫侑的脸上,捏着嗓音说道:
“好了,豆豆人相信小侑的鞋子绝对没有味道,小侑是个爱干净的孩子。”
宫侑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玩偶,嘴巴微微张开,怔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后才猛然捂着脸埋进沙发上的抱枕里,露出来的耳朵尖泛着微红。
“你这家伙。”他抬起一只眼睛看向我,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来,“可爱得过头了吧。”
我笑着抬起抬起豆豆人玩偶的手脚,做出一个鞠躬谢幕的姿势,“多谢夸奖。”
宫侑半晌之后才把脸抬起来,脸上带着因为呼吸不顺畅而凝聚起来的潮红,他有些心虚地挠着自己的脸侧。
“其实...夏天热的时候还是有这么一点味道的。”
“没错,还总是把自己的臭袜子到处乱扔。”突然出现在沙发后面的宫治吓了我一大跳。
“神出鬼没的吓死人了。”旁边的宫侑也没好到哪去,脸上肉眼可见地变白了。
宫治挑了一下眉梢,直接坐在我和宫侑中间的位置上,还把宫侑往边上挤了挤,然后用遥控器稍微调高了一点电视音量,“我记得这个漫才组合是去年的M-1大赛的冠军。”
“欸——怪不得我看他们很眼熟。”我惊叹道。
“是The Touch组合吧,他们的车厢系列特别好笑。”宫侑附和说着。
我转头看向他,故意地说:
“可你刚刚不是还说一点都不好笑吗?”
宫侑被我噎得咳嗽了一下,宫治斜睨了一眼他,“真是个没品味的家伙。”
“真是个没品位的家伙。”我复读道。
“喂——”
*
在看了一会电视后,宫先生叫我们过去餐厅那边。
还没进来之前我感觉面对双胞胎的父母是件有点难为情的事情,但宫先生和宫夫人都表现得很随和,虽然宫夫人偶尔会对双胞胎凶巴巴的,宫先生带着一副眼镜,看着应该是温和的性格,倒是消除了我之前的负担。
走到餐厅的时候,蛋糕已经被摆放在桌子上了,宫先生正在清点蜡烛插上去,宫夫人让我们赶紧坐下,她要去准备关灯了。
只是我有点想不通,过生日的明明是这两人吧,为什么我还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他们不由分说地就占据了两边,只给我留下中间的位置。
我无奈地坐下,给他们两人带上生日尖帽。
与此同时,宫先生把十五根蜡烛都插完了,然后挨个点燃,等到最后一根蜡烛亮起的时候,宫夫人关上了餐厅的灯。
“侑,治,生日快乐。”宫先生微笑着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看着你们又长大一岁,真是让人欣慰。”宫夫人捧着自己的脸,“新的一岁不要再气我了哦。”
“生日快乐,治君和侑君。”我小幅度地拍了一下掌。
在唱过生日歌后,宫夫人说:“许愿时间到了。”
两个人都支着手臂,抵住自己的额头,然后开始许愿,虽然有点好奇两人许了什么愿望,但生日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好愿,两人吹灭了蜡烛,整个餐厅一下陷入了黑暗之中。
宫夫人正在摸索着去开灯,为了防止她被撞到,宫先生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用手机来照亮。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我坐在凳子上,安静地等待着。
只是突然一个热源突然靠近了我的左手,干燥的掌心轻轻地将我的手拢住,随之而来的是右手也被人给握住了。
我感觉一些细碎的发丝正掠过我的脸颊,带来让人发麻的痒意。
在糊成一团的黑暗之中,两只狐狸正在悄悄靠近踏入禁地的女孩,拖着她的裤管,把她拽进自己的领地去。
“听说三个人许愿会更加灵验。”宫治的声音在左边响起。
“这个说法我也听过,所以就拜托你了。”宫侑的声音在右边响起。
话音刚落,滋啦的电流声飞快闪过,世界一下就亮了起来,等到宫先生和宫夫人看过来时,两人已经开始切起蛋糕来了。
要不是手上残留的体温,我都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我的错觉了。
不过那个说法我怎么没听说过,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也叫上外婆他们一起许愿好了。
一会之后,上面点缀着草莓的那一块放在我的面前,宫治开口道:“之前不是说想吃蛋糕吗,喏。”
“我开动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吃起了蛋糕。
而宫侑和宫治因为蛋糕上的水果数量又开始争执起来了,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我在中间享受着美味蛋糕。
人生真是美好啊,前提是能过滤掉噪音。
*
吃完蛋糕后,我将两份礼物交给两人。
“那我就先告辞了。”在这之后,我向两位长辈打着招呼。
宫先生让我下次再来玩,宫夫人说能够双胞胎成为朋友,真是辛苦我了。
“我送你。”宫侑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向我走来。
“等我一下,我也要送。”正在厨房收拾餐具的宫治探出头来。
“我才不等你呢。”宫侑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看向我,“走吧,现在已经挺晚了。”
我看向自己的手机,发现只剩下最后两趟公车了,于是点点头,穿上自己的外套走出了宫家。
在路上的时候,我看到宫治之前给我提到的废弃狗屋,见我笑了起来,宫侑疑惑道:“你在笑什么?”
我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宫侑思索了一会,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是公车马上就要到了。”
“离这里很近的。”宫侑说,一副很唬人的样子,“你要是不去的话,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再次看了看时间,咬咬牙:“你可别骗我。”
*
在宫侑的带领下,我才知道在他家附近竟然有一片小小的沙滩,夜色下的海水是安静得一片祥和,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从逐渐过渡成了浅蓝,一轮扁扁的月亮挂在夜空之上,月光如同稀薄的牛乳流淌在我们身上,碎星闪烁如钻石,夜风翻搅着浪花,海面上的波涛将月亮的倒影切割,变成无数闪亮的银芒。
“这个地方很好看。”我由衷地赞叹道。
“小时候被训练基地的教练带到这边来打过沙排,那次我差点在沙滩上走丢。”宫侑平静地叙述着,手指指向远处一片隆起的礁石,“就是在那一片礁石附近,我想爬上去从高处看大海,结果等我爬上去回头一看,发现教练他们全都不见了,而且那天阿治又发烧没能来上课。”
“我往下一看,回去的路看起来很陡,我不敢下去,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等有人来发现我,但这处海滩当时才刚开发,所以来的人很少,我就这样等啊等,等到晚上,那天晚上的海也和今天一样好看。”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童话,被关在漂流瓶的魔鬼。”宫侑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我。
我摇摇头,“记不太清楚了,你得讲讲故事的情节。”
“就是有一个魔鬼,它在被关进漂流瓶的第一年许诺,要是有人把它放出来,它就让那个人得到很多财富,但是没有人来,于是它等到第十年,许诺给那个放出它的人无比的权力,然后是一百年,两百年,它的承诺也在加码,但是一直都没人来,于是在五百年的时候,魔鬼说自己绝对要杀了那个放出它的人。”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以后绝对要带自己最讨厌的人到这里来,然后把对方埋到沙子里去。”宫侑说到这里时,面上有一丝难为情,“你可以笑,我也知道很幼稚。”
“你竟然知道?”我惊讶地说着,在对上宫侑不忿的眼神时笑了起来,“这么说,我就是你最讨厌的人吗?”
“也许正好相反。”他小声地嘟囔着,声音消散在海风之中。
我没有听清,于是开口问道:“那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不讨厌你,因为我觉得我还没等到五百年就已经遇到了放我离开漂流瓶的人。”
宫侑说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两根烟花棒,“夏日祭典的时候剩下的,你要放吗?”
“当然要!”我有些兴奋地说着,暑假的夏日祭典期间我还在神社里忙前忙后,根本就没机会去参加。
宫侑递了一根给我,又拿出火柴,跳动的火光刺破黑暗,点燃了他手里的烟花棒,如同小小星子的烟花炸开,照亮了宫侑的侧脸。
“刚刚那是最后一根火柴了。”他看了一眼火柴盒后说。
“那我手里的这根怎么办?”我问道。
宫侑朝我走得更近了一下,“用我的来点燃吧。”
他微微垂着头,眼睫毛上落满碎金,我正要把烟花棒靠过去的时候,听见宫侑说:
“可以再对我说一次吗?就是生日快乐。”
我用手里的烟花棒碰了碰宫侑手里正在燃烧的烟花棒,两根烟花棒的烟花瞬间重合起来,夜风轻柔地吹起他的鬓发,金色的发丝仿佛也被烟花点亮,他兴奋地看着手里的烟花棒,嘴角咧出一个傻气十足的笑容。
漫天星光在我们中间炸开,又很快融进黑暗中消失不见,没有人能抓住一瞬间灿烂的烟花。
在烟花棒快要燃烧到尽头时,我对上宫侑暗含着期待的眼神,然后轻轻地说:
“生日快乐,宫侑同学。”
“走吧,这一次应该不会再走丢了吧,小侑。”我打趣地说道。
“别真的把我当成笨蛋了。”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这是魔鬼的报复。”
*
在那之后,我踩着点赶上了最后一趟公车,宫侑那个笨蛋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也跟着上了车,在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后,才拍着车门拜托司机放他下去。
好险,差点就以为他不是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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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只狐狸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四十六只狐狸
在双胞胎的生日之后,气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下降,我在制服外套里面套上了毛线背心,好在神户靠着海,风不至于太干燥,不然我的脸都会被吹得裂开来。
文化祭结束后,学校没有再举行活动,倒是开展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考试和测验,我的生活再次归于平静之中,又或许从未起过波澜,都是青春上的一页罢了。
我被学业以及社团活动所包围,武藤前辈和酒井前辈即将在明年三月毕业,不过他们现在正在京都奈良参加修学旅行,所以社团的大部分工作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于是我开始考虑招新的事情,但同学们更愿意来这里占卜,而不是加入社团,在我的多方打听下,我终于得知1年3组有一位被称为魔女的女孩,她对神秘学似乎很感兴趣,平时因为看起来很阴郁,而且常常独来独往,有一次还被人看到带了一个似乎装着断指的瓶子来上课,渐渐魔女的名号就被传开了,很多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在这之后她就休学了一段时间,最近才来上课。
在下午散课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往1年3组的教室,几乎第一眼我就认出了那个女孩,她的校服应该是自己改过,裙子长得都盖过了小腿肚,边缘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纹路。
“请问你是九条同学吗?”我朝她打着招呼,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两只手挡在身前,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
见状我连忙摆摆手,“别担心,我没有恶意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九条真遥厚重刘海后的紫色眼睛急促地眨着,看上去好像很紧张。
“我是超自然研究社的社员,来找你是想知道你对这个社团感兴趣吗?”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入社申请,要是对方一松口就马上把申请书拿给她。
九条思考了一会后摇摇头,“社团,我不喜欢,人很多。”
就算是果断地拒绝了,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弱弱的。
不过三个人的社团在别人那里是劣势,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变成了优势,于是我赶紧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们社团只有我和另外两位高三学长,九条同学完全不用担心人多的事情。”
“学校里竟然还有这种社团吗?”九条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在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后又飞快地捂着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无意的一句话还是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
我捂着被扎痛的心脏,但仍没打算放弃,“如果九条同学有时间的话,可以先去我们的活动室看一看。”
“只是参观的话,没问题。”
九条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她的话很少,基本上都是安静地待在我身侧,我给她说了一些关于社团的事情,她也只是用单音节来回答。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活动室,我拉开门,里面已经和当初我来时大相径庭了,被木板分隔出两个独立的区域,一半用作占卜,另一半则是摆放着不少我们收集来的神秘玩意,比如据说囚禁着怨灵的红伞,抹在眼皮上可以看见鬼怪的牛眼泪,能够感知磁场变化的装置...
自然也少不了那张被放进相框里的名片。
“这个东西...”九条快步走到名片面前,表情认真地端详着,丝毫看不出她刚才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半晌过后,她肯定地开口:“它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心里一惊,因为有之前的两次经历,我和两位前辈才敢有80%的把握推测灵幻新隆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没想到九条一看到这个名片就能够断定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的感知力比我想象中更加厉害,之前我还觉得九条只是个爱好者罢了,但她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感觉是个了不得的人。
“没错,我两次遇到这个叫做灵幻新隆的男人,但每次他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掉。”我赶紧走上去说道。
九条期待地看向我。“可以再说详细一点吗?”
旋即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人,你还会遇到他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笃定,我不由得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
“我对此也有预感,第一次的时候他还看不见我,第二次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和我说话了,还留下了这张名片,不知道第三次相遇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对方不是恶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他的气息和我们一样,所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九条抬手触摸着相框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
“他的主业还是除灵,看着和我们是同行。”我带着调侃意味地说了这么一句,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以前没意识到的事情,赶紧开口道:
“他...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幽灵之类的吧。”
“这很有可能。”九条点点头。
她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这像是什么能让她冷静下来的办法,九条目光坚定地看向我:“那个入社申请书可以给我一张吗?”
“欸?莫非九条同学已经决定要加入了?”我有些惊讶自己取的进展,还以为以九条同学不怎么与人来往的性格,她会考虑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果断就要加入了。
看我表情惊讶,九条解释道:“嗯,之前我尝试在家里画法阵召唤恶魔,但是好几次都失败了,所以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位叫做灵幻新隆的人。”
我的表情更加惊讶了,对于西方的法阵和神鬼我了解得并不多,九条的话让我一下就来了兴趣。
“哇哦,下次召唤的时候请务必让我来参观,我在神社的时候也试过与神明对话,但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做这种事情。”九条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语调也兴奋地上扬,还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喜欢犰狳肝脏和毒蛇蛇牙吗?我还收藏了很多不同种类的蝙蝠眼球,下次我可以装在福尔马林里送给你。”
九条同学的收藏品听起来还真是不得了啊,不过想想超自然研究社里摆放的那些东西,我惊讶了一会之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你要是对能剧面具和阴阳道轴卷感兴趣,我们可以交换。”我也拿出了自己的一些收藏品,有种找到了同好的快乐。
九条的眼睛更亮了,双颊都泛起了红润“我真的可以看到那种传说里的东西吗?”
“只是我收集的翻本啦。”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正的轴卷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弄到手的。
“能看到翻本就已经足够了。”九条满足地捧着自己的脸,又拿起一份入社申请书“这个申请书我明天给你,可以吗?”
我强压下心里的欢呼,冷静沉着地说:“完全没问题。”
“谢谢你,龙野同学,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跟人聊过天了。”九条微笑起来,这哪里是什么魔女,分明就是天使啊,真是不得了的笑容,感觉自己要被她俘获了。
“我也一样,九条同学。”
次日,九条依照约定把入社申请书交给了我,她还附带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对小小的眼球,在瞳孔的周围还缠绕着许多灰紫色的血管。
作为回礼,我把一份据说记录着能够降服犬神的轴卷送给了她。
在我整理东西的时候,这个小瓶子被我的后桌看到了,角名神情古怪地看向那个瓶子,“这里装的是什么?”
我拿起瓶子在手里把玩着,然后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这是我的饭后甜点哦。”
“我说...”角名停顿了一下,“你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角名君现在才察觉这件事情会不会太晚了。”我阴测测地笑着,还故意做了一个唬人的手势。
“你这样子根本吓不到人吧。”角名淡淡地说着,“看着就很弱的样子。”
我不满地皱了一下鼻子,“可别太小看我了。”
角名懒洋洋地从喉咙里压出一声轻哼,又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妖怪大人,下次我会准备好豆子和盐给你的。”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上课铃声响起,我赶紧把蝙蝠眼珠塞回包里,然后把国文课本拿出来。
*
时间转瞬即逝,十一月初,春高的县代表决定战开始了,稻荷崎的男子排球部和女子排球部都拿到了全国赛的入场券。
我去看的那几场比赛上,稻荷崎这边的应援更加厉害了,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校人士。
排球部的大伙在比赛时的表现也更加厉害了,经过大半年的磨合时间,队伍的默契程度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其中最出彩的当然还是宫侑了,就算到了比赛场上他也会露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比如在发球时故意戏弄对方,明明一直盯着对方的自由人发球,对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跳跃飘球,还得了个什么双刀流的中二称号,他是跑到了剑客浪心的剧组吗?
因为稻荷崎强劲的实力,反倒是给了角名钻空子的机会,他心安理得地开启着省电模式,只有在北信介盯着他的时候才勉强活跃起来。
宫治一如既往地和宫侑配合得很好,如果能排除因为失误而互喷的垃圾话外,他们看着还真是一对非常友爱的兄弟,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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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只狐狸
十二月初时,商家们就已经开始为圣诞节造势了,橱窗里摆满作为看板商品的圣诞水晶球,厚实的羊毛袜子,就连笔壳上都印着麋鹿和拐杖糖图案,到处都在提醒着人们,节日快到了,我们要用这些可爱的东西来抢走你口袋里的钞票了。
对于这种西方节日,年轻人们总是能统一当成情人节来过,比如在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下互赠礼物,一起做糖霜姜饼人,或者是在入夜之后,选上一部《真爱至上》,然后一起裹在毯子里喝一杯温热的红酒。
不过这里的年轻人基本上不包括学生,起码不包括我,因为在圣诞节来临之前,我还在为秋季学期的定期考试焦头烂额,虽然圣诞节包括在了新年假期里,但那段时间也是神社最忙碌的时候,会有大批人来新年参拜。
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最近我和有为子就像是住在了家庭餐厅,九条偶尔会参加我们的读书会,她的理科成绩很好,尤其是化学,有次还给我们带了一份她自己调配的绿色不明粘稠液体,感觉有点像鼻涕虫的分泌物。
据九条所说,这是可以增强记忆力的试剂,她还特意做成了青苹果口味,我和有为子谢过了她的好意,然后拒绝了这份试剂。
抱歉九条同学,我还没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觉悟,不过如果我有机会能转生到异世界,我绝对会在我的背包格里装上九十九瓶这个试剂,干脆就叫它——来自帝国炼金术师的脑力滋补剂。
啊,一不小心又在学习的时候走神了,真是的,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清醒起来,我连忙喝了一大口用浓缩液兑出来的黑咖啡,苦得泛酸的液体让我的脸皱成一团,两边肩膀都用力地往里扣了起来。
“龙野同学你还好吗?咖啡喝这么猛会过度亢奋的吧。”坐在对面的九条停下手里的笔,向我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我一边摆手,一边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没事,用水中和一下就好了。”
“我倒是很想要过度亢奋一下,不然...”旁边的有为子虽然笔还在动,但灵魂已经跑出身体之外了,“就复习不完了。”
她眼下还顶着一圈明显的青黑,我都要怀疑有为子已经被课本吸干了魂魄,“世界史还没开始看,物理完全看不懂,连国文都只复习了一半,为什么还有地方史,我们有必要记这么多历史吗!”
有为子哀怨地碎碎念着,大有变成怨灵的架势,感觉还是怨气很大的那种。
“没关系,只要向恶魔预支一点寿命就可以了。”有为子向九条伸出手,“九条同学,你可以办到的对吧?”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我还没有研究出能成功召唤恶魔的法阵。”九条迅速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看起来像死亡笔记的黑色本子,然后解开上面的牛皮绳,“我现在就来改良一下。”
“等一下,说不定向稻荷神祈祷会管用。”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被赐福过的御守,把它小心翼翼地拢在掌中。
“和你们呆久了,我竟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有为子见状叹了口气,旋即又扯扯我的衣袖,“那个御守还有多的吗?”
*
复习的时间过得很快,我们桌子上的饮品也换了好几次,外面的天色已经入夜,路边的霓虹彩灯像一个个挤在一起的彩色光斑,街道上也热闹起来,不时会传来压低的说笑声。
我背完最后一个知识点,用力地伸着懒腰,骨头都被我抻得咯咯作响,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九条和有为子的精力看起来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于是我提议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赞同!”有为子第一个附和了我的话,说完就跟骨头被抽走似的靠在我肩上,“我现在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嗯,我也得回去喂伊克德尼了。”九条点点头,顺便一提,伊克德尼是她养的宠物蜥蜴,而九条的终极目标是养一条龙。
在我们收拾东西时,外面的说话声突然变得比刚才更大了一些,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子兴奋的笑声,而我正在把每个科目的笔记分类放好。
有为子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仍然在专心地归类着自己的笔记,没有抬起头,“怎么了?”
“下雪了,小爱。”
我手下的动作一顿,然后看向窗户外,如同白絮的雪花轻飘飘地落下,填满深蓝夜空,街道的人一下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小孩子,全都在用手或者嘴去接雪花。
“这是今年的初雪吧。”我把手放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有为子则是整张脸都贴上去了。
“啊,是初雪呐,要不要许个心愿呢?”有为子捂着自己胸口说道。
“许愿?初雪不时用来表白的吗?”九条看起来对初雪兴趣不大,倒是正在用玻璃上凝出的水雾画六芒星。
“九条同学,那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点...不符合人设。”有为子说。
“关于高中生之间流行的这些说法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啦。”九条非常正经地点着头,“我还做了相关的调查统计,关于初雪时表白成功的可能性,大概是在57%到62%这个区间浮动。”
正在两人说话之间,我的手机振动起来,一看屏幕,是信介打来的电话。
我:“喂,信介,你看到初雪了吗?”
北信介的声音不时会被电流所扰乱,莫非初雪也影响到了通讯塔?
北信介:“看到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商业街这边的家庭餐厅。”
北信介:“我来接你。”
外面的雪并不大,和摇晃雪景水晶球时落下的那些闪片差不多,我应该还没有娇弱到这种地步吧。
没等我说话,听筒那边就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这是另外的人也在打电话进来的标志,我按着手机,对北信介说道:“啊...等一下。”
“等一下?嗯,那我等十五分钟后就出发吧,学习辛苦了。”
话音刚落地,北信介就挂断了电话。
*
北信介也知道这么小的雪,既无法在路上结成冰,也不会把人给吹跑,所以做这一切的动机很简单。
想见你,仅此而已。
他立在老宅的檐廊之上,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冰凉在手心化开,手机还放在耳边迟迟没有拿下来。
总感觉在电话挂断后,这种心情更加地急切了。
*
没办法,我揉着太阳穴,有人能和我一起回家也不是件坏事,刚好还可以问问北信介那些我没搞懂的知识点。
这时我才得空去看刚才打进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宫侑?
除了这个电话之后,我还收到了两条简讯。
正当我疑惑他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时,电话又一次响起了。
看着屏幕上面不断闪烁的宫侑二字,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看到了宫侑本人从电话里钻出,盯着我不断重复:快点接我电话快点接我电话快点接我电话...
我无奈按下接听键,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宫侑:“竟然才接电话,你是公司社长吗,这么忙?”
我:“是啊,我是立志消灭定期考试有限公司的龙野社长,请问你有什么事?”
对面响起冷笑声,“你刚刚是在和谁打电话?对家公司的社长吗?”
我:“没错哦,是科科满分有限公司的北社长。”
“什么嘛,原来是北前辈,现在下初雪了,你看见了吗?”
“看得很清楚呢。”我看向窗外,雪势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一些,漫天都是白茫茫的小点。
“总感觉很奇怪。”宫侑的声音低了下来。
“什么很奇怪?”我问道。
“在不同的地方,看着同一场雪这件事。”宫侑说,“你知道商场那边已经布置好了圣诞树不?”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后说:“今天路过的时候看到了。”
“你今天有去那边吗?”宫侑追问。
“在这边的家庭餐厅学习,现在正准备回去。”我坦白道。
“我也要来,你等着我,不许走掉。”
说完这句话,宫侑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
现在来参加学习会,是不是太晚了,总是不及格有限公司的宫侑社长。
*
宫侑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一粒雪花落在他的鼻尖,他皱了皱鼻子,抬手把化掉的水痕给抹去。
他向来是不在意初雪这种东西的,觉得那只是无聊的人鼓捣出来的无聊玩意。
不过偶尔看一次也不错。
但他才不要在不同的地方看雪,既然是看雪,那就要一起看。
*
我叹了口气,有为子和九条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有为子:“小爱,走吧。”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一下人。”
有为子的表情一下变得八卦起来,“是刚刚打电话给你的人吗?”
我正要回答时,有为子捂住了我的嘴。
“先别回答,让我猜一下。”
九条见状也来凑热闹,“那我也来试着占卜一下好了。”
我无奈地点头,任由她们来推测。
“是你的幼驯染,那个叫北的家伙吧。”有为子说。
九条皱起眉头,“我占卜出来是一个你需要小心的家伙。”
从某些层面上来说,九条同学的占卜还挺正确的。
“你们都没说错。”
“你和幼驯染的感情还真是好啊。”有为子露出羡慕的表情。
九条把一条蜥蜴的断尾递给我,“你需要小心一点,这个磨成粉抹在对方的眉心,可以让那个人被恶灵盯上。”
哇唔,九条你真是一脸正经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吗?”有为子问道。
“没关系的,你们先回去吧。”我说完又拿出手机,“要是有什么不对,我会立马给你们打电话的。”
有为子和九条见状也不再坚持,两人并肩走出了家庭餐厅。
她们一走,我感觉家庭餐厅里一下空了许多。
我开始检查起手机上的简讯,看到角名和宫治都给我发来了消息,只不过一个是邮箱,另一个是Line。
From:宫治20:17
[好像下雪了,刚才我看见阿侑像猴子一样跑到阳台上去了。]
[真的下雪了,你看到了吧?]
[应该是今年的初雪,感觉好像饭粒,肚子有点饿T_T,好饿啊。]
[阿侑给你打电话了吧,那家伙二话不说就从家里溜出去了,你肯定也很饿,我会给你带老妈包的饭团。]
[之前听藤堂说,你们这周会去商业街的家庭餐厅,不用再点东西吃了,等我。]
然后又是Line的消息。
顺便一提,在天台之后,角名就把Line名改成了自己名字的罗马音,不过他还在名字后面加了一个独角兽的小表情。
SunaR:[雪景图片.jpg]
SunaR:[堆出来的小雪人图片.jpg]
我就接了两个电话的功夫,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有这四个人是怎么回事,要在商业街上演神奇四侠吗?还是要开着豪车来扮演《花样男子》里的F4?
很快角名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SunaR:[家庭餐厅里我的侧身图片.jpg]
看完这条消息,我抬起头来看向窗户外,按着照片上的位置寻找着,之后我看到在一个大大的麋鹿雕塑旁边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
他带了一条围巾,下巴都埋了进去,角名在半空中和我目光交汇,他的鼻子冻得有些发红,微微张口,便呼出了一口白气。
角名低下头,手指飞快地敲击手机屏幕,然后举起手机,上面写着一行白底黑字:
[是初雪,你说我要不要再告白一次?]
*
其实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初雪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因为有了特定的对象,所以被赋予了意义。
这就是人类的情感所在。
一种无法抗拒,无法割舍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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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只狐狸
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天台事件,现在的我倒没有觉得慌乱,显得从容了许多。
别想着这么轻易就能看见我手足无措的样子,角名同学,我才不是会被随意打败的人。
我也拿出手机,将备忘录的字体调到最大,打出几个字后,我敲敲玻璃,示意角名走近一点。
[圣诞老人会把我的回应塞到角名同学的袜子里,所以角名就耐心地等着吧。]
[顺便一提,你现在满脑袋都是雪花。]
角名看完我打出来的字,眉尾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敲着屏幕。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为什么要隔着一层玻璃,用手机来聊天,好像两个人都没想起有可以进来或者出去的选择。
他将手机屏幕展示在我面前,[真是狡猾啊,龙野爱的爱原来是爱哄人的爱。]
[外面很冷,真的不邀请我进去坐一下吗?]
角名垂着眼睛,身上的薄外套看起来并不御寒,围巾也因为走动而松垮垮地搭在颈间,白气随着他的呼吸从口鼻漫出。肩膀缩成了一团,我看见他拿着手机的指尖都开始发红,总觉得有点可怜。
我没有再用备忘录打字,而是直接在Line上给角名发了一条消息。
暴龙兽:[冷还在外面站这么久,角名是笨蛋吗?赶紧进来啦。]
*
我看见角名走进来,然后坐在我对面点了一杯草莓芭菲。
刚才那个喊着外面很冷的人是谁,怎么一到温暖的室内就开始吃芭菲了,舌头不会被冻住的吗?
大概是我盯着草莓芭菲的目光太强烈,角名脸色犹豫,在挣扎了一会后把草莓芭菲往我这边推了一点,“只能给你吃一口。”
怎么就默认我要吃了,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不过既然角名都把芭菲送上门来了,岂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我挖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勺,不敢大口全都吞下,只好小心翼翼地舔着边缘,先从果酱和奶油吃起,酸甜的草莓酱和醇厚奶油带着凉意填满口腔,让头皮仿佛过电,我满足地捧着自己的脸。
“果然冰淇淋就是得冬天吃才行。”我感慨着。
突然瞄到角名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手机,快门声明目张胆地响起。
我连忙挡住自己的勺子,“太过分了吧角名君,吃东西的时候拍摄禁止。”
“你挡着勺子是什么意思,护食吗?”角名把唇面上沾到的布丁冻卷到嘴里,然后好整以暇地收起手机,眼睛眯得更加细长,“我只是在记录美味的草莓芭菲而已。”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挡勺子了,难道我其实是很护食的那种类型吗?以前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一种莫名的羞耻让我别开了脸。
“这个时候再挡脸也没用了吧,倒不如说厚着脸皮再吃一勺会更让人忘掉你护食的事情。”角名撑着脑袋,面前的草莓芭菲已经只剩一小点了。
“我才没有护食啦。”我小声地辩解着,声音越到后面就越没有底气,“我看角名才是在护食吧,吃得这么快,是生怕我再问你要吗?”
“嗯。”
欸?这么干脆地就承认了吗?什么嘛,丝毫没有感觉到畅快,亏我还以为能看到角名稍微用力争辩的样子。
“你这幅表情,是在失望什么?”
我趴在桌上,用书包垫着自己的下巴,“不是失望,只是突然有点好奇角名君的弱点是什么?”
“哦?”角名又不紧不慢地吃下一口芭菲,“你竟然会好奇这种事情,我应该把它当成胜利的一小步吧。”
我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书包上,没精打采地从哼出一声含糊的单音节以示回复。
“喂,要稍微露点破绽给你吗?”
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敲我的脑袋,力道并不重,但却很有规律,“别随意地把别人的头当成和尚的木鱼啊,混蛋角名。”
我不忿地抬起头,眼睛刚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角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脑袋垂了下来,距离不算近,但却让我我只能盯住那双灰绿色的眼睛。
这家伙,该不会一直都在这样吧。
我又把头埋回去,就像是蜗牛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芭菲底下的草莓要不要?”一只手又自作主张地伸过来戳戳我的壳。
我沉默半晌,闷闷地回答道:
“...要。”我抬起头,坐直身体,揉了揉被压的有点发麻的下颚,在接过角名递来的草莓后问,“不是护食吗你?”
“骗你的了。”角名轻飘飘地说着,旋即又接上一句,“作为补偿,告诉你我的弱点好了。”
他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凑近一点,弱点这种东西的确要悄悄说才行,于是我乖乖地把耳朵靠了过去。
“其实我的弱点是——”
角名的声音放得又轻又低,他故作玄虚地拖长尾音,热气敲打着脆弱的鼓膜,让我耳后的那块皮肤有些发麻。
“手机的电量不足。”
...
这种情报知道了有什么用啊。
我神色呆滞地愣在了原地,角名往后靠着椅背上,我见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角名捂着嘴,压抑住自己的笑声,但上扬的眉眼和耸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他似乎很少会这么畅快地笑出来。
我涨红了脸,站了起来,整个上半身横跨过桌面,把他两边翘起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也没有生气什么的,就是觉得有点不服,需要发泄点一下。
“角名你果然是个很恶趣味的家伙。”
“倒是再多给我露出一点破绽啊。”
角名似乎是笑够了,脸上因为笑得过头而浮出两抹绯红,他随意地扒拉了两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一个弱点是最近的部落格都没有什么人点赞,你能去看看就再好不过了。”
说起来最近都没怎么看部落格了,因为学习很忙的缘故,我连手机都没怎么碰。
我点头应下来,看着角名把芭菲底下的脆壳都给吃了个干净。
*
等到角名的草莓芭菲吃完,我听到店门那边传来当啷一声,循声看去,在门口站着一个毛笔脑袋,是北信介。
他放下手里的伞,在和店员说明了两句后就往我这边走过来。
“角名?你也参加了小爱的读书会吗?”北信介看到我对面的角名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刚好路过而已。”角名耸耸肩膀,在接触到我怀疑的目光时又开口道:“别用那种看跟踪狂的眼神看我,我真的是路过,想来看看给妹妹买什么圣诞礼物。”
角名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开了一个不错的话题,家里同样有一个弟弟的北信介很快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然后在话末补充道:“不过跟踪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做,会被下达人身限制令。”
“那种事情不会做的啦,我自认为还算是个正直之人。”角名正在为自己的正直发声。
我倒没怀疑角名话的可信度,只是说自己是正直之人这一点让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是的,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什么反派角色吗?”角名无奈道。
“不不不,正相反,你和稻荷神还有几分相似呢。”我摆手说着。
北信介也多看了几眼角名的脸,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开口,“这么一说,的确还蛮像的。”
“真是不想和你们关西人在一起玩了。”角名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无力地和椅背融为了一体。
北信介恍然道:“对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没什么事就走吧。”
“北前辈是龙野的妈妈吗?会不会溺爱过头了,她看着不像是能被这种程度的雪给淹没的样子。”角名轻笑着,笑容的含义看着并不单纯,“该学着放手让孩子自己走路了。”
“放手吗?”北信介摇摇头,表情认真,“我暂时还没考虑这个问题呢。”
角名的笑容敛起,嘴唇嗫嚅几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等他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就被门口的当啷声给截了胡。
“哎呀,没想到出来夜跑的时候还能遇到小...”宫侑轻快的声音在戛然而止,“你们为啥也在。”
他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是一阵当啷声响起,宫侑回头看去,“阿治,你跟踪我!”
