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带萨摩耶嫁体制内》 第1章 援滇(红油火锅配可乐必窜稀定律) 津市的一个中档小区内的某户中,正上演一场大型的人狗情未了。 玄关处,沈星蹲在地上,抱着一只不到一岁大的萨摩耶依依不舍,这萨摩耶一看就知道被养的很好,浑身雪白雪白的毛顺滑又蓬松,一条不断摆动的大尾巴像是一颗巨大的蒲公英。 脖子上还戴了一条蓝色条纹的三角口水兜,嘴角的弧度让人看着就能忘却烦恼,一只大脑袋直往沈星的怀里钻,嘴里呜呜咽咽的,很明显在撒娇要抱抱。 “唔汪,呜呜...” 沈星搂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狗子,听着它哼哼唧唧撒娇的小动静,心里更舍不得了,他捧着耶耶圆圆的大脑袋说: “千金,你乖,在叔叔家住几天,爸爸发誓,到云滇安顿好了就立刻接你过来好不好?” 蓬松的大棉花糖听不懂,只一个劲儿地要往沈星怀里爬,四条腿都用上了,沈星狠了狠心拔开它的爪子站起来。 身后的耶耶就亦步亦趋地跟着,摇着蒲公英大尾巴,还以为这是爸爸要带它出去玩,却没想到脖子一紧,被屋里的许春给拉了回来。 蓬松的大棉花糖蹬着腿叫了两声,沈星瞬间又心软,回过头就要抱,许春看了一眼表实在是无奈了: ”够了,你俩都在我家门口告别半个小时了,人家琼瑶剧都没你们黏糊,我这里是什么刀山火海啊?你放心,一定养好你家千金,罐头,狗粮管够,还有薯饼陪它玩,你就放心走吧沈大医生。” 许春和沈星是从初中就一个班级的老同学,是个有名的小动物爱好者,薯饼是他养的一只金渐层。 沈星因为医院的污糟事儿,需要去云滇支援暂时避一避,他家这没出息的棉花团子晕车,他本想送千金去他妈那,奈何他妈狗毛严重过敏。 他又不放心外面的寄养机构,只能把千金送到许春家里暂时养几天。 他看着许春就又忍不住一顿嘱咐: “我看这几天有雨,晚上如果打雷你一定要出来看看,它怕打雷,要是打雷你抱着它哄哄,再给点儿小罐头,还有...” 见沈星还要啰嗦,许春干净利落地把人推了出去: “别还有了,养孩子都没你这么费劲,我知道了,打雷我给它搂我被窝里还不行?你快走吧。” 沈星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正好看到追出来的棉花团子,一下就理解了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心情,虽然现在行千里的不是儿是爹。 时间比较紧,从许春家的地下停车场出来沈星就直接出发直奔高速,算算时间,紧着点儿开,顺利的话四天左右就能开到支援的云滇县城。 第三天下午214国道上,沈星握着方向盘,看着自动雨刷越刮越快的频率,就知道天气预报再一次欺骗了他的感情,昨天预报上那个明晃晃的大太阳今天说哭就哭了,这么大个太阳了,怎么情绪这么不稳定呢? 就在他心里吐槽越发烦躁的时候,导航上一条消息弹出,并伴着朱广权的语音播报声: “前方路段有塌方,道路封闭,封闭路段全长19.5公里,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新路线要多走338公里。” 沈星瞪大眼睛瞄了一眼导航: “what?” 封闭19.5公里要多走338公里?这导航脑子出毛病了? 他控制住吐槽的冲动将车拐进了最近的一个临时停车区,放大了看导航,果然前面孔雀山隧道前方的路段已经变灰,无法通行。 摆弄了半天手机,最近的路线还真就是导航上推荐这个,相当于绕着县城兜了个大圈子,平白多走300多公里! 沈星深吸一口气接受了这个倒霉的现实之后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派大星”三个字。 派大星是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裴大兴,他刚一接起来那边连珠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星星,我听我舅妈说你因为上次医闹的事儿被医院开除了要去云滇,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派大星的舅妈是他大姨的小姑子,两人除了是死党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沈星听完嘴角抽搐: “这事儿不光你不知道,我也是刚知道,我是援滇,援滇懂吗?不是开除。” 他顶着病人家属激情高涨的投诉和有如生殖隔离一样的交流鸿沟都这么爱岗敬业,要是还开除他,他真的要闹了,他要告到中央。 那边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怎么好好的会被开除呢?这谣是怎么传出去的。” 沈星哼笑一声,他都能想象到这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他妈:“沈星去支援云滇,不在医院工作了。” 大姨:“沈星去了云滇不在医院工作了,可能是因为上次医闹的事儿。” 大姨小姑子:“沈星因为医闹被开除了,现在去云滇了。” 很好,很完美。 派大星看着他的脸色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 “那个医闹的事儿真的没事儿了?” 沈星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半天点头: “嗯,卫健委介入调查之后认为我已经尽到了风险告知义务,是患者本人和家属执意选择保肢治疗,在后续的治疗方案上已经列明了风险告知,他们也是签了字的,不过医院还是给了五万的人道主义赔偿。” 这事儿要从半月前说起,那天他值夜班,那个患者是车祸送过来的,送来的时候左腿脱套伤,具备截肢指征,他沟通之后家属执意保肢,他也尽力了,清创了三次,小腿都快挖空了,还是持续没有血运,皮肤大面积坏死。 后面患者脏器也开始不同程度功能衰竭,他磨破了嘴皮子告诉他们截肢保命,截肢保命,各种可怕的后果都说破了天,但是患者和家属就是不听。 