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守夜人》 第495章 闯入者 有的则还保持着生前的完整模样,暗绿色的鳞片在冰层下泛着幽幽的冷光,那绿光不像活物鳞片该有的莹润,反倒像淬了冰的翡翠,透着股死寂的寒意。鳞片边缘的纹路清晰得能看清每一道细小的凸起,甚至能瞧见鳞片根部与皮肤连接的细微缝隙,只是全然没了半分光泽,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生气,只剩一具僵硬的躯壳嵌在冰里。 其中一头的模样尤为惨烈——它的脑袋右侧像被千斤巨石狠狠碾过,陷下去的弧度能容下半个拳头,暗绿色的鳞片在撞击处碎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细小碎片:有的碎片尖端还凝着尖尖的冰晶,像细小的冰刺,死死嵌在颅骨的裂缝里,连鳞片表面原本光滑的质感,都被挤压得变了形;有的则散落在周围的冰层中,像被摔碎的暗绿色翡翠,即便过了万年,依旧能看清鳞片上因撞击而变得模糊的纹路,那些纹路扭曲着,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当时的剧痛。 一道狰狞的裂痕从它的头顶一直延伸到下颌,裂口中的颅骨清晰可见,边缘还带着不规则的碎茬,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脸上。裂口最宽处能轻松塞进两根手指,里面嵌着三块棱角分明的碎石——最大的那块有拇指大小,表面沾着早已发黑的碎屑,细看还能瞧见碎屑上残留的淡绿色痕迹,显然是当年被巨石砸中头部时,连同碎石一并嵌进了伤口,连半点脱落的迹象都没有。 更令人心惊的是,它的眼睑还微微睁着一条缝,露出里面浑浊的眼球——眼球早已失去光泽,却没有完全闭上,像是在最后一刻还想看清周遭的景象。显然,它当年还没等鲜血冲破鳞片渗出皮肤,还没等剧痛顺着神经传遍全身,就被突如其来的极寒瞬间裹住,将这份血肉模糊的惨烈永远锁在了冰层里。连它脖颈处鳞片因最后一次颤抖而泛起的细微弧度,都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那些鳞片微微翘起,仿佛下一秒还会因剧痛而轻轻抽搐,让这份定格的惨烈更添了几分真实的寒意。 还有一头的四肢扭曲成令人心惊的诡异角度,左前肢像被生生拧断的树枝,以一个完全违背生物常理的姿势反向弯折——本该朝前的关节硬生生转向后方,凸起的骨节处皮肤早已冻裂,暗绿色的鳞片碎成细小的粉末,混在冰层里,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灰白色骨骼。那骨骼断口处参差不齐,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骨质纹理,甚至能看见骨碴上残留的淡粉色骨髓痕迹,显然是被巨大的外力生生折断,连半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它的右爪深深嵌进冰面,五根锋利的趾甲泛着暗灰色的寒光,尖端刺破冰层表层,几乎要穿透到下方更深的冻土层,在冰面上留下五道深约半指的划痕——划痕边缘还带着细碎的冰屑翻卷的痕迹,那些冰屑像被铁器凿过般,带着尖锐的棱角,有的还粘在趾甲缝隙里,丝毫没有被万年时光磨平的迹象,仿佛下一秒还会随着爪子的动作簌簌掉落。 指缝间紧紧夹着三片同伴的暗绿色鳞片,每片都有成人拇指大小:那些鳞片边缘齐整得像用薄刃钢刀精心切割过,没有一丝磨损或磕碰的缺口,表面还泛着一层极淡的莹光,不像封存了万年的遗物,反倒像刚从活蜮身上脱落;若凑得再近些,甚至能看见鳞片内侧残留的淡粉色肌理,肌理间还沾着一丝极细的、早已发黑的纤维——那纤维卷曲着,带着活物皮肤表层特有的柔软质感,像慌乱中从同伴身上撕扯下来的组织,还没等褪去最后一丝生机,就被瞬间冻结在冰层里,连纤维上肉眼难辨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得能看清走向。 不难想象,它当年正混杂在密密麻麻的族群中仓皇逃跑,粗糙的脚掌踩在刚凝结的薄冰上,每一步都带着打滑的踉跄,冰面被踩得发出“咯吱”的脆响。身后是蜂拥而来、同样惊恐的同类——有的同类透明翅膀还在慌乱地扇动,带起的冷风刮得它脊背的鳞片微微发颤,甚至有同伴的爪子不小心踩在它的尾尖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突然,一只比它粗壮两倍的深绿色爪子从斜后方狠狠踩来,那爪子上的鳞片泛着冷硬的光,趾甲锋利得能划破冰层,一脚踏在它纤细的左前肢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短促而刺耳,却没来得及在冰冷凝滞的空气里传开半分。 身后拥挤的同类早已失了秩序,密密麻麻的脚掌推着它向前扑去,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两步,左前肢无力地垂落,关节处的鳞片因受力而裂开细缝。危急关头,它的右爪下意识地狠狠抠向冰面,五根趾甲瞬间嵌入冰中,连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只想抓住一点支撑稳住身形,哪怕能多逃一步也好。 可肢体折断的剧痛还没顺着神经传到大脑,那尖锐的痛感甚至没来得及在它意识里成型,还没等它张开嘴,露出细密的尖牙发出痛苦的嘶吼,那能冻结一切的寒气就如决堤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那寒气不是寻常的冷,而是带着刺骨的锐度,像千万根细如牛毛的冰针,瞬间刺穿它暗绿色的鳞片,钻进它的皮肉、骨骼,甚至顺着血管蔓延到五脏六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紧接着,一层无形的冰网将它牢牢裹住,它的身体瞬间僵在原地,连右爪抠挖冰面的力度都没来得及变化,垂落的左前肢还保持着断裂的弧度,连瞳孔都没来得及因恐惧收缩,依旧是最初那惊恐的模样,就这么永远定格在了逃亡的姿态里,成了万年冰层中一道凝固的悲剧剪影。 连它右爪抠挖冰面、试图向前爬行的力度都永远定格在了最后一刻——爪子深陷冰中,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凸起,连爪垫处因紧绷而显现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腿部肌肉紧绷的线条在冰层下一目了然,肌肉的弧度还保持着发力的状态,像一尊被瞬间凝固的雕塑。整幅画面就像一幅被高速相机抓拍的逃亡剪影,将那份濒临死亡的绝望与不甘,永远封存在了这万年不化的寒冰里,连空气都仿佛因这份定格的痛苦而变得更加冰冷。 更有几头张大了嘴巴,露出嘴里细密如针的尖利牙齿,牙齿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它们的喉咙微微鼓起,仿佛还残留着嘶吼的弧度,脸颊两侧的肌肉紧绷着,连鳞片下的青筋都隐约可见,狰狞的表情在冰层下栩栩如生,让人恍惚觉得,只要冰层裂开,它们下一秒就会扑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云内长老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冰层下的亡魂。他走到冰层前,伸出枯瘦的右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冰面——那触感冰凉刺骨,寒气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让他忍不住微微缩了缩手指,随即又轻轻贴上,像是在感受这冰封万年的历史。片刻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旷的冰室里回荡,带着说不尽的悲凉。 “现在终于明白了……”云内长老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被冰室里的寒气浸过,又像是被眼前的景象压得沉重。他的目光落在冰层下最靠前的一头蜮身上,那蜮还保持着蜷缩的姿态,仿佛在极寒来临时试图取暖,“那只活蜮为什么一直守着象背山不肯走。原来上万年前,这里就是它们的族群栖息地,是它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啊。” 他顿了顿,缓缓抬起手,指尖悬在冰面上方几寸处,却没有再落下,只是目光缓缓扫过冰层下密密麻麻的蜮——有的相互依偎,有的独自蜷缩,有的还保持着奔跑的姿态,像一幅被瞬间定格的族群图景。眼底的感慨渐渐漫了出来,连眼角的皱纹都染上了几分怅然:“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人类贪心,开垦山林、挖掘矿石破坏了这里的环境,还是天地异变、气候突然变冷,才让这一整个族群都被永远冻在了这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灭绝了。” 说到最后,云内长老轻轻摇了摇头,银白的长须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声音里的悲凉像冰室里的寒气般愈发浓重:“说到底,我们这些为了寻人造访象背山的人,才是闯进它们家园的侵入者啊。”话音落时,他终于还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轻轻拍在冰面上——那动作轻得像怕惊醒沉睡的亡魂,掌心贴着冰凉的冰层,指腹甚至能感受到冰层下骸骨的轮廓,像是在向这冰封了万年的蜮族群,致以迟来的致歉。 冰面的寒意顺着掌心往骨髓里钻,却仿佛比刚才更重了几分,连带着他的指尖都泛了白,染上了与这冰室相符的沉重。他就这么静静站着,目光落在冰层下那些僵硬的身影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是在悼念这被时光遗忘的族群。 石墨见状,快步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云内长老的肩膀——他的动作带着几分力度,却又刻意放得柔和,像是在传递力量。指尖触到长老青色道袍的布料,能感受到衣料下老人微微颤抖的肩头。 “长老,您也别太感慨了。”石墨的语气平静却坚定,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眼底的光清晰而执着,“适者生存本就是自然规律,上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也不必过分苛责自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冰室深处隐约可见的脚印,语气又添了几分急切:“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失踪的弟子——天快黑了,时间不多了,多耽误一秒,弟子们就多一分危险。还是赶紧赶路吧。” 他知道云内长老年岁大了,心又软,见不得这般惨烈的景象,可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那些被困的弟子还在等着他们救援,容不得半分迟疑。说罢,他又轻轻拍了拍长老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几分劝慰,也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 季五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粗糙的手掌蹭过短发,带出几分憨态。他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笑,两颊的肌肉微微牵动,连带着额角刚才因惊慌冒出的细汗都显得有些滑稽:“嗨!我刚才瞅着那冰里的怪物,还以为它们要破冰活过来呢,吓得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安抚依旧有些发慌的心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愣着了,走了走了!”他收起笑容,语气变得干脆,伸手朝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指了指,“咱们赶紧追上那只活的,别让它跑没影了!”话音刚落,他便率先迈步,厚重的靴子踩在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腰间的两把短斧随着动作左右晃了晃,斧刃反射着冰室里的冷光,倒也为他添了几分闯荡江湖的底气,连背影都显得比刚才挺拔了些。 众人见状,也不再停留。有人轻轻舒了口气,将刚才见到冰封蜮群的震撼压在心底;有人紧了紧腰间的兵器,眼神重新变得警惕;还有人朝着冰层的方向望了最后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复杂,随即转身跟上队伍。 这片冰室静谧得可怕,四周的冰凌泛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座巨大的天然坟墓,埋葬着蜮族沉睡了万年的过往。它们曾在这里如何繁衍、如何生活,又为何在一夕之间被冰封灭绝,没人知道答案,只留下满室的沉寂与悲凉。 一群怀揣着救援目的的闯入者,在短暂的惊魂未定之后,重新整理好心情,继续沿着那串新鲜的脚印,朝着冰室深处走去。冰面光滑如镜,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与冰层下蜮族的遗骸遥遥相对。前路依旧充满未知,或许还藏着更多危险,但想到那些被困的弟子,没人敢停下脚步,只能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前方走去。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6章 万载寒狱 冰窟与冰窟在黑暗中首尾相接,像是被冻住的幽冥通道,每一道洞口都被半透明的厚冰棱严丝合缝地裹着——冰棱不是规整的形状,而是从洞顶、洞壁、地面疯长出来的尖刺状结晶,最长的能垂到膝盖,表面凝着一层细碎的冰雾,用手去推时,指尖刚触到冰面就像被粘住,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稍一用力,冰棱边缘的碎冰渣就簌簌往下掉,落在衣领里,凉得人猛地打颤。 好不容易推开第一道冰门,迎面而来的寒气瞬间裹住全身,不是寻常寒冬的冷,而是像无数根细如牛毛的冰针,密密麻麻扎在脸上、手上、脖子上暴露的皮肤里,疼得人下意识缩起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掺了冰碴,呛得喉咙发紧,吐出来的白雾刚飘到面前,就被更冷的空气冻成细碎的冰晶,落在衣襟上,转眼就化成了水,又被寒气冻成薄薄的冰壳。 再往里走,石洞一个紧挨着一个,像是被冰封的蜂巢,每个石洞的石壁上都凝结着长短不一的冰锥。短的只有手指长,像倒悬的冰刺;最长的足有丈余,从洞顶直直垂下来,尖端细得像绣花针,泛着青白色的冷光,比江湖中最锋利的玄铁匕首还要慑人——凑近些看,冰锥尖端还嵌着几缕早已冻干的黑色毛发,不知是哪朝哪代误入此地的生灵留下的痕迹,风从石洞缝隙里钻进来时,冰锥会轻轻晃动,尖端的冷光在黑暗中扫过,让人忍不住想起被利刃抵住咽喉的窒息感。 地面上的枯骨绝非零散堆放,而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铺在冰面上,厚得能没过脚踝——底层的骸骨早已被冰渍沁成青白色,与冰面冻成一体,上层的则歪歪扭扭地压着,有的还保持着诡异的站立姿势:脊椎骨笔直地戳向洞顶,肋骨撑开成环抱状,指骨向前伸着,像是被瞬间冻住的活人正想抓住什么,空洞的眼窝朝着冰窟深处,眼腔里积着的冰碴反射着冷光,看得人脊背发凉。 更触目惊心的是歪倒在角落的骸骨,大多胸腔被冰棱从后背刺穿,尖锐的冰棱从胸骨间穿出,带着暗褐色的陈年血渍——那血渍早已冻干成黑痂,嵌在冰棱与骨头的缝隙里,连肋骨上都留着冰棱穿刺的豁口,边缘还挂着几缕早已碳化的碎肉。它们的头颅歪向洞口的方向,下颌骨脱臼般垂着,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那道唯一透进微光的缝隙,像是被冰封前拼尽最后力气望向出口,却终究困死在这片寒狱里,连枯骨都透着不甘。 最骇人的是几具完整的蜮尸骸,暗绿色的鳞片并未完全脱落,仍牢牢粘在泛着青黑的骨头上——鳞片边缘虽已脆化,用脚尖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坚硬:每片鳞片上都有细密的棱纹,在微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泽,像是还能抵御刀剑。它们的爪子尖端深深嵌在冰地里,趾骨绷得笔直,指缝间还夹着冰屑,显然是临死前还在疯狂抓挠冰面,试图挣脱束缚,却最终被严寒定格成挣扎的姿态,连骸骨都透着一股狰狞的戾气。 而那些碎成骨片的枯骨更让人头皮发麻,有的头骨裂成三四块,脑腔里积满了碎冰;有的腿骨断成数截,骨碴处还留着啃咬的痕迹,不知是被同类所食,还是遭了其他异兽的毒手。踩在上面时,“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荡的冰窟里格外清晰,像是无数冤魂在冰层下低低絮语,每一声都透着被冰封万载、不见天日的怨怼——那声音顺着脚底往上窜,让人每走一步都忍不住放缓脚步,生怕惊扰了这满窟的死寂,更怕冰层下突然伸出一只枯骨手,将人拖进这永无天日的骨冢里。 更让人胆寒的是,冰窟深处还隐隐传来“滴答”声——不是水滴落的声音,而是冰锥融化又冻结的脆响,偶尔还会有长长的冰锥从洞顶断裂,“轰隆”一声砸在冰面上,碎成无数小块,溅起的冰渣能弹到膝盖高,惊得人连忙后退,生怕下一道冰锥就落在自己头顶。 路人跟着众人在冰窟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蹚了近一个时辰,靴底早被冰面磨得发毛起绒,每迈出一步,粗糙的皮革与光滑冰面摩擦,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洞窟里格外清晰。脚下的冰面更被一行人反复踩踏碾磨,硬生生留下一圈圈浅浅的白痕,纵横交错着铺展开来,像是在冰上画满了杂乱无章的迷圈,记录着这段徒劳的跋涉。 可就在这时,带头的汉子突然顿住脚步,宽厚的肩膀猛地一沉。路人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去,心脏瞬间像被冰锥狠狠扎住——前方冰面上,那堆嵌在冰层里的巨型蜮骨正赫然矗立,狰狞的骨架在微光下泛着青冷的光。更让人心头发寒的是,骨节上凝结的冰碴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左前肢骨尖缺了一块,断口处还粘着细碎的冰屑;脊椎骨的缝隙里卡着半片暗绿色鳞片,边缘虽已脆化,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纹路;连头骨空洞的眼窝里,那堆积的碎冰都保持着之前的形状,像极了凝固的寒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分明走了近一个时辰,绕过了三道冰门,避开了数堆枯骨,怎么会又绕回这具蜮骨前?路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眼前这熟悉的场景,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所有人困在了原地。 “他娘的!这是咋回事?”季五率先炸了锅,粗黑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像是要在额头上拧出个结来。他抬手挠着后脑勺,指节上的老茧蹭得头发乱翘,粗哑的嗓音在空荡的冰窟里回荡,带着几分慌神:“咱们明明顺着通道走了好几里地,过了三道冰门,还绕开了两堆枯骨,怎么又绕回这破骨头跟前了?师兄,你快看看,咱们是不是撞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他身上那件靛蓝色短打布衣早已沾满了冰碴,衣襟下摆被寒风刮得翻卷,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粗布内衣。腰间悬挂的两把黄铜柄短斧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斧刃上还沾着之前破冰时留下的冰屑,在微光下泛着冷光——往日里他挥着短斧破冰时的莽撞劲儿,此刻竟弱了大半,只剩下满脸的困惑,连眼神都有些发直,盯着那堆蜮骨反复打量,像是要从骨头上看出花来。 “慌什么!”被称作师兄的汉子眉头紧锁,伸手按住腰间的长剑剑柄,目光扫过四周的冰壁,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凝重:“这冰窟构造诡异,通道大多长得相似,说不定是咱们刚才过第三道冰门时走反了方向。季五,你还记得刚才路过的那堆碎骨吗?上面是不是有半截冰锥?” 季五愣了愣,使劲回忆了片刻,又挠了挠头:“碎骨?好像是有一堆,可冰锥……我刚才光顾着看脚下的冰面,没留意啊!再说那冰窟里到处都是冰锥,谁能记得清?”他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摸了摸那巨型蜮骨上的冰碴,指尖刚触到冰面就猛地缩回,“好家伙,这冰还是这么凉!师兄,你说会不会是这骨头有问题?比如……它会自己挪位置?” “别瞎扯!”师兄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只是走到蜮骨旁,仔细查看冰面上的痕迹:“你们看,这冰面上的脚印都是新的,除了咱们的,没有其他痕迹。但你看那边——”他指着右侧通道口,“刚才咱们从那边过来时,我在冰壁上刻了个记号,现在再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冰壁上果然有一道浅浅的刻痕,可刻痕旁边,竟还有一道一模一样的刻痕,像是刚刻上去的。季五凑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这不是师兄你刻的吗?怎么会有两道?难不成咱们真的绕了一圈,又走回这儿了?”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惧意,连晃悠的短斧都停了下来,紧紧盯着那两道刻痕,像是怕它们突然消失。 阳星也皱着眉,手里的铜制指北针指针像疯了似的左右摇摆,始终定不下方向。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杏色长衫,领口用细麻绳缝补过,针脚整齐;雪白的须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此刻却忍不住伸手拂了拂衣襟上的冰粒,语气里满是困惑:“按理说有这东西在,咱们不该迷路。指北针靠的是地磁,科学规律不会错,可现实……”他抬头扫过四壁晶莹的冰面,冰壁上隐约能看见淡淡的磁痕,像被人用墨笔划过,“怎么偏偏在这儿兜圈子?” “那可不一定。”路人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洞穴里的嘈杂议论。他穿着件藏青色劲装,布料上沾着的冰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袖口利落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腕间一道浅红色的伤口还泛着淡粉,那是刚才破冰时被冰棱划到的,此刻已结了层透明的薄痂,却丝毫不见畏缩之意。 他先是抬眼瞥了眼阳星手里的指北针,铜制的指针还在疯狂摇摆,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始终定不下方向,连底座都微微发烫。随后,他迈开脚步,绕着冰窟缓缓走了半圈,每走两步便停下,指尖轻轻划过冰壁——冰层表面看似光滑,指尖却能触到一丝微弱的麻痒感,像有细弱的电流在冰层下流动,顺着指尖往掌心窜。 “有些特殊环境下,指北针就是个摆设,半点用没有。”他突然停在冰窟西侧,指尖用力按了按冰壁,电流感比刚才更明显了些。再回想进洞时路过的那片“火重天”——岩浆池里的赤红岩浆还在咕嘟冒泡,热气甚至能透过厚厚的冰层传过来,让脚下的冰面都带着一丝暖意,两个场景在脑海里一对应,心里顿时有了清晰的答案,眼神也亮了起来。 “此话怎讲?”云内长老一听,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眼睛顿时亮得像两盏灯。他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布料上还沾着几星泥土,腰间系着根褐色布带,布带末端磨得起了毛边。银白的长须垂到胸前,被洞穴里的寒气冻得微微打卷,连眉梢都凝着细小的冰粒。他快步凑过来,枯瘦的手指轻轻捋着长须,指节上的皱纹因动作而加深,语气里满是急切的好奇:“路小哥,看你这神情,定是发现了什么门道!快跟大伙儿说说,也好解了这原地打转的困局,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耽误了正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着,他还往后退了半步,特意给路人让开位置,眼神里满是期待——在场众人谁都没注意到冰壁的异常,更没人把冰窟和远处的岩浆池联系起来,此刻见路人胸有成竹的模样,都屏住呼吸,等着他揭晓答案。 路人却没直接解释,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玻璃上结了层白雾,他用袖口擦了擦,才看清指针指向下午四点:“时间不等人,失踪的弟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路上再跟长老细说。”他伸手指向冰窟北面一个窄小的洞口,那洞口的冰层明显比其他方向薄,能看见里面透出的微光,“现在咱们往冰层薄的地方走,准没错。” 云内长老听完,先是愣了一瞬,浑浊的眼珠转了两圈,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啪”的一声脆响在冰窟里回荡。他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光亮,像蒙尘的灯盏被重新点燃,脸上的皱纹因兴奋挤在一起,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哦!我明白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北面是一天里日照最长的方向,也是温度最高的地方,背风又暖和——咱们人类盖房子讲究‘坐北朝南’,图的不就是这个理嘛!”他越说越兴奋,枯瘦的手指在身前比划着,银白的长须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动物的习性想来也离不开这个规律,尤其是活蜮这种畏寒的 creature,肯定会选最暖和、最安全的地方筑巢!这头活蜮的巢穴,十有八九在北面!” 说完,他得意地捋了捋长须,原本略显佝偻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大步流星地朝北面洞口走去。青色道袍的下摆扫过冰面,带起细碎的冰屑,簌簌落在身后,脚步竟比身旁的年轻弟子还轻快,像是瞬间找回了年轻时探穴寻踪的劲头。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7章 乱地磁局 季五、光天、柳工和石墨四人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还带着几分没从云内长老的顿悟里反应过来的怔愣。季五的粗黑眉毛还拧在一块儿,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北面洞口,像是还在琢磨“坐北朝南”和找蜮巢到底有啥关联;光天双手合十,素白僧袍的袖口沾着冰碴,嘴角虽维持着平和,眼底却藏着一丝疑惑;柳工则低头摸了摸药箱上的铜铃,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金属铃身;石墨握着玄铁剑的手紧了紧,剑鞘贴在腿侧,目光在冰壁与洞口间来回扫动,还在警惕周遭的异常。 最先回过神的还是季五,他“啧”了一声,抬手抓了抓后脑勺——指缝里还沾着刚才破冰时蹭到的冰屑,把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毛糙。粗黑的眉毛皱成个疙瘩,又很快舒展开,嘴里嘟囔着:“管他是朝南还是朝北,只要别再像刚才那样绕来绕去,走半天又回到那堆破骨头跟前,能找到那吃人的怪物,砍了它为民除害就行!” 话音刚落,他便弯腰拎起腰间的黄铜柄短斧——斧刃上还沾着细碎的冰碴,在微光下泛着冷光,斧柄被他攥得发烫。迈开大步就朝北面洞口走去,厚重的牛皮靴踩在冰面上,发出“噔噔、噔噔”的沉响,像是在给众人打节拍,那声音在空荡的冰窟里来回回荡,格外清晰。走了两步,他还回头瞥了眼身后的三人,粗哑的嗓音又响起来:“愣着干啥?再磨蹭会儿,那怪物都该睡午觉了!”说着,又加快了脚步,靛蓝色短打的衣摆在身后晃荡,腰间的短斧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哐当”的轻响。 光天穿着件一尘不染的素白僧袍,双手合十跟在后面,宽大的袍袖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他周身还残留着刚才结气盾时的淡淡白光,像一层薄纱裹在身上,连周围的寒气都似乎被隔绝了几分,脸上始终带着平静的神色,仿佛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能淡然处之。 柳工背着个深棕色的药箱,药箱上挂着串小巧的铜铃,走起来“叮铃叮铃”响,打破了冰窟的死寂。他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冰壁,时不时停下脚步,伸手摸一摸冰面,又抬头看看洞顶垂下的冰锥,生怕从某个角落突然冒出什么危险,手指还下意识地攥紧了药箱侧面的急救包,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石墨始终走在队伍靠后的位置,玄铁剑斜挎在身侧,剑鞘漆黑如墨,与冰窟的青冷色调几乎融为一体。他右手始终虚握在剑柄上,指腹贴着冰凉的剑鞘,连指节都绷得泛白——那剑鞘是用深海玄铁所铸,本身就带着刺骨寒意,此刻更是与周围的寒气缠在一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黑色的剑穗垂在脚踝边,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轻轻晃动,穗子末端的银铃极小,只有在落脚时才会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叮”声,像在默默警惕着周遭动静。 他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扎实,靴底碾过冰面时没有半分虚浮,仿佛早已将冰窟的路况刻在心里。走个十来步,便会下意识回头——目光先扫过最前面的云内长老和季五,确认两人步伐稳健;再掠过中间的光天与柳工,看柳工的药箱铜铃是否还在正常晃动、光天的气盾微光是否稳定;最后落在队尾的阳星身上,见对方还站在原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却没多言,只是转回头继续观察前方通道,剑眼般的目光扫过冰壁上的每一道裂缝,生怕有隐藏的危险突然窜出。 队伍渐渐走远,唯有阳星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他双手捧着那枚铜制指北针,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外壳,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指北针的指针还在疯狂打转,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始终定不下方向,连他呼出的白雾落在指针上,都能让它晃得更厉害。阳星这辈子都在研究地磁,靠这小小的指北针闯过无数险地,如今却要抛开毕生所学,靠“看日照、辨习性”的老经验找路,心里像塞了团乱麻,怎么都不踏实。 “唉!”阳星重重叹了口气,胸口积攒的浊气混着白色雾气猛地喷薄而出,刚飘到眼前,就被冰窟里的寒气凝成细碎的冰粒,落在鼻尖上,凉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盯着手里还在乱晃的指北针,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这枚陪伴自己数十年的铜制仪器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贴身的棉絮还带着体温,能稍微裹住仪器,让疯狂打转的指针晃得慢些。 随后他迈开大步,朝着队伍远去的方向追去。粗糙的牛皮靴踩在冰面上,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与冰层较劲,鞋帮上沾着的冰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在身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赶上路人时,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拽了拽对方藏青色劲装的衣角,语气里带着几分学者特有的执拗,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路小哥,你今天要是不把这指北针失灵的事儿说清楚,我这心里就总跟堵了块冰似的,又沉又凉,走一步都不踏实!你得给我讲讲,到底是啥东西影响了地磁?难不成这冰窟里还藏着能干扰天地磁场的宝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路人被拽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众人——走在最前面的季五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正踮着脚尖探头探脑地偷听,粗黑的眉毛挑得老高,耳朵都竖了起来,活像只好奇的黑熊;背着药箱的柳工也悄悄放缓了步伐,药箱上的铜铃没了之前的“叮铃”脆响,只剩下轻轻的磕碰声,显然是怕吵到听答案;连一向沉稳的石墨都侧过了头,握着玄铁剑的手微微放松,漆黑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探究,显然也对这“地磁之谜”好奇不已。 