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51章 坏了大事 “强攻不行,就想别的办法!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只有强攻一条路可以走!” 黄雅琪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张模糊却信息量巨大的照片上,仿佛要将每一个像素点都拆解分析,从中榨取出有价值的情报。 “渗透潜入、化装侦察、内部策反、情报收买、电子干扰、定点精确清除……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目标坐标,这比之前在非洲像无头苍蝇一样,靠着零散情报和推测到处乱撞要强上一万倍!”她的语气中重新燃起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自信。 她猛地转过身,如同精准的导航系统,目光越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自从听到消息后,便一直如同沉默礁石般伫立在帐篷阴影里、只有眼中光芒剧烈闪烁的岩罕身上。 她的目光在他那写满了疲惫、却依旧如同淬火后钢铁般坚硬不屈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其中蕴含的命令意味却丝毫没有减少。 反而更加清晰:“岩队,你们小队的休整计划不变,这是命令,是为了保持战斗力的必要措施。但是,休整的地点需要立刻调整。” 她的话语不容置疑,“不能返回相对安逸、远离前线氛围的后方综合基地,那样的环境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消磨掉你们身上最宝贵的锐气和那股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杀伐之气。 我会亲自安排,将你们转移到一处靠近边境线、设施齐全、随时能听到枪声的前进基地。 那里,既能保证你们得到必要的、最高效的医疗处理和身体恢复,也能让你们处于一种临战状态,在需要你们这把尖刀再次出鞘时,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直插敌人心脏!” 她的目光随即又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瘫在椅子上、依旧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喘着粗气的张建国。 “尤其是你,张建国!把你身上那点伤给我用最快的速度养好!别跟个娘们似的哼哼唧唧!后面还有更硬、更残酷的仗要打,别到时候因为你这身肥膘和这点皮肉伤,拖累了整个小队的后腿,坏了大事!” 张建国一听,也顾不上肩膀上那火烧火燎的疼痛了,猛地一梗脖子,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混杂着痛苦和不服气的、极其难看却斗志昂扬的表情。 扯着嗓子道:“黄局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就这点小伤,放在俺老张身上,那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不出一个礼拜,不!五天! 俺老张保证又是一条生龙活虎、能上山擒虎、下海捉蛟的好汉!绝对不耽误您的大事!到时候……” 他眼中凶光一闪,咧开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非得亲手捏爆桑坤那老小子藏起来的卵蛋不可!让他知道知道,戏耍咱们兄弟,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这粗俗不堪、却充满了原始生命力和复仇意志的话,像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总算吹散了帐篷里那过于凝滞、几乎要让人发疯的沉重气氛,带来了一丝扭曲却真实的活力。 罗小飞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那相隔万里的两个点上——非洲尚未完全收拾干净的残局与缅北那片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新战场。 心中充满了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的复杂情绪,有挫败,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破釜沉舟、誓要扳回一局的狠厉。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郁结和犹豫都排出体外,对黄雅琪和齐一楠说道。 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属于指挥官的沉稳与决断:“当务之急,是立刻重新评估全局,调整战略重心。非洲这边,索罗门的审讯和U盘的解密工作必须同步加速进行,优先级提到最高! 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时间内搞清楚桑坤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同时,缅北这条新出现的、可能是直通核心的线索,必须立刻跟进! 我建议,立刻抽调最精干的人员,组建先遣侦察小组,以最快速度潜入缅北,摸清桑氏庄园及其周边区域的详细情况,绘制地形图。 评估防御弱点,为后续可能的、任何形式的行动提供最可靠的情报支撑!此外。”他的目光扫过帐篷内所有的核心成员。 “我建议,我们立刻将这里发生的所有情况,包括李飞的情报和我们最新的分析判断,形成一份最高密级的紧急报告,向国内最高层级汇报,请求最新的指示,以及……更多的、包括情报、技术、人员在内的全方位资源支持!” “同意!”黄雅琪和齐一楠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同时点头,在这个关乎战略转向的重大决策上,三人瞬间达成了高度一致。 决策已定,帐篷内的气氛陡然一变,从之前的震惊与压抑,瞬间转换为高速运转的临战状态。众人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分头行动。 黄雅琪带着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冷酷的自信,转身大步走向旁边那座灯火通明、不断有数据流在屏幕上闪烁的技术支援帐篷,她要亲自坐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督战U盘数据的破解和索罗门的深度审讯,要从那些冰冷的代码和破碎的供词中,榨取出关乎胜负的关键信息。 齐一楠则迅速走向通讯区域,开始利用她维和部队指挥官的权限和资源网络,高效地协调、调动一切可用力量。 为岩罕小队的秘密转移、以及后续可能涉及的、更为复杂敏感的跨国侦察行动,铺设道路,扫清障碍。 罗小飞则径直走到那台连接着卫星加密通道的笔记本电脑前,面色凝重地开始亲自起草那份注定将在国内最高决策层引起轩然大波的紧急报告。 每一个字都需要反复斟酌,既要说明情况的严峻性与复杂性,又要清晰地表达出前线决一死战的决心与可行的后续计划。 岩罕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他再次感受着胸口那枚U盘传来的、坚硬而冰冷的触感,那里面封存着的、尚未揭晓的秘密,其重要性似乎因为桑坤的远遁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他又缓缓转过头,望向帐篷门帘缝隙外那片依旧深沉如墨、仿佛蕴藏着无尽危险与未知的非洲夜色。 桑坤那巨大的、如同瘟疫般的阴影,仿佛从未像此刻般,如此清晰又如此庞大地笼罩下来。 它不再仅仅局限于非洲的荒山野岭与血腥矿洞,而是以一种令人心悸的方式,跨越了广袤的大陆和浩瀚的海洋。 与遥远东方那片潮湿、闷热、遍布雨林与混乱的缅北区域,紧紧地、危险地连接在了一起。 他知道,战斗远未结束,甚至可以说,一场真正考验智慧、耐力、牺牲以及国家意志的、更加艰难、更加残酷、水也更深的远征。 才刚刚在命运的棋盘上,被人用看不见的手,挪动了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正式拉开了它沉重而血腥的帷幕。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疲惫不堪的眼神深处,那簇属于最顶尖猎手的、冷静而执着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因为猎物的狡猾和强大。 而重新被点燃,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冰冷。 无论桑坤最终躲在哪里,是在缅北的雨林深处,还是在世界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 哪怕他躲到了天涯海角,地狱尽头,他们也必须追下去,直到将其彻底拖出阴影,绳之以法,或者……就地终结。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汇报与转向 帐篷内,空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缩到了极致,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 混合着汗液、尘土、消毒水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形成一种前线指挥所特有的、令人神经紧绷的气味。 就在罗小飞的指尖刚刚离开键盘上那个代表着“发送”的按键,那动作甚至还未完全收回,指尖还残留着与粗糙按键摩擦的细微触感—— 几乎是同一瞬间,那部连接着高轨道军事通讯卫星、外壳包裹着厚重防震防电磁干扰材料的军用笔记本电脑。 内部散热风扇的嗡鸣声陡然提高了半个音调,屏幕右下角一个极其隐蔽的、平时从未亮起过的红色指示灯,如同被惊醒的毒蛇之眼,骤然闪烁起急促而冰冷的光芒。 来了。回复指令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快得几乎不给任何缓冲和思考的余地。 罗小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然后又狠狠地向下一坠。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自动弹出的那个经过多重加密的对话框,里面只有寥寥数行用最标准的宋体显示的文字,没有任何修饰。 没有任何冗余的客套,每一个字都像是由最坚硬的合金锻造而成,冰冷、精确,带着自上而下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泰山压顶般的紧迫感。 清晰地映入他因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瞳孔:“此事务涉重大,已超出前线权限范围。着令罗小飞、黄雅琪二人,即刻通过最高保密线路,向赵天龙部长做全面、详细之视频汇报。大使王劲松同志列席。完毕。” 这短短的几十个字,此刻却像一块拥有巨大引力的磁石核心,瞬间改变了帐篷内所有人事、所有决策、所有力量的无形流向和沉重重心。 空气中仿佛能听到某种格局被强行扭转时发出的、无声却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罗小飞沉默着,动作略显僵硬地站起身,帆布折叠椅的金属腿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啦”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感到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从骨髓深处涌出,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使得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仿佛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整理一下自己那件早已被非洲的烈日风沙、矿洞的烟尘泥泞以及汗水反复浸透。 变得皱巴巴、甚至肩线处还隐约能看到一道不知何时被灌木划破口子的便装夹克,但手指触碰到那粗糙的布料时,他又颓然放下—— 他知道,这不过是徒劳,无法改变此刻他由内而外透出的那种混杂着血战痕迹与精神透支的狼狈。 他抬起眼,目光越过帐篷内弥漫的淡淡烟尘(不知是谁刚才点燃又迅速掐灭的烟卷所遗留),看向站在对面的黄雅琪。 几乎在同一时刻,黄雅琪那清冷的目光也迎了上来。两人的视线在充满紧张粒子的空气中短暂交汇。 没有言语,甚至没有眼神的微妙变化,却都在那一刹那读懂了彼此眼中那份沉重如铁的意味—— 非洲这片战场,或许即将成为过去式;而真正的、可能更加凶险叵测的风暴眼,已经毫无征兆地转移了。 接下来的博弈,将不再局限于枪炮与丛林,而是要上升到更高、更隐秘、牵扯更广的战略层面,在那张无形的、由权力、情报和巨大利益交织成的棋盘上进行。 “走吧!”罗小飞的声音带着一种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沙哑,他既是对黄雅琪说,也像是在对自己下着某种决心,“去视频会议室。”他迈开脚步,感觉作战靴的鞋底似乎比平时更加沉重。 黄雅琪没有回应任何话语,只是用她那线条优美的下颌,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下一点,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 但她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那头乌黑的长发在她肩头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率先向着帐篷外走去。 她挺直如白杨的脊背,每一步都踩得异常稳定而坚定,仿佛不是走向一个通讯掩体,而是迈向一个没有硝烟却同样考验意志与神经的新战场。 视频会议室位于营地边缘,是一栋大半嵌入地下的、外表覆盖着厚厚伪装网和沙袋的加固掩体,其外层还特别添加了高效的电磁屏蔽材料,以确保内部通讯的绝对安全与保密。 走在通往掩体的那短短几十米泥土路上,非洲大陆夜晚特有的、带着一丝凉意的风扑面而来,卷起地面细微的红色沙尘。 同时也带来了远处稀树草原上特有的、混合着干燥金合欢木燃烧后的烟味、某种动物粪便的腥臊气以及不知名野花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淡薄甜香。 更远处,隐约传来巡逻队士兵低沉而简短的交谈声,以及军犬被项圈勒住时发出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呜咽和吠叫。 罗小飞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复杂而粗犷的气息涌入肺叶,带着这片土地独有的野性与生命力。 他仿佛想将这一切——这战斗过的、流血过的、挣扎过的土地的气息,牢牢地刻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无论这次视频汇报的结果如何,他与此地、与武官这个身份的缘分,很可能即将画上一个突兀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休止符。 掩体的厚重金属门被两名持枪警卫从内部拉开,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内部空间不算宽敞。 灯火通明得有些刺眼,四面墙壁和天花板都是毫无生气的金属灰色,各种形状各异。 闪烁着红绿指示灯的复杂通讯设备和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属于电子元器件的特殊气味。 大使王劲松已经提前等在了这里。这位平日里总是衣着得体、面带温和微笑、善于用外交辞令化解危机的资深外交官,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略显凌乱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凝重,眼袋深重,眼眶周围布满了疲惫的青黑色。 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巨大的压力,也让他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看到罗小飞和黄雅琪进来,只是抬起沉重的眼皮。 用眼神与他们打了个招呼,没有一句多余的寒暄,只是伸手指了指屏幕正前方那两把看起来冰冷而坚硬的军用折叠椅,示意他们坐下。 无需多余指令,负责通讯的技术军官立刻开始进行最后的线路检查与加密确认。很快,巨大的液晶屏幕闪烁了几下,稳定地亮起。 屏幕上出现的,是国内某处戒备森严、具体位置属于高度机密的办公室内景。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赵阎王 老旅长赵天龙部长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端坐在一张宽大、深色、木质厚重的办公桌后。 他穿着一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陆军夏季常服,肩章上那几颗将星在柔和却明亮的顶灯照射下,反射着沉稳而威严的光芒。 与罗小飞记忆中那个在西南军区特战旅训练场上,能顶着烈日、吼声如雷、把一个个心高气傲的侦察兵骂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赵阎王”形象相比,屏幕里的赵天龙。 面色沉静得如同千年不波的深潭,唯有那双隐藏在厚重镜片之后的、如同经过无数次实战淬炼的鹰隼般的眼睛,此刻正透过遥远的物理距离和冰冷的电子屏幕。 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问题核心的、令人心生敬畏的洞察力,平静地、却又无比专注地注视着千里之外、身处简陋掩体中的他们。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一幅极其详尽的、覆盖了整面墙的世界地图无声地悬挂着。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和图钉标注着各种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看懂的信息,无形之中,为这次跨越大陆的视频通话,增添了无比沉重的战略分量和全局视野。 “部长!”罗小飞和黄雅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同时从冰冷的折叠椅上弹起,身体绷得笔直,对着屏幕中那位亦师亦父亦上级的老首长,敬了一个无论身处何地、无论状态如何,都依旧标准到可以写入教材的军礼。 王劲松大使也立刻收敛了所有疲惫,肃容端坐,对着屏幕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 “都坐下吧。”赵天龙的声音透过高保真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不可避免的、细微的电流杂音,却依旧洪亮、沉稳,充满了那种久居上位、决策千里的力量感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情况,初步的简报我已经看过了。现在,我需要你们俩。”他的目光在罗小飞和黄雅琪脸上缓缓扫过。 “把前因后果,所有的细节,你们的判断,尤其是关于缅北桑坤的那个……最新的、未经证实但来源特殊的情报,原原本本,给我再讲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也不要加入过多主观臆测。劲松同志,你也仔细听,从你的角度,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是!部长!”罗小飞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仿佛带着细小的冰碴,刺痛了他因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喉咙。 他开始了汇报。他极力让自己的语言保持一种近乎冷酷的简洁和客观,逻辑清晰得像是在陈述一份与自己无关的作战报告。 他从接到关于陈明远教授在埃塞俄比亚异常失踪的绝密线索开始说起,到如何顶着巨大压力、在信息极不完善的情况下,果断组织并亲自协调岩罕小队实施高风险的武装突袭。 深入矿洞后那远超预期的、令人震惊的非法核设施发现;与索罗门所率武装分子在狭窄黑暗坑道内爆发的、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线上的激烈交火。 亲密战友“山猫”为掩护大家突围,如何壮烈牺牲在那颗该死的狙击子弹下;小队如何拼死从实验室废墟中夺取那枚可能关乎巨大的U盘关键证据。 以及最后,那个如同晴天霹雳般、来自万里之外缅北、由生死弟兄李飞用职业生涯和性命担保的、关于桑坤现身的石破天惊的电话…… 他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没有刻意去渲染战斗的惨烈与悲壮,只是努力将那一桩桩、一件件血与火的事实,如同在沙盘上推演作战方案般,冷静地、一层层地、清晰地铺陈在赵天龙部长那深邃如海的目光之前。 只有当他不可避免地提及“山猫”牺牲前那最后的眼神、那具迅速冰冷下去的年轻躯体时,他那竭力维持平稳的声线。 才会无法控制地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精密仪器受到强干扰般的颤抖和滞涩,但他立刻就用强大的意志力,像是用铁钳死死夹住一般,将其强行压制了下去,只剩下喉结一个不易察觉的、艰难的滚动。 黄雅琪则在罗小飞那充满铁血气息的汇报基础上,进行了极其冷静、逻辑缜密如同手术刀般的补充和更高层面的战略分析。 她重点阐述了桑坤本人出乎意料地出现在缅北,对整个案件战略层面带来的颠覆性冲击和深远影响。 抽丝剥茧地分析了他们在非洲所进行的一系列行动,极有可能只是触及了对方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用来吸引火力和注意力的“弃子”。 以及立即、毫不犹豫、集中全力跟进缅北这条突然出现、可能直捣黄龙的新线索,所具有的极端重要性和刻不容缓的紧迫性。 她的措辞精准得像是在操作一套精密的数学公式,每一个判断、每一个推论,背后都有扎实的情报碎片。 逻辑链条或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作为支撑,充分展现了她作为国家安全部门重要负责人,那出色的专业素养、敏锐的战略嗅觉和对复杂局面的超强把控能力。 王劲松大使在一旁始终保持着外交官特有的沉静与专注,只是在黄雅琪分析到此事可能对中非、中埃关系产生潜在影响时,他才适时地插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补充了一两点关于他近期与埃塞俄比亚高层及非盟方面进行外交沟通时所感受到的微妙态度变化,以及此事若处理不当可能引发的、一系列需要提前预警和应对的外交连锁反应。 整个汇报过程,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仿佛比在矿洞中血战的那几个小时还要漫长,还要消耗心神。 屏幕那端的赵天龙部长,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近乎石雕般的沉默,只有那偶尔抬起、用指关节轻轻敲击光滑红木桌面的动作。 或者是在某个关键节点,端起手边那个印着“八一”军徽、釉色温润的陶瓷茶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上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时,才显示出他并非静止的画面。 他那深邃得如同星空、又锐利得如同刀锋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定在汇报者的身上。 仿佛不是在听,而是在“读”,在评估着每一个涌入耳中信息的真实重量,在权衡着每一个基于现有情报所做判断背后所隐藏的风险与机遇。 当罗小飞那沙哑的声音和黄雅琪那冷静的分析终于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狭小的、充满电子设备嗡鸣的掩体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短暂的绝对寂静。 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机器散热风扇那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嗡嗡”声,像背景噪音一样提醒着时间并未凝固。 屏幕那头的赵天龙,身体微微向后,靠在了宽大舒适的真皮办公椅的靠背上,将他那依旧挺拔的身躯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双手十指交叉,自然地放在身前的小腹位置,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更加沉稳,也更具压迫感。 他沉默着,那沉默仿佛拥有了千钧的实体重量,穿透屏幕,跨越万里,沉甸甸地压在了远在非洲大陆这间简陋掩体内三个人的胸口,让罗小飞、黄雅琪甚至王劲松,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呼吸困难,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下。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比刚才还要低沉一些,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带着一种决定命运走向般的沉重和不容置疑的、属于最高决策层的决断力: “情况,我已经完全清楚了。”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停顿,仿佛是为了让这个结论的分量充分沉淀下来。 他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缓缓扫过屏幕前正襟危坐的三人,“你们在非洲的工作。”他加重了语气。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卓有成效的 “是卓有成效的!在极端困难和危险的情况下,你们顶住了压力,付出了巨大的、令人心痛的牺牲,也取得了关键性的、足以改变局面的突破。这一点,必须充分肯定!你们没有辜负国家的信任和人民的期望!” 然而,话锋随即毫无征兆地、如同冰河开裂般陡然一转,变得愈发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 “但是,正如你们基于现场情况所做出的准确判断,也正如李飞同志用他的职业信誉和性命所担保的情报所清晰显示,桑坤这条我们追踪已久、危害巨大的‘大鱼’,已经不在非洲这个看似波涛汹涌、实则可能只是个‘池塘’的水域里了。 他金蝉脱壳,回到了他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如同迷宫般的缅北老巢。这意味着,我们与他之间的这场斗争,其性质、范围、复杂程度和潜在风险,都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颠覆性的变化。”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导航系统,瞬间聚焦在黄雅琪和罗小飞的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着无比沉重的信任和更加沉重的责任。 “鉴于目标人物桑坤的特殊性、危险性,以及缅北地区那极其复杂、敏感、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特殊局势,常规的外交斡旋手段。 或者小规模、低强度的军事惩戒行动,已经难以达成我们彻底铲除这个毒瘤、维护国家核心利益与安全的战略目的。 形势要求我们,必须组建一支更加精干、高效、具备多种作战能力、能够适应极端复杂环境的特别行动组,像一柄淬火的尖刀,直接、精准地切入问题的核心区域!” “经上级紧急研究决。”赵天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如同钢铁撞击般铿锵有力,带着正式命令那特有的、不容丝毫质疑和违背的口吻。 “成立‘缅北特别行动领导小组’。”他微微前倾身体,仿佛要透过屏幕,将这份任命直接烙印在对方的意识里,“任命,黄雅琪同志,担任组长!全权负责此次行动的整体策划、跨部门指挥协调、以及所有情报资源的整合与运用!” “任命,罗小飞同志。”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转向罗小飞,那目光中既有对昔日爱将的期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担任副组长!主要负责前线一切军事行动的指挥、所有战术方案的制定与具体实施!” “任命,岩罕同志。”他继续宣布,语气不容置疑,“担任副组长!凭借其极其丰富的特种作战实战经验,协助罗小飞同志进行战术层面的指挥决策,并直接负责行动组所有突击、渗透与侦察力量的运用与指挥!” 他最后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旁听的王劲松大使:“劲松同志,罗小飞同志现任驻埃塞俄比亚大使馆武官的职务,由你负责,即刻与外交部干部司进行紧急沟通。 以最高优先级,尽快选派一名政治可靠、业务能力过硬的得力人选接替。所有相关调动与交接手续,一律特事特办,不得有任何延误!” 命令清晰、明确、斩钉截铁,如同用最坚硬的岩石雕刻而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也不允许有任何个人的犹豫和退缩。 “坚决服从命令!”黄雅琪和罗小飞再次如同触电般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体挺直如松。 异口同声地吼道,那混合着决心与复杂情绪的声音,在狭小冰冷的金属掩体内激烈地碰撞、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屏幕那端的赵天龙,那张一向严肃刚毅的脸上,在命令下达完毕的瞬间,似乎极其快速地闪过了一丝难以捕捉的、极其复杂的细微神色。 那或许是对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即将踏入比非洲凶险百倍的缅北雨林战场的爱将,那份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担忧。 或许是对这个仓促组建、前途未卜的“利刃”行动小组,其未来命运和最终结局的审慎与隐忧;又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但他最终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是将那份情绪深深地压回了眼底,恢复了那种属于高级将领的、山岳般的沉稳与冷峻。 他沉声说道,声音如同从极地冰川下传来:“给你们二十四小时准备时间。立刻动身,返回国内指定的绝密集结地点,重新整编队伍,补充所有必需的武器装备。 详细的、可行的行动计划,待你们回国后,当面向我汇报再行最终确定。记住,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狡猾、凶残、并且很可能拥有强大保护伞和深厚地方根基的对手。行动代号……‘利刃’。” “是!保证完成任务!”回答他的,是更加斩钉截铁、如同宣誓般的吼声。 通讯屏幕的光芒,倏然暗了下去,重新变成一片冰冷的、毫无生气的黑色。 掩体内,那因为高强度视频通讯而产生的微弱热量似乎也在迅速消散,只剩下各种电子设备内部元件持续运行所发出的、单调而永恒的“嗡嗡”噪音,愈发显得空间空旷而寂静。 王劲松大使长长地、无声地舒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他走上前,伸出有些微微颤抖的手,用力地、紧紧地握了握罗小飞的肩膀。 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某种力量,他的语气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小飞,前途艰险,一定要……保重!非洲这边所有后续的擦屁股事情,你都放心,交给我来处理。” 罗小飞点了点头,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他的人生轨迹,他刚刚在非洲这片土地上用鲜血和汗水稍稍熟悉并试图站稳脚跟的道路。 再一次被这突如其来、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最高指令,猛地、毫无缓冲地扳向了另一个充满未知、迷雾重重、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渊的险恶方向。 而这一次,他将要与黄雅琪——这个他曾经因为无法处理复杂情感纠葛而极力想要逃避、甚至不惜远走非洲的女人。 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紧密地捆绑在一起,成为命运与战场上的搭档,共同率领一支特殊的队伍,深入那片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缅北雨林虎穴龙潭。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深水炸弹 赵天龙部长那通过加密电波传来的、字字千钧的命令,如同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当量巨大的深水炸弹。 其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随之掀起的无形涟漪,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扩散、渗透至这座前进营地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帐篷,甚至每一个知情者的心里。 消息虽然出于绝对的保密要求,并未进行任何形式的公开宣布,但在行动的核心人员圈子里,这已经是一个心照不宣、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就能意会的“公开秘密”。 整个前进基地的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而高效的大手猛地拧紧了发条,从一个刚刚经历血战、亟待休整的状态。 瞬间切换为一个为即将到来的、跨越大陆的远距离战略投送和更高强度、更高风险秘密行动做准备的,高速运转的精密战争机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特殊的、难以准确形容的复杂气味——那不仅仅是装备润滑油、打包胶带、消毒药水和汗液混合的物理气味,更是一种无形的情感混合物。 有对即将离去战友的淡淡离愁,有对过去惨烈战斗尚未完全平复的悲怆余韵,但更多的。 则是一种被新的、更具挑战性的任务所点燃的、混合着紧张、亢奋以及对未知前路隐隐期待的、如同高压电流般“滋滋”作响的特殊气氛。 岩罕和他手下那支伤痕累累但骨干尚存的小队,其休整地点被直接指定在了距离机场跑道最近的一片用铁丝网临时圈出的转运区域。 这里与之前那个相对隐蔽、注重伪装的前进基地截然不同,更像一个喧闹而忙碌的、露天的临时兵站或物资中转枢纽。 几顶面积更大、但也更显简陋的军用帐篷和活动板房取代了之前的居住设施,各种标记着不同符号的木箱、金属箱、以及捆扎好的武器装备。 如同流水线上的零件,被一群神色匆忙、动作却异常麻利的后勤兵们,喊着号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清点、分类、打包。 然后被一一抬上等候在旁的、发动机始终没有熄火的军用卡车的后车厢。 张建国那壮硕得像头黑熊似的身躯,此刻正被一名表情严肃、手法却异常精准老练的医护兵按在一个空的弹药箱上,重新处理他肩膀上那道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 酒精棉球擦拭过外翻的嫩肉时带来的那股子钻心的、火辣辣的刺痛,让他那张粗犷的大脸瞬间扭曲成了包子褶,额头上刚刚憋回去的冷汗又“唰”地一下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他的鼻梁和鬓角。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用他那特有的、带着浓重乡土气息的方言低声咒骂着,一会儿抱怨这医护兵手太重,跟他娘的打铁似的。 一会儿又嚷嚷着这新换的绷带缠得也太他娘的紧了,勒得他血脉不通,影响了他“男人的雄风”和“未来找婆娘的手感”,引得旁边正在帮忙整理装备的土狼等人一阵压抑不住的闷笑。 与此同时,罗小飞则在营地另一侧,与齐一楠进行着武官职务方面最后的、也是极其繁琐细致的交接工作。 他将自己担任驻埃塞俄比亚武官这不算太长、却经历极其丰富的任期内,所积累下来的、厚厚的几大本工作笔记—— 上面密密麻麻、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地记录着关于埃塞俄比亚各级政府官员、军方要员、部落长老、乃至各路地方武装头目的性格特点、关系脉络、联络方式与喜好禁忌。 关于该国各地区复杂微妙的安全态势评估、潜在风险点标注;以及他个人与联合国维和部队、尤其是与齐一楠所部在协作过程中摸索出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沟通机制与应急预案—— 毫无保留地、一项项、一条条,极其耐心细致地,交接给齐一楠亲自指定的一名看起来精明强干、眼神锐利的少校参谋军官。 