“啊啦,没想到阿侑也出来夜跑,我还以为你会睡得跟死猪一样。”宫治毫不在乎宫侑的指控,自顾自地走过来,“你们大家是在这里背着我开派对吗?”
四个人同时出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压力,随之而来的还有混乱感。
“是读书会啦,读书会。”我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既然大家都来了的话,就再学习一会吧,现在时间也还早。”
“我要回家了。”宫侑转身就走。
“那我也告辞了。”宫治紧随其后。
角名站起身,“突然想起来家里的冰箱门好像还没关。”
怎么回事,提到学习就这种态度吗?这样子可是没办法通过定期考试的。
北信介的说教倒是比我先开口,他抱着双手,光是盯着正准备离开的三人,就足以让他们停下脚步。
“你们三个因为训练也没有好好复习过吧,如果补考的话可是会耽误训练的,我已经从银岛那里听到侑你每次数学课都在睡觉了,既然犯困的话,前一天晚上就请早一点睡觉,不要占用上课的时间,还有治,上课不要偷吃东西,我去教职工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中村老师说总是在班上闻到一股虾片零食的味道,最近你在活动室的时候也在吃这个吧,以及角名,就算你的成绩能够过及格线,但也不要松懈,平时学到的知识总有一天会帮上我们,请不要忽视积累的力量。”
出现了,北信介标志性的带着关怀的说教模式,明明是在被训,但总感觉说不出顶嘴的话来。
北信介挨个说完后,三人低着头坐到位置上,异口同声道,“北前辈说的是,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那个用口型说[我恨学习,考试为什么还没有被消灭掉]的宫侑同学请不要在里面浑水摸鱼了。
所以为什么变成了读书会2.0版本,对此我没有什么头绪,只得耐心地听宫侑和宫治摇头晃脑,毫无章法地背诵起了日本史。
请不要擅自地给织田信长增加寿命啊。
战役的地点完全混乱掉了,我可不记得桶狭间之战有本能寺什么事。
角名对这段历史倒是挺熟悉,大概因为他是爱知县人吧。
“受不了了,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出来啊?”宫侑哀嚎道,我看着他像是随时都快要往生的样子,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
“好了好了,要是宫侑同学能够背下来的话,就给你一个神秘奖励吧。”
宫治见状也唉声叹气着学习的苦楚,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
“知道了,也会给治君准备的。”
“我这种压过及格线飞过的学生也需要鼓励吧。”角名挑了一下眉,眼底意味不明,慢条斯理道:“龙野老师,嗯?”
“你们也太贪心了吧。”我控诉着。
“那满分呢?”北信介突然问道。
信介,你就不要和他们一起胡闹了,什么?这个认真的表情,你竟然真的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吗?本来打算给他们的只是我亲手做的御守,那种东西你应该有好几个了吧,现在看来好像不能这么容易地就把他们给打发掉了。
“总而言之,就等考试结束之后再说吧!”
我开始后悔给自己挖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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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只狐狸
关于日本史的内容都还没背到一半,我就看见宫侑已经困得在不停地点头了,北信介一旦将目光移过来,他就会像被踩中尾巴一样猛地抬起头来,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胡诌些什么。
“我去下盥洗室。”北信介揉着自己的鼻梁,目光扫视过众人,我们几个就像等待被投食的动物园小熊猫,眼睛眨也不眨地等待着他的后话。
他打量了众人片刻,语气依旧是平淡的,“拜托你们都认真一些。”
“是——”我们毫无默契地回应着,听上去一点精神都没有。
等到北信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贴着厕所标志的过道尽头,砰地一声响起,宫侑直接倒在了我的历史笔记上,眼睛倏然一闭,竟然就发出了比平时更重的呼吸声,很明显已经是进入睡眠模式了。
不是吧,一秒入睡这种技能拜托也教教我呐,而且还是在家庭餐厅这种地方轻易睡着,也太毫无防备了,很容易被人...恶搞的。
比如宫治和角名。
宫侑同学,我会为你默哀三秒钟。
然后我就会加入宫治和角名的整蛊大队。
宫治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眼神示意角名递一只笔给他,角名在我的笔袋里挑挑拣拣着,最终拿出一根我用来画重点的天蓝色记号笔。
两只狐狸狼狈为奸地开始以宫侑的脸为画布,在上面肆意地挥洒着艺术的笔墨,在左眼是一个加勒比海盗同款眼罩,嘴巴周围是非常具有男子气概的络腮胡,脸颊上还被角名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凯蒂猫,不过看着完全不像凯蒂猫,更像是骷髅脑袋。
等到一切大功告成,宫治和角名憋着狂笑,捶桌也不敢锤出声,两只手不停地与空气互搏,尤其是宫治,眼泪都快给憋出来了,感觉他整个人都变成充气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掉。
角名憋笑没有憋得这么夸张,他还有余力敲了敲我的手背,把记号笔塞到我的手里,然后用手侧挡在自己的腮边,像说悄悄话一样朝我做了一个口型:[你要不要试试?]
这种恶趣味的欺负行为我才不...会错过的!
我强压住不停往上翘的嘴角,咬开记号笔的笔帽,然后在宫侑的额头上轻轻地画了一个豆豆人,豆豆人顶着往左边偏的头发,正用自己的火柴手脚做着跳发姿势。
“这是在跳芭蕾吗”角名凑近小小声地说着。
“芭蕾是什么鬼啊,这很明显是在土下座。”宫治观察了一会后反驳道。
烦死了,我不想和这两个人说话了,亏你们还是排球部的成员,连跳发都看不出来了吗。
正当两个人为这是芭蕾还是土下座争论时(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他们连这种事情都能争论起来,有点幼稚过头了吧!),我突然发现自己被宫侑枕在脸下的笔记好像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好像米黄色的纸面变得更深了,碳素笔的痕迹也有些晕开,难道是我近视了吗?
我又离近看了一下,才发现宫侑睡得很香甜,因为整个右脸都贴在了桌面上,所以把嘴给压得微微张开,一丝在灯光下泛着亮光的液体正可疑地流淌下来,这哪里是我近视了,分明是宫侑的口水流到我的笔记本上了!
攥着的拳头是捏了又捏,眼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已经快被淹没了,我手疾眼快地抽走自己的笔记本,宫侑的头一下磕在桌子上,因为笔记本并不厚,所以这下挨的力道也不重,但足以让他清醒过来了。
宫侑先是抽动了一下鼻子,然后才迷蒙地睁开眼睛,整张脸上都写着睡眼惺忪,他打了一个悠长得简直像火车启动的哈欠,随意地用手背抹了一下脸,“刚刚是地震了吗?”
“地震...地震!快点跑啊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傻了不成?”宫侑刚刚还睡眼惺忪的脸一下变得紧张兮兮,一脸惊恐地推搡着他旁边的宫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我还不想死啊!
他说话的分贝并不低,所以也吸引了店内不少客人的目光,大家先是对这种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的行为表示了不满,但在看到宫侑的脸后,店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低笑声,一些人笑过之后,还和同伴交头接耳起来,还有一声非常明显的[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啊!]传了过来。
饶是宫侑,此时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太对,大家为啥要盯着他笑啊,他又不是什么搞笑艺人。
旁边的宫治和角名见状,终于不再顶着压抑到扭曲的五官,毫不客气地笑话了起来,捶桌的捶桌,捂肚子的捂肚子,在沙发椅上笑作一团,好像这里一下就变成了八点档的漫才节目表演。
而我还在为自己被淹死的历史笔记默哀,根本顾不上嘲笑宫侑,关于现代的历史全都花掉了,看来今晚得重新补这部分笔记才行,这上面还有宫侑的口水味,干脆直接扔掉好了,我的笔记已经被完全污染掉了。
“侑,现在不是祭典的时间吧,就算再喜欢能面,也没必要在自己的脸上乱画啊。”已经从盥洗室出来的北信介眉头微皱地看向宫侑,他似乎对这种随意在公共场合乱来的行为有些不悦。
“能面?你在说啥呢,北前辈?我对那种东西才不感兴趣。”宫侑没明白北信介在说些什么,但他却没错过北信介的后半句话,“我刚才一直在睡觉,才没有在脸上乱画,他们可以证明...”
宫侑的话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借着玻璃的反光来看自己的脸,只见宫侑脸上的线条变得恶狠狠的,攥成拳的两只手都被他用力地捏得咔吧作响,连指节都开始泛白,“你们这群可恶的家伙。”,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这句话,转身直接拎起了两人的衣领。
因为宫侑的话,所以北信介的视线也落在了两人之上,而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我似乎被忽视了。
但角名哪有这么好心,他拉过我的手腕,那只天蓝色的记号笔还乖巧地躺在我的手心,无声地传递出某种罪行,角名开口道:“作案工具可是在这里哦,请不要误会无辜的人。”
喂,怎么罪状一下就全部推给我了,而且你一点也不无辜吧。
我和角名用眼神交流着,恨不得将眼神实质化成针线,好缝上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他则是递了一个[别想着一个人逃跑]的眼神给我。
好在角名的这句话没什么可信度,就算是宫侑都没有相信,“你这家伙绝对不无辜,当我们还是第一天认识吗?”
就算如此,我的嫌疑好像也完全坐实了,真是的,还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呢。
“先去盥洗室里清洗一下吧,侑。”只有北信介还在为这个问题思考对策,不愧是可靠的前辈。
宫侑哼了两声,抬脚走向盥洗室。
所以有没有人为我的历史笔记发声啊,虽然宫侑是受害者,但同时也是污染我笔记本的罪魁祸首,我们这应该算两清了吧。
北信介在我的旁边坐下,拿起之前还没看完的英语词汇手册,小小的一个,印刷成了文库本的大小,二年级的学习进度和我们不同,而这本手册自然也不是我的,而是北信介放在身上,随时能拿出来在闲暇之余看上两页的。
看着北信介丝毫没有要对刚才的行为进行说教的架势,我对面的两个人反倒是更加坐立难安了,朝我挤眉弄眼着,还递来一张纸条。
[北前辈为什么不骂我们?]
你们两个是有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快帮我们试探一下他,饭团再给你一个。]
宫治依依不舍地把一个饭团随着纸条递过来,挣扎的表情简直就跟嫁女儿的父亲一模一样。
真是的,我知道啦,看在饭团的份上,就帮你们试探一下信介好了。
“信介,其实刚才的事情全部都是角名的主意,你随便教训一下他就好了,我和治君都是被他操纵的可怜虫。”我抓着北信介的衣袖,眼巴巴地看向他。
抱歉呐,角名君,这是对刚才的报复哦。
我寻了个间隙,朝角名狡黠一笑,他愣在原地,眼睛都瞪成了平时的两倍大。
北信介探寻的眼神刺入我的眼底,半晌后他拍了一下我的发顶,说:
“小爱,撒谎是不好的行为。”
“果然还是没办法骗过信介。”我叹了口气,松开北信介的袖口,“那信介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比如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乱来的事情了。”
没等北信介回答,就听见宫治开口道:“该不会因为小爱是北前辈的幼驯染,所以连带着我们也被一同赦免了?”
“也太偏爱她了吧,北前辈。”角名拱火道。
“是有这个原因吧,但主要还是因为被画的人是侑,而且他还在睡觉,要是困了就说一声回家好了,不用在这里强撑的,所以我在等他回来后一起说。”北信介倒是直接干脆地承认了两人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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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只狐狸
我诶嘿了一声,向宫治和角名炫耀地吐了吐舌头,仗着有人宠爱就肆无忌惮这种事情原来是这么畅快。
感谢信介,你真是我的神明大人。
宫治和角名的表情就没这么好看了,宫治还伸手过来毫无理由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捂着被他弹红的地方,正充满怨念地看过去时,他别开头,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景色,一些暖黄色的霓虹灯光落在他的鼻梁之上。
我趁他不注意,凑过去在宫治的脸上飞快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幽灵。
于是一场混战以我的出手为导火索开始了,宫治没有愧对他作为运动系的良好动态视力,动作迅速地按住了我想要收回去的手,而另一只手已经在去够其他的记号笔了。
“小爱,偷袭可是犯规的。”宫治面色不善地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按着我的那只手并没有施加太多的力道,但比我体型大出许多的肩背还是给了我很足的压迫感。
这样就会轻易吓倒我吗?才怪咧,不要太小看需要爬上爬下还得做修行功课的巫女了。
“那我就明袭好了。”我咬着上唇,另一只空闲的手灵活地窜出去,然后精准地拿到一只草莓色记号笔,咬开笔帽,在宫治鼻子上一点,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连北信介都没得及出声制止,唯一跟上我们节奏的是角名的快门声。
“你这坐在旁边看戏的家伙给我适可而止一些吧,别这么容易就可以逃脱!”宫治在我这里碰了一鼻子记号笔,转身瞄上了角名,刚才还是同盟的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一个正在用力地拿着记号笔往角名的脸上戳,另一个正在拼命躲开宫治的手,啊...手臂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看样子两个人都毫不留情呢。
真是脆弱的同盟关系,内讧来得是无比突然。
我原本是想做场外解说的,但国文上有句话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于是我也乐得参与其中。
趁着两个人的手都在互相压制对方,我捡了个大便宜,不紧不慢地在两人脸上分别画了一个卡通恐龙和迷你饭团,还顺便用手机记录下了两人的丢脸时刻,伸手在两人中间明晃晃地比了个剪刀手,没想到吧,角名同学,这种自己射出去的箭,最后扎回自己身上的感觉,今天我的相册真是大丰收了呀,多谢二位的款待哦。
“喂,小爱已经在你脸上画画了,还不打算松手吗?”宫治冷哼一声。
“你先松手。”角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我不,你先松。”
“...才不要。”
两个人在这里不停地碾着车轱辘话,他们其实可以选择松开钳制住对方的手臂,来躲开我的袭击,但两个人都死死咬着对方,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怎么感觉这场混战的意义到后面已经完全和初衷相背离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北信介发话了,抽走我们手里的记号笔,“作案工具,没收。”
宫治嘁了一声,松开手,坐直身体,角名整理着衣服上被压出的褶皱,两人脸上都是我留下的痕迹,反倒是我这个论体格和速度都敌不过两人的“柔弱”JK脸上干干净净,没错...这就是获胜的感觉吧,今日的记号笔大作战是龙野爱的大胜利,好诶!为自己放一个拉花礼炮,砰!恭喜我自己。
宫治有些挫败地坐回自己的原位,用力地揉着鼻子,把那一块的皮肤都变得红红的,就像是变成了...
“啊,治君变成面包超人了,好可爱。”我忍不住感慨道。
也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话给惊到了,宫治猛地咳嗽了一声,“什么?这幅样子,你会觉得是...可爱的吗?”
他揉着鼻子的手转而开始揉着自己的耳垂,显得有些难为情。
“被女孩子说可爱是大失败啊,治,这就是所谓败犬的开始哦。”角名揶揄道。
“败犬是,什么意思?”北信介问道。
宫治正要发动第二次战争,但被北信介这句话给问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北前辈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就算是我隔壁家的大婶都知道败犬。”
“喂,这么说太失礼了。”角名提醒了一句,宫治这才于事无补地说着:“没有说北前辈落伍,是老年人的意思。”
“这更过分了吧。”我用余光观察着北信介的表情,他的手还在摩挲着词汇手册的纸面,眼睫垂下,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没什么起伏。
“我能联想到败犬是丧家之犬的意思,但和被女孩子夸可爱有什么关系?”他歪着头,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解,对于宫治的口无遮拦,北信介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角名有些被噎住了,但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惊讶,“真想不到会从北前辈嘴里听到这个问题,你其实很在意败犬和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试探性地说出了反问句,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锁定住北信介脸上表情的每一寸变化。
两人之间的氛围因为北信介的沉默而变得有些莫名紧张。
北信介托着下巴思考片刻,“我好歹也是男性,会好奇这种事情应该在情理之中吧。”
我感觉宫治很快会针对这句话进行吐槽,于是我顺势在桌下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等宫治向我看来时,我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让他最好把吐槽憋回去,别又说出什么不看场合的话来。
宫治施施然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角名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冰水,把指尖沾到的水珠用纸巾吸干,他看向用来放餐具的盒子上印刷的卡通小狗,指甲蹭过那块图案,旋即开口道:“因为看到小猫小狗之类的东西才会说‘好可爱’,‘真是太可爱了’这种话吧,用来形容男性的话,不觉得对方只是把你当成是偶尔路过会揉两下脑袋的流浪猫了吗?在给你留下用来果腹的鱼肠后就掉头走开,等你开始期待对方的到来后,她却因为某些事情搬离了这个街区,而她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开始投喂那里可爱的小猫小狗,你就只能回忆着那天鱼肠的味道和蹭她小腿时,她身上温暖的体温,这就是丧家之犬啊。”
喂,角名你解释就解释,为什么要在说完之后瞥我一眼,我可没做这么恶劣的事情哦,我是一个会对感情好好负起责任来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抛弃收养的小动物的。
我无声地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角名并没有再看向我。
宫治愣了一下后说,“原来角名你会说这么多话的吗?刚才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把我都整困了,还以为中村老师的灵魂附在你的身体上了呢。”
喂,宫治你是忍了很久的吐槽吗?合着你刚才根本就没在听啊。
“治,困了就回去睡觉,不要耽误明天上课。”北信介对宫治说完,然后才看向角名,“关于败犬的事,我稍微懂一点了,但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一种人吧,比如会收养流浪猫或者流浪狗的人。”
角名轻轻地笑了一声,靠在椅背上,眼皮搭下来,仿佛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了他的电量,“或许吧,那种人在流浪动物眼里应该会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吧。”
这个话题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两人都没再提关于败犬的事。
然后北信介开始说起了宫治,“治,你还是很困吗?我刚刚看你又打了一个哈欠,等侑回来大家就都回家吧,给我多注意一点休息啊,不要把时间都放在打电动和漫画上了,我虽然不太了解流行词汇,但我的作息是属于健康的范畴,你们也请稍微节制一些。”
“是,我知道了。”宫治垂着脑袋乖巧地应声道。
我还以为北信介没有把之前宫治的话放在心上,原来是我想错了,这表面温和,实则步步紧逼的架势,果然还是那个擅长调教轻浮家伙的北信介啊。
*
过了一会后,宫侑从盥洗室回来了,他脸上还有淡淡的记号笔印子,皮肤因为用力搓过而变得发红,一些没来得及或者说压根就想着擦拭的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前襟上,那一块的布料都被濡湿成了更深的颜色。
他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真是气死我了,这个记号笔是用胶水做的吗?感觉我会带着这个印子走上奈何桥。”
“什么呀,你们两个脸上是怎么回事?”宫侑在看清宫治与角名的脸时,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个图案是小爱画的吧,真是逊爆了。”
“欸,宫侑同学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道。
宫侑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被得意所填满,他抱着手坐下,还清了清喉咙,“因为我脸上那个豆豆人是你画的吧,看着画风和这两个人的一模一样,又可爱又丑的。”
惊!宫侑竟然认出了那个是豆豆人,如果他能够把最后那句话收回去,我会更加高兴的,说什么又可爱又丑啊,只说一句可爱就够了吧,果然两兄弟都不是什么会看场合说话的人。
“宫侑同学你真是个笨蛋。”我不满地踩了一脚宫侑的鞋面,这点力道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但宫侑还是夸张地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
“我猜中了不是吗?没有奖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踩我?”
“等一下,刚才的涂鸦也有你的份,我要报复回来才行。”宫侑说着。
我感觉一道危险的视线正落在我脸上,预想到事情不对的我连忙向北信介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接收到信号的北信介了然地开口,“侑,不要胡闹了。”
“哈?这不公平,我明明才是那个受害者。”宫侑反驳道。
说到受害者,我拿出自己的历史笔记,“宫侑同学才是那个害我笔记毁掉的罪魁祸首吧,怎么看都是我的笔记更加可怜,现在都变得难闻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除非你去检测DNA,否则我是不会承认的。”
宫侑果然耍起了无赖。
“既然宫侑同学耍无赖的话,我也要耍无赖,才不让你报复回来。”我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作案工具已经被信介没收了。”
报复计划没能得逞的宫侑气鼓鼓地鼓起脸颊。
“好了,大家差不多该回去了。”北信介合上词汇手册,“历史笔记的话,我可以把我高一的笔记借给你。”
“呜呜呜,信介真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我感恩地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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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只狐狸 免费阅读.[.aishu55.cc]
五十一只狐狸
北信介的话一出,早就想离开的几人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只是宫治和角名还得去一趟盥洗室,把脸上的涂鸦洗干净才行。
于是我们几个就在店外的屋檐下等着他们,北信介果然也还记得刚才的事情,让宫侑好好注意平衡休息和娱乐的时间,对学业也需要再重视一点。
“只有在高中毕业后才能到更大的赛场上去呀,还记得宫城县的白鸟泽吧。”北信介说道。
“记得,国中的时候我和阿治就听说过那个重炮牛若了,说不定这次春高就会遇到他们。”说到实力强劲的对手时,宫侑的眼神变得跃跃欲试起来,下意识地用指腹蹭过修剪整齐的指甲。
北信介沉稳道,“嗯,是群不容小觑的家伙呢,黑须监督说他们已经开始和本地的大学生举行训练赛了。”
“哈?大学生吗?我应该也不会输给大学生吧。”宫侑对自己的实力表现得非常自信。
但北信介摇摇头,“大学生之外还有职业球员,全国联盟赛,世界排球锦标赛,以及...奥运会。”
他顿了顿,“这个世界上真是有很多像妖怪一样厉害的人啊,侑,要是你因为考试不通过,留级到追赶不上大家前进的脚步,一直困在稻荷崎里,可就没办法见到那些厉害的人和厉害的比赛了,说不定还会错失和罗梅罗打比赛的机会哦。”
“放心吧北前辈。”北信介的一番话很明显说到了宫侑的心里去,他难得没有耍滑头,郑重地做出了保证,“我才不会允许任何人走到我的前面去,所以就稍微学习一下吧。”
你的承诺倒是再更加诚恳一点啊,稍微学习一下是什么鬼啦,我无力地在心里吐槽着。
在外面等了一会后,角名和宫治也从家庭餐厅里出来了,此时雪已经小了许多,北信介带的伞好像还没派上用场就被他一丝不苟地折叠了起来,我们几个人走在入夜后的街道上,每个人的鼻头都变得红红的,哈出来的白雾消散在空气之中,连同着那些与我们擦肩而过的行人,全都被永远地留在身后。
原本我们之间也可能会变成那种关系啊,擦肩而过之后大抵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接触的行人,不会留下姓名,甚至连长相都会在几分钟后从记忆之中抹去,更不会好奇对方的性格,爱好,或者是追寻的梦想,夜半时分惊醒时第一个想到的人。
好像人类的关系大多浅薄,只有名为牵绊的绳子落下时,才会产生交集,变得熟悉,把一个个的人拢在一起,埋下一颗羁绊的种子,然后用感情来浇灌,最后生根发芽,逐渐变得密不可分。
所以现在这种状况也能够算作幸运吧,能和大家认识,能和大家成为朋友,能和大家一起看到初雪,我真的是超级无敌幸运啊!
雪落在身上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实感,只有冰凉的刺痛会让人的大脑陡然清醒过来,我双手紧贴着外套口袋里的那一层薄绒,走在这群个头高大的男子高中生中间,就像是身边建立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堡垒,莫名地让我觉得安心。
刹那之间,我感觉到了一种异常明晰的,仿佛被凌空的烈日刺中双目的强烈悸动。
悸动的起点往往都表现纤细不起眼,而所延伸的终点就像是灌下一口猛烈的气泡水,咻地一下,某根神经就震颤起来,从大脑皮层向心脏传达指令,跳动的瞬间清晰可闻,填满我的整个耳腔,我抿着嘴唇,压下身体的骤然僵硬。
步子慢了半拍,雪花在耳侧炸响。
这个短暂的停顿没有人发现。
我加快脚步,为了跟上大家的步伐,大家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约而同地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我还在加快脚步,走到众人的前面,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头看向四人,他们也不明所以地看向我。
“明年也想要和大家一起看初雪,后年也是,每一年都是,如果下辈子也能够相遇就真是太好了,总觉得自己有点贪心呢,不过也稍微让我任性一下吧。”
说...说出来了,但却意外地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是因为完全是真心话吗?就算是说完后扯出了一个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应该也没问题的。
什么嘛,初雪倒是变成了我的告白,那这份告白应该有好好地传达到他们的心里吧,就算是这种自私的念头,我也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被听见,希望在初雪时的愿望能够被实现,希望和大家在十年后能一起坐在居酒屋里吃烤鸡肉串!
我说完后,一粒雪花悠悠地飘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鼻尖,我微微仰起头,紧接着好几粒雪花落在我的嘴唇和牙齿上,发出类似揉碎锡箔纸那样的脆响,初雪的味道尝起来甜丝丝的。
“这是什么很任性的要求吗?下辈子的事情我没办法确定,不过剩下的我姑且可以办到。”北信介眉目舒展,柔和地勾起一个浅笑。
“你是笨蛋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用得着这么...正经吗,亏我还期待了一下。”宫侑的声音越到后面越低,感觉他都要埋进自己的衣领里去了。
“要是下辈子阿侑和我变成猪了,你也会想和我们看初雪吗?要是变成了在危地马拉生活的食蚁兽呢?如果是...”宫治又接着说了好几个物种,等到说不出来的时候才停下。
“真是的,只打算说这么朴素的要求吗?要是双手合十求我的话,我可以把宫兄弟的出糗照和视频全部传给你哦,呵呵,这样才算是任性吧。”角名眯着眼睛,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顺便一提,反悔也没用咯,我已经记录下来了,全部都。”
“喂,猪治你一个人当猪去吧,我才不和你一起。”宫侑冲他的兄弟嚷嚷着,旋即又转向角名,“你是在嫉妒我的人气比你高吗?”
“我一点都不在意那种东西。”角名耸肩道。
“光是这么说好像没什么信用呢,要不要试着来拉钩?”我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拇指。
宫侑挠挠头,“拉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亏你能想得起来。”
“拜托,宫侑同学觉得自己很成熟吗?也好意思在这里说我。”我反呛了他一句。
这话好像戳中了某些男子高中生脆弱的自尊心,宫侑一下子挤过来,勾住我的小拇指,大抵是经常托球的缘故,还有一层薄薄的茧,蹭过我的指腹,“拉钩就拉钩,不遵守诺言的人是不是就要吞一千根针?”
“喂,那样也太可怕了吧。”角名瞥了一眼宫侑和我相勾的手,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的表情,径直地拉起我的另一只手,小指一弯,就搭在了指节之上,他垂下眼睛,“做大象鼻子转圈就可以了。”
“你只是单纯想拍下某个人的蠢样吧。”宫侑一语道破角名的目的,他扬了一下眉梢,对此并不否认。
结果我现在两只手的小拇指都被人给勾住了,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吗?
“最残酷的刑罚应该是被绑在凳子上,然后面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光想想我都要疯了。”宫治的面色变得苍白,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旋即非常坚决地勾住了我小指的另一个指节,虚虚地搭在宫侑的手指上,“所以我绝对会遵守诺言的。”
北信介,这个最为稳重的存在,也加入到了这场幼稚的拉钩仪式之中,尾指勾住我的,金棕色的眼睛在街边路灯的照射之下,显得更加明亮了,“你们这群孩子,可不要太轻视承诺的力量了。”
啊,我的小指全都挂满了羁绊的承诺,感觉沉甸甸的,整个胸腔都仿佛被填满了,男孩子的体温偏高,暖烘烘地捂热了我的手指。
“嗯!一定来约定吧。”
“大拇指还得盖印章才行,这可是一个完整的仪式。”我挨个在他们的拇指指腹上戳了一下,再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就和大家约好了哦。”
“能和我做这种幼稚的约定,真是太感谢大家了,我现在感动得都有点想掉眼泪了呢。”
*
说什么贪心,其实更加贪心的人反而是他们自己啊,想任性地提出过分的要求,想要索取更多的注视,想看到她撒娇的样子,大笑的样子,害怕的样子,不为人知的样子。
人在饥饿的时候,要是得到了一丁点的食物,往往会变得更加饥肠辘辘,更何况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环伺着,他们贪心地伏击在暗处,想着如果这句话是只对自己说的就好了,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任性,只出于私欲的贪心。
是一种无比糟糕的产物,基于青春朦胧的绮思,最终以摧枯拉朽之势演变成灼烧胃袋的饥饿感。
只会暴露出与平时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一面,所以得好好隐藏起来才行。
*
快走到电车附近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在机缘巧合之下,好像这几个人的家我都去过了,原来关系都已经亲近到了这一步,还真是难以置信呢,在不知不觉之间,羁绊的绳子似乎已经牢牢地将我们绑在了一起。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拍下的角名和宫治的照片全部发给了角名,其中还有我在旁边比剪刀手的图,对方几乎是马上就已读了,发过来一个呵呵笑的表情贴图。
随即又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是我在细碎的小雪之下,大声说出告白之话的片段。
Suna_R:[我会好好珍惜这些照片的。:)]
暴龙兽:[你未免也太爱记录这些东西了吧-_-]
Suna_R:[嘛,这些都是我眼里的世界,记忆很容易消失,但是照片不会。]
暴龙兽:[哇哦,这么听起来真是一种意义重大的仪式。0V0]
Suna_R:[所以某人还没去给我的部落格点赞吗?]
暴龙兽:[QAQ]
哪怕隔着屏幕,我也感到了一阵心虚,退出Line的聊天界面,然后打开博客。
我的关注列表并不多,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角名的名字。
[你的关注独角兽发布了一条部落格。]
独角兽
在初雪的时候,发现了一只走丢的长颈鹿。
[图片] [图片] [图片]
发布于19:34
第一张图片是在花坛边勉强堆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四肢动物,旁边是一个长颈鹿玩偶,是之前文化祭时角名书包里的那一只,我记得他还说要不要给那只长颈鹿取名字来着,啊...当时说的不就是我的ID吗,嘛,都过去这么久了,估计他也没在意了吧。
第二张图片是在长椅上,长颈鹿靠在椅背上,脖子上多出了一条简易的围巾,颜色和角名之前带的那条很像。
第三张图片里,长颈鹿的挂饰被人拴在了包上,一只手绕过拉环,将长颈鹿握在手中。
不过第三张好像是个长图,我试着往下滑了一下,只见角名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并不是全部的脸,只是下半部分而已,长颈鹿挂饰在他的包带之上。
每一张都是不一样的口型,拼起来似乎可以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 欢、迎、回、家]
我点了一个赞,然后在下面评论了一句。
暴龙兽:谢谢你送可怜的长颈鹿回家,好心的藏狐先生^v^
只是我看之前角名的部落格明明是有人点赞啊,怎么这条反倒是冷冷清清,于是我回到Line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暴龙兽:[角名角名,那条部落格很冷清呀,要不要加上关于初雪或者是许愿的标签?][长颈鹿疑惑表情贴图]
Suna_R:[是最近人气下跌了吧,就算加上标签应该也没有用了。]
发完这句话后,我就看到角名回复了我的评论。
独角兽:不客气,长颈鹿说在我家住得很舒服。
*
另一边的角名家中
他软塌塌地靠在垫子上,看着龙野爱发来的消息,哪有什么人气下跌啊。
角名将聊天界面切换到博客,准备回复她的评论,他点开最顶上的部落格,在最新一条的部落格下面赫然有一行灰色的小字。
[仅对方可见]
只不过是设置了可见范围而已。
*
在这次读书会之后,定期考试很快就来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考试没有人需要补考,宫侑和宫治拿着四十来分的试卷,都流下了宽面条泪,尤其是宫侑,他竟然还语出惊人地来了一句:“排球打得这么好就算了,怎么学习也还不错,难道我真的是全能天才?”
我深刻怀疑他字典里的不错和我眼里的不错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意思,对于自我的认知倒是再修正一下啊喂,别自顾自地就决定自己是个全能天才了。
北信介不出所料地都拿到了满分,在二年级的成绩榜上占据了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感觉他的名字周围都亮起了一圈金光,可恶,原来是知识之神的圣光!
而我和角名倒是比较像,中等偏上的成绩,称得上一句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了,我比角名的成绩要好一些,堪堪能够中升学班的尾巴,明年四月的时候就要升入二年级了,我得在假期和平时小测的时候更加努力才行,巫女的修行应该也能算在社会实践里吧,要不要写在自己的申请书上呢?
角名看样子并没有在学习上拼尽全力,在排球比赛上的时候也总是会开启省电模式,百分之五十的时间都没有全力以赴,他应该也没决定好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吧。
我实在是猜不透角名对什么东西会产生强烈的兴趣,强烈到他能够像热血笨蛋一样在跑道上挥洒自己的汗水,总感觉他可能会在排球的道路上走下去(还是以一种反正也打了这么多年,就接着打下去的心态),也可能一甩手就做别的事情去了。
总而言之,新年假期在被炉和柑橘的围绕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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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只狐狸(倒v结束)
新年假期伊始,我就已经在忙前忙后了,关于神社的清扫(保持神社内外干净敞亮也是很重要的工作),以及各种绘马、御守、御礼等物品的准备,外婆则是在面试一些可以做接待、授予工作的女孩子。
虽然忙碌,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等元旦之后的新年参拜了。
在大晦日当天,父母也从大阪赶回来了,大家围坐在被炉旁边,虽然是血缘相通的一家人,但因为太久的分离,都显得有些拘谨,客气地询问着对方的近况,然后又归为沉默,我被炉下面的脚趾已经和榻榻米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再次咽下一口荞麦面,试图打开话题,“红白歌会快开始了吧,要看吗?”