看到这一幕,路人忍不住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随后放缓脚步,声音也放得平和:“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事儿,阳星前辈不用急。你还记得咱们进洞遇到的第一个障碍吗?就是那片能烤熟石头的‘火重天’——岩浆池里的岩浆咕嘟冒泡,热气能透过三尺厚的冰层传过来,连靴底都能感觉到暖意,当时季五还差点伸手去摸冰面呢。” 阳星眼睛一亮,花白的眉毛挑了挑,似懂非懂地答道:“你是说……指北针失灵,和那片岩浆池有关?” “有关系,却又没关系。”路人故意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明摆着要卖个关子。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阳星急得脸颊泛红,原本抓着衣角的手攥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连脚尖都在冰面上轻轻点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跺脚追问,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才慢悠悠地开口继续解释。 “咱们在地面上的时候,天地磁场稳定得像块压舱石,指北针的指针自然能乖乖指向北方,半点不差。可这地下几十米深的冰窟,环境早就不一样了——你还记得咱们刚进洞时遇到的那片‘火重天’吗?”他抬手往来时的方向虚指了指,“当时离着岩浆池还有十几步远,靴底就开始发烫,池子里的岩浆咕嘟咕嘟冒着泡,赤红的浆液翻涌着,看着就吓人。那岩浆里含着大量的铁元素,这些铁元素在高温下会产生强烈的磁效应,就像撒在磁场里的无数小磁铁,把原本规整的地磁线搅得乱七八糟,连方向都拧成了麻花。” 他又伸手指了指脚边的冰层,指尖轻轻敲了敲冰面,发出“笃笃”的脆响:“更别说咱们现在待的万年冰窟了,这冰层厚得能没过膝盖,里面的冰晶结构特殊,在低温下会形成微弱的极性,虽然不如岩浆里的铁元素影响大,却也能悄悄偏移磁极的分布。一边是滚烫岩浆搅乱磁场,一边是万年寒冰偏移磁极,这两种力量撞在一起,地磁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冰壁,指尖在冰面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你要是带了小铁钉,往这冰壁上一放,准能吸住。这就说明,这里的磁场乱得没个章法,一会儿往南偏,一会儿往北斜,指北针被这么多股力量拉扯,自然只能在里面摆个不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说‘有关系’,是因为岩浆池确实是干扰磁场的源头之一;说‘没关系’,是因为真正让指北针彻底失灵的,不是单一的岩浆或者冰层,而是这冰与火剧烈交织的特殊环境——冷热碰撞、铁元素与冰晶相互作用,早就把正常的磁极分布搅成了一锅沸腾的粥,任谁来用指北针,都得抓瞎。” 他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季五都听得直点头,阳星更是眼睛发亮,伸手就要去冰壁上验证。没人知道,这些知识全是路人以前在地理课本上学的基础常识,此刻在冰窟里搬出来,倒显得格外专业,连云内长老都忍不住回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阳星听完,眼睛瞬间亮得像拨云见日,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壳,力道大得连花白的头发都晃了晃,随后懊恼地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光顾着盯着指北针较劲,倒把最基础的道理给忘了!” 他忽然顿住,皱着眉琢磨了片刻,又凑近路人,语气里满是疑惑:“诶,不对呀路小哥,你这番话我怎么觉得在哪儿听过?像是早年读的《地磁学》里写的,里面专门讲过岩浆铁元素和低温冰晶对磁场的影响,可我这记性,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章节了……哎呀!你瞧,指北针不好使,我这脑壳也跟着锈住了!” 说着,他还滑稽地又拍了拍额头,雪白的须发随着动作晃来晃去,连道袍肩头沾着的冰屑都簌簌掉落,有的还落在了鼻尖上,活像个闹笑话的老顽童。这番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季五笑得最欢,粗哑的笑声在冰窟里回荡,手里的短斧都晃得“哐当”响;光天虽没大笑,却也嘴角上扬,素白僧袍下的肩膀轻轻颤动;连一向冷冽的石墨,眼底都闪过一丝笑意。 可笑声还没在洞窟里消散,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前方通道传来,震得整个冰窟都微微晃动!冰壁上的冰屑、洞顶垂落的冰锥碎渣簌簌掉落,像下了场细碎的小雪,有的还砸在众人肩头,凉得人一激灵。 说时迟那时快,路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脸色骤变,大喊一声:“躲!”话音未落,身体已像离弦的箭般扑了出去,一个利落的侧滚翻,稳稳躲到旁边一根水桶粗的冰凌后——那冰凌是巨型蜮骨与冰层凝结而成,表面泛着青黑的光泽,坚硬得能挡住寻常刀剑,之前破冰时用短斧砍都只留下一道白痕。 众人也瞬间收起笑意,赶紧效仿:阳星反应极快,往旁边的枯骨堆后一缩,枯瘦的手指已从袖中捏出两张泛黄的雷符,符纸边缘还沾着朱砂,眼神警惕地盯着前方;云内长老则踉跄着躲到石洞门后,桃木剑“唰”地从剑鞘里抽出来,剑身上刻着的符文在微光下隐隐发亮,他屏住呼吸,银白长须都绷得笔直;季五也不再嬉闹,拎着短斧往冰壁凹陷处一躲,粗黑的眉毛拧成疙瘩,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众人刚在掩体后藏好身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头顶传来“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那声音像是冰棱断裂,又带着骨头摩擦的干涩,刺耳得让人头皮发紧。 下一秒,数十根锋利的骨刀突然从洞顶冰棱间窜出,直直朝着地面坠落!这些骨刀全是蜮的腿骨风化而成,表面泛着青黑的陈旧色泽,最长的足有三尺,最短的也有小臂长短,尖端被磨得锋利无比,在冰窟微光下闪着冷森森的光,像一排悬在头顶的死神镰刀。 “唰——唰——”骨刀坠落的速度极快,带着呼啸的风声,齐刷刷插进刚才众人站立的冰面!只听“噗嗤”一阵闷响,骨刀深深扎进冰面半尺多深,冰屑飞溅,有的刀刃还在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余响。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8章 引妖 众人隔着掩体望去,只见原本空旷的冰面上,瞬间多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刀林”——骨刀间距不过半尺,排列得毫无章法,却恰好将刚才所有人的站位都覆盖在内。季五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根骨刀的尖端离自己刚才的靴子印只差一指距离,吓得他赶紧缩回头,粗哑的嗓音压得极低:“娘的!这要是慢一步,腿都得被扎穿!” 再看那些骨刀,有的尖端还嵌着细碎的冰碴,有的则残留着暗褐色的陈年血渍,显然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伤人。冰面上的“刀林”泛着冷光,与周围的冰壁、枯骨融为一体,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易露头。 路人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藏青色劲装,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顺着脊梁骨往下滑,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刚才若慢上半拍,此刻早已成了骨刀下的亡魂。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才压下心头的惊悸,悄悄从蜮骨冰凌后探出头。这一看,却让他瞳孔骤缩:众人竟已走出冰窟,踏入一片死寂的冰封山壑。 四周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灰褐色石壁上挂满了丈余长的冰挂,如倒悬的利剑般泛着青冷光;地面枯骨堆成半人高的墙,有的石化成灰白石头,有的风化成锋利骨刀,而所有头颅骨都齐刷刷朝向东面——众人来的方向,空洞眼窝“望”着他们,大小、齿痕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族群的蜮骸。 “呼……吸……”山壑里只剩压抑的呼吸声,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沾在季五粗黑的眉毛上。他瞪大眼,死死捂住嘴才没喊出声,靛蓝色短打沾着的冰屑簌簌掉落,手里的短斧攥得发烫,平日里的莽撞劲儿全变成了后怕。光天双手合十,素白僧袍下的肩膀微微发颤,周身气盾的微光都黯淡了几分,眼底满是凝重;柳工背着药箱往后缩了缩,铜铃“叮铃”轻响,他悄悄摸向药箱里的解毒粉,指尖因紧张而发抖。 云内长老银白长须上结了层薄霜,他握紧桃木剑,剑穗垂在腕间一动不动,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过四周,低声提醒:“都别出声,这地方不对劲。”阳星则悄悄摸出怀里的指北针,见指针依旧乱晃,眉头皱得更紧,又赶紧把仪器揣回怀里,攥紧了袖中的雷符,指腹反复摩挲着符纸边缘。石墨站在队尾,玄铁剑出鞘半寸,冷冽的剑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他脚步轻移,悄悄将众人护在身后,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阴影——那里,有东西在动。 路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沉:阴影里,那头活蜮正伏在地上。它身躯足有两丈长,暗绿色鳞片在冰光下泛着幽光,鳞片边缘沾着的冰粒随呼吸颤动;两对透明翅膀如蝉翼般贴在背上,翅脉如蛛网,淡绿色血管清晰可见;一双猩红眼睛像两团火球,死死盯着众人,瞳孔里满是贪婪。可它却迟迟没动,只是原地踟蹰,粗壮的尾巴尖轻轻扫过枯骨,发出“咯吱”轻响,偶尔抬头望一眼悬崖顶端,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忌惮——像是在害怕什么,不敢贸然进攻。 “它在等我们先动。”路人压低声音,后背依旧紧绷,“大家别分开,慢慢往后退,注意脚下的骨刀。”季五闻言,赶紧点头,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生怕踩碎枯骨发出声响;光天则默念经文,周身气盾重新亮起微光,试图驱散几分寒意;石墨依旧守在队尾,剑刃微微倾斜,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而那头活蜮,见众人没有贸然上前,猩红眼睛里的杀意更浓,尾巴扫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却依旧没敢迈出阴影——山壑里的死寂,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恐惧牢牢裹住了所有人。 阳星悄悄从枯骨堆后挪出来,猫着腰凑到路人身边,粗糙的手掌轻轻拽了拽对方的劲装衣角,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路小哥,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啊!洞里还有十几个弟子等着咱们救,拖得越久,他们那边越危险,说不定还会遇到其他蜮群。” 他的眼神飞快扫过不远处的活蜮——那畜生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阴影,鳞片在冰光下泛着冷幽的光,又转头看了看两侧狭窄的山壑,眉头拧成了疙瘩:“你看这地方,最宽处也只能容两人并行,它身子这么大,在这儿根本转不开身,这是咱们的机会!我看不如分两拨:一拨留在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另一拨趁机从侧面绕到它身后。到时候前后夹击,就算它再凶猛,也架不住咱们两边打,准能收拾它!” “可谁去吸引它?这活儿太危险了!”云内长老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银白长须上沾着的冰晶簌簌掉落,他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这畜生眼神利得很,普通的引诱怕是不管用,得有人站到它跟前才行。” 季五一听,立马拎着短斧往前凑了两步,粗哑的嗓音压得发闷:“我去!我皮糙肉厚,手里的短斧也能挡两下!” “你不行!”阳星立马摆手,“你性子太急,万一没等我们绕后就跟它硬拼,反而会坏事。”他刚想再提议,就见路人突然直起身子,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两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来吸引它!”路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黄色符纸,指尖能触到符纸边缘的朱砂印记,眉头微微蹙起——刚才破冰、躲骨刀时用掉了不少符纸,现在只剩三张隐身符,每张最多能撑五分钟,加起来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你们抓紧时间绕后,我手里的隐身符撑不了太久,最多一刻钟。”他转头看向阳星,眼神里满是急切,“绕后的路线选山壑东侧,那边枯骨堆多,能挡住它的视线,石墨前辈和季五兄力气大,负责从后面牵制;云内长老和柳工先生留在正面,用符纸和药粉辅助,别靠太近。” 说完,他不等众人反应,已快步走出了枯骨堆的掩护,径直站到了空地上——恰好停在活蜮的眼皮子底下,距离那畜生只有十步远。冰冷的空气里,能清晰看见蜮鳞片下的肌肉在微微蠕动,每一次收缩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他,瞳孔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嘿!你这臭小子!”阳星急得差点跳脚,赶紧探出半个身子想拉他,手里攥着的雷符都差点掉在冰面上,“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至少等我们选好绕后的具体位置,安排好谁先动、谁断后——你现在就出去,万一它突然扑上来怎么办?” 云内长老也急得直跺脚,桃木剑在手里攥得发白:“路小哥,快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总能想出更稳妥的法子!你一个人太冒险了!” “没时间了!”路人回头朝着枯骨堆后的众人急喊,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目光死死锁着活蜮——那畜生尾尖不再扫动,暗绿色鳞片下的肌肉绷得如铁石,连透明翅膀都微微震颤,翅脉里的淡绿色血管鼓胀起来,显然已蓄势待发,“它马上要进攻了,再等下去,咱们连布局的机会都没了!” 话音未落,他右手飞快成金刚指,指尖精准捻起一张叠得整齐的黄色符纸。那符纸并非寻常黄纸,质地厚实如绸,表面泛着淡淡的米白色光泽,是用陈年竹纤维混合朱砂、雄鸡血特制而成;符面上的纹路更见功底——朱砂勾勒的“隐”字居于中央,笔画如虬龙盘绕,四周环绕着八道细密的云纹,每道云纹末端都缀着极小的星点符号,是《玄门符箓集》里记载的“八极隐身阵”雏形,符纸边缘还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光,是常年受灵力滋养才有的异象。 路人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却让他指尖的灵力愈发凝实。他左手掐诀,拇指抵着食指第二节,口中字字清晰地诵念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引气入符,化影藏形——隐身符,起!” 只见其左手掐诀的姿势始终未变,拇指稳稳抵着食指第二节,指缝间萦绕着淡淡的白气——那是将体内灵力逼至指尖才有的异象。每念出咒语的一个字,他右手捻着符纸的指尖便微微一颤,一缕淡白色的灵力如蚕丝般飘出,精准注入符纸表面的朱砂纹路中。 最先亮起的是符中央的“隐”字,灵力刚触碰到朱砂,那虬龙般的笔画便泛起柔和的红光,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接着是四周的八道云纹,灵力顺着云纹的轨迹游走,每道云纹末端的星点符号便依次亮起,如夜空中的星辰般闪烁;不过片刻,整张符纸便被灵力包裹,表面泛起一层薄薄的光晕,连符纸边缘的金丝都仿佛活了过来,轻轻颤动着。 当最后一个“起”字落下的瞬间,符纸突然从他指尖挣脱,悬浮在半空中,“腾”地燃起一团金色火焰!这火焰没有寻常火焰的灼热感,反而散发出玉石般的清凉气息,凑近时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竹香——那是制作符纸的陈年竹纤维在灵力催动下释放的味道。金色火焰燃烧得极为稳定,没有一丝跳动,反而渐渐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光茧,将符纸包裹在其中,光茧表面还能看到符纸纹路的投影,如同一层流动的金色纱衣。 不过眨眼间,光茧突然收缩,随后“啵”的一声轻响,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一道与路人一模一样的虚影赫然出现在原地——虚影穿着同款藏青色劲装,布料的褶皱都与真人分毫不差,袖口挽到小臂的弧度精准至极,露出的腕间皮肤上,那道结了薄痂的伤口连痂皮的裂纹、周围淡淡的红晕都清晰可见;劲装下摆沾着的冰屑仿佛还在轻轻颤动,甚至能看到冰屑折射的微光;更惊人的是,虚影的神态都与路人如出一辙——眉头微蹙,眼神专注,连嘴角抿起的弧度都复刻得惟妙惟肖,远远望去,不仅外形毫无二致,连身上的气息都与路人极为相似,若非虚影带着一丝淡淡的透明感,任谁都会以为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 路人看着眼前的虚影,悄悄松了口气——方才注入灵力时,他特意将自身的气息融入其中,连腕间伤口的细微痛感都转化为灵力印记,就是为了让这替身足够逼真,能彻底骗过活蜮的感知。此刻见虚影稳定成型,他缓缓收回左手的诀印,指尖的灵力光晕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疲惫——制作如此逼真的替身,消耗的灵力比寻常隐身符多了三倍不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厉害的符术!”躲在后面的阳星忍不住低叹,手里的雷符都忘了攥紧——他研究地磁半辈子,也见过不少符箓,却从未见过能将替身虚影做得如此逼真的隐身符,连灵力波动都与路人本人极为相似,足以骗过活蜮的感知。 那活蜮果然被虚影吸引,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路人”,原本微伏的身躯猛地压低,如蓄势待发的猛虎。它突然张开巨口,露出里面三层细密的尖牙——最外层牙齿泛着青黑的寒光,尖端还沾着暗褐色的粘液,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喉咙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像是岩浆在喉间翻滚,紧接着,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便裹挟着黑烟喷了出来!那火球通体赤红,表面还跳动着细小的火星,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硫磺味,与之前“火重天”岩浆池的气息如出一辙,显然是蜮体内积攒的岩浆之火。 “砰!”火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撞在替身虚影的胸口。金色火焰瞬间炸开,虚影如泡沫般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落在冰面上,转眼便被寒气冻结成细小的冰晶。而真正的路人,早已借着虚影吸引注意力的间隙,猫着腰往后退了三步,躲到一根水桶粗的冰挂后,右手悄悄摸向怀里剩下的两张符纸——一张是能暂时麻痹妖兽的“定身符”,一张是用于突围的“爆炎符”,只待绕后的众人到位,便要发动总攻。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9章 符毁反噬 替身被火球撞上的瞬间,金色火焰轰然炸开,化作漫天细碎的金光,像被风吹散的星子般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连一丝余温都未曾留下。 路人躲在冰挂后,本以为真身藏得隐蔽,定能幸免于难,甚至已悄悄握紧剩下的定身符,准备等活蜮放松警惕时发动突袭。可就在火球触到替身的刹那,他用来捏符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火辣辣的疼——那痛感绝非寻常烫伤,更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顺着指尖的毛孔狠狠钻进皮肉里,每一根“针”都带着岩浆般的灼热,顺着手臂的筋脉疯狂往上爬。 不过瞬息,灼热的痛感便蔓延到了全身,像是整个人被扔进了滚烫的岩浆池。他的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藏在怀里的符纸都差点掉落在地;胸口更是翻江倒海般难受,气血逆行的冲击让他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死死咬住牙关,想把这股腥甜咽回去,可剧痛之下,终究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落在前方冰冻的地面上。 血珠飞溅开来,撞在冰面上碎成细小的血花,有的还弹起半寸高,随后便被山壑里的寒气瞬间冻结,凝成一颗颗殷红的冰晶,嵌在冰面上,像一朵朵绽放的血色梅花。路人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滴落在冰晶上,发出“嗒嗒”的轻响。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见掌心的皮肤已泛起淡淡的红痕,那是灵力反噬留下的印记——原来这替身符与他气息相连,替身受损,真身竟也会承受同等的反噬之痛。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双腿发软,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浑身像被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气在快速流失,皮肤又烫又疼,像是被烈火焚烧,可骨头缝里又透着刺骨的寒意,冷热交织的痛感让他几乎晕厥。 也就是这千钧一发的间隙,阳星与云内长老瞬间抓住反击契机,一远一近形成夹击之势。阳星猛地将两张雷符并指抛出,符纸在空中展开的瞬间,他左手掐诀抵在眉心,苍老的声音因发力而微微颤抖,却字字铿锵:“天雷引,地火随!双雷破邪,急急如律令!”话音未落,两张雷符“啪”地炸开,蓝色电光瞬间交织成一张电网,噼啪作响的电流裹着细碎的火星,如从天而降的雷霆,直直劈向蜮的后背——那里鳞片最稀疏,是之前观察到的薄弱处。 几乎在闪电落下的同时,云内长老已祭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绿色灵光骤然暴涨,将剑身裹成一道碧色光刃,他脚尖点地时冰面都被踩出细小裂纹,青色道袍如飞燕掠空,避开蜮扫来的尾尖,借着雷光的掩护,从蜮两腿间的空隙灵巧穿过,眨眼便绕至其身后。桃木剑直指蜮翅膀与躯体连接的关节处,绿色灵光顺着剑刃渗入,那畜生顿时发出一声尖锐嘶鸣,透明翅膀剧烈颤动,却被剑刃死死钉在原地,云内长老咬牙低喝:“正面牵制!别给它挣脱的机会!” 路人倒在冰面上,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却仍能看清战局:季五拎着短斧从左侧猛冲,厚重的靴子踩得冰面“噔噔”响,斧刃上寒光闪烁,他朝着蜮的左前肢狠狠劈下,粗哑的喊声震得空气都发颤:“孽畜!看爷爷的斧头!”可蜮反应极快,左肢猛地抬起,鳞片与斧刃相撞发出“当”的脆响,季五被震得虎口发麻,短斧差点脱手,却仍咬牙顶在前方,死死缠住蜮的动作。 柳工则绕到右侧,从药箱里抓出一把淡绿色药粉,手腕一扬,药粉如雾般撒向蜮的眼睛。他背着药箱的动作略显笨拙,却精准避开蜮扫来的尾尖,口中急喊:“这是‘散灵粉’!能暂时模糊它的视线!季五,趁机攻它前腿!”药粉落在蜮的猩红眼球上,那畜生顿时烦躁地甩动头颅,眼睛眯起,视线明显变得迟钝。 马坤抓住机会,佩剑出鞘如一道银光,从斜后方刺向蜮的腹部——那里鳞片虽厚,却有一道陈旧的伤痕,显然是之前留下的旧伤。他脚步轻盈如猫,佩剑刺入时手腕微微转动,试图扩大伤口,却被蜮的肌肉死死夹住剑身,马坤急得额头冒汗,口中喊道:“石墨兄!帮我一把!剑身被卡住了!” 石墨一直守在正面,玄铁剑如一道黑虹,始终对着蜮的头颅,每当那畜生试图抬头喷火,他便挥剑劈向其口鼻,逼得蜮不得不低头防御。听到马坤的呼喊,他左脚向前半步,玄铁剑猛地横扫,剑风带着寒气劈向蜮的侧颈,逼得蜮不得不转动身躯躲避。趁着这一瞬的空隙,马坤猛地抽回佩剑,剑身已沾了暗绿色的血液,他喘着气喊道:“多谢!这孽畜的皮肉比铁甲还硬!” 阳星见众人已形成合围,又摸出一张雷符,这次却没有直接抛出,而是将符纸按在冰面上,灵力注入的瞬间,冰面下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我用雷符布下临时困阵!能困住它片刻!云内长老,快找它的要害!”冰面上顿时亮起数道蓝色电光,形成一个圆形阵法,将蜮困在中央,那畜生试图冲出,却被电光弹回,发出阵阵愤怒的嘶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云内长老趁机用桃木剑挑起一道绿色灵光,顺着蜮后背的鳞片缝隙刺入,他银白长须因发力而颤抖,喊道:“找到了!它的心脏在左胸下方!鳞片有三道缺口的位置!”季五一听,立马拎着短斧朝那处冲去,马坤与石墨也同时发动攻击,佩剑与玄铁剑分别指向蜮的眼睛与另一个薄弱处,多路夹击之下,那庞大的身躯渐渐被压制,猩红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别……过来……”路人想朝着冲过来的季五喊,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干涩得发疼,连嘴唇都难以张开,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冰冷的地面透过劲装传来刺骨寒意,他能清晰感觉到生命力正顺着掌心的伤口快速流逝,四肢渐渐变得麻木,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阳星的雷符、云内长老的桃木剑、季五挥舞的短斧,都化作晃动的虚影,连活蜮的嘶鸣都变得遥远。 半醒半睡间,他的意识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海水,又突然被一道灵光拽了回来——脑海里猛然蹦出四个字:含沙射影!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蜮的独门绝技!他心里又急又气,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史官误我!古籍《山海经》里明明记载“蜮,长三四寸,状如鳖,含沙射人,中影则毙”,可刚才中“箭”的明明是替身虚影,怎么自己这真身也会承受如此剧烈的反噬?难道这头活蜮是上古异种,它的“含沙射影”比古籍记载的更厉害,能透过气息连接,直接伤到施术者本体?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胸口的剧痛就骤然加剧,一口腥甜再次涌上喉咙,他死死咬着牙才没吐出来,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意识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就在他快要彻底失去知觉,连耳边的打斗声都快要听不见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又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像有人在耳边轻轻敲了敲警钟:“大梦初觉醒!别睡了,再睡真就醒不过来了!你忘了洞里还等着救的人,忘了答应要帮他们找到出路?” 这声音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混沌的意识。路人猛地眨了眨眼,试图看清眼前的景象,麻木的手指下意识摸向怀里——那里还藏着最后一张“护心符”,是出发前云内长老塞给他的,此刻符纸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脑海里的声音。 是貔貅!汇海里那个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元神终于醒了!路人虽陷在濒死的混沌里,意识却像被拉进了一片温暖的光域,清晰“看见”汇海深处的景象:貔貅还是那副圆滚滚的模样,比上次显现时又丰腴了几分,浑身覆盖的金色鳞片如熔金铸就,在汇海的氤氲灵气里泛着流动的光泽,连鳞片边缘的细小纹路都清晰可见;它前爪抱着个巴掌大的羊脂玉如意,玉如意上缠着几缕淡淡的灵气,正用毛茸茸的尾巴尖轻轻戳他的元神,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戏谑:“路人,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含沙射影’那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凡蜮手段,喷的是毒沙,对付寻常凡人还行,可这种活了上万年的上古蜮,哪会用这么粗浅的招数?我当年跟着主人游历四海时,见过比这更厉害的异种蜮,人家一口能喷三里毒雾,连山石都能腐蚀。” 路人的意识像风中残烛,却仍拼尽全力在心里追问:“那……那它刚才喷的火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替身只是被烧散,我这真身却疼得像被岩浆浇过,连气血都逆着翻……” 貔貅的尾巴尖顿了顿,金色的瞳孔里瞬间褪去戏谑,多了几分凝重,连抱着玉如意的爪子都微微收紧:“你仔细想想这地方的环境——地下岩浆池的火灵,万年冰窟的冰魄,两种极端力量在这儿盘踞了不知多少岁月。这头蜮至少活了上万年,早就在这冰火天里修出了门道,一边吸岩浆池的火灵炼体,一边吞万年冰窟的冰魄凝煞,体内聚的根本不是普通妖力,而是冰火交融的‘两极煞气’。这种煞气比寻常妖兽的妖力厉害十倍不止,一热一冷相冲,沾到皮肉就会顺着筋脉钻,比最烈的毒药还狠。”它用尾巴尖指了指路人的胸口,那里的灼痛感还在蔓延,“刚才那火球看着是火,其实里面裹着冰魄的寒气,表面是岩浆火,内核是万年冰,一触即发就会形成对冲。你和替身是用隐身符的灵力连在一起的,相当于共享了‘气息印记’,替身受击时,煞气会顺着这道印记直接反噬到你身上。要不是我刚才及时醒过来,用自身灵力在你丹田处挡了大半煞气,你现在早就是一滩血水,连元神都保不住。” “那……那现在怎么办?”路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外面的打斗声像隔着一层水,却能隐约听到阳星的急喊和蜮的嘶鸣。他强撑着“看”向汇海外——阳星的雷符在蜮身上炸开蓝色电光,却只能留下几道焦痕;云内长老的桃木剑虽刺破了几片鳞片,可伤口转眼就被煞气愈合;季五举着短斧猛冲,却被蜮的尾巴扫得飞出去,柳工忙着给他递伤药,根本顾不上进攻。路人心里又急又慌,在心里喊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这肉体凡胎,根本破不了它的煞气……可要是退了,洞里失踪的弟子们怎么办?他们说不定还在等我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貔貅抱着玉如意转了个圈,金色鳞片蹭得汇海泛起圈圈灵光,语气里带着几分“你总算问到点子上”的得意:“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这两极煞气虽厉害,却有个天生的弱点——冰火两种力量在它心口处交汇,形成了一个‘煞气核’,那是它力量的源头,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能打破这个核,它的煞气就会瞬间溃散,到时候别说你们几个,就算是个寻常猎户也能收拾它。不过……”它顿了顿,尾巴尖晃了晃,“这种上古蜮的煞气核,寻常法器根本破不了。我当年见过主人用‘冰火玉’破过类似的煞气,可你们现在手里,哪有这种宝贝?” “那……那我们手里的东西,就没有能用的吗?”路人的心沉了下去,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雷符被蜮打散了。 貔貅突然用爪子拍了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怀里不是有云内长老给的护心符吗?那符纸用的是千年银杏树皮做的,银杏属阳,能聚阳驱寒,刚好能克冰魄煞气;还有阳星的雷符,天雷属刚,能破火灵妖力——把这两种符纸的力量结合起来,再加上我用元神之力帮你催化,勉强能打出一个缺口。不过……”它话锋一转,金色的瞳孔里多了几分严肃,“这对你的身体负担很大,两种力量相冲,搞不好会让你灵力透支,甚至伤了丹田,你敢试吗?”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0章 附体 貔貅突然把圆滚滚的身子挺得笔直,前爪“啪”地拍在自己金灿灿的胸脯上,鳞片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流光溢彩晃得人眼晕,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得意:“臭小子,有我在,能让你白白送死?收拾这头长得丑不拉几的蜮,包在我身上!