总是觉得只要再逼大夫一把就能创造奇迹,结果奇迹当然是没有的,第二天夜里那患者多器官衰竭,进展迅速,清晨人就没了。 人没了,家属立刻翻脸,认为是他们没有给红包,所以他根本没用心救,才导致人没了... 再后来,家属顺理成章地和“专业”医闹一条龙服务的团队展开深入合作。 人是早上没的,披麻戴孝的群众是下午到的。 派大星安慰出声: “行,没事儿了就好,本来也不关你的事,这次就当是去云滇散散心吧,对了你今天就能到了吧?” 他转移话题想着让沈星别太心烦,结果沈星一想起塌方的事儿他更闹挺了: “到个屁,塌方了,得多走三百多公里,今天得睡路上了。” 派大星…沉默一下,安慰出声: “也,也正常,你从小就是倒霉蛋。” 沈星...无法反驳。 他除了学习一路绿灯,顺利硕博毕业之外,在其他方面都是倒霉圣体。 从小到大,他一毕业学校就翻新,一晾被子天气就开始转阴,新鞋永远被踩,白衣必被溅油。 最奇葩的一次是他这么体面的人,穿袜子800年不漏,好不容易漏了一次还正好碰上坐飞机安检严查要脱鞋,他不好意思用脚趾夹了一下,结果安检员一脸防备问他夹的是什么? 他夹的能是什么?夹的是他的尊严… 这么想来,开车路上遇见塌方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儿了,毕竟人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撂下视频,沈星搓了把脸,其实事情没有刚才说的那么简单,他低估了医闹贩子的手段,单纯的披麻戴孝已经不流行了。 那患者死的第二天一早,一张他低头看一个刚留院的女住院医写病历本的错位照就被大肆曝光,说他和已婚住院医有一腿,利用职务帮她留院! 他本来就是在以出轨闻名的骨科,再加上他们科室去年还真他奶奶的有个副主任乱搞被举报了! 这谣言瞬间被传的有鼻子有眼,恨不得把床上什么姿势都给写出来,TMD医闹贩子闹事儿现在都讲究针对科室下药了。 好在他真是清白的,院方也及时请了律师,不过还是有人跟踪到了他住的公寓里威胁,他的援滇申请能这么快批下来,就是因为院领导怕恶性医闹事件发生在他身上,想着让他出去避避风头,其实说是避风头,实际上就和流放差不多吧。 这些他都没和派大星那个大漏勺说,他知道了,他全家就都知道了。 沈星无声地叹了口气,手再次扶上方向盘,看着已经刮成了风火轮的雨刮器,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儿,又开了两个多小时天黑了,他这才随便找了一家农家乐住一晚。 第二天为了追回路程,他起了个大早,一路上除了上厕所几乎不停车,中午找了个人少的服务区从后备箱掏出了一盒自热火锅,辣的嘶嘶哈哈的又干了一听冰可乐后上车继续赶路。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308公里,不过只能走一小段高速,其余都是国道,他准备一鼓作气,连夜干到目的地。 但是他低估了国道的颠簸程度,红油毛肚自热锅和可乐随着车子的颠簸开始在肚子里打架,发出叽里咕噜的叫声,一种熟悉的不太好的预感从绞痛的肚子中传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不该喝那杯冰可乐的... 橙色奥迪A6呼啸着直奔最近的服务区冲去,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一辆黑色越野车旁边,沈星都没来得及向身边瞧一眼,就像箭一样甩上车门冲WC狂奔而去。 人生有一种幸运,叫窜稀的时候恰好有厕所,沈星享受了两分钟这种幸运之后准备起身,乐极生悲,兜里的纸不偏不倚地掉在了坑里。 沈星望着坑里那纸,人愣了三秒,然后立刻掏兜,悲愤发现,那是他兜里唯一一包纸...倒霉催的… 段评已开,大家踊跃评论哦 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下章见[亲亲][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援滇(红油火锅配可乐必窜稀定律) 第2章 能借我包纸吗? 那包落在坑里的纸无声昭示着沈星的倒霉之路不只有前方塌方还有上厕所没有纸。 他找了找四周,也没看见有贴着能送纸的电话号,只能敲门试图问进来上厕所的人要点儿纸,但是整个厕所静悄悄的,没人。 这是个小服务区,刚才他开进来的时候服务区车就没几辆,他蹲在坑上腿都麻了,不是吧,他不会被困厕所吧。 就在他正准备放下面子大声喊看能不能叫来工作人员的时候,救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他在心中祈祷,一定要来男厕所,一定要来男厕所。 可能是佛祖终于听到了一个倒霉蛋的祈祷,那脚步声真的进来了,他赶紧敲门出声: “兄弟,能借我包纸吗?” 江凛一进来就听到有人要纸,低头正瞧见一个厕所隔间的门底下伸出来了一只手,像是生怕他看不见似的,那只手的手指还在不停地动,他沉默了一瞬,这一幕但凡换成黑天都有点儿恐怖。 他微微弯腰,拿出一包纸碰了一下那人的手,就见那双手这像老鼠一样,嗖的一下将纸拿了进去。 沈星看着到手的纸感动的不行,道谢的声音透着都透着喜悦: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好人一生平安。” 一个低沉略带笑意的声音从门外边传进来: “为人民服务。” 随后他就听到了一阵放水声,然后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等他出去的时候果然厕所里已经没人了。 从厕所出去,沈星跺了跺针扎一样发麻的脚,探头偷感十足地瞄了一眼停车场,比刚才多了几辆车,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大哥给他送的纸。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往自己的车边走,走了两步就看到自己的车边停的是一辆黑色的酷路泽。 