齐一楠本人则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习惯性地插在合体的迷彩裤口袋里,身姿依旧挺拔得如同悬崖边迎风的雪松。 她那双清澈而锐利的眼眸,大部分时间都落在窗外那片正在忙碌转运的机场区域,但眼角的余光,却总会不由自主地、一次次地扫过罗小飞那因为疲惫而微微凹陷的脸颊,和他那因为全神贯注而紧抿着的、线条坚毅的嘴唇。 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关注,有对其专业能力的由衷欣赏,有对即将到来的分别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或许,在那深邃的眼眸最底层。 还隐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淡淡的失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当所有的公务流程、装备清点、人员核对这些繁琐却必要的程序终于告一段落,距离预定的起飞时间,竟然意外地挤出了几个小时的宝贵间隙。 一直强行支撑着的精神一旦松懈下来,那如同海啸般汹涌的疲惫感,立刻从罗小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深处咆哮着席卷而出,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两只铅锤,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堆放着一些备用帆布的角落,也顾不上那上面是否沾满了灰尘,只想靠着身后那个鼓鼓囊囊、装着个人少量物品的行军背囊,闭上眼睛稍微眯一会儿。 试图将脑海中那些纷乱如麻的思绪——关于非洲的残局、关于缅北的未知、关于新的职责、关于那几位让他头疼不已的女性——稍微理出个头绪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这片刻的宁静,注定是一种奢望。 一阵轻盈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他处汗味尘土味截然不同的、清冽而高级的女性香水气息,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罗小飞有些无奈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黄雅琪那窈窕而干练的身影。 她已经换下了一路风尘仆仆、沾满硝烟与泥土的作战服,穿上了一身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深灰色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而有力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 她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表情,那眼神,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终于落入自己掌控之中的、有趣而又有些棘手的猎物。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背靠行囊、显得格外疲惫甚至有些落魄的罗小飞,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明显戏谑和某种宣告主权意味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像带着钩子,清晰地钻进他的耳膜。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往哪里跑 “罗小飞,罗副组长。”她故意将“副组长”这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拉长了语调,带着一种猫儿终于逮住了试图溜走的老鼠般的、慢条斯理的玩味。 “这下可真是……有意思了。绕了那么大一圈,费尽心机从北京躲到非洲,结果呢?嘿,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你这不,转了一大圈,又乖乖地、名正言顺地成了我手下了吗?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还打算往哪里跑?还能往哪里跑……” 她的语气半真半假,既有在公事权力结构上重新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揶揄和调侃,似乎也若隐若现地夹杂着一丝对他之前那段“不告而别”、逃避情感选择的旧事,那未曾完全消散的怨念和此刻“冤家路窄”的快意。 这话语,像一根纤细却无比坚韧的蛛丝,轻轻地、却又执拗地,刺破了罗小飞竭力想要维持的、那层薄薄的平静外壳,直抵他内心最想要掩盖起来的纷乱区域。 没等罗小飞从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中组织起有效的语言防御,旁边那个一直在假借擦拭手中那支95式突击步枪、实则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全程偷听得津津有味的岩罕。 终于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笑了出来。他强忍着笑意,导致肩膀都开始微微抖动。 他放下手中被擦得锃光瓦亮的步枪,转过身来,那张平日里因为饱经风霜和战火洗礼而显得冷峻刚毅、甚至有些凶悍的脸上,此刻却堆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极其促狭和灿烂的笑容,连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得深刻了几分。 他几步走到罗小飞身边,用他没受伤的那条手臂的手肘,亲昵而又带着点恶作剧意味地,用力撞了撞罗小飞的胳膊。 然后粗声粗气地、用一种自认为饱经沧桑、洞察世事的“过来人”口吻,带着浓重兄弟情谊的调侃语气,大声说道: “我说,兄弟啊!不是哥哥我说你,你这桃花运……啊呸!我看这分明就是桃花劫!也真他娘的是古今罕见、独一份了!要我说啊,这就叫天意! 老天爷最大嘛!你就别他娘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在这里硬扛着了!听哥一句劝,干脆点,利索点,就从了咱们黄局吧!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那只大手比划着,唾沫星子差点飞到罗小飞脸上,“你瞅瞅咱们黄局,要模样,盘靓条顺,万里挑一;要能力,精明强干,智勇双全;要背景,那更是深不可测!你说说,哪一点配不上你小子了? 你要是现在点头从了,嘿嘿,以后这工作上,那可就是传说中的‘夫妻档’搭配了!那干起活来,肯定是心有灵犀,默契十足,绝对他妈的一点都不累啊! 说不定哪天黄局心情一好,看你顺眼了,以后还能少给你穿几双小鞋,这日子过起来,那不就舒坦多了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说完,还故意扭过头,冲着站在一旁、脸上表情莫测高深的黄雅琪,使劲挤了挤他那双不大却很有神的眼睛。 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有些微黄的牙齿,摆出一副“你看兄弟我够意思吧,关键时刻可是使劲帮你敲边鼓了”的得意表情。 他这番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充满了江湖气和战友式关怀的“劝降”言论,顿时像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撒下了一把盐。 让周围那几个早就竖着耳朵、假装在忙碌实则全程关注事态发展的队员,再也憋不住,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低低的哄笑声。 连那个正趴在弹药箱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张建国,都忍不住艰难地扭过头,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齿。 看得眉飞色舞,完全忘了自己肩膀上那钻心的疼痛,只觉得这出戏比他在国内看的任何一场相声小品都要精彩得多。 罗小飞被岩罕这番毫不留情、“卖队友”卖得干干净净的言论,弄得是哭笑不得,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脸颊像是有火在烧。 他刚想开口,把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使劲火上浇油的兄弟给怼回去,让他别在这里瞎起哄。 就在这当口,一个清冷悦耳、却带着明显不忿和挑战意味的女声,如同珠玉突然坠落在冰面上,清脆而又带着一股寒意,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插了进来,瞬间打破了这短暂的、以罗小飞窘迫为核心的“欢乐”氛围: “不行!我反对!老娘……我还没发话呢!” 众人(包括罗小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一愣,齐刷刷地循声望去。只见齐一楠不知何时,也迈着她那标志性的、带着军人特有韵律和力量的步伐走了过来。 她依旧穿着那身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肩章熠熠生辉的维和部队夏季常服,将她那傲人的、堪称魔鬼般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曲线毕露,引人遐思。 她那双英气勃勃的眉毛此刻微微挑起,那张冷艳动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服气和一种被忽视后的不满,目光灼灼,如同两盏小探照灯。 先是在一脸窘迫的罗小飞脸上定格了一秒,然后又带着挑衅的意味,扫过脸上笑容瞬间有些僵硬的黄雅琪和一脸“我操,剧情还有新展开?”震惊表情的岩罕,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宣战般的坚决: “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内部消化、私相授受了?!罗小飞同志在没有最终确定关系、没有白纸黑字盖上民政局大红公章、领到那本结婚证之前。 按照我国法律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倡导的自由恋爱原则,我齐一楠,作为一名未婚、单身、且各方面条件自认为还不错的女性,怎么就……怎么就不能拥有公平竞争的权利和机会了?!” 她这番话,如同在即将平息的火堆上,猛地泼上了一整瓶高浓度的汽油,瞬间“轰”地一声,将这场本就微妙复杂、暗流涌动的“情感纠纷”,推向了更加戏剧化、更加不可预测的高潮! 所有人都彻底愣住了,包括始作俑者岩罕,他张大了嘴巴,那双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都未曾如此震惊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 看看一脸决绝、如同扞卫阵地般站在那里的齐一楠,又看看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造了什么孽”表情的罗小飞。 脸上写满了“我操,这他妈真是意外之喜(或者惊吓)啊!”的极度震惊和后续涌上的、更加浓烈的幸灾乐祸。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归途与插曲 罗小飞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同时爬行。 他看着眼前这位无论是容貌、身材、家世背景、个人能力都堪称极品中的极品的维和大队长,心中叫苦不迭,简直欲哭无泪。 他连忙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兼安抚的姿势,语气带着近乎恳求的、卑微的无奈: “齐大队!齐大队长!您……您就行行好,别跟着一起添乱了好不好?! 之前那三位……我老家毕节等着的徐莎莎、眼前的黄局、还有北京的那位李慕媤……这三位姑奶奶,已经逼得我从首都一路逃到非洲来了,这好不容易……感觉刚消停点儿…… 您这……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凑热闹也不带这样的啊!”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打消齐一楠这突如其来、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念头。 “以您齐大队这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面孔,再加上您父亲还是军界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布的老将军,您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顶级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不是随便您挑? 何必……何必非得在我这棵要啥没啥、还麻烦不断的歪脖子树上吊死呢?我罗小飞何德何能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你放屁!”齐一楠被他这番看似自贬、实则推脱责任、想把她就此拒之门外的话,激得俏脸瞬间飞起两抹红晕,更是柳眉倒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也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什么军队纪律了,直接爆出了一句与她平日里冷艳高贵形象极不相符的、充满烟火气的粗口,猛地向前逼近一步。 顿时间,她那高耸饱满的、在常服包裹下依然曲线惊人的胸部,几乎要触碰到罗小飞下意识后仰的鼻尖,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清冽如同雪后松针般的体香。 混合着一丝高级洗发水的味道,强势地涌入罗小飞的鼻腔,带来一股强烈而直接的、女性荷尔蒙的压迫感。 “我看上你了,那是我的事!是我的自由!跟我的家世、跟别人怎么看、有什么关系?!我齐一楠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喜欢就是喜欢了!怎么着?!” 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对着罗小飞说道,那目光坚定得像是要在他脸上烙下印记。 “我告诉你,罗小飞!总之,一句话,在你没有白纸黑字、盖上公章、领到那本受法律保护的结婚证之前,本姑奶奶就有追求你的权利!这是国家法律和社会主义道德都明确赋予我的、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由!你——管——得——着——吗——你?!”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不加掩饰的直接和霸道,却又奇妙地混合了女性在面对自己认定的情感时。 那种近乎蛮横不讲理的执着和娇憨,形成了一种极其独特的、让人既无法招架又忍不住心跳加速的奇异魅力(或者说,是巨大的压力)。 “哈哈哈!好!说得好!齐大队长威武!霸气!有个性!老子就喜欢你这种爽快劲儿!” 张建国在一旁看得是眉飞色舞,兴奋得差点从弹药箱上蹦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重伤员,忍不住拍着自己那条完好无损的大腿,大声地、毫无顾忌地叫起好来,那破锣嗓子响彻整个临时转运区。 岩罕也乐得差点背过气去,捂着肚子,用肩膀使劲地撞了撞一脸生无可恋、仿佛被雷劈中的罗小飞,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充满了幸灾乐祸地笑道:“行啊,兄弟!真没看出来啊!你这该死的魅力,简直是无差别、跨地域、跨国籍的全面覆盖啊! 走到哪儿,哪儿就是桃花朵朵开!看来这次缅北之行,不光是枪林弹雨、毒蛇蚊虫,这美人关,还是一关接着一关,一关更比一关难啊!哥哥我提前祝你……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黄雅琪则一直双臂环抱在胸前,以一个绝对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睥睨着这场因她一句调侃而引发的、完全失控的“闹剧”。 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变得愈发深邃难测,眼神饶有兴致地在窘迫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罗小飞,和如同宣布主权般咄咄逼人的齐一楠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 最终,那目光如同两枚冰冷的钉子,牢牢地定格在罗小飞那张写满了“天要亡我”般绝望和无奈的脸上,从鼻子里轻轻地、带着一丝嘲讽和看好戏意味地哼了一声。 虽然没有再说什么火上浇油的话,但那眼神分明已经将她想说的表达得一清二楚:“看吧,麻烦精,到处惹风流债!这下局面彻底失控了,我看你怎么收这个场!” 罗小飞被三个女人(一个当面揶揄掌控,一个直接宣战追求,一个远在国内无形施压)无形中围在了中间。 感受着来自三个不同方向、却同样炽热(或潜在炽热)、同样让他头皮发麻的女性目光聚焦,再加上周围那一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差搬个小板凳嗑瓜子的兄弟们的哄笑和调侃。 他只觉得自己一个头变得有两个那么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这感觉,简直比之前在矿洞里面对桑坤那群武装到牙齿的私人卫队、被交叉火力压在岩石后面抬不起头时。 还要让他心力交瘁、难以应付百倍!他悲愤地、无奈地抬起头,仰望着非洲那片广阔无垠、湛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却也无法给他任何答案的天空,心中一片悲凉,无声地呐喊: 这该死的、甩都甩不掉的桃花运,难道真的要像附骨之疽一样,跟着他从北京到非洲。 现在,还要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从非洲……一直带到缅北那片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每一步都可能是地狱入口的茫茫雨林里去吗?!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8章 跨越洲际的飞行 跨越洲际的长途飞行,仿佛是一段被强行抽离的、介于血火非洲与未知使命之间的灰色缓冲带。 波音飞机的庞大机身,像一叶孤舟,悬浮在万米高空的平流层,窗外是永恒不变的、刺眼到令人心生恍惚的冰冷蔚蓝。 以及下方那如同凝固了的、厚重无边的白色云海,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在机翼上反射出刺目的金属光泽。 机身内,则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充斥着人工气息的微小世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混合气味—— 引擎持续不断传来的、如同远方闷雷般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轰鸣,空调系统循环送出的、带着些许干涩和化学清洁剂味道的冷风。 以及几十名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身心俱疲的躯体,在长时间保持坐姿后,自然散发出的、混合着汗液、尘土、淡淡血腥以及紧绷神经缓缓松弛后特有的疲惫气息。 所有这些,构成了一种压抑的、令人昏昏欲睡却又难以真正安眠的氛围。 罗小飞将头靠在冰凉坚硬的舷窗边框上,额角贴着那层薄薄的、带着细微震动的有机玻璃,目光有些空洞地俯视着下方。 山川、河流、田野、城镇,如同精心制作的微缩沙盘模型,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疾的速度,在他眼底无声地掠过。 然而,他的心神,却根本无法像这高空俯瞰的视角一样,获得片刻的疏离与平静。相反,非洲矿洞深处那呛人肺腑的硝烟与血腥气味,仿佛还顽固地残留在他的鼻腔黏膜上。 战友“山猫”牺牲时,那张年轻、充满活力却在一瞬间被狙击子弹剥夺了所有生机、永远凝固在惊愕与不甘中的脸庞,如同用滚烫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深处。 每一次闭眼都清晰可见;桑坤那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般、诡异地跨越大陆板块出现在缅北的阴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带来阵阵寒意。 还有……黄雅琪在得知新的任命后,那嘴角勾起的一抹似笑非笑、带着某种宿命般嘲弄和掌控意味的眼神;齐一楠在那混乱的机场转运区,当着众人的面。 那如同宣誓主权般、咄咄逼人、带着军人特有直接和蛮横的宣言……无数纷乱的画面、声音、气味和感觉,如同失控的万花筒,又像是被打碎后胡乱拼接的电影胶片。 在他疲惫不堪的大脑中疯狂地交织、碰撞、旋转,让他两侧的太阳穴如同被无形的楔子钉入,传来一阵阵抽紧般的、难以忍受的胀痛。 他试图闭上沉重的眼皮,将这一切暂时隔绝在外,寻求片刻的喘息。然而,眼皮合上的黑暗,反而像一块巨大的幕布,让那些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咄咄逼人,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坝。 他有些烦躁地重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动着,目光略显茫然地掠过狭长的机舱。 前排靠过道的位置,黄雅琪正戴着一副专业的黑色降噪耳机,将她与外界的大部分噪音隔绝开来,她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一台打开的、超薄的军用级加固笔记本电脑。 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照在她那张线条分明、总是缺乏过多表情的侧脸上,将她本就冷冽的气质衬托得更加如同冰雕。 她的手指,正在键盘上以一种稳定而高效的节奏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不断滚动、切换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图、以及一些标注着不同符号的卫星图片。 显然,她根本没有浪费这漫长的飞行时间,已经在争分夺秒地为接下来代号“利刃”的缅北行动,进行着先期的情报梳理、目标分析和初步的行动方案构划。 那份近乎苛刻的专注和高效到令人咋舌的专业能力,让她周身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层无形的、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仿佛她本人就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没有多余情感的决策机器。 斜后方几排,岩罕则和他小队里几名核心骨干,包括那个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白色绷带、行动明显不便、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嗓门依旧洪亮的张建国,正围坐在一起,头几乎凑到了一块儿。 他们中间摊开着一本厚厚的、边角已经磨损的缅北及金三角地区详细地图册,还有几张放大的、清晰度不算太高的区域卫星照片。 岩罕的手指,带着一种老侦察兵特有的沉稳和精准,在地图上山脉的褶皱、河流的走向、以及疑似道路的线条上缓慢而有力地移动着,不时低声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疑问。 张建国则一边吸着冷气,小心地活动着自己那条受伤的胳膊,一边用他没受伤的手指点着地图上的某个点,粗声粗气地发表着意见。 偶尔还会因为观点不同,和旁边的土狼低声争论几句,那激动的样子,仿佛恨不得立刻就能投入到新的战斗中去。 整个机舱,虽然没有人高声喧哗,甚至大部分队员都在抓紧时间闭目养神,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大战即将来临前特有的、引而不发的紧张与一种压抑着的、蓄势待发的忙碌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飞机的起落架带着巨大的摩擦声,沉重地、有些颠簸地撞击在首都国际机场那条宽阔而坚实的跑道上。 一阵短促而剧烈的震动通过机身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身体里,紧接着,引擎反向发出的、如同巨兽咆哮般的巨大轰鸣,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这熟悉的降落过程,像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将罗小飞从那种高空悬浮的失重状态中,猛地拉回了现实。 一股熟悉的、带着北方初秋特有的干爽清冷、以及大都市边缘难以避免的、淡淡的汽车尾气与悬浮颗粒物混合的“雾霾”气息,透过飞机机体那些细微的缝隙,隐隐约约地渗透进来,钻入他的鼻腔。 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他回来了。从那个危机四伏、每一口呼吸都可能带着硝烟与血腥的非洲前线,回到了这片他生于斯长于斯、看似一切秩序井然、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故土京城。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游子历经艰险后归家的那种放松、安详与喜悦。 反而,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复杂的情绪,如同粘稠的泥沼,缓缓漫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仿佛只是从一个枪林弹雨、规则相对简单的血肉战场,踏入了另一个看不见硝烟、但人际关系更加错综复杂、规则更加晦涩难明、每一步都可能踩入无形陷阱的、更为凶险的“战区”。 通关、提取他们那少量而简易的随身行李(大部分装备已由其他渠道转运),一切手续都在那个不对外开放的、戒备森严的特殊通道内,以最高效率和绝对的保密原则完成。 当他们这一行十几人,虽然已经换上了便装,但眉宇间那无法完全掩饰的风尘仆仆、以及行走坐卧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警惕与干练气息。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9章 李慕媤的邀约 走出抵达大厅那扇光滑冰冷的自动玻璃门时,几辆挂着特殊白色牌照、车窗玻璃颜色深沉得从外部几乎看不到内部任何情况的黑色SUV。 早已如同几头沉默而危险的机械巨兽,静静地、纹丝不动地停靠在指定的、相对僻静的区域。 一名穿着合体的深色夹克、身形精干如猎豹、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年轻男子,几乎在他们出现的瞬间,就快步迎了上来。 与走在最前面的黄雅琪进行了极其短暂、声音压得极低的交谈,迅速确认了身份。随即,那年轻男子利落地打了一个简洁明了的手势,示意众人按照预先安排,分别上车。 没有想象中的欢迎仪式,没有久别重逢的寒暄与问候,甚至连在机场多停留一秒钟都显得奢侈而多余。 整个过程,高效、沉默、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程式化。车队如同几滴融入庞大水流的水珠,悄无声息地启动,平滑地驶离机场区域,迅速汇入了首都傍晚时分那已然开始显现拥堵苗头、如同彩色河流般缓慢移动的车流之中。 罗小飞靠在后排柔软的真皮座椅上,身体深陷其中,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既熟悉又透着一丝陌生感的都市街景。 高楼大厦如同钢铁森林般拔地而起,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和LED广告牌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闪烁起来,勾勒出这座超级大都市夜晚繁华、喧嚣而充满活力的轮廓。 但他的心,他的思绪,却仿佛有一部分被遗落在了那片星空低垂、危机四伏、充满着原始生命力的非洲草原。 而另一部分,则已经不受控制地,提前飞向了那片位于祖国西南边陲之外、神秘莫测、杀机四伏、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的缅北热带雨林。 他并不知道,也绝无可能预料到,就在他乘坐的航班轮胎接触祖国跑道的那一刻,就在他双脚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的那一瞬间。 一张关于他的、由某些特定人际关系与权力网络编织而成的、无形而高效的信息蛛网。 其上的某几根关键丝线,已经开始因为他的归来,而悄然地、却持续不断地振动起来,将关于他行踪的细微波动,传递到了某些特定的人的耳中。 几乎就在他们被安排下榻于某个深藏在胡同深处、不对外的、隶属于某强力部门的内部招待所,刚刚按照分配拿到钥匙。 走进那些装修简洁到近乎刻板、家具摆设都透着一种统一制式冰冷感的房间,甚至连那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简易行军背囊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彻底安顿好的时候—— 罗小飞那部在非洲执行任务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关机或信号屏蔽静默状态、直到回到国内、进入这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后才刚刚重新开机的私人手机。 就极其突兀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劲儿,在他的裤兜里疯狂震动并响了起来。 铃声是他多年前随意设置的一首略显沧桑的老歌旋律,此刻在这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装修风格严肃刻板的房间里骤然响起,显得格外刺耳、突兀,甚至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荒谬感。 罗小飞的眉头下意识地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脸上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疑惑。 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那只外壳已经有些磨损的老旧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在略显昏暗的房间内有些刺眼。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不断跳跃闪烁的来电显示名字时,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瞬间怔住。 身体有着一个极其短暂的僵硬,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疲劳而出现了幻觉—— 李慕媤。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了?这个消息,按照最高级别的保密条例和行动纪律,理应处于绝对的封锁状态。 知晓范围被严格限定在极少数与“利刃”行动直接相关的核心决策与执行人员之内,连很多相关部门的高级领导都未必清楚细节。李慕媤,虽然家世不凡,但毕竟不属于这个系统…… 一股强烈的狐疑和隐隐的不安,如同细小的藤蔓,瞬间缠绕上他的心头。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接听键。 还没等他来得及将手机贴到耳边,听筒里就迫不及待地传来一个如同山涧清泉撞击卵石般悦耳动听、却又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急切和几分娇嗔意味的女声,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对他熟悉到根本不需要任何确认: “罗小飞!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回来了也不第一时间通知我?!是不是在非洲被哪个热情似火的黑珍珠迷花了眼,乐不思蜀,把我们这些老战友、老朋友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连珠炮似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亲昵和一丝若有若无、恰到好处的埋怨的质问,如同迎面泼来的一盆温水,让罗小飞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愣在了原地。 李慕媤,大军区总医院最年轻、也最负盛名的外科副主任之一,被誉为“军医之花”,不仅医术精湛,容貌气质更是出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罗小飞住院期间建立起来的感情,他们两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情谊深厚,甚至一度在李慕媤父母饭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逼婚,但后来,因为种种复杂的原因。 尤其是罗小飞自身陷入与徐莎莎、黄雅琪等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漩涡,感到不堪重负而最终选择了远走非洲。 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逃避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便自然而然地淡了许多,只剩下逢年过节偶尔的问候。 “慕……慕媤?”罗小飞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讶和喉咙的干涩,而显得有些沙哑和滞涩,“你……你怎么知道我……” “我怎么知道?”李慕媤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女孩般的、小小的得意和狡黠,仿佛掌握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哼!你以为你们那点神神秘秘的事儿,能瞒得过谁呀?刚才我爸和李叔叔……哦,就是赵天龙赵部长,在我家吃饭聊天呢! 我正好回家拿点东西,就听见他们在那儿聊起你了!说你刚从非洲执行了重大任务回来,立了大功,但也吃了不少苦,掉了不少肉,还说什么…… 马上又要去什么更危险的地方执行新任务?赵部长还特意叮嘱我爸,这事儿要绝对保密,仅限于他们老哥俩知道呢!” 她语速快得像一只叽叽喳喳的、欢快的百灵鸟,根本不给人插话的机会,“我一听你回来了,这心里……这还能坐得住?赶紧就找个借口溜出来,立马就给你打电话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说,晚上有空没?我必须给你接风洗尘!地方我都提前想好了,就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家‘老地方’私房菜。 他家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清蒸鱼鲜掉眉毛,你以前可是最爱吃了!在非洲那地方,肯定天天啃压缩饼干,馋坏了吧?” 这一连串如同机关枪扫射般涌来的信息,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让罗小飞本就疲惫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处理不过来,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赵部长……和李慕媤的父亲,那位在军内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布的李震岳副司令员……私下吃饭?聊天?聊天的核心内容之一,竟然就是他罗小飞? 虽然李慕媤说得轻松愉快,如同在讲一件家常趣事,但罗小飞几乎能凭借着自己对高层行事风格的了解,在瞬间于脑海中还原出那个场景—— 两位身居高位、掌握着巨大权柄和战略资源的老军人,在某个私密而安全的空间里,推杯换盏间,谈论着关于他这次非洲之行的得失、表现,以及下一步那更加凶险、关乎国家利益的“利刃”行动动向。 这种来自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不经意的关注,让他感到的不是受宠若惊的荣幸,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如同被放置在超高倍聚光灯下反复审视、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评估的巨大压力。 