你现在乖乖在汇海里歇着养精神,等会儿看我怎么帮你们把它收拾得服服帖帖,保准让它连嘶叫的力气都没有!” 路人的元神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咦?你不是一向喜欢装低调吗?以前每次遇到危险,都要我好说歹说求着你,还得跟你‘商量’半天好处,你才肯慢悠悠出手,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以你那铁公鸡似的个性,一毛不拔还爱算计,向来只做稳赚不赔的买卖,从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老实交代,是不是这冰火天里藏了什么奇珍异宝,能让你特意破例这么积极?” 这话一出,貔貅顿时像被戳破了心事的孩子,圆溜溜的金色眼睛下意识往旁边瞟,原本锃亮的鳞片竟微微泛起一层淡红,连抱着玉如意的爪子都有些不自然地蜷了蜷,尾巴尖也悄悄垂了下去,声音瞬间弱了几分,带着几分心虚的嘿嘿笑:“嘿嘿……咱俩搭档这么久,还是你最了解我。确实……我刚才在汇海里就闻到宝贝的味道了,而且不止一件——有岩浆火灵的暖香,像烤得恰到好处的千年茯苓,还带着点焦甜,吸一口都能让元神暖洋洋的;还有万年冰魄的冷香,清清凉凉的,比寒冬里的梅花蕊还提神,那可是能滋养元神、帮我早日恢复形体的好东西!” 它顿了顿,尾巴尖悄悄绕着玉如意转了两圈,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像是怕被别人听见:“至于具体是什么宝贝,现在还说不清,毕竟隔着你的肉身和外面的冰层,感知得不太准。但有一点能肯定——这些宝贝十有八九在岩浆池或者冰窟深处,而这头蜮守在这里,就是最大的障碍。不先收拾了它,咱们连靠近宝贝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宝贝被它吞了或者护着,岂不可惜?我这也是为了‘双赢’嘛!” 说到最后,它又忍不住挺起胸脯,金色鳞片的红光渐渐褪去,语气里多了几分“理直气壮”:“而且帮你们收拾蜮,救了那些弟子,你欠我个人情;我顺便拿点宝贝滋养元神,早日恢复力量,以后还能帮你更多忙,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我又没亏,你也不吃亏,多好!”说着,它还偷偷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显然已经在盘算拿到宝贝后的好处了。 “不行!”路人的意识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清醒了几分,连胸口的剧痛都仿佛减轻了些许,在心里厉声反对,“你要拿宝物我不拦着,但绝对不能伤它性命!这种上古蜮已经快灭绝了,刚才在山壑里看到那么多同族遗骸,就知道它有多孤独。要是它死了,往后世上就再也没有这种生物了,生物链断了一环,谁知道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而且……”他顿了顿,语气软了几分,却依旧坚定,“它守在这里,或许只是想守护族群的遗骸,咱们未经允许闯进来,本就是闯入者,哪有反过来赶尽杀绝的道理?” 他的意识虽仍有些飘忽,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在心里竖起了一道防线:“你要是敢伤它,我就算拼了元神溃散,也会阻止你,绝对不让你得逞!” 貔貅闻言,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圆滚滚的身子往后一仰,尾巴尖烦躁地扫着汇海的虚空,激起一圈圈灵气涟漪,语气里满是不耐:“你们人类就是麻烦!救弟子要顾着性命,面对吃人的怪物还要顾着性命,哪来那么多讲究?它刚才差点把你烧死,你倒好,还替它说话!” 虽嘴上抱怨得厉害,它金色的瞳孔却微微收缩,显然是听进了路人的话,顿了顿,还是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妥协:“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杀它总行了吧?最多废了它的修为,打散它体内的冰火煞气,让它变成一头普通的妖兽,没法再伤人,也没法再守护宝物,这样总满意了?” 路人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意识一放松,胸口的痛感便如潮水般再次涌来,眼前汇海的景象又开始模糊——刚才的煞气反噬实在太重,他早已撑到了极限。“那就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你……你小心点,它的冰火煞气很厉害,刚才那一下,连你的元神都差点没挡住……” “知道知道,啰嗦死了!”貔貅不耐烦地挥了挥爪子,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你赶紧睡吧,别在这儿添乱,等你醒了,保证什么事都解决了。” 话音刚落,貔貅周身突然金光大盛——汇海里的金光如潮水般顺着元神蔓延开来,瞬间流淌到路人的四肢百骸。金色的光芒所过之处,原本麻木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胸口的灼痛感也在一点点消退,像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轻轻抚平伤口。路人的意识终于撑不住,像被裹进了柔软的云层,渐渐沉入黑暗,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看”到貔貅抱着玉如意,眼神凝重地盯着汇海外,周身的金光越来越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秒,倒在冰面上一动不动的“路人”突然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原本温和的眸子,此刻被一层浓郁的金色流光包裹,瞳孔里甚至能看到细碎的鳞片纹路,眼神里没了半分之前的虚弱,反倒透着几分妖物特有的狡黠与睥睨众生的霸气——这分明是貔貅的气息,与路人本身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缓缓从冰面上站起身,动作不再僵硬滞涩,反而带着一种灵动的韵律,像蛰伏的猛兽苏醒般充满力量。起身时,他抬手随意拍了拍劲装下摆的冰碴,冰粒簌簌掉落,骨节还发出轻微的“咔咔”声,那是灵力充盈到极致的征兆。嘴角勾起一抹与路人平日温和截然不同的冷笑,弧度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目光直直望向那头还在与阳星缠斗的蜮,金色的眸子在冰封山壑里泛着冷光。 “吵死了。”“路人”开口,声音彻底变了——不再是原本清朗朗的少年音,而是多了几分厚重的沙哑,像金石在冰面上摩擦,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欺负我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敢挡我的宝贝路?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脚下轻轻一点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身形竟瞬间消失在原地!正在前方忙着用雷符缠住蜮翅膀的阳星,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金光如闪电般划过,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提醒,就见“路人”已稳稳站在蜮的头顶——蜮的鳞片粗糙坚硬,布满凸起的棱纹,他却站得稳如泰山,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脚下不是妖兽头颅,而是平坦的地面。 他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渐渐凝聚出一团金色的光球,光球越聚越大,表面跳动着细碎的金光,隐约能看见貔貅圆滚滚的虚影在光球里转动。蜮察觉到头顶的威胁,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疯狂甩动头颅,试图将他甩下来,可“路人”的双脚像生了根般牢牢钉在鳞片上,纹丝不动。 “丑东西,尝尝我这‘聚灵弹’的滋味!”“路人”大喝一声,声音里满是狂傲,不再有半分犹豫,将掌心的金色光球狠狠砸向蜮的头颅!光球脱手的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连周围的寒气都被这股力量驱散,直直撞向蜮的眉心——那里,正是貔貅感知到的煞气薄弱点。 蜮刚察觉到头顶的危险,庞大的身躯便猛地一沉,前肢死死抓着冰面,硬生生将抬头的动作加快了半分——喉咙里“咕噜”声骤然急促,淡红色的火光已在它舌尖凝聚,显然是想提前喷吐冰火煞气,将“路人”连人带光球一同灼烧。 可金色光球的速度远超它的反应!“砰”的一声巨响,光球精准砸在蜮的额头中央,炸开的金光如决堤的潮水,瞬间裹住它庞大的身躯。暗绿色的鳞片在金光中剧烈震颤,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细密的裂纹顺着鳞片纹路蔓延,淡绿色的汁液从裂纹中渗出,一接触空气便凝成冰晶。蜮吃痛之下,发出一声震得山壑轰鸣的嘶吼,透明翅膀疯狂扇动,卷起的寒风裹挟着冰屑,狠狠砸向周围的枯骨堆,让阳星等人不得不暂时后退躲避。 它不甘心受制,粗壮的尾巴突然绷直,如铁棍般朝着头顶的“路人”横扫而去——尾尖的鳞片泛着冷光,带着能击碎岩石的力道,显然是想将这个最大的威胁拍碎。可金光却如活过来的锁链,瞬间缠上它的尾巴,每一次摆动都被金光死死拽住,尾尖的鳞片甚至被金光磨得脱落,露出里面粉嫩的皮肉。蜮疼得浑身颤抖,却仍不肯放弃,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路人”,舌尖的火光再次亮起,竟想不顾自身伤势,强行喷吐煞气。 “休想!”“路人”冷哼一声,站在蜮头顶稳如泰山,右手食指轻点,一缕金光如利剑般刺入蜮的眉心——那是煞气核的位置!蜮的身体瞬间僵住,舌尖的火光骤然熄灭,喉咙里的“咕噜”声也戛然而止,显然是被金光暂时封住了煞气源头。 阳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最后两张雷符夹在指间,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啪”地燃起蓝色电光。他手腕一扬,雷符如两道蓝色流星,精准射向蜮的翅膀——“滋啦”一声,电光缠在透明翅膜上,瞬间烧焦了大片翅脉,蜮的翅膀无力垂落,再也扇动不起来。云内长老则趁机绕到蜮的侧面,桃木剑上的绿色灵光暴涨,剑尖直指蜮前肢的关节处,“噗”的一声,剑刃刺入半寸,暗绿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冰面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血珠。 季五见状,拎着短斧猛冲上前,厚重的靴子踩得冰面“噔噔”响,斧刃朝着蜮的尾根狠狠劈下——“当”的一声脆响,短斧虽没斩断尾巴,却在尾根劈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蜮的尾巴瞬间垂落,再也无法摆动。石墨则握着玄铁剑,守在阳星身侧,每当蜮试图挣扎,便挥剑劈向它的口鼻,逼得它不得不低头防御,为阳星和云内创造进攻机会。 就在季五准备再次挥斧,劈向蜮的腹部旧伤时,“路人”突然厉声喊道:“别伤它要害!砍它的翅膀和四肢关节,废了它的行动力就行!”他脚下的蜮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挣扎的力度竟悄悄减弱了几分。 阳星等人虽疑惑,却也立刻调整攻击方向——阳星的雷符转而攻击蜮的后肢,云内长老的桃木剑则斩断了蜮翅膀的最后几根翅脉,季五和石墨也默契地避开要害,专攻蜮的关节处。一时间,山壑里只剩下兵器与鳞片的碰撞声、蜮的哀鸣以及金光灼烧的“滋滋”声,一场激烈的斗法,渐渐朝着控制局面的方向发展。 蜮彻底没了反抗之力,庞大的身躯重重瘫在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胸腔起伏间,暗绿色的鳞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蔫地贴在皮肤上。那双猩红的眼睛里褪去了所有凶光,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不甘——瞳孔死死盯着山壑东侧的枯骨堆,那里埋着它同族的遗骸,是它守护了上万年的执念。尾巴尖偶尔轻轻颤动一下,却再也没了之前横扫千军的力气,只能无力地扫过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1章 满血复活 “路人”从蜮的头颅顶端轻盈跃下,落地时足尖轻点冰面,动作轻得仿佛一片被风卷落的羽毛,连冰层都未泛起一丝细微的震颤。他缓步走向蜮硕大的头颅,玄色衣摆扫过地面的碎冰,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却很快被洞窟里的寒气吞没。 在蜮的头颅前,他缓缓屈膝蹲下,金色的眸子褪去了先前震慑天地的霸气与冷冽,此刻在冰层反射的微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像被月光浸过的熔金,竟透出几分与“路人”本身气质相近的柔和。周身的灵力早已敛去,连衣袂间流转的气息都变得轻缓,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蜮的复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战斗后的戾气,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我知道你在守着族群的遗骸。”他的声音压得极轻,像落在湖面的细雨,又像对近旁之人的低语,“也知道你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它们沉睡。”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脚边一块嵌着骨殖的碎冰,动作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守着这片冰原,守着这些不会说话的遗骸,一定很孤独吧?” 山壑里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先前呼啸的气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住,连带着悬在崖壁上的冰挂也静止不动,再没有碎冰坠落的清脆声响。围在远处的弟子们下意识屏住呼吸,连带着胸口的起伏都放得极轻——他们望着冰原中央那个玄色身影与庞然巨兽对峙的画面,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脆弱又珍贵的平静。 蜮的复眼微微收缩,浑浊的瞳仁里映出“路人”那双金色的眸子,像是在确认其中是否藏着欺骗。先前震得冰面发颤的嘶吼早已停歇,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又断续的“咕噜咕噜”声,像是困在深海里的气泡缓缓上浮,又像是年迈的兽在低声呜咽——那声音里没有了戾气,反而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像是在回应“路人”的话语,又像是在借着这笨拙的声响,倾诉着千百年的孤独。 它庞大的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覆盖着厚甲的腹部起伏频率渐渐放缓,先前紧绷的四肢也悄悄放松了几分——先前与“路人”搏斗时,被灵力划出的伤口还在渗着淡蓝色的血珠,此刻却仿佛不再疼痛。它缓缓眨了眨眼睛,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警惕像薄冰般浮在表面,疲惫却早已沉到眼底,而在那层疲惫之下,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像是坚冰终于被一缕微光焐出了裂痕。 “我们只是来救失踪的弟子,没有别的意思。”“路人”的声音依旧轻柔,指尖轻轻碰了碰蜮冰凉的鳞片——那鳞片上还沾着冰碴,触感坚硬却带着一丝岁月的粗糙,像极了冰原上历经风霜的岩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下的躯体从最初的僵硬,渐渐变得不再紧绷,连呼吸的频率都与自己的话语节奏渐渐重合。“等找到他们,我们马上就走,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你的秘密。”他顿了顿,目光掠过蜮身后那片嵌着骨殖的冰层,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让你和你的族群,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好不好?” 蜮盯着他看了许久,金色的眸子与猩红的瞳仁在冰原上对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喉咙里的“咕噜”声渐渐变得平缓,像是山间的溪流终于绕过了礁石,多了几分柔和的韵律——那是它放下戒备的信号。它缓缓闭上眼睛,庞大的身躯彻底贴在冰面上,连覆盖着厚甲的脊背都微微下沉,像是卸下了千百年的重担。等那双猩红的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的敌意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沉沉的疲惫,像是一个守着秘密的老者,终于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 “路人”能感受到,蜮的气息里多了几分温顺,连周身萦绕的寒气都变得不再刺骨。他知道,这头守护了族群遗骸千百年的巨兽,终于听懂了他的话,也选择相信了这个曾与自己殊死搏斗的“闯入者”——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那份藏在孤独背后的共鸣,跨越了种族与敌意,在这片寂静的冰原上,悄悄结下了一份短暂却郑重的契约。 “路人”见蜮彻底放松下来,才缓缓直起身,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脚下的冰层。金色的眸子扫过远处的众人时,先前的威严未散,却多了几分示意的温和——那眼神清晰地传递着“暂时不要靠近”的信号,无需言语,便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阳星握着法器的手微微一松,与身旁的云内长老交换了个眼神。云内长老捻着胡须的手指顿了顿,悄然将浮在掌心的青色符咒收进袖中,法器上流转的灵光瞬间黯淡下去;季五盯着那头温顺伏在冰面的巨兽,嘴巴张了张,先前紧握短斧的手缓缓垂落,粗糙的指尖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方才还凶戾得能吞冰裂石的怪物,此刻竟像被驯服的巨犬,这转变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石墨依旧握着玄铁剑,剑刃上的寒光却已收敛,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释然,握着剑柄的指节也不再泛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封的山壑里,寒风还在轻轻掠过,却没了先前的凛冽。不再有法器的灵光闪烁,不再有剑拔弩张的对峙,只剩下“路人”立在冰原中央,蜮温顺地伏在他脚边,一人一兽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交融,那份无声的默契,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在寒风中静静流淌。 片刻后,“路人”才转过身,朝着众人的方向走去。阳星、云内长老等人立刻围了上来,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满是掩不住的疑惑——刚才那个周身萦绕着金色流光、招式凌厉威严的“路人”,不管是气息的压迫感,还是出手时的霸道,都和平时那个温和爱笑的路小哥判若两人,简直像换了个人。 “路小哥,你方才那股力量……”阳星率先开口,话刚说了一半,就见“路人”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了一下。周身萦绕的金色流光如同退潮般瞬间褪去,原本威严的金色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只是眼尾泛着淡淡的青色,脸色也苍白了几分,眉宇间藏着掩不住的虚弱,连站着的姿势都有些不稳。 “我……”路人张了张嘴,想解释刚才是貔貅元神借身,可话到嘴边,大脑却突然一阵眩晕,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遥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貔貅的强大力量正在快速消退,元神像是耗尽了力气,暂时退回了汇海深处。支撑身体的力气瞬间抽离,他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便直直地向后倒去——倒下的瞬间,他似乎还听到了阳星焦急的呼喊,却再也没了回应。 “路小哥!”季五的吼声刚落,人已像一阵风般冲上前,粗糙的大手稳稳托住路人向后倾倒的后背,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下意识放轻了力度——生怕自己这把蛮力碰伤了昏迷的人。紧随其后的柳工也快步跟上,帆布药箱被他单手掀开,里面整齐码放的银针、草药一目了然。他蹲下身,指尖在路人的腕间轻轻一搭,感受着微弱却平稳的脉搏,才松了口气,从药箱里取出三根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路人的人中、合谷两穴,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云内长老站在一旁,目光在瘫在冰面的蜮与昏迷的路人之间来回流转,花白的长须被他无意识地捋了又捋。方才路人周身那股属于上古神兽的威压,还有与蜮对峙时的默契,都让他心头疑窦丛生——这看似普通的少年,身上藏的秘密,恐怕比这冰封的山壑还要深。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这孩子……能引动如此强大的元神,还能与守护族群的蜮达成默契,绝非池中之物啊。” 阳星闻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路人苍白的脸上,眼神里满是复杂。先前路人爆发时的模样还在眼前,那份凌厉与威严,与平时温和爱笑的他判若两人,可此刻昏迷的模样,又脆弱得让人心疼。“不管怎样,咱们总算控制住了这头蜮,没再有人受伤。”他话锋一转,抬头看了眼冰原上的天色——原本就昏暗的天空此刻彻底沉了下来,寒风卷着细碎的冰碴,在山壑里呼啸,“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路小哥醒了,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众人纷纷应和,季五和石墨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路人架起——季五特意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路人身上,挡住刺骨的寒风;石墨则放慢脚步,尽量让路人的身体保持平稳,避免颠簸。柳工背着药箱跟在身后,时不时探头查看路人的状况,确保银针没有移位。阳星和云内长老走在最前面,阳星手里握着法器,时不时释放出微弱的灵光,照亮前方的路;云内长老则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很快便指着山壑深处:“那边有个山洞,看起来能避寒。”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一个隐蔽在冰崖下的山洞,洞口被厚厚的冰帘遮住,掀开冰帘,里面干燥又宽敞。而那头蜮,依旧伏在原地,庞大的身躯贴在冰面上,像一座沉默的黑色雕像。它的复眼轻轻眨了眨,目送众人走向山洞,却没有丝毫要跟随的意思——这里是它守护了万年的族群遗骸所在地,不管外界如何变化,它都会继续在这里,守着这份孤独,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归期。 寒风依旧在山壑里呼啸,却再也带不走一丝戾气,只剩下山洞里即将燃起的篝火,与冰原上沉默的巨兽,在这片冰封的天地间,各自守护着属于自己的“约定”。 “砰!” 突然,沉闷的撞击声在骨冢里炸开,像惊雷滚过冰封的峡谷,震得头顶悬着的碎骨簌簌作响。先前还浑身是伤、瘫在碎骨堆上的路人,竟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拽起,骤然弹起的瞬间,周身散落的冰碴子被一股骤然爆发的气流掀飞,在空气中划出细碎的银弧,又重重砸在满地骸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此刻竟泛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像是有火焰在皮肤下灼烧。最惊人的是他的双眼——原本温和的眼眸被一层淡淡的金芒覆盖,瞳孔收缩成竖线状,像极了上古神兽的瞳仁,眼底深处似乎有流光在缓缓转动,透着一股不属于人类的威严与凌厉。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肉眼可见的气流波动,从口鼻间溢出的白雾不再是冰冷的,反而泛着淡淡的金色,落在冰冷的骸骨上,竟让骸骨表面结起了一层极薄的霜花。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周身的气息变化。原本属于路人的温和气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厚重、霸道的威压,像连绵的雪山压在人心头,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袍,此刻竟被气流撑得微微鼓起,衣摆边缘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沾在衣料上的血渍与冰碴被气流一点点剥离,落在地上,瞬间被这股威压碾成粉末。 对面的季五刚迈出一步,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见此情景猛地顿住脚步,粗黑的眉毛瞬间拧成一个疙瘩,手里那柄用了十几年的短斧,竟因为手臂的颤抖而差点脱手。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惊叹,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方才还奄奄一息的人,怎么转眼就像换了个魂? 阳星的反应比季五更甚。他握着法器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原本流转着灵光的法器,此刻竟因为这股威压而微微震颤,灵光黯淡了几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路人周身的金色流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气息、这状态,和方才与蜮对峙时如出一辙,却比那时更显凌厉,更具压迫感,仿佛沉睡的上古神兽彻底苏醒,正用俯瞰众生的目光扫视着这片骨冢。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2章 骨冢恶战 不远处的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浑浊的复眼猛地一缩——它分明记得,自己方才的“含沙射影”已将眼前这人重创,那带着剧毒的淡蓝色光流,连千年冰岩都能蚀穿,怎么会伤不了一个人类?转瞬之间,它的复眼里便布满血丝,像烧红的炭火,死死盯着路人。庞大的身躯骤然绷紧,覆盖着暗褐色厚甲的脊背高高弓起,甲片间的褶皱里渗出淡蓝色的黏液,勾勒出狰狞的纹路,活像一头蓄势待扑的远古猛虎,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凶戾之气冻结。 它喉咙里滚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音沉闷得像从地底传来,每一次震动都让脚下的碎骨微微发颤。淡蓝色的毒液顺着嘴角滴落,落在满地骸骨上,“嗤嗤”声不绝于耳,瞬间便在骨头上蚀出一个个深褐色的小坑,坑底还冒着细微的白烟——这是它被彻底激怒的信号,下一次攻击,必然是不惜代价的杀招。 可它连半分蓄力的机会都没有。 路人的身体突然动了。不是人类正常的奔跑,而是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周身缠绕着金色流光,在昏暗的骨冢里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那速度快得离谱,连空气都被撕开,留下轻微的“咻”声,地面的碎冰与骸骨来不及反应,便被气流掀飞,在空中散成一片雾状。这是貔貅元神完全掌控躯体的征兆,每一步都精准踏在冰面最薄弱的缝隙处,脚掌与冰面接触的瞬间便轻盈弹起,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他不是踩在坚硬的冰上,而是踏在云端。 眨眼间,他已冲到蜮的跟前。蜮的复眼还没来得及聚焦,路人的双臂已骤然发力,像两道铁箍,死死抱住了蜮粗壮的右腿——那腿比路人的腰还粗,覆盖的鳞片坚硬如玄铁,边缘锋利得能划开岩石,可被路人抱住的瞬间,竟像被焊死般纹丝不动。鳞片的寒气透过衣料渗进皮肤,路人却仿佛毫无察觉,双臂的肌肉高高隆起,将粗布衣袖撑得紧绷,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嗷——!” 蜮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波在骨冢里回荡,头顶的碎骨“哗啦啦”往下掉。它疯狂甩动右腿,试图将路人甩飞,庞大的身躯因用力而剧烈摇晃,冰面被它踩出一个个深坑,淡蓝色的血液从鳞片缝隙里渗出。可路人的手臂像长在它腿上的一部分,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没有丝毫松动。紧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路人身上爆发——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更像上古神兽的蛮力,竟硬生生将这头数吨重的巨兽从地上拧了起来! 蜮的四蹄离开了地面,庞大的身躯悬在半空,像被拎起的玩偶,复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周围的季五、阳星等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季五手里的短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阳星的法器从手中滑落,灵光彻底熄灭,他盯着路人的背影,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将这头连法器都难以伤其分毫的上古恶灵,像拎小鸡般拧在手里! “喝!” 低沉的喝声从路人喉咙里溢出,不是人类寻常的呐喊,而是带着上古神兽独有的威严,像钟鼎在空旷的山谷里轰鸣。这声音不高,却震得骨冢里的空气都在颤抖,满地碎骨被声波掀起,又重重落下,连蜮嘴边的毒液都晃了晃。路人周身的金色流光骤然变得浓郁,原本微微隆起的肌肉此刻绷得更紧,粗布衣袖被撑得几乎要裂开,手臂上的青筋像蜿蜒的小蛇,清晰地凸起。 他双臂猛地一甩,动作快得带着残影。被他拧在半空的蜮,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像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划过一道笨拙的弧线,淡蓝色的血液从它的伤口飞溅而出,落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众人只听见耳边传来“呼”的风声,下一秒,“轰——!” 巨响在骨冢深处炸开,蜮的身躯重重撞在堆积了万年的骨墙上。那面骨墙由无数蜮的骸骨叠砌而成,高逾三丈,坚硬如磐石,却在这一撞之下轰然坍塌。数以千计的碎骨从高处坠落,像倾盆大雨般砸在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有的碎骨甚至被撞得粉身碎骨,化作白色的粉末,弥漫在空气中。 烟尘还未散去,蜮却已从碎骨堆里挣扎着爬起。它半边身子的鳞片都被撞得脱落,露出底下淡粉色的皮肉,淡蓝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流淌,在身下积成一小滩,将周围的碎骨染成蓝色。可它像是感受不到疼痛,浑浊的复眼死死盯着路人,里面的血丝比之前更密,几乎要将整个眼球染红。它喉咙里发出的嘶吼愈发狂暴,不再是之前的“咕噜”声,而是尖锐的“嗷呜”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这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发出的最后的咆哮。 阳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法器再次亮起灵光,却不敢轻易上前。他看得清楚,这头蜮明明已经重伤,却依旧不肯退缩,那双复眼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生存的疯狂渴望。季五捡起掉在地上的短斧,粗眉拧得更紧,喃喃道:“这畜生……命也太硬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人站在原地,周身的金色流光微微收敛,却依旧保持着警惕。他能感觉到,蜮的气息虽然紊乱,却没有减弱,反而多了几分决绝。就像貔貅曾在汇海里跟他说过的:“上古异兽的世界里,没有投降,只有生死。要么赢,要么死,活下来的,才配称为王者。” 此刻的蜮,显然选择了前者。