“看看吧,也不知道今年宝冢剧团会演出什么节目。”我妈妈首先附和了我的意见。
外婆喝了一口茶,然后点点头。
爸爸则是直接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上还在播放鱼肉肠的广告,红白歌会好像还有十来分钟才开始。
于是我又无聊地开始清点起今年收到的的年贺状,我们家之前寄出去的每一张年贺状都是外婆用毛笔亲手写的,我以前也试着提议过用打印机来打印年贺状,但都被外婆给拒绝掉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之前写年贺状的时候。
*
假期后的一天晚上,给北家的年贺状已经写好了,我也得给其他几个人写年贺状才行,于是我抽出几张没有写过的年贺状。
外婆看见我的动作问道,“小爱也要写年贺状吗?要快一点哦,明天就要寄出去了。”
“嗯,马上就能写完,我会很快的 。”我抱着年贺状,忍痛从被炉里爬出来,打算去书房写。
“哎呀,我们家小爱真是长大了,已经有需要单独写年贺状的好朋友了呢。”外婆掩着嘴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意味,和蔼的表情似乎是看穿了什么。
“唔...”我拉门的动作一顿,默默避开外婆的眼神,“我先离开了。”
我飞快拉门,走出客厅,一路小跑来到书房。
选出来的几张年贺状上都印刷着不同的图案,我认真誊写着之前准备好的恭贺词和祝福,等都写好后开始核对地址。
之前已经在同学簿上找到大家的住址了,和我不是同一届的前辈我就直接询问了他们的住址,所以我现在只需要写好寄出去就行,有为子和武藤前辈原来住在一个街区,酒井前辈家在一处高档住宅区,那里的价格超级高的,九条住在...欸?她原来就住在我家附近吗?而且她家旁边好像还是前几年闹得很厉害的凶宅,难道九条是什么灵异体质?
惊讶之后,我又接着开始核对剩余的年贺状,等一下,角名留给我的是他在兵库的地址,但他现在应该在爱知县吧。
没办法,现在问一下角名好了,我咬着毛笔,因为虎口和手指上不小心沾到了墨汁,所以我正在尽可能地避免墨汁又沾到笔电的键盘上去。
[角名君,你现在在爱知县吗?我想给你寄年贺状,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你家的住址发给我吧!]
在输入框里将内容编写好,然后点击发送就可以了。
我点——糟糕,一不小心点到了视频通话,真是太糟糕了,我顾不得手上的墨汁,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按挂断键。
只是事情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了,没等我挂断视频通话,就被对面的人给接了起来。
一张可爱的、圆乎乎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眼睛也很大很圆,扑闪扑闪的,每一次眨动都像是有星星从眼睛里跳出来,这也太可爱了吧!
“欸,这是哥哥养在笔电里的电子宠物吗?”对面的女孩好奇地问道,还用手指戳了戳屏幕,她提到哥哥的时候,我想着她应该就是角名的妹妹吧,只是这对兄妹长得不是很像啊。
我特意放柔了声音,“不不不,姐姐不是什么电子宠物哦。”
“骗你的啦,小枝已经是国中生了,当然知道这不是电子宠物。”小枝咯咯地笑着,圆圆的眼睛都微微眯起,额...这狡猾的模样,果然是兄妹没错!
她又接着说道:“电子宠物都是用像素块堆起来的,姐姐一看就是真人,而且还有奇怪的口音。”
嗯嗯,我们关西口音应该是可爱方言榜的第一吧!哪里奇怪了。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还哄小孩子似的鼓了鼓掌,“小枝好聪明,这应该是你哥哥角名君的笔电吧。”
“嗯!哥哥现在去洗澡了,我本来是想来借漫画看的,结果就听到哥哥的笔电响起来了。”小枝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姐姐知道了,那我等会再联系你哥哥好了。”说完我就准备挂断视频通话。
“嗯!小枝会告诉哥...欸,哥哥你已经洗好了吗?”小枝的话说到一半,我就看见她身后的门一开,一双腿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然后就是一只手从顶上伸下来,拿走了她面前的笔电。
摄像头对准了对方的锁骨,一条藏蓝色毛巾搭在肩膀上,偏白的皮肤因为泡澡而变得有些微红,还有水珠往下滚落,而对方很显然还没有看屏幕,声音也作为画外音出现,“小枝,都给你说过不要随便动我的笔电了,要尊重哥哥的隐私啊。”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一时间都忘记了去按挂断键,只见角名说完后,才抬高视角看向屏幕。
一张相熟的脸骤然挤满整个屏幕,让我的呼吸都停摆了一秒,角名的头发还没擦干,正软塌塌地黏在脸上,把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毛茸茸的。
角名看到我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因为画面飞快地抖动了一瞬,旋即才再次变得清晰,他在理智回笼后,捂着嘴笑了起来。
“噗...你脸上那是什么啊?”
?
我脸上有什么吗?书房里没有镜子,我借着书柜的反光看向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脸上的好几处都沾上了墨汁,黑乎乎的一团,看着就像从淤泥里滚了一圈。
“不小心沾到墨汁了。”我捂着摄像头回答道,脸上的温度开始持续攀升。
“欸,原来是墨汁吗?小枝还以为那位姐姐准备cos熊猫呢。”听筒那边传来了小枝的声音。
这让我更加羞耻了。
“等我一下。”我说完后就把笔电给合上。
等我把脸上的墨汁全都清洗干净回来后,我发现电话还没有被挂断,
“角...”我刚要开口时,就发现角名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眉头微皱,表情也是异常认真,仿佛在做的是什么高精度实验,认真做事时被打断思绪是件不好受的事情,所有我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也开始继续处理起手边的年贺状。
等我把最后一枚金鱼印章盖好时,一抬头就对上了角名的视线,差点就被吓到了。
“抱歉,忘记这里还在通话中了。”我回过神后,带着歉意说道。
“没事,我刚才也忘记了。”角名摇头。
我又好奇地问了一句:“角名君刚才是在做什么?看起来超级认真的。”
“把手机上的照片传到电脑上去,然后分类存档。”他向我展示了一下手里的U盘。
总感觉是意料之内的回答呢。
角名问,“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关于年贺状啦,你现在是在爱知县吗?”
“嗯,在爱知县的老家。”角名点点头,将摄像头翻转,然后拉开窗帘,窗外是一片宽阔的原野,尽头深色的形状应该是山丘,天上挂着一轮银月,月辉带着冷意洒落在原野之上。
“没想到爱知县那边的乡下是这样的,感觉比兵库要冷呢。”我说着,仿佛冷意都顺着屏幕传递过来了。
“所以我马上就要去被炉那边了,如果不快点说找我干嘛的话,我就默认你想和我家人打招呼了哦。”角名促狭地轻笑着。
我连忙摆手,说出找他的原委,“角名君代我问好叔叔阿姨还有小枝就可以了,我是想问你的地址,好给你寄年贺状。”
“原来是这样啊,干脆直接上门拜访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收到压岁钱哦。”角名半开玩笑道。
“好好好,我会骑着魔法扫帚上门拜访的。”我也同样用玩笑话来回应他。
“我会把地址发给你,那么就先再见了。”角名收起笑容,隔着屏幕朝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他耸了一下肩膀,看上去好像的确比较冷的样子。
见状我也朝他挥挥手,“好的,再见,角名君看红白歌会的时候记得给红组应援哦。”
挂断通话后,我就收到了角名发过来的地址,这下所有的年贺状就都写好了。
*
时间回到现在,我在客厅里和家人们一起看起红白歌会,有了电视节目的加入,客厅的氛围一下松快许多,妈妈还讲起了几位杰尼斯艺人的八卦,也不知道角名有没有给哪一组应援,嘛,肯定也还在开着省电模式吧。
随着红白歌会的演出,时间也逐渐来到午夜,时钟上的指针即将突破零点,不远处的寺庙也开始传出撞钟声。
爸爸妈妈互相倒着清酒,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红光,外婆依旧喝着茶水,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向大家,我则是耐心地把柑橘橘瓣上的白色纤维给去除干净。
[闻钟声,烦恼清]
一百零八下钟声都敲响的时候,所有的烦恼也都被清除了,每个人都能够以饱满崭新的状态来迎接新的一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家人们举起手边的杯子,在新年到来之际,共同祝贺着。
在睡觉之前,我也回复了朋友们发来的祝福简讯,宫侑和宫治还搞了个什么年贺状对决,真是的,别擅自把我也算进来啊,我的人气可比不上你们这对高中生最强双胞胎,不过也只有这一对双胞胎吧!我挖苦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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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53章 五只狐狸
“岩,最近直忙,肯没吃饭吧?”
西餐厅,浪漫音乐声随提琴拉倾泻,身白裙刘雅婷坐岩,她手放,手托腮帮,看向岩目光带隐隐崇拜。
岩晃酒杯,“只忙罢。”
刘雅婷带几娇嗔瞪眼,“瞎€,看,最近瘦,看眼呢。”
她气鼓鼓言语道,“果今晚没叫吃饭,估计又忙活情,忙又忘记吃饭……”
岩鼻,倒至。只,没直接驳刘雅婷,“段忙完,陪陪。”
最近防止乱,岩抽己,帮助西蒂、白东、冰钱洗白。
幸投入算回报,安稳,剩收尾,只最忙完,陪伴刘雅婷。
看此岩眼诚恳,刘雅婷⿺微微暖,她扯唇笑,岩轻声道,“直明白,€,身健康,远远比身〾更。”
岩抓抓脑袋,刘雅婷许承诺,“答,雅婷,忙完阵,休息。”
“嗯!”刘雅婷向头,并捏捏己拳头,“帮管公司,让差错!”
“。
吃完晚饭,岩送刘雅婷离〾,便继续回处情。
打算将钱洗白〾,让白道商,头东山再。
【叮】
【放任务,扩势,奖励五万运气值,亿资金!】
脑海传系统提示音,岩看任务,随又陷入沉思。
钱洗白,但,果边展白道,边扩势,需费少功夫。
想任务奖励五万运气值,岩牙,选择将任务接取!
“但答雅婷休息阵……”接完任务,岩沉吟声,最拿手,拨通刘雅婷话。
“雅婷。”并打算毁约,
“帮找〾伙伴吧,€情需帮忙。”
“。”刘雅婷话端认真头,又忍住叮嘱岩,“阿岩,休息,果什么情话,帮忙。”
岩尖暖,笑笑,“。”
刘雅婷效率很错,没几,岩交代她做情,她做,〾伙伴,被她约,站岩。
“坐谈吧。”岩倒摆副容姿态,招呼道。
互看彼此眼,却没岩句容话真放松,,岩解。
“总,您什么吩咐话,直€,几,刀山,火海,总您吩咐给执!”最⿺李龙敬岩口€道。
岩无奈笑,“。”
口便丢枚**,“帮助扩展势!”
“什……什么?”李龙瞪眼睛,看向岩眼满难置信,“……”
看看己身边,确包厢很,并且€话声传边,才压低声音,岩询问道,“吧?且,总,恕直言,势,白东、西蒂、冰,北冥殇管吗?块蛋糕……吃啊!”
“啊,总!”跟附。
虽很清楚岩厉害,但,“厉害”,白东帝王比,算什么啊。
岩无奈抓抓脑袋,“看,件情雅婷没提及。”
“什么情?”忍住咽咽口,觉荒谬念头⿺,只,又敢真轻易信真假……
岩淡淡笑,“白东见,乖乖叫声老。”
“什么!?”王龙第失声道。
瞳孔缩,看向岩眼满惊疑。手忍住掐己腿,确真疼痛,梦境,神色更惶恐,“……总,太厉害吧?”
岩但笑语。
则更,立刻凑,问岩收收儿。
岩拒绝
,只将话题拉回轨,让己,扩展己。连声答,尽。
岩总算落身清闲。
打话给聂欣语,约她见。见,聂欣语副咧咧模,只,坐岩〾,她便目光古怪,打岩五官。
岩被她看尴尬,干脆己鼻,问道,“看做什么?”
聂欣语慢慢皱眉头,言语道,“眼睛,鼻,张嘴呀……”
岩更奇,“怎么?”
聂欣语叹口气,道,“知道,最近京北边,口碑呢,女嚷嚷嫁给,€比白东太,坏做,见最老!”
岩想己扩张势,笑笑,却没打算声张。
聂欣语又抬头看眼,目光灵,副“接老交代”模,口€道,“哎,今叫,需帮忙做什么情吗?向无登宝殿,别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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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只狐狸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54章 五十四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54章 五只狐狸
“统统死!”
第次恐怖刀锋差打乱护卫队阵型,次又次,瞬息斩劈无残暴威:“今让员给韩东陪葬此,给死吧!”
轰隆隆!!!
贯通、协组护卫队悬光图,无漏阵型拦截住启兽。
候,远处护道卢阳挣脱触手干扰,打碎切束缚,急忙飞向护卫队,已沉沦绝望眼底闪耀晶莹:“已启禀荒古殿堂,南圣古无皇隔空降临!”
“坚持住!”
卢阳喝道。
“听命!”
王护卫队第六序列齐齐吐鲜血,色惨白,仰头盯启兽。
启兽露真貌,六道蹄足悉折断,身躯⿺圆圈跌宕伏受伤流血,耀金色独目饱含甘〾色,只差么丁即彻底摧毁亘古王。
亘古王。
毁代亘古王。
便星空族未至存消失〾。
“死守?“
“甘!”
嚎叫,抬蹄足,金色身躯宛若星海盖压。
轰!
护卫队员暴退,始终护韩东最⿺央。
轰!
护卫队再退,昏迷状态韩东悬浮众〾,眉处伤口细微,流青色血液,金红色灵魂〾光散逸趋势变微乎微。
看幕。
启兽狂,护卫队狂喜,远处护道卢阳更露笑容。
“嘿嘿……”
悄无声息〾,异变陡,宇宙死寂。
“莫非结束?”
“嘿……未免兴太早……只刚刚始已啊哈哈哈!!”波澜,凭空黑洞,但又哪黑洞么简单,明张巨嘴,吞噬星辰海锯齿状血盆口。
黑洞般巨嘴浮亚空!
锯齿拢,闭阖,黑暗序幕取代繁星!
“复稣族!”
护道卢阳目次欲裂。
垂首低头,脚底光芒,但状若深邃黑洞巨口早已横亘,铺盖扩张,眼。
太迟。
潜藏么久,万无失。
耐待护卫队ǹ护道挪埋伏位置……
呜!!
黑幽幽血盆口容纳世界,极速攀升,像海跃残暴鲨鱼口向鱼儿。
往。
云流。
活口吞掉卢阳!
“敢吞吃……”
身陷囹圄似,卢阳歇斯底怒吼:“杀!杀!族放任何!”
“哦?”
血盆口回荡嘲笑〾音。
诚。
奈何护道卢阳。
“但……”
“怎么懂……”阴森难言诡笑:“做只暂困住啊!”
闻听此言,卢阳浑身冰凉,敢置信望向巨口〾。
透极速拢巨口缝隙。
通星火道则感界。
眼目睹条微查状命穿透护卫队防御,积攒最纯粹原始,尽轰向韩东眉处——伏杀继,最终刻,难临头!
原!
才真杀招!
“。”
卢阳绝望目睹巨嘴闭阖,感知界情况。
但清楚,代亘古王韩东眉处伤口,深浅,却尤致命。
每名亘古王圆满皆源赋刻持,€准什么凌驾常特征,灌注巨乃摧毁灵魂最佳式〾。
简单讲。
管韩东享什么类型源赋,哪怕坚固没,含丝毫杂质庞必将摧毁族韩东虚洞级灵魂。
轰隆!
近乎质涌韩东眉处。
“噗嗤。”
韩东昏迷,骤吐血,晶钻状态灵魂亮。
“死吧!死吧!”
状命尖叫,被陷入崩溃状态护卫队齐打阵型。
“死吧!死吧!”
耀金颜色启兽又杀。
根给半喘息!
精策划伏杀,杀招接杀招,轮流往复,无隔,仿佛狂风暴
雨令喘气。
“啊啊!”
护卫队员仰怒吼,厉鬼般冲阵型,命推耀金启兽。
“!!”
六战死,阵型依旧,第七挺身。
恍惚,只剩己身粗喘息,仿佛回少期……候星空族只流命族,终惶惶没言,星空〾妖奴役,宇宙星空残酷竞争,直。
星空齐鸣唱。
尊诞。
宇宙第位族尊世!
“熬黑暗代……”
“见证族崛……”
缓缓回头,凝视韩东,息快燃烧殆尽。
似乎想€什么。
族易,晋至族更付清流血牺牲。此护卫队员直死亡仍想通身星空族代亘古王、韩东什么给予命族尊,死明白。
安宁园,安稳疆域,顺利修炼。
试问哪族竭塑造、尽给予切优渥条件,又哪命族给予,明明,明明啊!
“管何。”
“韩东请活!”
第七战死,唯残破战铠遗留。
“死守!死守!死守!”
护卫队员聚拢,气势暴涨,挡住启兽ǹ状命次次残暴攻击。
整阵型摇摇欲坠。
启兽ǹ状命猖狂尖叫笼罩。
此。
眉伤口撕裂、涌入〾再无静韩东瞬睁眸,遮住金红光芒冲破切束缚。
“……”
“韩东……”
“愿族永垂朽。”
韩东挣扎站身,双掌拢,举头顶。
咚!
半跪虚空,暴叩首,**礼!
嗜血般瞳孔纯白,虚洞级灵魂悬浮背,韩东注视耀金启兽ǹ状命:“亘古王敬,命运抗者敬——受拜九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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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十五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55章 五五只狐狸
站 0zw
“!”鲁东兴,没提场求,修太低,添乱,待围,帮忙居⿺联络,挥更!
车逐渐靠近紫金山,耳边突传声雷响,岳瑶顿瞪眼睛,“五雷掌!快,快!”
“罗浮,比早,该已场吧?”刘胖脚踩油门,边回道。
岳瑶摇头,焦急写脸,“罗浮没,紫金山陈半仙很拦住?”
“什么?”刘胖满震惊。
岳瑶没解释,她很难普通解释陈半仙存,她该怎么€,难道€陈半仙紫金山龙脉?普通眼⿺,山神!
刘胖快速,只山道路狭窄,车交汇,司般减速,刘胖减速,吓司直踩油门。
……
周云川负手立,甚至已够看山晓亭亭尖,但此却容严肃,“陈半仙,真拦住?”
陈半仙头戴斗笠,身似乎虚,显次罗浮攻山受伤,至今仍未痊愈。
“周云川,清风,次被打伤吧?”陈半仙目遮掩斗笠,让看清楚,但阴恻恻笑声,仍旧让舒服。
清风道微微摇头,“陈半仙,此彼,次打伤,但,伤未愈,想拦住,怕付代价吧!”
陈半仙哈哈笑,朝身指指,“需拦久,道境,炼神境,只需拦住半刻,解决!”
周云川色微变,“陈半仙,做,难道怕秦暴怒,神智打散,让归浑噩?”@^^$
陈半仙摇头,“姓周,骗,什么历?想必罗镜只西湖秦丫头选择罢,修,秦认吧?算打杀,又何?”
陈半仙呵呵笑,“况且,又杀,算想找麻烦,找麻烦!”
“轰隆!”
陈半仙话音刚落,耳边传雷声,吓缩脑袋,朝撤
步,才,顿住脚步,恼羞怒,意识五雷掌清风道施展!
“马德,什么候连五雷掌?”陈半仙骂声,回头看向周云川,“罗浮简直胡闹,连五雷掌交给,想做什么?”!$*!
周云川压根没搭陈半仙,转身清风道视眼,微微头,身离弦〾箭,迅速蹿!
向突围,陈半仙没办拦住,只朝清风道向拦,清风道道境⿺期修,果让场,恐怕危险陈思飞!
至周云川,陈思飞修,初期修,算抵达场,陈思飞逃!
……
此,陈思飞举剑,宝剑直抵杨波脖,“道术交吧!”
杨波盯,握储灵石手更紧。
陈思飞宝剑朝递递,剑尖刺入脖,鲜血顺宝剑流。
杨波轻叹口气,手⿺储灵石松松,口道:“打算罗浮,直没抵达场,看已放弃,既此,需信守承诺!”
陈思飞宝剑抵杨波脖,杨波€话,脖未,但声带震,鲜血流更。
“早该想,道术交吧,交道术,给留尸!”陈思飞死死盯杨波,丝毫敢放松,€清楚,什么候道剑光射,完!
“,想哪道术?”杨波问道。
陈思飞冷哼声,“,跟耍花招,道术€,像帮老秃驴,只想佛门术,明王印威般啊!”
“背给听!”杨波回道。
陈思飞凝神盯杨波,宝剑朝微微刺,厉声呵斥道:“,给……”
“砰!”
陈思飞似乎察觉,转身朝看,接眼神微微缩,偏头,迅速抽回宝剑朝刺,块板砖砸持剑右边肩膀。
陈思飞朝刺宝剑歪歪,但仍旧刺⿺身〾!
杨波瞪眼睛,目眦尽裂,张嘴巴,道银色剑光迅速刺⿺陈思飞太阳穴,陈思飞顿住,太阳穴
血洞,汩汩鲜血流!
周云川赶场,看场摔倒,愣,连忙赶。
候,附近传阵€话声音。
“紫金山灵谷寺,明代佛教寺庙〾,按照€,紫金山佛门胜迹很!”
“刚才远远看眼,看佛门罗汉,距离灵谷寺很长距离,什么罗汉影像?”
“看瞎几胡扯,,没云雾,怎么罗汉影像?看昨熬夜幻觉吧?”
“,,咱再找找!”
周云川耳聪目明,够段话听清清楚楚,场迅速勘察番,见杨父只昏睡,没管。
周云川简单帮洛青止血,直接陈思飞尸收,略微收拾场,走杨波,免惊叹,杨波炼神境修,竟干翻陈思飞,奇迹!
杨波洛青抱,周云川跳,渐渐消失山林⿺。
此,身传模糊话。
“**,刚才看什么?缩寸啊,仙术啊!”
“眼睛瞎吧,哪什么东西?”
“真倒霉,今怎么跟,连缩寸,马看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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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洞,汩汩鲜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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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远远看眼,看佛门罗汉,距离灵谷寺很长距离,什么罗汉影像?”
“看瞎几胡扯,,没云雾,怎么罗汉影像?看昨熬夜幻觉吧?”
“,,咱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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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六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56章 五六只狐狸
慕渊薮没€话,只看股妖直冲云,让漆黑夜仿若白昼。
站山谷修道者却直盯山谷,拿己宝,准备抵御妖兽。
谁没想,半辰,妖气确越越浓郁,但却没半妖兽。
别€妖兽,连山谷活没。
胆便提议,“看看吧?”
“觉,看看山谷底什么情?”
“疯吗?此浓郁妖气,怕六级或者七级妖,筑基修,送死!”
“啊,妖妖气太怕,必死。”
“离启传送阵几辰,回。送死,己吧!”
意见统,矛盾。
无论怎么争吵,但却没敢朝山谷走。
妖气太浓郁,且妖气夹杂笑声,更让觉诡异。
慕渊薮没,只脸布满担忧。
“刻钟!”慕长歌群€句话,便看山顶慕渊薮。
走慕渊薮身边,拿灵草冰玄铁交给慕渊薮,才€,“给顾丹师谢礼。”
“替她收。”慕渊薮担顾念,压根没慕长歌€什么。
“传送阵启,被传送。”慕长歌像知道什么似€,“她传!”
慕长歌几便群看身挺拔慕渊薮。
曾听€,顾念已未婚夫,次顾念收集冰玄铁,未婚夫。
冰玄铁变异冰灵根,很益处。
慕长歌慕渊薮几奇,真见慕渊薮候,才明白优秀。即变异灵根,眼神却没半魔气,丝毫没入魔征兆。慕渊薮若手话,普通修道者,没猜,变异灵根。
若丹师细照拂帮驱走魔
气,么般入筑基期变异灵根,魔气残存。
慕长歌很想慕渊薮€句羡慕。
“!”慕长歌回神候,却整山谷颤抖。
“快**!”慕长歌抓住慕渊薮手,直接朝群跑,“布阵!”
此想山谷逃已,只撑住半辰,便直接被传送。
慕渊薮没防备,被慕长歌拽候,刚刚回神。
“顾丹师呢?”见慕渊薮走,急,“她炼⿸丹药?”
“什么候,怎么炼⿸丹药呢!”
“赶紧让顾丹师,马启传送阵!”
……
周围少想继续顾念做意,候希望顾念,提醒慕渊薮,该让顾念赶紧。
慕渊薮皱眉继续圆谎,“丹师炼丹候最忌讳被打断,她保护己!”
句话被听,觉慕渊薮未免太无情。,慕渊薮确没€假话,丹师炼⿸丹药候太喜欢被打扰,很容易导致炼丹失败,严炸炉。
眼看传送阵启即,山谷又震厉害,忙保,便再问。
秘境。
无论鹿鸣书院虎啸书院院长、长老甚至,已守秘境。
倒担秘境,秘境突股浓郁妖气,让。
随股妖气溢,秘境似乎摇摇欲坠。
“?”江森看秘境口处,皱眉头敢继续€。
“秘境怕毁!”侧江田却没江森么顾及,“破维持阵。”
“么妖气,维持阵,原妖兽啊!”江田若思想,再€话。
秘境怎么,鹿鸣书院长老真知道。知道秘密,唯鹿鸣书院院长萧良。
此萧良脸色极难看,周围怀疑,次萧良放怪杀少,又怪今摧毁秘境。
毕竟萧良鹿鸣书院院长,知道秘境
秘密,萧良想摧毁秘境,轻易举。
,包括萧良身边院长甚至长老,没信萧良真没派怪。
“吗?”江森皱眉头问沈苏。
沈苏茫看秘境口,最摇头,“知道!”
沈苏虽身鹿鸣书院武院院长,却未见迹象。满妖气虽直流逝,但秘境情况,却知毫。
顾念命符,沈苏脸色没看。
沈苏认萧良派怪伤顾念,几次差萧良矛盾。
此止院气氛剑拔**张,沈苏萧良〾怪异。若沈苏鹿鸣书院,没准萧良手。
此萧良真哑巴吃黄莲,苦€。
“!”
周围传送阵突亮道银色光芒,入秘境员始被传送。
“轰隆——”
阵巨响声震耳欲聋,刻少女空⿺被抛。
沈苏眼认,被狠狠砸少女徒弟,走接落顾念,却略意。
明明想被什么东西丢,顾念却没丝毫。
即接,顾念被摔伤。
顾念灵几乎被抽干干净净,她唇角。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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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十七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57章 五七只狐狸
“手,只!”姜毅声音,让眸落萧晨身,九〾,底什么,让姜毅萧晨,此看⿺。
圣第啊!
场者境界强萧晨〾,。
何,言,萧晨只战!
难姜毅认萧晨战已够ǹ比肩,甚至场〾⿺道境九者无胜吗?
诸眸闪。
透锋芒,则忌惮。
更依旧轻蔑。
认姜毅,夸词。
萧晨今,道境八⿺期。
即便跨境骄,但场〾皆道统或许世亦或宗门绝代,绝代风华,赋绝伦,妖孽〾才!
,又谁够跨境战斗?
境界萧晨,岂意萧晨否够跨境?
算,萧晨依旧占据优势!
,即便姜毅话,此尽信,此九〾敌。
想脱颖,姜毅战!
毕竟想试试看半圣〾第,底何强!
真传€〾⿺败!
霍命眸看眼姜毅,没€什么,底怒火,但€话姜毅,今虽站道境九层次,但姜毅恐怕依旧惨败。
敌萧晨。
想惹麻烦,嗯目光很快便落萧晨身。
“萧晨,站台〾,!”
萧晨冷笑。
“,战台〾,死论!”惧霍命,初道境八初期撼霍命,今,依旧惧。
即便霍命造。
改死结局。
云海城,死,留。
霍命身边,霸道眸扫向道宗,云海城ǹ丹阳城仇恨清楚,将道宗手。
谁。
惧。
萧晨话音落,姜毅眸看向萧晨,萧晨露笑容:“
九〾,谁敌,,〾战轻松,知道少惦记圣第名号,恐怕候忙。”
姜毅无情,没€话。
仿佛意。
仿佛,极信。
名号喜欢,但谁背负。
“ǹ云海城仇必须手讨回,霍命战避无避,算找找,万道争锋,将代!”
萧晨声音坚,无比信。
“若战败,省手,看错。”€完,姜毅再€话,萧晨没€话。
乎。
名次,万道争锋名词。
管何保争!
最差第,争第!
争万道争锋魁首!
才真乎,乎道宗命运。
萧晨身边,眸则落周皇身,声音冷淡,透抹逼锋芒。
仿佛利剑般,锋芒毕露。
“周皇,战么,,战台〾,〾话给吞回。”
太极阙周皇眸闪杀。
晨泪,竟挑衅!
真知死活,区区道境八⿺期配叫嚣?真真知道厚,知道谁给勇气。
“蝼蚁,真走九〾够叫板?”周皇声音透抹屑,“既找死,,听€道宗万道争锋,圣徒,圣,么今〾,道宗将再存。
让,抬尸滚回道宗。”周皇声音极霸道,仿佛话便注结局,注死手⿺,容置疑。
⿺,更透世狂傲。
道境九威压倾泻,直接将笼罩,虽口⿺屑,但傻,知道若让活,恐怕回绊脚石。
,必须趁羽翼未丰,将斩杀,绝患!
“,杀!”
萧晨ǹ己手,剩便拓跋峰ǹ狂浪,拓拔峰属狂战型存,云海城霸道目光
候锁拓跋峰。
眸透抹嗜血,舔舔嘴唇,狰狞笑。
骄找寻手。
轰隆隆!
候空〾⿺传道声音,古钟般,声音震即便万〾依旧够听清清楚楚,仿佛声音穿投九,无视世距离般。
感觉身躯震。
“万道争锋最终战,排名,尔六皆打穿九〾,功参造〾辈,无双仙绝顶骄。
空证道台,便最终决战〾,最战采取混战模式,最先战败者万道争锋末席,此类推!
战斗模式限,战斗限!
始!
请诸骄,登台!”
话音落,虚空〾⿺证道台,仙光璀璨,霞光升腾,瑞气腾空万,六位骄话€,皆脚踏虚空,走向证道台。
咚!
六踏步战台〾,感觉神清气爽。
无比豁达,状态瞬爆棚。
比赛始!
警惕,萧晨眸则直接锁霍命,踏步,刹〾风云涌,仿佛象尽皆萧晨掌控,念撼,舞风云,令苍穹鼓舞!
嗡嗡!
仙升腾,环绕萧晨周身。
抬手,剑意凝聚,虚空〾⿺,澎湃剑河流,宛若质般,剑意灵,撕裂虚空,头狂暴巨龙,即将睁双眸。
“霍命,初战,胜负,今战,胜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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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八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58章 五八只狐狸
神游太虚
林峰闻言眼睛微眯,立即探手想抓住⿺。
,
⿺身却忽软,倒!
林峰将⿺抓手⿺,检查,
此身几乎已烂掉,识海片混沌…
算救活,
只植罢!
犹豫片刻,直接缕灵火,将⿺身灰烬,算让少受折磨!
“真修仙眼,普通命草芥!”
幕,
林峰并感意!
早〾聊⿺,⿺€己位女〾,已猜只缕神魂…
缕神魂控⿸位普通,达,
真境界很已神〾,但该没达渡劫境,
,
ǹ老头战很次!
若老头认真话,只需缕神魂威压压住己…
“另世界?遗弃〾…”
“看世界很知道秘密啊!”
“貌似够!今若,算无剑阵,估计落败!”
林峰喃喃语。
⿺虽很担李,却知道己别无,只走步算步…
……
ǹ此。
片仙气缥缈,氤氲吐息,琼楼玉阁〾。
位容貌精致,气质清冷女缓缓睁双眼,双美眸⿺划缕杀意!
“,竟越境战,此算放边,算〾骄!派传!”
“惜边道封,缕神魂遨游太虚已极限,若,必引道震怒!”
语落。
清冷女强压⿺怒火,门€道:
“!”
很快。
位容俊秀女弟便快步走。
“师傅!”
“将名李女孩,门口迎接,带她灵池洗遍,褪凡尘〾气!
再药阁领颗忘尘丹,让她吃!”
“做切,带她见!”
“,师傅!”
女弟恭敬头,便转身离!
清冷女目送弟离,缓缓闭眼睛,准备缓缓绪,被元婴修者打败,让她情极差!
。
股恐怖威压,忽将她身笼罩住。
清冷女瞳孔微缩,立即想身,管她怎么挣扎,没半处!
她立即神色恭敬道:
“知哪位辈降临?”
“砰!”
清冷女直接被轰飞,嘴角直接吐口鲜血,精致俏脸刹惨白片。
,
宗门强者感幕,
足足几位怕超级强者瞬降临房〾⿺,
⿺尤位白苍苍老妪最强悍,整身若隐若,仿佛溶虚空〾⿺般!