而李慕媤能够如此迅速、几乎同步地得到这个消息,并立刻打来这个电话,其中所蕴含的、那份未曾随时间流逝而消散的深切关切,以及那隐藏在言语之下、呼之欲出的…… 旧日情意,更是让他心头猛地一紧,呼吸都为之一窒。 刚刚在非洲被黄雅琪的公然“掌控”和齐一楠的霸道“宣言”搅得如同一团乱麻的情感线团,此刻似乎又被人不由分说地、强行塞入了一根更加鲜艳、更加耀眼、但也无疑更加棘手和难以处理的丝线。 “呃……慕媤,我……”罗小飞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试图在脑海中搜寻一个合情合理、又能顺利推脱掉这次邀约的理由。 他此刻身心俱疲,只想倒头大睡一场,按照严格的行动纪律,他们此次回国是属于高度保密的集结和备战期。 理论上不应该与任何非行动组成员、尤其是涉及私人情感的圈外人员,进行非必要的接触和会面。这不仅仅是纪律要求,更是出于安全考量。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0章 虚头巴脑的 “哎呀,别我我我的了!跟我还来这套虚头巴脑的!”李慕媤似乎完全洞悉了他此刻的犹豫和为难。 语气瞬间变得更加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医生在诊断病情后、下达医嘱时特有的那种果断和权威性。 “看你这样子,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肯定是累坏了吧?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来,你现在的脸色肯定难看得跟张纸一样,眼窝深陷,眼底布满血丝! 听我的,这是医嘱!晚上必须出来!吃点好的,正经的中餐,好好补充一下能量和元气!这也算是…… 给我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代表……代表咱们这些关心你的老战友,好好慰问一下我们从前线浴血归来的大英雄嘛!” 她的语气软硬兼施,既带着关怀,又透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决,“就这么说定了啊!晚上七点整,‘老地方’,那个我们最喜欢的‘听雨轩’包间,不见不散!你要敢不来……”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一丝娇蛮的、却绝非玩笑的威胁,“我可告诉你,我可是知道你们通常会在哪儿落脚休整的!你要敢放我鸽子,我就直接拎着鸡汤找到你们招待所去!看你到时候往哪儿躲!看咱们谁更丢人!” 说完,根本不给罗小飞任何再次挣扎、解释或者说“不”的机会,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了一连串急促而冷漠的“嘟嘟嘟”忙音,像是在宣告着单方面决定的最终落槌。 罗小飞手里依旧握着那只仿佛还残留着对方声音温度和气息的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单调而重复的忙音,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半晌没有动弹。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被墨蓝色的夜幕覆盖,远处都市的霓虹灯光顽强地穿透窗帘的缝隙,将房间内映照得一片半明半暗,光影在他写满疲惫与纠结的脸上缓缓移动。 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两侧,那刚刚因为飞行而稍有缓解的胀痛,此刻又开始了隐隐的、规律的抽动,比之前更加清晰和令人烦躁。 非洲的枪林弹雨、生死一线的危机感,仿佛还如影随形,未曾真正远去;缅北的龙潭虎穴、未知的致命挑战,已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头顶。 而现在,这熟悉的、象征着安定与繁华的京城,这看似充满了温情与关怀的故人邀约,其下所隐藏的人际暗涌、情感纠葛与无形的压力,恐怕…… 其凶险与复杂程度,也丝毫不会比前两个真刀真枪的战场,轻松多少。 李慕媤那个如同最后通牒般、根本不给人拒绝机会的电话,像一颗被精准投入本就波澜起伏、暗流涌动心湖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浅浅的涟漪,而是层层叠叠、不断扩散、久久无法平息的汹涌波涛。 罗小飞在那间陈设简单、空气都带着刻板味道的招待所房间里,握着尚有余温的手机,呆立了足足有好几分钟,仿佛一尊突然断了电的机器人。 他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分析作战情报一样,理清这突如其来的、完全打乱他节奏的状况。 却发现自己的思绪如同被人用棍子狠狠搅动过的蚁穴,越是努力想去梳理,就越是混乱不堪,各种念头、顾虑、回忆和担忧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团找不到线头的乱麻。 他最终还是深深地、带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暂时先将这烦人的私事搁置一旁,优先处理公事。 他用力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振作了一下精神,按照之前收到的指令。 准时来到了招待所内部那个位于地下、需要经过两道身份验证才能进入的小型会议室,参加由黄雅琪主持的“利刃”行动小组第一次内部情况通报与前期准备会。 会议室内,气氛与招待所房间的沉闷截然不同,一种严肃、高效、甚至带着几分冷峻的战前氛围弥漫在空气里。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已经坐了几个人,除了岩罕和他小队的一名情报参谋,还有两名罗小飞不太熟悉的、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技术分析人员。 黄雅琪已经端坐在主位之上。她显然也利用抵达后的短暂间隙整理过自己,换下了一路风尘的便装,穿上了一身剪裁极其合体、面料挺括的深灰色职业套裙,将她本就高挑纤瘦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利落。 往常披散着的乌黑长发,此刻被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简洁而精致的发髻,露出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同时也将她脸上那种缺乏温度、近乎冷漠的专注与干练,凸显到了极致。 她面前摆放着同样的军用笔记本电脑,以及一沓刚刚打印出来的、还散发着淡淡油墨气息的资料文件。 看到罗小飞进来,她只是抬起眼皮,用那双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缺乏波澜的眼睛。 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面前的屏幕,没有丝毫寒暄或客套的意思。 会议准时开始。黄雅琪站起身,走到悬挂在正前方的激光投影幕布前,操控着电脑,将一份标注着“绝密”字样的PPT投射到幕布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开始用她那特有的、清晰、冷静、如同播报客观数据般不带丝毫个人感情色彩的语调,向在座的与会者,通报了国内情报部门利用他们飞行及抵达后这极为有限的时间窗口。 所能搜集、整理并初步验证的、关于缅北“桑氏庄园”及其周边区域的最新情报汇总。她的语速平稳,用词精准得像是在进行学术报告。 幕布上依次呈现出由不同来源、不同分辨率、不同拍摄角度的商业卫星图片拼接而成的庄园大致区域俯瞰图,可以模糊地辨认出主体建筑的轮廓、围墙的范围以及几个可能的出入口。 接着是该区域的地形地貌三维模拟图,清晰地显示出庄园位于一个三面环山、只有一条主要道路进出的易守难攻的险要位置。 然后是标注着周边已知的、大大小小七八股地方武装势力活动范围以及其与桑坤集团可能存在的关系示意图,那些错综复杂的箭头和问号。 直观地展示了当地局势的盘根错节与高度不确定性;最后,是一些关于桑坤此人近些年在那片区域若隐若现的活动轨迹传闻汇总。 包括他可能使用的化名、偶尔露面的时间规律(如果有的话)、以及其核心护卫力量的规模和装备特点的一些零碎、且大多未经严格证实的情报碎片。 所有这些信息,都如同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零散、模糊、真伪难辨,充满了未知和推测。 但即便如此,当这些碎片被黄雅琪以一种冷酷的逻辑串联起来,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经足以在每个人心中勾勒出一个大致清晰、且令人心生警惕的轮廓—— 那个远在缅北群山深处的“桑氏庄园”,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富豪宅邸,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龙潭虎穴,一个防御体系可能极其完善、内外关系错综复杂、并且极度危险的武装堡垒和目标巢穴。 罗小飞强迫自己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幕布上。 将李慕媤和那顿突如其来的、让他心绪不宁的接风宴暂时强行驱逐出脑海,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眼前这些宝贵情报的分析和理解之中。 他与身旁的岩罕交换着眼神,不时低声交流几句,就情报中提到的庄园周边复杂地形可能带来的渗透路线选择、前期侦察需要重点关注的方向和难点。 以及针对这种特殊环境所需的特定武器装备需求等方面,提出了一些基于他们丰富实战经验的、初步的想法和判断。 黄雅琪则在一旁专注地听着,偶尔会提出一两个一针见血的问题,或者在他们讨论的基础上,进行更进一步的逻辑推演和风险提示。 同时用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下要点,并明确后续需要协调和落实的具体事项。 整个会议过程,高效、务实、目标明确,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和情绪化的表达,充分体现了这支临时组建的特殊团队所应具备的专业素养。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1章 温柔的“刀光” 会议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当黄雅琪宣布散会时,窗外早已是夜幕深沉,招待所所在的胡同里异常安静,只有远处主干道上隐约传来的车流声,如同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背景音。 罗小飞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盘上荧光指针指示的时间,距离李慕媤约定的七点,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 他内心再次经历了一番短暂的、却是极其激烈的挣扎。一方面,理智和纪律都在警告他,此时应该尽量避免节外生枝,尤其是这种涉及私人情感的会面。 但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也清楚地知道,李慕媤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打发、或者说几句客套话就能搪塞过去的女人。她既然说了会找到招待所来,那就绝不是虚张声势的恐吓,她绝对做得出来。 他实在不想在即将执行如此重大秘密任务的前夕,闹出任何不必要的风波,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平心而论,对于李慕媤这位青梅竹马、曾经在他青春岁月中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故人,他心底深处,也确实存着一份难以彻底割舍的深厚旧谊,以及……对于自己当年近乎“逃避”般离开、某种程度上辜负了对方情意的一份长久以来的愧疚。 最终,他还是再次深深地、带着认命般的无奈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同住一个招待所的岩罕和黄雅琪,独自一人,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戒备森严的招待所大院。 在胡同口,他拦下了一辆正好路过的、顶灯昏暗的出租车,拉开车门,钻进带着些许烟味和旧皮革气息的后座,对司机报出了那个深藏在记忆深处、熟悉又带着几分时光距离感的地址—— “老地方”私房菜馆。那是一家隐藏在老城区纵横交错胡同深处的一个不起眼小院里,闹中取静,以前他们那帮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发小、战友们,经常私下聚会、喝酒吹牛、分享喜怒哀乐的秘密据点。 当他付完车费,推开车门,双脚踩在胡同里略显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面上时,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怀旧与陌生感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 他循着记忆,拐过几个弯,终于看到了那扇熟悉的、颜色暗沉、带着两个老旧铜环的木门,门楣上挂着一块不大的、木质斑驳的牌匾,上面用俊秀的行书写着“老地方”三个字。 一切都仿佛还是旧时模样,只是岁月的痕迹,不可避免地加深了几分。 他伸出手,握住那冰凉而光滑的铜环,轻轻推开了那扇沉甸甸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在欢迎久别的故人。 一股温暖而馥郁的、混合着各种精心烹制菜肴的诱人香气、以及淡淡的、能让人心神宁静的檀木味道,立刻如同热情的拥抱。 扑面而来,将他周身从外面带来的、秋夜的微寒和内心的纷扰,瞬间驱散了不少。 餐馆内部的装修依旧保持着那种古朴而雅致的格调,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从造型别致的宫灯中洒落,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 角落里摆放着一些看似随意、实则颇具匠心的瓷器和绿植,若有若无的、如同潺潺流水般的江南丝竹乐曲,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营造出一种与外面喧嚣世界截然不同的、安宁而温馨的氛围。 一位穿着素雅旗袍、面容姣好的服务员显然对他有印象,看到他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亲切而了然的微笑。 没有多问,直接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引着他穿过点缀着翠竹的静谧小院,走向最里面那个挂着“听雨轩”牌子的、最为私密的包间。 站在包间那扇绘着淡雅兰草的推拉门外,罗小飞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做了个微不可察的深呼吸,仿佛需要积攒一点勇气,来面对门后的情景。然后,他才伸出手,轻轻拉开了滑门。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坐在那张铺着洁白桌布、摆放着精致青花瓷餐具的方桌旁,正微微侧着头、抬起那只戴着纤细腕表的白皙手臂,专注地看着表盘时间的那道窈窕身影。 李慕媤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完全褪去了平日里穿着白大褂或军常服时的那种职业与严肃。 她换上了一件材质柔软、剪裁极其优雅合身的藕荷色针织连衣裙,那温柔的色调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莹润动人。 贴身的款式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起伏曼妙的女性曲线,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脸上化了恰到好处的淡妆,让她原本就清丽脱俗的五官更添几分明媚与娇艳,长长的、带着自然卷曲弧度的秀发。 如同黑色的瀑布,随意而慵懒地披散在她线条优美的肩头和光洁的背脊上,在包间内柔和的灯光映照下,泛着健康而诱人的光泽。 她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猛地抬起头来,当那双如同浸在秋水中的黑曜石般明亮动人的眸子,清晰地捕捉到站在门口的罗小飞时。 那眸子里瞬间漾开了毫不掩饰的、如同孩童得到心爱礼物般的欣喜光芒,以及一丝……深藏在眼底、不易察觉的、如水柔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哟,我们的大英雄总算来了!还算你有点良心,没让我这个做东的干等着,望眼欲穿。”李慕媤立刻站起身,嘴角噙着一抹温柔而真切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他们之间熟悉的、如同家人般的调侃味道。 她步履轻盈地走上前几步,很自然地、带着医生特有的审视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罗小飞,那双好看的眉毛随即微微蹙起。 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关切,“嗯……让我看看,脸色是有点苍白,缺乏血色,眼底都是红血丝,眼袋也出来了,皮肤也粗糙了不少…… 非洲那边,日晒风吹,加上肯定没日没夜地操心、奔波,真是没少折腾你,吃了不少苦头吧?快别站着了,赶紧坐下歇歇,喝口热水暖暖胃。”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罗小飞的胳膊,将他引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动作熟稔而亲切。 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长久的分离和那些未曾言明、却真实存在的隔阂与尴尬,一切都还自然而然地停留在多年前那些无忧无虑、两小无猜的亲密时光里。 这种毫不做作的熟稔和发自内心的温柔关切,像一张无形却舒适无比的网。 轻轻地笼罩在罗小飞那因为任务和情感双重压力而始终紧绷着的神经上,让他不由自主地、从身体到精神,都松弛了几分。 “还好,就是飞行时间长了点,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罗小飞在她对面的梨花木椅子上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正常一些,不想让她过多担心。 李慕媤似乎看出了他的刻意掩饰,但没有点破,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按下了桌上的服务铃。很快,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便开始轻盈地穿梭上菜。 果然,桌上很快摆满的都是他以前来这里必点的、也是最合他口味的几道招牌菜:色泽红亮、颤巍巍、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肉质洁白细腻、火候恰到好处、仅以葱丝姜丝和蒸鱼豉油调味便鲜美无比的清蒸鲈鱼。 碧绿清脆的蒜蓉西兰花;还有一盅冒着热气、香味浓郁的土鸡汤……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散发着令人食指大动的诱人气息。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2章 更好地照顾你 李慕媤热情地拿起公筷,不停地给他夹菜,将他面前的小碟子堆得像座小山。 她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涉及任务保密内容的话题,只是兴致勃勃地询问着他在非洲的一些不那么敏感的经历和见闻。 比如当地的气候与北京有什么不同,饮食习不习惯,有没有吃到什么特别奇怪或者有趣的食物,看到了哪些壮丽的自然风光。 接触到的当地老百姓是否友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风土人情或者有趣的小故事等等。 她说话时,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始终专注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 听到他描述非洲草原落日如何壮阔时,她会发出清脆而赞叹的笑声;听到他说起初到非洲因为语言不通闹出的小笑话时,她会忍俊不禁,露出编贝般的牙齿。 听到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环境艰苦时,她又会立刻蹙起眉头,露出感同身受的关切表情。她的情绪自然而真挚,极大地缓解了罗小飞初时的拘谨和内心的纷乱。 几杯温热的、香气醇厚的绍兴黄酒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缓缓扩散至四肢百骸,再加上这熟悉的环境、可口的家乡菜以及故人毫无保留的温情。 罗小飞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不由自主地、进一步松弛了下来。他确实也饿了,在非洲大多时候只能靠野战口粮和当地简单的食物果腹。 此刻面对着久违的、记忆中的美味,胃口不由得大开,话也渐渐比刚才多了起来。 他说起了非洲稀树草原在旱季时那种一望无际、天地苍茫的壮阔与寂寥;说起了一些当地原始部族还保留着的、令人惊叹的古老习俗和独特的文化图腾。 甚至带着几分自嘲,说起了自己刚去时,因为听不懂当地复杂的土语,在集市上买东西差点用买一头羊的钱只买回了一小把香蕉的糗事…… 他尽量挑选着轻松、有趣的内容来说,刻意回避了所有与战斗、危险、死亡相关的沉重话题。 李慕媤用手背托着腮,微微歪着头,静静地、专注地听着,那双如同秋水般明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灯光和他说话的身影,温柔得几乎能让人溺毙其中。 等他一段话告一段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时,她才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寂静的空气。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却清晰可辨的幽怨和心疼:“小飞,你看你,在外面风吹日晒,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人都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当初要是…… 要是你没选择离开,安安稳稳地留在国内,留在……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些罪,吃这些苦了?我也能……更好地照顾你……” 这话语,像一根最柔软也最坚韧的羽毛,精准地、轻轻地搔刮在罗小飞心底最柔软、最不设防的那个角落。 他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微不可察的停顿,刚刚夹起的一块红烧肉差点掉回碟子里。 他抬起眼,对上李慕媤那双波光流转、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的眼睛,那里面有关切,有心疼,有回忆,还有一丝不容错辩的、深藏的期待。 他喉咙动了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直击心灵的问题。承认?否认?解释?似乎任何一种回答,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无力,可能会引向更加复杂和难以收拾的局面。 李慕媤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立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忽然伸出手,那只常年拿着手术刀、却依旧保养得白皙纤长、指尖圆润的手。 带着温暖的体温和一丝淡淡的、属于医院消毒水与她自己特有体香混合的、干净而清冽的气息,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覆盖在了他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指节粗大、皮肤粗糙、还带着一些细微伤痕的古铜色手背上。 她的手心柔软而温暖,与他的手背形成鲜明的触感对比。这个突如其来、却又显得无比自然的亲昵举动,像一道微弱的电流。 瞬间传遍了罗小飞的全身,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僵,手臂的肌肉甚至有些紧绷起来,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 “小飞。”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带着一种诱人的、近乎蛊惑的温柔力量,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仿佛要一直看到他灵魂深处去。 “我知道,你马上又要去执行新的任务了,赵叔叔和我爸虽然都没明说,但我能感觉到,这次的任务……肯定比非洲那次还要危险,对不对?”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我……我心里真的很担心你,很害怕……”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勇气,目光变得更加灼热而坚定,“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平平安安地回来,好吗? 等你这次任务彻底结束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咱们……咱们把以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都放下,好好坐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认真地考虑一下我们的以后,行吗?别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躲着我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真挚得令人无法怀疑的深切关切,和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卑微与勇敢并存的期待。 那温柔的语调,那深情的眼神,那温暖手掌传来的触感,共同构成了一道无形却锋利无比的“刀光”。 在此刻,比任何犀利的言辞、任何严酷的战场环境,都更具有穿透力,更让人难以招架。 罗小飞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美丽不可方物、写满了深情与担忧的面庞,感受着手背上那清晰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与柔软。 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复杂的情绪疯狂地翻涌、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他知道,李慕媤此刻捧出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毫无保留的、跨越了时间与距离依旧炽热的情意。 然而,这份情意,与他肩上那更加沉甸甸的、关乎国家利益与战士荣誉的国士责任,以及与另外两位同样极其优秀、且关系更加复杂微妙、已然形成某种“竞争”态势的女性—— 黄雅琪的冰冷掌控与齐一楠的霸道直接——所带来的情感纠葛与巨大压力,已经将他推向了一个更加迷雾重重、更加难以抉择、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钢丝上的、无比危险的十字路口。 这顿看似充满温情与关怀的接风宴,吃的哪里是菜,品的哪里是酒,分明是交织着温柔陷阱、旧情羁绊、深切关怀与巨大无形压力的……现代版鸿门宴。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请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章 温柔的网 “听雨轩”包间里,那盏悬在头顶、散发着橘黄色暖光的纸灯笼,将李慕媤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庞映照得愈发柔美动人。 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担忧,如同春日里融化的雪水,带着沁人心脾却也足以浸透一切的温度,无声地包裹着罗小飞。 手背上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像一道无形的烙印,烫得他心头发慌,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间流速加快,却又在下一秒被更深的疲惫和茫然冻结。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觉得那醇厚的黄酒余味,此刻竟泛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慕媤……”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求饶的意味,“我……我现在……真的没法给你任何承诺。” 他试图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覆盖下抽出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怕伤了她,“任务……很复杂,也很急。上面给了死命令,所有个人事务都必须无条件让路。我这次回来,是高度保密的集结,按规定,连这个门都不该出。” 他避开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目光落在桌上那盘色泽红亮的红烧肉上,那原本诱人的香气,此刻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胃部抽搐。 “你的心意,我明白,一直都明白。但是……对不起,现在真的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李慕媤眼中的光芒,如同被微风吹动的烛火,轻轻摇曳了一下,却没有熄灭。她并没有强行挽留他抽离的手,只是任由自己的手缓缓收回。 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轻轻落在了光滑的桌面上。她的脸上依旧维持着那种温柔的、近乎包容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底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固执。 “我知道,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她轻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埋怨,反而带着一种更深的理解,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并不是要你现在就给我什么答案,小飞。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去哪里,执行多么危险的任务,在这里,在北京,始终有一个人在牵挂着你,盼着你平安归来。” 她重新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剔除了鱼刺、雪白细腻的鲈鱼肉,轻轻放到他面前已经堆了不少菜肴的碟子里,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尴尬从未发生,“快吃吧,菜都快凉了。这鱼是今天刚空运来的,很新鲜,你尝尝看,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道。” 这体贴的、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方才那略显紧张的气氛。罗小飞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更深的愧疚和无力。 他顺从地低下头,开始专注地对付碟子里的食物,试图用咀嚼和吞咽的动作,来掩盖内心的波澜起伏。 李雅婷也不再提及任何沉重的话题,转而说起了医院里的一些趣事,哪个小护士又闹了笑话。 哪位老首长康复出院时如何固执地不肯坐轮椅非要自己走出去,她父亲李震岳副司令员最近迷上了养兰花,却总把名贵品种养死……她 的话语轻快而生动,像一串串清脆的风铃,在静谧的包间里叮咚作响,努力地营造着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然而,罗小飞却清楚地知道,这顿看似温情脉脉的饭,吃得他如坐针毡。 每一口精心烹制的菜肴,似乎都带着李慕媤那份沉甸甸的情意,让他难以下咽;每一句体贴关怀的话语,都像是一根根纤细却坚韧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将他越捆越紧。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不慎落入温柔蛛网的飞蛾,明明看到了远处的光亮,却挣扎不得,逃脱不能。 这顿饭,最终在一片看似和谐、实则各怀心事的氛围中结束了。 结账时,李慕媤抢先用手机付了款,动作干脆利落,不容罗小飞有任何反对的机会。“说好了是我给你接风,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她笑着,语气理所当然。 走出“老地方”那扇沉重的木门,秋夜微凉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让罗小飞精神为之一振,仿佛终于从那个过于温暖和粘稠的氛围中挣脱了出来。 胡同里安静得出奇,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荡。 “我送你回去吧?”李慕媤侧过头看他,眼神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朦胧。 “不用了,”罗小飞几乎是立刻拒绝,语气有些生硬,他随即意识到不妥,放缓了声音补充道,“这里离招待所不远,我走回去就好,正好……吹吹风,醒醒酒。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李慕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只是点了点头:“那好,你自己小心。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平安回来。”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力量,“我等你。” 说完,她转身,走向胡同另一端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没有回头。车子很快发动,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之中,尾灯像两颗红色的眼睛,迅速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罗小飞独自一人站在 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秋夜的凉风吹拂着他有些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 李慕媤最后那句“我等你”,像是一道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扰人的声音驱散,迈开脚步,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回到那间冰冷刻板的房间,罗小飞感觉比执行了一次长途渗透侦察任务还要疲惫。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床上,连鞋子都懒得脱。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但大脑却异常活跃,李慕媤温柔而执着的面庞、黄雅琪冰冷审视的目光、齐一楠霸道直接的宣言,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交替闪现。 就在他心烦意乱,准备强行命令自己入睡时,那部刚刚安静了没多久的私人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64章 远方的弦 罗小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皱紧了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挣扎着坐起身,拿起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他瞬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徐莎莎。 