这车他买车的时候还去试驾过,不过这家伙太油老虎了,就他通勤的那个路况开这个简直就是每天给钱包放血,为祖国的石油事业添砖加瓦,堵车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肉疼,不过这丝毫改变不了这种硬派越野车在他心中的地位,何况眼前这车还是个改装款。 酷路泽的整个前扛被改的面目全非,原本的小平头现在仿佛钢铁猛兽的前脸,底盘整体抬高,目测改装费用怕是比车还贵,尤其是那黑武士的轮毂,让他一眼沦陷,眼睛都快黏在轮毂上了。 就在目光不由自主往右边移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战地靴和上面那双又长又直的大长腿,目测股骨和胫骨比例堪称完美,他下意识在心里赞美了一声,好腿。 忍不住抬起头,这双好腿的主人果然挺高的个子三七分的身材,一身黑色冲锋衣,战地靴,戴着墨镜正倚在车门抽烟醒神儿,这张脸哪怕是被墨镜遮掩了大半也足够让他觉得顺眼。 不过比车主更吸引人的是他身边蹲坐的一只大狗,看样子像黑背德牧,浑身毛发油亮,蹲坐的姿势笔直,啧啧,这优越的下颚线,360°无死角,不像他家耶耶360°无棱角。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一只狗的身上看到了威风凛凛四个字,忍不住想起了自家那个打个雷都能吓出飞机耳的小废柴,果然狗比狗得扔。 因为隔着墨镜,他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不是也在看他,盯着人家车和人家的狗看半天怪不礼貌的,沈星咧嘴笑了笑夸了一句: “你这狗看着真带劲儿。” 那人冲他点了下头,声音有点儿耳熟: “谢谢。” 短暂的两句话后,沈星继续赶路,开了能有两个小时终于要出高速路段,车流开始变慢,看导航应该是要过边检站。 开始堵车,他降下了车窗,手臂搭在窗户上透了透气,看着远处云幕中云山雾绕的山峦,说起来他上学的时候就想来云南旅游,几次都因为各种原因错过,没想到第一次来云南是以流放的方式。 听到身后鸣笛声儿,他才收回视线跟着前车蜗牛一样移动,眼睛一瞟正看到山脚围栏上贴着的红色条幅异常醒目,“毒品一日不绝,禁毒一日不止”。 他暗道云滇果然不愧是缉毒的第一道防线,他记得刚出津市的那个检查站的条幅写的还是“天雷好怕怕,超速掉渣渣”呢。 边检站一共有四条检查通道,两条大车道,两条小车道,每个车道边都有1到2名警察,里面检查室中盯着屏幕的警员透过监控看着来往每一个车辆,忽然他目光一厉,立刻经过耳麦传呼: “杨队,那辆尾号为35的橙色奥迪A6已进入左侧二车道备查。” 一道低沉果断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到在场每个警员耳朵里: “一队,准备搜查。” “收到。“ 几个警察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橙色奥迪,同时锁定的还有橙色奥迪车主那四处张望的目光。 两个警察同时冲着沈星的车走了过来,敬礼之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往前开,前面的车辆很快通过了检查,沈星听话地将车停在了检查站,正低头准备拿车里放着的行驶证配合检查,就听到门边的警察严肃开口: “下车,双手举过车窗,什么都不用拿。” 沈星被这大嗓门吓了一跳,一边想着这边检严格些没毛病,一边听话地把手举过车窗,举起来的时候还晃了晃双手,示意他啥也没拿,之后警察开门他直接下了车。 他这一下车瞬间被三个警察围住,制服有的时候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气场,比如小孩子见到穿白大褂的就哭,沈医生这样被几个面容严肃的警察围在中间也是会怕的,虽然沈星自问是个遵纪守法,爱岗敬业的良民。 眼前的警察出示了证件开口: “从哪里过来?要去哪?” “啊,我三天前从津市出发,去福兰县。” 警察拿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仪器对着他扫了一下: “根据边检条例,我们需要依法对你的车辆进行检查,请你配合。” 沈星立刻点头: “配合,配合,您查。” “进来一下。” 沈星被带到了边检站的岗亭里面,身边一个年纪不大但是看着他总有一股虎视眈眈的年轻警察拿出了一个塑料杯,沈星对这东西熟啊,这不医院接尿样的量杯吗? “还要尿检啊?” 这话一出那虎视眈眈的警察目光立刻更加戒备,如果他看着的不是自己,沈星已经怀疑这警察对面的是个犯罪嫌疑人了。 一股不大对头的疑惑刚涌上来,一个例行检查需要尿检吗?这疑惑刚上来就又被沈星压了下去,毕竟是云滇检查站,估计看自己是外地车辆所以严格一些吧? “里面是洗手间,你们两个跟着进去。” 沈星是个医生,对于看患者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心理负担,但如果被看的人换成了自己,而看他的还是两个面容肃正非常有压迫感的警察同志的话,他还是稍稍有一点儿负担的,以至于他拉拉链都是拉了两次才拉开。 沈星已经有点儿不敢看身边两个警察的脸色了,他这样会不会被误会有问题啊?一边想一边庆幸自己没有任何的泌尿系统的毛病,不然这样被盯着他真的有可能尿等待。 将尿样给了警察同志之后,沈星就被留在了岗亭中,透过窗户他看到有四个警察围着他的车进行检查,连车胎和车身的夹缝中都没有错过。 一个小警察更是躺在了他的车下用探照灯检查车底,这认真细致的样子让沈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前面那些车也没这么查呀。 不是,警察叔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正想问问的时候,外面搜查的一个警察已经打开后备箱将他带的三个箱子都搬了下来: “我们需要对你的随身行李进行搜查,请您配合。” 沈星咽了咽口水,他也不敢不配合啊。 三个行李箱被逐一打开,前两个里面装的都是衣服等日用品,第三个行李箱却长的和前两个不一样,是个金属光泽的提手箱,锁扣精致,还带密码,这明显看着不属于正常行李,一个警察用探测器探测,探测器发出了刺耳鸣笛声,那警察脸色一凝: “杨队,这里好像是管制危险品。” 