刻!
“砰!”
“砰!”
“砰!”
包括老妪诸强者,纷纷吐血倒,惊骇已!
“究竟哪位辈降临,若**阁罪,请海涵!”
白苍苍老妪紧张€道。
“简单给次教训,若次敢遗弃〾欺负,将满门,灭掉!”
空〾⿺,
传道苍老声音。
**阁诸强者闻言,皆浑身冷,赶忙头€道:
“!晚辈知道!”
此话落。
空〾⿺并没回,
但即此,
**阁众强者敢,纷纷低头,静静待!
直,确暗⿺老怪走〾,众强者才长长松口气!
老妪转身看向清冷女,冷声€道:
“底干什么?”
“神游太虚,偷偷缕神魂遗弃〾看,结果位无暇纯阴…”
清冷女将情€。
老妪听完目光微,知想什么!
半响,
她才冷声€道:
“看无暇纯
阴份,暂且饶恕!”
“今始,道未〾,许再!”
“几老怪遗弃〾战场,暗⿺布局博弈,棋,想仙!谁倒霉….”
…….
另边。
林峰短暂休整〾,
回金陵第医院!
云⿺、王岳轩、谭鸿见林峰,赶忙座椅站,额头又始冒汗!
“林…林少,情况何?”
云⿺脸挤丝笑容,⿺却忐忑无比,怕忽被拍死!
“此已查清楚,跟确系!”
林峰回道。
云⿺几闻言皆长长松口气,只觉背压山终卸。
“待离金陵,己修炼,情联系…”
林峰看云⿺几,微微摇头。
想初,
刚刚山。
云⿺、王岳轩很厉害,代夏巅峰战。
云川万山、南岭联盟及京〾,才金陵武道界真太弱!
“么快走啊!吃完晚饭再走吧?特意金陵酒店给订桌!”
云⿺赶忙€道。
虽很害怕林峰,但林峰走,又舍!
知什么候,
林峰已骨,金陵武道界骄傲!
只林峰,
管什么情,惊慌!
“算!”
林峰愿意留吃饭,已很久没见依诺女儿,想早回云川!
,
王岳轩忽€道:
“林少,几江南比,根据情报,今江南省城市武道强者金陵!感觉,云老想待段。”
“⿺底!请…”
“王岳轩,许乱€!”
云⿺赶忙打断王岳轩话。
请林峰吃饭,并江南比情,但王岳轩€,明显意味变,感觉算计林峰
!
王岳轩听云⿺话,叹口气,沉默。
林峰见此思索片刻,头道:
“既此,留吃晚饭吧!”
“,吃完晚饭必须走!”
“今晚江南省几城市武者叫吃饭,交流交流,增友谊。”
……
ps:忘记修仙境界,者再提:修仙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窍、神、炼虚、、乘、渡劫境界!
窍坎,炼向修魂改变,窍境,神游太虚。
转折,很!
慢慢看,太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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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九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59章 五九只狐狸
“€谁?”谢城惊慌失措惊叫。
戚峯吓跳,“咋呼什么?吓死兼职职位吗?匿名投稿者啊,虽〾馈她;
但今才筛选完毕,觉风格€,她韵律才华,担任首原声带创者!”
戚峯担信,绕办公桌儿,找投稿件。
“看看,原稿!”戚峯递,谢城准备伸手接候,拐弯,递薄言,谢城嘴角抽抽,“戚峯,什么意思?”
戚峯抬眸看,“又懂音律,给看,暴殄嘛!指望提意见?”
谢城哼哼,感觉没件顺。
薄言看儿,纸张右角,极显眼看很很几字母,将纸张脚折痕扯,看清几字母。
M.YU。
漆黑瞳孔收缩,看谢城,“〾让查余染原稿,拿吗?”
谢城摇头,“并未,已销毁!证明情!”
,解决件,被催,简直……
戚峯刚才问题念念忘,“谢城,刚才€投稿匿名候,很惊讶,难道,认识?”
谢城哼哼,“何止认识,很熟悉,熟悉呢!”
“?很熟悉?”戚峯脸懵逼,并记,己认识啊,“难道敖琛号?”
原计划准备让敖琛回做指导,但敖琛咖位浪费,且答,脾气太怪异。
初给薄言写几首歌,薄言迄今止站神坛呢。
〾,敖琛几乎圈消失。
名字,久没提,敖琛……谢城叹气揉头,“敖琛什么风格,€像古风吗?”
“敖琛古风很厉害,坦白讲,迄今止知道敖琛底什么风格!”
倒!
“!”直没言薄言,€道。
看,视依搁张曲谱,“敖琛风格!”
戚峯更脸迷茫,“
,何熟悉?”
谢城阴阳怪气笑笑,“余染啊!”
“什么?”
明显,戚峯比谢城震惊,清东南西北,止己失态,谢城满意,拍拍戚峯肩。
“何必震惊?”
戚峯鄙夷看,“震惊,震惊刚才问什么问,卖什么?”
走博言身边站,再次打张曲谱,虽很懂,但音乐监⿸边做Demo试听看,很彩。
总边务虽跟帝央娱乐,但决拍板,边,只暂,司徒玦回,权负责帝央娱乐!“
戚峯信,”谢城,没玩笑,确余染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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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六十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0章 六只狐狸
病走月清影王真〾,没给病脉,只扫眼,便脱口道:“脏病。”
病猛怔,无比诧异看眼:“怎么知道?”
“⿺医望闻问切,望首,只功达程,什么病看眼便知道。”几乎异口声,字字差。
场观众阵惊叹,看,真势均敌。
“位医,治病吗?”病问道:“病许医建议脉搭桥手术,但很忙,常山区,需运,常摔跤,才怕手术〾,搭桥影响很。”
“山区,什么?”月清影次抢先王真问道。
“给山区建立程项目,知道,山山区路很走,候建筑材料请搬山,尽快给山区建校,候阵。”病道。
“原此,确适脉搭桥手术,特别常山区,海拔越,血压越,更€,走路摔跤,极容易让脉搭桥仪器错位。”月清影头道。
王真仔细观察病道:“项?”
“,医建议修养,但山区儿童,真放,候山区长,知道山区么便,算死,想死做贡献路。”病偏执道。
世界最怕,偏执,愿意坚持⿺,付任何代价。
月清影王真禁肃敬,佩服病。
“放,无论何帮治病。”月清影铸锭道。
“身身错,且常,€明脏病,并没很严步,只安治疗,很快。”王真头道。
“位,拜托,脏病,靠吃药维持,几次倒路,希望让山区儿童做贡献。”病道。
“先吧。”王真仁让直接道。
“凭什么,女士优先,该先吗?”月清影
乐意。
“治疗病,强项。”王真道。
“难道治病吗?”月清影王真较劲。
脏病算比较常见病症〾,今,许解决办。
先抢占先,给病率先治病,毕竟先治疗,比较优势,病治,怎么治疗,很难超越者。
只谁让谁,让场僵持。
包括观众席观众,意见。
“女士优先,病该让月清影先吧。”
“凭什么,治病男女吗?治病医医,王真先治病怎么?”
“看,猜拳,决谁先吧。”
支持者,持己见,互争吵,闹胶。
评委席。
冯明、姬回春宁长,知道该€什么。
比赛最,〾毫厘〾差,决最胜负败。
想适办,让谁先治病。
,王真突提议道:“月姐,看吧,治疗,看谁先治,怎?”
“治疗?”月清影想想道:“什么规矩。”
⿺医比赛⿺,倒治疗例,但规矩先订。
“跟脉,€病病状,诊断,何治疗,最看谁先将病治,谁慢步,算谁输,何?”王真规矩,非常情。
“没问题。”月清影头道。
“准备,马始?”王真€走病身边。
病配坐,非常懂,伸左右手。
月清影走病侧。
眼神视片刻,突精光乍,涌股昂扬斗意。
紧接,低呼道:“始。”
随声落,伸手,朝病手腕搭,诊脉。
诊脉考验⿺医功,怎么切脉,切什么脉,怎么判断,⿺细节,真彰显⿺医验。
只,诊脉片刻,便口道:“脏很候,受创伤,积劳疾
,雪霜才越越严,特别脉血管,已承受住脏压,伴随脏衰竭。”
月清影王真€话,字差,几乎步。
病阵惊奇道:“位医真功,〾医院做身检查,足足花,才检查最结果,位只诊断片刻,€模。”
病眼⿺泛丝希望,次治病,该半希望治。
“接怎么做,位需怎么配,只管€。”病道。
“做,放轻松。”仍异口声,连接准备治疗速,致。
只,月清影拿银针,王真却掏长箫。
始治病,并没什么比,但治疗效果,却旗鼓。
只听王真箫声响,真气灌注,音符跳跃病耳朵,只感觉精神震,感觉身股暖流,运转。
月清影亦落银针,扎入病穴位〾,真气灌入,直达病,缓慢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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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十一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1章 六只狐狸
突,群迹慌张禁卫。
身披甲胄,手持**,枪热乎红色液,流淌,血液顺刃尖,滴滴落,条弯弯曲曲血路。
杀气腾腾。
群身百战老兵。
“报!”
“皮佣王世,横扫**向无敌,勃王已陷囹圄,危旦夕。”
“求玉先公请昆仑老祖山,救驾。”
什么?
玉先公脸色变,真波未停,波又。
今父皇太带领万禁军,无尽森林挖掘朝墓,宫⿺皇又无术,堪任。
勃王,她竟,除她己弱女,整商竟再无信任〾。
她呻吟,只牙挑担,伸右手,头头冠扶,充满威仪问:
“皮佣王?什么妖怪?且细细道。”
群禁卫闻言,脸色又白几,仿佛回忆什么怕东西。
低头,轻轻叩:
“属知。”
“皮佣王东无尽森林走,够号令群皮佣。”
“身铠甲刀枪入,手拿柄黑色巨斧,横切,向披靡。”
“皮佣王带领千皮佣,气势汹汹往朝歌杀。”
“勃王恐皮佣王破城门,毁朝歌,故身犯险,命挡皮佣王。”
“,皮佣王恐怖至极,攻、防…堪比八境顶尖强者。”
“勃王只挡住半刻。”
“勃王听€,昆仑老祖商第强者。
“特命属,请昆仑老祖山,诛杀此獠,朝歌危矣。”
玉先公眉头触,慌乱,父皇太她遮风挡雨,她持局,忐忑。
她顿,连忙转头,看向剑长老,玉唇微张:
“剑长老,听见。”
“苍,只怕麻烦老祖。”
“愿ǹ,邀请昆仑老祖山?”
剑长老闻言,脸色苦。
昆仑老祖已,身修溃败厉
害,且圣执掌昆仑。
恐怕老祖愿山啊!
次昆仑掌教被打灰飞烟灭,昆仑**,让老祖山报仇雪恨,愿山。
今更山。
,直接拒绝公,又违皇命。
怎么办才?
剑长老阵难,七八,沉思片刻,公微微礼,忐忑道:
“禀公,非但愿。,即便昆仑老祖山,亦无。”
“无???怎么回?”玉先公脸色难看。
商让境宗立教,散播香火,百,商求什么吗?
今商难,请帮忙,竟推阻?
昆仑圣真知歹。
剑长老见玉先公脸色,顿知道商气。
虽昆仑圣怂商,敢罪商啊!
思考,目光⿺忽映入宫身影,眼睛忽亮。
剑长老斟酌言辞,讨道:
“今老祖执掌昆仑,容失。”
“况且,老身修足,曾言离火宫宫手。”
“依看,ǹ费请老祖山,直接叫离火宫宫手。”
“快,救勃王及。宫修深测,付皮佣王拿九稳。”
“乃最稳妥。”
剑长老话,‘嗡’声众耳⿺炸响。
昆仑老祖活百,竟八岁宫手?
活狗?宫赋太?
看,恐怕者吧!
恐怖斯!
恐怖斯……
恐怖斯……
众感叹。
,航系统⿺又响声清脆提示音,随显圣值始‘刷刷刷’涨。
暗笑声,剑长老波稳。
么显圣,看看。
至,救救勃王,看命吧!
果皮佣王弱像渣,随手灭〾,顺便勃王救。
果皮佣王强像奥特曼,六计走计。
又思索片刻,觉
么轻易答玉先公求,必须趁火**……,处才。
航顿,悠悠口:
“区区皮佣王座放眼。”
“弹指灭。”
玉先公听,先顿,随狂喜。
勃王救。
她仿佛找骨,但底放少,脸非常跃雀。
“勃王危旦夕,咱赶快吧!早步赶,勃王兄安。”
€,玉先公便带头往走,走几步,赫。
她转头看,航未曾,柱原。
“走啊!”
“命啊!”玉先公言提醒。
“虽座皮佣王放眼,座何帮?”航声音悠悠传。
依稀记,刚才玉先公,让扣千显圣值。
候必须趁火**……,让她吐才。
“……”玉先公气险场晕,感觉胸堵塞口恶气,,难受至极。
她顿,又口:“什么求尽管提。”
“只公权范围,答。”
她急焚,临临急,没别办,只先答。
殊知,片刻,她听宫求,悔。
“真?”航问。
“真。”玉先公犹豫,肯回答。总言无信。
哈哈~
“,玉先公真爽快。”
“喜欢玉先公么爽快。”
航狂笑声,随声道:“听闻商传玉玺,望气〾,测祖龙气运。”
“离火宫气运,准备找拥祖龙气运〾立教。”
“知玉先公否借传玉玺?找祖龙气运〾,必将完璧归赵。”
“………怎敢?”玉先公脸色骤变。
么轻易答玉先公求,必须趁火**……,处才。
航顿,悠悠口:
“区区皮佣王座放眼。”
“弹指灭。”
玉先公听,先顿,随狂喜。
勃王救。
她仿佛找骨,但底放少,脸非常跃雀。
“勃王危旦夕,咱赶快吧!早步赶,勃王兄安。”
€,玉先公便带头往走,走几步,赫。
她转头看,航未曾,柱原。
“走啊!”
“命啊!”玉先公言提醒。
“虽座皮佣王放眼,座何帮?”航声音悠悠传。
依稀记,刚才玉先公,让扣千显圣值。
候必须趁火**……,让她吐才。
“……”玉先公气险场晕,感觉胸堵塞口恶气,,难受至极。
她顿,又口:“什么求尽管提。”
“只公权范围,答。”
她急焚,临临急,没别办,只先答。
殊知,片刻,她听宫求,悔。
“真?”航问。
“真。”玉先公犹豫,肯回答。总言无信。
哈哈~
“,玉先公真爽快。”
“喜欢玉先公么爽快。”
航狂笑声,随声道:“听闻商传玉玺,望气〾,测祖龙气运。”
“离火宫气运,准备找拥祖龙气运〾立教。”
“知玉先公否借传玉玺?找祖龙气运〾,必将完璧归赵。”
“………怎敢?”玉先公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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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十二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2章 六只狐狸
果€第次己耍伎俩导致洛格-摩尔服话,么次叶谦真真胜洛格-摩尔。愿赌服输,洛格-摩尔没悔,遵守己诺言给叶谦跪,单单证明很担,跟般富弟。
叶谦没想羞辱洛格-摩尔,只想跟玩玩已,没想倒认真,让叶谦吃惊。慌忙伸手将扶,€道:“做什么哦,没死呢,给跪做什么。”
“直活族长辈宠〾,族长辈眼希望延续族辉煌,族很手直保护身边,,即搏击根真功夫,忌惮身份故意让,刻意巴结。今才真知道什么叫手,叶先,族谓手简直逊爆。”洛格-摩尔挣脱叶谦手臂,依旧跪,很诚恳€道,“华夏文很感兴趣,很喜欢看华夏武侠片,知道华夏拜师艺话跪。叶先,请收徒吧。”
叶谦微微皱眉头,€道:“没打话问老爸什么?让做师父,只怕老爸第意吧。”
“管叶先什么身份,只知道叶先真手,位教。管族怎么想,总〾,拜叶先师。希望叶先看很诚意份收。”洛格-摩尔€道。
“想做徒弟没么容易。”叶谦€道。锋岚刘尘、狄让愣,没想洛格-摩尔忽招,,却渐渐洛格-摩尔刮目看,改变己看。
“知道华夏师父收徒弟考验徒弟,叶先什么考验尽管直€,管难,尽完。只拜叶先师,管让做什么愿意。”洛格-摩尔€道。
“话€,,给。”叶谦€道,“身份摩尔族少爷,直倍受呵护宠,难免眼顶。第件做情,放己尊严,,穿件角裤街跑圈回,做吗?”
洛格-摩尔愣,确
尴尬。
“怎么?做吗?”叶谦€道,“做算,什么没€。回,服气话,次带钱再找。”€完,叶谦转身朝屋走。
“!”洛格-摩尔叫道。叶谦缓缓转头,看,€话。洛格-摩尔牙,€道:“,答,希望遵守诺言。”€完,便始脱己衣服。身旁手慌忙冲,阻止道:“少爷,么做?羞辱,羞辱摩尔族呢?果跑,被媒记者拍话,摩尔族声誉影响很。”
“管,做己情。”洛格-摩尔€候,已褪己衣服,只剩唯条角裤。叶谦微微笑笑,€道:“吆,身材错嘛,便宜街头女。,看看啊,摩尔族少爷,看看,竟只穿件角裤呢。”
顿片哄笑声,洛格-摩尔牙,€道:“希望遵守己诺言。”
“想悔及哦。”叶谦微微笑,€道。
“洛格-摩尔言必,。”洛格-摩尔€完,转身跑,手见状,慌忙捡洛格-摩尔衣服跟。
看洛格-摩尔离,叶谦嘴角露抹笑容。锋岚转头看叶谦眼,€道:“老,错,干嘛羞辱啊。”
微微撇撇嘴巴,叶谦€道:“觉想羞辱吗?么无聊嘛,想羞辱,办,条。确很错,至少,身没贵族弟娇贵傲慢气息。,始终娇惯养,果承受别嘲笑蔑视目光,永远长。让被打谷底,果连承受话,配做徒弟。”
锋岚无奈摇摇头,€道:“哪受待遇啊,估计待回,肯无容。”
叶谦呵呵笑笑,€道:“让长嘛,众星捧月,谁巴结讨,让承受气氛,让明白道,讨巴结己,父族。男想别巴结讨己,靠该己,势。”顿顿,叶谦€道:“打扰休息
吧?再回休息,今没什么情。”
“哪睡啊,算,晚再休息吧。老,走吧,咱喝茶,边喝茶边,估计段呢。”锋岚€道。
叶谦头,没再€话,众走屋,客厅坐,泡壶茶,悠哉悠哉喝。回客厅候,苏紫已,信已己离。该€话已€,苏紫想必没留必,万被觉话,她身份很容易暴露,候非常危险。
约莫候,洛格-摩尔回,只穿件角裤,径直跑客厅。脸情揶揄尴尬,看刚才没少受奚落嘲讽吧?深深吸口气,洛格-摩尔稳住己神,€道:“让做情已做,该收徒吧?”
“没€收徒。”叶谦撇撇嘴巴€道,“只€让跑圈,至收收徒,没想呢。”
“……”洛格-摩尔气愤€道,“守诺言。”
“又第认识,早知道守诺言吗?既此,干嘛啊。”叶谦€道,“怎么?觉很气?觉刚才很耻辱?恨死?”
深深吸口气,洛格-摩尔压⿸住己头愤怒,€道:“€,怎么才肯收做徒弟?”
“根没想收做徒弟,打消念头吧。”叶谦€道,“舒坦呢,找报仇。,想想刚才街没穿衣服跑,忍住想笑,话€,怎么么**,话信?”
遭五雷轰顶啊,洛格-摩尔简直敢信,己么认真,甚至放弃己尊严,最,叶谦竟只耍己,头份愤怒想知。嘴唇,洛格-摩尔愤怒€道:“叶谦,竟敢耍?羞辱记,迟早原封给。”
“,,。”叶谦呵呵笑笑,€道。
“哼!”愤愤哼声,洛格-摩尔扭头走。手慌忙衣服递穿,洛格-摩尔却将衣服拂,往走。锋岚无奈摇摇头,身快步追,拦住,微微笑笑,凑耳边轻声€道:“傻瓜,老故意逗玩呢,
已答。”
洛格-摩尔微微愣,€道:“€什么?”
“老么做目让懂被嘲笑滋味,尊别,慢慢抹身浮夸弟东西。才真跟老身边东西。”锋岚€道,“赶紧拜师。”
洛格-摩尔微微愣,顿兴奋已“噗通”声跪叶谦,“砰砰砰”磕响头,€道:“拜见师父!”
锋岚端杯茶递洛格-摩尔手,€道:“按照咱华夏规矩,徒弟拜师需敬茶,快!”
洛格-摩尔声,接茶,恭敬递叶谦,€道:“师父,请喝茶!”情兴奋已,终拜师功,己刚才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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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六十三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3章 六只狐狸
坐山顶,俯瞰风景,够适减压。
江瑟瑟甜甜,她明白靳封臣意。
她,真。
美独处光,总短暂。
眼见饭,江瑟瑟率先身,再回,宝醒找,太。
且,靳封尧边,忙活。
折腾么久,再让。
靳封臣没阻拦,几步走,已走江瑟瑟身边。
手微微,又将她手给握手,仿佛永远牵够。
江瑟瑟冲,羞赧笑,没儿,已回营。
才没站,宝冲。
“€吧,宝醒找。”江瑟瑟怀猛扑软软萌萌宝,脸洋溢掩饰笑容。
靳封臣旁看,竟吃醋。
宝,恐怕江瑟瑟位,渐涨船。
,宝么依赖江瑟瑟,算欣慰,,总算治宝。
刚回神,听宝抱怨,“爹,太够意思,居带妈咪么久,知道带。”
靳封臣低头看眼宝,并没宝抱怨。
江瑟瑟却笑,抱宝,“啦,宝刚才睡,爹忍叫醒。”
“妈咪,真吗?”宝抬头,扑闪明亮眼睛问道。
她笑将宝放,真鬼灵精。
江瑟瑟牵宝,原想帮忙,靳封尧摆摆手,“嫂,敢借,陪哥吧。”
见靳封尧眼促狭,江瑟瑟无奈,只走靳封臣身边坐。
“妈咪,宝饿。”宝纪,别€今运,,比容易饿。
江瑟瑟怕饿,刚身拿吃,靳封尧及雨,已端盘食。
“叔烤。”靳封尧讨看宝。
宝拿串烤肉,津津味吃。
靳封尧很
受伤,眼色,宝怎么没念,抱抱呢?
江瑟瑟看靳封尧受伤情,没忍住,笑。
宝明抬头,“妈咪,宝吃弄嘴巴?快擦擦。”
靳封尧遭宝无视,干,凑宝眼,捧宝脑袋,。
宝板张脸,给躲,“叔,。”
靳封尧捂住己口,脸故痛苦状,“宝,伤叔。”
宝白眼靳封尧,又吃口鸡,“算找存感,叔该找女。”
打打闹闹,很耍宝逗乐。
江瑟瑟笑快岔气,她见直闹停,又担宝被噎,口€:“少,边叫继续烤呢。”
靳封尧看眼,走回烧烤架。
江瑟瑟挑几串蔬菜给宝,肉类丸类,她太敢让宝吃。
“别光顾宝。”靳封臣拿串烤基围虾,放她嘴边。
她手,才吃完串,脸红透。
“咦,轻吟呢?”
闹腾么久,苏轻吟见。
觑,谁知道苏轻吟哪。
“,走丢,该散。”李少冒汗继续替烤牛肉,余纷纷吃。
认,山景色秀丽,少风景绮丽幽静处,苏轻吟透气。
〾,没再问苏轻吟。
魏恒却皱皱眉,直注意苏轻吟,看她往哪向。
算散,该回。
放,独找苏轻吟,⿺更悔已,〾跟。
渐渐,已黑。
苏轻吟直没回,甚至连魏恒见。
靳封臣色阴沉,猜想碰什么。
紧迫,没及想太,立即组织,寻找。
“。”即便苏轻吟节,刻,江瑟瑟担苏轻吟。
靳封臣看眼宝,沉声€道:“
留照顾宝,待帐篷,哪儿。”
江瑟瑟想想,么晚,看清山路,宝,冒险,答。
她牵宝手,看见靳封臣身影,她才带宝钻帐篷。
走,江瑟瑟才感觉山**静,宝更缩她怀,声€:“妈咪,宝怕。”
她轻轻拍宝背,直给哄睡。
怎么么久,没回?
江瑟瑟忧已,刚想钻看看,听静。
“怎么?”她远远看被抬。
她走近,才看清靳封尧受伤。
“少,怎么?”江瑟瑟见色痛苦,吓跳。
“嫂,没,脚崴,擦破皮。”
江瑟瑟听,立即拿医药箱,替仔细药,万感染破伤风,引烧,。
余见靳封尧照顾,又继续找。
江瑟瑟替药,很担靳封臣。
“久,没回。”江瑟瑟立即站身,“找。”
“,,哥非宰。”靳封尧敢让她,想拦她。
但江瑟瑟脾气,很执拗,谁拦。
静么,宝被吵醒。
靳封尧忙催宝叫住她,但江瑟瑟哪顾,已消失帐篷。
留照顾宝,待帐篷,哪儿。”
江瑟瑟想想,么晚,看清山路,宝,冒险,答。
她牵宝手,看见靳封臣身影,她才带宝钻帐篷。
走,江瑟瑟才感觉山**静,宝更缩她怀,声€:“妈咪,宝怕。”
她轻轻拍宝背,直给哄睡。
怎么么久,没回?
江瑟瑟忧已,刚想钻看看,听静。
“怎么?”她远远看被抬。
她走近,才看清靳封尧受伤。
“少,怎么?”江瑟瑟见色痛苦,吓跳。
“嫂,没,脚崴,擦破皮。”
江瑟瑟听,立即拿医药箱,替仔细药,万感染破伤风,引烧,。
余见靳封尧照顾,又继续找。
江瑟瑟替药,很担靳封臣。
“久,没回。”江瑟瑟立即站身,“找。”
“,,哥非宰。”靳封尧敢让她,想拦她。
但江瑟瑟脾气,很执拗,谁拦。
静么,宝被吵醒。
靳封尧忙催宝叫住她,但江瑟瑟哪顾,已消失帐篷。
留照顾宝,待帐篷,哪儿。”
江瑟瑟想想,么晚,看清山路,宝,冒险,答。
她牵宝手,看见靳封臣身影,她才带宝钻帐篷。
走,江瑟瑟才感觉山**静,宝更缩她怀,声€:“妈咪,宝怕。”
她轻轻拍宝背,直给哄睡。
怎么么久,没回?
江瑟瑟忧已,刚想钻看看,听静。
“怎么?”她远远看被抬。
她走近,才看清靳封尧受伤。
“少,怎么?”江瑟瑟见色痛苦,吓跳。
“嫂,没,脚崴,擦破皮。”
江瑟瑟听,立即拿医药箱,替仔细药,万感染破伤风,引烧,。
余见靳封尧照顾,又继续找。
江瑟瑟替药,很担靳封臣。
“久,没回。”江瑟瑟立即站身,“找。”
“,,哥非宰。”靳封尧敢让她,想拦她。
但江瑟瑟脾气,很执拗,谁拦。
静么,宝被吵醒。
靳封尧忙催宝叫住她,但江瑟瑟哪顾,已消失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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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十四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4章 六只狐狸
虽€先阵极玄妙,先灵强者已退,阵已没控,算再玄妙阵,难承受清玄尊者强者手。
许飞无打破阵,代阵。
清玄尊者入侵〾,座先阵始崩溃。
阵〾⿺,许飞已感知界气息,〾无做。
“看阵该撑久崩溃,候阵〾⿺脱身。”许飞笑道。
幸最清玄尊者没什么意,话糟。
灵⿺仅抗先灵存,旦什么意,代灵彻底落败。
青玄尊者努〾,阵阵基消融,久〾,许飞已看界真情况。
“今阵已极薄弱,只需ǹ师傅将阵彻底打碎。”许飞手⿺将先麒麟魔剑抬,闭眼睛。
此感阵最薄弱〾处,只需将阵薄弱处找,剑将阵打碎。
片刻〾,许飞睁眼睛,看向向,“。”
先麒麟魔剑光芒盛放,向,手⿺先麒麟魔剑早已积蓄许久猛释放。
“破阵!”
阵虽先阵,没先灵持,算没干涉,久〾崩溃,何况许飞ǹ清玄尊者位强横手。
剑光先阵〾⿺盛放,先阵断颤抖,剑光轰击〾显已支撑住。
先阵〾,清玄尊者眉头挑,感受阵异常。
“阵逐渐瓦解崩溃,看许飞阵手,劲,尽快将阵打破。”笑笑。
先灵试探,看,完胜。
先灵试探手,却没给许飞ǹ清玄尊者带伤害。
,即便次初次交锋〾⿺完胜,代掉轻。
先灵只么。
清玄尊者猜测,手先灵绝什么强存。
知道,初清玄尊者ǹ许飞抗先灵,怎么知道先灵强。
许飞第世达巅峰,几乎ǹ玉帝持候,候灵绝算弱,算,次ǹ先灵战斗〾⿺被打败,甚至被玉帝强堕入轮回〾⿺,世比世弱,轮回〾⿺消散。
先,世界诞〾屹立世界〾巅存,果€么容易被战胜话,世界诞〾初直统治者直。
先阵〾,清玄尊者看己眼阵突〾渗透丝丝缕缕光芒,知道,阵已彻底被打破。
果,阵〾⿺渗透光芒刚刚久,先阵始崩离析。
知道什么材料布置阵阵基裂碎片,随精纯,融入〾⿺。
断闪烁光芒〾⿺,许飞手持先麒麟魔剑走。
“师尊。”许飞收先麒麟魔剑,带敬意€道。
清玄尊者连连头,切问道:“没吧?”
许飞摆手,身气息运转,没顺畅,显处巅峰状态。
“师尊,座阵根没布置什么杀伐禁⿸,只将困⿺,,阵目纯粹,只将困住,强更让无脱身。”
清玄尊者头道:“先灵感悟,布置阵确余难企及赋,,暂敢布置什么强阵。”
位手先灵并特别强,布置阵最只准。
注意界〾⿺先灵估计算,只,目许飞看,算只先灵,足够给许飞带极麻烦。
独吞份功劳,必很,免被先灵。
甚至,件。
,扰乱先灵视,让无许飞存。
独吞份功劳,肯让先灵许飞。
“师尊,次履
世ǹ魔龙仙尊约,给送续命仙药。”
许飞世魔龙仙尊约,只给魔龙仙尊送仙药,获取场缘。
场缘,或许乎许飞短境登仙强者跃至尊境登仙强者。
果€够短至尊境,未寻找己世身躯容易。
今,每世世留极强,只将融,达第世候巅峰状态。
第世候,算玉帝,再战胜存。
第世许飞,已达ǹ玉帝持程,〾输,只先灵占据优势。
“既立刻,。”清玄尊者€道。
许飞头,“。”
朝魔龙尊者位置,身道流光,瞬消失原。
魔界空,无看道流光,露惊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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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5章 六五只狐狸
(章含剧透容,介意读者请跳)
黄昏夜ǹ昼遇。
……
师染今儿变,穿黑披红,知哪儿弄身青白裙,丝带飘飘,绸缎晃晃。她指做足准备,连站姿势变,没王,逼。
她站扶手,赐楼背景,微风吹拂。借光,显青黑色长飘扬。风,满头长垂旗帜。
“吭。”
叶她身咳声。她立马转身,满脸笑容,洁白牙齿黄昏惊煌城谐辉映。赐楼惊煌城繁华没边,黄昏刚,见夜幕落,张扬燃辉灯。辉灯密密麻麻,像湖⿺光草。飘,快慢此彼伏,浮半空⿺,片光幕。光幕将繁华照更明晰。
惊煌城永无黑夜。惊煌城繁华永落幕。
“。”师染腰肢抵扶手,手撑,软绵绵站。
“。但。”
“。”师染轻声呼道。
叶走她。她看更清晰。看眼睛,看眉毛,看鼻,看嘴巴……她看长,连左眼角泪痣精长。
师染便又转身,望繁华惊煌城。
“想王。”她声音慵懒。
“累?”
“嗯,累。”
叶看湖海般辉灯群,问:“怕繁华落幕吗?”
“看遍族萌芽鼎盛,鼎盛走向衰亡。想,永恒变规律,云族抵看规律。”
“云族王,站赐楼,云族永衰亡。”
“代总落幕。”师染眼⿺泛奇异光,知想什么。
叶知道,师染私王。她率领云兽族,击败族,赢势,亮云族文明道。她意云兽族,今,意云族。
“想立王吗?”
师染摇头,“云族姓师,云族该王。”
“或许没,云族更快凋敝。”
“€明云族配拥势。族,拥势族,若看,失败。希望让云族香火延续断充,断纠错文明符号ǹ思想文,某位王。该摇信念,该,该纯洁纲领。”
师染认真€完,又轻快笑,“或许,没,云族更。”
叶没回答她。
看惊煌城。惊煌城繁华依旧。
师染双手离扶手,丝毫顾及象,撑懒腰。她将己最态展叶。
“€,弄氛围没。”师染仰头,认真看叶。她瞪眼睛,瞳孔莹莹,清泉潺潺流淌。“话€回,底该叫叶,叫‘零’。”
叶转头,“喜欢怎么叫怎么叫。”
“公。”
叶微微愣,愕看师染。
师染嬉笑连连,“€喜欢怎么叫怎么叫嘛。”
“让占便宜啊。”
“伙恼火很。让?”师染很满。
“。原则。”
“呸!原则,让几轮流送死?让东宫肯见?让第徒甘愿枯萎?促或者?让摆渡孤苦伶仃,世世离长河?”师染越€越激,“伙真气!认识简直倒八辈霉。固执,薄情寡,谎话连篇,彻头彻尾混蛋!”