怎么会是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罗小飞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痛起来。 徐莎莎,那个在老家贵州毕节一中教英语,说话带着软糯西南口音,笑容像山泉水一样清澈干净的姑娘。是他母亲苏菊眼里唯一认定的“准儿媳妇”,是他父亲罗建国酒后总会拍着他肩膀念叨的“好姑娘”。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到耳边,听筒里就传来一个带着嗔怪却又难掩关切的、熟悉的女声,那声音仿佛瞬间将他从北京秋夜的凉意中,拉回到了黔西北那座小城湿润的空气里: “罗小飞!你个没良心的!到了非洲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信息不回,电话不打!要不是前几天我去看望叔叔阿姨,都不知道你啥情况!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徐莎莎的声音如同连珠炮,带着家乡特有的语调,听起来像是在生气,但更多的是一种长久等待后的委屈和牵挂。 罗小飞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微微撅着嘴,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肯定瞪得圆圆的,但眼底深处,绝对是藏不住的思念。 “莎莎……”罗小飞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我这边……信号一直不太好,任务也忙,有时候顾不上。”这是最常用也最苍白的借口,但在此刻,他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说辞。 “信号不好?忙?”徐莎莎显然不信,哼了一声,“你就编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年春节,你到底回不回来过年?”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期待,“叔叔阿姨嘴上不说,可我每次去,他们都要念叨你半天。 阿姨还老是拉着我的手,问我你有没有给我打电话,在外面吃得好不好,瘦了没有……罗小飞,我可告诉你,在叔叔阿姨心里,可就只认我这个儿媳妇!你要是敢在外面……哼!” 她的话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再次精准地搔刮在罗小飞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父母年事已高,他常年在外,无法膝前尽孝,一直是心底的隐痛。而徐莎莎,知根知底的姑娘,确实是他父母最大的慰藉和期望。 她善良、孝顺、体贴,每次他回家,都能看到她把家里 打理得井井有条,陪他母亲聊天,帮他父亲打理阳台上的花草。在二老心中,徐莎莎早就是罗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春节……”罗小飞喃喃地重复着,眼前仿佛出现了老家那个并不宽敞却永远温暖明亮的客厅,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父亲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样子,还有徐莎莎系着围裙,端着一盘盘年菜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安宁与平淡。 然而,一想到赵天龙部长那不容置疑的命令,想到代号“利刃”那充满未知凶险的缅北行动,春节……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一个太过遥远和奢侈的词汇。 “莎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沉重,“春节……我可能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徐莎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失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又回不来啊……我就知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总得有个大概的时间吧?叔叔阿姨年纪都大了,他们……他们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罗小飞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具体时间……我现在也没法确定。任务……还没结束。”他只能含糊其辞。 “又是任务!”徐莎莎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埋怨,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罗小飞,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了?上次你受伤住院,瞒着叔叔阿姨,还是我偷偷从李慕媤姐姐那里知道的!这次你可不能再瞒着我了!” 李慕媤……这个名字从徐莎莎口中说出来,让罗小飞的心猛地一跳。原来她们之间还有联系?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没有的事,就是普通的驻外任务,周期长一点而已。”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可靠。 “你帮我多去看看爸妈,跟他们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们别担心。等任务一结束,我马上就回去。” “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徐莎莎小声嘟囔着,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或者说,是选择了不给他增添更多的压力。 “好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按时吃饭,天冷了记得加衣服……非洲那边现在是不是也很冷了?我给你寄的辣椒酱你收到了吗?吃饭的时候拌一点,开胃……”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嘱咐起各种生活细节,那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关怀,如同涓涓细流,透过电波,从遥远的毕节小城,缓缓流入罗小飞干涸而疲惫的心 田。 这感觉,与李慕媤那种带着精英气息的、精准而深刻的温柔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家的味道,平淡,琐碎,却真实而温暖。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招待所的房间依旧冰冷而安静,但电话那头传来的乡音和牵挂,却仿佛在这片孤寂中,点燃了一盏微弱却持续摇曳的灯火。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徐莎莎那边似乎有人叫她,她才依依不舍地准备挂断。 “小飞。”临挂断前,她的声音变得格外轻柔,“不管你在哪里,做什么,都要好好的。我和叔叔阿姨……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罗小飞缓缓放下手机,身体向后倒在床上,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黑暗中,李慕媤深情的眼眸、黄雅琪冰冷的注视、齐一楠霸道的宣言、父母期盼的脸庞、还有徐莎莎那带着委屈和牵挂的乡音……如同无数道纷乱的光影,在他紧闭的双眼前交织、碰撞、旋转。 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我欺。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无数根来自不同方向的、或坚韧或柔软的丝线紧紧缠绕着,这些丝线,有名曰“责任”,有名曰“情义”,有名曰“牵挂”,有名曰“愧疚”…… 它们共同编织成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地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而远方,缅北那片神秘而危险的雨林,那代号“利刃”的行动,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提醒着他,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65章 暗流与磐石 这一次,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和钢铁般的意志,从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吗?而面对这张由无数情感和关系织就的、无处不在的“网”,他又该如何挣脱,或者说,该如何面对? 无人能给他答案。夜色,愈发深沉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层灰白色的薄雾如同浸了水的纱幔,笼罩着京城尚未完全苏醒的街巷。 招待所房间里,罗小飞几乎是凭借着多年来在军营中养成的、刻入骨髓的生物钟,在预定起床时间的前一分钟,猛地睁开了眼睛。 尽管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且睡眠质量极差,梦境光怪陆离,充斥着非洲矿洞的硝烟、缅北雨林的幽暗以及几张女性面孔交替出现的模糊影像。 但他眼底深处那属于职业军人的锐利和清醒,还是在瞬间驱散了残存的疲惫,如同利剑出鞘,寒光乍现。 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坐起,动作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和力量感,没有丝毫普通人在深度睡眠被强行打断后的慵懒和迟滞。 冲了一个温度偏低、足以让皮肤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冷水澡后,冰冷的水流刺激着神经末梢,让他最后一丝混沌也彻底消散。 他换上一套干净的、同样没有任何标识的作训服,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熟悉而令人安心的触感。 对着卫生间那面边缘有些水渍模糊的镜子,他仔细地刮干净了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镜中的男人,面容依旧带着非洲烈日和风沙留下的粗糙痕迹,眼神因缺眠而布有细微血丝,但瞳孔深处那簇冷静而坚定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当他准时踏入作为临时指挥中心的地下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弥漫着一股与昨日截然不同的、更加凝重和高效的气息。 空气中漂浮着速溶咖啡和浓茶的混合苦涩味道,以及电子设备运行时散发出的、淡淡的臭氧味。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 不再仅仅是静态的图片和示意图,而是切换成了实时的卫星遥感数据流、不同波段扫描生成的缅北边境地区动态地形图,以及一些经过技术处理、不断刷新的信号截获分析报告。 黄雅琪已经端坐在主位,她今天换上了一身藏蓝色的职业套装,颜色比昨天的更深沉,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也让她周身那股冷冽的气质更加拒人千里。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走进来的罗小飞一眼,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并排摆放的三块显示器上,手指在无线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偶尔会用那支 精致的电子笔在触控屏上快速圈点。 她旁边,两名技术军官正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汇报着凌晨接收到的最新情报碎片。 岩罕也到了,他正站在巨大的区域电子沙盘前,双臂环抱在胸前,浓眉紧锁,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在沙盘上那些代表着山脉、河流、丛林和道路的微缩景观上来回扫视。 张建国居然也在,这家伙虽然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也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异常亢奋。 正凑在岩罕身边,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沙盘上的某个点,唾沫横飞地低声说着什么,不时还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罗小飞进来,岩罕只是抬起眼皮,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又立刻将目光投回沙盘。 张建国则咧开大嘴,冲着罗小飞露出一个混杂着痛苦和兴奋的、极其难看的笑容。 压低嗓门道:“罗头儿,来了?快来看,这帮龟孙子选的老窝,真他娘的是个乌龟壳子,易守难攻啊!” 罗小飞走到沙盘前,目光落在代表“桑氏庄园”的那个被红色光圈标注出的微缩建筑模型上。正如张建国所说,沙盘清晰地展示了庄园所处的地形—— 三面被陡峭的山脊环抱,如同天然的屏障,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土路从唯一相对平缓的入口延伸进去,道路两侧还标注着几个可能设有暗哨或雷区的可疑点。 庄园主体建筑位于一个小型盆地中央,视野开阔,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可供隐蔽接近的遮蔽物。 沙盘边缘的电子读数还在实时更新着该区域的气象数据,显示未来几天可能会有间歇性降雨,这对于依赖技术侦察和空中支援的行动而言,无疑又增加了一层不确定性。 “都到齐了,开会。”黄雅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让会议室里所有的低声交谈和议论戛然而止。 她站起身,走到主屏幕前,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切入主题:“基于昨夜至今晨接收到的最新情报汇总,以及技术部门对李飞提供坐标区域的深度扫描分析,我们对目标区域的评估如下。” 她操控激光笔,红色的光点在屏幕上移动,“第一,防御体系。庄园外围确认存在至少三层警戒线。 最外层为被动感应装置与巡逻哨结合,覆盖范围约一点五公里;中层布设有大量未经明确标识的疑似雷区与诡雷装置,具体类型和布设规律不详,威胁等级高。 内层为核心防御圈,围墙高度超过四米,带有高压电网和震动传感报警系统,制高点不少于三处,根据热成像及金属反射信号分析,极可能部署有重火力点,不排除有便携式防空武器的可能。”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水中,激起凝重的涟漪。张建国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粗口,被岩罕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了。 “第二,周边环境与势力牵扯。”黄雅琪语气不变,继续道,“该区域名义上归属于佤邦联合军某独立营控制,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显示,该独立营主要负责人与桑坤存在长期、密切的利益输送关系。 此外,周边五十公里范围内,活跃着至少四股规模不等的私人武装和地方民族武装,关系错综复杂,态度不明。任何外部力量的介入,都可能引起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 她顿了顿,目光第一次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那眼神如同手术刀般锐利:“这意味着,我们即将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军事目标。 而是一个扎根于复杂政治土壤、拥有完善自卫能力和潜在外部支援的武装堡垒。常规的强攻方案,成功概率低于百分之二十,且代价无法承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声。所有人都明白这几组冷冰冰的数据和评估背后,意味着怎样的艰难与危险。 “所以。”黄雅琪的声音提高了一丝,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前期渗透侦察,是决定此次‘利刃’行动成败的唯一关键。 我们必须拿到庄园内部精确的建筑结构图、守卫力量部署、换岗规律、以及桑坤本人的确切活动规律。没有这些,后续一切行动都无从谈起。”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66章 技术支援方面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罗小飞和岩罕身上:“罗副组长,岩副组长,渗透侦察小组的人员遴选和初步行动计划,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并提交审核。 我要看到至少三套以上具备可行性的备用方案,以及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应急预案。 人员要求,精干、全能、具备极强的野外生存、潜伏和应变能力。武器装备清单,根据任务需求,由你们提出,我负责协调最高优先级配给。” “是!”罗小飞和岩罕几乎同时沉声应道,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有力。 “技术支援方面。”黄雅琪转向那两名技术军官,“我需要你们在四十八小时内,设法获取该区域至少过去七十二小时内的所有商业卫星过顶影像,重点分析庄园内的人员、车辆活动规律。 同时,尝试对庄园可能使用的通讯频段进行监控和破译,哪怕只能获取零星信息,也可能具有关键价值。” “明白!”技术军官立刻领命。 “最后。”黄雅琪的视线再次扫过全场,语气带着最终警告般的森然,“此次行动,绝密等级已提升至最高。所有参与人员,包括在座诸位,从此刻起,断绝一切非必要的对外联络。 个人通讯设备交由保密部门统一保管。如有违反,无论情节轻重,一律按叛国罪论处,绝不姑息!” 这句冰冷彻骨的话,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罗小飞下意识地摸了摸裤袋里那部刚刚接过徐莎莎电话的手机,仿佛能感受到它残留的温度和那远在千里之外的牵挂。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将自己完全沉浸到“利刃”行动的阴影之中,与过往的一切,暂时割裂。 会议结束后,众人立刻分头行动。罗小飞和岩罕没有片刻耽搁,直接来到了分配给他们的临时办公室,开始着手筛选侦察小组人员名单。 桌上摊开着厚厚一摞候选人员的档案,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个人的特长、经历、心理评估报告。 “妈的,这桑坤老小子,真他娘会选地方!”张建国也跟着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扯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但他依旧忍不住骂骂咧咧,“这鬼地方,直升机不好降落,重型装备运不进去,大部队展不开,摆明了就是欺负咱们不能明着来!” 岩罕没有理会他的抱怨,手指点着档案上一个代号“夜鹰”的队员资料,对罗小飞说:“夜鹰,丛林战专家,尤其擅长无声渗透和陷阱布设与排除 ,缅北一带的语言也能听懂七八成,是个好苗子。” 罗小飞点了点头,拿起红笔在“夜鹰”的名字上做了一个标记:“可以。他以前在西南边境执行过类似任务,有经验。” 他又翻过一页,指着另一个代号“壁虎”的队员,“壁虎,攀爬高手,城市和山地地形都适用,心理素质稳定,关键时刻靠得住。” “算我一个!罗头儿,岩队!这次说啥也得带上我!”张建国急吼吼地拍着胸脯,结果又碰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却依旧梗着脖子,“这点小伤不碍事!大不了我用左手开枪!多个人多份力量!” 岩罕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带你?带你干嘛?到时候伤口崩裂,流血不止,是让队友背着你跑,还是留下来给你当活靶子?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后方,把伤养好,后面硬仗有的是你打的!” 张建国一听就急了,还想争辩,却被罗小飞抬手制止了。 罗小飞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建国,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这次是渗透侦察,不是强攻。需要的是悄无声息,是绝对的隐蔽。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这是命令。” 张建国张了张嘴,看着罗小飞和岩罕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嘴里不甘心地嘟囔着:“妈的,这倒霉催的子弹,偏偏这时候来……” 筛选工作紧张地进行着,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关系着任务的成败,甚至侦察小组队员的生死。 罗小飞和岩罕必须权衡每一个人的特长、性格、身体状况以及团队配合的默契度。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于名单筛选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一名穿着保密部门制服、表情一丝不苟的少校军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托盘。 “罗副组长,岩副组长,按照规定,请二位上交个人通讯设备,包括手机、平板、智能手表等所有具有无线通讯功能的物品。”少校军官的声音平稳而公式化。 该来的终究来了,罗小飞和岩罕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罗小飞默默地从裤袋里掏出那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塑料外壳上停留了一瞬,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那两通电话带来的余温—— 李慕媤温柔的嘱托,徐莎莎带着乡音的牵挂。然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将手机轻轻放入了托盘中那一个个分隔开的小格子里。 岩罕也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少校军官仔细检查确认 后,对着他们敬了一个礼:“设备将由我们统一保管,绝对安全。二位如有紧急公务联络,可使用指定的内部加密线路。” 说完,他便端着托盘,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但那短暂的插曲,却像一道无形的界限,明确地划分出了“之前”与“之后”。 从这一刻起,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片名为“缅北”的未知棋局之中。 罗小飞拿起笔,继续在名单上勾画,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如同最坚硬的磐石,将所有个人的情感和杂念,都深深地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他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67章 磐石与微澜 办公室里的空气,在保密军官离开后,仿佛变得更加凝滞、稠厚,像是被灌入了无形的凝胶,每一次呼吸都需要额外的力气。 唯一打破这片死寂的,是笔尖划过粗糙纸张表面时发出的、细微而持续的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带着一种专注却令人心烦意乱的韵律。 其间,还夹杂着张建国因为肩膀上那道狰狞伤口不时传来的、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刺痛,而极力压抑着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沉闷的吸气声。 他那只没受伤的左手,五指张开又握紧,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凸起,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将疼痛从身体里强行挤压出去。 岩罕的目光,如同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般锐利而沉稳,缓缓从手中那份关于代号队员的、密密麻麻写满了心理评估细节和过往任务表现的档案上移开。 他并没有立刻看向身旁正全神贯注于人员筛选的罗小飞,而是先伸出那只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右手,不紧不慢地端起了放在手边、那个印着鲜红军徽。 但白色釉面已然磨损脱落不少、边缘甚至露出底下深色胎骨的旧搪瓷缸。他凑到嘴边,象征性地吹了吹浮在深褐色茶汤表面那几片舒展开来的、边缘卷曲的茶叶。 然后才慢悠悠地呷了一小口浓得发黑、苦涩滋味几乎能浸透舌根的酽茶。 那滚烫的液体如同一道炽热的铁流,顺着食道滑入胃囊,带来一丝灼热的慰藉,同时也让他因长时间审阅文件而略显疲惫、有些昏沉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放下茶缸,底部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的一声略显沉闷的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这才转过脸,那张饱经风霜、被亚热带烈日和潮湿雨林气候刻下深深印记的古铜色脸庞上。 一双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看透太多阴谋诡计而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兄长般的、带着粗粝关怀的戏谑。 斜睨着正拧紧眉头、眉心处形成一个深刻字、用一支红色水性笔在一份档案关键信息旁做着标注的罗小飞。 岩罕的嘴角,那布满干裂细纹的皮肤,微微向上扯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不经意间牵动了他左边脸颊上那道从颧骨斜划至耳根。 平日里不太显眼、但在特定光线下会泛着淡淡白光的旧弹片伤疤,使得他此刻的笑容,看起来带着几分野性未驯的粗犷和一种历经生死后的沧桑感。 我说,兄弟。岩罕的声音不 高,带着长期在恶劣环境下指挥作战、吼哑了嗓子后留下的、特有的烟嗓沙哑,在这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清晰地传到罗小飞的耳中,昨儿晚上……散会之后,灯光一晃,就没再见着你人影儿。 哥哥我这心里还纳闷呢,你这刚回国,屁股都没坐热,京城这么大,人生地不熟的,黑灯瞎火的,能跑哪儿去潇洒快活? 他故意顿了顿,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罗小飞握着笔的右手手指,有瞬间几乎难以察觉的僵硬,笔尖那一点红色。 在的名字上方微微一顿,他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如同慢慢漾开的水纹,变得更加浓郁而直白。 该不会是……让咱们总院那位李大美人儿,李大军医,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半道儿截了胡,拉去进行什么…… 深入的、一对一的‘思想交流’和‘战后心理疏导’了吧?啧啧,这待遇,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啊。 他这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勺凉水,瞬间一声,打破了办公室内原本沉闷专注的氛围。 旁边原本正蔫头耷脑、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肩膀上那个包扎得如同白色粽子般绷带结的张建国,瞬间像是被注入了一针高纯度的肾上腺素。 那双原本因失血过多和持续疼痛而显得有些黯淡无神、甚至带着点浑浊的眼睛,地一下就亮了起来,如同黑夜中突然点亮的两个小灯泡,闪烁着极其旺盛的、属于人类最原始八卦欲望的、近乎贪婪的光芒。 他也完全顾不上肩膀伤口传来的、那一下下如同针扎电灼般的刺痛了,猛地撅起屁股,将他那颗剃着板寸、头发根根竖立如同刺猬的硕大脑袋。 使劲地挤到罗小飞和岩罕两人中间的狭小空间里,脸上堆满了迫不及待的、贱兮兮的、仿佛偷到了鸡的黄鼠狼般的笑容。 努力压低了那破锣似的嗓门,那声音活像是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互相用力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真的假的?!罗头儿!您这……这动作也太迅猛了吧?!这效率,比咱们搞战术突击还高啊! 这才刚回国,脚底板沾着的非洲红土估计都没掉干净呢,就跟李副主任……那个……秘密接上头了? 快,快跟弟兄们细细说说,李大美人儿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那么……嘿嘿,光彩照人,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似的? 说话是不是还是那么温柔体贴,跟羽毛搔在心尖儿上一样?你们昨晚……月色好 不好?都聊啥了? 有没有……那个……取得什么战略性、突破性的进展?他一边说,一边还用那只没受伤的、蒲扇般大小的左手,在空中比划着一些含义极其暧昧。 形状极其不雅观、充满暗示性的手势,同时挤眉弄眼,那副尊容,活脱脱就像一只刚刚成功偷到了肥鸡、正得意洋洋炫耀的黄鼠狼。 罗小飞握着笔的手,彻底停滞在了半空,那支红色的水性笔,仿佛突然间重逾千斤。 笔尖那一点凝聚的、鲜艳的红色,悬在的名字正上方,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在纸张洁白的光滑表面上,留下了一个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色晕点。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有些不受控制地扩张、发烫,一股热气地一下从脖颈蔓延至耳根。 岩罕这看似随意、带着兄弟间惯常玩笑性质的问话,此刻却像一根精准无比、淬了冰的探针。 毫不留情地直接捅破了他努力维持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那层看似平静无波、专注于公务的外壳,露出了下面隐藏的、纷乱如麻的涟漪和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心虚。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沾满了灰尘、湿漉漉的棉花,干涩发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战友间特有粗粝关怀和八卦热情的联合审讯。 断然否认?在岩罕这老狐狸般洞察一切的目光和张建国那写在脸上的我什么都懂的表情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简直是欲盖弥彰。 坦然承认?那无疑是往自己脚下本就布满荆棘的道路上,又亲手扔下了一颗随时可能被引爆、威力巨大的情感炸弹,后果不堪设想。 他下意识地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目光有些游移不定,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航船,想要在办公室里这片狭小的空间内,迅速寻找一个合适的、能够巧妙搪塞过去、又不伤兄弟和气的说辞。 然而,就在他的视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本能地、带着一丝慌乱扫过办公室那扇敞开的、通往外面走廊的门口方向时。 他的目光,猛地、毫无缓冲地撞上了另一道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土深处万古不化、挖掘出的寒冰般的视线。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68章 最冷酷的审判 黄雅琪不知何时,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正静静地、悄无声息地站在办公室敞开的门边阴影里。 她似乎只是恰好路过此地,或者是有紧急公务需要找他们其中一人商谈,但她并没有立刻迈步进来。 也没有发出任何诸如咳嗽、敲门之类的提示性声音。 她就那样,身姿依旧挺拔如一棵生长在悬崖峭壁、迎着风雪的孤峭雪松,穿着那身将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身材勾勒得线条分明、透着一股生人勿近冷硬的藏蓝色职业套装,双臂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 但那只握着刚刚从打印机出口取出的、还带着一丝油墨温热气息的资料文件夹的右手,纤细而指节分明的手指,却因为某种不明原因的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着缺乏血色的苍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 她的脸上,如同覆盖着一层终年不化的冰霜,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岩罕那种带着兄弟情谊的戏谑,也没有张建国那种毫不掩饰的、猥琐的好奇。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将人灵魂都瞬间冻结、连思维都停滞的极致冰冷。但偏偏,她那双如同在千年寒冰中淬炼过、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眸子。 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死死地、如同最精密的追踪器锁定了目标般,钉在罗小飞的脸上。 那目光锐利得如同两把刚刚在磨刀石上反复打磨、闪烁着致命幽蓝光芒的手术刀,仿佛要一层层地、精细地剖开他努力维持平静的面皮,直刺入他大脑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将他昨晚与李慕媤见面时每一个细微的心理活动、交谈的每一个字句的语气、甚至是他内心深处那一点点连自己都不愿正视的、对过往温柔的留恋和此刻的动摇。 都毫不留情地、清晰地挖掘出来,然后血淋淋地摊开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最严苛、最冷酷的审判。 罗小飞感觉自己像是骤然被人从温暖的房间,一把推入了零下几十度的冰窟之中,从头顶的每一根发丝到脚心的每一个毛孔,瞬间掠过一阵刺骨透心的寒意,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打一个寒颤。 他张开的嘴巴就那样僵在了半空,形成了一个有些滑稽的、欲言又止的O形。所有已经到了唇边、在舌尖上打转的、准备用来敷衍搪塞岩罕和张建国那熊熊八卦之火的解释或玩笑话。 都被黄雅琪这无声却重逾千钧、冰冷刺骨的凝视,硬生生地、彻底地冻结、碾碎成粉末,然后无情地、堵塞性地堵回了喉咙深处,噎得他一阵胸闷气短,呼吸都 变得困难起来。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颗强壮的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擂鼓般咚咚咚地狂跳不止。 那声音在此刻死寂得如同坟墓般的房间里,显得如此响亮而突兀,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肋骨的束缚,从喉咙里蹦出来。 岩罕显然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了门口那道如同实质般存在的冰冷视线所带来的低气压。 他脸上那原本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容,瞬间如同被寒风吹熄的烛火,收敛了大半,只剩下嘴角边缘,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点看好戏意味的、微妙的弧度。 