它拖着受伤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路人逼近,每走一步,冰面都被它踩得微微凹陷,淡蓝色的血液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它的速度很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将眼前的敌人撕碎。 众人还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没完全平复——方才蜮被甩飞撞塌骨墙的画面还在眼前,碎骨坠落的脆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季五张着嘴,刚想感叹一句“这力气也太吓人了”,瞳孔却突然骤缩,粗黑的眉毛猛地竖了起来:“小心!” 话音刚落,蜮已骤然发力。它四蹄狠狠蹬向冰面,“咔嚓”几声脆响,坚硬的冰面瞬间被踩出四个深达半尺的深坑,碎冰飞溅而起,像锋利的暗器般四散开来。庞大的身躯不再是蹒跚前行,而是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朝着路人直冲而去——速度比受伤前更快,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连周身的气流都被撞得猎猎作响。 更让人揪心的是它的腹部——原本平坦的腹部此刻微微隆起,像藏了一颗正在发酵的炸弹,淡蓝色的光芒在皮肤下隐隐闪烁,顺着血管的纹路蔓延开来,将周围的鳞片都染成了半透明的蓝色。那光芒越来越亮,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翻滚的毒液,显然是要将全身残余的力量都凝聚起来,发动最后一次致命的“含沙射影”,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肯善罢甘休。 “不好,这畜生要同归于尽!”汇海里的貔貅瞬间识破了蜮的意图,低喝声里满是不屑,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它不再犹豫,立刻掌控了路人的躯体,右手飞快探入怀中——那动作带着貔貅独有的利落,与路人平日的温和截然不同。指尖触到两张叠在一起的明黄色符纸时,毫不犹豫地将其抽出。 那是两张“定身符”,符纸边缘泛着陈旧的褐色,是路人早年从师门长辈那里得来的珍品,纸质细密,上面用朱砂画着的符文因年代久远,已微微发黑,却依旧透着一股淡淡的灵力波动。貔貅操控着路人的手指,轻轻捻起符纸,指尖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没将脆弱的符纸捏皱,又能稳稳将其固定。 紧接着,它模仿着路人平日念咒时的神态,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略显僵硬的弧度——毕竟不是自己的躯体,连简单的表情都带着几分生涩。但当它开口时,声音却瞬间变了,不再是路人温和的语调,而是带着上古神兽独有的厚重与威严,像洪钟在空旷的骨冢里回荡:“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定!” 咒语落下的瞬间,两张“定身符”骤然挣脱指尖,化作两道耀眼的金光,在昏暗的骨冢里划出两道笔直的弧线。金光裹挟着淡淡的灵力波动,精准地朝着蜮的要害飞去——一张“啪”地贴在它布满褶皱的脑门中央,另一张则牢牢粘在它隆起的胸口,刚好挡住了那处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毒液聚集点。 原本还在狂奔的蜮,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庞大的身躯瞬间僵在原地。它前蹄扬起的动作凝固在半空,复眼里的凶光骤然褪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茫然,连嘴角滴落的毒液都悬在半空,不再往下坠落。周身的淡蓝色气息瞬间收敛,连血液的流动都仿佛停止了,整个骨冢里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头顶碎骨偶尔掉落的轻响。 可这诡异的平静只持续了短短三息。 蜮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它体内疯狂冲撞。淡蓝色的气息从它鳞片的缝隙里强行溢出,在体表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光晕,随着它的颤抖不断膨胀、收缩。贴在它脑门和胸口的“定身符”,原本泛着金光的符文开始剧烈闪烁,符纸边缘渐渐泛起白色的裂纹,“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骨冢里格外清晰。 “不好!它要破符!”阳星失声大喊,刚想催动法器上前支援,却见蜮猛地扬起头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淡蓝色的气息瞬间爆发,像潮水般从它体内涌出,“定身符”上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两张符纸几乎同时“咔嚓”一声,碎成漫天飞舞的粉末,被气流卷着飘向远处,落在冰面上,转眼便被寒气冻成了细小的冰晶。 束缚一解,蜮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它庞大的身躯微微晃动,显然还没从定身符的压制中完全恢复,可那双复眼里却多了几分决绝。它猛地转过身,朝着身后的骨墙直冲而去,速度比之前更快,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 “砰——!” 蜮的头颅狠狠撞在骨墙上,堆积了万年的骸骨瞬间晃动起来,无数碎骨从高处坠落,砸在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它没有停歇,而是一次次地转身、撞击,每一次撞击都比上一次更用力,骨冢的地面随之剧烈摇晃,连远处的冰窟洞口都开始掉落冰碴。淡蓝色的血液顺着它的额头不断流淌,染红了身前的骸骨,可它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依旧疯狂地撞击着骨墙。 季五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短斧差点再次脱手。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一块掉落的碎骨,粗声粗气地说道:“这玩意儿是疯了?想把咱们都埋在这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明明有机会进攻,却偏偏要撞墙,这上古恶灵的想法,实在让人摸不透。 云内长老捻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它不是疯了,是知道打不过,想毁了这骨冢,拉我们一起殉葬!”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响,骨墙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更多的碎骨倾泻而下,朝着众人的方向砸来。 “它知道打不过,想玉石俱焚!”貔貅瞬间反应过来,语气里终于没了先前的不屑,多了几分急促。它操控着路人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往来时的冰窟跑——那是众人唯一的退路,洞口还残留着来时的寒气,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希望。路人的脚步快得带起残影,粗布鞋底在冰面上摩擦,发出“刺啦”的轻响,周身的金色流光因为急促的动作,微微有些散乱。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3章 催动修为 可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路人即将冲到冰窟洞口时,头顶传来“哗啦啦”的巨响。数十具硕大的蜮骨从坍塌的骨墙上坠落,每一具都有半人高,骨骼粗壮,泛着陈旧的乳白色。它们像一道突然降下的屏障,“砰”地砸在冰窟洞口,骨骼相互交错,严丝合缝地堵住了入口。更令人绝望的是,蜮的淡蓝色血液顺着骨缝流淌下来,落在冰面上瞬间冻结,在洞口凝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壳,将最后一丝退路彻底封死。 路人猛地停住脚步,脚尖距离冰壳只有一寸,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前有封死的退路,后有狂暴的蜮,众人彻底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冰面上的碎骨还在不断晃动,远处的蜮撞击骨墙的声音越来越响,整个骨冢仿佛都在颤抖,随时可能彻底坍塌。 “路人!我们一起杀出重围!”危急关头,身后传来阳星焦急的呼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坚定,“你在前面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们从后面偷袭它的命门!”话音刚落,云内长老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带着几分沉稳:“老夫的符咒能暂时困住它,你只管找机会出手,不必担心身后!” 貔貅操控着路人停下脚步,目光在狂暴的蜮和这具虚弱的躯体之间来回转动。它犹豫了——这具肉体本就被折腾得够呛,先前硬抗蜮的攻击已留下内伤,要是再被蜮撞一下,恐怕会彻底垮掉。可不等它拿定主意,几道灵光突然从侧面袭来: 阳星双手紧握法器,青色的光束从法器顶端射出,像一道利剑般精准打在蜮的伤口上,“嗤”的一声,淡蓝色的血液瞬间飞溅而出,蜮的身体猛地一颤,撞击骨墙的动作顿了顿;云内长老飞快从袖中取出符咒,手指掐诀,符咒化作几道金色锁链,“哗啦”一声缠住了蜮的四肢,虽然没能完全困住它,却也让它的动作慢了几分;季五提着短斧,脸上满是狠劲,朝着蜮的腹部猛冲而去,粗声喝道:“畜生!看爷爷收拾你!”石墨则握着玄铁剑,脚步沉稳,绕到蜮的身后,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众人的配合虽不算默契,却也暂时牵制住了蜮,给了路人喘息的机会。貔貅眼中的犹豫渐渐褪去,金色的流光再次变得浓郁——此刻已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放手一搏。 “嗷——!” 蜮被偷袭得手,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在骨冢里炸开,声波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连头顶悬着的碎骨都簌簌往下掉。淡蓝色的血液从它的伤口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又被它狂乱的动作踩得粉碎。它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原本紧绷的肌肉此刻因疼痛而抽搐,覆盖的鳞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貔貅眼疾手快,瞬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间隙。它操控着路人的身体,像一道被狂风卷起的残影,贴着冰面飞速掠动——速度比之前更快,周身的金色流光被拉成一道细长的弧线,连地面的碎骨都来不及反应,便被气流掀飞。路人的身体灵活得不像人类,弯腰、缩肩、屈膝,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从蜮粗壮的胯下钻了过去,堪堪避开了蜮因疼痛而甩动的后腿。 可蜮的警惕性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刚吃痛的瞬间,它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便凭着本能猛地扭动躯体,四蹄狠狠蹬向冰面,“咔嚓”几声,冰面被踩出四个深深的坑洞。庞大的身躯强行改变方向,朝着路人逃窜的方向疯狂追击——它的复眼里没有了对其他人的关注,只剩下对路人的执念,显然从一开始,这具藏着强大元神的躯体,就是它唯一的目标。 “你不是有上万年修为吗?怎么见了这畜生还要跑?”汇海里,路人的意识渐渐苏醒,声音里满是揶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貔貅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耗,原本充盈的气流变得紊乱,连操控躯体奔跑的动作都慢了几分,四肢也开始传来隐隐的酸痛——这是肉体不堪重负的信号。 貔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虽然路人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情绪,像是能看到它此刻撇嘴的模样:“你懂什么?你们这肉体凡胎,薄得像层纸,经得住这修炼万年的恶灵撞一下?”它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又带着点无奈,“我是神兽里的财气族,天生就擅长守财和寻宝,哪有什么强大的攻击力?先前能压制它,全靠我上万年的修为撑着,真要硬碰硬,我这借来的躯体根本扛不住!” 路人能感觉到,貔貅说的是实话。体内的力量波动越来越弱,连周身的金色流光都变得黯淡了许多,奔跑的速度也在渐渐放缓。身后蜮的追击声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声像鼓点般敲在心上,淡蓝色的毒液气息也越来越浓,让人头皮发麻。 “那你还动不动就抢我身体出头?”路人的语气里满是责怪,连意识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能清晰回忆起先前被貔貅操控时的感受:硬抗蜮的“含沙射影”时,胸口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强行抱住蜮的右腿时,双臂肌肉几乎要撕裂,至今四肢还隐隐泛着酸痛,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滞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不是……一闻到稀世宝贝的味道,就忍不住了嘛。”貔貅的声音瞬间弱了几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带着点难为情的含糊,“谁知道这骨冢里除了堆得满坑满谷的骨头,啥宝贝都没有——连块像样的玉石都找不到,白瞎了我这万年的寻宝直觉。”它越说越委屈,连操控路人躯体奔跑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若不是身后蜮的追击声越来越近,恐怕还要抱怨几句“亏大了”。 “真是要钱不要命,还想拉上我垫背。”路人无奈地叹息,意识里仿佛能看到自己扶额的模样,“现在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直跑吧?你看它追得这么紧,迟早要被追上。”他能感觉到,身后蜮的气息越来越近,沉重的蹄声像鼓点般敲在冰面上,连地面的震动都越来越清晰,淡蓝色的毒液气味顺着风飘来,带着刺鼻的腥气,让人头晕目眩。 “还能怎么办?用你的符咒啊!”貔貅的语气瞬间坚定起来,像是突然找到了破局的关键,“你那‘血舞乾坤’的血咒不是挺厉害的吗?上次在山壑里,连冰层都能震碎!用你的血催动龙泉剑,再借我点修为加持,定能让这畜生心服口服!”它说得斩钉截铁,连操控路人躯体的气流都稳定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蜮被制服的场景。 “说得轻巧,我的修为哪有那么容易催动?”路人立刻反驳,语气里满是无奈,“血咒要耗损精血,龙泉剑更是需要修为才能驱动——我才修炼多少年?哪像你们神兽能活上万年,修为能一点点攒下来?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每一次强行催动修为,都是在透支性命,你以为是你们那样能随便挥霍吗?”他越说越激动,连意识都跟着起伏——毕竟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换谁都无法轻易接受。 “这有什么难的?”貔貅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屑,像是在嘲笑人类的狭隘,“修为这东西,本就是能传承、能接续的。上古时候,神兽族的修为都是父子相传、师徒相授,哪像你们人类,把修为当成私产,门派之间壁垒重重,生怕别人多学一点——说到底,还是自私又短视。” 它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声音瞬间变得含糊:“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你们人类也不会懂。” 路人还想追问“传承接续”是什么意思,汇海里却突然没了貔貅的声音。紧接着,外面传来季五焦急的吼声,将他的注意力瞬间拉回现实:“路人!你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路人睁开眼,只见季五正提着短斧,在蜮的攻击下狼狈躲闪。他手里的短斧刃口已经被蜮的毒液腐蚀出几个深浅不一的小坑,原本锋利的斧刃变得坑坑洼洼,连斧柄上都沾着淡蓝色的黏液。季五的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冰碴子落在衣领里:“我们快撑不住了!这畜生越来越疯了!” 不远处,阳星和云内长老也快到了极限。阳星的法器灵光黯淡,显然灵力消耗过大;云内长老的符咒只剩下最后几张,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石墨则护在两人身后,玄铁剑上满是划痕,却依旧死死挡在前面,不肯后退半步。 “知道了!我先给这畜生送份‘大礼’!”路人的意识瞬间掌控躯体,原本泛着金芒的双眼褪去流光,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却在眼底深处藏着几分决绝。他不再犹豫,反手握住背后的龙泉剑剑柄——那剑柄被他常年握持,木质纹路已经变得光滑温润,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唰”的一声,龙泉剑出鞘,剑身泛着冷冽的银光,在昏暗的骨冢里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剑身上的纹路随着出鞘的动作,隐隐流转着淡淡的灵光,那是兵器本身蕴含的灵气。路人脚步一错,踩着师门传授的步法,身体微微下沉,避开蜮扫来的前蹄,紧接着,手臂猛地发力,朝着蜮的右脚狠狠刺去——那里是蜮之前被撞伤的地方,鳞片脱落,皮肉外露,是最容易得手的弱点。 剑尖带着破风的“咻”声,直逼蜮的伤口。路人能清晰地看到,蜮的复眼瞬间收缩,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却因为动作迟缓,来不及完全躲闪。他心里暗喜,以为这一击定能得手,却没料到,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愣住。 按照阳星之前的说法,这柄龙泉剑是从帝王冢深处发掘的神器,剑身蕴含上古灵力,就算伤不了蜮的要害,至少能在它身上留下一道伤口。路人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指尖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细微震颤,仿佛兵器本身也在渴望着战斗。剑尖离蜮的伤口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到鳞片脱落处,淡粉色皮肉下跳动的血管。 可下一秒,“铛——!” 清脆的撞击声在骨冢里炸开,像两块精铁相撞,震得路人虎口发麻,手臂瞬间失去知觉,龙泉剑被硬生生弹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被他死死攥住。再看蜮的鳞片,竟连一道浅浅的划痕都没有,只留下一个转瞬即逝的白印,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挠了挠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蜮。它原本追击季五的动作骤然停住,庞大的身躯猛地转身,带起的气流将地面的碎骨吹得四散飞溅。它的复眼死死盯着路人,里面的血丝几乎要溢出来,两只比路人整个人还大的脚掌高高抬起,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路人狠狠踩下——脚掌落下的瞬间,连空气都仿佛被压缩,周围的温度骤降,冰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像是随时都会崩塌。 路人来不及多想,只能狼狈地向侧面翻滚。“轰隆”一声,脚掌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冰面瞬间凹陷出一个半尺深的深坑,碎冰像暗器般飞溅,溅得他满脸都是,冰冷的触感刺得皮肤生疼。他刚想爬起来,蜮的另一只脚掌又接踵而至,只能再次翻滚躲闪,粗布衣衫被冰碴划开几道口子,露出底下渗着血丝的皮肤。 “阳星老头儿!你不是说这是神器吗?怎么连块鳞片都划不破?”路人一边在冰面上翻滚躲闪,一边朝着阳星的方向大喊,语气里满是怨念,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刚才若不是躲得快,恐怕已经被踩成肉泥了。 阳星此刻也自顾不暇,他手里的法器灵光已经黯淡了许多,表面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听到路人的呼喊,他只能抽空回应,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这不是普通的妖兽,是活了上万年的上古恶灵!它的肉身经过岁月淬炼,比金石还硬!”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龙泉剑虽强,可你的修为太浅,根本无法催动它体内的上古灵力,现在的它,跟普通的精铁剑没什么区别!”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4章 点醒 这话像一道惊雷,瞬间点醒了路人。他眼神一凝,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急忙对着汇海里喊道:“貔貅!借你修为一用!不然咱们今天都得死在这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甚至忘了之前的埋怨——此刻,只有借助貔貅的力量,才能催动龙泉剑,才有一线生机。 可汇海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仿佛貔貅已经睡着了,又像是故意装聋作哑。路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身后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淡蓝色的毒液气息也越来越浓,死亡的阴影,正一点点将他笼罩。 “好!那咱们就玉石俱焚!”路人咬了咬牙,牙齿间传来细微的摩擦声,眼底的犹豫被决绝取代。他不再指望貔貅回应,举起龙泉剑,剑身斜指,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左臂划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嗤——” 锋利的剑刃划破皮肉,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剑身上。原本泛着冷冽银光的龙泉剑,被温热的血液一点点浸染,从剑尖到剑柄,渐渐蒙上一层妖异的血红,剑身上的纹路在血色映衬下,竟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像是沉睡的凶兽被唤醒。 路人强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脚踩师门秘传的金刚步——每一步都精准踏在九宫格的节点上,脚尖点地时带着沉稳的力道,冰面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脚印边缘还凝着一丝淡淡的血气。他双手快速结印,左手按住流血的伤口,指尖沾染的鲜血在空气中划过,画出一道扭曲却充满力量的符文,符文悬浮在半空,泛着微弱的红光。 “阴阳无极,血舞乾坤!” 他口中振振有词,声音虽因疼痛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咒语落下的瞬间,整个骨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地面的碎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从冰面上跳起,在空中旋转、汇聚。 紧接着,无数骸骨化作一道巨大的漩涡,朝着路人与蜮的方向飞旋而来——那漩涡直径足有三丈,骸骨相互碰撞,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将两人死死围在中央。漩涡外侧的骸骨还在不断增加,越来越厚,像一道密不透风的骨墙,连一丝光线都难以穿透。 龙泉剑的剑身彻底变成血红,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血色,周围的温度骤降,却又带着一股灼热的血气,让人头皮发麻。路人深吸一口气,将全身仅存的修为与左臂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凝聚在剑身之上——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只要能在蜮身上留下一道伤口,血咒就能顺着伤口侵入它的体内,瓦解它坚硬的肉身,到时候就算是上古恶灵,也难逃束缚。 “哈!” 他一声大吼,声音震得骨漩涡都微微停顿。两脚交替着朝蜮的右脚跺去,每一次跺脚都带着力量,试图打乱蜮的重心。紧接着,他双手紧握龙泉剑,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将粗布衣袖撑得紧绷,带着全身的力量,朝着蜮右腿那处鳞片脱落的伤口,狠狠刺去——剑尖带着破风的“咻”声,血色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弧线,直指蜮的要害。 剑尖离蜮右腿的鳞片只有一寸,血色剑身上的灵光都已触碰到那片裸露的淡粉色皮肉,眼看就要刺入伤口、完成血咒的最后一步,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从蜮的方向闪过——那不是毒液的蓝光,而是兽牙反射的冷光,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紧接着,“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在骨冢里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更刺耳。路人只感觉手里的龙泉剑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瞬间开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更可怕的是,剑身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钳住,分量骤然重了数倍,连手腕都被压得微微下沉。 他下意识低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蜮不知何时竟猛地俯身,将那张奇丑无比的大嘴凑到了剑身前。它的嘴张得极大,露出两排密密麻麻的獠牙,每颗獠牙都有手指粗细,泛着暗黄色的光泽,尖端还挂着黏稠的淡蓝色毒液,滴落在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瞬间便蚀出一个个小坑。而龙泉剑的剑身,正被它的上下颚死死咬住,牙齿深陷进剑刃边缘,连一丝松动的余地都没有。 “混蛋!”路人低骂一声,拼尽全力想抽回剑。可不管他如何发力,剑身都像长在蜮的嘴里,纹丝不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臂的肌肉已经绷紧到极致,连血管都突突直跳,可体内的修为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殆尽,此刻连维持站立都有些吃力,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滴在血红的剑身上,与上面的鲜血混在一起,顺着剑身往下流,有的甚至滴落在蜮的獠牙上,被瞬间腐蚀成白烟。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耳边只剩下蜮喉咙里传来的“咕噜”声,以及牙齿啃咬剑身的“咯吱”声——那声音像是在啃咬他的骨头,让人头皮发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命休矣!”路人的心里不断默念,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蜮的牙齿还在不断发力,龙泉剑的剑身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淡红色的纹路在剑身上蔓延,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要剑身断裂,失去武器的他,会瞬间被蜮的獠牙撕碎,连骨头都剩不下。 周围的骨漩涡还在旋转,可他已经没了力气去操控;远处季五等人的呼喊声隐约传来,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越来越远。此刻的他,只能死死攥着剑柄,感受着力量一点点从体内流逝,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阴影,一点点将自己笼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蜮因为俯身咬剑,庞大的身躯佝偻着,前肢撑在冰面上微微发颤,原本灵活的动作变得僵硬——它的重心全部压在身前,后肢悬空,连转身都变得困难,淡蓝色的毒液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在地面积成一小滩,冒着细微的白烟。 路人则死死握着龙泉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手臂上的肌肉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的身体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双脚在冰面上打滑,留下两道浅浅的划痕,冷汗浸湿了后背的粗布衣衫,贴在皮肤上,透着刺骨的寒意。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死死盯着蜮的复眼,不肯有半分退缩——一旦松手,等待他的就是粉身碎骨。 “路人!撑住!我们马上就来!”季五的吼声从骨漩涡外传来,他正挥舞着短斧,拼命砍向阻挡去路的骸骨,斧刃与骨头碰撞,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可骨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骸骨层层叠叠,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任凭他如何发力,都只能砍碎表层的碎骨,根本无法靠近中央。 阳星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手里的法器不断射出青色光束,试图击穿骨漩涡,却被旋转的骸骨反弹回来,连一道缺口都打不出来。“云内长老!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路人要撑不住了!”他朝着云内长老大喊,声音里满是焦急。 云内长老双手快速掐诀,试图用符咒控制骨漩涡,可这漩涡是路人用血咒催动的,外人根本无法干预。他只能无奈地摇头:“不行!这血咒与路人的气息相连,老夫的符咒根本破不了!只能靠他自己撑住!” 就在路人感觉意识渐渐模糊,手臂的力量一点点流逝,连视线都开始重影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凉内力突然从丹田深处升腾而起——那股力量不像他自己的修为那般温热,反而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像雪山融水般顺着经脉涌向奇经八脉,所到之处,原本酸痛的肌肉瞬间变得轻松,枯竭的灵力也仿佛被重新填满。 他的手臂瞬间充满力量,原本颤抖的双手猛地一抖——“铛!”又是一声脆响,比之前更响亮,震得骨漩涡都微微停顿。蜮的大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开,牙齿与剑身分离的瞬间,还溅出几滴淡蓝色的毒液,落在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龙泉剑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剑身上的血色灵光也因为这股内力的注入,变得更加浓郁。 路人猛地抬头,只感觉双眼一阵发烫,原本温和的眼眸再次泛着淡淡的金芒,瞳孔收缩成竖线状,透着一股属于貔貅的威严。汇海里传来貔貅无奈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怨,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真是怕了你了!早知道你这么能折腾,当初我就不该选你这具躯体!” 路人的意识还有些恍惚,听到这话,下意识在心里反驳:“明明是你自己要钻进来的,现在倒怪起我了?” “嘿!你这小子还敢顶嘴?”