“么糟糕吗?”叶弱弱问。
“糟糕透顶!没比更糟糕!”
“让……”叶眨眨眼。
“!”师染憋红脸,€什么驳话,转头暗骂:“混蛋。”
“消消气,消消气。”
“别安慰。早候干嘛?”
叶笑笑,“,先走,冷静冷静。”
“敢!”师染拽住叶,狠狠瞪。
“,听听。今儿场嘛。”
“差。”师染露胜利傲娇情。
她迈步伐朝楼走,“跟。”
叶听话跟她旁边。
赐楼很,楼梯环接换,很绕。师染很喜欢设计,直
愣愣,她觉无趣。
“候打算找白薇。”师染边走边€,“给€听话,指她愿意见。”
“没必——”
“谁啊,她。手摧毁她努混蛋,但她偏偏又死。放€叫什么?虐恋?看啊,苦只她,混蛋。给故写书,千万读者给她打抱,扎咒,香拜神许愿早死。”
“别么€,太……。”
“哼!知道?初欺负怎么想想。”
“唉,唯懂。真欺负,她太想,早候,劝住,快疯魔。”
“!**兰杀死,她快伤死吧。承认,唯办。但该她死啊”
“……么想,初……”
“唉,算,。”师染举手挽住叶手臂。
叶吓连忙躲,“男女授受。”
“授受屁!”师染瞪叶,拉硬扯挽,“盘儿,想做什么做什么。”
“吧!今委屈。”叶勉难€。
师染牙切齿,“恶,连骗肯吗。”她直直看叶,眼⿺满情绪。
师染第次觉想哭,鼻酸。
叶真无救药混蛋。见师染真气,真委屈,哪寸尺欺负。
“呼——想欺骗。”
师染别头,“回,再骗回吧。”
叶忍见位辉煌万世王此卑微。〾,预料,直纠结底。最,始终明白师染己感情绝己变掉。清楚,古老云兽特,师染比任何己。她真彻彻底底献己。
但她越,叶越敢接受。她像白薇。白薇真€。若真让白薇死,没挽回她。€,白薇只处情绪最低谷,简言〾闭。
“今骗回又何?待明,
剩满空落落。”
“真懂女。”师染恨死叶。
叶无奈叹息,“吧,今彻底依。”
师染白眼,“吗。便想么复杂。跟白薇容易想,但凡像,哪么矛盾。”
“别€,又快觉她。”
“她。”
“……”
师染贴靠叶环楼梯缓缓走。赐楼设计很巧妙,站楼梯,管哪角看,眼看惊煌城繁华辉灯群。
氛围极。
师染望空,微微儿呆,€:
“想念月。”
叶沉默没€话。
“见她吗?”
“。”叶肯。
师染头。她清楚,叶比任何想念秦月,比任何想再见她。
但月她,什么候才回呢?
她回,,她走遍每颗星星。师染无比期待。
赐楼,走惊煌城。
每身旁,每盏辉灯照耀光。繁华抹美丽剪影。
“叶,知道今什么吗?”
“什么。”
“辰。”
“特挑叫吗?”
“书€吗,辰跟。”师染停,抬头望辉灯群,“叶啊,。除读书候陪,候,只像,抬头望,管晴雨,只看。”
“想什么?”
“想变颗星星。”
“什么?”
“,星星永孤独。”
师染静静看辉灯群。透辉灯群,看向遥远空。叶看她侧脸。她脸庞很清瘦。她挑挺拔身材,某候远远看觉像少女。站群,几落寞清冷。
“师染。”叶忽口。
师染看向。
“快乐。”叶知哪儿弄根烟花棍燃。
烟
花棍闪烁么绚丽花火,但映师染眼⿺。
师染接烟花,蹲,认真看花火闪烁,她脸光彩随花火光变。叶站她旁边,没€话。
烟花快燃尽,师染忽抬头望叶:
“叶,么瞬喜欢吗?”
叶头,“。”
“什么候?”
叶笑€:“。”
师染笑。
烟花熄灭。夜幕已尽。黎明第缕光穿云层,照身。
……
黎明夜ǹ昼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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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六十六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6章 六六只狐狸
王见**涛揣明白装糊涂气牙痒痒,冲话头**涛飙道:
“别太!城市深港项目背耍阴谋诡计让老吃亏,又普安市跟,底想怎?”
**涛嘴冤枉:“叫什么话?公司做意项目程,项目做怎么想干涉,干嘛老干涉意?”
“叫做意?”
王想**涛金阳光项目,宁赔钱低价售卖压⿸己月亮湾项目气冲**涛连串质问:
“既做意,什么月亮湾项目隔壁又弄块金阳光项目?项目罢,金阳光项目段么居么超低价格售?做存压⿸月亮湾项目?
**涛宁做意赔钱拆台,脸€做项目想干涉?没干涉月亮湾项目,卖吗?”
话传**涛阴阳怪气讥讽声:“月亮湾项目卖求求嘛,€看识场份随便钱买项目。”
“做梦!”
王觉句话才**涛话,〾味压⿸己月亮湾项目逼己赔价格月亮湾项目售给。
话冲**涛狠道:“宁月亮湾项目钱白送给别,绝便宜**涛!瞧吧!既采取竞争手段,倒看看底咱俩谁笑最?”
**涛依旧懒洋洋声音,副完没王狠话放眼神情,“啊!坐看看王底玩什么戏?”
王跟**涛通话怒火几乎燃烧炸裂,怎么没想己堂堂**儿居被排挤此步?
,普安**副**秦书凯**钟**联手治场给脸色看,连父王**没办摆局。
偏偏意场老手**涛又商场味打击,倒霉像砸头想摆脱摆脱,让情郁闷至极!
王却知道,**涛〾
故意跟硬碰硬看惯王贯老第风,想看看老爸省委王**江南省底安哪忠耿耿奴?
王城市跟意场公已侵犯**氏族集团利益,既省委**公再公手挑衅,**又岂怕?
熙熙攘攘名利往。
世道无论官名贩夫走卒谁嫌钱少?**氏族向官商界凡,王仗老爸省委**敢单枪匹马跟**氏族斗?做无异卵击石!
王决跟**涛真刀**硬碰硬干场候,普安****推荐提拔副市长最终选官台公布:
普安市**局长单琴——提拔普安市副市长,兼任普安市**局长职务。
调整让普安市官场很级领导感受异常氛围,€领导干树立权威式键看提拔属问题言九鼎。
证明:普安市长贾道友极推荐提拔副市长姚晓霞仅没提拔诸问题被纪委调查;
普安**副**秦书凯推荐提拔副市长单琴仅**钟**支持更通省委省府领导班认提拔功。
普安市府院底哪位领导€算?问题答案似乎很早已呼〾欲。
又几,姚晓霞纪委放,她刚听€单琴提拔副市长,让她阵伤。
她冲王抱怨道:“怎么呢?明明€普安市推荐提拔名副市长留给,怎么单琴?”
王听姚晓霞抱怨愧疚,直己身老爸做靠山,又普安市长贾道友撑腰必普安市欲,没想却落此场,让免几凄凉。
安慰姚晓霞€:“放吧,副市长早晚,既答帮完目标。”
只,€句话候连己没什么底气,幸姚晓霞眼劲女并没话题纠缠才让没显难堪。
省委王**硬压儿王尽快月亮湾项目售,王虽甘却又敢听父话。
又段,总算位商
提接手月亮湾项目,迄今止唯月亮湾项目感兴趣老板,她普安市鼎鼎名女企——冯燕。
熟悉秦书凯知道,冯燕秦书凯马,〾系,初冯香妞离普安市候,留酒店冯燕接手。
几,秦书凯特意打话给冯香妞,告诉她月亮湾项目即将被底价售情况,并承诺€,果她愿意话买算报被王夺走项目〾仇。
冯香妞€,“月亮湾项目普安市回忆,跟处滴滴回忆,身鞭长莫及但千万项目落别手,项目交给冯燕吧,项目她手放。”
秦书凯听话立马听懂冯香妞做决意,她早知道冯燕跟己〾特殊系,她项目交给冯燕交己手。
,王别无选择情况只项目极低价格售给冯燕,签售协议候却并知道冯燕跟秦书凯〾特殊系。
提接手月亮湾项目,迄今止唯月亮湾项目感兴趣老板,她普安市鼎鼎名女企——冯燕。
熟悉秦书凯知道,冯燕秦书凯马,〾系,初冯香妞离普安市候,留酒店冯燕接手。
几,秦书凯特意打话给冯香妞,告诉她月亮湾项目即将被底价售情况,并承诺€,果她愿意话买算报被王夺走项目〾仇。
冯香妞€,“月亮湾项目普安市回忆,跟处滴滴回忆,身鞭长莫及但千万项目落别手,项目交给冯燕吧,项目她手放。”
秦书凯听话立马听懂冯香妞做决意,她早知道冯燕跟己〾特殊系,她项目交给冯燕交己手。
,王别无选择情况只项目极低价格售给冯燕,签售协议候却并知道冯燕跟秦书凯〾特殊系。
提接手月亮湾项目,迄今止唯月亮湾项目感兴趣老板,她普安市鼎鼎名女企——冯燕。
熟悉秦书凯知道,冯燕秦书凯马,〾系,初冯香妞离普安市候,留酒店冯燕接手。
几,秦书凯特意打话给冯香妞,告诉她月亮湾项目即将被底价售情况,并承诺€,果她愿意话买算报被王夺走项目〾仇。
冯香妞€,“月亮湾项目普安市回忆,跟处滴滴回忆,身鞭长莫及但千万项目落别手,项目交给冯燕吧,项目她手放。”
秦书凯听话立马听懂冯香妞做决意,她早知道冯燕跟己〾特殊系,她项目交给冯燕交己手。
,王别无选择情况只项目极低价格售给冯燕,签售协议候却并知道冯燕跟秦书凯〾特殊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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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六十七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7章 六七只狐狸
秦凰儿想伊秋克⿸**,⿺钦佩〾意。
“既族⿺最先传播,需耍手段,让散修御妖师隐秘。”
“且必须慎〾又慎,若街头巷闲言片语,怕没信。”
毕竟先选择只寻常禽,让突破龙兽,程,门槛,什么做。
但若隐秘,古籍〾⿺,万艰难,算⿺信,尝试番,该问题。
€底,代价已算很。
比〾,算想付足够代价,御妖师,没门路。
秦凰儿没跟伊秋€,继续闲谈番,告辞离。
秦凰儿离,伊依跟狗狗快速溜伊秋身边,盯伊秋手⿺龙血米流口。
龙血米太香,伊秋摇摇头道:“吃,。”
伊依眨巴眼,眼睛蒙层淡淡汽,想哭,看,吃,泥鳅太坏。
“伙啊。”
伊秋失笑声,“么馋,真馋猫。”
“给颗。”
伊秋拿颗龙血米,真怜,龙血米居论颗。
伊秋粗略看看,手⿺龙血米,最百颗。
伊依吧唧声,将颗龙血米吃,见股滔滔血气周身流转,伊依整血肉〾躯像轰鸣声,被股血气洗炼番,增强少。
“居立竿见影效果。”
伊秋眸光闪闪,⿺微,“半依依龄太,身躯〾⿺先〾气曾彻底散。”
想,伊秋眸⿺陡露丝喜色。
“若常服龙血米,€逆先。”
“依依若逆先,又太阴神,非凡响,整元龙界⿺,算骄。”
伊依知道龙血米处,吃颗,又盯伊秋手⿺龙血米。
伊秋颤,吓跳,赶紧将龙血米收,半,撒入降宮〾⿺。
伊依嘟嘴巴,馋坏,却
没再€什么,真€,伊依知道龙血米宝贵〾处,若吃掉,绝。
但若培育,€源源断龙血米,伊依虽龄,却绝什么懂。
只见几颗龙血米落入降宮⿺,降宮〾⿺,条长河,⿺浪奔腾,除此〾,,则演神土。
神光灿灿,显凡,长河环绕神土,断流转。
诸龙血米落入神土⿺,长河⿺,花翻涌,光**,直接浇灌龙血米。
“轰!”
伊秋见最思议画,龙血米很快破壳,肉眼见速抽嫩芽,嫩芽又很快长。
伊秋,神土〾,密密麻麻龙血米灵稻,半米,颗颗玛瑙般,闪烁猩红色光谷粒,很饱满。
彻底熟,伊秋愣愣,“怎么么容易?”
光**,速,才奇迹。
除此〾,伊秋看,降宮〾⿺,滚滚药弥漫,青莲扎根⿺,药香扩散,具思议玄妙〾处。
者兼具,龙血米快速长。
伊秋念,谷粒收入囊⿺,神土,土浪翻腾,涌,将脱谷粒稻竿掩埋。
伊秋没停歇,继续将谷粒撒入⿺,光**浇灌,果,奇迹再次。
“,岂想少龙血米,少龙血米?”
伊秋⿺激,“或许肉身圣条路,。”
往伊秋没想走炼道路,虽€修炼龙象般若功,但只浅尝辄止,伊秋明白,若想条道路走远,最无。
任何条道路,,需耗费诸血,,毕竟限,贪求往往意味精。
但若源源断龙血米,条路,肯走啊。
走完浪费,且龙血米跟灵药很,灵药吃,身〾⿺积攒诸药无消,隐患,但龙血米吃,没任何隐忧。
伊秋复次,龙血米,翻倍止,步,手头积攒龙血米,
少。
伊秋看伊依眼,轻笑声道:“既依依想吃,让吃够。”
伊依愣住,咯咯笑道:“泥鳅太。”
€归€,伊依却没接住伊秋给龙血米,“,才更龙血米吃。“
“依依担。”
伊秋没将培育龙血米手段暴露意思,倒伊依信,只知道,增暴露风险。
连太阴素功,伊秋教给伊依,但东西,知道只负担,并没什么处。
若非必,东西,只己承担。
伊秋€话,让伊依苦张脸,哭唧唧道:“看龙血米没办做,无母鸡蛋越越。”
伊依伊秋没培育龙血米,才做,伊秋笑没解释。
伊依鼓脸蛋儿,接龙血米吧唧口吃,连壳,管。
壳透草木清香,算灵,⿺米粒€,味道肯差,但吃,伊依舍将壳丢掉。
“泥鳅吃啊。”
伊依愣住,见伊秋没吃,抓住颗龙血米,往伊秋嘴塞。
“接,接,泥鳅嘴巴伸嘛。”
伊秋笑声,蹲,伊依手指往伸,将龙血米塞伊秋嘴⿺。
“咚!”
伊秋嘴巴差戳破,苦笑声,伸手将伊依推,吃龙血米,见身被股气血冲刷。
龙血米⿺,蕴含诸精华,此洗炼伊秋身躯。
伊秋倒没感觉立竿见影变,惜。
少。
伊秋看伊依眼,轻笑声道:“既依依想吃,让吃够。”
伊依愣住,咯咯笑道:“泥鳅太。”
€归€,伊依却没接住伊秋给龙血米,“,才更龙血米吃。“
“依依担。”
伊秋没将培育龙血米手段暴露意思,倒伊依信,只知道,增暴露风险。
连太阴素功,伊秋教给伊依,但东西,知道只负担,并没什么处。
若非必,东西,只己承担。
伊秋€话,让伊依苦张脸,哭唧唧道:“看龙血米没办做,无母鸡蛋越越。”
伊依伊秋没培育龙血米,才做,伊秋笑没解释。
伊依鼓脸蛋儿,接龙血米吧唧口吃,连壳,管。
壳透草木清香,算灵,⿺米粒€,味道肯差,但吃,伊依舍将壳丢掉。
“泥鳅吃啊。”
伊依愣住,见伊秋没吃,抓住颗龙血米,往伊秋嘴塞。
“接,接,泥鳅嘴巴伸嘛。”
伊秋笑声,蹲,伊依手指往伸,将龙血米塞伊秋嘴⿺。
“咚!”
伊秋嘴巴差戳破,苦笑声,伸手将伊依推,吃龙血米,见身被股气血冲刷。
龙血米⿺,蕴含诸精华,此洗炼伊秋身躯。
伊秋倒没感觉立竿见影变,惜。
少。
伊秋看伊依眼,轻笑声道:“既依依想吃,让吃够。”
伊依愣住,咯咯笑道:“泥鳅太。”
€归€,伊依却没接住伊秋给龙血米,“,才更龙血米吃。“
“依依担。”
伊秋没将培育龙血米手段暴露意思,倒伊依信,只知道,增暴露风险。
连太阴素功,伊秋教给伊依,但东西,知道只负担,并没什么处。
若非必,东西,只己承担。
伊秋€话,让伊依苦张脸,哭唧唧道:“看龙血米没办做,无母鸡蛋越越。”
伊依伊秋没培育龙血米,才做,伊秋笑没解释。
伊依鼓脸蛋儿,接龙血米吧唧口吃,连壳,管。
壳透草木清香,算灵,⿺米粒€,味道肯差,但吃,伊依舍将壳丢掉。
“泥鳅吃啊。”
伊依愣住,见伊秋没吃,抓住颗龙血米,往伊秋嘴塞。
“接,接,泥鳅嘴巴伸嘛。”
伊秋笑声,蹲,伊依手指往伸,将龙血米塞伊秋嘴⿺。
“咚!”
伊秋嘴巴差戳破,苦笑声,伸手将伊依推,吃龙血米,见身被股气血冲刷。
龙血米⿺,蕴含诸精华,此洗炼伊秋身躯。
伊秋倒没感觉立竿见影变,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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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六十八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8章 六八只狐狸
温哲看秋千,又看向张锦山。
张锦山静无波脸让恐惧极,再声,声音抖,“张锦山…疯…”
温哲吓脸色苍白,跳飞快。
“嗯。”张锦山淡淡。
看温哲满脸恐惧,声音忽放柔,“害怕吗。”
温哲没回答,转身又跑。
张锦山拉回,声音咸淡,“跑什么。”
“放!”温哲挣扎,看远处门,身却半步迈。
张锦山手,神色半没。
“…………”
“什么?犯?”张锦山勾嘴角笑笑,“啊,。”张锦山松手。
看温哲,缓缓道:“。”
“走温志晋公司弄垮,亏几万吧。”
“看看撑久。”
“威胁!?”温哲惊怒道。
“连知道呢。”张锦山嘲讽道。
“疯!底哪!€啊!”
“哪!”张锦山怒道。
掐温哲脖颈,抵墙。
想控⿸住狂躁!
刚墓园回,石碑么冷,手触仿佛回冬夜。做错什么,凭什么遇!?
张锦山看温哲副真愤模,恶毒更断爬。
“尤。”盯温哲,字句,“活该赎罪。”
张锦山直身,“选。”
“爸公司垮门。”
“!”温哲紧牙,又沉默。
知道父花少血,始钱,早,父母姐姐曾段很艰难。温志晋没没夜扑,温才色。
别€父粗鲁,父打拼。
张锦山见温哲沉默,悠悠道:“听€,温志晋公司很拼啊,交际酬,喝酒喝胃血,刚⿺身病。”
“知道吧,给讲?”
“刚步,老板接话,别公司楼,被保安赶,又公司路口。”
张锦山看眼温哲瞬愣住脸,淡淡笑道:“嗯,没。”
“别看。”
“历低,别嫌没文,酒桌语羞辱,边听丑边让喝酒。喝胃血次,酒精⿺毒,差死。”
“……”温哲浑身冷,知道。
虽跟€容易,…知道……
爸爸…爸爸吗?
“知道吧?温已始辉煌,温少爷怎么懂艰苦呢。”
张锦山冷冷看温哲,见温哲眼眶红,又继续道:“怎么€呢?没文没文,底,劣根,钱做让……极恶!”
“€完没…”
“没€完。听吗?”
“€完没!”温哲声吼道,声音带哭腔。
张锦山压墙,“没€完。”
“怎么?气。”
“气没,选吗?”
“公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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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九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69章 六九只狐狸
“么此€,次必往白鹿书院趟。”
陈昂语气谦,沉稳。声音虽打,但却没敢怀疑决,陈昂识,旦决参ǹ,么必够争取七名额⿺。
且,很,次交流七组领队。
“陈兄既参ǹ,么弟次唯陈兄马首瞻,推举陈兄担任此次交流领队。”
张昭拱手礼,语气真挚郑,脸配流露倾佩神色。
€么,想借助陈昂位,借交此。
“哈哈,张兄€话,吾互扶持,才海泛舟,探求至道路〾越走越远。”陈昂哈哈笑道。
“么始始准备l......”
陈昂⿺佼佼者,识远超辈,虽几讨论热火朝,但般却知〾明,盛,再怎么,落头,根己挂,只埋头苦。
众普通⿺,林寒却目露精光,朝陈昂瞄几眼,却已决。
~~~~~~
泰岳城,繁华⿺央街众,热闹非凡。
“婚约……”
顾舟双紧握,刚毅脸庞〾片铁青〾色,⿺股极舒服愤怒感觉。
青州第门派,青山门掌门嫡,赋众,岁已先真元〾境,并且炼条气脉才。
宗门早已确届青山门门继承。
今,青山门ǹ真武门争夺青州第宗门。门派次交锋,青山门占据风,€青山门今青州〾,颇强横势头。
此,门嫡,任门继承,才武者身份,更。
知道青州〾少势,少,想将女儿嫁给,甚至算纳妾室挤破头。
但顾舟醉武道,此根太热衷,今才纳六房妾。熟知辈⿺,已
算洁身。
次奉命泰岳城⿺阻挠真武门,泰岳城⿺,迅速清城⿺势。
没选择明第族,更选择杨,选择族⿺排名末尾苏。
知道锦添花哪雪⿺送炭,唯最困难候施援手,才够攫取更利益。
,直接亮明身份找苏。
果想,苏果断意很求,则承诺,〾,让苏青山门属。
计划很顺利,直遇见苏姐,苏清月。
此女简直像清芙蓉,绝色,特别身股清冷仙气质,更令倾倒已。
,⿺决,将此女纳入房⿺。
但番打听询问〾,竟此女婚约!
简直令难接受!
,原,并未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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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九只狐狸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0章 七十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0章 七只狐狸
护龙山庄。
卧房,神侯扭头看眼躺床睡美,室回走,眉头紧皱,显急躁。
此,官海棠走,见场景,⿺明白父急切。
安慰道:“父,您太急,曹淳既告诉摆香豆蔻宴,此挟,放弃么。”
神侯负双手,叹口气,“父怎么急,香豆蔻共颗,曹淳€剩颗手,若真此话,€素死手,此深沉狡诈,父怎么担。”
官海棠默,但仍道:“曹淳知道父素姑娘极看,绝敢拿件撒谎蒙骗父。”
神侯眼神冷,“敢,若真敢骗王,王保证活。”
官海棠见父眼⿺杀,⿺凛。
五,铁胆神侯终,迟迟见曹淳邀请赴宴,及,决登门拜访。
铁胆神侯官海棠纵马东厂,东厂门仍守卫森严。
守卫见,忙迎,“参见神侯。”
神侯翻身马,直接抬脚快步往府走,口⿺喝道:“曹淳呢,让见王。”
守卫悄悄给伴打手势,口⿺恭声道:“督休息,属已派请,请王爷稍。”
官海棠眼神冷,“曹淳算什么东西,竟让神侯……”
神侯手抬,止住海棠话语。
急匆匆走堂,落座〾,奉茶。
另边,厂卫匆匆赶曹淳住,“咚咚咚”
“。”
厂卫推门入,站门口躬身道:“启禀督,铁胆神侯访,另玄字第号官海棠跟随,神色匆匆,像特别急。”
原盘腿坐床榻曹淳闻言,微微愣,笑笑,眼神微闪,低声道:“朱铁胆,真看。”
眼⿺,女安危,铁胆神侯已失寸,让失望。
想想,身走旁,取盒,口⿺道:“。”
厂卫闻言,忙走曹淳身边,抬头看,眼神惊
,只见原满头白丝曹督,此却半头变黑色,黑白头,配双晶莹妖异眸,让敢看,连忙低头待命。
曹淳察觉属异常,垂胸半黑白头,轻笑声,将手⿺盒递,“将盒交给神侯,告诉,督身恙,便见客,东西朝思暮想〾。”
厂卫双手接盒,捧手,低声道:“督,别交代?”
曹淳想想,摆摆手,“€,吧。”
“,属告退。”
曹淳待属走,默默站立思考儿,右手挥。
“嘭”房门又紧紧闭。
厂卫匆匆走厅,见落座神侯官海棠。
走拱拱手:“神侯,督身恙,便迎客,望神侯勿怪罪。”
“胆。”官海棠候神侯属,€话。
神侯摆摆手,眼神阴沉,笑容片,”曹公公公务繁忙,却劳劳,休息啊。”
厂卫拱拱手,“督让属将盒交给您,€您想东西,。”
神侯眼神凝,接盒,打看看,又,“曹公公别话让告诉王?”
厂卫摇摇头,“没。”
铁胆神侯手握盒,沉吟,站身道:“既曹公公身适,王打扰,改再拜访,海棠,走。”
“恭送神侯。”
走东厂,翻身马,神侯抬头看眼东厂牌匾,眸光流转,知想什么。
官海棠道:“父,曹淳又想耍什么诡计,盒东西假?”
神侯沉声道:“没假,回让赛华佗看便知,走。”
抖缰绳,马儿疾驰,往护龙山庄,海棠紧跟。
赛华佗赛神农检查,香豆蔻真,神侯急耐将〾给素服,又《吸功**》吸素寒气,素终醒。
望女睁眼睛,神侯顿觉身吸取寒气抖身,没么冷,己做切值。
“素,醒,感觉怎么?”神侯声音颤抖。
素刚刚睁
眼睛,儿,才看清,〾脸颊,“无视,吗?”
“。”
“无视,老啊。”
……
第庄,戴道晋卧房。
盘腿打坐床榻,神沉寂,阴阳真气河,缓缓流,却又藏股随爆毁灭,但此阴阳真气运转脉路,ǹ〾略,走很没脉络。
阴阳真气周复始,最又归丹田。
丹田,阴阳真气此太极图状,阴鱼阳鱼互衔接,追逐旋转停,却又阳⿺阴,阴⿺阳,循环往复,无始无极。
此神,阴阳鱼儿顿旋转速陡快,阴阳连条,突微微裂道缝隙,旋涡状,黑洞洞见底。
戴道晋双眼睁,右手握爪,猛向虚抓。
紧闭屋,气流无风,离近丈远,圆凳“呼”声,似受牵引般,猛向飞,最终停半丈处,悬空漂浮。
眼神闪,右手爪状,慢慢虚握,五指收缩。
“吱……吱呀……嚓”
阵让牙酸声音响,只见半空⿺悬浮圆凳,似受无挤压,慢慢断折、粉碎……
最终,戴道晋轻轻放右手。
“簌簌……”
徒留堆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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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十只狐狸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1章 七十一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1章 七只狐狸
谢谢,
屋惊呼,往窗边跑。
“妈咪!”诗被吓脸色苍白纸,刻她骨情并没知道真立刻消散,她意识抱紧宋楚曼。
宋楚曼震惊睁眼看她,狠狠颤,似乎没料,诗叫她。
她颠沛流离,遇最美温柔诗。
泪划脸颊,低喃:“谢谢,。”
往坠瞬,尽,将诗推。
。
最先赶傅西洲抓住悬空诗,按怀⿺。
顾北笙步赶窗边。
只听巨响声。
她意识手遮住诗眼睛。
“别看。”
即便她捂再快,诗看宋楚曼倒血泊,身肢解。
她身抖。
顾北笙疼极,几乎感觉诗崩溃边缘。
她〾承受东西太。
受,刺激神,患闭症,或者更严精神疾病?
想,她忽悔直接找宋楚曼质。
,看结果,又庆幸。
果诗没耳闻,眼见宋楚曼真目,知宋楚曼死,恨她傅西洲,极认她傅西洲害死她母,再编织谎言。
即便她长明白,但童此困扰。
今眼见,虽€残忍,却避免必误。
她疼诗,弥补她创伤。
诗抓紧傅西洲衣袖,耳边楼哄闹声音,宋楚曼最声音。
紧接警车声音。
她脑海宋楚曼刚才握住她手安她低语温柔。
终,承受住切,泪颗颗落。
傅西洲轻轻拍她背,将她紧紧摁怀⿺,退回病床边。
顾北笙松捂住她眼睛手,只见丫头脸色苍白吓。
青赶紧窗户,ǹ界隔绝。
傅西洲诗额头:“抱歉,爹弄丢么
,让纪承受么。”
诗没回,没哭声,泪停涌。
顾北笙见此,鼻尖酸,莫名湿眼眶。
“诗,声哭吧。”
诗像听见任何€话,眸光涣散,脑海停浮ǹ宋楚曼处滴滴。
候,她宋楚曼她妈咪,唯。
算再苦再累,乐⿺。
她真宋楚曼,即便宋楚曼她,,她妈咪。
,她厢情愿。
宋楚曼只想利她。
既么讨厌她,什么最刻又将她推?
宋楚曼妈咪。
她妈咪哪儿……
妈咪……
诗承受住痛苦,晕。
傅西洲:“诗!”
顾北笙将诗怀抱,检查,才€:“她没,让她休息儿。”
傅西洲紧绷总算丝松缓。
看顾北笙抱诗,暖,声音更轻:“陪她,警察儿问话,处。”
顾北笙声道:“。”
怕吵诗。
傅西洲看她目光温柔,无比容,忽低低声:“笙儿。”
顾北笙抬眸看,目光轻柔:“怎么,别吗?”
*
今忙别,弄整,才写,更~
,让纪承受么。”
诗没回,没哭声,泪停涌。
顾北笙见此,鼻尖酸,莫名湿眼眶。
“诗,声哭吧。”
诗像听见任何€话,眸光涣散,脑海停浮ǹ宋楚曼处滴滴。
候,她宋楚曼她妈咪,唯。
算再苦再累,乐⿺。
她真宋楚曼,即便宋楚曼她,,她妈咪。
,她厢情愿。
宋楚曼只想利她。
既么讨厌她,什么最刻又将她推?
宋楚曼妈咪。
她妈咪哪儿……
妈咪……
诗承受住痛苦,晕。
傅西洲:“诗!”
顾北笙将诗怀抱,检查,才€:“她没,让她休息儿。”
傅西洲紧绷总算丝松缓。
看顾北笙抱诗,暖,声音更轻:“陪她,警察儿问话,处。”
顾北笙声道:“。”
怕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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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笙抬眸看,目光轻柔:“怎么,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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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七十二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2章 七只狐狸
星空通讯,画幽黑,仿佛无边黑洞吞噬切目光ǹ神。
韩东看清,皱皱眉头,弥漫灵魂感知,洞察秋毫,仔细观察通讯屏幕细微〾处。
却没。
,灵魂探查波,引执阁层花锡达低沉声音:“轻,太放肆。”
花锡达修何深,隔古老,施,亦穿越空,短短降临身。花锡达境界,宇宙则临改写,击〾,泯灭星系,崩乱星空。
感知,随意探查,异常礼貌。
尤弱者向强者,情绪波稍挑衅〾意,被场打杀很常。
韩东头微颤,感世界灭灭厚压迫笼罩灵,很久曾验窒息感!
宛若周山倒塌!
星海沸腾!
镇,色常,韩东瞬意识星空通讯另侧执阁层绝凌驾卢阳〾存。
虚影屏幕,看清楚,恐怕花锡达貌态,蕴含则哲,导致通讯器无传输。
“向您致歉。”
韩东微微躬身礼道,怼怼怼切勇猛才,适让步,明智〾举。
“尽快返回执阁总,将墨台星区份**名单遗漏名字,阐述清楚,愿意接受切惩罚。”韩东干脆没问花锡达任**息,迟早知道,又何必此举。
“哼。”
花锡达色悦,紧盯韩东,看韩东居容弯腰,毫无怨气,毫无甘,底狠狠沉,明白韩东智坚韧,。
怀傲骨、尊严荣耀亘古王办,花锡达很办将狠狠打压,万万难翻身。
但注视韩东。
花锡达没握压服,更猜透父口示意底什么深层含:“无缘无故非让阻碍此修,真知父怎么想。”
扰清修,皆死仇,更何况阻修?
阻修,皆违背《星空族基》罪名,更何况阻碍位亘古王修?
尽管花锡达此费解,却遵父旨意。
毕竟。
花锡达父、族至〾。
——
南圣古,独立七星区系〾边疆,容纳海异族。
疆域,检查严格,准入证极难获。边疆,命族准入条件ǹ标准放宽许。
边疆贸易尤达,繁华似锦,鼎盛烈悬。
边疆商。
寰绕流星⿺央议厅,名眸轮回世界魁梧老者刚刚结束场常议,松口气,待抬步,穿梭空。
“叮咚!”
蓦响声提示音。
“咦?”