他颇为同情地、带着点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飞快地瞥了一眼浑身僵硬、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的罗小飞,然后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 神态自若地重新端起了他那宝贝搪瓷缸,凑到嘴边,又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早已温凉的酽茶,还故意发出了一点的声响,仿佛他只是一个纯粹的路人甲,眼前这诡异的气氛与他毫无关系。 而神经大条、反应往往慢半拍的张建国,起初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关于罗头儿与李大军医风花雪夜的桃色幻想中。 丝毫没有发现周围气氛那瞬间降至冰点的诡异变化,依旧在那里不依不饶地挤眉弄眼,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气声。 孜孜不倦地催促着:说啊,罗头儿,别不好意思嘛,都是自家兄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有啥细节不能分享的?快说说嘛…… 直到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顺着罗小飞那近乎凝固、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事物的目光,也终于捕捉到了门口如同冰雕般伫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黄雅琪时。 他后面所有未出口的话,就像是被一把无形而锋利的剪刀,一声,干净利落地从中剪断。他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下意识地狠狠一缩脖子。 那壮硕得如同黑熊般的身躯恨不得能立刻缩水、变小,直接钻进椅子底下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彻底消失不见。他赶紧慌乱地低下头,假装突然对自己绷带上不知何时渗出的一小点、如同梅花般鲜艳的新鲜血渍。 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学术研究般的兴趣,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心里暗自叫苦不迭,疯狂呐喊:我滴个亲娘哎……这黄局是属猫的吗? 走路咋连一丁点儿声儿都没有?跟个幽灵似的!这下可好,乐极生悲,直接撞枪口上了……罗头儿,您老保重啊……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令 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被那无形的寒意冻结成了固体。 只剩下墙壁上那个老式挂钟的黑色秒针,还在坚持不懈地、规律而冷漠地发出滴答、滴答的走动声,那声音在此刻听来,格外清晰刺耳,像极了在为某种无形的、即将到来的审判,进行着冷酷无情的倒计时。 黄雅琪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她就那样静静地、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完美雕塑般站在门口。 冰冷的目光如同具有实质重量的水银,持续地、分毫不差地施加在罗小飞的身上,仿佛要将他钉死在原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无限拉长,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而难熬。 罗小飞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额角有一滴不听话的、冰凉的冷汗,正不受控制地、异常缓慢地沿着他的鬓角发丝滑落,那滑动的轨迹带来一阵细微而清晰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痒意。 终于,在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之后,黄雅琪那两片涂着淡粉色、几乎看不出任何妆痕、线条紧抿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 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最轻微的呼气声。她只是用那双寒冰彻骨、仿佛能冻结一切的眸子,最后深深地、如同烙印般剜了罗小飞一眼。 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却又尖锐如冰锥的东西——有明确的警告,有毫不掩饰的不满。 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类似于果然如此的嘲弄,或许,在那冰层的最深处,还隐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被某种情绪冒犯后悄然升起的愠怒。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69章 极致的冷漠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吝于给予。 只是将手中那份似乎变得有些烫手的文件夹,随意地、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般,换到了另一只手上,这个细微的动作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于置评的、极致的冷漠。 她缓缓地转过身,高跟鞋那纤细而坚硬的鞋跟,敲击在走廊光洁如镜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笃、笃声,那声音不疾不徐。 保持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恒定节奏,却每一步都像是精准地踩在罗小飞紧绷的心尖上,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走廊那昏暗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远方。 直到那代表着压迫感源头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得几乎要呕吐的凝固气氛,才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石子的、厚重冰面,缓缓地、极其勉强地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咳……岩罕干咳了一声,率先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他放下那个陪伴他多年的搪瓷缸,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带着点痞气的、玩世不恭的老大哥式笑容。 伸出一只大手,重重地拍了拍罗小飞那依旧有些僵硬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行了,兄弟,看来你这私下进行的‘战后心理疏导’,其后续影响和余波,有点出乎意料的深远啊。 瞧把咱们日理万机的黄局给‘关心’的,亲自站在门口当了半天‘门神’。 他特意在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拖长了尾音,其中的戏谑和暗示意味,不言自明,如同在平静的湖面又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张建国也像是终于重新获得了氧气,从水下猛地浮出水面一般,长长地、夸张地舒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用力拍着自己那厚实的胸脯,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 声音里还带着点后怕的颤抖:妈呀……亲娘咧……黄局刚才那眼神……我的个老天爷,简直比桑坤手下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端着AK顶在脑门子上还吓人…… 那股子冷劲儿,嗖嗖的,跟三九天里光着膀子被泼了一盆冰碴子水似的,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罗头儿,不是兄弟我说您,您这往后的日子,怕是……嘿嘿,丰富多彩,有得熬咯……他话没说完,但那几乎要咧到耳根子的嘴角和眼中闪烁的、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光芒,已经将他未尽之语表达得一清二楚。 罗小飞这才仿佛从那种被冰封的僵硬状态中,一点点地解冻出来。他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办公室里那并不算新鲜的空气。 又缓缓地、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憋闷和那莫名涌起、无法言说的心虚感都尽数排出体外般,用力吐出。 他没有去接岩罕那明显带着调侃的话头,也没有理会张建国那欠揍的幸灾乐祸,只是默默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专注,重新低下了头,将目光死死地、牢牢地投回到手中那份关于的档案纸上。 然后,他用力地、几乎要将薄薄的纸张戳穿一般,用那支红色的水性笔,在的名字旁边,狠狠地、决绝地画上了一个代表最终确认的、鲜艳夺目的、如同血滴般的红勾。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一声轻响。他知道,有些看不见的界限,一旦被无形的力量触及甚至模糊,便再难恢复到从前的清晰。 而有些冰冷彻骨的风暴,并非只存在于遥远、未知的缅北雨林;它们,同样会在这看似平静的方寸之地,悄无声息地酝酿、盘旋。 当最后一份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即将编入渗透侦察小组的队员档案被最终确认,并连同那份凝聚了众人心血、反复推敲后初步拟定的、包含三套不同切入点和应对策略的行动方案纲要一起。 由神色凝重的岩罕亲自送往黄雅琪那间位于走廊尽头、戒备更加森严的临时办公室进行最终审核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如同被泼洒了浓墨般,彻底暗沉了下来。 京城那无处不在、璀璨夺目的万家灯火,如同一条条人工编织的、流光溢彩的星河,试图穿透这间办公室那扇密封性极好、玻璃内侧还贴着特殊隔热防窥膜、只能看到外界模糊扭曲光晕的窗户。 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在室内投下一片片昏沉而暧昧的光影,无声地映照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与大战前的凌乱。 那张宽大的、铺着深绿色厚绒布的长条会议桌上,此刻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整洁,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激战。 上面杂乱无章地摊满了各种比例尺的地形图、放大了的卫星照片、写满了复杂数据、代号和各种箭头符号的白板笔痕迹、以及十几个被喝空了捏瘪的矿泉水瓶和撕开了口的速溶咖啡包装袋,如同激战过后丢弃的弹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而浓烈的、属于高度脑力透支和体力消耗后的特殊气味—— 那是人体分泌的汗液与油脂混合的味道,是咖啡因过度摄入后残留的苦涩,是打印墨粉受热后散发出的淡淡化学气味,还有一种属于纸张、油墨和紧张情绪交织在一起的、难以名状的气息。 张建国不知从哪里又偷偷摸出来半包皱巴巴 、烟盒都变了形的红塔山,刚想熟练地弹出一根,用叼在嘴上的动作来缓解一下无所事事的焦躁和伤口那持续不断的、隐隐的抽痛。 过过那憋了许久的烟瘾,就被岩罕临出门前,回头投来的那一道严厉得如同刀锋般、带着明确警告意味的眼神,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他只好悻悻地、如同被捉住错处的孩子般,把那半包烟飞快地塞回自己迷彩裤那鼓鼓囊囊的口袋深处。 然后百无聊赖地伸出那根粗壮的手指,开始专心致志地抠着身下那张旧木椅扶手上,一点早已干涸发硬、颜色暗沉的油漆斑点。 罗小飞将自己深陷在椅背里,紧紧地闭着眼睛,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揉捏着自己两侧酸胀无比、仿佛有无数小针在不停扎刺的太阳穴。 连续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高强度、高密度工作,让他的大脑像是一台被超频使用、过度运转后散发着灼人热量的计算机处理器。 各种繁杂的信息碎片、模糊的图像、冷酷的风险评估数据、不同人员性格能力的搭配考量…… 如同失控的电子信号流般,还在他的脑神经之间不受控制地疯狂跳跃、闪烁、碰撞,留下一片片灼热的斑痕。 身体的疲惫感,如同不断上涨的冰冷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持续地冲刷着他那已然出现细微裂痕的意志堤坝。 但精神层面,却因为那迫在眉睫的巨大任务压力和肩上沉甸甸的责任,而处于一种奇异的、病态的亢奋状态,仿佛被强行注入了过量的兴奋剂,清醒得令人痛苦。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0章 利刃出鞘前夜 在这短暂的、外界喧嚣被隔绝的静谧之中,白天里那些他极力试图压制、驱散的一幕幕场景,又不合时宜地、如同顽固的幽灵般,清晰地浮现在他紧闭的双眼前面—— 李慕媤那双温柔似水、却又执着坚定、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的眼眸;徐莎莎在电话那头,带着浓重黔北乡音、委屈中又饱含深切牵挂的叮咛。 还有……还有黄雅琪最后投来的、那冰冷得如同绝对零度、仿佛能将他整个灵魂都瞬间冻结、剥离出躯壳的注视…… 这些纷乱如麻的情感丝线,与脑海中那张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缅北地形图、那个被标注为桑氏庄园、防御体系如同刺猬般令人无从下手的微型沙盘模型。 死死地、混乱地纠缠在一起,拧成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压力绳索,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内心最深处的疲惫与无力。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与挣扎,远比在非洲矿洞那狭窄黑暗的坑道里,顶着迎面泼洒而来的炽热弹雨冲锋、在生与死的钢丝线上徘徊,更让他感到一种无处着力的虚脱和深沉的厌倦。 罗头儿。张建国那独特的、如同破锣摩擦般的嗓子,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和不确定的意味,再次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说……咱们这次,深入那鸟不拉屎的缅北,真能顺顺利利地把桑坤那老瘪三,从他那个乌龟王八壳子里,干干净净地揪出来不?不知道为啥,我咋总觉得,这回心里头……有点七上八下,空落落的,没底呢? 他挪动了一下他那壮硕的身躯,试图找到一个能让受伤肩膀更舒服点的姿势,结果又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忍不住从牙缝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的声音。 罗小飞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停下了揉按太阳穴那近乎自虐的动作,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浸透了疲惫的沙哑:没底?没底就对了。要是觉得十拿九稳,信心爆棚,那才是真正的危险,是取死之道。 他缓缓地、仿佛眼皮有千斤重般,睁开那双布满了细密血丝、却依旧保持着惊人清醒和冷静的眼睛,目光越过杂乱的桌面。 精准地落在对面白板上那张被放大标注的、桑坤侧面略显模糊、但眼神阴鸷的照片上,他的眼神,如同经过反复打磨的军刺。 逐渐重新凝聚起惯有的、如同磐石般的冷静和穿透迷雾的锐利,桑坤,他不是索罗门那种级别的对手。索罗门充其量是一条凶悍的看门狗,而桑坤…… 他是在缅北那 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乱之地,经营盘踞了数十年的地头蛇,根深蒂固,关系网盘根错节,渗透到方方面面,而且其人生性多疑,狡猾谨慎如同成了精的老狐狸。 这次‘利刃’行动,从我们踏出第一步开始,往后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跳舞,在悬崖边行走,任何一个微小的、看似不起眼的疏忽。 判断失误,甚至是运气差了一点,都可能导致整个行动满盘皆输,甚至……把我们所有人都永远地留在那片陌生的雨林里。 妈的,听你这么一分析,老子这心里不但没踏实,反而更他娘的毛躁了!张建国咧了咧他那张厚实的大嘴,想做出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 结果又毫无意外地扯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他五官瞬间扭曲在一起,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倒吸冷气不止。 不过,管他娘的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兄弟什么大风大浪、枪林弹雨没见过? 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还能在这阴沟里、在这缅北老小子的小小王八壳子里翻了船不成?等老子这伤养利索了,骨头长结实了。 非他娘的亲自带队,冲进去捏爆桑坤那老小子的卵蛋不可!让他知道知道,戏耍咱们兄弟,要付出什么血淋淋的代价! 他挥舞着那只没受伤的、肌肉虬结的左拳,在空中虚砸了一下,试图用这种粗鲁直白的言语和夸张有力的动作,来强行驱散内心那一点点因为未知环境和强大对手而产生的、本能的忐忑与不安。 罗小飞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却又努力提振士气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转瞬即逝的无奈笑意。 张建国这种混不吝的、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乐天派性格,以及在关键时刻敢于玩命的狠劲儿,在很多令人绝望的困境中,确实是一剂能够有效提振团队士气、驱散阴霾的良药。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扇虚掩着的门,被人从外面一声推开了。 岩罕去而复返,他的脸色比离开时更加凝重,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眉头紧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如同刀刻般的字,手里拿着那份刚刚送审、决定他们接下来行动方向的方案文件。 怎么样?岩队,黄局那边……点头通过了?没提啥幺蛾子吧?张建国立刻忘记了刚才的忐忑,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岩罕没有直接回答,他步履沉稳地走到桌前,将那份文件轻轻地、仿佛带着某种重量般放下, 然后伸手拿起自己那个标志性的、釉色斑驳的搪瓷缸,看也不看。 就将里面早已冷透、颜色变得如同酱油般的残茶,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仿佛那极致苦涩的液体,能帮助他压下心中的某种翻涌不休的复杂情绪。 他抬起手臂,用迷彩服的袖口随意地抹了把嘴角沾染的茶渍,这才抬起眼,目光先是扫过一脸急切的张建国,最后定格在面无表情、但眼神专注的罗小飞脸上。 沉声道,声音如同被压紧的弹簧:方案本身,基本通过了。黄局做了几处细节上的修改和补充,主要是关于备用撤离路线的选择,要求我们预设更多意外情况。 还有遭遇突发性、计划外的小规模交火时,不同情况下的应对策略层级,要求更加细化,必须考虑到更多极端、甚至是最坏的可能。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1章 难以言喻的意味 他说到这里,刻意地停顿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语需要额外的力气才能说出。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牢牢地锁定在罗小飞身上:不过,黄局在最后,特别地、着重地强调了一点。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随着他这句话,瞬间又绷紧了一分。 罗小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悄无声息地攥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留下一种空落落的悬坠感。他抬起眼,平静地迎上岩罕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要求。岩罕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重复着黄雅琪那透过办公室冰冷空气传来、不带丝毫人类感情色彩的指令,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在整个‘利刃’行动期间,包括前期的渗透侦察阶段,以及后续可能发生的、任何形式的接触或突击阶段,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无论级别高低,必须绝对地、彻底地排除任何个人情感的干扰和影响。 尤其是指挥层级人员,更要以身作则,保持绝对的、如同机器般的理智和冷静。任何因私人关系、个人情绪可能导致的瞬间判断失误、指令迟疑或行动迟缓。 无论最终是否造成实际后果,都将被视为最严重的渎职行为,她会亲自提请军事法庭,进行最严厉的追责,绝不容情。 岩罕那清晰无比的话音,如同最后一块沉重的巨石,轰然落下,砸在办公室寂静的地面上,激起的无形波纹,让整个空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张建国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看脸色凝重的岩罕,又偷偷瞟了一眼脸上如同戴了面具般、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的罗小飞。 极其明智地、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得又轻又缓,生怕制造出一点多余的声响,引爆这压抑的气氛。 罗小飞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瞬间的紧缩之后,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他明白,这番话,虽然是面向所有人的、冠冕堂皇的命令,但那根无形的、冰冷彻骨的针,其最尖锐的锋芒,却精准无误地指向了他一个人。 黄雅琪这是在用最正式、最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和程序,对他进行着最后的、划清界限的警告。 她是要用这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将所有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尤其是他罗小飞身上可能存在的、被她所警惕的情感弱点,彻底地、干净地扼杀在萌芽状态,杜绝任何影响任务执行的可能。 他沉默了几秒钟,脸上如同平静的湖面,没 有任何多余的波澜泛起,只是极其平静地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得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 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明白。请转告黄局,我会带头严格执行命令,确保在整个行动期间,我个人的一切判断和指挥,绝不掺杂、也绝不受任何非任务因素影响。 岩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想穿透他平静的外表,窥探其下是否隐藏着别的什么情绪,但最终,他只看到了一片如同最深海域般、波澜不惊的平静。 他伸出手,再次用力地拍了拍罗小飞的肩膀,这一次,力道更重,带着一种无需言语表达的、兄弟般的理解和支持,也带着一种前路艰险,好自为之的沉重:走吧,别在这儿干坐着了,先去装备库。 第一批根据缅北特殊环境定制的装备,还有那些特意准备的、应对热带雨林的物资,刚刚已经全部运抵到位了,需要我们几个亲自过去,一件一件地过目、确认、签字。后面……还有数不清的细节,等着我们去抠,去磨。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三人几乎像是被钉在了一样,完全泡在了位于招待所地下更深层的、需要经过至少三道不同权限识别才能进入的、戒备等级极高的专用装备库里。 这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冰冷的不锈钢货架排列整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而特殊的混合气味—— 那是高级枪油润滑后散发出的、带着些许甜腻的金属味,是新鞣制皮革特有的、原始而粗犷的气息,是各种防潮剂、密封胶挥发出的、淡淡的化学品味。 还有一种属于精密电子设备待机时、若有若无的臭氧味。各种罗小飞见过或从未见过、专门针对热带丛林特殊地形和隐秘侦察任务需求而设计制造的装备。 被分门别类、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几张铺着厚实绿色防静电毡的长条桌上,在冷白色的灯光照射下,泛着冰冷而诱人的、属于高科技和致命武力的光泽。 有采用最新纳米级复合材料和特殊纺织工艺制成、重量极轻、穿着起来几乎感觉不到负担,却具备优异防弹性能和高效红外热辐射屏蔽效果的丛林迷彩作战服,其颜色和图案能够极其逼真地模拟雨林环境。 有专门为湿热气候设计的、采用特殊纤维编织、能够快速吸汗、透气、并具备抑菌功能的贴身内衬和加厚耐磨的丛林战袜。 有集成了微型非制冷热成像仪、激光测距模块、数字罗盘和战术数据链传输功能的模块化单兵战术头盔,显得既科幻又实用。 有经过特殊哑光喷 砂处理、在任何光线下都不会产生丝毫反光、并且针对丛林潮湿环境和长时间握持优化了人体工程学设计、握持感极其舒适稳固的突击步枪,以及配套的、能够将射击声音降至极低的微声狙击器材。 有体积小巧玲珑、如同香烟盒般大小,却拥有强大功率和抗干扰能力的单兵跳频加密电台,以及集成在腕带上的、具备多重定位和一键求救功能的卫星定位装置。 还有各种型号、用途各异的多旋翼无人机,从能够进行长达数小时静默悬停、执行隐蔽监视任务的、仅有巴掌大小的微型四旋翼。 到具备一定载荷能力、可以远程投送小型紧急补给品或特定装备的、体型稍大的六轴飞行器……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2章 生死的大事 负责交接和讲解这批装备的,是一名头发已然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镜片如同酒瓶底般的黑框眼镜。 但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异常锐利、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老技术军官。他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式军装,熨烫得笔挺,没有任何褶皱。 他一丝不苟、极其耐心地向罗小飞和岩罕介绍着每一件装备的性能参数、极限使用条件、日常保养要点以及可能出现的故障排除方法。 语速平稳,不快不慢,但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显示出极其深厚的专业功底。 尤其要注意这个,这是所里根据这次任务区域特点,特别申请配发的最新型号单兵综合医疗急救包。 老军官拿起一个比普通烟盒略大、采用高强度工程塑料密封、颜色呈深橄榄绿的、扁平的塑料包,语气异常严肃地强调,仿佛在交代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除了常规的卡式止血带、弹性绷带、不同尺寸的创伤敷料、碘伏消毒片之外,还额外增加了针对东南亚地区最常见几种剧毒蛇类的多价抗蛇毒血清(强调需要低温保存)、以及强效广谱抗生素和皮下自动注射的强镇痛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罗小飞和岩罕的脸,记住,在野外,尤其是在缅北那种医疗条件几乎为零、环境恶劣的鬼地方。 有时候,这个小小的玩意儿,比你们手里那杆造价高昂的枪,更重要,更能决定你和你的队员,是活着回来,还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罗小飞仔细地、一件一件地检查着这些即将陪伴他们深入龙潭虎穴的,他的动作专业、熟练而专注,神情肃穆。 他不时拿起某件武器,放在手中反复掂量,感受它的重心分布和整体平衡感;或者拉开枪栓,检查内部的清洁和保养状况。 或者拿起那套复杂的单兵通讯系统,询问一些关于电池续航、信号穿透能力以及在复杂电磁环境下的稳定性等细节问题。 他的整个身心,仿佛已经与这些冰冷的装备融为一体,白天那些纷乱如麻的情绪纠葛和无形压力,都已经被他强行地、彻底地隔绝在了这间充满金属质感、科技力量和使命气息的装备库之外。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这些凝聚了无数人心血、关乎任务成败和队员生死的;他的心里,只剩下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这些工具,去完成那个看似不可能、却又必须完成的艰巨任务。 当所有的装备清点、功能测试、确认签字、并按照初步确定的侦察小组人 员编制,进行分装、打包、密封等一系列繁琐而必要的程序最终完成之后。 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逼近了午夜的钟声。 罗小飞和岩罕拖着疲惫不堪、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呻吟,但精神却因为接触到顶尖装备和对任务的思考而异常清醒、甚至有些亢奋的身体。 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缓缓地回到了地面,重新呼吸到了略带凉意的、属于京城的夜晚空气。 夜空,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蓝色,显得异常干净。只是稀疏的几颗星子,在这座超级大都市无处不在、辉煌夺目的灯火映衬下,挣扎着散发出微弱而黯淡的光芒,显得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力。 初秋的夜风,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透骨的凉意,它无声地吹拂在罗小飞和岩罕那因为长时间处于地下而有些苍白、此刻暴露在空气中的脸颊上。 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也仿佛带走了那一身从装备库里沾染来的、混合着金属、油料和汗水的沉闷气息。 岩罕默默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包刚才制止张建国抽的、同样有些皱巴巴的红塔山,自己先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那个印着鲜红五角星的老式金属打火机。 一声点燃,然后又将烟盒递向罗小飞。罗小飞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也抽出一根,就着岩罕递过来的火苗,点燃了。 两个男人,就这样并肩站在招待所后院那棵叶子早已落光、枝干虬曲如同鬼爪的老槐树下,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那两点猩红的烟头,在浓稠的黑暗中明灭不定,闪烁着微弱而执拗的光,像极了两颗徘徊在未知命运边缘的、充满了沉重思绪与不安的、孤独的心。 这次。岩罕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由那辛辣的烟雾在肺叶里盘旋、浸润,然后仰起头,望着远处那被都市璀璨灯火染成一片模糊、暧昧的暗红色的、根本看不见星辰的天际线。 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又带着千钧的重量,不知道为啥,感觉比以往咱们经历过的任何一次任务,都要……不一样。 他没有具体说哪里不一样,但那种沉重的、仿佛山雨欲来的预感,却清晰地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罗小飞没有接话,也没有去看岩罕。他只是同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那支燃烧了将近一半的香烟,任由那浓烈而呛人的烟雾。 在自己的肺泡里完成一次彻底的循环,再缓缓地、如同叹息般,从鼻孔和微 张的唇缝间,将它们尽数吐出,化作一团不断扩散、最终消散在夜色中的青灰色雾霭。 他何尝没有同样清晰、甚至更为强烈的感觉?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任务的极端艰巨和对手的超乎想象的狡猾与危险。 更因为那无形中、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的、越收越紧的、由责任、情义、牵挂和愧疚共同编织成的巨网,以及那高悬于头顶、不知何时就会骤然斩落、关乎情感与命运的、冰冷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走吧!良久,直到手中的烟卷即将燃到过滤嘴,烫到手指,罗小飞才将最后的烟蒂扔在脚下冰冷的水泥地上,抬起穿着厚重作战靴的右脚。 用鞋底仔细地、反复地碾灭那最后一点顽强的火星,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属于指挥官的沉稳与决断,仿佛刚才那片刻的迷茫与沉重从未存在过。 回去抓紧时间,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养足精神,保持体力。明天天一亮,还有数不清的行动细节,需要我们去反复推敲、确认,容不得半点马虎。 他抬起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被都市的浮华光芒彻底遮蔽、看不见星辰也看不见月亮、只有一片混沌暗红色的、虚假的夜空。 然后,他毅然转过身,迈着虽然疲惫却依旧坚定的步伐,向着那栋如同巨大而沉默的阴影般、矗立在深沉夜色中的招待所大楼,一步一步地走去。 利刃,即将出鞘。而握刀的手,必须稳如磐石,不容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更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3章 雨林初吻 运输机巨大的涡桨发动机轰鸣声,如同持续不断的闷雷,穿透隔音效果不佳的机身。 蛮横地灌入每个人的耳膜,成为一种无所不在的背景音。 机舱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幽红色的防撞灯和仪表盘发出的微光,勾勒出一个个沉默的、随着机身微微晃动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潮湿的皮革装备以及几十号人封闭呼吸的复杂气味,沉闷而压抑。 罗小飞将额头抵在冰冷、微微震动的舷窗上,目光试图穿透下方那一片无边无际、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银灰色光泽的云海。 然而,他的视线却无法聚焦,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临行前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画面—— 李慕媤那双盛满担忧与千言万语的眼眸,仿佛还在眼前晃动;徐莎莎那带着哭腔的、软糯的乡音叮嘱,似乎还在耳畔萦绕。 而黄雅琪最后那道冰冷如手术刀般的、仿佛能剥离他所有伪装的目光,则像一道深刻的烙印,灼烧着他的神经。 这些纷乱的思绪,与缅北那片未知的、危机四伏的雨林,与桑坤那张阴鸷模糊的脸,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嘿!头儿!”