貔貅的声音瞬间拔高,“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现在早就成这畜生的点心了!这次要是能活下来,你可得给我找件宝贝补偿——至少得是千年暖玉级别,不然我可再也不管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能活下来,别说千年暖玉,就算是万年翡翠,我也想办法给你找!”路人在心里连忙应下,同时握紧手中的龙泉剑,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内力,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知道,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吼——!” 蜮的狂乱嘶吼骤然在骨冢里炸开,那声音不似之前的暴怒,反而裹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像钝刀割肉般刺得人耳膜生疼。声波撞在冰墙上,震得顶部悬着的碎骨簌簌掉落,有的甚至砸在路人肩头,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一大滴乌红色的液体“啪嗒”一声砸在路人脚边的冰面上,泛着腥臭的汁液溅了他满裤腿——那味道混杂着陈年铁锈的腥气与极地腐冰的寒气,直冲鼻腔,呛得他猛地屏住呼吸,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连原本紧绷的下颌线都绷得更紧了。 路人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目光下意识扫过手中的兵器,又猛地转向一旁疯狂咆哮的蜮,瞬间傻了眼:原本泛着血红灵光的龙泉剑,此刻竟断成了两截,半截剑身斜斜嵌在蜮的两颗獠牙之间,剑刃上还挂着淡蓝色的毒液,正顺着剑脊缓缓滴落;而蜮的上唇被剑断后上挑的惯性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乌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涌出,顺着粗糙的皮肤往下淌,在冰面上积成一小滩,竟还冒着细微的热气——显然这伤口深及皮肉,让这头上古恶灵吃尽了苦头。 他握着半截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错愕,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谁也没料到,神器竟会在这种时候断裂,还误打误撞伤到了蜮。 “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汇海里的貔貅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急切,连带着路人周身的气流都微微躁动起来,“没看见它现在疼得没力气反击吗?时机稍纵即逝,再不出手补刀,等它缓过劲来,咱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骨冢里!” 路人这才猛地回神,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里还别着几张备用的符咒,是之前云内长老塞给他的。他刚想伸手去掏,又想起自己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动作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可我现在没了剑,血咒也耗了大半力气,怎么补刀?” “你傻啊!”貔貅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点气急败坏,“用符咒啊!你怀里不是还有云内那老头给的‘破邪符’吗?趁它现在伤口流血,灵力紊乱,贴上去定能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5章 一线生机 路人被骂得一噎,却也知道貔貅说的是实话。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用没受伤的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张明黄色的“破邪符”——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灵光,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他指尖微微用力,将符纸捏紧,目光重新落在蜮的身上,眼神里的错愕渐渐被决绝取代:“知道了,你别催,我这就动手!” 当即,路人浑身一震,如遭惊雷劈醒,体内那股冰凉内力仍在奇经八脉中疯狂冲撞——像是有无数条冰蛇在经络里钻窜,左臂麻得几乎抬不起来,指尖却泛着一层莹白的光,丹田处涌动的充盈感胀得他胸腔发闷,偏又带着种破境后的酣畅。他不敢耽搁,喉间涌上的腥甜被硬生生咽下,嘴角溢出的血珠滴落在冰面,瞬间凝结成细碎的血冰。 再次结印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左手掌心向上翻卷,右手五指如钩,指尖精准扣住左手虎口,指节用力到泛白,指缝间还挂着未干的暗红血迹,那是方才强行催动内力时震裂的伤口。双脚起落间踏开金刚步,每一步都重重砸在冰面,“咚、咚、咚”的声响沉闷如鼓,脚下冰层应声凹陷,留下深浅不一的足印。随着步法流转,那些足印竟循着某种玄妙轨迹移动,冰面凝结的白霜顺着足印边缘蔓延,隐隐勾勒出一道繁复的符文,符文中心泛着微弱的金光,与他周身萦绕的寒气形成诡异的平衡。 “阴阳无极,血舞乾坤!” 低沉的咒语从他齿间挤出,沙哑却带着穿金裂石的力道,尾音落下时,喉间喷洒出一口血雾,血珠在空中划过弧线,恰好落在脚下符文的中心。血咒特有的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冰面仿佛都被这股戾气冻得更脆,远处骨冢里的碎骨漩涡骤然发出刺耳的呼啸,转速较先前快了数倍,无数惨白的骸骨在漩涡中相互碰撞,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下一秒,“崩”的一声巨响震得天地震颤,漩涡猛地炸开,万千骸骨如密集的箭雨般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朝着蜮的方向射去。那些骸骨有的带着断裂的骨刺,有的还连着发黑的筋腱,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那方才还张牙舞爪、口吐淡蓝色毒液的蜮,正欲扑来的身形骤然一滞,数枚尖利的腿骨精准穿透它胸前的软甲,更有一块磨得光滑的颅骨狠狠撞在它的复眼上。 “嗷——” 蜮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咔嚓”几声脆响,厚实的冰面被撞得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裂纹迅速蔓延,淡蓝色的毒液从它伤口喷涌而出,与乌红色的血液混在一起,在冰面上蜿蜒流淌,所过之处,冰层竟被腐蚀得冒起缕缕白烟,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路人见状,想一鼓作气拿下这畜生。他调动貔貅注入体内的冰凉内力,只觉一股清冽的气流顺着丹田涌向双臂,当即迈开脚步,朝着蜮直冲而去。可还没等他靠近,“咣”的一声巨响,蜮竟毫无征兆地翻腾起来,庞大的身躯甩动着,差点将他扫飞。 路人瞬间吓懵,猛地刹住脚步,身体灵活地一转,擦着骨冢凹凸不平的冰墙往蜮的身后跑——粗布衣衫被冰墙上的尖刺划破,露出底下渗着血丝的皮肤,他却顾不上疼痛,只想着尽快远离这头狂暴的巨兽。 一口气跑到阳星、云内等人藏身的冰柱后,路人扶着冰柱大口喘气,手还在不停地拍着胸脯,声音带着后怕:“妈呀!差点就一命呜呼了,这家伙也太难对付了!”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脸色因急促的呼吸而泛着潮红,胸口还在隐隐作痛——那是之前硬抗蜮攻击留下的内伤。 季五见他这模样,笑着递过一个水袋,粗声粗气道:“路小哥,来喝口水压压惊。”他手里的短斧还别在腰间,斧刃上的毒液痕迹依旧清晰,脸上却带着几分赞叹,“方才那场面,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啊!” 路人接过水袋,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才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燥热。可还没等他缓过劲,一旁的马坤突然小声提醒,声音里满是紧张:“不好!那畜生扭身朝我们藏身的位置追过来了!” 马坤身形瘦削,穿着一身灰色劲装,此刻正紧握着腰间的匕首,眼神死死盯着蜮的方向。阳星闻言,立刻扭头望去,只见蜮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复眼里满是凶光,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挪动。他迅速起身,看向路人,语气里带着关切:“路小哥,你还坚持得住吧?” “没问题!”路人毫不犹豫地用拳头捶了捶胸脯,声音干脆利落。可这一捶却牵动了内伤,他当即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云内长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蹙,捻着颌下雪白长须的手指猛地一顿。他一身青色道袍早已被冰雾打湿,衣摆边缘凝着细碎的霜花,须发皆白却丝毫不显佝偻,反倒透着股久经世事的沉稳。眼见那倒地的蜮挣扎着晃动身躯,复眼处的伤口汩汩涌出毒液,周遭冰层腐蚀的嘶嘶声越来越急,他当即抬手指向身后不远处:“走!往那洞里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话音未落,他眼角余光扫向身旁的石墨,递去一个隐晦的眼色。石墨本就身材高大魁梧,玄铁打造的黑色铠甲在冰面反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铠甲缝隙里还嵌着先前厮杀时溅上的血渍与碎骨。他常年跟随云内长老,早已默契十足,当即会意,沉声道:“长老放心!”说罢大步上前,粗壮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探向路人——生怕触碰对方震伤的经脉,只轻轻托住他的胳膊,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肌肤下隐隐搏动的内力,以及那股透骨的凉意。 众人此刻已无半分退路。身后,蜮的尖啸声愈发凄厉,庞大的身躯已然撑起半截,六条布满倒刺的长足在冰面抓挠出深深的划痕,朝着众人的方向缓慢爬行;身前的洞口不过三十余米,却像是唯一的生路。洞口由数十块巨大的蜮骨交错堆砌而成,白骨泛着陈旧的蜡黄色,骨缝间凝结着厚厚的淡蓝色冰晶,冰晶里还嵌着些细碎的黑色残屑,不知是年月久远的污垢还是未化的毒液。洞内一片漆黑,如同一头巨兽张开的嘴,仅能隐约瞥见深处蜿蜒向下的幽深轮廓,黑暗中仿佛有寒风丝丝缕缕渗出,带着股腐朽与冰寒交织的怪异气味。 “只能走了!”有人低叹一声,语气里满是不甘,却也透着无奈。众人不再犹豫,或扶或搀,紧紧跟着云内长老的身影,石墨稳稳托着路人的胳膊,一步一步朝着洞口挪动。脚下的冰面愈发湿滑,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滑倒延误时机,身后蜮爬行的沙沙声与冰层破裂声如催命符般紧追不舍,压得人胸口发闷。 “嗷——嗷——!” 身后的蜮陡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不再是先前的尖啸,而是充满了极致的焦急与暴怒,像是被人夺走了最珍视的宝物。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弓,六条布满倒刺的长足在冰面上狠狠蹬踏,原本缓慢爬行的速度骤然提升数倍,带起的冰屑如碎玉般飞溅,爬行轨迹上留下深深的沟壑,淡蓝色的毒液顺着沟壑蜿蜒,腐蚀得冰层嘶嘶作响。 路人被石墨搀扶着奔跑,体内内力震荡带来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祟,听闻这咆哮声却心头一动。他回头瞥了一眼那状若疯魔的蜮,只见它复眼赤红,原本半阖的口器大张着,露出里面细密的尖牙,显然是真的慌了神。“这洞里定有它用命守护的东西!”他喘着气对身旁众人喊道,“不然以它的凶性,绝不会这般失态,拼了命也要阻拦咱们!” “说得对!”云内长老一边快步前行,一边捻着胡须沉声道,“蜮性阴狠护短,若不是洞内有它的逆鳞,断不会如此穷追不舍!”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却满是警惕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家小心!那家伙又要喷射毒液了!” 喊话的是光天,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白色布衣,身形轻盈得像阵风,奔跑间衣袂翻飞,丝毫不显狼狈。他一边跑一边频频回头,目光死死盯着身后的蜮,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它的腹部又鼓起来了!皮肤下的蓝光比刚才更亮,这次的毒液怕是更多更烈!” 众人闻言齐齐回头,果然见那蜮的腹部高高隆起,像是揣了一颗发光的蓝珠,淡蓝色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皮肤闪烁不定,空气中的腥臭味也骤然浓烈了几分,呛得人喉咙发紧。 “糟了!这周围光秃秃的全是冰面,连块能遮挡的岩石都没有!”有人急声喊道,语气里满是慌乱。 阳星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不到十米远的洞口,那洞口的蜮骨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洞内的黑暗仿佛在招手。他咬了咬牙,语气决绝如铁:“没办法了,只能拼死一搏!”他转头看向众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咱们加快速度,务必在它喷射之前冲进洞里!石墨,你护住路人前辈;光天,你殿后留意毒液轨迹;其他人跟上,千万别掉队!” “好!”石墨沉声应道,手臂微微用力,将路人护得更稳,脚步也加快了几分,玄铁铠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光天点头应诺,脚下步伐不变,眼神却愈发锐利,紧盯着蜮的一举一动:“放心!它一旦喷射,我立刻示警!” 云内长老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箓捏在手中:“老夫这张金刚符虽不能完全抵挡毒液,却也能挡上片刻,若真来不及,便用它搏一线生机!” 众人不再多言,只将所有力气都灌注在双腿上,朝着洞口奋力奔去。身后蜮的咆哮声越来越近,腹部的蓝光已经亮得刺眼,那致命的威胁如影随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话音刚落,众人已是强弩之末,浑身筋骨像被拆开重拼过一般,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酸痛,冷汗顺着额角、后背往下淌,浸透了衣衫。可身后那股滚烫的毒雾已近在咫尺,谁也不敢耽搁,只能咬牙聚集起最后一丝气力,朝着洞内疾驰。 石墨半扶半架着路人,玄铁打造的铠甲在急促奔跑中发出“哐当哐当”的沉闷声响,甲胄衔接处的缝隙里,凝结的冰碴子混着暗红血渍簌簌掉落,砸在洞外冰面上碎成细屑。他宽厚的手掌如铁钳般死死托着路人的胳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色,暴起的青筋在黝黑的臂膀上突突直跳,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胸前的铠甲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气。路人浑身虚软,大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可石墨的脚步却丝毫未乱,每一步都踏得沉稳,玄铁战靴碾过冰面,留下深深的印痕,护心镜上还沾着先前厮杀时溅上的碎骨碴,泛着冷硬的光。 光天身形最是轻灵,如一阵裹挟着寒气的白风般窜在队伍最前,洗得发白的粗布布衣在疾行中猎猎翻飞,衣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冰尘。他身形瘦削却矫捷,双腿交替间快得几乎要离地,脚尖只在冰面轻轻一点便掠出数尺。他时不时猛地回头,清亮的眼眸死死盯着身后穷追不舍的蜮,长长的睫毛上凝着细碎的霜花,喉间因为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却依旧能精准地提醒众人:“快!它离咱们越来越近了!” 云内长老须发皆白如霜,一身青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下摆被急促的步伐撩起,边缘凝结的霜花簌簌落在地上,碎成一片晶莹。他虽年事已高,步履却依旧沉稳如山,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袖中叠好的符箓,指腹摩挲着符箓上凹凸的符文,掌心沁出的冷汗将符箓边缘濡湿了一角。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前方的洞口与身后的追兵,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花白的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即便体力不支,周身依旧透着股久经风浪的沉稳气场。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6章 引火藤 柳工背着硕大的紫檀木药箱,箱子上的铜扣随着奔跑不断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沉甸甸的药箱里装满了草药、银针与丹药,压得他肩膀微微佝偻,背上的衣料早已被汗水浸透,与肩头的药箱贴在一起。他穿着的褐色医袍沾满了污泥与冰渍,下摆斑驳不堪,袖口还被撕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磨得发白的内衬。可他依旧咬牙跟上队伍,粗重的呼吸声在喉咙里打转,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双手死死抓住药箱的背带,指节泛白,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沉重的重量抗争,却始终没有落下半分。 八米、五米、三米……距离洞口越来越近,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双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眼前阵阵发黑。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扑通”“咚”几声,踉跄着冲进了洞内。 他们前脚刚跨过洞口那道由蜮骨堆砌的门槛,后脚便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气流轰然从背后袭来,带着浓烈到刺鼻的腥腐味,像是打翻了熬煮已久的毒汤,熏得人喉咙发紧、头晕目眩。那正是蜮喷射的毒液!好在洞口狭窄,仅容两人并行,大部分毒液都喷在了洞外的冰墙上,“滋滋滋”的腐蚀声刺耳至极,原本洁白坚硬的冰面瞬间被灼出一片焦黑的痕迹,冒着缕缕黑烟,毒液滴落之处,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蚀出一个个小坑。 逃过一劫的众人再也支撑不住那股强撑的气力,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纷纷踉跄着瘫倒在洞口的地面上。洞内的地面冰凉坚硬,还带着股陈年的霉味与土腥气,可这份寒意却让他们紧绷了一路的神经骤然松弛,像是绷紧到极致的弓弦终于得以喘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肋骨随着呼吸上下颤动,像是要挣脱皮肉的束缚,浑浊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些许尘埃与潮湿,却依旧让他们如获至宝,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洞内此起彼伏,格外清晰。 路人背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石壁的寒气顺着衣衫渗入肌理,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燥热,可内力耗损过度带来的眩晕感仍阵阵袭来,眼前时而发黑,时而泛起金星。他嘴角的血迹又添了几分暗红,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擦,指尖沾染的血污却蹭得脸颊上都是,两道暗红的血痕从嘴角延伸至颧骨,配上他苍白的脸色,更显狼狈却也透着股悍然。他闭着眼,艰难地调整着呼吸,试图聚拢体内残存的零星内力,可经脉像是被堵住一般,运转起来滞涩无比,只引得胸口一阵闷痛。 石墨干脆利落地抬手解开铠甲的搭扣,玄铁打造的沉重铠甲失去束缚,“咚”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地面微微发麻,扬起些许尘土。他露出里面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粗布内衬,后背与前胸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汗渍顺着脖颈往下淌,在锁骨处汇成细小的水流。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掌心沾满了汗水与些许尘土,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干涩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连吞咽口水都觉得费力,更别提喝口水了,只能望着洞口的方向,大口喘着气平复急促的呼吸。 柳工一屁股瘫坐在地,双腿伸直,再也顾不上形象。他抬手揉着酸痛的胳膊与肩膀,指尖按压处传来阵阵酸胀的痛感,那是背着硕大药箱奔逃一路留下的疲惫。他背后的紫檀木药箱歪倒在一旁,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箱内的药瓶、药罐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在这寂静的洞内显得格外清晰。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脸上满是脱力后的疲惫,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警惕,时不时瞥向洞口的方向。 洞外,蜮的咆哮声依旧不绝于耳,愤怒中夹杂着不甘,震得洞口的蜮骨都在微微颤抖,那声音像是闷雷在耳边炸响,显然对他们闯入洞内极为不满,用这震彻山谷的吼声疯狂示警,仿佛在宣告着接下来的报复。 可还没等他们休息片刻,一直警惕着洞外动静的光天突然猛地坐起身,脸色煞白如纸,瞳孔骤缩,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恐惧:“不好!那家伙要进来了!”他指着洞口冰面反射进来的影子,声音都在发颤,“你们看!冰面的影子在动,它正弓着身子,把自己往窄小的洞口挤呢!那影子越来越大,怕是再过片刻就要钻进来了!” 众人闻言,顿时吓得睡意全无,纷纷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浑身酸软无力,刚撑起上半身又重重跌坐回去,脸上满是惊慌。 “哎!”一声沉重的叹息在洞内响起,一直沉默寡言的柳工缓缓开口。他伸手揉着酸痛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要是有办法降伏这畜生,此刻该是多好的机会啊!它刚喷完毒液,体内毒性定然尚未完全恢复,正是虚弱期,可惜咱们要么内力耗竭,要么手无寸铁,连个能制住它的家伙都没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柳工说得太对了!”石墨一拳砸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语气里满是不甘,“这孽障在外头张牙舞爪,咱们却只能躲在这里束手无策,实在憋屈!” 云内长老捻着雪白的长须,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沉声道:“老夫的符箓只剩最后两张,且都是防御之用,顶多能挡它一两下攻击,根本伤不了它的根本。不然,倒能试着牵制它一番。”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里带着期盼,“谁还有什么法子?哪怕能拖延片刻,让咱们缓过劲来也好!” 路人背靠冰冷的洞壁,指尖死死抠着石壁的缝隙才勉强稳住身形,眩晕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闭上眼,深吸几口浑浊的空气,脑海中飞速回溯刚才与蜮交手的每一个细节——冰面上的冲撞、毒液的腐蚀、还有那蜮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我想到了!这蜮怕火!” 话音落下,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一阵发闷,缓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继续说道:“先前在冰面缠斗时,我内力激荡,无意间催动指尖真气,反射了些许阳光成光斑,落在那蜮的复眼上。你们没注意到吗?它当时明显往后缩了缩,触角都蜷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忌惮!”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眼神愈发坚定,“咱们若是能找点易燃之物,点燃后形成火势浓烟,说不定就能逼退它!” “火?”石墨原本紧绷的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在绝境中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地上撑起半截身子,粗糙的大手当即摸向自己的玄铁铠甲缝隙。“我铠甲内侧缝了些火折子!”他语气带着难掩的兴奋,指尖在甲胄的夹层里急切地翻找,金属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是出发前特意备下的,本是用来夜间赶路应急取暖,一直没舍得用,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片刻后,他从夹层里掏出两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火折子,油纸因为长期藏在铠甲里,带着些许铁锈味与汗味。他小心翼翼地剥开油纸,露出里面裹着棉绒的火折子,在掌心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里满是希冀的光芒,仿佛那小小的火折子就是击退蜮的神兵利器。 “有火折子固然是好,可这火势也太弱了啊!”光天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浓浓的焦虑,他急得在原地直跺脚,洗得发白的布衣下摆扫过地面,扬起些许尘土。“这火折子顶多能照亮一两尺的地方,火势温和得很,顶多只能吓吓它,根本伤不了它分毫!”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里满是担忧,“万一这点小火不仅没逼退它,反而激怒了它,让它更加疯狂地冲进来,咱们可就真没退路了!” 他转头望向漆黑幽深的洞内,眼神里满是无奈:“而且洞内这么昏暗,黑沉沉的看不清路况,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可燃的枯枝败叶?总不能就靠这两个小小的火折子,硬扛着那只凶物吧?” 众人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被光天的话浇了一盆透心冷水,脸上的希冀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失落与焦灼,洞内的气氛又沉了下去。有人忍不住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的身子更显无力,望着洞口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绝望。 柳工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又落在自己背后的紫檀木药箱上。他伸手拍了拍药箱的侧面,箱内传来轻微的碰撞声,突然,他眼睛猛地一转,像是被惊雷点醒,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连忙开口:“等等!我想到了!我药箱里有‘引火藤’!” 话音未落,他便急切地伸手去解药箱的铜质搭扣,手指因为脱力还有些微微发颤,好不容易才解开搭扣,掀开箱盖。箱内铺着一层柔软的绒布,整齐摆放着各式药瓶、药罐与银针,他在里面快速翻找,指尖划过一个个瓷瓶,发出细碎的声响,嘴里还念叨着:“在哪儿呢……找到了!” 只见他从箱底抽出一小捆干枯的藤蔓,那藤蔓通体呈暗红色,表面粗糙干涩,布满了细小的纹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辛辣气味,凑近了闻,呛得人鼻腔发痒。“这引火藤是我特意晒干炮制过的,油性极大,极易燃烧,”柳工举着引火藤,语气里满是笃定,“而且燃烧起来火势迅猛,还会冒出浓密的辛辣浓烟,那气味刺鼻得很,寻常野兽闻了都要避之不及,说不定就能靠着这浓烟呛退那只蜮!” “真的?那可太好了!”光天顿时喜出望外,先前的焦虑一扫而空,连忙凑到柳工身边,眼睛紧紧盯着那捆引火藤,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有了这东西,咱们就不用怕那孽障冲进来了!” 可柳工刚把那捆引火藤递到光天面前,脸上的喜色便如被冷水浇过般骤然淡去,眉头重新拧成一个川字,面露难色,语气也沉了下来:“只是……这引火藤虽好用,却有个致命弊端——它燃烧得太快了,不过弹指转瞬之间就会烧得干干净净,根本持续不了片刻。” 他指尖摩挲着引火藤粗糙的表皮,眼神里添了几分凝重,缓缓说道:“这引火藤是我三年前在南疆十万大山深处采的,那地方湿热瘴气重,藤蔓长得格外粗壮,油性也足。我当时跟着药农进山寻一味罕见的止血草,恰巧遇上一群山魈夜袭,就是靠这引火藤点燃后的浓烟才逼退了它们。后来我特意把采到的藤蔓晒干,又用硫磺、硝石和晒干的椒蒿末拌在一起炮制过,让它更易燃,火势也更猛,燃烧时的辛辣味也更冲。” 柳工顿了顿,将引火藤轻轻放在地上,声音压得更低:“要想靠它挡住那蜮,必须得有人拿着它冲到洞口点燃,而且得掐准时机——必须等那蜮的脑袋快要钻进来时再动手,才能让浓烟和火势正好糊它一脸,挡住它的去路,逼它退出去。可洞口现在有多危险,你们也清楚,那蜮的爪子锋利得能划开玄铁,毒液更是沾着就腐,稍有不慎,递出去的就不是引火藤,而是自己的性命,这风险实在太大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补充道:“上次在南疆,我是躲在树后点燃的引火藤,尚且被火星燎到了衣袖。这次要在洞口直面那凶兽,稍有迟疑就会被它扑上来撕碎,谁去都得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7章 一往无前 话音落下,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看着地上那捆暗红色的引火藤,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辛辣味,脸上满是纠结——这是眼下唯一能救命的东西,可执行起来的凶险,却让每个人都心头沉甸甸的。 话音落下,洞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看着那捆引火藤,脸上满是纠结——这是眼下唯一的希望,可执行起来的危险,却让谁都不敢轻易应声。 柳工的话音刚落,洞内便响起一声沉雷般的应答:“我去!” 石墨猛地从地上弹起身,动作迅猛得带起一阵风,身上未完全卸除的玄铁铠甲残片随着这股冲劲簌簌掉落,砸在地面发出细碎的叮当声。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额角青筋暴起,眼里却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悍不畏死的决绝与一往无前的锋芒,仿佛眼前的凶险根本不值一提。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他粗大的手指已攥紧两个火折子,利落地塞进衣襟内侧,贴身藏好——那是他最后的火种,也是众人眼下的希望。随即,他粗糙如老树皮的大手一伸,便直直朝着柳工手中的引火藤探去,掌心的厚茧因为用力而愈发明显。 “我去!”他的声音如同惊雷滚过洞内,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这身玄铁铠甲是宗门耗费百斤精铁、请铸剑阁大师锻造三月而成,能挡千斤重击,寻常刀剑都难伤分毫!那蜮的爪子再锋利,也未必能一下穿透甲胄!”说着,他抬手重重拍了拍胸前的护心镜,铠甲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回响,震得周遭空气都微微颤动。 “你们都放心!”他目光扫过神色凝重的众人,语气笃定如山,“我只需在洞口撑上片刻,待那孽障探头的瞬间点燃引火藤,浓烟一冒,辛辣味一冲,保管它哭爹喊娘地退出去!你们趁着这个功夫赶紧盘膝调息,凝神聚拢内力,也好应对后续的变故——这洞内幽深难测,指不定还有什么凶险等着咱们,必须尽快恢复战力!” 