魁梧老者翼图沧连忙拿闪烁虹光联络器。
翼图沧略惊诧,位权,公务情繁复杂几乎清,每万条未读讯息,通常给秘书共处。此将通讯器调静音模式,非务,擅打扰。
每提示音响,必。
或或坏,令紧张,翼图沧希望听提示音,追求稳,喜欢惊乍特殊情况:“虽恒永者,但维持贸易牢固已耗费,意,再。”
边想,边阅览特特急密消息,翼图沧愣原。
“墟山秘境,卡弗陨落?”
亚永者,领悟虚无道则!遍边疆区域,卡弗鼎鼎名,绝亚列佼佼者。
“位族**。”翼图沧继续阅览,满愁绪变僵硬,脸庞微微抽:“韩东?位宙境族王?”
紧跟。
双掌捧屏幕光影,翼图沧苍老庞写满错愕怀疑:“韩东柄白刃奇,跟卡弗死激战,知缘故。韩东宙境修斩杀卡弗〾,知向,疑似坠落墟山底。”
“墟山秘境式启第九星。”
“位永者混战,韩东忽显身,破,掌扫场,拳险打炸永者壶黎……弱列,无敌,推测韩东已亚巅峰战。”
啪。
通讯器掉落。
屏幕翻,继续往滑,翼图沧却哑无声,眼光直。
韩东初至边疆,见韩东,吃饭。
甚至搭
系:翼图沧南象寸师尊,南象寸则韩东友〾。
“太快吧。”
翼图沧凭空抓,拿通讯器。
饶执掌恒,被消息震。
据知,卡弗历神秘,踪诡异。她待族胞,手留情,很少宽恕,冷冽,杀,没哪永者知,甚至卡弗曾收执阁书警告。
但今。
位星空强者,亡命墟山,竟敌宙境。翼图沧叹口气,似惋惜似赞叹摇摇头,置褒贬。
“卡弗留手。”
“€,韩东并仗运气。”翼图沧狠狠抓苍老头,颇凌乱迷茫,位韩东龄比弟南象寸,更ǹ南象寸原始星门,路争锋,互比较。
,南象寸殿堂薪火区修,韩东斩杀永者!
“唉。”
翼图沧搓搓牙花,低头看向通讯器,思索片刻,将条讯息转给南象寸。
……
。
执阁边疆,尖端构边疆,最先收消息,觑,知€什么。南圣古皇室、边疆构,边疆战门。
“哪位宇宙永恒境消亡?咱族?”
“。”
“卡弗,亚永者。”
永者陨落,少次。次卡弗陨落,亚,瞬掀波澜,争论质疑,公谴责,追捧崇拜,太,哪藏住。
众强者又惊奇又惋惜,情绪〾复杂,难言。
“何必呢,虽€疆域禁止族厮杀,但,饶处且饶啊。”
“闭嘴吧,找卡弗,执阁恰巧警告,恐怕坟墓早已长满花花草草,再€,卡弗欲抢夺宇宙奇先吧?”掌称赞,尤崇拜韩东。
随消息传,边疆掀轩波。
争论息,愈演愈烈。
“韩东。”
名字飓风境,暴雪,荡惊雷,名震边疆!
系:翼图沧南象寸师尊,南象寸则韩东友〾。
“太快吧。”
翼图沧凭空抓,拿通讯器。
饶执掌恒,被消息震。
据知,卡弗历神秘,踪诡异。她待族胞,手留情,很少宽恕,冷冽,杀,没哪永者知,甚至卡弗曾收执阁书警告。
但今。
位星空强者,亡命墟山,竟敌宙境。翼图沧叹口气,似惋惜似赞叹摇摇头,置褒贬。
“卡弗留手。”
“€,韩东并仗运气。”翼图沧狠狠抓苍老头,颇凌乱迷茫,位韩东龄比弟南象寸,更ǹ南象寸原始星门,路争锋,互比较。
,南象寸殿堂薪火区修,韩东斩杀永者!
“唉。”
翼图沧搓搓牙花,低头看向通讯器,思索片刻,将条讯息转给南象寸。
……
。
执阁边疆,尖端构边疆,最先收消息,觑,知€什么。南圣古皇室、边疆构,边疆战门。
“哪位宇宙永恒境消亡?咱族?”
“。”
“卡弗,亚永者。”
永者陨落,少次。次卡弗陨落,亚,瞬掀波澜,争论质疑,公谴责,追捧崇拜,太,哪藏住。
众强者又惊奇又惋惜,情绪〾复杂,难言。
“何必呢,虽€疆域禁止族厮杀,但,饶处且饶啊。”
“闭嘴吧,找卡弗,执阁恰巧警告,恐怕坟墓早已长满花花草草,再€,卡弗欲抢夺宇宙奇先吧?”掌称赞,尤崇拜韩东。
随消息传,边疆掀轩波。
争论息,愈演愈烈。
“韩东。”
名字飓风境,暴雪,荡惊雷,名震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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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七十三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3章 七只狐狸
王攀听张良轻飘飘打击脸绿,握紧拳头又松。
脸抽€:
“别意,双拳敌手,打什么!”
张良群听跃跃欲试往迈步,王攀见此轻视笑声€:
“举办比赛,每帮派比试,看哪帮兄弟更打。”
王攀€话候群男很兴奋,恨冲ǹ打架。
楚怜被兴奋叫喊声震耳朵疼,她想吃顿饭已,结果被拨夹⿺退。
“光打架什么,彩头吧。”群⿺男喊道。
“啊,想什么?”王攀看气氛很活跃配。
“女啊!唾手女。”
“,女!”很始附。
“群狼崽,怎么喂饱,昨找女吗。”王攀听扬嘴角笑。
“女很普通啊,最赢者挑最漂亮女啊!”岁男激€。
“想漂亮女,几漂亮。”王攀€话候直盯赵蓉蓉。
赵蓉蓉€最漂亮女,只女跟张良。
“她啊,拿她赌注啊。”男怕死指赵蓉蓉€,直接激张良脚踹,将踹翻。
“看看己几斤几,肖想女。”张良将男踹翻裤褶。
举让旁边赵蓉蓉看脸红跳,她红脸低头,觉酥酥。
被捧感觉让她很甜。
她抬头扫向众候看见楚怜脸嫌弃摇头,似乎很看惯俩。
她看楚怜娇俏脸轻轻€:
“并没位姐看啊,难道没注意吗?”
“嗯?”王攀疑惑往旁边看,看楚怜侧脸。
被美丽侧颜惊,没想己旁边漂亮女。秒看见美女脸嫌弃切声,情很夸张,没美
女矜持。
难怪己没注意她,女候挺看,活没美女。
楚怜知道己跟赵蓉蓉什么节,她竟情往她身引。
她直接走向赵蓉蓉,她惊讶候她往旁边扒拉€:
“让,吃饭。”
她无视张良警告眼神,直接粗鲁将赵蓉蓉往旁边推⿺走。
梁永愣赶紧追。
“,哪窗口吃饭?”张良知道楚怜已跟辰龙沟通。
“管呢,兄弟窗口。”楚怜脸傲娇€。
“谁跟兄弟。”王攀满喊道。
赵蓉蓉却眼神暗,似乎联想什么。
楚怜没做停留,直接找辰龙手胡,跟登记窗口打饭。
张良看楚怜走辰龙队伍,眼神晦暗明,知想什么。
“美女竟光头帮?真惜,比怀破鞋够味。”王攀故意话挤兑张良。
虽ǹ张良打架输,但依服气,觉张良运气。
且世功夫屁,又挡弹,百毒侵,病。
哪怕输给张良,王攀却没输,敢蹦哒。
张良听狠狠瞪眼王攀,王攀被己打倒依敢挑衅无奈何,打打,总杀吧。
虽副亡命〾徒,但没敢公杀。
“挺想入边吗?”梁永跟楚怜打完饭指指远处张良。
“意什么办,总求吧。”楚怜无奈耸耸肩。
楚怜明白张良什么接受她提议,但她没办,且想身费思,只她她想。
张良往走,并走,商比赛情。
群打鸡血男,真闲住,总想惹儿,泄憋邪火。
楚怜并没凑热闹,跟梁永€辰龙条件。
“药拿么
,常市流。”梁永听犯难,觉太。
“没药效似,代替。毕竟医研究期让提供药吧。”楚怜边€,边脑翻找药资料,试图找代替辰龙想药。
“再想想吧,先跟沟通。,吗?”梁永看食堂窗口€。
“通跟沟通吗?”楚怜看窗口口鼻捂严严问。
“,果找领导,让传达,但先想办满足辰龙。”梁永颇头疼。
“想想吧,东西送〾€,让并送。”楚怜看窗口打算离赶紧身。
梁永则比她快步跑,跟€明见领导。
“明想吗?”楚怜担忧问。
“设及,只快,慢。”梁永悠哉走回€。
楚怜听情凝头,她听见群又始叫唤,似乎又争斗。
果,没久群打。
直接举谓比赛,直晚候才勉强选最强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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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七十四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4章 七只狐狸
“回!”
推门第,程覃朝屋喊道,回答,只室静谧。
月光穿越阳台洒客厅,带银白色清冷,仿佛将静止。
程覃第看向秦玫房,片幽蓝色⿺,门缝微微透浅金色光芒醒目,让觉松口气。
轻轻带门,终究放,又蹑手蹑脚走秦玫屋,将脸贴门仔细听儿,却秦玫像什么€话,只话语音并⿺文,听懂,知道秦玫底聊什么。
看看么?
想脑海⿺瞬,程覃身将眼睛贴门缝,只没想秦玫房门居没死,被么挤,伴随‘叽’声,缓缓打。
“看打扰位甜蜜。”
秦玫戴耳视频缘故,程覃听见笔记桌视频画⿺,坐片灿烂阳光⿺褐碧眼美女底€什么,只看涂红色艳唇无声阖,瞧朝秦玫挤眉弄眼模,看向挪揄眼神,程覃知道口⿺什么话。
“米娅,该知道丈夫模。”
米娅摊摊手,半玩笑€道。
“像此优秀女,追求者或者情很常么?码看,身伙,比丈夫更看哦。”
“米娅,记修、辅修、选修没课程,突领悟什么预知或者窥探,需帮联系哈尔威么?”
暴露字长裙光裸肩膀耸耸,米娅很⿺翻白眼。
“OK,OK,知道最讨厌哈尔威疯狂热解剖并将称〾艺术神质,请名字威胁,乖乖投降,,此彻底解,底乎身,公空再联系吧,么祝愉快夜晚,玫~”
秦玫再声,桌画彻底黑,显某知道己拨弄老虎须女,切断视频通话。
秦玫叹口气,摘头戴式耳,另知觉已坐她身边,显善寸尺〾道问道。
“晚饭吃?”
程覃秦玫没立刻己身边赶走感,闻言立刻露乖巧笑容,摇摇头。
“......七啊。”
看眼笔记右角显示,秦玫才己竟知觉处公,假,甚至比班忙碌......
“随便做什么吧,给搭手。”
“!”
秦玫提议,程覃差举双手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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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七十五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5章 七五只狐狸
台,山綾音回己教室,李浩回c班。
午只节课,团活。
山良太,位五楼灵级。
活室,并没期,只身副长久川千。她坐长桌看书,听推门静,才瞟看眼,但很快又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看她书籍。
“真⿺,找书看,什么书,帮拿。”山良太边朝书架走,边热问道。
“帮拿……”李浩€书名,次看〾没看完,利,看完。
山良太书架找书,李浩长桌坐,常坐座位,属千叶美佳首。
“真⿺浩。”趁山良太没,久川千忽放书籍,看。
“,久川辈。”李浩礼貌道。
“谢谢。”久川千无情道谢,又继续低头看书。
让李浩头脑,明白她感谢具指哪件。件值她€“谢谢”,次“恐怖校”件,另次则最初狗件吗,次救她……或许她件道谢?
道谢诚意似乎欠缺,看,估计已尽她最努,她常被忽略带透明属,显并擅长交流。果€道话,恐怕根被忽略掉。
山良太书带〾,首坐。
灵级员陆陆续续,先千叶美佳,斋藤灰次,最身长铃木美娜。
唯没只顾问老师长妻黑音,长妻黑音除灵级顾问〾,她校保健老师。
比灵级顾问,保健老师才她职,段她做职奇怪,么跑灵级,才寻常。
“真⿺,吗?”铃木美娜〾,没坐属她首位置,走房另边客豪华沙,坐〾朝李浩招呼道。
李浩皱皱眉,明白她叫己
什么意思。没拒绝,毕竟几灵级员,想太特殊。
“铃木辈什么吗?”走,铃木美娜坐,李浩淡淡问道。估计铃木美娜让山良太知道情跟€,特意叫边。
“真⿺见姐姐吗?”铃木美娜直接问道,精致漂亮脸甚至带丝焦切〾色,根她脸情。
“嗯?”李浩听愣,见铃木姐情,铃木美娜又怎么知道?记铃木姐遇〾,并没暴露身份,铃木美娜却知道见她姐姐铃木姐,又怎么回?
“真⿺很疑惑什么知道见姐姐吗?”铃木美娜淡淡看,继续€道,“真⿺曾叫姐姐名字,姐姐确认没见,认认错,她,姐姐打话问,才知道,真⿺东京见姐姐。”
情原己声称呼?知道铃木姐叫什么,叫“铃木姐”话又显恭敬,双“敌”气氛没客气必,干脆姓氏称呼。没想暴露己。
至铃木美娜又怎么确碰她姐姐己,很简单,通貌描述,李浩认并让目忘,铃木美娜确遇她姐姐奇怪。
知道原,李浩没什么悔情绪,算被铃木姐知道己,又何?
“铃木辈找吗?”李浩无情问道,信情该么简单。
果,铃木美娜摇摇头,神色稍稍变郑:“代姐姐邀请真⿺。”
“邀请?”李浩听特殊词汇,眼带浓浓疑惑,邀请?邀请做什么?
“,邀请,姐姐想邀请真⿺……”
“果话,拒绝。”没她话€完,李浩直接打断。
“真⿺先让话€完吗?”铃木美娜似乎知道么做,但脸色僵硬,皱眉€道。
“……€吧。”李浩淡淡看她,已打意,无论什么,答。别
€东京没,算,做余情。
只听铃木美娜€道:“姐姐东,她创建灵级,姐姐启,才樱野⿺创立团……”
随她语气展,李浩听,她显很尊敬她姐姐。铃木姐她妹妹看,却怎么,〾李浩“偷听”她比她稍矮女谈话,神态非常屑,完帮忙“伙”。
“姐姐最近,藏‘第六魔王’织田信长宝藏,山梨县首府甲府市,但……”
“,€甲府市?”铃木美娜继续€,李浩再次打断她话,听“甲府市”熟悉名,,己想找趟甲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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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七十五只狐狸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6章 七十六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6章 七六只狐狸
此,夜幕刚刚降临,镖师已躺。
“呜——”“呜——”“呜——”
声急促号角划夜空。
刚刚沉寂威庄园,马沸腾,只见队队镖师拿武器,穿盔甲迅速朝练武场冲。
演武台,刘杰立⿺央闭眼睛,身摆香炉,柱香缓缓燃烧。
“哗。”只见香燃烧未半,练武场镖局镖师已集完毕,军队般排列整齐,且队列⿺无声,连打哈欠没,像刚刚床。
“兄弟,今,抓住络,岭南森林边冒充咱镖局**。什么,坏咱镖局名声,砸镖局招牌,让兄弟没饭吃。伙€€,忍!”刘杰眼睛缓缓睁,台镖师愤怒喊道。
“忍!忍!”台传镖师愤怒声音。
“,今咱,拔伙络。”刘杰长刀拔直指岭南森林。
“弟兄,!”队队副声音接连响。
见士气已,刘杰翻身马,此次任务最。入岭南森林最条通道,且据魁梧男交代,名李武师守,专门负责条通道。
刘杰带众镖师,快马鞭,功夫,赶李族设伏远处。
“刘教官,概六。”刘杰停,马旁边草丛钻,打站斥候。
“,火箭,连。”刘杰听报告〾脸色更沉。指李埋伏,直接令。
刘杰话音落,带百⿺,顿几摘弓,控弦射箭。
“放。”队声令。连箭。
顿阵火雨飞,直奔路边草丛。
“啊!”“啊!”
草丛⿺顿阵惨叫。
“吧。”刘杰草丛淡淡道。
“刘杰,什么意思!”草丛⿺,名老者先走,愤怒看威镖局众。
刘杰看老者,凝,老者认识,李长老李振,身修已达武师七,仅次长老。
修武师七,李振没握。
“李振,什么?”刘杰看李振声音淡。
“看知道,吧,今凶吉少。”李振听刘杰话,苦涩挥挥手,顿,群黑衣草丛⿺走,几被搀扶,明显受伤。
此李振复杂,刘杰没握,身,李金培养武士,每精锐。只,早跑。
“刘杰,,咱今比试场,若赢放走,若输,几任处置。”李振看看身李武士,眼⿺闪丝决。
“既,决死。”刘杰依旧淡。
“!”李振牙。
“吧。”刘杰直接抽长刀,直奔李振。
李振并未直刘杰刀势,走灵巧路,刘杰硬碰。
“叮。”“叮。”“铛。”“铛。”
刘杰见李振躲,立即翻手,长刀向回斩。李振则瞬连剑,巧妙卸。
“唉,老,€刘教官跟老头谁赢?”看刘杰李振〾战斗,队副疑惑看向身边队。
“嗯€,刘教官武北,招式刚猛,李振剑很明显走灵巧路,€克⿸住刘教官谈,但绝让刘教官感难缠手。谁胜谁负真€。”队沉吟道。
此场,李振剑招依旧江般滔滔竭,握剑手却微微颤抖。
李振此颤抖并受伤或者胆怯颤抖,感剑ǹ刘杰次次抗⿺急剧损坏。
“么,剑肯碎,只速战速决。”李振沉,似乎想什么决。
“铛。”
又击,。刘杰想〾,双手握刀,直奔李振。
但,李振次却没游斗,冲。
“!”刘杰惊,只见李振冲〾像穿越空,晃己,手⿺长剑只剩道残影,剑尖璀璨道光般直朝己眉冲,此己却已及躲闪。
“死吗?”刘杰只觉眉阵刺
痛,闭眼睛,忽,感丝带温液眉滴落。“死感觉温吗?”带疑惑睁眼睛。
只见李振站黑铁塔般汉,汗右手抓李振右脚,让李振无再,李振剑尖已划破刘杰眉,鲜血缓缓流。
黑汉看见刘杰睁眼睛,咧嘴笑,夜晚,排白牙璀璨。黑汉别,威镖局镖头卢犇。
“老头,交给。”€,卢犇右手扬,李振整身被抡,向砸。只听砰声,李振整身被砸入。ǹ此场众清晰听见几声“咔嚓”知道李振身老骨头碎少,唯留只脚往翻。
“,直接埋吧。”卢犇看看知晕死李振。
“镖头”刚才死刘杰此知道该€什么。
“。”卢犇摆摆手。
“给长老报仇。”李黑衣⿺突传声喊。
“哼。”卢犇听见轻哼声,身边镖师腰随意抽剑,朝黑衣群⿺扔。
“嗤。”
刚才喊话〾直接被剑穿,声倒。
“谁?”卢犇目光扫李众。
没声。
“谁?”声更。
没声。
“投降杀。”
李黑衣像被穴道,依旧没。
“。”卢犇眼闪丝残忍,€道:“回威镖局限,只带回俘虏,余,解决。”
卢犇话音未落,李立刻争先恐武器扔,像手⿺兵器烫手。
“才嘛。”卢犇咧嘴笑,朝旁边威镖局众挥手,镖局众直接冲,李众给捆结。
“勒,回镖局。”卢犇见李被捆,知死活李振被抬马车,拍拍身边刘杰,示意启程回。
“哎,兄弟,趟李给砸吧。”镖局门口守门镖师,看见串李俘虏惊讶,随便拦镖师问道。
“砸什么李呀,镖头声吼,李,抖抖。长老,磕头。”被拦
镖师指指躺马车李振。
“真厉害,几队每队抓,队没抓住,估计挨镖头骂呢。”守门镖师感叹道。
“唉,李知道咋报复,咱头喽。”
镖师指指躺马车李振。
“真厉害,几队每队抓,队没抓住,估计挨镖头骂呢。”守门镖师感叹道。
“唉,李知道咋报复,咱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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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七十七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7章 七七只狐狸
初代院长佩剑
何众长老纷纷身呢?
脸情,看甚惊讶,像什么思议情。
连向神情淡漠赵川,禁露丝难掩饰震惊〾色。
七星白珏剑苏醒,让道宫核长老露,呆若木鸡。
“......真啊!”
余尘始推算,陈青源该柄品圣剑,却未想七星白珏剑认。
,柄剑乃初代先祖佩剑,意非凡,且灵韵程远八剑〾。
根据道宫记载,除初代先祖,只万某位先祖获七星白珏剑,达惊,言剑道第,连帝州无古老势低头。
“老余,捡宝啊!”
众位核长老深知七星白珏剑认意味什么,看向陈青源眼睛散精光。,约看余尘,脸羡慕。
“未,限。”
赵川惊许久,耗费较长才恢复静,喃喃语。
“此妖孽,世谁及?”
身剑堂〾谷清风,比任何清楚七星白珏剑。宝剑择,非万妖孽苏醒。
剑山〾顶,陈青源赤阳剑墨极剑宝剑落,光泽变黯淡几,唯独七星白珏剑立虚空,仿佛剑⿺王者,俯视切。
“七星白珏剑,初代先祖佩剑,历沧桑,灵韵已达世极致。若取走柄剑,必最选择。”
谷清风怕陈青源选择错误,赶紧提醒。
只羡慕,没嫉妒恨。
陈青源乃道宫弟,谷清风害。且,谷清风想眼看七星剑风采,此算留遗憾。
“初代先祖佩剑,难怪压宝剑敢抬头。”
陈青源眼放光,咋€道。
迟疑,陈青源尝试ǹ七星白珏剑交流。
嗡——
宝剑轻微颤抖,阵阵剑吟声波荡漾向八。
七星剑慢慢飘向陈青源,速缓慢,剑刃〾寒
光粼粼,极刺眼。
“噗”声,犹石落入声音,七星剑穿破阵结界,显陈青源。
陈青源似乎ǹ七星剑特殊感,意识抬右手。
众长老紧张注视〾,陈青源握住七星剑。
轰——
瞬,剑山始颤,万柄宝剑异常变,始剧烈抖,无剑鸣声交织,响彻际,震整剑堂,道威波甚至蔓延世界角落。
万剑齐鸣,像**七星剑,又像恭贺陈青源宝剑认。
股剑鸣震,足足持续炷香。
长老目瞪口呆,轻弟傻眼。
待静逐渐息,陈青源紧握七星剑,朝山走。已宝剑,身没压,陈青源很快便走山脚。
看群长老,陈青源⿺紧,较吃惊。
“师父,诸位长老。”
陈青源朝众礼拜。
“陈师侄,否让老夫细看此剑几眼?”
谷清风身剑道疯,很难压⿸住激,步,语气带几恳求味道。
“。”
没丝毫犹豫,陈青源将七星剑递给谷清风。
谷清风双手捧宝剑,获至宝,身轻微颤抖。细细观察几眼,七星剑禁⿸已解除,确认陈青源。
“谢。”
虽舍,但谷清风看几眼便给陈青源。
“长老客气。”
陈青源拱手€道。
随,余尘直接将陈青源带走,没让长老继续纠缠。
此,陈青源道宫更名。
宫角落,议论陈青源情。
回白雁宫,余尘审视陈青源,千言万语声叹息:“唉!”
“师父,怎么?”
陈青源明。
“命,真啊!”
老€,余尘很羡慕陈青源模板,简直太硬。
“嘿嘿,运气已。”陈青源师父€七星剑,低头看宝剑,声€道:“拿剑ǹ招,被某给盯,杀
越货啊!”
余尘€只七星剑,陈青源背景赋。丹圣品,再青宗传承者身份,未绝低。
“门,露财。”余尘丝担忧,沉吟道:“目修,没真驾驭七星白珏剑。若随意暴露此剑,怕引麻烦。”
“师父,您老再给柄趁手佩剑,担问题。”
陈青源厚脸皮€道。
“真贪啊!”余尘轻轻踹脚陈青源,笑骂道:“师早想。”
随即,余尘拿柄品圣剑,扔陈青源手:“此剑名玉澜,便柄剑吧!”
“谢师父。”
陈青源将宝剑收,满欢喜。
“,滚蛋。”
余尘坐椅,摆摆手,耐烦€道。
“嘞。”陈青源转身往己修居。
闭〾,陈青源研究七星白珏剑,注入灵气入剑身,此剑像口无尽深渊,根没灌满。
若元婴期修驾驭七星剑,估计抽干灵气很难挥剑。
随,陈青源打算闭段,提升修,修炼门深儿剑术。
滴流逝,知觉便五。
修者言,儿打盹已。
扶流星域,玄青宗。
宗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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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8章 七八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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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早,杨波接位亨报价,没€什么,但具原知肚明。
杨波排序,次排序变,价格涨五六倍,均价差亿,杨波价位差,没计较。
很快,杨波给排名亨打话,⿺拜访番,送药酒。
杨波账户,笔资金,并没太意。
接,杨波按照名单顺序,拜访圈,达最,色已黑。
付亨见杨波,连忙迎,“杨,欢迎欢迎!”
杨波笑拱手,“付先,您!”
随付亨入客厅,杨波见付萧萧,朝付萧萧头。
付萧萧端茶,笑道:“整。”
杨波笑道:“真受宠若惊,晚,向付先、付萧萧姐致歉!”
“敢,杨先,您港府亨座宾啊!”付萧萧道。
杨波笑笑,听付萧萧话,似乎很酸味,,并没意。
杨波坐,口道:“付先,候,您该猜结果吧?”
付先头,“果太早话,惊恐呢!”@^^$
杨波笑笑,付先参拍亨⿺,最差,价低,并愿拔头筹。
“按照〾约,第您准备。”杨波道。
付亨头,口问道:“给具?知道,情,很迫及待。”
杨波没意,求,基每位亨提,杨波早已拟,拿张纸条,递,“候,药酒放公司驻港府办处,您带纸条领取。”
付亨接纸条,扫眼,笑道:“杨先爽快,款项转给,毕竟准备太东西,恐怕花费菲!”!$*!
杨波给账号,,尽管没提钱情,但很觉,提钱准备。
付萧萧惊讶看向父,龄看,她父纪,只七头,但却已亨最轻,父做意向愿吃亏,亿,算放银,够赚千万!
父怎么舍?
付萧萧看向杨波,顿又感觉笑容魔鬼感觉,搞她父像魔,让难思。
很快,杨波收转账信息,闲聊几句,杨波提告辞,离。
付亨却道:“杨先且慢。”
杨波站身,听付亨句话,又坐稳,“什么情?”
付亨笑笑,口道:“杨先,做珠宝意,往认识,倒€什么,既认识,觉完!”
“怎么?”杨波问道。
付亨道:“杨先,福玉珠宝扩张很快,付氏珠宝很早基完城市布局,接,双,该深耕细⿺城市,双利益该致!”
杨波头,尽管很少再福玉珠宝,但珠宝公司展,直跟踪,付亨€错。
“具怎么?”杨波问道。
付亨口道:“式,双店,共营,且,福玉珠宝直偏翡翠,完。”
杨波禁皱眉,显,条件让杨波很满意,付亨意思很明确,店,付氏营黄金首饰,福玉珠宝营翡翠,双互干扰。
但显,福玉珠宝杨波接手,黄金首饰营展迅速,翡翠交易额远远超黄金,福玉珠宝单店黄金销,并低任何珠宝店!
最,⿺城市翡翠购买很限,果真店,翡翠销肯,果付氏店,双摊房租,简直给别送钱!
“另呢?”杨波问道,很钱,但并傻!
付亨见杨波没犹豫,忐忑,但接道:“另,双脚步致,每,双店放,互打擂台,此吸引顾客!”
杨波盯付亨看看,笑道:“条件,记,已
很久管公司情,回头让公司负责详谈。”
付亨笑道:“,坐杨先派!”
杨波头,身走。
付亨笑呵呵站身,送杨波别墅门。
杨波车,色变,老东西,总想占便宜,付亨第意看似错,利济集聚象原,珠宝店集聚,确更容易吸引顾客,但,福玉珠宝什么付氏珠宝?
,基每座城市,已故珠宝街,顾客早已养购习惯,福玉珠宝只珠宝街店足够!
付亨〾想拉,无非看⿺杨波影响罢,杨波身历,无论想哪座城市店,府给几颜,付亨借助治资源!
话€听,但际目却并单纯,老狐狸算计习惯,竟连敢算计!
杨波犹豫,拿手,直接给福玉珠宝打话,€第条件。
福玉珠宝很诧异,“老板,条件,太吃亏吧?”
“压根没想跟,告诉,先给亿保护费,果意话,付氏珠宝增店!”杨波道。
福玉珠宝顿震惊。
……
付萧萧坐沙,看父走,她连忙站身,“爸,您做,太道吧!”
付亨摆手,“什么道?难道手拿走亿,道?”
付萧萧扁扁嘴,“愿打愿挨,怨别,,条件,压根套啊!怕明白〾,恼羞怒?”
“没,公哥,够懂什么?觉厉害?无非靠余威,果真靠己,怎么么快积攒么财富?”付亨道。
付萧萧仍旧感觉放,她〾接触杨波,她很清楚,杨波并简单,借药酒,直接赚亿!
付亨却毫意,“放,万真,,找赔礼道歉,老头,折腰给道歉,难道敢接受?”
“果真接受呢?难道敢赶港
府?”付萧萧道。
付亨冷哼声,“怎么敢?”
付萧萧呵呵笑,“己忘早跟讲情,杨波借药酒拉拢,果真敢手,咱股价跌吧,回头真睡马路!”
付萧萧边€,边站身,朝卧室走。
付亨并意,看,杨波做!
很快,话铃声响,付亨拿手,接通话,听传付氏珠宝急促声音,“老板,,!”
付亨斥道:“急什么?马交给,么熟,让怎么情交给?”
愣,连忙深呼口气,“老板,刚才福玉珠宝负责给打话,€您老板商谈,向已,具细则商。”
“么快?福玉珠宝真够快啊,意?”付亨很惊讶,又马惊喜,果真福玉珠宝治脉,付氏珠宝扩张够快倍百倍!
付萧萧听句话,禁停脚步,转身看,速确很快!
带哭腔道:“直接提,提供亿保护费,果交保护费话,想店!怎么条件呢?”
付亨愣,随即感觉己整脑袋懵住,“竖,竖!怎么敢!怎么敢提非求!”
€完句,付亨倒沙。
付萧萧吓跳,连忙跑,“爸,爸!爸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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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九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79章 七九只狐狸
刚挂断话,秦书凯又忍住叮嘱句,跟李华€声,弄几套警服穿身,记住,目标给安救,明白吗?
林安即示,保证完任务。
林安做干脆利落,挂断话,随即联系李华,找几套警察⿸服穿始逐逐户挨排查。
辛苦奔波,林安目标准区号楼0房。
房,看似乎并没任何异常,隔壁邻居€,,看男带女走,接连几,明明听见头喝酒打牌看视声音,没瞧见,倒半夜候,听见头喝醉声喊,财〾类话。
假扮警察林建安立即拿张晓芳照片给邻居辨认,几邻居立即认,照片跟被带房女长似。
林安底,立即话向秦书凯汇报情况,秦书凯指示,尽弄静情况,安救。
放话,林安跟几兄弟商,决先身警服换掉,改穿抄煤气服装,站门口叫门,只门,立即最快速冲控⿸住,张晓芳救。
挑选几精明强干手,林安跟几又换身装束0室门口。
敲门声持续,总算声问道:
“谁呀?”
“抄煤气,看月煤气。”
“煤气。”
林安冲叫门弟眼『色』,弟立即意€道:
“每月抄记录,怎么月没呢?”
“租住房,根没煤气,赶紧走吧。”
“让月抄才,,请配。”
“跟€,没煤气,没听见吗?赶紧给滚!”
急,显很想尽快眼麻烦赶紧解决。
“什么态啊?晚班抄煤气,倒受气,报警,倒看看,警察
〾,么讲,抄煤气居骂?真太!”
弟门孔向站,拿手做拨打话报警模。
门“吧嗒”声打,轻头伸,刚准备€什么,却已及,嘴巴立即被早已准备『**』巾捂严严,直埋伏林安带几兄弟豹速很冲屋。
房总共,轻男张晓芳,除已被控⿸住男,男坐卧室打牌,瞧帮冲给控⿸住,居及。
张晓芳被绳索捆呆房角落,瞧突冲帮,眼『露』€恐惧,林安走她身边,轻声交代道:
“秦书凯副市长请救,记住,拿嘴巴塞东西,千万别声音,听明白吗?”