一个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亢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一股混合着烟草和汗液的热气。 是坐在他旁边的“土狼”,一个精瘦黝黑、眼神活泛得像只真正的丛林猎犬的年轻队员。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罗小飞,挤眉弄眼地递过来一小块用锡纸包裹着的、黑乎乎的东西,脸上带着一种献宝似的、神秘兮兮的笑容。 “尝尝?正宗的滇西黑巧克力,高热量,提神醒脑!我老家相好特意塞给我的,说是能……嘿嘿,补充‘爱的能量’!” 罗小飞从纷乱的思绪中被拉扯出来,有些无奈地瞥了土狼一眼,接过那块带着对方体温的巧克力,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一股极其醇厚、略带苦涩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化开,随后是丝丝缕缕的回甘,确实带来了一丝短暂的能量和慰藉。 “哟嗬!土狼,可以啊!出任务还不忘带‘爱心口粮’!”坐在对面的“山猫”(新任的,继承了牺牲战友的代号)立刻探过头来,笑嘻嘻地打趣道。 露出一口与他剽悍气质极不相称的、格外洁白的牙齿,“快,见者有份!别那么小气嘛!让兄弟们也沾沾你这‘爱的能量’,说不定待会儿跳伞能飘得更准点!” “去去去!一边儿去! 这可是老子的‘战略储备物资’!”土狼立刻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 把剩下的巧克力紧紧捂在怀里,一脸“谁抢我跟谁急”的表情,“就这点儿,还不够我自个儿塞牙缝的呢!想要?找你自个儿的相好要去!” “我倒是想啊!”山猫故作哀怨地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可咱这天天在泥里打滚、枪林弹雨里钻的,哪个姑娘敢跟啊?不像你小子,走了狗屎运,摊上个死心塌地的……” 他话音未落,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壁虎”突然慢悠悠地插了一句,眼睛都没睁开。 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找姑娘?简单啊。等这次任务完了,回去让罗头儿给你批个长假。 再让岩队把他那远房表妹介绍给你,听说那姑娘……嗯,臂围跟你小腿差不多粗,一顿能吃八个馒头,保证能镇得住你。” 机舱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哄笑声,连坐在前排、一直脸色凝重的岩罕,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张建国更是乐得差点从固定座椅上蹦起来,扯到伤口。 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忍不住瓮声瓮气地添油加醋:“八个馒头?我看还得再加俩酱猪蹄! 山猫,你小子有福了!以后家里扛煤气罐、搬大米这种重活儿,全让你媳妇儿包圆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山猫被众人调侃得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反驳:“滚蛋!老子喜欢的是温柔似水、小鸟依人的!谁要能一顿吃八个馒头的女壮士了?!” “哟,要求还挺高!”土狼立刻抓住了反击的机会,嘿嘿坏笑道,“还温柔似水?我看你是想找个林黛玉,然后让你这糙汉子去给她倒洗脚水吧?” 众人又是一阵闷笑,原本沉闷压抑的机舱气氛,因为这无伤大雅的插科打诨,瞬间活络了不少。 这些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汉子,似乎总能用这种最粗粝、最直接的方式,来驱散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和内心的紧张。 罗小飞看着队员们相互打趣、笑骂,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那团乱麻似乎也被这笑声冲散了些许。 然而,这短暂的轻松,很快就被驾驶舱传来的指令打破了。 “十分钟准备!检查装备!准备降落!”副驾驶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冷静而短促。 一瞬间,所有的笑声和调侃戛然而止。机舱内的气氛如同被瞬间抽空,骤然变得凝重、肃杀。 每个人都像是上 了发条的机器,开始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检查伞包锁扣、确认武器保险、整理随身装备……一系列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和专注。 金属部件碰撞发出的轻微“咔哒”声,帆布摩擦的“沙沙”声,以及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交织成一首奔赴战场的低沉序曲。 罗小飞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仔细包好,塞回土狼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始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备。 他的动作沉稳、精准,目光锐利如鹰,所有个人的情绪和杂念,在这一刻都被他强行压缩、封存到了内心最深的角落。 他现在不是罗小飞,不是那个被情感困扰的男人,他是“利刃”行动的副组长,是这支深入敌后尖刀的指挥官。 运输机开始降低高度,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机身穿过云层,剧烈地颠簸着。 透过舷窗,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下方那片在黎明前最黑暗时刻、如同巨兽匍匐般的、墨绿色的广袤雨林轮廓,深邃、神秘,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原始气息。 舱门指示灯由红转绿,发出刺眼的光芒。狂暴的气流瞬间涌入机舱,带着雨林特有的、湿润而腥甜的泥土和植物腐败的气息,猛烈地扑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岩罕站在舱门口,狂风吹得他迷彩服的衣角猎作响。 他回过头,目光如同磐石般扫过身后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但同样写满坚毅和无畏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用力地、重重地一挥手! 没有任何犹豫,队员们如同下饺子般,一个接一个,义无反顾地跃入那片深不见底的、未知的黑暗之中。身影瞬间被浓墨般的夜色和翻滚的云层吞噬。 轮到罗小飞。他最后看了一眼机舱内那点昏红的光,仿佛要将那一点属于人类文明的温度刻入脑海。 然后,他拉下防风镜,调整了一下呼吸,向前迈出坚定的一步。 瞬间,巨大的气流包裹了他,失重感攫取了他的心脏。身体在空中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飞速掠过的、模糊的黑暗。 他像一颗脱离轨道的流星,又像一枚射向靶心的子弹,精准而决绝地,投向那片等待着他们的、危机四伏的绿色海洋。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仿佛被剥离,留在了那片喧嚣的、充满纠葛的故土。 而另一部分,则与这冰冷的空气、这无尽的黑暗、这陌生的雨林,彻底融为一体。 利刃,已出鞘。而前方,是真正的、血与火的试炼场。 ---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4章 绿色坟墓 冰冷的、带着植物腐烂气息的雨水,并非滴落。 而是如同瓢泼般,从墨绿色的、层层叠叠的巨大叶片之间倾泻而下,砸在厚厚的、由无数年落叶和苔藓堆积而成的松软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噗噗”声,仿佛永无止境。 罗小飞和岩罕率领的侦察小组,如同六只沉默而警惕的幽灵,紧贴着虬结盘绕的巨大树根和湿滑的岩石,在能见度不足二十米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雨幕和浓雾中,艰难地向前蠕动。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饱含着近乎百分之百的湿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进了一口温热而潮湿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让人喘不过气。 无处不在的、婴儿臂粗的藤蔓从高耸入云的树冠上垂落,如同一条条等待猎物的巨蟒,缠绕着一切可以缠绕的物体。 奇形怪状、色彩斑斓的真菌和苔藓,在腐烂的树干和岩石上肆意生长,散发出一种甜腻中带着腐朽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怪异气味。 “他娘的……这鬼地方……比老子想象的还要……邪乎……”张建国压低着嗓门,声音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嘶嘶的吸气声。 他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死死抓着一根湿滑的藤蔓,帮助稳定他那因为肩膀伤口和脚下泥泞而有些失衡的魁梧身躯。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冰凉的雨水,从他额头上不断滚落,浸透了他迷彩服的领口。 尽管出发前注射了强效的消炎镇痛剂,但长途跋涉和恶劣环境,依旧让他那条受伤的胳膊,如同被放在火上灼烧般剧痛难忍。 “闭嘴!节省体力!”岩罕头也不回,声音低沉而严厉,如同岩石相互摩擦。 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只真正的丛林猎豹,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相对坚实的地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断扫视着前方被雨幕和浓密植被遮蔽的、危机四伏的路径,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比如,一根颜色与周围略有差异的、绷得过于笔直的藤蔓(可能是诡雷绊线);或者,一片被某种力量不自然地压弯的蕨类植物(可能预示着陷阱)。 罗小飞紧随在岩罕身后,他的感官提升到了极致。 耳朵过滤着雨声、风声、以及远处不知名野兽的隐约嚎叫,试图捕捉任何不属于自然的声音——金属的轻微碰撞、压抑的交谈、甚至是心跳。 鼻子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气味,寻 找着人类活动留下的蛛丝马迹——烟草、汗水、或者……血腥。 他的手指,始终虚搭在腰间那把哑光处理过的92式手枪枪柄上,保持着随时可以拔枪射击的状态。 “壁虎”如同他的代号一样,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巨大望天树,利用茂密的枝叶和自身卓越的伪装技巧。 将自己完美地隐藏起来,担任起了队伍的临时高点观察哨。 他的存在,为这支在绿色迷宫中艰难前行的小队,提供了一丝宝贵的安全感和视野延伸。 “夜鹰”则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游弋在队伍侧翼,负责清除前进路线上可能存在的预警装置和小型陷阱。 他手中那把特制的、带有排障钩和感应器的小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时间,在这片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原始雨林中,失去了它固有的意义和刻度。 只有无尽的雨水、泥泞、以及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的、令人绝望的绿色。 汗水、雨水和泥浆混合在一起,浸透了每个人的作战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而粘腻。 各种闻所未闻的毒虫,无视驱虫剂的效果,疯狂地袭击着任何暴露的皮肤,留下一个个红肿奇痒的包块。 “停!”走在最前面的岩罕,突然毫无征兆地举起握紧的拳头,做出了一个极其清晰的“停止前进,原地警戒”的手势。 整个小队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立刻寻找最近的掩体,蹲伏下来,屏住呼吸,武器指向各自负责的警戒方向,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罗小飞迅速移动到岩罕身边,顺着岩罕手指的方向,透过层层叠叠的、滴着水珠的叶片缝隙望去。 在前方大约五十米处,一片相对稀疏的林间空地上,赫然出现了几条被某种重物反复碾压形成的、泥泞不堪的车辙印记!那痕迹还很新鲜,边缘清晰,里面的积水尚未完全沉淀浑浊。 而在车辙印记旁边,一堆被随意丢弃的、印着陌生外文商标的压缩饼干包装袋和几个空罐头盒,散落在腐烂的落叶中,格外刺眼。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空地边缘的一棵大树的树皮上,有一道清晰的、似乎是子弹擦过留下的新鲜疤痕,木质纤维还翻卷着,露出里面浅色的内瓤。 有人!而且是不久前刚刚经过这里的人!从丢弃的垃圾和车辙的深度、宽度判断,很可能是一支配备了车辆、人数不少于十人、并且携带了武器的队伍! 罗小飞和岩罕交换了一个凝重无比的眼神。 他们距离目标“桑氏庄园”的直线距离,根据卫星定位和地图测算,至少还有十五公里。 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原始雨林深处,出现这样一支武装队伍,其身份和目的,不言而喻! 是桑坤的外围巡逻队?还是与桑坤有勾结的当地地方武装?亦或是……其他觊觎桑坤势力的、不怀好意的第三方? 未知,往往意味着最大的危险。 岩罕打了个手势,示意“夜鹰”前出,对那片区域进行更详细的侦察,确认是否存在埋伏或后续的追踪者。同时,他示意“壁虎”从树上下来,加强侧翼的警戒。 罗小飞则蹲在一块长满滑腻苔藓的巨石后面,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因为长时间紧张行军而有些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具备防水和夜光功能的军用腕表,表盘上的指针,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指示着时间。他们进入雨林,已经超过六个小时了。 还有至少十个小时的艰难路程。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或许,就从发现这些痕迹的这一刻,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 他轻轻抹去顺着眉骨流下、几乎要模糊视线的雨水和汗水,目光重新投向那片隐藏着无数未知与杀机的、无边无际的、墨绿色的深处。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5章 雨林回响 雨,依旧不知疲倦地倾泻着,敲打着层层叠叠的蕉叶和蕨类植物,发出千万种细碎而又汇成一片的、永无止境的嘈杂声响。 空气里那股混合着腐殖质、湿泥和某种不知名野花甜腻香气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重,几乎凝固成实体,随着每一次呼吸,沉甸甸地坠入肺腑。 罗小飞蹲踞在那块长满滑腻苔藓、冰凉刺骨的巨石后面,身体保持着一种近乎完美的静止,只有胸膛随着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的目光,穿透眼前摇曳的、沾满水珠的植物叶片缝隙,死死锁定在前方那片留有车辙和人类垃圾的空地上,仿佛要将那一片狼藉盯出洞来。 然而,外在的警惕之下,内心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被眼前这危机四伏的雨林场景,拉扯回了半年前,那片同样闷热、潮湿,却带着不同韵味的滇南边境。 (闪回开始) 那是云南边境线附近一个叫月溪寨的傣族寨子,隐藏在起伏的丘陵和茂密的橡胶林中,宁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糯米饭蒸熟后的清香、竹楼木材被烈日晒出的干燥味道,以及远处寺庙隐约传来的、带着禅意的钟声。 他和黄雅琪,奉命执行“清源行动”,伪装成一对来自贵州的药材商,进行“收购药材”的青年夫妻。 他记得黄雅琪当时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绣着精致孔雀图案的傣族简裙,将她平日里被职业套装包裹的、纤细而有力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 她那头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罕见地松散下来,编成一条粗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湿热的风吹拂着,轻轻扫过她白皙的脖颈。 那一刻,竹楼、星光、集市喧嚣、她指尖的温度、以及那转瞬即逝的、近乎真实的“夫妻”氛围,像一幅被时光柔光处理过的旧照片。 带着某种不真切的、温暖而恍惚的质感,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与此刻身处这片杀机四伏、冰冷潮湿的缅北雨林,形成了尖锐到令人心悸的对比。 (闪回结束) “想什么呢?眼神都飘了。”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了罗小飞短暂的出神。 岩罕不知何时,已经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他的身边,同样蹲踞下来,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前方,但显然注意到了罗小飞片刻的恍惚。 罗小飞猛地收回思绪,仿佛被那回忆的温度烫了一下。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已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和清明。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岩罕关于“想什么”的问题,而是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危机上。 “情况不太对劲。”罗小飞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湮灭在雨声里,“夜鹰侦察有结果了吗?” 岩罕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得像化不开的浓墨。“嗯,刚用手势回报。前面那片区域干净,没发现埋伏,但是。” 他顿了顿,指向更深处的雨林,“他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发现了至少三组不同的脚印,朝向不一致,但都挺新鲜。还有这个——” 岩罕从迷彩服的上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捏出一个小小的、几乎被泥浆包裹的金属物件,只有小指甲盖大小,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痕迹。 “夜鹰在车辙旁边的泥里发现的,像是……某种制式装备上掉下来的卡扣,这血迹……” 罗小飞接过那个小物件,指尖传来金属的冰冷和泥土的湿腻。他凑到眼前,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辨认。那暗红色的痕迹,刺眼地提醒着他,这片看似原始的绿色世界,早已被人类的暴力和贪婪所浸染。 “看来,不止我们一拨人对桑坤感兴趣。”罗小飞将卡扣递还给岩罕,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可能是黑吃黑,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盯上他了。” “妈的,这水越来越浑了。”岩罕咒骂了一句,将那卡扣仔细收好,“现在怎么办?绕过去?还是跟着痕迹摸上去看看?” 罗小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眼前的情报与出发前掌握的关于桑坤及其“桑氏庄园”的信息进行叠加、分析。 桑坤家族,在缅北这片无法之地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关系网盘根错节,其势力早已渗透到当地的政府、军队、警察等各个层面。 他们不仅掌控着庞大的毒品生产和走私网络,还涉足军火贸易,甚至可能拥有私人的武装力量,根据情报。 “桑氏庄园”本身就是一个经营了几十年的、武装到牙齿的堡垒,外围明哨暗哨林立,内部结构复杂,据说还养着来自世界各地、为了钱卖命的数百名精锐雇佣兵。 自己这支“利刃”行动组,满打满算只有二十人。二十人对几百人,还有坚固的工事和完善的防御体系……硬攻? 那无异于以卵击石,恐怕连庄园的外围都突破不了,就会被打成筛子,全军覆没,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那么,剩下的选择似乎不多了。 要么,就像古代刺客一样,耐心地在庄园外围潜伏下来,像最狡猾的猎人等待猎物出洞,寻找桑坤离开相对安全的庄园堡垒、在相对开阔或易于伏击的地域出现的瞬间,进行远距离的精准狙杀。 但这需要极佳的耐心、运气,以及对桑坤行动规律的精确掌握,变数太大,时间也可能拖得很长。 要么,就是尝试借助外部力量,比如通过上级协调,寻求国际刑警组织或者其他愿意合作的境外力量的支援。 但缅北情况特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桑坤集团与当地官方千丝万缕的利益勾连早已不是秘密。 国际刑警的通缉令发了这么多年,桑坤依然能逍遥法外,稳坐他的“土皇帝”宝座,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寻求外部支援,很可能消息刚一发出,就已经摆在了桑坤的办公桌上,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来更复杂的国际纠纷和意想不到的反噬。 两条路,似乎都布满了荆棘和不确定性。 罗小飞的目光再次投向雨林的深处,那里,墨绿色的植被如同无边的海洋,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也隐藏着通往“桑氏庄园”的路径,以及未知的、可能更加凶险的遭遇。 他深吸了一口这饱含水分、带着腐朽和杀机的空气,感觉那冰冷的湿意一直渗入骨髓。 “不能硬拼,那是送死。”罗小飞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岩罕说,也像是在对自己下决心,“潜伏狙杀,变数太多,我们耗不起,国内也等不起。寻求外部支援……风险同样不可控。” 他转过头,看向岩罕,眼中闪烁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更加锐利和冷静的光芒:“我们需要第三条路。一条能让我们靠近他,甚至……进入他那个‘铁桶’内部的路。” 岩罕的眉头紧紧锁起:“进入内部?谈何容易!那跟直接闯龙潭虎穴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罗小飞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近乎残酷的弧度,“龙潭虎穴,如果找不到门,我们就自己炸开一个口子。或者……找到那个能让我们‘混’进去的缝隙。”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片留有车辙和血迹的空地上,眼神深邃得如同眼前的雨林。 “通知夜鹰撤回,壁虎继续保持高点监视。我们暂时后撤五百米,找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建立临时观察点。”罗小飞下达了指令,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需要时间,重新评估所有情报,尤其是……关于最近可能出现在这片区域的其他‘客人’的信息。 或许,他们的出现,对我们而言,不完全是坏事。” 危机,往往与转机并存。在这片吃人的绿色坟墓里,他必须找到那条隐藏在绝望中的、唯一的生路与胜机。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6章 无声猎杀 临时观察点设在一个被几块巨大风化石半包围着的、略微凹陷的小洼地里,上方是几棵枝繁叶茂、树冠如同巨伞的大树。 勉强遮挡着持续不断的雨水。洼地内部潮湿泥泞,但相对隐蔽,视野也能透过石缝和植被的间隙,观察到他们来时的方向以及侧翼的一部分区域。 队员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悄无声息地散开在洼地周围,依托岩石和树根建立起一个简易的、几乎没有视觉和声音死角的环形防御圈。 没有人说话,只有雨水敲打叶片和装备、以及偶尔调整姿势时,作战服布料与湿滑地面或植物发生的、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张建国靠坐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后面,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微微泛着紫色。 他那只受伤的胳膊,被他自己用牙齿和另一只手配合,重新紧紧了绷带,但殷红的血渍依旧顽固地透过厚厚的纱布,缓慢地洇开一小团。 他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冷汗,混合着雨水,顺着坚毅的脸部线条滑落。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和艰难。 “喂,黑熊(张建国的代号),还撑得住不?”蹲在他旁边警戒的土狼,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看你这样子,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人差不多。” 张建国连眼皮都懒得抬,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放……放屁!老子……好得很!就是……就是这鬼天气,太他娘的……闷了……” 他试图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结果却因为牵动伤口,导致嘴角一阵抽搐,那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 “得了吧你,死鸭子嘴硬!”山猫在不远处的另一块石头后面,头也不回地小声吐槽,“我看你就是失血过多,开始说胡话了。要不……我把土狼那点‘爱的能量’巧克力抢过来给你补补?” “滚犊子!”土狼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恶狠狠地瞪了山猫一眼,“那是老子的命根子!谁动跟谁急!” 一直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悬挂在附近一棵树杈上、负责警戒的壁虎,突然用极低的气音开口,打断了他们低级的斗嘴:“嘘——有动静。” 一瞬间,所有调侃和抱怨戛然而止。洼地周围的气氛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连张建国都猛地睁开了眼睛,忍着剧痛,用没受伤的手,艰难地将放在身旁的突击步枪,悄悄调整到了一个更易于快速射击的角度。 罗小飞和岩罕几乎同时将耳朵贴近湿冷的地面,屏住呼吸,全力 捕捉着任何异常的声响。 雨声,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在这些永恒的背景噪音之下,一种极其微弱、但绝不和谐的“沙沙”声,正从他们侧后方大约一百米外的密林中传来。 那声音很轻,很有节奏,不像是野兽漫无目的的穿行,更像是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刻意放轻脚步,小心地拨开挡路的枝叶,缓慢而坚定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靠近! 而且,不止一个! 罗小飞和岩罕交换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对方很谨慎,动作很专业,显然也是丛林老手。是敌是友?是巧合路过,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岩罕迅速打了几个复杂而精准的手语。指令清晰地下达:全体保持绝对静默,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没有命令,严禁开火,避免暴露位置。壁虎负责监视并报告对方准确人数和动向。夜鹰和山猫,从侧翼迂回,准备在必要时进行无声清除。 队员们如同接到了指令的精密零件,瞬间行动起来,没有一丝犹豫和声响。夜鹰和山猫像两道真正的影子,利用茂密的植被和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侧翼的绿色迷宫中。 罗小飞缓缓移动到洼地边缘一块巨石后面,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几片湿漉漉的蕨类植物叶子,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手,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腰间手枪的扳机护圈上,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 那“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透过层层叠叠的、被雨水洗刷得油光发亮的叶片缝隙,他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穿着类似丛林迷彩的人影。 正呈一种松散的、相互掩护的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朝着他们这个临时观察点的侧后方摸来。对方大约有四五个人,动作矫健,手中似乎都握着武器。 是桑坤的巡逻队?还是之前留下车辙和血迹的那股未知武装? 不管是谁,他们此刻的行进路线,几乎可以肯定会在几分钟内,撞上罗小飞他们这个临时观察点的侧翼警戒线! 一旦发生交火,无论胜负,他们都必将暴露。在这片属于桑坤势力范围的雨林深处,暴露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追杀和围剿,意味着“利刃”行动可能就此夭折! 必须无声解决! 罗小飞的目光,投向了已经迂回到位的夜鹰和山猫隐藏的方向。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两人身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 纪般漫长。雨,依旧在下,冰冷地拍打着每个人的身体和神经。 那几名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他们依旧保持着那种谨慎而缓慢的速度,一步步地,踏入了夜鹰和山猫布下的、无形的死亡陷阱。 就在领头那名武装分子的一只脚,即将踩断一根被巧妙伪装过的、横在腐烂落叶下的细小枯枝时—— 异变陡生!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领头者身旁一棵大树的茂密树冠中骤然垂落!是夜鹰!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的捕捉极限,一只手如同铁钳般从后方猛地捂住了那名武装分子的口鼻,另一只手中那把特制的、闪烁着幽暗乌光的军用匕首,带着一道冰冷而精准的弧线,瞬间划过了对方的咽喉! 没有惨叫,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皮革被割开的“嗤”声。那名领头的武装分子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爆发出极度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迅速黯淡下去,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侧翼另一处灌木丛中,山猫如同扑食的猎豹般暴起!他选择的目标是队伍最后面、负责断后的那名武装分子。 他的动作同样干净利落,一个标准的锁喉摔绊,将对方放倒的同时,膝盖死死顶住对方的背心,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从对方颈侧的大动脉处狠狠刺入!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令人窒息。没有枪声,没有喊叫,只有雨水砸落的声音,以及那两名被清除的武装分子身体倒地时,发出的、被雨声掩盖的沉闷声响。 剩下的三名武装分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黑暗中的无声袭击惊呆了!他们下意识地想要举枪,想要呼喊,想要寻找袭击者的位置。 然而,已经太晚了。 “噗!”“噗!” 两声经过高效消音器处理、变得极其沉闷轻微的枪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是隐藏在更远处制高点上的狙击手“鹰眼”开枪了! 两发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请柬,瞬间钻入了另外两名试图反抗的武装分子的眉心!他们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惊恐凝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最后剩下那名武装分子,似乎被这瞬间降临的、如同鬼神般的杀戮彻底吓破了胆,他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极度恐惧的尖叫,转身就想往密林深处逃窜! 但他刚刚迈出一步,一道身影如同凭空出现般,拦在了他的面前 。是罗小飞。 罗小飞没有用枪,只是一个简练、迅猛到极致的侧身擒拿,一手扣住对方持枪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时另一只手的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般,重重地击打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呃……”那名武装分子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眼前一黑,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蛇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从夜鹰发动袭击,到最后一名敌人被罗小飞制服,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五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三死,一昏迷,一被无声清除。没有发出任何能够惊动远处敌人的大的声响。 雨,依旧冰冷地下着,冲刷着刚刚溅射在树叶和地面上的、迅速晕开的暗红色血迹,试图掩盖这场短暂而残酷的、发生在绿色地狱角落里的无声猎杀。 队员们迅速从各自的隐蔽点现身,开始无声地打扫战场,检查尸体,收集所有可能具有情报价值的物品,并将尸体和血迹进行初步的隐蔽处理。 罗小飞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感受着手肘处传来的、击打硬物后的细微痛感。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名昏迷的俘虏,又看了看周围队员们冷静而高效的动作,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这雨林般深不见底的压力。 这只是开始。是通往“桑氏庄园”那血腥道路上,一次微不足道的、被迫进行的清除。前方,还有更多的未知和杀戮,在等待着他们。 他抬头,望向雨林更深、更暗处,那里,是桑坤巢穴的方向。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7章 雨林密语 雨水,这来自苍穹的、永无止境的冰冷泪滴,仿佛携带着某种古老的诅咒,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这片被现代文明遗忘的、墨绿色的地狱。 每一滴雨水落在巨大如伞盖的芭蕉叶上,都发出沉闷而孤寂的“噗”声,汇聚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交响,淹没了世间其他所有的声响。 只剩下这永恒的、潮湿的哀歌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回荡。洼地里,那新鲜的血腥气,如同一个刚刚被强行摁入水底的幽灵。 挣扎着、扭曲着,尚未被无尽的雨水和深不见底的泥土气息完全吞噬、掩盖。 