沈星立刻感觉到了数道凝在他身上的视线,他赶紧开口: “警察叔叔,这不是什么管制危险品,这是我的手术工具箱。” 他连忙把箱子打开,摊在地上的箱子中,有大小两个电钻,还有锤子,刀,金属的光泽看着十分狰狞,那被叫杨队的人看了过来: “手术?” “啊,我是医生,骨科的。” 他赶紧指了指那两个看着酷似电钻的东西出声: “这个是往复锯,这个是髓腔钻,可以切可以钻,神外开颅也要用这个。” 眼前的几个警察明显神情错愕了一秒,那个被叫杨队的人开口: “你是哪里的医生?证件呢?” 沈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了,赶紧解释: “我是津市月坛医院的,我们医院定点帮扶福兰县人民医院,我是援滇的医生,证件在车上。” 刚才尿检的小警察愣了一下,立刻转身按着沈星说的位置去车里找。 杨成比对了证件和身份证,一边的小警察赶紧登录医院官网,果然,沈星的照片挂在月坛医院骨科那一栏的下面。 可以段评了哦[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能借我包纸吗? 第3章 车祸再遇 证明了身份,对面那个警衔最高的警察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脸色发沉,看得沈星心里发毛,还把医院通过自己援滇的电子文件都找了出来,手都微微有点儿抖地递过去。 杨成看向外面搜查的警员,四名警员摇了摇头,车被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异常。 一场乌龙,这个开橙色外地车牌奥迪的医生不是他们接到线报要拦截的人,杨成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尾号和颜色车型都能对上,这要么就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儿到家了,要么就是眼前这人是个十足十的冤种倒霉蛋。 被这一通查,沈星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警察叔叔没事儿了吧。” 杨成再次给他敬了个礼: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感谢您的配合。” “应该的,应该的。” 沈星开着车迅速出了边检口,他越想越不对劲儿,他从后视镜观察了好几辆车,人家都是很快就通过边检站,怎么就他被扣下查了那么长时间? 他自问长相绝对是遵纪守法的那种类型,平常查酒驾他都经常被放行,没理由扣他啊。 在边检站连堵车带检查耽误了快一个小时,沈星看着还有两百公里的路程还有越发阴沉的天色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他必须开到福兰县,使命必达,住也要住在医院的宿舍里。 这条国道是盘山修建的挂壁公路,车虽然很少,但是路况不好,坑坑洼洼的地方已经蓄起了积水,他不熟悉路况也不知道这水坑深浅,开的小心翼翼。 没过十五分钟雨势忽然开始变大还伴着狂风,黑压压的云像是一张巨大的帷幕一样冲大地压了下来。 右侧山上的树在大风中剧烈摇晃,偶尔有枯枝承受不住这样的大风而断裂掉落,猛烈的大风裹挟着山上的沙石利刃一般的扫过挡风玻璃,又随着大雨被雨刷器一并扫落。 大雨下的山林像是一个看不清全貌的巨大怪兽,对沈星这种自小生活在平原地带的人来说有着天然的压迫感。 方向盘在横风中开始微微颤动,沈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有些发白,在路况不熟的挂壁公路上遇到极端天气,换谁谁心里都打鼓。 唯一让他有些慰藉的就是这条路上好歹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虽然前路被雨幕遮盖的半个尾灯都瞧不见,但是从后视镜中能看到他后面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辆酷路泽。 虽然看不清车牌,但是从那豪横的改装前脸上看应该就是刚才在服务区碰到的那辆,沈星想起了那个颇为养眼的酷路泽大哥,那大哥不会也是路况不熟不敢快开,跟着他让他淌路吧? 他忍不住有点儿想吐槽,您好歹是改装酷路泽啊,硬派越野系大哥啊,您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弱小无助的奥迪A6顶在前面呢?对的起那些改装费吗?良心不会痛吗? 沈星几次靠右打起了转向,示意酷路泽大哥可以超车,但是后面那位大哥相当稳,严格秉承危险路段能不超车就不超车的安全原则,他减速后面也跟着减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后面雇了个保镖。 最后没办法沈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意外发生了! 前方是个巨大的水坑,他的右前轮不得不碾着水坑而过,却没想到水坑之下并不是平整的路面,右前轮被狠狠地垫了起来,车身一个剧烈的耸动,仪表盘上的胎压显示迅速报警,右前轮胎压骤降到零,爆胎了! 车子屁股一甩就要打横,沈星紧紧握住方向盘,但是此刻右前轮胎压骤降,车子在水坑中有些打晃,方向盘有一瞬间的失控,可车向着左侧路基下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沈星浑身冷汗狂飙而出,他看准前面路基下有几颗长得高的灌木,连续轻点刹车,尽量扳过方向盘,橙色的奥迪A6就这样一头杵进了灌木丛中停了下来。 安全气囊因为碰撞瞬间弹出,沈星登时被砸的头晕眼花,好半天没缓过神来,车正好被卡在了路基上,沈星扒开安全气囊,脸色煞白,肾上腺素狂飙,心脏像是鼓点一样疯狂敲击着胸腔,血液迅速冲刷在血管中却偏偏手脚冰凉,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他抬头顺着风挡玻璃看到了路基下是至少七八米的深沟,雨幕之下深沟就像是怪物吃人的大嘴,这要是真冲了下去,估计连抢救的功夫都省了!