说罢,他又往前踏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如铁塔般挡在众人身前,玄铁铠甲在昏暗的洞内泛着冷硬的光,硬生生撑起一片安全的屏障,只等着接过引火藤,便要直面洞口的致命威胁。 “不可鲁莽!” 云内长老见状,枯瘦的身影骤然上前,如枯木般的手掌死死按住石墨的胳膊,力道之大远超常人想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如纸,几乎要嵌进对方坚实的肌肉里。他语气严肃得不带一丝波澜,却字字如重锤砸在众人心头,花白的胡须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你是咱们之中战力最强的支柱,若你出事,谁还能护住内力耗竭、连站都站不稳的路人?” 他抬眼望向洞口,眼神里满是凝重,声音压得更低:“你莫要忘了,那蜮的爪子锋利无比!先前在冰面之上,它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抓出数尺深的沟壑,坚硬的冰层在它爪下如软泥一般。你的铠甲虽说是宗门重宝,能挡寻常利器,可面对那孽障的全力一击,未必能完全抵挡。” “万一——”云内长老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沉重,“万一你被它缠住,引火藤没能及时点燃,或是点燃后被它扑灭,咱们非但救不了你,还会被它趁机冲破洞口防线,尽数冲进来。到时候,没有你这道最强屏障,咱们便是待宰的羔羊,只能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话音未落,一旁的路人靠着冰冷的洞壁,缓缓摇了摇头。他强撑着体内翻涌的气血,用尽全力坐直身子,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唯有一双眼睛还透着清明,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凝重:“石墨,你不能去。”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足够的分量:“你的职责是守护众人安危,而非逞一时之勇。你若有闪失,咱们这支队伍便彻底没了主心骨,后续再遇凶险,谁来护着大家?” 说罢,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身形最是轻灵的光天身上,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笃定:“不如让光天去。光天身形灵巧,速度冠绝众人,往返之间耗时最短,即便遇上变故,撤退也比旁人利索得多,风险自然能小些。” 他看向光天,语气里带着一丝期许:“你只需找准时机,点燃引火藤便立刻回撤,无需与它缠斗,以你的身法,定能全身而退。” “我来!我身法比光天更灵便!”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急切的呼喊,一个穿着短打、身形瘦小的青年猛地往前挤了一步,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我从小在山里跑惯了,躲闪腾挪最是拿手,让我去最合适!” “你不行!” 光天见状,身形一晃便如疾风般冲到那名短打青年身前,伸手一把将他拦在身后。自己则往前踏出一步,猛地挺直了腰板,胸膛微微挺起,原本带着几分青涩的脸庞此刻被决绝填满,眼神亮得惊人,像是淬了火的星辰,透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悍勇:“我没问题!论速度和身法,我未必输于任何人!”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语气愈发笃定:“而且刚才奔逃时,我一直回头盯着那蜮的动向,早就摸清了它的攻击节奏——它每次扑击前,复眼都会先亮三下,长足会微微蜷缩蓄力,只要抓住这个间隙,我定能从容点燃引火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光天转头看向柳工,语速急切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恳请:“柳工,快把引火藤和易燃药粉给我!再晚些,那孽障的脑袋怕是就要钻进来了,到时候想动手都来不及了!” “我去更稳妥!”石墨哪里肯依,粗眉拧成一团,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还要往前冲,玄铁铠甲碰撞着发出“哐当”的闷响,却被云内长老死死拉住胳膊。他急得额角青筋暴起,声音沉如洪钟:“我的铠甲能多挡它一击,容错率更高,成功率自然比光天这小子高得多!他年纪轻,万一慌了神,咱们就全完了!” “长老都说了,你不能去!”光天急得直跺脚,洗得发白的布衣下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土。他伸长手臂,就要去接柳工手中的引火藤,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辩驳:“我跟在长老身边历练也有三年了,绝非毛躁之辈!保护大家的重任交给你,逼退蜮的事交给我,咱们各司其职,才能万无一失!” 他转头看向云内长老,眼神里满是恳切:“长老,您就信我一次!我保证点燃引火藤就立刻回撤,绝不给那蜮可乘之机!” 两人一个往前冲,一个拼命拦,玄铁铠甲的沉重与布衣的轻灵形成鲜明对比,洞内的空气因为这争抢变得愈发紧绷,而洞口外,蜮爬行的沙沙声与低吼声越来越近,已然迫在眉睫。 洞内瞬间陷入一片争抢的骚动,原本瘫坐喘息的众人也纷纷撑起身子,每个人都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谁都清楚这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却依旧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恨不得立刻接过引火藤冲出去。 “让我去!我轻功好,撤退更快!” “我皮糙肉厚,就算被擦到一下也无妨!” “你们都别争了,我经验丰富!” 此起彼伏的请缨声在狭小的洞内回荡,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我来”二字,那份不计生死的义气,在昏暗的光影里格外滚烫。柳工看着眼前这一幕,手里的引火藤攥得更紧了,粗糙的藤蔓硌得掌心发疼,眼眶却微微发热,鼻尖泛酸——绝境之中,这份愿为同伴挺身而出的赤诚,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更能让人安心,也更有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压了压众人的骚动,语气坚定:“别争了!光天身法最灵,又摸清了蜮的攻击节奏,这事非他莫属!”说着,他转身飞快地打开药箱,从最内侧的夹层里掏出一小包黄色药粉,药粉用细密的绢布包裹着,还带着淡淡的硫磺味。“这是‘速燃粉’,遇火即爆,撒在引火藤上,能让火势瞬间暴涨三尺,浓烟也更烈!”他仔细将药粉包塞进光天手里,又反复叮嘱,“你千万小心,撒完立刻点燃,别让火星溅到自己身上,引燃了衣衫就糟了!” “放心吧!”光天郑重地点头,双手接过引火藤和速燃粉,小心翼翼地将引火藤缠在手腕上,速燃粉则塞进衣襟内侧的贴身口袋里,按了按确认稳妥。他转头看向众人,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悍勇:“我准备好就冲出去,你们注意掩护我!等我点燃引火藤,你们就趁机往洞内退退,别被浓烟呛到!” 云内长老赞许地点了点头,枯瘦的手指从袖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箓,符箓上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符文,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光。他将符箓递到光天手中,语气凝重:“拿着这个,这是‘金刚防御符’。若真遇到危险,只需捏碎它,便能形成一道金刚屏障,虽只能支撑三息时间,却也能给你争取撤退的时机,切记不可贪功冒进!” “多谢长老!”光天双手接过符箓,紧紧攥在掌心,符箓的粗糙质感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石墨也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如铁塔般立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玄铁铠甲在昏暗里泛着冷硬的光。他看着光天,语气沉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你尽管去,放手一搏便是!只要那蜮敢对你动手,我立刻冲出去牵制它,就算拼着挨它一爪,也绝不会让它伤你分毫!” 光天深深看了众人一眼,重重颔首,随即深吸一口气,缓缓挪动脚步,朝着洞口方向潜行而去。洞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大气不敢出,唯有洞外蜮的爬行声与低吼声越来越近,如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众人各司其职,洞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强弓,连彼此粗重的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化作细弱的气流在鼻尖萦绕,生怕一丝声响惊扰了洞外虎视眈眈的凶物。 光天贴着冰冷潮湿的洞壁缓缓挪动,指尖按在布满苔藓的岩石上,指尖传来滑腻的凉意。他脚尖踮起,如狸猫般轻盈,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唯有衣袂擦过岩壁的细微摩擦声,在死寂中若有若无。手腕上缠好的引火藤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粗糙的藤蔓蹭着洗得发白的布衣衣袖,磨得皮肤微微发痒,掌心的防御符箓被冷汗浸得微微发潮,边缘泛起褶皱,却依旧被他攥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石墨如蓄势待发的猛虎,高大的身躯绷成一张满弓,肌肉贲张,将玄铁铠甲撑得棱角分明。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发出“咔咔”的轻响,玄铁铠甲的甲片在紧绷的肌肉牵动下,相互摩擦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咔哒”声,冷硬的金属光泽在昏暗里泛着凛冽杀意。他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洞口,瞳孔收缩,连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呼吸粗重却刻意压低,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悍不畏死的决绝。 云内长老垂眸捻着袖中剩余的符箓,枯瘦的指尖微微颤抖,指腹摩挲着符箓上凹凸的朱砂符文,掌心沁出的冷汗将符箓边缘濡湿了一片。他花白的胡须绷得笔直,根根分明,鼻尖萦绕着越来越浓的毒液腥气,那气味混杂着腐臭与辛辣,刺鼻得让人作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谨慎,浅尝辄止,生怕吸入过多毒气。他眉头紧锁,眼底满是凝重,既担忧光天的安危,又警惕着洞内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 柳工则蹲在一旁,飞快地从紫檀木药箱里翻找着备用的解毒丹与止血粉。药箱的铜扣早已被磨得发亮,他手指在瓶瓶罐罐间穿梭,瓷瓶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在寂静的洞内格外清晰。他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药箱的木质表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后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黏腻不适,可他的动作却丝毫不敢耽搁,眼神专注而急切,只想尽快备好应急的药物,以防万一。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8章 往洞里走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职责中,周身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唯有洞外越来越近的爬行声与腥气,如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洞口外,蜮的爬行声愈发逼近,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在耳畔回响。“沙沙——”的甲壳摩擦声混杂着长足抓挠岩石的刺耳锐响,那声音粗粝又密集,如同钝刀在枯骨上反复研磨,听得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指尖都忍不住泛起寒意。 那凶兽庞大的身躯移动时带着沉雷般的沉重,每一次落脚都震得洞内地面微微颤抖,细微的震颤顺着脚掌蔓延至全身,心口也跟着发紧。洞顶的岩石本就松动,此刻更是被震得簌簌作响,细小的石屑、尘灰不断掉落,有的砸在众人肩头、发间,带着岩石的冰凉与死亡逼近的寒意,让人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淡蓝色的毒液气息愈发浓烈刺鼻,顺着洞口堆砌的蜮骨缝隙、岩石裂隙丝丝缕缕渗进来,化作无形的毒雾在洞内弥漫。那气味混杂着腐肉的腥臊与强酸的辛辣,呛得人喉咙发紧、阵阵发痒,忍不住想咳嗽却又死死憋着,眼眶被刺激得发酸泛红,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仿佛肺腑都要被这毒气侵蚀。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的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一场生死较量已然迫在眉睫,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连心跳声都清晰得能听见。 就在这剑拔弩张、人人自危的瞬间,人群中不知是谁压低了嗓音,急促地喊了一句:“快看!洞口上方有块悬着的巨石!若能将它劈落,定能将那孽障砸在洞外,断了它的来路!”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凝重窒息的空气,瞬间点亮了绝境中的一线生机。马坤本就身形矫健,肩宽腰窄,此刻眼底骤然燃起熊熊希冀,原本紧绷的脸庞露出几分激动;石墨更是浑身一振,高大的身躯猛地挺直,如铁塔般的身影透出一股悍然之气。两人四目相对,没有多余的言语,仅一瞬间便达成了默契——这是眼下既能阻敌、又无需有人以身犯险的最佳法子! 当即,两人同时凝神静气,聚集体内仅存的内力。马坤掌心渐渐泛起淡淡的青色光晕,气流在他指尖飞速盘旋、凝聚,带着刚猛凌厉的力道,周身的空气都跟着微微震荡;石墨的玄铁拳套则被内力催得泛起一层冷冽的银芒,铠甲下的肌肉贲张隆起,线条硬朗如铁,每一寸肌理都透着爆炸性的力量。 “喝!”两人同时低喝一声,脚掌重重踏在地面,震起些许尘土,身形一前一后,朝着洞口上方那块半悬的巨石齐齐挥出全力一击——那巨石约莫丈许见方,底部仅靠一小块岩石支撑,边缘布满裂纹,显然只需稍加外力,便能轰然坠落。 可就在他们凝聚的内力即将化作实质性的攻击、招式递出的刹那,一直靠在洞壁上调息的路人突然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急色。他不顾自身内力耗竭后的虚弱,强撑着站起身,双手如离弦之箭般探出,死死拉住了马坤和石墨的胳膊。 他的指尖冰凉刺骨,带着经脉受损后的滞涩感,可那力道却异常沉稳,如铁钳般攥住两人的臂膀,任凭马坤和石墨体内内力翻腾,竟一时无法挣脱。随即,路人缓缓摇了摇头,眼底翻涌着几分深切的警示与审慎,眉峰紧紧蹙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无需多言,那眼神便清晰地示意着两人切勿莽撞行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下意识地顺着路人的目光望去——只见洞内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蛛网状的细密裂纹,那些裂纹如老人脸上的皱纹般纵横交错,深的地方足以塞进手指;顶部的岩石颜色暗沉,泛着潮湿的霉斑,多处都有明显的松动痕迹,几块碎石甚至还在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显而易见,这座山洞常年经受地下水汽的侵蚀浸泡,岩体早已酥松脆弱,根本经不起剧烈冲击。众人心中瞬间咯噔一下,后背惊出一层冷汗:这一下若是贸然动用浑厚内力劈砸巨石,非但未必能精准命中洞外的蜮——毕竟那凶兽移动迅速,且巨石坠落有延时——反而极有可能引发整座山洞的连锁坍塌。 到那时,不仅洞口的巨石会轰然滚落,洞内各处松动的岩壁也会随之倾颓,无数乱石如暴雨般砸下,将狭窄的通道彻底堵死。众人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最终只会被活活埋在乱石之下,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比被蜮直接攻击还要凄惨百倍。 马坤和石墨也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悍然与急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后怕,体内翻涌的内力连忙收敛,握着拳头的手也缓缓松开,感激地看了路人一眼——若非他及时阻拦,众人此刻怕是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阳星和云内长老见状,眼神骤然一凝,瞬间便参透了路人的深意——那看似可行的阻敌之法,实则是引火烧身的死局。两人脸上的急切与焦灼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凝重,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阳星深吸一口气,胸腔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带着后怕的粗气流过喉咙,泛起一阵干涩的痒意。他抬手抹了把额头沁出的冷汗,掌心触到一片冰凉黏腻,那是劫后余生的惊悸。目光投向洞内深处,那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张开了吞噬一切的巨口。唯有隐约的风声从黑暗深处传来,裹挟着潮湿的霉味、岩石的土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知名的腥甜气息,让人莫名心悸,谁也说不清那片黑暗中藏着怎样的未知与凶险。 他缓缓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相互挤压,发出“咔咔”的脆响,在寂静的洞内格外清晰。那份声响里,既有对现状的无奈,也有破釜沉舟的决绝。“走,我们继续往里面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敲在磐石上的重锤,“先避开这孽障的锋芒,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也好等光天那边得手,或是我们能寻到更有利的地形、找到克制这凶兽的东西,再做长远打算!” 云内长老缓缓点了点头,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眼神里满是沉稳。他抬手从怀中摸出一盏小巧的油纸灯,灯身是素雅的竹编,裹着一层薄薄的油纸。指尖一弹,一枚火星精准落在灯芯上,“噗”的一声,昏黄的光晕便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微弱的口子,虽不足以照亮整片前路,却也勉强驱散了眼前的浓黑,照亮了脚下崎岖不平的路径。 “洞内幽深,未必就是绝路。”他的语气平和而沉稳,带着一种久经世事的笃定,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或许深处另有出口,也未必没有能克制这蜮的天材地宝——万物相生相克,这凶兽如此凶戾,定然有其忌惮之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的众人,语气愈发郑重:“大家都紧跟在我身后,切莫走散!留意脚下的路况,这地面被水汽浸得湿滑,还散落着不少碎石与尖锐的石笋,一不小心便会绊倒,甚至划伤腿脚!” 说罢,云内长老提着油纸灯,率先迈步朝着黑暗深处走去。昏黄的光线下,能清晰看到地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凹坑,坑洼里积着薄薄一层积水,倒映着摇曳的灯火;两侧的岩壁上凝结着密密麻麻的晶莹水珠,水珠越聚越大,顺着粗糙的岩石表面缓缓滑落,“嘀嗒、嘀嗒”的声响清脆悦耳,却在这死寂的洞内被无限放大,格外清晰。 众人不敢有片刻耽搁,纷纷起身跟上。石墨依旧扶着内力耗竭的路人,脚步放得极轻却沉稳;马坤殿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身后,以防蜮突然闯入;柳工则护着自己的药箱,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碎石。一行人脚步声轻而急促,在空旷的洞内交织成细碎的回响,朝着洞内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一步步艰难前行。 当即,大家不敢有半分迟疑,当即纷纷起身。石墨依旧半扶半架着路人,宽厚的手掌稳稳托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碎石;马坤与季五分守两侧,时不时伸手搀扶一把,以防有人失足滑倒。一行人沿着洞内的通道,朝着深处缓缓前行。 这洞口远比想象中更为宽敞,横向足可容纳三四头蜮并肩通行,顶部也高耸开阔,抬头望去,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岩体轮廓。洞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藤蔓上垂着细小的气根,还缠绕着些不知名的杂草,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一碰便簌簌滚落。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的腥气与植物的腐味,吸进肺里凉凉的,带着几分黏腻感。 可越往洞穴深处走,周遭的景象便愈发萧瑟。起初洞壁上蔓延的暗绿色藤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截断般渐渐褪去,缠绕其间的杂草也愈发稀疏,从起初的遮遮掩掩,到零星点缀,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行至百十米深的地方,洞壁已然光秃秃一片,只剩下青黑色的岩体裸露在外,泛着冷硬的光泽,透着一股亘古的沉寂。石壁上布满了细密如蛛网的纹路,那是岁月与水汽共同雕琢的痕迹,指尖抚上去,粗糙得如同砂纸摩擦,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开来,丝丝缕缕的寒气更是钻透衣料,渗入肌理,让人浑身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地面不再平坦,散落着不少棱角锋利的碎石,大多带着暗灰色的锈迹,显然是常年不见天日所致。众人的脚步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仿佛能穿透黑暗传到远方。偶尔有人不慎踢到几块拳头大小的圆石,石头便顺着倾斜的地面咕噜噜滚动,撞向洞壁后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回响,随后余音在洞穴中缓缓消散。 空气中的寒气也越来越浓重,起初只是拂面的微凉,此刻却如浸在刺骨的冰水中一般,凛冽得让人皮肤发紧。众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将衣领拉紧些,却依旧挡不住那股寒意。不少人忍不住纷纷打了个寒颤,牙齿微微打颤,呼出的白色气息刚一出口,便化作淡淡的白雾,在眼前萦绕片刻,才渐渐融入周围的冷空气里。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吐纳都带着冰冷的触感,仿佛肺腑都被这寒气浸得通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咦,你们听!”一直凝神留意周围动静的柳工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随即侧着耳朵,眉头微蹙,脸上满是疑惑,“这洞穴深处,怎么好像有呼呼的风声?还有……还有汩汩的流水声?” 他话音刚落,众人便齐齐停下脚步,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生怕粗重的气息掩盖了那细微的声响。洞穴内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彼此心脏的怦怦跳动声。 凝神细听片刻,果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呼”声从前方黑暗深处传来,起初微弱如丝,渐渐变得清晰可辨——那声音像是空气在狭窄的通道中快速挤压流动,带着几分尖锐的呼啸之意,刮过岩壁时还隐约透着回音,仿佛有无形的风在洞穴深处穿梭;除此之外,还夹杂着一丝“汩汩”的声响,低沉而持续,不疾不徐,如同地下泉水在岩层间缓缓涌动,又似某种液体在暗渠中静静流淌,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中,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格外诡异。 “是呀!真有声音!”季五连忙不迭地附和,语气里满是惊奇。他抬手揉了揉被洞内寒气浸得有些发涩的眼睛,眼尾泛红,指尖划过干涩的眼睫,随即目光投向通道前方,瞳孔微微放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诧异,“按常理说,洞穴深处远离外界,没有光源,本该越来越黑暗才对,可咱们走了这么久,非但没觉得更暗,前方反倒越来越亮堂了,这也太怪事了!”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9章 半死不活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齐齐望去,果然见前方的浓黑中,隐隐透出一抹朦胧的光亮。那光线并非云内长老油纸灯般的昏黄暖光,也不是日光那般炽烈,而是带着几分清冷的透亮,如同月光洒在冰面上的光泽,柔和却坚定地驱散着周遭的浓黑,将前方通道的轮廓映照得隐约可见。随着众人步步前行,那光亮愈发清晰,连空气中的寒气似乎都被冲淡了些许。 这反常的景象让众人愈发疑惑,纷纷交换着眼神,眼底满是探究与警惕。有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器物,有人悄悄往同伴身边靠了靠,心中皆泛起同一个疑问——这幽深洞穴的尽头,究竟藏着什么?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是罕见的天然奇观,还是另一场未知的凶险? 就在众人对着前方反常的光亮满心诧异、脚步稍缓之际,身后的洞穴深处突然传来“咚——咚——”的沉重脚步声!那声音比之前在洞口听到的更为响亮、更为急促,像是战鼓擂在每个人的心头,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石屑簌簌掉落——显然是那只蜮已然追进了洞内,正循着踪迹逼近! “不好!它追上来了!”云内长老脸色骤变,低喝一声。众人瞬间汗毛倒竖,哪里还敢有半分耽搁,纷纷循着光亮的方向拔腿狂奔。石墨依旧半扶半架着路人,拼尽全力加快脚步,玄铁铠甲碰撞发出的“哐当”声此刻满是仓皇;柳工死死抱住药箱,被寒气冻得发僵的双腿此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季五和马坤跑在最前,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洞内的寒气渐渐被身后的脚步声与前方的热浪取代,大约狂奔了十多分钟,肺部如同要炸开一般,前方的光线愈发刺眼,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可就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季五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般猛地止住脚步,身体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妈呀!这、这下完了!彻底死定了!两、两头蜮!”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般尖利,满是极致的恐惧,甚至牙齿都在不停打颤,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众人闻声心头一沉,纷纷急刹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如同被惊雷劈中,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级级青黑色的石阶依山势蜿蜒而上,石阶由整块粗粝的玄武岩凿刻而成,表面布满风化的凹痕与苔藓残留的暗绿印记,边缘被岁月磨得略显圆润,却依旧透着古朴苍劲的质感。每级石阶高约半尺、宽近两尺,整齐排列间带着几分人工雕琢的规整,却又巧妙契合了洞穴的天然走势,仿佛自远古便生长于此。石阶两侧的岩壁上,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浅槽,槽内积着薄薄一层尘沙,想来是昔日为架设扶手或照明之物所留,透着几分神秘的古拙气息。 石阶顶端的平台上,赫然趴着一头体型略小的蜮。它的甲壳泛着暗紫色的幽光,如同淬了剧毒的黑曜石,表面布满细密的棱纹,在洞顶光芒的映照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八只长足蜷缩在身侧,尖端的钩刺闪着寒光,偶尔微微颤动,似在梦中仍保持着警惕。它的头颅埋在前肢之间,仅露出半只复眼,泛着淡淡的猩红,胸口有节奏地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腥气,如同蛰伏的毒蛇,虽未睁眼,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而石阶下方,一道宽约丈许的椭圆沟壑横亘在众人与蜮之间,恰如一道天然屏障。沟壑边缘的岩石被岩浆烤得焦黑酥脆,不时有细碎的岩屑簌簌掉落,坠入下方翻滚的岩浆中。沟壑内,滚烫的岩浆“汩汩”流淌,橘红色的液体内翻涌着密集的气泡,气泡破裂时溅起细小的岩浆珠,带着刺目的红光飞溅而出,落在两侧的石壁上,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随即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带着硫磺的刺鼻气味,将周围的空气烤得滚烫。众人不过站在数丈之外,衣衫便瞬间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黏腻不适,裸露的皮肤阵阵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火星。 更诡异的是,沟壑两侧的岩壁上,竟嵌着数块半露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模糊的纹路,似符箓又似古文字,被岩浆的热浪熏得发黑,却依旧能辨认出几分规整的笔画,与石阶的人工雕琢痕迹遥相呼应,不知是古人留下的警示,还是某种神秘的阵法遗存。冷热交织的气流在沟壑上空盘旋,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将石阶与沟壑笼罩在朦胧之中,更添了几分诡谲与肃穆。 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那灼热的石阶中间,竟孤零零置放着一块半人高的冰块!冰块通体晶莹剔透,泛着刺骨的寒气,丝丝缕缕的白雾从冰面蒸腾而上,与岩浆的热浪在空中交织碰撞,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冷暖交织的诡异气流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紧接着冒出热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奇怪的是,正对冰块的洞顶上,悬挂着一枚不知名的物件——它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散发着璀璨夺目的银白色光芒,如同镶嵌在黑暗中的星辰,光芒柔和却极具穿透力,将整个洞穴照得亮如白昼,连岩浆的橘红、冰块的莹白、蜮甲的暗紫都显得格外清晰。 “两、两头……”马坤喉咙发紧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尾音几乎细不可闻。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脚步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双手死死抓着岩壁的碎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指甲都嵌进了石缝里。 柳工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毫无半分血色,原本就因赶路而急促的呼吸,此刻愈发粗重,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喘不上气来。