它与潮湿的、散发着甜腻腐败气息的腐殖质味道野蛮地混合在一起,发酵成一种令人鼻腔粘膜刺痛、胃部隐隐抽搐的、属于死亡本身的怪异甜腻,沉甸甸地悬浮在粘稠的空气里,无孔不入。 队员们如同被上紧了发条的、沉默的金属工蚁,在泥泞与血污中,高效而机械地履行着战后清理的冷酷程序。 他们的动作精准、迅捷,带着一种长期训练形成的、近乎本能的麻木。 一具具尚有余温、但迅速冰冷下去的尸体,被毫不留情地拖拽着,靴子深一脚浅一脚地陷入松软的腐叶层。 留下杂乱的、很快又被雨水抚平的痕迹,最终被粗暴地塞进那些最为茂密、最为阴暗的灌木丛深处,再用随手折断的、汁液横流的枝叶和散发着土腥味的烂泥。 进行着潦草而敷衍的掩盖,仿佛只是想将这些刚刚熄灭的生命之火,暂时从视觉中移除。 地面上,那些肆意泼洒、如同抽象派画作的暗红色血迹,被带着湿气的泥土反复涂抹、搅拌,又被从天而降的冰冷雨水无情地稀释、冲刷。 努力抹去一切可能指向这场短暂而残酷遭遇的物理证据。然而,空气中那若有若无、却异常顽固的铁锈般的气息。 以及每个队员眼底深处那抹无论如何也擦拭不掉的、如同极地寒冰般的锐利光芒,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生死搏杀,并非幻觉。 那名唯一的活口,像一袋被丢弃的、毫无价值的垃圾,被反绑着双手,嘴巴被灰黑色的防水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死死封住,扔在洼地最为潮湿、最不透风的角落里。 他蜷缩着,如同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穿山甲,试图将自己缩进一个不存在的甲壳里。 身体因为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这彻骨的寒冷而不停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 偶尔,从那被封印的喉 咙深处,会挤出一两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他那双浑浊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却又不敢聚焦地,偷瞄着这群仿佛从天而降、行事风格比这片原始雨林更加冷酷无情的陌生人。 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对未知暴力和即刻死亡的极致恐惧。 罗小飞如同一尊被雨水浸透的石雕,静立在洼地边缘那片相对较高的、泥泞的土埂上,任由冰冷的、带着植物腐败气息的雨水。 顺着他线条硬朗、下颌紧绷的侧脸轮廓,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溪流,持续不断地滴落,浸透了他迷彩服的肩头。 他并没有将目光投向那名象征着麻烦与不确定性的俘虏,而是将自己的全部感官,如同张开无形触角的雷达,投向了方才那场短暂交锋发生的、此刻已被雨幕重新笼罩的区域。 他的耳朵在喧嚣的雨声中,极力分辨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可能预示着第二波不速之客靠近的细微响动——或许是踩断枯枝的脆响,或许是金属与岩石无意的刮擦。 手肘处,那因为迅猛击打而传来的、隐隐的、如同被一枚冰冷钢针刺入骨髓般的细微痛感,正持续地、清醒地提醒着他。 这不是在模拟训练场,不是在可以重来的演习,每一次出手,都是与死神的共舞,都直接关乎着他自己、以及身边这些兄弟的生死存亡,关乎着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却重如泰山的任务成败。 “查清楚了。”岩罕那低沉得如同两块花岗岩在黑暗中相互摩擦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挪动了一下蹲踞许久、有些发麻的双腿,手里拿着几本从尸体上搜出的、已经被雨水和血水浸得边缘发软、卷曲,印着难以辨认的陌生文字和模糊印章的证件,以及几张粘在一起、颜色晦暗的泰铢纸币。 “看这制式装备,还有这些玩意儿。”他用粗壮的手指弹了弹那湿漉漉的证件。 “像是活跃在金三角边缘地带、有奶便是娘的一伙自由佣兵,挂名在一个叫‘乍仑’的、名不见经传的缅甸小军阀手下。 估计是碰巧游荡到这片林子,闻着味儿想捞点外快,或者……他娘的也是冲着桑坤这块淌着油的大肥肉来的,想趁机咬下一口。” “自由佣兵?”罗小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形成一个深刻的褶皱,他接过岩罕递来的那本仿佛还带着死者体温和雨水的证件。 借着从厚重云层缝隙间漏下的、极其微弱的天光,扫了一 眼上面那张像素粗糙、眼神却透着一股亡命之徒特有的凶狠与麻木的照片。 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几乎不带温度的弧度,“看来盯着桑坤这块肥肉的饿狼,比我们情报上显示的,还要多得多,都他娘的闻到腥味儿了。” 他随手像丢弃什么脏东西一样,将那本证件轻飘飘地丢还给岩罕,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混合着轻蔑与警惕的冷嘲。 “可惜,运气不好,牙口也不够硬,一头撞上了咱们这块专门崩牙的合金骨头。” “可不是嘛!头儿!”土狼不知何时像只灵活的泥猴般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刚刚完成高强度体力劳动后的、混合着生理性疲惫与精神性兴奋的奇特红光。 他用脚尖踢了踢脚边一个从尸体上扒拉下来的、沾满了泥浆和暗红色斑块的战术背包。 发出“噗”的闷响,“嘿,您还别说,这帮孙子用的家伙事儿还真不赖,清一色的欧美货,比咱们某些后勤配发的还新! 可惜啊,人太他娘的怂包,中看不中用,一个照面,还没等老子热身呢,就全躺下唱征服了!喏,头儿。” 他弯腰从背包里掏出几块包装完好的、印着看不懂外文的压缩饼干和两条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献宝似的递到罗小飞眼前。 脸上堆满了谄媚而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这里面还有这好东西!您看……咱们老规矩,‘缴获不归公’,就地补充一下能量?这鬼地方,热量消耗太大了!” 他挤眉弄眼,试图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冲淡一些弥漫在空气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味与死亡气息。 罗小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让土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 还没等罗小飞开口斥责,旁边正借着雨水擦拭手中那把保养得锃亮狙击步枪的“山猫”,头也不抬地就接过了话茬,声音里带着他特有的。 懒洋洋的调侃:“得了吧土狼!你小子就知道往嘴里塞!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动动你那核桃仁大的脑子想想,这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往嘴里送? 万一这帮龟孙子在里面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或者是加了料的!你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像样茅坑都没有的鬼地方。 上吐下泻起来,是想让兄弟们轮流给你端屎端尿,还是打算直接就地解决,给这雨林里的花花草草增加点有机肥料?” “呸!山猫!你他娘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土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 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反驳,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山猫脸上。 “老子这双眼睛,那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火眼金睛!有毒没毒,闻一闻,看一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再说了。” 他语气一转,带着点强词夺理的蛮横,“要真有毒,刚才干起来的时候,他们自己怎么不先啃两口补充一下体力?难道还专门留着毒自己玩儿?” 一直像真正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倒悬在附近一棵巨大蕨类植物宽阔叶片背面、负责警戒的“壁虎”,此刻慢悠悠地、如同梦呓般飘下来一句话。 声音带着他特有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慵懒和迟缓:“也许……人家是打算留着当‘最后的晚餐’,搞点仪式感? 可惜啊,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晚餐还没开席,他们自己就先成了咱们的‘战利品’,还是不用付钱的那种。” 这句带着黑色幽默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顿时在洼地里激起了一圈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哄笑声涟漪,连靠坐在岩石后面。 脸色苍白如纸的“黑熊”张建国,都忍不住痛苦地扯了扯嘴角,想跟着笑一下。 结果立刻牵动了肩膀上那道皮肉翻卷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8章 无法承受的危机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但频率独特、与周围永无止境的雨声和风声截然不同的“嗡嗡”振动声,如同细微的电流。 从罗小飞贴身携带的、那个被厚实防水材料和迷彩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卫星电话内部传来。 振动短促、规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代表着来自后方指挥中心、最高优先级的加密通讯接入请求。 所有的笑声、调侃、甚至疼痛的呻吟,都在这一瞬间,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快刀“咔嚓”切断,戛然而止。 洼地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变得如同实质般沉重。所有人的目光,带着紧张、期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齐刷刷地、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罗小飞身上。 在这与世隔绝、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陷阱的雨林深处,来自后方那个熟悉而又遥远世界的一丝讯息,其重量,足以压垮骆驼,也足以……成为撬动命运的支点。 它可能意味着绝境中的转机,也可能预示着……更加深邃、更加无法承受的危机。 罗小飞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有丝毫迟疑,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接收到指令,迅速移动到一块相对干燥、上方有岩石突出勉强能遮挡部分雨水、卫星信号接收可能稍好的巨石后面。 动作轻盈地蹲下身,用自己宽阔的脊背和手臂,形成一个临时的、隔绝外界视线的屏障。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内袋里取出那个关系着所有人命运的通讯设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部所有浑浊的空气都置换掉,然后用力地、沉稳地按下了那个闪烁着微弱绿光的接听键。 “利刃二号,汇报你们目前坐标、状态及任何异常情况。” 黄雅琪那熟悉的声音,透过遥远的距离和复杂的加密信号传输,清晰地、如同冰晶相互撞击般,传入罗小飞的耳膜。 即便隔着重山万水,她的声音里依旧听不出丝毫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一种纯粹的、属于绝对理性和掌控力的冷静。 仿佛她本人就隐身于不远处的某片浓密阴影之后,正用那双能够洞穿一切伪装、冰封一切情绪的眸子。 静静地、审视地注视着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包括方才那场血腥的清除,以及此刻他内心可能泛起的任何一丝波澜。 罗小飞再次深吸了一口这雨林中饱含水分、带着腐朽和杀机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岩石般稳定、客观,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 他用最简洁、最符合军事汇报规范的语言,快速而清 晰地陈述了方才遭遇并果断清除一股身份不明、疑似自由佣兵武装人员的情况。 以及之前发现的、指向不明的多组新鲜脚印和泥泞车辙痕迹。 他刻意隐去了自己那一瞬间因回忆月溪寨而产生的恍惚,也将那枚带着血迹的金属卡扣的信息,暂时压在了心底,等待更合适的时机提及。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只有细微电流“滋滋”声作为背景音的沉默。这沉默仿佛拥有了重量和体积,沉甸甸地压在罗小飞的心头。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颗强壮的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沉稳而有力地搏动,如同战鼓在密闭空间里敲响。 他知道,黄雅琪正在以她特有的、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方式,高速处理、分析着他汇报的每一个信息碎片,并权衡着某个可能影响整个行动走向的、极其重大的决策。 终于,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要凝固成永恒之前,黄雅琪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语速比平时似乎加快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节奏。 透露出这条即将传达的信息,其本身所具有的、足以改变棋局的不寻常分量:“根据我们安插的、刚刚不惜代价传回并经过技术部门连夜破译、反复确认的、来自目标核心圈层的特殊情报显示。 ‘目标’将于约七十二小时后,动身离开其缅北巢穴,前往泰国清莱府方向。 其目的是与一位背景极为复杂、与泰国王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同时也是东南亚地下世界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之一,‘沙惕·颂堪’进行秘密会面。 此次会面,旨在采购一批数量极其庞大、技术堪称顶尖的重型武器及单兵作战装备,以进一步增强其武装实力。” 这个消息,像一道撕裂厚重乌云的、惨白而刺目的闪电,不是照亮,而是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瞬间劈开了笼罩在雨林上空、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阴霾与绝望! 也如同最精准的狙击子弹,瞬间击中了洼地里每一个竖起耳朵、连呼吸都几乎屏住的队员的心脏最深处! 桑坤!那个他们追踪已久、恨之入骨的最大目标,那个像千年老龟一样缩在经营了几十年。 防御得滴水不漏、如同钢铁堡垒般的“桑氏庄园”里的桑坤!他居然要主动离开他的乌龟壳!他要走出来!走到相对开阔、相对陌生的天地间! 一瞬间,所有队员的眼睛,都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那光芒锐利、炽热,如同在无尽黑夜中苦苦寻觅的狼群,终于发现了猎物 那稍纵即逝的致命弱点! 就连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如同惊弓之鸟般的俘虏,似乎都敏锐地感知到了这股骤然在狭小空间里升腾、弥漫开来的。 无声却炽烈如岩浆的亢奋与凛冽杀意,吓得他猛地一哆嗦,将脑袋更深地埋进了膝盖之间,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那无形的、即将到来的风暴。 “消息来源的可靠性能否确认?是否存在对方故意释放烟雾弹的可能性?” 罗小飞强迫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用最大的意志力维持着声音的冷静与沉稳。 沉声追问,握着卫星电话外壳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白。他太清楚了,这种级别、这种时效性的机密情报。 其背后往往伴随着难以想象的风险和代价,其真实性与价值,往往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紧密相连。 “情报源头本身,已经通过了我们最严格的、三重不同渠道的交叉验证与逻辑反推,其可信度评估,目前超过百分之九十。” 黄雅琪的回答斩钉截铁,带着她一贯的、建立在庞大情报网络和分析能力之上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性,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79章 备选方案 “‘颂堪’在清莱府美塞县边境地带,确实秘密拥有一处占地广阔、守备森严的私人庄园,根据其过往的交易习惯和此次交易的敏感性判断,会面地点有极大概率就设定在那里。 桑坤此次跨境出行,必然会携带其最为信赖、战斗力最强的核心护卫队伍,规模不容小觑,但是。” 她的话锋在这里做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刻意的停顿,仿佛在强调接下来话语的绝对重要性。 “无论他如何加强安保,在离开其经营多年、如同蛛网般遍布机关眼线的老巢,进入一个相对‘开放’、变量激增的移动环境和陌生地域时。 其整体的安全防护等级和应对突发情况的掌控力,都绝不可能与他在‘桑氏庄园’那个绝对主场时相提并论。” 她的声音保持着那种冰晶般的清晰和冷静,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 在每个人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波澜:“这意味着,我们极其意外地、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地,获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战略窗口期。 一个可以在相对‘动态’和‘不确定’的环境下,对核心目标实施远距离精准狙击或高效突袭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从概率学和行动风险评估的角度来看,此次行动的成功率,理论上,将远高于我们之前制定的、任何形式的、强攻‘桑氏庄园’的备选方案。” 无需黄雅琪再做任何多余的阐述和鼓动,罗小飞,以及他身边每一个身经百战、在生死线上徘徊过无数次的队员,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透彻。 在庄园外围、在对方移动的路线上设伏狙击,固然依旧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变数和极致的凶险—— 桑坤身边必然环绕着那些为了巨额佣金可以毫不犹豫献出生命的、最精锐也最亡命的雇佣兵保镖,他们装备精良,经验丰富。 但是,那毕竟是在对方离开了最熟悉、防御最完善的巢穴之后,是在一个处于运动状态、存在着更多时间差、信息差和地理盲点的环境下。 相比于之前那个几乎等同于自杀的、冲击已知的、每一步都可能踩中死亡陷阱的钢铁堡垒的计划。 眼前突然出现的这条路径,无疑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中,骤然透出的一线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曙光! 是身陷绝境之人,在即将放弃时,突然发现的、一条虽然依旧狭窄陡峭、布满了湿滑苔藓和锋利碎石,但至少能够看到尽头、通往生天与胜利的峭壁小径! 希望,这看似 渺茫却无比坚韧的东西,如同那些被冰冷雨水长时间浸泡后、本以为早已失去生机,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刻。 突然从绝望的泥土深处挣扎着探出头的、嫩绿色的种子胚芽,在每个人近乎荒芜、被疲惫与压力碾过的心田中,顽强地、颤巍巍地,绽放出了一丝生命的翠意。 卫星电话那头,黄雅琪那如同西伯利亚冻原上刮过的、不带一丝水汽的寒风般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并未因传达了关键信息而带有丝毫温度起伏。 她像一位最顶尖的外科医生,手持着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开始将“桑坤离巢”这个足以让任何追猎者心跳加速的、极具诱惑力的信息。 进行冷静、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解剖,将其中包裹的荆棘与陷阱,一层层地剥离开来。 摊在雨林潮湿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的空气中,也赤裸裸地摊在“利刃”小组每一个成员,那刚刚被希望之火燎过的心头之上。 那刚刚蹿升起来的、炽热的希望火苗,还未来得及充分燃烧,便被随之而来的、更加具体、更加冰冷、也更加沉重的现实考量与无形压力,兜头泼下了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 “所有迹象和情报碎片都指向,桑坤此次出行,其谨慎程度将达到前所未有的级别。” 黄雅琪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是在朗读一份关于陌生星球大气成分的、绝对客观的检测报告,与这报告内容所可能引发的血腥风暴毫无关联。 “他会动用至少三辆经过特殊改装、具备一定防弹及反侦测能力的车辆组成车队,具体行进路线属于最高机密,目前尚未完全掌握。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必然会选择其智囊团评估出的、自认为最安全、最隐蔽,同时也最便于其掌控局面的路径。 随行的贴身护卫人数,根据其卫队日常编制及类似场合的历史数据模型推算,预计将在三十到五十人这个区间浮动。” 她顿了顿,似乎是为了让这个数字带来的压力充分沉淀,“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他花费天文数字般的金钱。 从全球各个战乱角落网罗而来的、手上沾满鲜血、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亡命之徒,忠诚度或许有限,但职业素养和战斗能力不容小觑。 其单兵装备及小队配合,预计会达到甚至超过某些国家特种部队的水平。” 她的语气在这里加重了一丝,带着明确的警示。 “我们必须考虑到他使用替身迷惑外界视线,或者在最后时刻,因任 何风吹草动而临时、甚至多次改变行程的可能性。这是这类目标惯用的保命伎俩。” 三十到五十名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亡命之徒!罗小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攥紧了一下,随即缓缓松开,留下一种空落落的、向下坠落的虚脱感。 这几乎相当于他们整个“利刃”行动组满编人数的两倍还多!而且是在对方可能拥有局部信息优势的“准主场”(或者说。 是在一个他们人生地不熟、而对方却可能早已布下后手的境外地域)进行行动。 这已不仅仅是一场硬仗,更像是一次将全员性命置于赌桌之上的、胜负难料的豪赌。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0章 艰难的抉择 “我们需要更确切的东西,黄组。”罗小飞对着那冰冷的话筒,声音竭力保持着如同深海般的沉稳,提出了决定行动成败最核心、也最苛刻的几个要素。 “精确到具体公里数、包含备用路线选项的行进路线图;精确到分钟级别的出发、途经及预计抵达时间节点;以及…… 最关键的,如何在复杂环境下,快速、准确地确认目标本尊,排除替身干扰。缺少其中任何一环,您所说的这个‘伏击机会’,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引诱我们踏入的致命陷阱,一次成功率渺茫的疯狂赌博。” “国内最顶尖的情报分析团队,正在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技术手段,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试图获取更详细的路线信息。” 黄雅琪的回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坦诚,没有任何虚假的安慰。 “但是,罗副组长,你必须让你们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做好最充分的心理准备。目标的狡猾及其组织的反侦察能力,远超普通犯罪集团。 我们极有可能,在行动正式展开前的最后一刻,也无法拿到一份标注着百分之百准确路线的‘导航图’。更多的,需要你们根据有限的信息、现场的实时侦察以及……身为猎手的直觉,去自行判断和抉择。” 她的话锋微微转向,语气中的告诫意味如同出鞘的匕首般锋利,“至于确认目标……这将完全依赖于出发前下发的、所有关于桑坤体貌特征的文字与图像资料。 以及你们在现场,凭借望远镜、瞄准镜甚至是肉眼,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的、不容有失的最终判断,记住最高原则。”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沉重的铅块,砸在罗小飞的耳膜上,也砸在他的灵魂上,“宁可放弃,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机会,也绝不可错杀无关人员,导致无法挽回的政治后果。 更绝不能因行动不密,过早暴露自身存在,打草惊蛇。 一旦惊动了他,以桑坤的性格,他必然会像受惊的毒蛇般,以最快速度缩回他那经营了几十年的、更加难以攻破的堡垒深处。到那时,再想把他引出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宁可放弃,不可错杀,更不能暴露。这十二个字,像十二道冰冷的钢铁枷锁,沉重地套在了罗小飞的脖颈和四肢上,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异常艰难。 一次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精心策划、调动所有资源的伏击行动,可能仅仅因为无法在关键时刻确认车窗后那张模糊的脸是否是本尊,而被迫在最后一刻咬牙放弃,眼睁睁 看着目标从射界内溜走,前功尽弃。 而一旦判断失误,误中了副车,或者干脆杀错了人,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和国际影响,将是灾难性的。 若是行动意图提前暴露,更是会直接将整个“利刃”小组,乃至更深层次的国家利益,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对指挥官的意志、经验和直觉,都是终极的考验。 “另外。”黄雅琪的语气,在此刻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变化,多了一丝超越任务本身、更偏向于战略层面的、深沉的告诫意味。 “泰国方面,尤其是北部清莱府及美塞边境区域,情况之复杂,远超你们目前所面对的缅北雨林。军火商‘颂堪’此人,其背景盘根错节,如同生长了百年的榕树,气根深入土壤的每一个缝隙。 他与泰国王室某些边缘成员、军方实权人物、乃至多个跨国犯罪集团之间,都有着若隐若现、剪不断理还乱的利益输送和庇护关系。 你们的整个行动过程,从渗透、潜伏到撤离,必须做到绝对的、如同幽灵般的保密,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指向我方身份的武器、装备、电子信号乃至……‘人’的痕迹。绝对不能引发任何形式的国际纠纷或外交争端。” 她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足足三秒钟,让接下来的话语,带着一种足以冻结血液的森然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竖耳倾听的队员耳中。 “必要的时候……‘利刃’这支行动组,从组建到存在的一切记录,都可以,也必须,‘不存在’。” ‘利刃’可以不存在。 这短短的七个字,像七枚零下两百度的液氮冰弹,瞬间射入了在场包括罗小飞在内、每一个队员的耳膜深处,猛烈爆开! 带来的并非疼痛,而是一种瞬间剥夺所有感觉、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的极致深寒!让周围那永恒不变的、哗哗作响的雨声。 都似乎在刹那间被按下了静音键,凝固成了无数悬浮在空中的、冰冷的玻璃珠。 这意味着,一旦行动过程中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意外,导致失败,或者身份面临暴露风险,他们将不会得到来自祖国母亲的任何形式的官方承认、外交斡旋甚至是秘密支援。 他们这些人,连同他们曾经存在过的一切证明,都可能被从某个层面的记录中彻底、干净地“抹去”,如同从未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出现过一般。 这是所有行走于刀锋之上、执行着最黑暗任务的军人,所必须面对和接受的、最冷酷无情的终极规则, 也是荣誉背后,最深沉的牺牲。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罗小飞的声音,透过卫星电话传出,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平稳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物理定律。 他仿佛早已在内心深处,无数次地预演过、并最终坦然接受了这种最为残酷的可能性。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钨钢刀锋,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周围一张张或年轻稚嫩、或饱经风霜、但此刻同样写满了坚毅、甚至因这极致压力而激发出了一丝狂热战意的脸庞。 对他们这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将使命刻入骨髓的职业军人而言,从义无反顾地踏入这片吞噬生命的绿色地狱开始,个人的荣辱与生死,便已经与任务的成败彻底绑定,再无退路。 “给你们二十四小时准备时间。”黄雅琪最后下达指令,声音恢复了那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程式化,“利用一切手段,以最快速度、最隐蔽的方式,抵达之前设定的缅泰边境一号接应区域,建立临时前进基地,进行休整和最后的战前准备。 耐心等待后方可能传来的、进一步的情报补充和最终行动指令。在此期间,保持绝对通讯静默,非涉及全员生死存亡的紧急情况,不得以任何形式主动与指挥部联系。完毕。”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从卫星电话那头传来,象征着这次决定命运走向的通话,被单方面干脆利落地切断。 屏幕上那点幽绿色的信号指示灯瞬间熄灭,重新融入周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只有那“嗡嗡”的电子设备余韵,似乎还在潮湿冰冷的空气里,不甘心地残留、震颤了片刻,才最终被无尽的雨声彻底吞没。 洼地里,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深沉、更压抑的短暂寂静之中,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片刻。 只剩下雨水不知疲倦、永无止境地敲打着叶片、岩石和泥泞地面的嘈杂声响,固执地填充着每一寸空间。 方才那场无声猎杀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的紧张感尚未从四肢百骸中完全消退,这新的、更重大的战略抉择、更艰巨的任务要求、以及那悬于头顶的、名为“不存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已经如同喜马拉雅山脉般巨大的乌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都听清楚了?”罗小飞缓缓站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他的目光,如同两盏在浓雾中骤然点亮的高功率探照灯, 锐利而冰冷,缓缓地、逐一扫过身边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但此刻都紧绷着的脸庞,仿佛要透过他们的眼睛,直视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听清楚了,头儿!”“利刃”小组里最沉不住气的“土狼”第一个咧开大嘴,露出两排与他邋遢外表极不相称的、异常洁白的牙齿。 眼中闪烁着如同饿狼看到肥美猎物般的、混合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妈的!总算不用去硬啃桑坤那个铁皮包着的千年老王八壳了!在路上堵他狗日的!想想就他娘的痛快!比窝在这林子里喂蚊子强一万倍!” “痛快你个头!带劲个屁!”走在队伍最前面、经验最为丰富的“岩罕”立刻低沉地、如同闷雷般呵斥了一句,他那张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庞上。 眉头紧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脸色凝重得像是暴雨来临前、积满了雷暴云团的天空。 “三十到五十个武装到牙齿、杀人不眨眼的职业保镖!而且是在人家可能早就踩过点、甚至布置了暗桩的准地盘上行动!你以为这是在你老家村口打群架呢?光靠一股子蛮劲往上冲? 稍有不慎,判断失误,或者运气差那么一点点,咱们这二十来号人,全得不明不白地交代在异国他乡这片烂泥地里,连个能给家里捎个信、收尸立碑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就真他娘的‘不存在’了!”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1章 要命一千倍 “岩队说得在理,这次不是闹着玩的。” 平时最喜欢和土狼抬杠的“山猫”,此刻也罕见地没有唱反调,他一边动作熟练而轻柔地用一块专用的绒布,反复擦拭着手中那支堪称他第二生命的、高精度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镜片。 一边头也不抬地冷静分析,声音里带着狙击手特有的、抽离般的冷静,“现在最关键、也是最要命的问题,就卡在路线和目标确认这两点上。路线要是摸不准,咱们就是无头的苍蝇,只能在边境线上瞎转悠,被动挨打。 目标要是认错了,哪怕咱们准备得再充分,打得再漂亮,也是白忙活一场,还得背上一口天大的黑锅。这活儿,技术含量太高,容错率太低,比咱们之前设想的所有方案,都要精细一百倍,也他妈的要命一千倍!” 一直沉默寡言、如同岩石般坐在角落里的狙击手“鹰眼”,此刻也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仿佛来自遥远山巅的。 冰冷的距离感和绝对的专注:“伏击点的预先选择和实地勘验,将是决定性的。我们需要至少两到三个备选点位,每一个都必须满足几个硬性条件。 拥有绝对开阔、无遮挡的狙击射界和观察视野;本身具备极佳的天然或人工伪装条件,便于长时间潜伏隐蔽;周围地形要相对复杂,便于我们在得手后或遭遇意外时,能够快速、安全地分散撤离。 最好,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天然地干扰或削弱对方的车辆机动能力和通讯信号质量……符合所有这些苛刻条件的地点,在人生地不熟、且情况复杂的泰缅边境线上,恐怕比钻石还难找。” 靠坐在岩石上、脸色因失血而愈发苍白的“黑熊”张建国,挣扎着想要凭借腰腹力量站起来表态,却被一直像影子般待在他身边的“壁虎”。 用那只看似没什么力气、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按住了没受伤的那边肩膀。“行了,黑熊,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 “壁虎”慢悠悠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他特有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慵懒调子,但话语里的关切却不容置疑。 “瞅瞅你现在这模样,脸色白得跟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似的,这条胳膊要是再不好好养着,别说拧桑坤的脑袋了,到时候别成了咱们撤退时的累赘,让大家轮流背着你跑就谢天谢地了。 