他这会儿吓的人都木了,只会大口喘息,没看到后面紧跟着他的黑色酷路泽也一个急刹刹停在了路上。 “笃笃笃” 手指关节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沈星还沉浸在后怕和肾上腺素飙升后的脱力感中,双手直哆嗦,耳边嗡鸣阵阵,周边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他有些迟钝的转过脸。 就见正被雨水冲刷的车窗外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随后有一个人影弯下腰来,在被雨冲刷的玻璃下那人的面容扭曲又模糊,特别像恐怖片里喜欢拍的凶手特写。 沈星瞪直了双眼,呼吸都停了一瞬,从前看过发生在雨夜的恐怖片齐齐涌上心头,应激的好悬没破口尖叫出声来。 “笃笃笃。” 外面的人又敲了两下车窗,像是发觉里面的人没反应,那人又用手抹了一把窗外的雨水,暂时被抹干的玻璃终于呈现出了正常的透视功能,沈星看到了一张正常的脸。 不,这张脸不光正常,还挺帅,还,有些眼熟,他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黑色冲锋衣,迟钝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这不是那酷路泽大哥吗? 酷路泽大哥在外面比划了一个开锁的手势,沈星赶紧解开了车门锁,但是此刻车卡在灌木丛中车门打不开,就在他还在和车门较劲的时候,沈星就见酷路泽大哥转身回了车里。 不是吧?这就不管他了? 几秒后,他透过车窗看到那大哥提了一把消防斧,弯下腰单手动作利落地清理了车边灌木和杂草,随后帮他拉开了车门,外面呼啸的风雨扑面而来灌了沈星一嗓子,他透心凉地打了个哆嗦。 “能下来吗?” 酷路泽大哥的声音很低很好听,在下大雨的山里没来由让人生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沈星点了点头,脚却在踏在地上的瞬间膝盖发软,人直条条的就要跪下去,这时他感觉后脖领子处有一个强硬的力道提了他一下,他被人直接给提溜了起来的。 沈星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乎乎的,手软脚软的站不住,但是后脖领子被提着的感觉忽然让他想起他提着他家狗的感觉,有些尴尬地赶紧扶着车门站好。 “谢,谢谢。” 酷路泽大哥放开了他的脖领子,沈星站直才发现这人这么高,他本来180就不矮了,这大哥目测得185?,戴着冲锋衣自带的帽子,雨水从帽檐下滚落,整张脸大概就是科室里小护士嘴里常说的硬帅的类型。 江凛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 “受伤了吗?” 沈星欲哭无泪,感受了一下身体各个地方,活动了一下腿脚,应该都还好,就是腿软: “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刚才被安全气囊弹了一下,脸有点儿麻。” 这会儿外面雨下的大,沈星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要被密集的雨点打透了,江凛回到车上拿了把伞打开直接撑在他的头上,就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让连日来被医闹还有这糟心的路途弄的心力交瘁的沈医生有些感动,还不等他说出什么,眼前这大哥就把伞塞在了他手里,转身绕了车身一圈开口: “右前轮车胎爆了。” 沈星拿着伞也跟了上去: “是,刚才胎压就报警归零了,那积水里应该有尖锐的石头,被垫了一下,车胎应该就是那一下给垫破的。” 江凛瞧了瞧那瘪了的胎侧,一条斜着一条口子: “有备胎吗?换上备胎,我给你拽出来。” 沈星眼神飘忽,摸了下鼻子: “有,但,我,我不会换。” 他之前别说是这么危险的事故,就是剐蹭追尾都没有过,要不是这人提,他都忘了他还有备胎的事儿了。 江凛转过头,沈星莫名有点儿心虚地对上他的目光,这大哥开这么牛逼的改装车,应该,大概,可能是会换轮胎的吧?还不等他厚着脸皮开口相求,大哥就出声: “我会,在后备箱吗?” “对,对。” 沈星赶紧快走了两步打开后备箱,江凛迅速扫了一眼他的后备箱,这后备箱被装的满满登登的,有三个箱子,还有一些看似是不好装在箱子里的物件,比如户外折叠桌椅,小帐篷之类的东西,看着生活气息浓厚。 折叠桌椅边上还立着一整箱可乐,箱子上面是整整两大袋子的食品,江凛扫了一眼袋子上的标,是一家连锁超市的,下面落款地址是津市,与车牌地址一致,透过袋子能看到里面都是些速食,最多的就是自热火锅,江凛笑着问了一句: “你这东西不少啊,来旅游的?” “来工作的,备胎在最下面,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搬开。” 备胎在后备箱嵌入的箱底下,要拿备胎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挪出来才能掀开底下的底板,但是这会儿雨太大,地上都是泥,沈星提了箱子出来都不好放在地上。 “地上太脏了,先放我车上吧。” 说着江凛就快步过去打开了自己车的后备箱门,沈星也不好和他客气,这地是真没法放: “太谢谢了。” “为人民服务。” 一句话震得沈星手里的箱子好悬没直接掉泥地里,这酷路泽大哥就是送纸哥?不会这么巧吧? 沈医生被提溜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车祸再遇 第4章 你是活菩萨吧 一股淡淡的尴尬缭绕在沈医生的周身,半晌才干巴巴地蹦出一句话: “上次,谢谢啊。” 江凛抬头: “嗯?” “那个,我纸掉厕所里了。” 一声低笑混着风雨声传到了沈星的耳朵里,随后手中一空,是江凛接过了他手里的箱子,声音里带点儿笑意: “猜到了,还好不是晚上,不然一进厕所,发现门里伸出只手还怪吓人的。” 