他扶着紫檀木药箱的手指微微发颤,连带着药箱都跟着轻轻晃动,箱内的药瓶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在这死寂的洞穴中格外刺耳。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底翻涌着惊惧与绝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云内长老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花白的胡须绷得笔直,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袖中的符箓,指腹因用力而深深嵌进符箓的纹路里,掌心沁出的冷汗将符箓浸湿了大半。他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凝重与难掩的绝望,原本沉稳的气息变得紊乱,胸口微微起伏,显然也被眼前的绝境惊得不轻。他望着前方沉睡的蜮与滚烫的岩浆,又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无力。 石墨猛地将路人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绷得笔直如铁塔,玄铁铠甲下的肌肉贲张隆起,线条硬朗如铁,每一寸肌理都透着爆炸性的力量,却依旧难掩眼底深处的惊惧。他紧咬牙关,腮帮子鼓起,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冰冷的铠甲贴在皮肤上,却丝毫感受不到寒意,只觉得一股绝望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死死包裹。 前有沉睡的凶兽虎视眈眈,一道滚烫的岩浆沟壑如天堑般横亘,根本无从逾越;后有穷追不舍的凶物步步紧逼,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进退两难,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分明是陷入了必死无疑的绝境!众人面面相觑,眼底都写满了绝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宝贝!是稀世宝贝!绝对是能让三界疯抢的稀世宝贝!”路人识海(汇海)里的貔貅突然炸响一声狂喜的大喊,声音激动得破了音,还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识海扑过去。 它那圆滚滚的虚影在识海里焦躁地踱来踱去,爪子扒拉着无形的屏障,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亮得能喷出火,满是贪婪与兴奋:“那光芒!纯纯的上古灵气,还带着鸿蒙初开的清润感,比我当年在龙宫见过的夜明珠珍贵万倍!绝对是上古神物,价值连城,拿到手咱们就发了!” 说着,它还幸灾乐祸地咂了咂嘴,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黠:“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都被逼到绝境了还能撞上这等好东西!你们要是能活着拿下这宝贝,我貔貅也算跟着沾光啦——要是活不成,那可就太可惜这等神物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惦记宝贝?”路人又气又急,没好气地在心里腹语,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直跳。身后的蜮脚步声越来越近,前方是沉睡的凶兽与滚烫的岩浆,生死就在一线间,这貔貅居然还在想着占便宜,甚至盼着看他的笑话。 可吐槽归吐槽,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洞顶的物件——那光芒温润柔和,不似凡火那般炽烈,也不似珠光那般浮华,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清透感,静静洒落下来,将岩浆的灼热与冰块的寒凉都中和了几分,确实透着一股非同凡俗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好奇,想一探究竟。 “咋办?这、这前后都是死路啊!”马坤声音发颤,死死攥着腰间的匕首,掌心满是冷汗,滑腻得几乎要握不住刀柄。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前后夹击逼得彻底愣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大气都不敢喘——石阶上的那头小蜮虽看似沉睡,可谁也不敢保证,一点细微的声响不会将它惊醒。到时候两头蜮前后合围,他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柳工往石墨身后缩了缩,扶着药箱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后、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咱们总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吧?” “嘘!小声点!”云内长老急忙抬手示意,枯瘦的手指放在唇边,眼神凝重地瞟了一眼石阶上的蜮,“别惊了它,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石墨将路人护得更紧了,高大的身躯如铁塔般挡在前面,背后的玄铁剑微微出鞘寸许,泛着冷冽的寒光,他压低声音沉声道:“大家别慌,真要动手,我先顶着,你们伺机找出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突然想起阳星之前说过的话,便凑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小声问道:“阳星前辈,你之前不是笃定,这世上还剩一头半蜮吗?眼前这头体型略小的,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半头’长大了?” 阳星脸上满是无辜,摊了摊手,无奈地压低声音解释道:“这——我也不知道啊!‘一头半蜮’的说法,是当年门内辈分最高的长老留下的记载,说是上古大战后,蜮便所剩无几,仅存一头半苟延残喘,谁也没有真正印证过。我活了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两头蜮同时出现,这情况完全超出预料啊!” “会不会是记载有误?”季五忍不住插了句嘴,声音细若蚊蚋,“或者……这头是后来繁衍出来的?” “不可能!”云内长老立刻否定,“蜮乃凶戾之物,雌雄同体却极难繁衍,古籍记载中从未有过蜮繁衍后代的先例,这头的来历定然不简单。” 就在众人低声议论、满心焦灼之际,一直凝神仔细观察石阶上那头小蜮的云内长老突然开口,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小蜮的脊背,语气沉稳而笃定:“你们看!这头小蜮的背上,是不是插着什么东西?” 众人闻言,立刻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目光齐齐聚焦在小蜮的脊背上——只见一根长长的、通体呈青白色的骨头状物件,斜斜地深深插在它的甲壳与皮肉之间,尖端没入体内,仅留大半截露在外面。那物件看似普通骨头,却泛着淡淡的莹光,边缘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更引人注意的是,伤口周围似乎被人刻意处理过,覆盖着一层干枯的草药,颜色灰绿,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味,与洞内的硫磺味、腥气混杂在一起,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0章 追进来 云内长老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说道:“这骨头状的物件,应该是插入了它的五脏六腑,它已经命悬一线,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这也正好印证了阳星所说的‘一头半蜮’——这头就是那‘半头’。想必七星冢之前肯定有先人来过,还救过这头蜮。” 一听这话,悬在众人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不少人下意识地舒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衣衫贴在皮肤上,混着洞穴里的湿冷空气,凉得人打了个寒颤。有人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指腹触到一片冰凉;还有人双腿微微发颤,方才强撑的镇定终于泄了几分,连握着武器的手都松了松。 季五是个出了名的急性子,好奇心更是比谁都重。此刻见危机暂解,他哪里按捺得住探知欲,当即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率先迈开大步。他身材魁梧,脚掌踏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头蓄势的黑熊。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着赤红岩浆的池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满心都想看看池底究竟藏着什么玄机,脚步愈发急促,连光天想拉住他的手都落了空。 “等等!这地方不对劲!”站在人群后侧的青禾突然蹙眉低喝,她眼神锐利,早察觉到岩浆池周围的空气里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指尖已经按在了腰间软剑的剑柄上,可话音刚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季五的脚尖即将跨过岩浆池边缘那条无形界线的瞬间,“嗡——”的一声清越而尖锐的轻响陡然炸开!那声音不算震耳,却带着一股穿透耳膜的灵力震颤,仿佛直接作用在人的神魂上,让人头晕目眩。紧接着,一道淡金色的透明屏障毫无征兆地凭空浮现,像一堵凝实的光墙横亘在眼前——屏障表面萦绕着细碎的电弧般的流光,忽明忽暗,透着森然的寒意,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灼烧红光,看着轻柔如蝉翼,实则坚不可摧。 季五淬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哎哟!”一声痛呼脱口而出,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一股霸道无匹的排斥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根滚烫的钢针钻进皮肉,疼得他浑身发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弹飞,重重摔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扬起一片石屑。他捂着被撞得发麻发烫的胸口,眉头拧成了疙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疼得龇牙咧嘴,额角瞬间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的痛感,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喘过气来,声音嘶哑:“这、这玩意儿真邪门……” “有结界!”光天反应最快,身形如箭般窜了上去,一把扣住季五的胳膊将他扶起,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又感受到那道屏障散发出的凛冽灵力,语气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满是警惕地扫视着那道淡金色光墙,“而且是蕴含攻击之力的高阶防御结界!大家都退后三丈,千万别靠近——这结界的灵力波动太霸道,碰不得!” 他话音未落,众人早已被那结界爆发的凛冽灵力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踉跄着往后急退——脚步杂乱地踩在布满碎石的岩地上,发出“沙沙”“咯吱”的声响,混着几声慌乱的惊呼,格外刺耳。有人退得太急,被脚下的石块绊倒,踉跄着撞在身后的人身上,两人一同跌坐在地,又慌忙爬起,只顾着往黑暗中缩。 刚刚才松弛些许的氛围,瞬间像被冰封般凝固,浓重的恐慌再次死死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压得人喘不过气。脸上刚褪去的血色又褪得一干二净,一个个面如金纸,嘴唇毫无血色:有人牙关打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有人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道泛着红光的结界,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厉鬼;还有人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身前,浑身筛糠似的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青禾身着一袭紧致的黑色劲装,墨色衣料贴合曲线,将她玲珑有致的火辣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高腰束带勒出纤细柔韧的腰肢,裙摆开叉恰到好处,行走间隐约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利落又透着几分野性。上身短款劲装勾勒出饱满的轮廓,肩背线条流畅紧致,袖口收紧,衬得双臂纤细却充满力量。她墨发高束成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汗水顺着她饱满的额头滑落,划过精致的下颌线,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渍,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此刻,她紧紧抿着殷红的唇瓣,下唇被贝齿咬得泛起青白,再加上汗水的浸润,近乎要渗出血丝,却愈发衬得肌肤胜雪。那双素来锐利如鹰隼的凤眸,此刻盛满了翻涌的懊恼与自责,眼尾微微泛红,平添了几分脆弱感,与她火辣的外形形成鲜明反差。她垂在身侧的指尖死死掐着掌心,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刺痛感传来,她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方才的画面:若不是她察觉到岩浆池周遭那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时,因一时犹豫慢了半秒才出声提醒,若她能再果决一点、声音再响亮几分,季五也不会毫无防备地撞上结界,平白受这份皮开肉绽的无妄之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越想,心口便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握着软剑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手臂上青色的青筋微微凸起,顺着白皙的肌肤蜿蜒,与黑色劲装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眼神里的懊恼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不甘与焦灼,凤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在埋怨自己的迟疑,又在暗下决心下次绝不再犯,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场与她火辣的外形相融,更显飒爽夺目。 人群中,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弟子吓得最是厉害。他身形单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连带着手臂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手里的短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洞穴里格外突兀。可他连弯腰去捡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双腿发软地瘫在原地,眼神涣散地死死盯着那道泛着妖异红光的结界,仿佛那不是一道屏障,而是一张即将吞噬一切的巨口。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脸颊滚落,浸湿了鬓发,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着:“好可怕……别过来……”,满是不加掩饰的忌惮与绝望。 柳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季五的衣襟,只见他胸口赫然印着一道暗红色的掌印般的红痕,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焦黑,皮肤滚烫,显然是被结界的灵力灼伤。柳工伸出指尖,刚轻轻一碰,季五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猛地一颤,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岩石上。柳工眉头紧锁,指尖在红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感受着残留的霸道灵力,沉声道:“这结界的力量极强,蕴含着纯粹的排斥与灼烧之力。季五只是被余波弹到,就受了皮外伤,骨头都震得发疼;若是强行突破,恐怕会被结界的反噬之力直接震碎经脉,连神魂都可能受创,有性命之忧!” “这说明,之前来过这里的人,绝对是位修为深不可测的顶尖高手!”阳星站在人群后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指腹因为用力而掐进掌心,目光灼灼地望着那道淡金色结界,语气凝重得像是压了块千斤巨石。他心里翻江倒海:强行破结界,必定死伤惨重;掉头跑,蜮的速度未必比他们慢,更不知黑暗中还有没有其他陷阱,可眼下根本容不得他犹豫,必须尽快拿主意。“他特意布设这层结界,显然就是为了护住岩浆池里那头奄奄一息的蜮,不让外人靠近半步。”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皆是一片凝重。往前,是威力莫测、触之即伤的结界;往后,是未知的黑暗与险境,一时间竟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刚刚平复些许的心情再次被揪紧,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岩浆池里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以及季五压抑的痛哼声,显得格外刺耳。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黑暗中,突然再次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这声音比之前听到的更加沉重、更加响亮,每一次落地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上,震得脚下的岩石都微微发麻,连空气都跟着震颤起来。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嗤啦、嗤啦”的摩擦声——那是坚硬的鳞甲刮擦岩石的声响,尖锐又刺耳,顺着耳膜直钻心底。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正在缓缓逼近。空气中弥漫的腥腐气息也愈发浓烈,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硫磺味,直冲鼻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汗毛倒竖,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冻得人血液都仿佛要凝固。 是蜮!它终究还是追进来了! 众人脸色煞白,猛地回头望向黑暗深处——只见两道幽绿的光点在浓稠的黑暗中闪烁,像两盏来自地狱的鬼火,随着脚步声缓缓移动,光芒越来越亮,甚至透着几分贪婪的凶光。光点下方,隐约能看到一片泛着冷光的黑褐色鳞甲,在结界淡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折射出森冷的光泽,偶尔还能瞥见尖利的爪子划过岩石,留下深深的划痕。那轮廓越来越清晰,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通道,每一次呼吸都喷出一股带着腥气的白雾,压迫感扑面而来。 青禾身着那袭紧致的黑色劲装,墨发高束的马尾随着身形微颤,几缕汗湿的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更衬得她眉眼凌厉。她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冰凉的剑柄硌着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泛青,手腕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连带着小臂的肌肉都绷出了紧致的线条——可那双凤眸却死死锁住黑暗中逼近的黑影,眼底翻涌着警惕与决绝,硬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惧意,强作镇定的模样,让她玲珑火辣的身段更添了几分飒爽张力。 阳星站在人群中央,深吸了一口洞穴里混杂着硫磺与腥腐的空气,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些许。他抬手按在身侧的长刀上,指腹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开口喊道:“大家别慌!背靠结界,结三才阵防御!” 话音落下,他自己都察觉到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风吹得发颤的琴弦。他强装镇定地扫视着身边慌乱的众人,可心底早已被绝望淹没:前有触之即伤的高阶结界堵死去路,后有凶戾的蜮步步紧逼,身边还有受伤的季五和惊魂未定的弟子,这进退两难的绝境,他们真的能闯过去吗?这一次,或许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季五被光天按坐在岩石上,胸口的灼伤痛得他额角冷汗直流,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布满石屑的地面上。他攥紧拳头,指节攥得咔咔作响,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一头即将暴怒的雄狮。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肩膀用力顶着光天的手,却被对方死死按住。“放开我!” 季五咬着牙,腮帮子鼓鼓的,眼神赤红地瞪向黑暗深处那两道幽绿的光点,胸口的剧痛与被凶兽追堵的怒火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烈火在胸腔里燃烧。他猛地扯开嗓子低吼道:“这该死的孽畜!敢伤老子,还敢追过来!老子今天跟你拼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吼声震得周遭的空气都微微震颤,却掩不住他声音里因疼痛与愤怒交织的沙哑。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洞穴,绝望像潮水般将众人淹没。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1章 一语惊醒 “奶奶的,这挨千刀的孽畜!来得可真他娘会挑时候!”马坤死死攥着腰间的鬼头刀,刀柄上的防滑纹路早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亮,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他那两道粗黑的眉毛拧成了死疙瘩,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像是要冲破皮肤,满脸横肉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抽搐,一道从眼角斜划到下颌的刀疤因咬牙切齿而绷得发亮,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悍匪戾气。 他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短打劲装,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的小臂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绕,新旧交错的疤痕像蜈蚣般爬满皮肤——那是常年刀口舔血留下的勋章,此刻却因极致的焦躁而微微颤抖。身后那“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沉,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胸腔上,震得他心口发闷、气血翻涌,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唾沫砸在岩石上溅开一小片污渍。他语气里满是不甘与焦灼,像被点燃的炮仗般炸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真他娘的晦气!” 此刻众人被死死钉在金色结界与无边黑暗的夹缝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正堕入了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绝境,连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沉重。 往前,是那道泛着冷冽金光的透明屏障,像一堵凝实的光墙横亘在前,表面流转的电弧状流光滋滋作响,带着森然刺骨的杀意,偶尔有细碎的光点飞溅,落在旁边的岩石上,瞬间灼出一个个小黑点。方才季五毫无防备撞上结界,被那霸道灵力弹飞数丈、摔得龇牙咧嘴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胸口那道暗红焦痕、喉咙里溢出的腥甜,还有落地时沉闷的巨响,此刻都在众人脑海里反复回放,谁也不敢再贸然前进一步,连目光扫过那道屏障,都透着本能的忌惮。 往后,是凶戾的蜮步步紧逼,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每一次落地都像重锤砸在岩石上,震得脚下的碎石簌簌发抖,连空气都跟着嗡嗡震颤,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仿佛一头远古巨兽正在黑暗中缓缓苏醒,下一秒就要冲破浓稠的墨色,扑将过来将众人撕碎。 洞穴里的气味更是令人作呕:岩浆池蒸腾的硫磺味辛辣刺鼻,混着蜮身上散发出的腥腐味——那是腐烂血肉与湿滑黏液交织的恶臭,黏腻地缠绕在鼻尖,再加上岩壁渗出的潮霉气,三者搅在一起,呛得人喉咙发紧,胸口翻涌,不少人死死抿着唇,才勉强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 岩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粗糙的石面缓缓滑落,水珠里还裹挟着细小的岩屑,“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死寂的洞穴里被无限放大,格外清晰刺耳,像一把钝刀在慢慢切割着众人紧绷的神经。这声音与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轻一重,一缓一急,仿佛在倒数着死亡的时刻,更衬得人心慌意乱,指尖发凉,连握着武器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已经做好殊死一搏准备的众人,个个脸色凝重如铁,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死寂的决绝冻住,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每个人死死笼罩。 光天双手紧握长剑,剑柄上缠着的深蓝色缠绳已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透着几分青灰,指腹死死摩挲着冰凉的剑身,粗糙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他却像毫无察觉,只是盯着黑暗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试图用这触感平复狂跳的心脏——那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腔,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震耳的轰鸣,与远处的脚步声遥相呼应。 年轻的石墨站在人群中,身形微微发颤,像狂风中即将折断的嫩枝。他紧咬着下唇,下唇早已失去血色,被咬得泛起青白,再用力些恐怕就要渗出血来。双手死死攥着短剑的剑柄,指节捏得发白,连手臂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有些发麻。他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恐惧,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着黑暗深处,却依旧咬着牙,脚步死死钉在原地,强撑着不肯后退半步,单薄的青色弟子服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勾勒出他紧绷的脊背线条。 云内长老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双手负在身后,宽大的藏青色道袍下摆因身体的微颤而轻轻晃动。他指尖不自觉地捻着胸前的白须,几根银白的胡须被捻得发直,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在金色结界与黑暗之间来回扫视,目光掠过每一处岩石的缝隙、每一寸结界的流光,试图从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他苍老的脸上布满沟壑,却不见丝毫慌乱,只是眉宇间的凝重愈发深沉,周身散发着沉稳的气场,勉强稳住了众人濒临崩溃的心神。 还有马坤,他将鬼头刀横在胸前,刀柄被他攥得咯吱作响,满脸横肉紧绷,眼角的刀疤因咬牙切齿而绷得发亮,眼神里满是悍匪般的狠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蜮拼个你死我活;季五捂着胸口的伤处,疼得额角冷汗直流,却依旧挣扎着站直身子,单手攥着腰间的砍刀,眼神赤红,胸口的剧痛与心底的怒火交织在一起,化为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每个人握紧武器的手心里都沁满了冷汗,顺着刀柄缓缓滑落,滴在脚下的岩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混着洞穴里的湿冷空气,凉得人浑身发颤,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可没有一个人敢移开目光,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黑暗蔓延的方向,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压迫感越来越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只能在这死寂的对峙中,焦急地等待着那场注定惨烈的厮杀。 就在大家伙儿被绝境逼得一筹莫展,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岩浆,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滞涩感时——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与远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交织,绝望像潮水般淹没着每个人的心神,年轻弟子的嘴唇都在无意识地哆嗦——云内长老忽然开口了。 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道袍,衣料上还带着几处被岩屑刮出的细微毛边,却依旧浆洗得平整利落。宽大的袍袖垂在身侧,随着轻微的呼吸微微晃动,腰间系着一根陈旧的木簪,串着几枚古朴的铜钱,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癯。须发皆白如霜雪,额前的白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布满皱纹的额头上,眼角的纹路深刻如沟壑,是岁月与修为沉淀下的痕迹,却丝毫不见老态,反倒精神矍铄,脊背挺得笔直。