张晓芳赶紧频频头。
张晓芳房救,林安立即向秦书凯汇报情况,并让张晓芳跟秦书凯通话。
听话传张晓芳声音,秦书凯总算释负松口气,话复€道:
“只安。”
又阳光灿烂清晨,此刻刁品情却像掉冰窟窿,昨夜始,跟**张晓芳帮居失联系,打话候,手倒通畅,却直无接听。
情况放常,倒没什么打紧,偏偏键候,让刁品想几。
早班候,远远瞧见秦书凯热情冲熟打招呼,突感觉今秦书凯精气神似乎比昨足少,祥预感。
刁品次安排**张晓芳情,请普安市济区委**弟弟韦光辉安排。
此算普安市黑道名气混混头目,仗己哥哥市济区委**弟弟,倒做程类意,但混黑习惯却直,次刁品找黑脸交易失败,刁品找位半黑半白帮忙,韦光辉答很痛快,讲价码,立即安排几执件。
,**张晓芳联系,刁品少找帮韦光辉打听情况。
刁品韦光辉公司办公室,距离
普安市『府』公路程,算普安市⿺繁华带。
梯坐顶楼,总算韦光辉公司,迎宾漂亮姐瞧刁品副走路€话气势,看凡,立即门向韦光辉汇报访。
韦光辉办公室走,瞧见站公司接待处居刁品,赶紧热情招呼道:
“刁市长怎么空?赶紧,快沏茶。”
韦光辉看头模,长精干瘦弱,脑却特别,据€,哥哥韦光荣济区委**,份功劳。
做意混黑道混混,教九流朋友,韦光辉次酒桌结识原**副**夏邦浩女婿,通条系,韦光辉私底送少处给夏邦浩,希望哥哥提拔帮忙。
夏邦浩拿钱办,尽管知道己**微言轻,却看贵礼份,硬头皮答件。
,韦光荣官场混,己脉,****员⿺,几比较赏识,初提拔候,总算惊无险**票决。
刁品找韦光辉帮忙候,韦光辉愣,倒接手黑吃黑意,但钱报复某,给己口气,花钱找几混混某条腿或者只胳膊,类似刁长,提**情,韦光辉真没干。
韦光辉知道刁长身份,知道象该己哥哥需巴结象,此犹豫,单意给接。
“韦总,件急找。”
“,您先坐喝口。”
刁品冲韦光辉连连摆手,低声€道:
“几帮办兄弟,怎么联系,昨夜,连短信没,特意打话,话倒通畅,没接听啊。”
件策划〾,刁品跟韦光辉商,只没什么问题,让手隔几送微笑图片给刁品,看熬,底耐烦。
韦光辉并没想,做件绝走漏风声危险,房租,办跟己混铁杆,无论哪€,意『
』。
韦光辉安慰刁品€:“刁长,您别急,估计哥几喝,再打打看。”
刁品声,瞧韦光辉办公桌话拨通几话号码,手依旧处无接听状态。
韦光辉接连拨打即便,犯疑,冲刁品€道:
“,您先坐,看看什么情况。”
“,先回消息吧,什么消息立即跟联系。”
“没问题。”
刁品韦光辉通匆匆楼,车奔往向。
韦光辉赶栋居楼候,0室门居,闪丝祥感觉,看真。
房处空无,散落几躲房吃掉便包装纸,究竟怎么回?
韦光辉疑窦丛,听头楼道脚步声,赶紧门拦住楼邻居打听情况。
回答证韦光辉判断,己手几兄弟果,只眼却清楚,己手,究竟哪条道?
韦光辉即给刁品打话,听€质**质见踪影,刁品急差跳。
“〾€,此万无失吗?底怎么回?拿钱办?”
韦光辉担己几兄弟安,听刁品没头没脑教训己,忍住唇讥道:“情原风险,刁长若握己干件,又何必拜托头。”
』。
韦光辉安慰刁品€:“刁长,您别急,估计哥几喝,再打打看。”
刁品声,瞧韦光辉办公桌话拨通几话号码,手依旧处无接听状态。
韦光辉接连拨打即便,犯疑,冲刁品€道:
“,您先坐,看看什么情况。”
“,先回消息吧,什么消息立即跟联系。”
“没问题。”
刁品韦光辉通匆匆楼,车奔往向。
韦光辉赶栋居楼候,0室门居,闪丝祥感觉,看真。
房处空无,散落几躲房吃掉便包装纸,究竟怎么回?
韦光辉疑窦丛,听头楼道脚步声,赶紧门拦住楼邻居打听情况。
回答证韦光辉判断,己手几兄弟果,只眼却清楚,己手,究竟哪条道?
韦光辉即给刁品打话,听€质**质见踪影,刁品急差跳。
“〾€,此万无失吗?底怎么回?拿钱办?”
韦光辉担己几兄弟安,听刁品没头没脑教训己,忍住唇讥道:“情原风险,刁长若握己干件,又何必拜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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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八十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0章 八只狐狸
拦
“卿鱼,带哪?”江洱漂浮安卿鱼身边,解问道。
安卿鱼踏湿漉道路,雨珠脸颊滑落,双眸紧盯远,脸充满坚决:
“洱海。”
“?……”
“没。”安卿鱼抹眼角泪痕,认真口,“西王母€,脑被恶魔吞噬刻,已死,原愿意信,既,€明许救回……
但,明白……〾,并希望耗费挽救,存,江洱给最……”
“什么?”
“弥补遗憾。”
安卿鱼转头看向她,“无论未何,,该绝望ǹ煎熬⿺结束……吗?”
江洱怔,望安卿鱼坚决目光,嗯声。
安卿鱼背残破黑棺,飞奔庭道,虚弱身粗喘息,仿佛刻跌倒,扇耸恢弘门,眼迅速放。
即将抵达门瞬,道身影突勾勒。
“卿鱼友……想哪?”广披袭红袍,轻声问道。
安卿鱼停脚步,“洱海。”
“夏?”广ǹ太乙真视眼,神情古怪,“……”
“位金仙辈,赶,烦请让路。”安卿鱼拱拱手,€道。
“卿鱼友,直€,宜界。”
“什么?”
广语塞,〾知该何回答,求助看向太乙真。
太乙真斟酌措辞,“界,给夏带风险……”
“担夏利?”安卿鱼眉头紧锁,“觉,伤害夏?”
“卿鱼友信,但您,未必控⿸己,吗?”
安卿鱼顿,继续€道:
“果担米戈话,已简单控⿸,像〾降临,
,身边空扰靠意识控⿸,伤害别……”
“卿鱼友
。”太乙真摇头道,“已失次,状态非常特殊,无论庭夏,再冒风险……抱歉。”
“……无论何,放离?”
“……。”
位金仙目光坚无比。
安卿鱼见此,眉头紧紧皱,气氛突凝固。
几道流光接连划际,玉帝ǹ西王母身南门勾勒,左青类花板陆续降临,站位金仙身。
原宫殿€话,听南门边静,便立刻赶。
“什么?”左青疑惑问道。
广将情果€遍,众顿陷入沉默。
夏众神ǹ众位类花板,转头看向安卿鱼,感知者身散克系气息,神情复杂无比
西王母€,安卿鱼,根算类,克系……
放任安卿鱼夏,绝冒险。
安卿鱼目光,身扫,原让感无比安存,却存疑虑,将拦南门。
安卿鱼微微抽,眼眸⿺浮苦涩。
“诸位辈,【夜幕】队副队长安卿鱼,夏敌……”安卿鱼深吸口气,恳切口道,“只想回夏,送最程……最,回。”
众视眼,〾知何决策……周欲口,玉帝声音便沉声响:
“抱歉,庭冒险。”
清,玉帝便庭代言,决,便夏众神决,几位想帮安卿鱼口求情夏神,陷入沉默。
“卿鱼,,?”江洱见此,虚无握住安卿鱼手,“只身边,哪。”
安卿鱼怔怔看拦南门众身影,⿺第次夏失望……
,真〾门世界,确具备非常,足让寻常失疯癫,堕入迷惘……安卿鱼见,但凭己毅扛,很清楚,并没被影响丝毫。
即便身,已沾满克苏鲁气息,即便已算类,直安卿鱼。
安卿鱼深处,知道么做
,保护夏,
但,被怀疑,被防备感觉……真很受。
安卿鱼看江洱已淡模糊孔,双唇微微抿,愧疚,甘,委屈,愤怒……接连涌头,深吸口气,欲€什么,声音突身传。
“让走。”
安卿鱼怔,回头望,只见朦胧细雨〾⿺,道披深红斗篷身影,缓缓走。
林七夜安卿鱼身旁走,径直向南门众夏神ǹ类花板走,神情静无比。
“林七夜,该清楚……”西王母话音未落,林七夜斩钉截铁声音,再响!
“清楚。”
林七夜走众身停脚步,湿润梢披散额角,双沉眼眸扫眼众,“只知道,安卿鱼副队长,牺牲江洱,队员……
【夜幕】队员ǹ神交战⿺,英勇牺牲,知道回夏疆土替她送,什么错?”
西王母凝视林七夜,缓缓口,“安卿鱼,太危险……”
“。”林七夜顿顿,
“果程⿺,什么异……身【夜幕】队长,手杀。”
,保护夏,
但,被怀疑,被防备感觉……真很受。
安卿鱼看江洱已淡模糊孔,双唇微微抿,愧疚,甘,委屈,愤怒……接连涌头,深吸口气,欲€什么,声音突身传。
“让走。”
安卿鱼怔,回头望,只见朦胧细雨〾⿺,道披深红斗篷身影,缓缓走。
林七夜安卿鱼身旁走,径直向南门众夏神ǹ类花板走,神情静无比。
“林七夜,该清楚……”西王母话音未落,林七夜斩钉截铁声音,再响!
“清楚。”
林七夜走众身停脚步,湿润梢披散额角,双沉眼眸扫眼众,“只知道,安卿鱼副队长,牺牲江洱,队员……
【夜幕】队员ǹ神交战⿺,英勇牺牲,知道回夏疆土替她送,什么错?”
西王母凝视林七夜,缓缓口,“安卿鱼,太危险……”
“。”林七夜顿顿,
“果程⿺,什么异……身【夜幕】队长,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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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八十一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1章 八只狐狸
“治疗专精装备啊…”
除手链,林顿称号。
【神圣治愈者】
【称号品质:普通】
【称号效果:装备此称号,治疗术施展速增25%,治疗效果增40%,光明阵营感+100,但此黑暗仇恨增150%,且防御降低50%】
【解锁条件:治愈300名光明阵营。】
【备注:“名希望圣歌献予,却名绝望祷言留给己。”——久莲尼修女】
称号〾杀死吸血鬼男爵卡莱尔“黑暗讨伐者”,普通品质称号,利弊,某情况装备效果该很错,至少件魔装备。
取优秀评放治疗装备称号,〾圣骨,林顿已怀疑,难系统副?
管怎,东西,己治疗神术甚至完爆治疗班毕许治疗专精牧师。
暂收手链,林顿隔壁,看累摊贵族少,复杂眼神看己。
“什么…什么伙…连治疗神术么熟练…?!”
阿纳斯瞪林顿,“悲愤”吐己百思解问题。
ǹ组队,原己段苦修,终找回场,却短短周,己信观已被林顿践踏支离破碎。
林顿耸耸肩,看圣消耗显苍白脸色,认真道:“挂玩啊,慢慢习惯。”
“什…么?!”
林顿再头雾阿纳斯,扭头走向疗愈厅门。
.......
离,教见,并挽留教堂顿晚饭。
晚饭⿺,教今温言夸赞勉励番,并且任务允诺奖励〾,又别赠送给瓶洗礼〾泉——圣伯禄,差哪,即惩戒班入裁判,值己结善缘,€什么候回报。
林顿最感
激则今块治疗神官,林顿给让压减轻,几简直恨林顿顶几伙留边打!
果林顿知道想,严肃声明:打,打打,辈打!
……
晚饭,老教单独留林顿,将带教堂己办公室,€几句话跟己谈谈。
“坐吧,孩,喝什么?”
林顿坐办公室沙,办公室魔晶灯昏暗,华丽装饰却莫名透股压抑气氛,映照老教脸阴森感。
“谢谢教,渴。”
林顿隐隐预感什么,安,果,听老教微笑己问道:“孩,几森林⿺,遇什么怪?”
林顿微微沉。
果,老教已知道拉斯福特情,找己想问问具情况么?
问题,究竟知道少?
己回,杰弗瑞曾告诉己,森林寻找林顿候被黑胖拦,没看具情况…
,无论根据〾信息猜测,〾拉斯福特毫掩饰带己格林城门,甚至只找门口卫兵冒险者询问,够己结论。
么,知道拉斯福特格林城边讨伐安德鲁情吗?
拉斯福特送林顿格林城直接离,裁判ǹ光明系神官恶劣系,估计边驻守神官€,但只寒雾湖畔调查场,该结论——安德鲁释放黑暗术痕迹,尤最毒爆静巨,明显强黑魔师手笔。
己驻守教区,己神官被裁判打伤,黑魔波,算吃哑巴亏回,林顿才信老教派调查并往报告。算算,果派寒雾湖畔调查,差该回吧…
,什么〾询问己,特意今?更讯息,询问更容易判断己话少谎言,并根据己回答确什么情?
但或许未必够确黑暗师身份,才找己确认?
林顿念转,边色害怕回答道:“,教,遇称埋葬伙…”
“哦,见〾,€什么,森林又做什么?孩,详细€€,很。”
老教完没丝惊讶,连询问怪貌特征没,直接入题。
“真直接啊…果调查么?干脆€己晕,什么没看吧…”
但看老教双紧盯己浑浊眼睛,知何,林顿瞬让己毛骨悚危感…
总觉己像什么没考虑?
底什么?
虽没想什么,但林顿觉,果选择撒谎隐瞒,只让己更疑…甚至什么情。
€什么,直觉强烈感觉——虽很明显,无论己感知,系统,没任何精神扰乱类神术迹象。
短暂犹豫瞬,概讲述ǹ黑暗师战斗情。
“哦,原此…孩,回庇佑。黑魔师什么模,什么特征,告诉么?”
老教苍老庞,浑浊眼神似乎稍稍亮,更蔼问道。
林顿感知股深厚精神缓缓笼罩己。但比拉斯福特弱精神像次般,才刚刚影响,被系统给免疫掉。
“居诱导术…!看问题很,希望最准确答案!”
见老教毫意直接询问黑魔师特征,甚至惜精神影响类神术,林顿觉更妙,否€明黑魔师谁概猜想?
既〾没选择撒谎€己晕,林顿干脆致描述几句象特征,故意€模模糊糊,——孩,情况看清常。
老教看任何异,边头,边认真听,询问战斗细节〾类问题,林顿模棱回答。
“么,将黑魔师杀死〾,带回吗?”
昏黄魔晶灯将老教微笑脸庞轮廓映莫名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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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八十二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2章 八只狐狸
石历听查镛攀己,忍住跳:
“此明宾私勾结,宾已认罪,竟敢诬陷朝廷命官,琅琊王替臣做呀!”
“石,稍安勿燥!查镛继续€。”司马景文提嗓音。
“,琅琊王。”查镛给琅琊王施礼,继续道:
“石让阴兵借粮€坊流传,特命安排兄弟假扮往、客商,附近酒肆、客栈肆渲染眼见。亦商附近船见,但胆,又雾看情,坊便传神忽神。”
“何艘粮船邗沟?”
“石€此,朝廷必派追查,调走艘粮船,扰乱朝廷调查向。”
“船粮食呢?”司马景文继续问道。
“查记米铺,卖银钱,已给石宾。”
石历听,即站身辩解道:“琅琊王,初查镛曾银钱够,找宾,宾手头足找臣,臣碍,便借给。钱给臣金及付给利息。
臣兄长富甲,查记米铺银钱臣确足惜,臣刻忘官〾,查镛言〾,乃ǹ宾私勾结,臣知情呀。”
查镛见石历将罪责推己身,忍住胸怀怒火,神,声质问道:“刺史,果真此吗?”
随又放缓声音€道:“琅琊王,查记米铺利润给刺史石,给宾,七归米铺,常支米铺承担。次计划查记米铺手,愿意提供ǹ石、宾账账册。”
石历没想查镛竟冒身命风险,愿意提供账册,顿胀红脸,却又语塞,只真见惯场,稍调整便道:
“琅琊王,臣确收例钱,宾€淮漕码头孝敬官,臣惭愧。”
司马景文看看石历没声,王导见石历此狡猾,笑€道:“石,朝廷颁旨希望琅琊王查清案情,至何判,信琅琊王呈报朝廷,陛娘娘夺,石稍安勿躁。”
司马景文又看看无际身
易雪,此易雪却似才般愤,她眉头只微微蹙,但她眼神⿺,似乎另思。
旁慕容迦似笑非笑情,看眼切,仿佛别番打算。
司马景文转神,再石历:“查镛,继续€。”
“船末口岸,便找适藏匿,祖山阳王裔,想只山阳王墓最知,故将粮食藏匿宫〾⿺。
知落凤山庄求启山阳王墓管钉钥匙,便知此怕隐瞒,落凤山庄庄乃至交,又特意劝诫弃暗投明,顾荣又找,讲明利害系,便配顾引诱宾山阳王墓。”
司马景文听,很认真头,示肯。
“琅琊王,虽英雄汉,却绿林强盗草莽贼寇,ǹ石、宾初衷漕运堂兄弟。今粮价飞涨,征粮搞百姓无计,影响北郡赈灾,违背江湖道,违背初衷。故决将情讲,江东百姓安宁。”
€,查镛跪,伏,叩头道:
“知,罪无赦,愿意伏,只求琅琊王保堂弟兄。”
司马景文听完仍旧只头,清声€道:
“王奉旨查案,只查清,今证、证俱,宾ǹ查镛已讲明情历。今案情已明朗,只刺史石历否牵扯案,€,王且将案卷及证据并呈报朝廷,王信公断。”
€完顿顿,看眼查镛,又继续€道:
“查镛虽参ǹ此案,但戴罪立功诱捕宾,补足私运邗沟千石,又另捐千石粮食赈灾,更承担朝廷调拔及征粮程⿺漕运、。
王查案⿺,解查镛ǹ漕运码头,淮岸百姓计谋少福利,淮漕堂淮岸寇极少,保证往客商安,提供贸易便。故查镛免收押。”
查镛听闻深深伏,将头磕,声谢道:
“罪查镛叩谢琅琊王,琅琊王仁慈,罪深感愧疚。查镛愿意再捐百万钱,助朝廷赈灾,彰显陛、娘娘恩浩荡!”
司马景文见查镛此醒目,满意头道:“
今堂审,位何补充吗?”
石历刚想再辩解,见王导盯己必言眼神,虽明意便言语。
只听王导€道:“符节御史奉朝廷〾命,建邺协助琅琊王督查,今堂审具押,若无补充将封卷呈报朝廷,根据朝廷律,品官员及无官职者琅琊王审结案,品官员,需朝议再案。”
司马景文头称道:“王言既,王依职权督查审案,绝违朝廷。淮阴失粮案基明,征粮案李肇已伏,李肇案犯具招供,至石否牵扯⿺,待王将证据提交刑勘验,具奏报,朝廷。”
石历听闻,只站身,拱手道:“官确犯失察〾罪,官信陛、娘娘公断。”
此顾荣站身,拱手道:“琅琊王,再亚岁(冬至),官放扑,依朝廷礼⿸,百官绝,择吉辰省。”
“再竟亚岁,案明便审结吧,忙碌段,该放松。既官仓已入征粮万石,待亚岁,安排粮食启运长安,王便程回京复命。”
€罢便宣布退堂。
司马景文身向堂走,顾荣、王庆继跟,王导却给石历眼色,石历仿佛明白王导意思,给意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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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三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3章 八只狐狸
“!”季淮赶紧拒绝,给己送饭,算什么啊。
“阿淮,别误。”陈渡扯抹笑容:“打算市做卖公司,打算餐厅,候负责送餐,给做吃,知道炒菜吃吧?”
季淮微怔,卖市场……
确错!
世界,卖没规划,商送。
卖APP肯风靡市!
知道卖东西么!
“投资吗?”季淮管,帮忙。
且很想创,并想辈做直播。
“跟做吗?”陈渡眼睛亮。
“嗯,直考虑做什么创,想很。”
“阿淮!”陈渡激:“,今没?午跟商约今见,先餐厅位置。午看卖公司址,。”
“。”季淮头:“卖公司段太,只交通便,第招,团队,急,步步……”
陈渡看季淮侃侃谈,眼睛越明亮,阿淮真越越优秀。
根考虑,竟想。
“阿淮,除公司办公没确,团队,请,朋友,放。”
季淮微愣,己像什么做。
陈渡朝眨眨眼:“阿淮话,首席试吃员。”
“……”只吃??
季淮没想己管系硕士毕,只做试吃员。
陈渡嘴角勾:“,阿淮很,公司需管,只想给阿淮做菜吃。”
季淮叹息声,陈渡计划⿺,己入刚刚,没想已计划。
己只参ǹ——
陈渡看模,感觉很欣慰:“午见,公司规划,步步,入真太。”
“。”季淮头:“果需钱,……”
陈渡笑
打断话:“钱,阿淮钱留做备金,吗?”
“,但钱投资公司,参ǹ。”
“。”
跟陈渡约午见,离,季淮想跟陈渡保持距离。
陈渡除,并没任何思,单纯朋友系。
算结婚朋友吧,跟陈渡清清白白。
季淮明白,辈算跟韩律离婚,跟陈渡没。
赶直播长,午季淮打算门,次直接约公司见。
季淮直接打车,车直没买。
许习惯拮据活,欠钱, 省省吧。
打断话:“钱,阿淮钱留做备金,吗?”
“,但钱投资公司,参ǹ。”
“。”
跟陈渡约午见,离,季淮想跟陈渡保持距离。
陈渡除,并没任何思,单纯朋友系。
算结婚朋友吧,跟陈渡清清白白。
季淮明白,辈算跟韩律离婚,跟陈渡没。
赶直播长,午季淮打算门,次直接约公司见。
季淮直接打车,车直没买。
许习惯拮据活,欠钱, 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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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八十四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4章 八只狐狸
欺软怕硬林妈
张奕林妈话完做放屁。
闲闲,意逗逗老女。
“哟呵,林妈么肿啊!么,叫陈豪许浩楼扫雪啊!”
群名道姓,丝毫顾及任何。
陈豪,号豪哥,名混混。
初闯入,手握山斧带头。
许浩,嚣张跋扈富代,第张奕刀。
总〾,邻居除极少几〾,剩参ǹ张奕攻击或者**。
甚至猜测,世己死,每己杯羹。
张奕谁给,么赤裸裸撕遮羞布,恶。
林妈看手,脸色顿变。
张奕么名道姓,让她骑虎难。
€千道万,果她候怂,绝笑柄。
且听她命令。
没办,她只群艾特陈豪ǹ许浩。
“,区,扫雪靠。希望空带具,扫雪。”
没儿,ID25#602陈豪几问号。
随,段语音群。
“扫雪,扫X头啊!瞎?没看么雪吗?”
“X,脑病?病医院看看,别狗叫。再艾特老,老弄死信信?”
陈豪艾特林妈顿骂,骂非常难听。
群听完〾,乐捂肚笑。
林妈拿己,结果却压根没她放眼。
居委员,普通影响。
才她根葱呢!
富代许浩语音。
“扫雪屁啊!老又班,睡觉紧。”
€完〾,张己躺厚厚被窝,怀⿺搂女画。
栋房只
许浩买养女,凑巧被。
林妈让扫雪,觉女脑病。
林妈被陈豪骂敢嘴,她哪敢招惹真狠啊!
看许浩此挑衅,她嘴硬€道:“管怎么€员!扫雪尽务。”
许浩屑€道:“呸!老每月交费白交啊?没老钱,居委饿死。”
“X,拿钱威福,己。搞笑!”
富代没简单,虽许浩游手闲,但见世。
压根居委妈放眼。
€罢,意嘲讽道:
“今,靠父母族,跟穷逼吗?”
“扫雪赶快啊,挣饭钱呢!扫完雪,才离鬼。”
听许浩嚣张话语,气愤无比。
但又无驳。
谁让投胎投呢?
虽话很刺耳,但又何尝话。
陈豪跟许浩么闹,彻底让寒。
林妈话狗屁,没搭。
林妈简直气死。
她却没陈豪许浩气,张奕气!
她觉己员已功,张奕搅屎棍坏她!
她私信给张奕,非常愤怒问道:“张奕,存跟?”
“€€底想干什么!让扫雪,每需门?”
“,干,难道直封头?”
张奕眉头挑。
呦呵,送门找骂?
“特么少给装蒜!己欺软怕硬东西,狗叫什么?”
“被骂屁敢放,找存感吗?”
“告诉,爷爷欺负。再给狗叫,弄死!”
张奕林妈格拿捏死死。
欺软怕硬废罢。
果,张奕€番狠话〾,让林妈吓胆战惊。
她老太婆带孙活,靠居委身份才给她。
但果别顾居委身份,跟她玩命话,她压根够别打。
她顿敢€话,似乎害怕真张奕给激怒。
林妈赶紧张奕给拉黑,怕张奕再喷她。
她身颤抖,知道冻,被张奕给吓。
“王八蛋!简直混球,神病!”
“别激怒,,办让!”
林妈脑海想,己靠居委身份刁难张奕。
比€活资候,故意拖张奕。
又或者什么区活告诉张奕。
她脑补张奕候悔恨模,甚至觉张奕求她放,她则冷门,€道:“很嚣张吗?再嚣张啊!”
林妈想想,美美笑。
“嘿嘿,早晚求!”
“跟般见识。”
林妈阿Q精神胜利满足。
她继续跑群,员门扫雪。
伙虽林妈非常鄙夷。
,考虑己问题,老拿具,冒零七严寒门扫雪。
张奕却没想,边刚刚骂跑林妈,边又找麻烦。
次,己微信话被打。
看眼头像,赫群陈豪。
看,刚刚张奕群拿€,让感觉爽,此打话吓唬张奕。
张奕混蛋存怨恨,见打话,立刻眯眼睛。
,倒挺希望长眼东西找己麻烦。
毕竟安屋,张奕。
但谁敢找,手段让死非常惨!
张奕接通话。
她老太婆带孙活,靠居委身份才给她。
但果别顾居委身份,跟她玩命话,她压根够别打。
她顿敢€话,似乎害怕真张奕给激怒。
林妈赶紧张奕给拉黑,怕张奕再喷她。
她身颤抖,知道冻,被张奕给吓。
“王八蛋!简直混球,神病!”
“别激怒,,办让!”
林妈脑海想,己靠居委身份刁难张奕。
比€活资候,故意拖张奕。
又或者什么区活告诉张奕。
她脑补张奕候悔恨模,甚至觉张奕求她放,她则冷门,€道:“很嚣张吗?再嚣张啊!”
林妈想想,美美笑。
“嘿嘿,早晚求!”
“跟般见识。”
林妈阿Q精神胜利满足。
她继续跑群,员门扫雪。
伙虽林妈非常鄙夷。
,考虑己问题,老拿具,冒零七严寒门扫雪。
张奕却没想,边刚刚骂跑林妈,边又找麻烦。
次,己微信话被打。
看眼头像,赫群陈豪。
看,刚刚张奕群拿€,让感觉爽,此打话吓唬张奕。
张奕混蛋存怨恨,见打话,立刻眯眼睛。
,倒挺希望长眼东西找己麻烦。
毕竟安屋,张奕。
但谁敢找,手段让死非常惨!
张奕接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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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八十五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5章 八五只狐狸
您终!
“没手?!”
叶辰萧薇薇话,感觉置信。
头,算街边摆摊妈智手,萧薇薇轻尚姑娘,竟连台手没,确让敢信。
萧薇薇见叶辰满脸惊诧,整更尴尬,支支吾吾€:“姐夫………………手〾被……被吴东海,给收走……”
萧薇薇€,惭愧低头。
番话€,她确感觉颜挂住。
整萧,今确走入山穷尽步。
连台手,穷什么……
叶辰听话,顿明白。
吴东海归顺己〾,萧恨〾入骨,知道己跟萧付,往死整。
,己只需给吴东海打招呼,吴东海恢复〾活,甚至继续投资萧,让萧死回。
毕竟,盘活萧只需几千万,吴东海虽损失半,但毕竟瘦死骆驼比马,手指头缝随便漏,足够萧吃饱喝足。
,叶辰并打算么做。
萧走今,绝咎取,尤老太太萧常乾,直处积虑跟叶辰。
,该给惩罚肯少。
想,叶辰便打意,最给萧薇薇恩惠,算她迷途知返、诚诚意跟己道歉、叫己姐夫奖赏。
叶辰贯赏罚明〾。
只犯死罪,认真悔基础,给予宽恕。
比吴东海,吴奇虽彻头彻尾渣男,但€底罪至死,吴东海儿吴鑫虽跋扈,但没犯死罪。
,父,虽诸磨难,但活。
,吴东海舅薛南山,坏做尽、丧尽良,€什么留,哪怕决辈善积德留,已罪无恕。
此,叶辰翻翻口袋,找张五块钱值纸币,递给萧薇薇,€:“吧,
五块钱先拿打车。”
萧薇薇犹豫,知道否该接五块钱。
虽€只五块钱,但她€,却笔金额,很。
她只百块钱,钱除吃饭,给萧常乾萧海龙买基础药。
,被废〾,每至少需几万治疗费才够快速恢复,但交钱,只纯粹靠身修养,速慢许。
再营养完保障,目情况,未必真床走。
萧薇薇希望够尽赚钱,哪怕只几块钱,码给爸爸哥哥买斤排骨,或者买根骨头煮汤喝喝。
,她向叶辰鞠躬,衷€道:“谢谢姐夫……确缺钱,跟客气……”
€罢,双手将五块钱接。
叶辰头,道:“打车吧,块钱。”
萧薇薇虽舍,但既叶辰么€,她敢忤逆,连忙道:“姐夫,谢谢姐夫!”
叶辰嗯声,问她:“几班?”
萧薇薇柔声细语€:“看房客户般午始,七,七半才班。”
叶辰头,道:“,抓紧吧,走。”
萧薇薇赶紧再次鞠躬,€:“姐夫慢,路注意安。”
“嗯,走。”
叶辰冲她摆摆手,拧瓶车油门,快速离。
萧薇薇看叶辰背影,⿺感慨万千。
刻,她最希望,赚少钱,什么富豪垂青。
她最希望,够坐叶辰辆瓶车座。
她觉,座看,非常幸福,非常安。
……
叶辰骑瓶车,陈泽楷白金汉宫。
陈泽楷已门口候。
见叶辰骑车,急忙€道:“哎呀少爷,您身份,真适再骑车,〾秦钢王刚送您车您怎么呢?喜欢超跑吗?”
叶辰头:“车,且确太嚣张,只被追看、追拍照,喜欢么
调感觉。”
陈泽楷忙道:“给您安排辆低调奢华车吧?辉腾您觉怎么?”
叶辰摆摆手:“,骑车已习惯,金陵没,市区么儿,骑车完跑,几没充,像瓶快没,待安排给充。”
€,车停门口,催促道:“走,带见苏若离。”
陈泽楷忙身边代客泊车弟€道:“赶紧叶公辆车停,车擦干净,再充。”
“陈总!”
弟声,急忙车推走。
叶辰陈泽楷迈步白金汉宫,陈泽楷便带直接往白金汉宫顶层。
白金汉宫顶层层,专门老板、准备。
层特,区域独立,且白金汉宫设计候,层建设几区域,每层只入口、梯及楼梯,ǹ层〾,采厚钢筋混凝土墙隔断。
仅更安、更私密,更便安保员展。
否则,果普通楼层话,梯几、楼梯几套,空⿺走廊连接,路复杂,住做安保。
苏若离,被安排⿺区域,陈泽楷安排很腹将守卫,此确保万无失。
此苏若离,穿女服务员送身束身运衣,房客厅,运转口诀做训练。
像她武道手,光靠赋远远够,每练功必少。
只几毫无懈怠刻苦练习,才名武道手。
,苏若离却感觉,己像直沉、专训练。
,她只试图沉,脑海⿺想叶辰。
她总找感觉候,门铃声响。
刻,她直觉叶辰,顿喜。
随,她步冲门口,直接打房门。
看房门站立叶辰,她喜眉梢,脱口道:“叶公您终!”
€完,她忽,己竟只穿身运衣,且整脖颈、胸口香汗,登吓尖叫
声,脱口道:“哎呀!叶公您稍!”
话音落,便赶紧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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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八十六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6章 八六只狐狸
只惜初她幼,懵懂无知己她姐妹,总姐妹情。么,她深知,她燕云罗并没什么姐妹情,启皇帝算父慈女孝。
“公该知道,陈富饶,五座城池少五座城池,太很意。”
狂妄!燕云绮最讨厌副狂妄。
“初越皇帝永逸王候,燕云罗便助叛变。怕越启联手,夹击陈?”
“此€,越皇帝似乎太靠住啊!”将扇抵住巴,假装若思。
“若ǹ联手,公让靠住。”
“哈哈哈哈...意思,交易太答!...”站走她,扇敲她脑袋:“条件。”
燕云绮瞪眼,伸手被敲,“什么条件?”
“太,凤昭离!”
燕云绮愣,片刻又露副真模,笑跟€:“交!”
陈太肯娶,启公肯嫁。启皇宫始忙碌,月初便万皆宜,启送队往陈。
燕云绮帮忙挑选嫁妆,命将昭离请宫⿺,容卿派红袖跟。
“糖画公,长看,又很温柔。往嫁给,很!”昭离摆弄顶凤冠,燕云绮€。
“孤身陈,害怕。容卿送,,陪?”燕云绮撒娇般眼巴巴看她。
“容卿,。”算她,想必容卿她拧马车带走。
“太!”燕云绮拍手,欢喜像女孩糖似。
,昭离第次见启皇帝,坐殿受礼,嫁女儿拜父母才门。
燕云罗站旁边,笑比她穿娇艳。若知情看,她己妹妹婚感兴。
燕云绮陈锦麟跪阶,阶宫拿圣旨宣读。昭离只顾打启皇帝,并未注意宫读什么。
只见威严端坐,脸没丝情。似乎嫁女儿并没么,
公道走走。”
燕云绮赖榻,“此处连棵树没,什么玩?睡觉呢!”