沈星... “我这后备箱有点儿脏,给你箱子放座上吧。” 沈星快了两步提着后面的箱子跟上去,忙开口: “箱子上有雨水,别把你车座弄湿了。” “没事儿,擦一下就干净了。” 说着,江凛已经开门单手把箱子放了进去,紧跟过去的沈星这才看到后座上原来的主人正是上次在服务区他看到的那只威风凛凛的德牧。 现在这堪比狗中超模的德牧正歪着脑袋看他,他挠了一下脸颊很是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江凛: “我箱子太多,是不是挤到它了?” 江凛揉了一把狗狗的脑袋,状似不经意地拍了拍箱子: “不会,黑豹很大方的,听话,别咬箱子哦。” “它叫黑豹?这名字真酷。” 江凛短促地笑了一下: “嗯,相信它们,可以和平共处的。” 确实可以和平共处,因为沈星完全没有注意到搬完箱子之后,那只威风凛凛的德牧根本没有抓咬那几个箱子的动作,反而开始前后左右围着箱子的边沿嗅。 黑色德牧的那双眼睛一改刚才在后座打盹时的萎靡,变的炯炯有神,没有对摸鱼的留恋,全是对自己工作的专注,就连那两个超市袋子都没有放过地用爪子巴拉一下一个个仔细嗅。 沈星撑着伞正要从后备箱里把备胎拽出来,江凛忽然闻到有些不对的味道儿,他蹲下身,果然,奥迪A6的车底聚集了一小摊不溶于水的液体,那股汽油味儿更加明显了起来,他站起身: “你油箱破了。” 沈星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蹲下身去看: “我靠,漏了这么多。” 他真的忍不住骂人,不带这么倒霉的吧?如果光是爆胎,换上备胎有酷路泽大哥在给他拽出来还能对付开,这下倒好,油箱破了还跑个屁啊? 沈星气的抓了一下脑袋,江凛看到路基上有一块儿凸起的石头,冲上的一面很尖锐: “应该就是车子冲下路基的时候给划破的,可能得叫拖车了。” 沈星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结果他发现这傻逼Iphone真的是想把他葬在这儿的节奏,愣是一格信号也没有! 江凛看着举着手机来来回回地走了半天还是打不出去电话的人,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两格的信号将手机递了出去: “用我的打吧。” 沈星双手接过手机,看着上面那两格信号,捧着手机的姿势比之前接过纸巾都虔诚,一双望向酷路泽大哥的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感激: “你是天上派下来拯救我的火菩萨对吧?” 江凛好笑地摆摆手: “不敢当,我这儿可许不了愿。” 沈星也没心思再贫了,赶紧打电话,电话是打通了,但是血压上来了: “什么?五个小时?你们在哪啊需要五个小时才开过来?我这在大山里啊,马上天就要黑了,有狼怎么办啊?” 江凛看着沈星一脑门官司地挂了电话: “怎么样?” “说前面路塌方了,有交通事故,最快五个小时能来救我,就离谱,我这要是有个好歹,抢救都省了,可以就地挖个坑埋了。” 沈星吐槽是吐槽但是心里也慌,他看了一眼表都快下午五点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在阴沉的天空下更显得黑压压一片,呼呼的风雨声吹着山林里的树,多听一会儿就有一种瘆人的感觉。 这种大自然给人的压迫感沈星很难形容,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比他第一次去医学院的解剖室还忐忑,而他要在这么忐忑的情景下待五个小时?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 沈星看了看身边的好心人,一脸已经被骨感的现实锤麻了的表情出声: “我得在这儿等拖车了,我把东西拿下来,你先走吧活菩萨,真是谢谢你刚才把我刨出来。” 江凛低头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前后的路段,眉宇间有些担忧: “天气预报显示半个小时后雨势还会加大,这一晚估计都不会停,这一带泥石流和落石高发,你在这儿待五个小时恐怕有些危险吧?“ 沈星几乎没有山里的生活经验,泥石流这三个字对他来说至今还停留在新闻报道中的自然灾害的程度。 但是再没有经验这一路上散碎的落石他也看得清楚,听他这么一说他感觉现在已经不是怕了,而是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了,下意识睁大眼睛出声: “那怎么办?” 江凛又低头,一只手遮盖一下不断被雨水淋湿的屏幕,一边迅速地搜着什么,没一分钟就将手机屏转过来给他看: “离这儿最近的一个镇子大概25公里,地图上显示有个修车店,要不我先给你换上车胎,然后拖你到镇子上,看那边能不能临时补一下油箱?” 这句话简直好像把沈星从地狱困局里解救出来的一道曙光,在他眼里眼前高大帅气的酷路泽大哥真成了裹了金边的活菩萨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不好意思: “那,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真是太谢谢你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等我安顿好了,你在哪我都去请你大吃一顿。” 江凛笑了,指了指后备箱: “那行,拿备胎吧。” “好嘞。” 平地上换备胎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在一片泥地的灌木丛中换就有些考验技术水平了。 因为换胎首先得用千斤顶把车底盘托起来,这泥地根本不承力不说,一边的灌木丛和杂草又太多,别说换胎,就是人站在一边都费力。 沈星虽然不会换备胎但是有眼力见,眼见着江凛衣服被灌木的树杈挂了好几次,他赶紧拿起刚才江凛的消防斧抡起来,把一边的灌木砍下去一些。 