那双眼睛因年岁而略显浑浊,却像蒙着一层薄雾的古玉,深处透着穿透迷雾的睿智光芒,仿佛能勘破眼前的重重迷局。 只见他缓缓抬手,枯瘦却有力的手指轻轻捋了捋垂在胸前的白须,指尖划过银白的发丝,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沉稳。随后,他目光扫过神色惶急的众人,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如同金石落地,掷地有声,瞬间压过了洞穴里的杂音:“等等!诸位稍安勿躁。老夫有一事不解——这结界明明带着凛冽的攻击之力,为何那头受了重伤的蜮能在里面苟延残喘,毫发未损?再者,寻常结界需定期补充灵力,又为何这道结界的能量能维持至今,不见半分衰减?”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两句话如同一道惊雷,骤然炸响在死寂的洞穴里,震得众人浑身一震,连呼吸都下意识地顿了半拍。 脸上那层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如同冰封三尺的湖面被投入一块巨石,瞬间裂开密密麻麻的蛛网般纹路,寒意顺着缝隙一点点消融、退散,悄然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久违的松动。 石墨浑身的颤抖猛地停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得如同雕塑。他嘴巴微张着,露出半截因过度紧张而发白的牙齿,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原本满是惊恐、躲闪不定的眼神,此刻被浓浓的困惑彻底填满,那双青涩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映着云内长老的身影,直愣愣地望着前方,连眨眼都忘了,仿佛在虔诚地等待一个能劈开迷雾的答案,单薄的肩膀还在因方才的颤抖而微微起伏。 光天紧握长剑的手不自觉地微微一松,指节上因过度用力而泛着的青白之色褪去些许,掌心的冷汗顺着剑柄纹路缓缓滑落。他眉头紧紧蹙起,形成一道深深的川字,眉心几乎要拧成疙瘩,原本紧盯着黑暗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那泛着金光的结界上,眼神锐利而专注,顺着云内长老的思路凝神思索。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剑身,粗糙的剑纹硌得掌心发疼,却恰好让他保持着清醒,显然是被这两个直击要害的问题点醒,开始沉下心探寻其中的玄机。 马坤脸上的悍戾之气也淡了几分,那股随时要冲上去拼命的凶劲悄然收敛。他抬起布满老茧和划痕的粗糙大手,使劲挠了挠后脑勺,指腹蹭得头发乱糟糟的,粗黑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实的死疙瘩,眼角的刀疤因这纠结的神情而微微抽搐。他嘴里还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声音粗哑却带着几分茫然:“对啊,这他娘的孽畜怎么在结界里没事?反倒活得挺滋润?” 显然是被问住了,平日里的蛮横凶悍褪去大半,脸上多了几分接地气的困惑与不解,那副模样竟有几分憨厚。 阳星原本紧绷的脊背稍稍舒展,眼神里的凝重掺进了几分探究;柳工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清瘦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掌心;就连还在忍着伤痛的季五,也忘了胸口的不适,抬着布满冷汗的脸,望向云内长老的方向。 每个人的眼底都悄然燃起了一丝微弱却真切的希冀,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隧道里,突然瞥见了远处透进来的一缕微光,虽微弱,却足以驱散极致的绝望。原本凝滞得让人窒息的氛围,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空气仿佛都开始流动起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云内长老,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探寻与信赖,仿佛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刻就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路人静立在人群之中,像一株扎根岩石的青竹,不张扬却自有风骨。他身着一件极为不起眼的青灰色布衣,布料粗糙得能摸到经纬纹路,却洗得干干净净,没有半分污渍,利落的剪裁衬得他身形挺拔匀称。腰间仅系着一根简单的麻绳,绳结打得紧实规整,下方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陈旧布囊,囊口用细麻绳轻轻束着,边角处已磨得发白起毛,里面鼓鼓囊囊的,隐约能摸到符咒的棱角——那是他行走江湖的底气。 他面容清秀,算不上惊艳,却越看越有味道。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纯粹的墨色,透着几分疏离的沉静,仿佛世间纷扰都与他无关。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利落,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与成年人的沉稳,嘴唇薄而紧抿,唇色偏淡,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寡言,可每当关键时刻,那双眼睛里便会闪过洞悉一切的光,藏着不为人知的洞察力。他修行的是符咒阵法术,不靠经年累月的内力蓄积,反倒重悟性、重法器、重实战,一身本事都藏在那布囊与淡然的神色之下。 此刻听闻云内长老的话,路人眼中精光一闪,当即上前半步,接过话茬,语气笃定而沉稳,没有半分犹豫:“长老所言极是!寻常结界若无外力支撑,灵力早该衰减消散,这道结界能维持至今,内里必定藏着一件蕴含强大灵力的宝贝作为界心,方能源源不断地供给能量。诸位前辈修为深厚,以内功探查结界属性,远比我这符咒修士在行,不知哪位愿意一试,感应出这结界的底细与属性?”他说话时,语速不快不慢,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眼神扫过众人,带着几分询问与期待。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2章 探知术 听路人这么一说,阳星当即上前一步,衣袂翻飞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质地顺滑,泛着淡淡的光泽,衣襟与袖口绣着细密的银线暗纹,是低调的云纹样式,走动时银线流转,宛若月华流动。他身形挺拔如青松翠柏,肩背宽阔,腰杆笔直,往那里一站,便自带沉稳气场。面容俊朗不凡,剑眉入鬓,星目明亮,眸光温润却不失凌厉,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既显儒雅,又藏锋芒。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洞穴里混杂着岩浆硫磺的辛辣与岩壁潮霉的腐味,两股气息交织着涌入肺腑,却丝毫不乱他的心神,反倒让他愈发沉静。他双目缓缓微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细密的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波澜,周身原本微微外放的气息骤然收敛,尽数沉于丹田,整个人仿佛与周遭的岩石融为一体,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宁神聚气状态。 紧接着,他双手抬起,指尖翻飞间快速结印——拇指与食指精准相扣,形成稳固的印基,其余三指笔直伸直,指节绷起,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滞涩,起承转合间透着说不出的韵律感,仿佛演练了千百遍,早已刻入骨髓。 片刻后,随着他体内内力的缓缓运转,两股朱红色的真气从他掌心丝丝缕缕地溢出,初时如轻烟般缥缈,渐渐凝聚成实质,如上好的朱砂熔化成液,色泽浓郁而纯粹,还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不似寻常真气那般凛冽。这两股真气顺着空气缓缓流动,如流水般轻柔地覆在泛着金光的结界墙面上,而后便如拥有灵智般,开始沿着结界的纹路缓缓游走,时而蜿蜒,时而盘旋,姿态灵动又执着。 那两股朱红真气似有灵智,贴着泛着冷冽银光的透明屏障缓缓游走,姿态灵动又带着股不破不休的执着。真气色泽浓郁纯粹,如上好朱砂熔于清露,流转间还泛着细碎的红光,与结界的冷光碰撞出微妙的反差。 它们时而如山间溪流般蜿蜒穿梭,顺着结界流畅的弧度轻柔流淌,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淡红轨迹,似有若无,却又清晰可辨;时而又如攀岩的藤蔓般,生出细密的“气丝”,紧紧缠绕在屏障表面,一圈圈、一层层向上攀爬,每一次缠绕都更紧几分,试图从结界的衔接处、纹路间寻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薄弱之处。 每游走到一处,真气便会微微停顿,从灵动的流态凝聚成一小团凝实的光晕,光晕直径约莫寸许,边缘圆润,像一颗悬浮的红玛瑙。它轻轻贴在结界表面,小心翼翼地试探——红色的光晕在金色屏障上瞬间晕开浅浅的涟漪,如墨滴入水,一圈圈向外扩散,涟漪边缘还泛着红金交织的细碎光点,美得惊心动魄。可那层看似单薄的壁垒,实则坚不可摧,涟漪扩散到两寸开外便渐渐消散,真气始终无法穿透分毫,只能在屏障表面徒劳地氤氲、渗透,满心想要探进结界深处,揭开那藏在金光后的玄机。 这般试探反复了数次,真气仿佛也摸清了结界的规律,游走的速度渐渐加快,试探的力度却愈发精准,时而在同一处反复轻触,时而沿着固定轨迹循环探查,那股执拗的劲儿,竟让人看出了几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韧劲。 真气流转间,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细微嗡鸣,如同蜂翼振动,清越而持续。每当朱红真气与结界表面的金光相遇,便会发生轻微的碰撞,迸发出无数细碎的光点,红金交织,如星子坠落凡尘,在昏暗的洞穴里一闪而逝,美得惊心动魄,却也透着几分无奈。 阳星立于结界前,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一道浅浅的川字,神色专注而凝重。他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俊朗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月白色的长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显然,他正全神贯注地感知着结界的每一丝反馈,精神高度集中,指尖的真气流转也随着感知不断调整着力度与方向——时而轻柔如羽,试图巧劲渗透;时而凝实如石,想要强行突破,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透着他深厚的修为与精准的掌控力。 可每当朱红真气试图靠近结界核心,便会听到“扑哧”一声清脆的响,那声音短促而尖锐,像是薄冰碎裂。结界表面瞬间泛起一层浓郁的金光,光芒骤盛,一股无形的斥力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间将试探的朱红真气弹开。被弹开的真气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飘散数尺,才在阳星的意念控制下稳住身形。 但阳星并未半分退缩,眼底反而闪过一丝愈发炽烈的执拗,如同淬火的精钢,越挫越锐。他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脖颈处的青筋隐隐凸起,显然是在强行催动丹田深处的内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浸湿了月白色的衣襟,却丝毫没有分神。 意念一动间,那两团被无形斥力弹开的朱红真气,如同被唤醒的灵蛇,瞬间调转方向,周身红芒暴涨——真气的颜色比之前浓郁了数分,如醇厚的朱砂酒,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流转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带着破空的细微呼啸,再次朝着结界墙猛冲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依旧不依不饶地环绕、试探、攀爬,不肯有半分撒手:时而如箭般直射结界关键节点,时而如网般铺开全面探查,时而又凝聚成尖锥状,试图单点突破。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红金交织的细碎光点,“扑哧”的脆响与真气流转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洞穴里来回回荡,愈发密集,愈发急促。 一人一结界的僵持愈发胶着,那股不破不休的韧劲弥漫在空气里,让周遭众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远处蜮的脚步声都仿佛淡了几分。整个洞穴里,只剩下这惊心动魄的对峙,每一次试探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紧张的氛围几乎要凝固成实质。 “看来阳星老友的探知术又精进了一层!”云内长老望着那两道在结界上执着游走的朱红真气,浑浊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叹,声音都比先前洪亮了几分,“老夫只知晓你的读心术已臻化境,能窥人心思、辨人真伪,却不知你的探知术也已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真是深藏不露,令人佩服啊!”他说着,抬手捋了捋胸前的白须,目光始终胶着在那灵动的真气上,眼神里满是欣赏。 “长老,什么是探知术呀?”一旁的石墨终究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忍不住往前凑了半步,开口问道。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弟子服,领口绣着门派的简易徽记,布料略显单薄,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面容尚带着未脱的青涩,眉眼间满是懵懂,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眼神亮晶晶的,既带着对未知的好奇,又透着几分对长辈的敬畏,一看便是门派中资历尚浅、见识不多的年轻弟子。 听到弟子发问,云内长老缓缓转过身,枯瘦却挺拔的身形微微前倾,目光柔和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落在石墨那张满是青涩的脸上,耐心十足地解释道:“探知术可不是江湖上那些寻常功法能比的,它是从上古时期便流传下来的一门古老神技,讲究的是‘以气感物、以心映真’,极为难修。千百年间,能真正将这门功法练到入门境界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登堂入室了。” 他顿了顿,垂眸沉思片刻,似乎在组织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又像是在回溯脑海中那些泛黄的古老记载,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胸前花白的胡须,指腹摩挲着胡须上粗糙的纹理,继续说道:“修研这门功法的人,首要条件便是必须真正做到清心寡欲、心无杂念。要让心境如无云之空、明镜之水,澄澈通透,不被世俗的名缰利锁所缠绕,不被内心的贪嗔痴念所搅扰。探知真气本就纯粹至极,一旦心境有了瑕疵,真气便会驳杂,连凝聚都难,更别说用来探查天机、洞悉虚实了。” “心境如明镜?”石墨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忍不住往前凑了半步,追问道,“长老,那要是心里有一点点想法,比如跟人比试时想赢、遇到宝物时想据为己有,这样就完全练不成了吗?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正是如此,半分转圜余地也无。”云内长老郑重地点点头,语气愈发严肃,“一般人私心太重,或贪名逐利,或畏难避险,或嫉贤妒能,心境本就驳杂不堪,如同被尘土覆盖的镜子,根本无法凝练出纯粹无垢的探知真气;就算有人天赋异禀,凭借远超常人的强大修为强行驱动探知能力,那探知到的结果也会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偏差极大——可能将弱点看成优势,将陷阱看成坦途,甚至会被虚假的幻象所迷惑,最终误导自身,酿成大错。” 他抬手一指结界前凝神聚力的阳星,声音放缓了些许,带着几分赞许:“你看阳星老友,他此刻心神完全沉浸在探知之中,周身气息平和无波,连远处那越来越近的蜮蹄声都仿佛隔绝在外,这便是心无杂念的绝佳境界。他的探知真气色泽纯粹、流转凝练,没有半分滞涩,才能如此执着地在结界上反复试探而不散;若是换了心境不净之人,真气刚触碰到结界的金光,恐怕便会瞬间溃散,连半分痕迹都留不下来。” “那要是修炼过程中心境偶尔失守,是不是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石墨听得愈发入神,又抛出一个疑问,眼神里满是对这门古老功法的好奇与敬畏。 云内长老捋了捋胡须,笑道:“倒也不必如此绝对。修炼之路本就不是一蹴而就,心境的打磨更是日积月累的功夫。偶尔失守并不可怕,关键在于及时醒悟、洗心革面,重新打磨心境、凝练真气。只是这般一来,进度便会大打折扣,而且驳杂过的真气想要再恢复纯粹,可比初练时难上数倍。所以说,修探知术,先修心,心不净,术难成啊。” “原来是这样!”石墨恍然大悟,嘴巴微微张着,眼神里的懵懂渐渐被了然取代,他下意识地看向阳星,脸上满是敬佩,“那阳星前辈也太厉害了吧!能做到心无杂念,怪不得探知术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云内长老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阳星老友向来心性沉稳,淡泊名利,正是修炼探知术的绝佳人选。这门神技不仅能探查结界、阵法的底细,还能感知隐藏的危险、探寻宝物的踪迹,妙用无穷,只是修炼之难,也远超常人想象啊。”他说着,目光再次投向阳星,眼神里满是认可与赞叹,也希望门下弟子能从中领悟到修行的真谛。 众人都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地望着阳星与结界的对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洞穴内静得可怕,只剩下朱红真气在结界上流转的细微嗡鸣,与远处黑暗中隐约传来的“咚咚”脚步声,一轻一重、一近一远地交织着,像一根紧绷的弦,拉扯着每个人的神经。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那两道执着的朱红真气上,眼底满是期待,盼着能从这顽固的结界上找到一丝突破口。 忽然,阳星环绕在结界墙上的两条朱红真气像是嗅到了猎物踪迹的猎犬,骤然一改之前的从容游走,周身红芒暴涨,速度陡然加快数倍!它们如两道离弦之箭,带着破空的细微呼啸,精准锁定结界中央一处毫不起眼的暗金色光点——那光点隐在金光流转的纹路间,若不仔细观察,几乎要与结界本身融为一体。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3章 金光结界 “咻——”两道真气一前一后,毫无迟疑地猛地朝着那处光点撞去! “咣当——!”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脆响陡然炸开,如同百炼精钢狠狠撞击在金刚琉璃之上,震得人耳膜嗡嗡发麻,胸腔都跟着隐隐发颤。那声响绝非寻常碰撞可比,既带着金属相击的锐度,又透着一股金石俱裂的厚重,在空旷的洞穴里来回激荡,回声层层叠叠,久久不散。 下一秒,一道刺眼至极的金光骤然爆发!那光芒并非渐变亮起,而是如同沉睡的烈日猛然苏醒,瞬间冲破束缚,将整个洞穴照得白昼般通明。强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即便紧闭双眼,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目的暖意,众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纷纷抬手遮挡在眼前,指缝间依旧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光亮,连视网膜都似被灼伤般隐隐发烫。 这金光纯粹得不含半分杂色,如同最洁净的琉璃熔铸而成,却又带着佛门特有的庄严与凛冽——既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又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霸道气场。光芒所及之处,洞穴里弥漫的硫磺辛辣味与蜮的腥腐恶臭被瞬间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清冽气息,让人精神一振。 再看那碰撞之处,朱红真气与金光剧烈交锋,迸发出无数红金交织的细碎火星,如流星雨般四散飞溅,落在岩石上发出“滋滋”的轻响,转瞬即逝。真气在金光的冲击下剧烈震颤,却依旧死死抵在光点处,不肯退缩,而结界的金光则愈发炽盛,如同沸腾的岩浆,不断向外涌动着磅礴的力量。 待金光缓缓散去,众人急忙睁眼望去,却见那两道执着游走的朱红真气,竟已在眨眼间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结界表面的金光也渐渐收敛,恢复了之前的冷冽模样,却透着一股更加强横的气息,仿佛在警告众人莫要再轻举妄动。 “师兄!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见朱红真气瞬间溃散、金光暴涨的刹那,光天心头猛地一紧,如被重锤狠狠砸中,再也按捺不住焦灼,脚下一蹬便快步上前!他的脚步急切而沉重,踏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如同擂鼓般敲在众人心上,带着一股不容阻挡的急切。 他身着一身紧致的黑色劲装,衣料是耐磨的暗纹布料,紧紧贴合着挺拔结实的身形,将肩背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愈发清晰。跑动间,衣袂猎猎翻飞,腰间悬挂的佩剑随动作轻微晃动,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面容刚毅,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凿,额前的黑色碎发被淋漓的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发丝间还沾着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下颌线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他的眼神急切如焚,那双平日里锐利沉稳的眸子此刻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担忧,瞳孔紧紧收缩,死死锁定着盘腿而坐的阳星,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异常。语气里满是焦灼与关切,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微微上扬,透着难以言说的紧张——那是自幼一同修行、生死与共的情谊,让这个向来沉稳的汉子在这一刻彻底破了防。 “师兄!你撑住!”他一边快步靠近,一边再次急声呼喊,脚步愈发急促,甚至带起了一阵小小的风,周身的气息都因这份极致的担忧而变得有些紊乱。 被光天急切追问的阳星,脸色已然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润光泽,透着一抹近乎透明的苍白,像是被抽走了大半气血。他的嘴唇也显得有些干裂,唇纹深深浅浅地铺开,泛着淡淡的青灰,毫无血色,连带着呼吸都比往日急促了几分,微微有些不稳。 面对光天的呼喊,他没有立刻睁眼回应,身形竟控制不住地晃了一晃,像是随时都会栽倒。好在他反应极快,顺势屈膝下沉,即刻盘腿稳稳坐落在岩石上,动作虽快却不失沉稳。紧接着,他双手翻飞,指尖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快速结出一道凝神印——拇指交叉相扣,四指并拢伸直,掌心向上托举,姿态庄严而稳固,瞬间稳住了体内紊乱的气息。 双目紧紧闭合,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波澜。下一刻,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从他周身缓缓泛起,如同上好的蚕丝织就的薄纱,轻柔地笼罩住他的身形,将外界的喧嚣与焦灼尽数隔绝开来。那光晕澄澈而纯净,流转间带着细腻的光泽,如同月光洒落,温柔却坚韧。 顺着光晕的流转,隐约能看到他体内的内力正在快速运转——原本有些滞涩的气流,在凝神印的牵引下,渐渐变得顺畅,如同被疏通的溪流,沿着经脉缓缓流淌,一点点弥补着刚才强行催动探知术、撞击结界核心所造成的巨大损耗。他周身的气息也从最初的紊乱逐渐趋于平和,但眉宇间依旧凝着一丝疲惫,显然刚才那番试探,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与内力,绝非短时间内能完全恢复。 “佛光!” 就在众人的目光全被调息的阳星牢牢吸引,洞穴里满是凝重与担忧时,路人的识海里突然炸响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尾音拖得微微上扬,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在金光散尽、众人茫然无措的间隙响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路人浑身一激灵,心头骤然一惊,暗自咬牙切齿地恼怒:“什么?老兄!你每次出现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别总跟个阴魂似的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嘴唇抿得更紧,生怕旁人看出他的异样,只有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懊恼与无奈。 “怎么打招呼?”识海里的貔貅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还隐隐裹着几分“拿捏住你”的威胁意味,慢悠悠地回敬道,“我本就没有实体肉身,不像你们凡人有嘴能说、有手能挥,能借着你识海这点稀薄灵气凝聚出声音提醒你,已是天大的不易,你还挑三拣四?” 它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狡黠的得意:“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身体里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咱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好对我态度好点、说话客气点,多给我点灵气滋养,不然……嘿嘿。” 那笑声陡然变得促狭,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顽童,“哪天你施法到关键时候——比如正布着土系符咒、或者要跟那蜮拼命的时候,我悄悄扰你一下心神,让你真气岔个流、印诀慢半拍,到时候看是你难受还是我难受,有你好受的!” 路人心里暗骂一声“臭无赖”,指尖都下意识地攥紧了,却也知道这貔貅说的是实情。它寄身自己识海,确实能轻易影响自己的心神,眼下哪有资本跟它硬刚? 更何况,洞穴深处蜮的“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震得人耳膜发紧;阳星刚损耗了大半内力,还在闭目调息;那道佛光结界依旧坚不可摧,连探知术都探不出破绽,众人明明离希望就差一步,却还是困在死局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语速飞快地打断它的调侃,切入正题:“少废话!现在都火烧眉毛、生死攸关了,那孽畜转眼就要扑过来,我们连退路都没有,谁有闲工夫跟你打嘴仗、耍无赖?” 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你刚才一口咬定是佛光,可那金光明明是结界的反击,又刺眼又霸道,跟传说中慈悲柔和的佛光半点不沾边,怎么就成佛光了?你别是认错了,误导我们白忙活一场!” “哼,无知小儿。”貔貅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却也不再调侃,声音渐渐变得严肃了些,开始头头是道地解释道,“刚才那最后一闪的金光,可不是普通的结界灵力,而是纯正到毫无杂质的佛光。你仔细回想一下,那金光爆发时,是不是带着一股庄严神圣的气息,连那蜮的腥腐味都被压下去了?” 路人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刚才的金光不仅刺眼,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肃穆感,让人心生敬畏。 貔貅的语气收敛了调侃,多了几分郑重,继续说道:“这结界便是用这纯正佛光布设而成的,而且是从下至上一气呵成,灵力流转没有丝毫断点和瑕疵,浑然如天成。能布下这等结界的,必定是位修为深不可测的佛门高僧——你想想,寻常修士的结界,哪怕再精妙,灵力运转时也难免有滞涩之处,可这道结界,光华润泽、无懈可击,可见其心境早已澄澈如镜,修为更是到了超凡脱俗的境界,简直难以想象。”它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显然也对这位不知名的高僧颇为敬佩。 终于对这顽固到令人头疼的结界有了眉目,路人紧锁的眉头悄然舒展,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摸了指路的灯盏,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但此事关乎所有人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趁热打铁道:“佛光?你倒是把话说透,怎么如此肯定那就是佛光?方才金光爆发时,只觉得刺眼又霸道,震得人耳膜发麻,可没半分传说中佛光该有的慈悲神圣感,别是你认错了什么上古灵力吧?” 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将信将疑,甚至忍不住追问:“再者说,佛门佛光多是净化阴邪、护持众生,可这结界却带着如此强的反击之力,简直跟防御法阵没两样,这也符合佛光的特性?你可得仔细分辨,别因为一时误判,让我们白忙活一场,到时候连退路都没了!” “嘿嘿,老夫游走世间上万年,见过的阵法结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貔貅颇为得意地扬了扬“声”,语气里满是炫耀,仿佛在说“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你小子修行时日尚浅,不懂也正常。寻常修为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这你总该知道吧?” 路人暗自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应道:“废话,这还用你说?赶紧直奔主题!” “急什么?”貔貅慢悠悠地卖了个关子,才继续侃侃而谈,“金属性的结界虽也锋利纯粹,却多带几分凛冽杀性,且极易被阴邪之气侵蚀。可你瞧瞧这结界,在蜮这种恶灵老巢里盘踞这么久,不仅没被污染,反而灵力愈发充盈,刚才爆发的金光更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尘——这可不是普通金属性结界能做到的。” 它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纵观世间能量,唯有佛光兼具至阳至纯与庄严神圣之性,既能克制阴邪,又能自我净化,才能在这污秽之地维持得如此完好。若不是方才那小子的探知术强行惊动了结界,让它爆发金光显露本质,我也没法这般笃定。说起来,老夫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探知术这般上古神技,也算开了眼界。” “原来如此。”路人听完,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只剩下迫切的期待,他按捺住狂跳的心脏,继续追问,“既然你确定是佛光结界,那肯定知道这结界的界心在什么位置吧?现在阳星损耗了内力,蜮又步步紧逼,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界心,才有一线生机!”语气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识海都跟着微微震颤。 貔貅却没了刚才的得意,声音放缓,带着几分莫测的意味:“这个结界的布设手法,说起来不算复杂,技术含量也算不上顶尖。它的阵式中规中矩,全靠佛光的纯粹支撑威力,唯一的巧妙之处,也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就在于它的界心——不在结界之外,也不在屏障夹层,而在结界的里面。” 喜欢黄泉守夜人请大家收藏:()黄泉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