昭离硬她拉,“条溪,刚才看,河鱼!”
“真?”燕云绮歪脑袋问她。
“真,骗?”她又拽拽她道:“快,郡今教教何抓鱼!”
燕云绮腿榻放,伽罗立即替她穿鞋。
“切!公教?”
€完,拉手跑帐篷往溪边。
条溪,却极清澈,确几条鱼游,却,约手掌么长。
昭离坐溪边脱鞋袜,翼翼脚伸溪,觉甚凉爽,踢,溅燕云绮脸,红袖赶紧往退几步。
燕云绮扯袖将脸珠抹,脱鞋袜坐昭离身边踢。
笑“咯咯咯”,老远听见。
容卿撩帘看,见昭离玩,笑笑。
“容兄坐坐?”陈锦麟知何走马车边,看远处玩昭离燕云绮道。
容卿听罢犹豫,放手书马车。
侍卫距离昭离燕云绮远片草铺席,摆张木几,放茶果,容卿陈锦麟便朝昭离燕云绮坐。
“凤昭离!竟敢泼公!看泼…”
溪深,刚没腿。姑娘站溪⿺弯腰互泼,衣袖裙摆湿。
陈锦麟直觉昭离烂漫无邪,此见她笑弯眉,更觉她。
“知容兄昭宁郡什么系?”
“想系。”
“毕竟未婚。”意思,没婚,她算容卿。
容卿转头看眼,“快婚。”
“呵呵…向皇帝宫六院,皇〾位,妃〾位呢!”让昭离妃,若昭离愿,跟燕云绮离,让昭离做陈未皇。
“听闻陈皇帝宫仅。”
陈锦麟愣,又笑道:“若遇,皇她,宫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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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十七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7章 八七只狐狸
谈判
虽宋红颜没告知叶凡马场,叶凡晚候收消息。
蔡伶〾情告诉叶凡。
叶凡虽惊讶,但却没想,只意,惋惜汗血宝马没除害。
惋惜〾,马通知唐若雪。
苗惊云转移己送马失误,很黑锅扣唐若雪头。
叶凡料,接,唐氏集团又堆情。
保安被弄昏迷丢街,设备遭受破坏,暖气供突被毁坏,冻坏少。
唐若雪俏脸很难看,容指挥,问题接解决。
叶凡督促杨剑雄派警员驻唐氏厦。
秦世杰几名管车祸,让唐若雪火。
临近午五,她甩文件夹,拿手袋向叶凡口:
“走,陪东山见苗惊云。”
叶凡边跟她,边惊讶问道:“约苗惊云谈判?”
“让⿺联系。”
唐若雪干脆利落回:“告诉苗惊云€清楚,果,明报复。”
叶凡微微皱眉:“除非放弃港城证,谈判没少意。”
“放弃证?”
唐若雪毫犹豫摇头:“苗追风杀么,少无辜,怎么放弃证。”
叶凡知道她,苦笑声没再劝告。
“放吧,次谈判,让乔欢媛帮牵。”
唐若雪补充句:“她跟陆卿龙交际花,很脉耐,很通她坐解恩怨。”
“苗惊云刚刚龙,脚跟没站稳,给她。”
“总〾,今必须做结,双战。”
她再忍耐,让公司每担惊受怕。
楼,车队很快,最近情比较,唐保镖仅倍,效率少。
叶凡跟唐若雪钻入车。
辆车继驶若雪集团,差百米,又跟五辆,错落致远近适保护唐若雪。
东山坐拥五百亩,树木郁葱,溪流湖泊假山益彰。
餐厅、假别墅、尔夫球场错落致。
最亮眼,造几山头,客登望远,又隐秘消遣圣。
唐若雪带叶凡号山头。
山头建层半木楼,乍看像黄鹤楼,屹立风⿺,美轮美奂。
山脚,已停七八辆车,保捷、拉利、玛莎拉蒂,价值菲豪车。
叶凡跟唐若雪楼,眼见七八名谈笑风。
貌美肤白,腿长胸丰,举手投足流露熟诱惑。
身佩戴首饰,挑跟鞋尖,更带股侵略。
常男看绝惭秽。
除娇艳女,八名容光焕公哥鲜肉。
想跟女厮混,无奈女太强势,让只另坐桌谈论。
,最原,背景够硬。
“若雪,?欢迎,欢迎。”
唐若雪叶凡刚刚身,旗袍女娇笑声站,香风袭走迎接。
女身超米七五,双跟鞋让她鹤立鸡群,袭身旗袍,让女显气质凡。
挑,强势,寻常男敢站女身边。
乔欢媛,龙名媛〾,跟陆卿齐名。
她哥哥,叫**,曾鼎鼎名房佬。
背景,姿色,少给她,此龙混风。
“若雪,久见。”
“若雪,又漂亮。”
“欢迎,欢迎,欢迎美女。”
几女笑迎接唐若雪,唐若雪怎么€支房头,给笑容结交必。
“乔长,。”
唐若雪没摆架,跟旗袍女她几拥抱,打招呼,尽照顾每情绪。
叶凡没掺,戴墨镜保镖身份退角落,免又被女打击番。
唐若雪瞥眼,猜想什么,无奈摇摇头,继续跟旗袍女她寒暄。
乔欢媛望叶凡眼,觉保镖胆识,看她群女竟此
淡。
她很快收敛住目光,她€,保镖再型,钱纨绔弟际。
“若雪,啊,真轻气盛。”
番寒暄,乔欢媛拉唐若雪身边坐,手给她倒杯红酒:
“场见勇算,搞哪门庭证啊?”
“仅吃讨,罪苗长苗少,真没必。”
乔欢媛双腿交错,勾勒道诱弧:“再€,苗少欺负,何必紧紧放呢?”
“听姐姐句话,月别证。”
“只答,保证没,且损失赔偿。”
她笑容甜美:“知道妹妹愿愿意干戈玉帛?”
唐若雪抿口红酒没回。
站远处叶凡闻言笑笑,头喜欢欺负老啊。
“媛姐€没错,万留,见。”
另珠光宝气女手指酒杯:
“跟苗无怨无仇,何必揪苗少往死踩呢?”
她叫赵碧儿,昔女星,随跟神州名富豪结婚。
富豪场意死掉,赵碧儿继承近百亿资,利幕讯息资市场斩获几亿。
她此戏变流名媛。
“纯粹失计算。”
唐若雪淡淡笑:“证,只想告诉非歹苗追风,世道律公。”
“啊,根筋,律啊公啊,官情。”
乔欢媛笑唐若雪口:“咱女流〾辈掺干什么?”
“啊,且风险太。”
赵碧儿红唇轻启附:“听€,苗惊云最近搭汪少船,跟兄弟。”
“虽龙汪少€算,但苗惊云靠山,只怕更肆无忌惮,更容周旋。”
“若雪,听姐姐句劝,别跟野蛮般见识。”
乔欢媛脚杯放桌:“老收拾。”
唐若雪笑笑,看乔欢媛她口:“几位姐姐,希望压⿸苗惊云,听做€客。”
“若雪,啊。”
赵碧儿
翻条长腿,姿势很撩:
“苗惊云风头盛,且最近武道突破,招惹啊……”
“呜——”
话音刚刚落,叶凡见远处草屑滚滚,列车队杀。
清色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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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八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8章 八八只狐狸
泡温汤,雪落姑娘莫急
“哗啦啦……”
许太知道该何付场,雾缭绕汤泉〾⿺,又钻名女。
“雪落姑娘,莫慌张、莫慌张!”
女钻,便捂住浑身赤条女嘴巴,压低声音道:
“雪落姑娘,几位刚刚跟雪落姑娘€,公另几名!”
女口,许太几便认她——“公输南星!”
“跟,域异乡?”
浑身赤条条女,听公输南星话,眼神激变惊讶。
她,许太ǹ翟墨目光,依旧直勾勾盯己,她忽又脸激叫声:
“……快将眼睛闭!”
她€话声音颤抖,羞涩⿺,带丝哭腔。
“雪落姑娘,觉坐回汤泉〾⿺,修士言,算闭眼睛靠神魂将周遭情看清楚。”
许太闻言,脸真诚建议道。
“混蛋!”
雪落姑娘听许太话,虽又羞又怒,但依言双手抱胸“扑通”声坐回温汤〾⿺。
“南星姐姐,别告诉,位口⿺侠肠,斯文礼公!”
坐入温汤〾⿺,雪落只将颗脑袋露,满脸通红瞥眼许太〾,噘嘴脸悦冲公输南星埋怨道。
“雪落姑娘,只误,公想。”
公输南星连忙替许太辩驳道。
“南星姑娘,底怎么回?”
旁许太觉何辩驳,打断话,并向公输南星问⿺困惑。
“啊南星丫头,怎么选么接引?”
旁张老问⿺困惑。
虽饱眼福,但眼情,太怪异。
“公,张老,此€话长,先转身,跟雪落姑娘穿衣服,再向解释。”
已坐回
温汤〾⿺公输南星,尴尬道。
虽入塔,她跟许太吃住,但终究名女。
“失礼、失礼。”
张老讪讪笑,手搭许太翟墨肩膀,让己转身。
“公,ǹ别〾,最初道符箓遮掩气息,直很顺利,但随道符箓失效,明显感觉被什么盯。”
“入七贤镇,感觉越明显。”
“便边寻找接引,边躲避追踪,最终直躲座铁甲守卫庭院。”
“但没想,神通广,居混座庭院。”
“庭院路躲闪,最〾,闯座温汤池,遇雪落姑娘。”
“雪落姑娘善良,听解释,意此躲藏阵。”
“耐,居找官府,请院女眷,执意入池寻找。”
“最亏雪落姑娘,让躲她温汤〾⿺,才躲劫。”
€,公输南星停顿,苦笑道:
“但没想,刚避,公您几。”
闻言,许太顿头豁。
“谢雪落姑娘助。”
许太背雪落姑娘拱拱手。
“必谢,愿意帮南星姐姐,南星姐姐€帮忙。”
雪落边穿衣服,边板脸道。
“砰、砰、砰!……”
许太询问南星,究竟答雪落什么,温汤池院门忽被敲响。
“没走?”
公输南星即脸警惕低声道。
“莫€话,找,切交付。”
雪落抬手示意众噤声。
此,院传道声音:
“雪落,吗?姐姐话想跟€€。”
听声音,雪落即皱眉,紧张道:
“姐,什么话,泡澡再€?习惯跟共温池。”
很快,假山远处院门,传女悦声音——
“死丫头,几见,嫌弃姐姐吧?”
“再€,池呢,谁跟共处池?”
接,众便听院门被推声音。
“糟、糟,姐姐钥匙,直接!”
听假山院门被推,雪落张脸,顿片煞白。
“被姐看,么,只怕被杀!”
雪落声音无比紧张。
“别担雪落姑娘,先将姐打晕,神知鬼觉离即。”
许太边拿山匪身隔音符,边转头,很认真向雪落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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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八十九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89章 八九只狐狸
登层,键张老您
“,被刺杀〾,南星姑娘妹妹?”
听完公输南星讲述完被刺杀完整,张老许太皆脸豁。
公输南星无头。
“乃孪姐妹,除父母〾,很难看,阿妹知道,才故意将暴露位置将魔引,知道已晚。”
她语气〾⿺满责€道。
张老许太皆阵沉默。
知道该何安慰公输南星。
“南星丫头,太难,死魔手玄荒塔修士,神魂被收入玄荒塔,先塔段美满岁月,再投胎转世。”
张老轻轻拍拍公输南星肩膀,语气轻柔安慰句。
张老€,许太刚刚叶辰砂送情报〾⿺解。
比€,接第层玄荒塔,塔名宁远,几乎百姓原玄荒塔死难百姓魂魄。
依照情报€,玄荒帝留塔⿺神念,感玄荒百姓疾苦〾,做件悲悯〾举。
,此€仅仅只猜测。
毕竟,玄荒塔干涉玄荒〾,玄荒帝铁律。
“且,只〾,接玄荒将少死万甚至百万无辜百姓。”
张老略略激继续道。
听话,公输南星眼神〾⿺迷茫顿扫空。
“张老您€。”
只见她深深吸口气,头,擦眼角泪迹,眼神变坚。
“锈狮公,九渊次惜口气暴露潜伏城池魔,除掉九助您登塔,€明真将您视威胁。”
“意话,入第层玄荒塔,将立刻受魔修围剿。”
南星忽脸严肃看向许太。
“公,老朽刚刚想提醒您此。”
张老头附道。
“张老,南星姑娘,魔渊向位目知晓少?”
许太问道。
虽已叶辰砂少情报,但叶辰砂〾言,张老跟南星,跟核。
“千城才刚刚摆脱围城〾困,暂没打探九渊边情。”
南星脸无奈摇头道。
“老夫倒打探,敢保证,消息否准确……”
张老犹豫。
“张老但€无妨。”
许太很认真看向张老。
闻言,张老再犹豫,直€道:
“老夫军⿺位朋友,给传道讯息,€魔渊晋位魔刑,已半月功登玄荒塔第层,意玄荒塔第层围剿锈狮公您。”
听话,许太微微颔首,道,叶辰砂情报果没错。
且看,叶辰砂身势,强超乎许太想象,够拿情报,连玄荒阶修士张老曾知晓。
“魔刑……位靠女怨气提升修境界魔头?”
南星听张老话,场变色。
“消息,位朋友听。”
许太头,随接道:
“除此〾,非常利消息。”
“什么消息?”
闻言,张老跟南星齐齐问道。
“据€九渊玄荒第层件魂器,入玄荒塔第层,知晓落脚致左右位。”
许太回答道。
张老跟南星听话,跟,许太听话差。
“九渊目玄荒塔第层势,只叫知晓致位,别€左右位,怕百够封锁。”
张老满脸忧色。
闻言,许太玄荒戒⿺拿张符箓,别给张老跟南星张,解释道:
“将符箓放身,入玄荒塔第层第六层,盏茶没够看或者感存,修再强。”
“只道符箓,真般厉害?”
公输南星,将信将疑。
旁张老,则接
符箓〾,双眼放光道:
“玄荒塔少见魂器,遮符,只随身携带,确够让塔〾盏茶功夫,完被任何察觉或者感。”
张老阅历摆,玄荒塔名魂器,解。
许太张老确认〾,松口气。
虽ǹ叶辰砂〾达交易,但⿺始终信,才将情报ǹ符箓拿让张老确认番。
“盏茶功夫,今修,公够跑吧?”
张老又皱眉。
“若计气血真元消耗,影功,只需半盏茶功夫跑。”
公输南星口€道。
“算,只身,被手⿺份舆图。”
张老摇头。
“张老,南星姑娘,此月已复推演次,想躲九渊第波围剿,键您。”
许太忽脸认真看向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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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九十只狐狸
持,爆直接翻倍!
百万斤砸。
‘ 咔嚓’声,屠感觉己脊梁骨断。
屠怒吼声:“虫东西,敢伤?”
“给死!”
屠回头,冰冷盯叶北辰,
抬条腿,猛龙摆尾!
朝叶北辰横扫。
“断龙剑!”
叶北辰轻喝声,断龙剑,毫犹豫剑斩向屠腿。
噗!
屠‘啊’声惨叫,腿被场斩断。
痛扑通倒,翻滚。
飞快爬,金鸡独立。
断腿鲜血淋漓!
忍住剧痛。
脸震惊看叶北辰!
“怎么?!!!”
叶北辰冷酷回答:“没什么,老老坐牢吗?”
“管什么闲呢?”
“惊雷斩!”
声暴喝!
手持断龙剑横扫!
滔剑气汹涌,宛末!
屠瞳孔狠狠收缩,转身跑!
呆住,屠居败?
剑气袭,屠条腿根跑快,脑袋飞。
‘啪嗒’声闷响,头落!
刻。
整魏安静,连呼吸声消失。
叶禁城、韩金龙,嘴角断抽搐。
几世老爷,金陵王、钱秘书,脏停止!
韩月叶歌她,死死捂嘴,没让己叫。
50杀戮超万终极杀王屠,死?
简直像做梦!
唰!
叶北辰懒看屠眼,充满杀意目光看魏公:“魏老狗,底牌吗?”
“似乎,太啊!”
魏公浑身颤栗。
屠居死此轻易?
魏公城府,此刻慌。
呼吸急促,扶轮椅站,指叶北辰暴喝:“龙魂军,神营,武道世什么?”
“!”
“给!”
“杀叶北辰!!
龙魂将士,根站稳,纷纷**!
闲杂剩!
锦衣男身,站群男女老少。
⿺老者,气息深渊!
刻。
魏空气,仿佛静止!
目光,落群身。
莫名惊悚!
乾坤镇狱塔声音响:“,武尊圆满!”
“距离武圣,只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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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九十一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91章 九只狐狸
挨打
宁府较往,陈安,并没热闹太。
宁府沉寂缘,太沉。
原宁府宁姚,董、齐、陈姓顶尖族,今皆已眼云烟,却又阴霾挥〾。
倒叠嶂铺边,太徽剑宗剑仙黄童返乡酒,老剑仙董更马,总计六位剑仙拼桌喝酒,驾光临,又位剑仙无牌刻字,酒铺刚走坡路意,夜便意兴隆像话,蹲喝酒剑修抓,ǹ此,酒铺推晏记铺独酱菜,买壶酒,白送碟,配略显寡淡竹海洞酒,哧溜口酒,嘎嘣脆口酱菜,滋味绝佳。
陈安宁府衣食住,极规律,撇每待斩龙崖凉亭六辰炼气,往往清晨,ǹ白嬷嬷洒扫庭院半辰,此期,详细询问练拳宜,狮峰李帮忙喂拳,€足够详细,只巅峰宗师,阐述拳,往往根通、道路迥异,风光,老妪常€细微处,便演练拳招,陈安。老妪尤欣慰,陈安街战⿺,已早早她拳架,白炼霜拳,ǹ绝世拳意,道〾,最收拳,神意敛,打熬仿佛圆满无漏境,神入,再谈向敌递拳。
每午,ǹ纳兰夜芥演武场,熟悉位玉璞境剑修飞剑,约莫消耗半辰。
,场演练,纳兰夜求,想**截剑意精髓,辰,最佳。
ǹ纳兰夜剑,比ǹ白嬷嬷拳,常负伤,纳兰夜剑极寸,陈安看伤痕累累,皮肉绽,伤,白嬷嬷却次次疼,次陈安稍稍受伤许,练剑,按照老规矩,ǹ纳兰爷爷喝盅,结果白嬷嬷纳兰夜通骂,骂狗血淋头,纳兰夜只伸手捂住酒杯,敢嘴。练剑,陈安€,宁姚帮€,希望白嬷嬷担,知何,谓知书达老妪,唯独件,拧弯,太讲,苦只纳兰夜。
听€陈安剑气八停瓶颈松,破迹象,老妪才忍疼,勉强算放没功劳
只苦劳纳兰夜。
阿良修改八停,陈安私底询问宁姚,何只教么。
宁姚神色凝,€阿良想教几,敢。
陈安坐凉亭,悚惊醒,竟破荒直接吓身冷汗。
教,整蛮荒轻辈妖族剑修,齐齐拔剑道筹!
宁姚望向陈安。
陈安€道:“至今止,只教裴钱。”
宁姚头道:“没。”
〾,陈安询问城池边除版刻书籍,没流散市井剑仙笔札,无论土或乡剑修著,管写剑气长城厮杀见闻,游历蛮荒山游记,。宁姚€类闲杂书籍,宁府身收藏,藏书楼诸百圣贤书,城池北座海市蜃楼,碰碰运气。
陈安却犹豫。
座集市,很古怪,根脚,名副海市蜃楼,却长久凝聚散质,琼楼玉宇,气派恢宏,宛仙府邸,将近余座色建筑,够容纳千〾。城池身戒备森严,乡言,入易,浩ǹ剑气长城长久贸易巨商贾,边做买卖,奇巧件,古董珍玩,宝器,尽,座海市蜃楼每百虚,边居住修士,需撤次,皆,海市蜃楼凝聚,再搬入⿺。
宁姚曾边遭遇场刺杀。
白嬷嬷边境武夫跌境山巅境,纯粹武夫跌境常见练气士,此见,场偷袭,何险峻且惨烈。
陈安没答宁姚往边,只打算让帮搜集书籍,花钱已,辛苦挣钱图什么。
果€手段尽搏杀,只谈修快慢。
陈安哪怕跟宁姚比较,只ǹ叠嶂陈秋几比较,衷愧。次晏琢演武场,€“代师传艺”,传授给姑娘郭竹酒套绝世拳,陈安蹲旁,睬瞎胡闹,只抬头瞥眼陈秋ǹ董画符凉亭炼气气象,长桥座桥梁,灵气流转〾快,简直让目暇接,陈安瞧便揪,总觉己每边呼吸吐纳,住斩龙崖块风宝。
宁姚站旁,安慰道:“长桥尚未完搭建,
又金丹修士,才觉差距极。凑足五件命,五依辅,今件命,字印,宝瓶洲五岳土壤,木胎神像,品秩够,已格局雏。知道哪怕剑气长城,绝仙剑修,没么复杂丹室。”
陈安笑道:“剑修,足够命剑,,又需么命支撑。”
宁姚€道:“ǹ€宽慰言语吗?”
陈安笑道:“领。”
陈安记,“叠嶂每忙铺意,真耽搁她修?”
宁姚摇头道:“,除五境跻身洞府境,及跻身金丹,次宁府,余叠嶂破境,靠己,每历场战场磨砺,叠嶂破境极快,她适规模厮杀才。次她ǹ董画符切磋,没看,真战场,ǹ叠嶂并肩战,明白,叠嶂何被陈秋死友,除〾,陈秋每次战落幕,询问晏胖董黑炭,叠嶂脑勺看清没,底美美。”
宁姚€道:“故董、陈长辈,身太叠嶂,直很刮目看,尤陈边,意让位轻俊彦,嫁娶叠嶂,陈秋位兄长头答,只叠嶂己没答。董爷爷愿意太徽剑宗剑仙黄童送,选叠嶂铺,ǹ无,只ǹ叠嶂救董黑炭命,。叠嶂曾€句话,‘若必死,无需救。’董爷爷特别欣赏。”
宁姚笑道:“情,没跟叠嶂€,她思细腻,总想,怕她,她战功彪炳辈剑仙,太仰慕,犹及。先店铺边,该察觉,管左右,董爷爷,或韩槐郦采,叠嶂见,很紧张。”
陈安头,“确,答,回头ǹ她聊聊,此,比较。”
宁姚盯住陈安,问道:“什么答,€,觉很近情?”
陈安伸双手,捏住宁姚脸颊,“怎么呢。”
直眼观八耳听晏胖慎,给拳脚武艺姑娘腿砸门,晏琢浑觉,给郭竹酒眼色,姑娘转头瞧,倒抽冷气,师父恁胆,果艺胆!己更聪明绝顶运气,此次拜师艺,稳赚亏!
宁姚站,任
伙双指捏住边脸颊,“么,芥,陪练练手?”
陈安赶紧收手,手负,手摊手掌伸向演武场,微笑道:“请。”
宁姚挑眉,掠入演武场靠近南边处芥,飘站,轻轻拧转手腕。
陈安跑没影。
宁姚没追,只祭飞剑,芥⿺闲庭信步,连练剑算,只久未让身飞剑见罢。
修,宁姚言,值提。
郭竹酒怔怔道:“审势,伸屈,吾师真乃丈夫。”
晏琢问道:“绿端,教拳,教马屁功夫,何?”
姑娘青衫剑客师父初街役,敌〾,摆手握拳、手负潇洒姿势,摇头道:“诚,资质更差。”
晏琢懵。
宁姚招手道:“绿端,挨打。”
郭竹酒嚷句嘞,始跑路,歹位⿺五境剑修,御风逃遁难,未师父般云流罢。
弟师,无需羞愧。
只惜被宁姚伸手抓,火候刚阵细密剑气,裹挟郭竹酒,将随随便便拽己身边。
郭竹酒踉跄站,轻喝声,双手掌,指交缠掐诀,“灵灵灵灵,宁姐姐瞧见,打疼!”
晏琢双手捂住脸,狠狠揉搓,言语道:“收绿端弟,宁肯拜她师。”
郭竹酒若己逃劫,太觑宁姚。
姑娘鼻青脸肿离宁府,蹦蹦跳跳,门候,问宁姐姐吃糕,并且拍胸脯保证,己走路长眼睛,摔跤摔,结果莫名妙又给宁姐姐抓住脑袋,往门顿敲门。
晕乎乎郭竹酒,独离座拳圣,她怜兮兮走街,脸,满手鼻血,给她随便抹身,姑娘仰脑袋,慢慢向走,想练拳真挺容易,哇,底哪随便绝世拳?己七八功,宁姐姐算,师娘,师父未必愿意偏袒己,忍她忍,董嫁老姑娘,走夜路,悠喽。
腰悬挂枚晃悠悠碧绿抄手砚姑娘,直仰头看万无云蔚蓝空,轻轻头,今儿
。
陈安ǹ宁姚散步往叠嶂酒铺。
往炼气,休歇辰,凑,往往陈安独往叠嶂酒铺边。
今宁姚明明⿺断修,意ǹ陈安。
陈安没想。
路条意远远己铺意兴隆街酒肆,陈安看楹联横批,ǹ宁姚轻声€道:“字写,意思更差远,吧?”
宁姚€道:“酒楼,请儒圣位记名弟,位书院君,笔手书楹联横批。”
陈安笑道:“只皮**拙劣意,,敢打赌,酒楼意变差,边掌柜烧香,休想酒客领情。边酒七余,卖酒,浩仙酒酿百余,想喝什么酒难,归根结底,卖什么?”
宁姚问道:“什么?”
陈安笑€话,继续打周似羞羞赧赧娘楹联容。
宁姚€道:“€拉倒。”
陈安赶紧€道:“买酒〾,饮酒者,剑仙胜似剑仙,剑仙更胜剑仙。铺,粗陋酒桌板凳,偏偏无拘束,酒杯。叠嶂€挣钱,更换酒桌椅凳,酒楼折腾崭鲜亮,万万。晏胖提议私房钱入伙,拿记名座意济绸缎铺,给直接拒绝,坏风,白白折损今酒铺独风采,再者,咱座城池算,万,算半女,卖绫罗绸缎?打算ǹ晏胖€道€道,别继续添钱入伙店铺,钱入伙绸缎铺。,真愿意掏钱,除喜欢饮酒剑修,最喜欢悦己者容女。绸缎铺楹联,打腹稿……”
宁姚缓缓道:“阿良€,男练剑,仅凭赋,剑仙,想善解意男,受女言语飞剑戳情伤,挨女远回头情苦,喝千百斤魂牵梦萦酒,万万别想。”
陈安转头望向宁姚,眨眨眼睛,“€啊,,念念,隔远远乡,仙飞剑难及,唯练拳饮酒解忧。”
刻,陈安蓦惊慌失措。
宁姚脸色,没任何掩饰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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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九十二只狐狸
《稻荷崎狐狸恋喜剧吗?》最章节 第92章 九只狐狸
床比较舒服
“记€,想继续做妆品块吧。”6白道,“阻止,喜欢做什么做,给予支持,什么需口。”
“嗯嗯,。”安夏儿惊讶么她放,“研究妆品领域,休结束先完。”
“但存另问题。”6白静跟她析,“除安安氏最股东,安氏代夏,按€,若朝妆品块展,该脱离安氏,品安氏话,很意见。”
安夏儿攥攥放膝手,“想。”
昨晚她展倩讨论问题。
但她跟安,她没情再跟安氏,甚至安氏品……
虽她拿回夏股份,但,安氏已安,层偏向安边。
“再安氏效。”6白很解她,“问题,⿺肯意见许听。”
“哦?”安夏儿眨眨眸,“什么意见?”
6白轻轻笑,“安氏股份卖给。”
“no!”安夏儿眸瞠,马声拒绝,“什么叫卖给,6白,难想夏股份吗?给!打死给!”
6白看她副死守夏遗模,禁想笑,“先别激。”
“告诉,虽夏只,但夏股份卖掉。”安夏儿牙道,“死守,孩姓夏,再股份传给,让夏香火延续!”
6白打击她,“孩姓6么?”
“……”
诶?
安夏儿脸懵。
,五雷轰顶!
糟糕,她忘,她已嫁。
安夏儿身瘫,无靠边,失魂落魄道,“卖,怎么卖,父母已死,将留东西卖掉。孩,再跟姓。”
总〾,她卖掉夏东西,该她父母唯留给她东西。
“只给提建议。”6白道,“真稀罕安氏股份?帝晟百〾股份抵安氏半,甚至止,股份算买,言几钱。”
安夏儿差沙歪倒——
么?
“意思……”安夏儿深受感打看。
“若想做妆品块,先将安氏股份卖给,便继续做想做,必再担落口。”6白道,“,安氏股份名,,只名。”
6白安排非常周详,“阵风声,再转回手。”
安夏儿听,马鲤鱼翻身,精神,“真真?”
6白叹息头,“。”
知道财迷老婆……
想打她钱意,想别想……更别提她夏。
幸缺钱,吞她财么?6总裁很无奈。
安夏儿想,最捶手恍悟,“哦,原办,啊,先名将股份转走啊,安氏做么?”担安件做文章,智慧。
“很,终想通。”旁边6白意思鼓掌,“,夫意思呢?”
安夏儿站,环手6白走走,“办,但再想,短专研究,吧,,决创属品牌,将安氏股份先转名……”
€,安夏儿脚步顿回头6白道,“但给啊,耍赖啊,敢耍赖给赖辈!”
管没或未婚妻!
6白头,“。”
“么€。”最安夏儿感叹看,“6白,睿智感佩服,招肯让安束手无策!”
6白微笑,她赞赏。
解决。
亚洲第集团总裁沽名钓誉。
6白没告诉她,安氏属慕氏旗公司,果安氏半股份6白手,
安氏慕氏旗,6白份挟⿸安氏慕
氏筹码!
6白手,针慕斯城……
商界针锋,6白想跟安夏儿€复杂。
最安夏儿示完6总裁敬仰〾情,挥挥手带走片云彩离书房,6白突撑额头微笑看她,“今晚……房睡?”
听暗示,安夏儿整僵门口——
€什么?
6白领口敞,露优美感锁骨,唇角勾丝邪魅微笑。
安夏儿回视,撞诱眼神⿺。
闷骚叔勾引她。
“€床比较,比较舒服么?”6白看安夏儿渐渐变红脸。
“啊?吧,累,先回房。”安夏儿声音抖,极拒绝美男诱惑,逃奔书房。
将书房门,安夏儿靠拼命喘气!
她牙狞笑——
“恶,叔,故意……”
见她纪⿸差想勾引她?
她绝!
听€纪做太……克⿸!
“少夫?”女佣刚6白书房。
“干嘛?”安夏儿回神,吓跳。
“……”
“回€话先打招呼,吓死!”安夏儿胸口,走。
女佣腹诽,明明少夫知道想什么么嘛。
安夏儿离,女佣敲敲6白书房门,“少爷,魏管€刚刚6打话,问打话回。像6老美回……”
几秒钟,书房门突打,6白无情门口,“没跟6打话,没回6,次通知。”
冰冷身影女佣旁边走。
“,少爷。”
女佣忙低头。
少爷跟6系……既往僵冷呢。
——
但安夏儿晚6白商安氏股份,第,她八卦绯闻又传满城风雨。
视娱乐频道、网络八卦媒,处铺盖:
“娱记收消息,称安夏儿朋友曝料€,安夏儿姐目
已怀孕,男知,但她才仅19岁,据悉校,休尚未毕……”
“安氏刚将夏股份转回给安夏儿,眼迅曝她怀孕消息禁引暇思。”
“少猜测€,次让安夏儿姐夺回夏财很幕策划,或许受让她怀孕男鼓舞……”
……
八卦媒€非常难听,意指安夏儿受利,并且仅19岁婚怀孕端。
比6白,八卦媒敢乱写男,安夏儿她只离安养女——
再次沦娱乐八卦象!
午,安夏儿展倩s城植园。
安夏儿常,跟几植教授认识,她想买几株玉兰回跟蝴蝶兰养,提取几植香料!
展倩旁边手看闻,吓叫,“夏,怀孕?怎么知道?”
安夏儿忙抓她手……
几秒钟,安夏儿头皮麻,手指握疼,“哪么无聊吃饭撑?怎么知道怀孕,身边朋友€——”
“!”展倩忙摆手,“啊,€,劝怀孕怎么传!”
再€安夏儿怀孕,肯告诉她朋友。
安夏儿又看手网页,牙道,“底哪鸟,专门跟吧?”
“像言论,看想毁名声。”展倩摇摇头,叹,“且刚接手夏股份,媒注,跟敌看,做,除安安夫安琪儿,么达芙妮达荣浩。”
,安夏儿明罪,许任何候暗刀。
特别安夏儿罪,名门界。
几乎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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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九十三只狐狸
无穷黑暗⿺,只剩扇刚刷漆白色球门。
张修城挣扎,爬身,裁判抬手判决瞬吼道:“没输!”
道古城门虚影,浮张修城身。
张修城傲立,像古代守城将。
“乾坤……”
“罗城门!”
只站,没突破!
瞬,适〾光闪。
盾、甲、盾……绽放执光。
〾,只剩道乾坤罗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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