挥舞斧子的动作干净利落,下斧子的位置稳准狠,那熟悉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工地出身,三下五除二就把活菩萨身边的灌木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江凛转身间就看到了沈星抡消防斧的样子,歪了一下脑袋: “你这斧子使的挺好,劈过柴啊?” 沈星得空抬头,脸上都是雨水,也不知是自嘲还是玩笑: “不瞒你说,抡这玩意我是专业的。” 说完又是一斧子下去,江凛应声开口: “八十。” 大锤八十,小锤五十,两人同时想起了黄宏的小品,都乐了起来。 沈星觉得眼前这人性格还挺好,真幽默。 江凛看了看脚下的泥地,把沈星砍下来的一些灌木枝条压在了底下,刚想去搬个石头过来垫上,抬脚间膝盖和腿上一阵剧烈的刺痛,他扶住车身顿住动作,缓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弯腰揉按了一下膝盖,这才看向沈星出声: “你把那两块儿石头搬过来压住枝条。” “哦。” 沈星听话地搬石头垫下去,江凛缓过来又找了些灌木枝条盖在上面,这才把脚踩的千斤顶放上去,果然,这么一垫千斤顶不太往下陷了,沈星眼睛一亮: “嘿,你真聪明。” “一点儿生存技能而已。” 沈星光顾着看顶起来的车身,也没见到江凛踩千斤顶时微微皱紧的眉头和有些发白的脸色,很快车身被顶起来,江凛用右手握着扳手利落地卸下来了轮胎。 沈星有眼力见地接了过去,将新胎递了过去,江凛还是用右手提着车圈,左手插兜,很酷的样子,侧身用腿一顶就扣了上去,动作很帅。 沈星站在一边撑着伞,将伞都倾斜到了江凛的身上,反正自己身上也快湿透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看到那行云流水的上轮胎动作,沈星没忍住看向那穿着黑色冲锋衣棱角分明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倒霉人生似乎有救了。 毕竟这一次他不是纯倒霉了,这人迹罕至的国道上能让他遇到这么靠谱的人,解救他于茅坑之上不说,还扶助他于泥坑危困之时。 江凛撑了一下膝盖直起身才发现沈星差不多被浇透了,他抬手向他那边推了一下伞把: “你撑着,我这衣服防水的。” “防水的也不能这么浇啊。” 看着方才利落的能去走T台的人这会裤子上都是泥点子,他就觉得过意不去。 江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抬头时眨了下眼: “重金买的,第一次穿出门,总想穿回本。” 沈星乐了: “那确实,这牌子是不便宜。” 沈星也顾不得换下来的轮胎上都是泥就丢进了后备箱中原本放备胎的坑里,江凛站在车身边缓缓弯腰揉了揉左腿的膝盖,半天才站直身子开口: “我车里有牵引绳,等下我在后面拽你。” “好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你是活菩萨吧 第5章 你能陪我进去吗? 江凛拉开车的后门,眼底方才的笑意消失,薄唇轻抿,抬眼看向后座黑豹的反应,黑豹见到他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像是在撒娇,他抬手摸了一下它的头,手轻轻点了一下一边的箱子。 黑色的狗狗支棱了一下耳朵,只跟着他的手又嗅了一下箱子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江凛微微舒了一口气,这么长的时间,黑豹没有异常反应,那就说明这几个行李箱是没问题的。 也对,这辆车被盘查了那么久该查的肯定都查了,能被放行就说明没查出任何问题,那刚才真是边检那边拦错了车? 他眉心微锁,这种针对性这么强的搜查大多数都是有线报,如果这都能被拦错,说明两车的相似度极高,这得多倒霉能碰上啊?他忍不住看向橙色奥迪那边瞄了一眼,用常年审视嫌疑人犹如X射线一样的目光扫了一眼眼前的人,就见那人正撅着屁股用手指戳着那刚换的轮胎。 如果是心里有鬼的嫌疑人,是绝不可能让人有机会多接触他车上任何东西的,再说,这年头无论是走私的还是贩毒的,都不至于找个连车胎都不会换的废物吧?所以,这人大概率真是个倒霉蛋。 他关上门拿了绞盘锁过去,一边固定两个车一边冲着沈星开口: “你那轮胎下都是泥,会打滑,你找点儿枝条和杂草垫在轮子后面。” “哦。” 沈星听话地去垫草。 一切就位,两人都回到了各自的车上,降下了车窗,沈星手伸出来比了个OK的手势,江凛发动了车子。 3.5T双涡轮增压的发动机瞬时发力是惊人的,几乎在油门启动的瞬间,沈星就感觉到他陷在泥里的车身开始松动,后方的拉力十分明显,后轮带动着泥点子迸溅的到处都是,顿时就甩了后面酷路泽身上一层的泥。 但是很快后轮就再次被裹在泥浆中,开始空转。 沈星不得有伸出手比了个停的手势,江凛松了油门,就见前面的人下了车,又开始捡枝条杂草往车轮的后面垫,垫好才再次上车。 终于,随着后面发动机的轰鸣,那半个脑袋扎到路基下面的A6萝卜被从泥里给拔了出来,沈星整个人都感觉重新站在了地球上。 他下车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瞧着身后的酷路泽,拍了拍车脑袋: “还得是这硬派越野车啊,就是有劲儿,你这车可真带劲儿。” 江凛笑了一下,上次他是说他的黑豹带劲儿,他弯腰将方才勾着A6屁股上的牵引绳索解下来,换到了自己的车屁股上,又上车将车开到了奥迪的前面,再下来用绳索固定在奥迪的前脸,然后从容地拿出手机: “方便说一下你的手机号吗?这绳索第一次用,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别半路把你拉掉儿了。” 沈星利落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方便方便,138xxxxxxxx。” 很快自己兜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是个本地的号码,就见江凛抬头: “这是我的号,路上车子如果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嘞。” 两人都上了车,被拖拽沈星还是第一次,两辆车还是在这条公路上一前一后行驶,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酷路泽在前面。 沈星紧紧握着方向盘看着雨幕中酷路泽的尾灯心里有些好笑地开始吐槽,酷路泽大哥要是早点儿到他前头去带路没准他也栽不下去。 不过转念又一想,刚才那水坑以前面那大哥的地盘和轮胎可能根本不会有事儿,到时候他要是真在后头掉下去了,酷路泽大哥早跑得尾灯都看不到了,那他真是叫天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这么说还是得感谢酷路泽大哥不超车之恩。 平常从不看在眼里的25公里,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到镇口的时候天色几乎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沈星忍不住探着脑袋往前瞅了瞅。 这小镇子和他印象中周末去玩的小镇区别有点儿大,路边的灯亮一个灭两个,街道两旁都是矮趴趴的房子,有几个店铺零零星星地在雨夜里亮着灯,多数是商店和饭店之类的。 前面的酷路泽停了下来,沈星也跟着刹车,他终于看到了酷路泽大哥所说的修理铺,看到的那一刻他心就凉了一半。 如果不是那在路灯下锈迹斑斑立着的铁制牌子上写着“大伟汽车修配厂”几个字外,他可能会以为这里是废旧的废品收购站。 修理厂外是挺大的空地,门外停着几辆破旧报废的车辆,显得此地非常荒凉,再加上在大雨和大风的冲刷之下,那生了锈的红色铁牌子还呼扇呼扇地晃着,感觉随时可能照着他的脑袋拍下来。 眼前的一切看着都不像2025年的产物,特别有上个世纪警匪电影的质感,沈星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生了锈的铁门,感觉铁门打开随时都可能冲出来一帮拿着家伙的大哥,然后一把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这地方,如果只有沈星自己,他绝对绝对是掉头就跑的,但是现在他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前面还没下车的酷路泽大哥。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虽然两人不熟,但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恶劣天气下,酷路泽大哥稍微让他熟悉的低沉语调儿让沈星有了两分踏实的感觉: “喂。” “啊,是我,你后面拉着的人。” 听筒里的声音似乎笑了一下: “我知道,我有存你的号码。” “啊,那个,我瞧着这个店可能不太能修车吧?” 沈星的话音有点儿犹豫,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当口,他一直盯着的那个铁门打开了,他瞬间睁大眼睛,就见里头出来了一个打着黑雨伞的人,他忍不住握住了手机,雨夜,黑伞… 而这个打着黑伞的人正冲着他走过来,沈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才那通脑补他有点儿紧张,打伞的人越来越近,那个黑色雨伞停在了他的车窗外。 下一刻伞微微上扬,他的车窗被人敲响。 “笃笃笃” 他看清雨伞下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女人好像很大声地在对他说着什么,但是碍于外面的大雨和奥迪还算凑合的隔音,沈星听不清。 很快外面的女人又冲他比划,看手势是在指修理铺的铁门,似乎是问他进不进去。 沈星深吸一口气,稍稍把车窗降下了一点儿缝隙,外面混着雨的寒风兜头就给他灌了一嗓子,随后就听到了一个方言很重的声音: “修车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没听惯这边方言的关系,他感觉老板娘语气有点儿凶凶的,沈星不太敢下车,捏紧了手机,语气犹豫,像是问电话那边的人: “我,我修吗?” 那边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等我下去看看。” 沈星还真听话地老实地坐在车里,就见前面的车门开了,一身黑色冲锋衣的人从车上下来,随手甩上了车门,长腿一迈就冲他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打伞的女人也看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酷路泽大哥身高极具压迫感,往那打伞的女人身边一站形成了绝对的身高体型碾压,沈星提着的心就放下去了一半,这才把车窗又降下来了点儿。 他听到酷路泽大哥应该是跟那老板娘说了一下他车的情况,老板娘语速很快,加上普通话也不太标准,他只听了个大概。 很快酷路泽大哥过来了,沈星状况外地一边举着和他通话的手机,一边冲他看过去,一双大眼睛瞧着有点儿茫然地看着酷路泽大哥。 “老板娘的意思是要看油箱裂开的口子多大,才能知道能不能补,要不要进去看看?” 沈星肯定是希望能补的,好歹让他对付到地方再把车送去4s店,不过那大铁门看着怪瘆人的,他自己进去还是有点儿忐忑,他就隔着车窗仰头看向窗外的人,手在扣在方向盘上搓了两下: “那个我不太听得明白她说话,你能陪我进去吗?” 这借口有点儿別口,但是好歹勉强也算是个借口。 江凛那常年面对犯罪嫌疑人的眼睛,几乎一眼就把沈星眼底的忐忑看了个透,他凑近窗边,侧脸硬挺的轮廓被远处路灯映在车玻璃上,揶揄似的吐出个字: “怕啊?” 沈星...他又用手抠了一下方向盘: “你这样说我有点儿没面子。” 江凛眼底浮现出点儿笑意: “走吧,谁叫刚才有个人说我是活菩萨呢。” 沈星眼睛一亮: “好人啊,一会儿我请活菩萨满汉全席。” 怂怂的沈医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你能陪我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