你啊,就安安生生当你的‘重点保护动物’,在后面给我们看看家,守守装备啥的,这同样是重要任务。” 张建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壮硕的胸膛如同风箱般鼓动,脸色由 白转红,又因疼痛而微微发紫。 他瓮声瓮气地、用尽力气低声骂道:“壁虎!我操你二大爷!你他娘少瞧不起人!老子……老子就是只剩下这一条胳膊能动,光用牙咬,也能从桑坤那老瘪三身上撕下二两肉来!你等着瞧!” 罗小飞没有立刻介入队员们之间这带着粗粝关怀和黑色幽默的讨论与争执,他的大脑,此刻正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中央处理器。 以惊人的速度,将黄雅琪方才提供的所有信息碎片、眼前这片危机四伏的雨林环境所带来的客观限制、身边每一位队员当前的身体与精神状态评估、以及所有可能出现的。 最坏情况下的风险变量和应对预案,进行着高速的、复杂的交叉对比、逻辑推演与综合评估。 前往泰国边境区域,在对方移动路线上设伏狙击,这个方案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比那个近乎自杀的、强攻“桑氏庄园”的计划,拥有了更高的成功概率和更多的操作空间。 但是,这其中所蕴含的不确定性、对情报实时性的依赖、对现场指挥临机决断能力的极致要求,以及一旦失手所带来的、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严重后果,其风险系数,同样在以几何级数疯狂飙升! 这就像是一场将自己和所有兄弟的身家性命都押上桌面的、没有退路的豪赌,赌注惊人,而赢面,却依旧模糊地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再次落向了那个蜷缩在洼地最阴暗角落、依旧在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的俘虏身上。 这个意料之外的“战利品”,这个代表着混乱与死亡的“自由佣兵”中的一员,或许…… 他那被恐惧填满的脑子里,会残留着一些关于这片区域、关于桑坤动向、乃至关于泰缅边境那边情况的、零碎的、未被重视的信息片段?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一个地名,一个绰号,在此刻,都可能成为拼凑出完整行动拼图的关键一块,散发出意想不到的价值光芒? “岩队。”罗小飞转向身旁如同磐石般可靠的副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安排两个人,你亲自盯着,立刻着手审问那个俘虏。 要注意方式方法,效率第一。重点搞清楚他们这伙人的具体受雇来源、此次潜入这片雨林的真实任务目的、以及…… 他们是否对桑坤近期的动向,或者对泰缅边境那边,特别是美塞县方向的地形、势力分布,有所了解,哪怕是道听途说的传闻也行。 任何一点看 似无关紧要的碎片信息,都可能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决策,产生关键性的影响。” “明白。我亲自来。”岩罕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执行命令时的绝对专注。他朝早就跃跃欲试的“土狼”和心思缜密的“山猫”使了一个明确的眼神。 两人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一种“总算来点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了”的混合着兴奋与严肃的表情,摩拳擦掌,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豹子,朝着那名瘫软在泥水中的俘虏,稳步走了过去。 罗小飞则再次迈开脚步,走到洼地那道相对较高的、泥泞的边缘地带,双手叉腰,再次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东南方向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朦胧的雨林深处。 在那里,越过这片仿佛无穷无尽、吞噬着生命与光线的绿色海洋,就是此次行动的目的地—— 泰国,就是那个名为“美塞”的边境小城,也就是那个可能最终决定任务成败、决定很多人命运的、充满了未知与杀机的最终战场。 雨,依旧不知疲倦、冷漠地倾泻着,仿佛要洗刷掉世间所有的痕迹。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复杂气味,似乎悄然发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改变。 它不再仅仅是纯粹的、令人绝望的腐朽与死亡气息,而是开始混合进了一种……名为“机会”的、既危险到了极点、又诱人到了极致的、如同罂粟花般的气息。 他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这冰冷而潮湿、带着泥土腥甜和隐约血腥的空气,感觉那刺骨的寒意,顺着气管一路向下,毫无阻碍地沉入肺叶的最深处,带来一阵清晰无比的、混合着战栗与亢奋的生理反应。 二十四小时。黄金般珍贵,却又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的二十四小时。 他们必须在这区区二十四小时内,克服一切艰难险阻,穿越这片危机四伏的雨林剩余路程,精准抵达预设的边境接应点,并争分夺秒地完成所有战前准备,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如同悬在头顶的、不断滴落的沙漏,带来如此具象化的、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而那只无形中操控着所有人命运的、巨大的天平,似乎也在这关键信息的冲击下,开始微微地、不易察觉地……发生了某种倾斜。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2章 月下魅影 夜色,如同被打翻的浓墨,彻底浸透了这片绵延无尽的雨林。 白日的喧嚣被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声音的寂静所取代,只有那些习惯于在黑暗中活动的虫豸,不知疲倦地发出高低起伏、尖锐或沉闷的鸣叫。 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催眠般的声网,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白日的湿热稍稍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渗入骨髓的、带着植物腐败气息的阴冷潮湿,仿佛有无形的冰冷触手,透过迷彩服,悄悄汲取着人体那点可怜的热量。 “利刃”小组的临时潜伏点,设在距离“桑氏庄园”外围警戒线约一点五公里的一处地势略高的山脊背坡。 这里林木相对稀疏,视野较为开阔,既能借助茂密的树冠和天然岩石形成良好伪装,又能透过夜视器材,隐约观察到庄园主体建筑方向那片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的、被高强度探照灯划破的有限天空。 队员们如同蛰伏的石头,分散在各自选定的位置上,身体尽可能低伏,与身下冰冷潮湿的泥土和岩石融为一体。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放轻,只有偶尔因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不得不进行的、极其轻微的肌肉调整,才会发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布料摩擦声。 张建国靠在一块巨大的、长满滑腻苔藓的风化岩后面,那条受伤的胳膊被他用临时制作的简易吊带固定在胸前,尽管注射了强效镇痛剂。 但持续的寒冷和固定姿势,依旧让伤口传来一阵阵钝痛,如同有锉刀在骨头上来回刮擦。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的不知是冷汗还是林中凝结的露水,顺着坚毅的脸部线条,缓缓滑落。 罗小飞和岩罕并排趴在一丛茂密的、带着锯齿边缘的蕨类植物后面,两人共用一台高倍率夜视观察仪,轮流监视着庄园方向的动静。 仪器幽绿色的视野里,远处的庄园如同一个蛰伏在黑暗中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钢铁巨兽,高墙上的探照灯如同它警惕的眼睛,规律地扫视着围墙外的黑暗区域。 时间在死寂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缓慢流逝,仿佛凝固的胶水,粘稠而令人焦躁。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但不同于虫鸣和风声的、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细小石子,瞬间打破了这片压抑的寂静,也瞬间绷紧了所有潜伏者的神经! “有情况!”岩罕几乎将声音压成了气流,对着贴在唇边的微型骨传导麦克风说道。他调整着观察仪的角度, 死死盯住通往庄园主干道的方向。 罗小飞也立刻举起自己的望远镜,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两辆黑色的、车型宽大豪华的商务车,如同两条悄无声息的游鱼,沿着那条蜿蜒曲折、被庄园灯光隐约照亮的私家公路,平稳地驶来。 它们没有开远光灯,只亮着昏黄的近灯,但车身那流畅的线条和明显区别于普通车辆的厚重感,显示出其不俗的身份和可能具备的防弹功能。 更引人注目的是,当车辆缓缓驶近庄园那巨大、厚重、如同怪兽巨口般的铁门,并在经过短暂的身份核查(能看到岗亭里人影晃动和闪烁的对讲机红光)被放行进入时。 借着大门开启、内部灯光流泻而出的那一瞬间,透过没有完全贴膜的车窗缝隙,观察仪和望远镜后的人,都清晰地捕捉到了车内的一些景象—— 那里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他们预想中荷枪实弹、面目凶狠的武装人员!而是一个个身段窈窕、妆容精致、穿着极其大胆暴露晚礼服的年轻女子! 她们有的慵懒地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有的正对着小镜子补妆,那一片片雪白的肌肤、一道道深邃的沟壑、以及那一张张在朦胧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娆媚惑的脸庞。 如同突然闯入蛮荒之地的、来自另一个纸醉金迷世界的幻影,与这周围肃杀、危险的氛围形成了强烈到近乎荒诞的对比! “我……我操……”趴在罗小飞另一侧、正用狙击镜观察的土狼,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半句惊叹,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那双在夜色中依旧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雄性本能的躁动。 就连一向沉稳如山岳的岩罕,握着观察仪的手也几不可察地微微顿了一下,显然也被这意外的“风景”给晃了一下神。 “妈的……这帮狗日的……真他娘的……会享受啊……”张建国不知何时也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凑到岩石边缘,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举着望远镜,看得眼睛都直了。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发出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喃喃低语,“这他娘的是……是从哪个盘丝洞请来的妖精? 一个个……穿的跟没穿似的……那胸……那腰……那屁股……妈的,这谁顶得住啊?桑坤这老瘪三,也不怕……不怕把他那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喽?”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但在周围一片死寂的环境下,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附近几个队员的耳朵里。 顿时,一阵极力压抑的、带着粗重呼吸和古怪笑意的骚动,在潜伏点弥漫开来。 “嘿嘿……黑熊,瞧你那点出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吧?”土狼忍不住又低声调侃,语气里带着羡慕嫉妒恨,“口水擦擦,别滴到装备上了!瞧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滚你丫的!”张建国老脸一红,好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梗着脖子低声反驳,“老子……老子这是批判性地观察!深入了解敌人的腐朽生活和虚弱本质!你懂个屁!” 一直像块石头般沉默的“鹰眼”,此刻也难得地开了口,声音依旧带着狙击手特有的冷静,但细听之下,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目标区域,B区侧门,又出来四个接待人员,穿着侍者服装。看来……今晚庄园里,有‘大型团体活动’。” 岩罕缓缓放下观察仪,转过头,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看向身旁同样放下望远镜、脸上表情有些难以描述的罗小飞。 岩罕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突然慢慢绽开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探究的、极其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罗小飞,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带着一种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调侃: “我说,罗队。”岩罕的语调拖得有点长,带着点坏笑,“瞅见没?这场面……嘿嘿。说起来,哥哥我倒是挺好奇的…… 你这年纪,虽说身边跟走马灯似的,围着黄局那样的冰山大美人,李主任那样的温柔俏军花,老家还有个小鸟依人的英语老师等着,听说在非洲连那位维和部队的霸王花齐大队长都对你有点意思…… 可你这……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到底咋样啊?跟哥哥交个底,你小子……不会到现在,还是个没开过荤的……‘青头娃’吧?” 他这话问得极其突兀而又直接,带着老兵油子特有的粗粝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土狼和张建国等人,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一个个憋着笑,耳朵竖得比兔子还直,恨不得把脑袋都凑过来,生怕错过罗小飞的任何一个字。 罗小飞被岩罕这突如其来的、直击“要害”的问题弄得一愣,在黑暗中,他的脸颊瞬间有些发烫,幸好夜色完美地掩盖了他的窘迫。 他有些狼狈地干咳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对着这群如狼似虎的老兵坦诚自己那些混乱的情感纠葛和实际上……确实乏善可陈的私人生活吧? “滚蛋!岩队你4他妈在这儿套我话 !”罗小飞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声骂了一句,试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尴尬,“老子……老子这叫洁身自好!你以为都跟你们这帮老流氓似的?” “哟哟哟!急了急了!”土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起哄,声音压得如同蚊子叫,“头儿,你这反应……很说明问题啊!看来岩队猜得八九不离十啊!哈哈!” “就是!罗队,你这可不行啊!”张建国也忘了疼痛,咧着嘴低声加入战团,“得多跟兄弟们学学,理论联系实际嘛!你看人家桑坤,这实战经验多丰富,一晚上叫一个加强排!” 罗小飞被这帮家伙调侃得哭笑不得,感觉额角青筋都在跳。他用力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这些不着调的话题,强行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语气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少在 这儿胡咧咧!”他低声呵斥,但语气中的那丝尴尬还未完全褪去,“不过……岩队有句话倒是没说错。”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远处那片灯火闪烁、仿佛在举行盛大派对的庄园,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嘴角勾起一丝带着嘲讽和算计的冷笑: “桑坤这老狐狸,越是这种时候,搞这种纵情声色的把戏,越是说明他内心其实紧张,需要这些东西来麻痹自己,或者……是故意做给某些人看的烟雾弹。但不管怎么说。”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笃定,“他和他那些核心手下,今晚被这群‘妖精’缠住,精力、注意力,必然会被大大分散。就算他们不至于被彻底‘掏空’,明天的警戒状态和反应速度,也肯定会打折扣。” 他转过头,看向黑暗中队员们那一双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睛,沉声道:“这对我们明天在边境的行动来说……未必是坏事。他们越是放松,越是沉醉在温柔乡里,留给我们的破绽……就越多!” 众人闻言,眼睛顿时更亮了。方才那点关于男女之事的调侃,瞬间被更实际、更诱人的战术机遇所取代。 是啊,敌人越是荒唐,越是松懈,他们这把隐藏在暗处的“利刃”,成功饮血的机会,不就越大吗? 夜色更深,远处的庄园依旧传来隐约的音乐声和模糊的喧闹,仿佛一场末日前的狂欢。 而在这片冰冷的、弥漫着杀机的雨林深处,猎手们的耐心,正与希望一起,悄然滋长。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3章 黎明前的蹲守 后半夜,雨林的气温降到了最低点,那是一种穿透层层衣物、直抵骨髓的阴冷潮湿。 空气中弥漫的寒意,混合着植物腐烂和泥土的腥气,如同无形的冰雾,缠绕在每一个潜伏者的周围。 队员们依旧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如同变成了山石的一部分,只有偶尔因抵御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那在黑暗中依旧警惕扫视四周的眼神,证明着他们是拥有生命的猎杀者。 远处,“桑氏庄园”的喧嚣并未完全平息。虽然那震耳的音乐声似乎减弱了一些,但偶尔还是有几束车灯划破黑暗。 似乎是又有人抵达或离开,隐约的嬉笑声和酒杯碰撞的脆响,顺着夜风断断续续地飘来,如同魔鬼的呓语,撩拨着潜伏者们紧绷的神经,也反衬出这片雨林死寂的可怕。 张建国受伤的肩膀,在这极度的寒冷和湿气侵袭下,疼痛变得愈发尖锐和难以忍受,像是有无数根冰冷的针,持续不断地扎进他的骨头缝里。 他的脸色在夜视仪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嘴唇微微泛着紫色,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刚刚冒出,就被冰冷的空气带走热量,留下一片黏腻的冰凉。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那粗壮的手指因为用力握着望远镜而指节发白,一声不吭,只是偶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黑熊,还行吗?”趴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岩罕,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状态的不对,用气声关切地问道。 岩罕自己的胡茬和眉毛上也凝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但他依旧像一块风化的岩石,纹丝不动。 “没……没事……”张建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死……死不了……妈的,就是……这鬼天气……跟桑坤那老小子一样……阴坏……” 土狼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几乎冻僵的双脚,低声咒骂道:“操他姥姥的……这帮王八蛋在里面抱着娘们取暖,喝着美酒,咱们在外面喝西北风,挨冻受罪……这他妈什么世道!” “少说两句,保存体力。”罗小飞的声音低沉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他同样承受着寒冷的侵袭,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庄园的方向,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任何一点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黎明前,往往是最黑暗,也是最容易出纰漏的时候。”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庄园方向,靠近他们潜伏点这一侧的某段围墙上,一个原本规律移动的探照 灯光柱,突然停顿了那么几秒钟,然后才像是被人提醒了一般,有些慌乱地重新开始扫视。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异常,但在罗小飞和岩罕这种经验丰富的观察者眼中,这无疑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信号——庄园内部的守卫,注意力确实不如之前集中了。 “看到没?”岩罕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对罗小飞说,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笑意。 “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底下站岗的兄弟,心里能没点想法?换你你受得了?这心啊,早他娘的飞进去跟着摇摆了。” 罗小飞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他想起之前岩罕那个关于他是不是“青头娃”的问题,虽然当时被调侃得有些狼狈,但此刻,结合眼前这奢靡与松懈的景象,他心中反而更加笃定。 桑坤用这种极致的感官刺激来笼络手下、麻痹自己,或许能暂时维持表面的忠诚和气势,但其内部,必然存在着因分配不公、精力分散而产生的细微裂痕和松懈。 这对于明天即将在陌生地域发生的、电光火石般的突击行动而言,确实是潜在的利好。 “通知下去。”罗小飞对着麦克风,声音低沉而清晰。 “所有人,利用最后这段时间,轮流进行不超过十分钟的短暂休息,注意保暖,保持最低限度的警戒。 鹰眼,壁虎,你们俩辛苦点,继续保持最高警戒,监视庄园所有出入口及外围动态,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明白。” “收到。” 指令被迅速而无声地传递下去。队员们开始极其缓慢、小心地调整姿势,有人从贴身口袋掏出能量棒,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无声地咀嚼。 有人拿出小水壶,抿一小口冰冷的净水,滋润干渴的喉咙;还有人将脸埋在臂弯里,试图利用这短暂的间隙,恢复一点几乎耗尽的精力。 整个潜伏点,如同一个精密的钟表内部,在绝对安静的背景下,进行着细微而必要的调整。 时间,在寒冷、疲惫和期待的复杂情绪中,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爬行。 东方的天际线,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终于开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受伤鸽子腹部绒毛般的灰白色。这细微的光明征兆,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一个队员的心中。 黎明,即将来临。 这意味着,距离桑坤车队可能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也意味着,他们这把隐藏在黑暗中的“利刃”,即将迎来出鞘的时刻。 罗小飞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具备夜光和防水功能的军用腕表,表盘上荧光指针指向的位置,提醒着他,距离黄雅琪给出的二十四小时准备时限,已经所剩无几。 他们必须在天亮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这个潜伏点,向着预定的缅泰边境接应区域疾进。 他缓缓地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因长时间专注而有些疲惫的大脑,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所有的杂念,包括之前的尴尬调侃,远处庄园的奢靡景象,以及对未来任务的担忧,都被他强行压下,浓缩成最纯粹的、属于猎手的专注。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岩罕,两人在渐起的微光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有疲惫,有寒冷,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漫长等待后、终于嗅到猎物气息的、冰冷而坚定的杀意。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静默的、负责与后方指挥部进行定时联络的备用卫星电话,突然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轻微的振动声。 这一次的振动模式,与之前黄雅琪来电时略有不同,代表着的是经过中转的、来自更高层级或更紧急信源的加密信息!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停止,目光再次聚焦过来。 罗小飞迅速取出电话,按下接听键,将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 听筒里传来的,并非黄雅琪的声音,而是一个经过特殊处理、显得冰冷而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语速极快,吐字清晰: “利刃,最高优先级情报更新。目标确认将于本日当地时间上午九时三十分,自‘桑氏庄园’正门出发。 车队构成:头车,黑色改装路虎揽胜,护卫车;中车,定制版奔驰普尔曼防弹轿车,目标座驾;尾车,同款路虎揽胜,护卫车。 行进路线初步判定为经由勐波,沿三号公路转向东南,目的地指向泰国清莱府美塞县方向。 途中可能设有两处临时休整点,坐标已发送至你们加密终端。重复,目标出发时间,九点三十分。路线已更新。务必于车队抵达前,进入预设伏击位置。完毕。” 信息播报完毕,通讯立刻中断,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询问或确认的时间。 罗小飞握着那部仿佛还残留着电子音冰冷气息的电话,缓缓放下。 他抬起头,看向东方那越来越清晰的鱼肚白,又看了看远处那座在晨曦微光中逐渐显露出狰狞轮廓的“桑氏庄园”。 最后的情报碎片,已经到位。 出发时间,路线指向,车辆信息…… 所有的拼图,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塞入了应有的位置。 他深吸了一口黎明前最冰冷的空气,感觉那寒意如同利剑,直刺心扉,却也带来了无比的清醒。 他转向身边所有望向他的队员,他们的脸上,疲惫与寒冷依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最终指令点燃的、如同即将离弦之箭般的锐利光芒。 “检查装备,补充能量,五分钟后。”罗小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仿佛能劈开晨雾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我们出发。” 目标,缅泰边境。 猎物,桑坤。 利刃,终将见血。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4章 泥泞下的锋芒 黎明的光,并非温柔地洒落,而是如同某种黏稠的、灰白色的液体,艰难地渗透进这片被永恒湿气笼罩的雨林。 它驱不散萦绕在树干间、如同亡灵般徘徊的乳白色雾气,也带不来丝毫暖意,只是将笼罩世界的墨色。 稀释成一种更令人压抑的、无处不在的、肮脏的灰。光线在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肥大叶片间被反复切割、吸收,最终落到地面时。 已衰弱得如同垂死者的呼吸,只能勉强勾勒出扭曲树根和泥泞水洼的模糊轮廓,反而让这片空间显得更加幽闭和诡异。 “利刃”小组的撤离,并非转身离去那么简单,而是一场在冰冷黏稠的胶水中进行的、无声而艰难的跋涉。 每一个脚步抬起,都伴随着鞋底与饱吸雨水的腐殖质之间不甘分离的、细微的“噗嗤”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强的吸附力,消耗着腿部早已濒临枯竭的肌肉力量。 冰冷的泥浆,如同贪婪的活物,迅速灌满靴筒的每一个缝隙,那湿冷滑腻的触感,从脚底一路蔓延向上,仿佛要将人的体温和斗志一同冻结、拖入这无边的泥淖之中。 罗小飞走在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他的动作看起来依旧稳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将腿从几乎没至小腿肚的泥泞中拔出,需要调动多少核心肌群的力量,以及意志力。 他的感官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在身体承受着环境严酷折磨的同时,依旧保持着三百六十度的绝对警戒—— 耳朵过滤着林间各种细微的声响,从某处叶片上积攒过重的雨水“啪”地坠落到更下层叶面的脆响,到不知名小兽在灌丛中窸窣穿行的动静,试图从中分辨出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属于人类追踪者的痕迹。 他的鼻子,在充斥着浓烈腐殖质和真菌孢子气味的空气中,努力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残留的硝烟、汗液或者陌生烟草的味道。 “妈的……这鬼地方……跟他娘的沼泽地狱投胎来的……” 张建国的声音从队伍中段传来,嘶哑、破碎,带着明显的、强忍痛苦的颤音。 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死死抓着一根从岩罕背包后伸出的、用来牵引协助他的武装带,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大半都吊在了上面。 每迈出一步,他那张因失血和寒冷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灰白色的脸上,肌肉都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林间凝结的冰冷水汽。 不断从额头、鬓角滚落,砸在他早已被泥浆和汗水浸透、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迷彩服前襟上。 “老子……老子宁愿……再跟索罗门那帮黑崽子……面对面捅一次刀子……也他娘的……不想再在这烂泥塘里……当……当拔不出腿的癞蛤蟆……” 走在他前面、承担了大部分牵引力的岩罕,头也不回,他那宽阔的、如同山脊般的后背肌肉在湿透的作战服下清晰地绷紧、贲张,声音低沉而稳定。 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安抚力量:“省点力气骂娘吧,黑熊。留着你那口仙气,等到了地方,有你骂的时候。 现在,把嘴闭上,把呼吸调匀,跟着我的节奏走。你他娘的要是现在趴窝了,我们可没工夫给你现挖个舒坦的坑躺下。” “呸!岩队……你……你少咒老子……” 张建国啐了一口,但声音明显虚弱了下去,他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跟上岩罕刻意放缓的步频。 “老子……命硬得很……阎王爷……嫌……嫌我嗓门大……吵得他老人家……睡不安生……不肯收……” 跟在张建国侧后方的“土狼”,此刻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活泛,他像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泥鳅,每一步都走得龇牙咧嘴,但他那张闲不住的嘴。 却依旧在寻找着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嘿……黑熊……你说……桑坤那老小子……这会儿……是不是正搂着昨晚那几个水灵灵的‘妖精’…… 在奔驰大沙发上……补回笼觉呢?妈的……想想就……就来气!咱们在这当泥里打滚的土拨鼠……他在那儿当醉生梦死的土皇帝……这他妈什么世道!” “土狼……你……你小子……是不是……光顾着琢磨……人家沙发上的事儿了?” 靠在队伍末尾断后、负责清除行进痕迹的“夜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因极度专注而产生的、轻微的沙哑,但语调依旧平稳得听不出任何疲惫。 “留神脚下……你左前方……那堆颜色有点深的落叶……下面可能是个水坑……不想喝加了料的‘丛林浓汤’……就绕开点。” 土狼闻言,赶紧一个激灵,费力地挪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个看似平常、实则暗藏“陷阱”的区域。 嘴里还不忘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夜鹰你就是我亲哥……等回去了……我请你抽……抽最好的‘红塔山’……” “省省吧你……” 趴在罗小飞肩头、负责前方尖兵警戒的“山猫”,像一只真正的猫科动物般轻盈地从一个半埋在泥里的树根上跃下。 落地时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他回过头, 那张涂抹着厚重丛林油彩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精亮的光芒。 “就你藏的那几条皱巴巴的‘经济舱’,自己留着过年吧。等任务完了,让罗头儿出血,咱们去京城最好的馆子,涮羊肉!管够!” 一直沉默寡行、如同影子般跟在罗小飞另一侧的“壁虎”,此刻也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带着他特有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慵懒。 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涮羊肉……得配二锅头……烧刀子……从喉咙一路烫到胃里……那才叫……驱寒……” 这简单到近乎奢侈的愿望,像一道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火光,在冰冷潮湿、疲惫不堪的队伍中悄然传递,带来了一丝短暂却宝贵的暖意和盼头。 罗小飞没有参与队员们的低声交谈,他的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与自身疲惫和恶劣环境的对抗中。 同时,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反复推演、预演着即将在边境线上展开的伏击行动。 黄雅琪最后传来的情报,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九点三十分出发,三辆车,定制版奔驰普尔曼防弹轿车……每一个信息,都代表着机会,也代表着更严峻的挑战。 防弹轿车,意味着常规的狙击步枪,除非使用特殊穿甲弹并且命中极其关键的薄弱点,否则很难一击奏效。 他们必须选择最佳的伏击地点,一个能够迫使车队减速、甚至短暂停顿,并且为狙击手提供绝佳射击角度的位置。 同时,还要考虑到对方护卫车辆的快速反应,以及得手后,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边境,如何摆脱可能蜂拥而至的追兵…… 他的思绪,不由得再次飘向了那个远在京城、此刻或许正坐在指挥中心巨大屏幕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代表他们光点移动的女人——黄雅琪。 她那句冰冷的“利刃可以不存在”,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头顶。 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场政治豪赌。他们不能失败,不能暴露,甚至……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引发纠纷的活口。 这沉甸甸的责任,像另一重无形的泥沼,缠绕在他的心头,比脚下的物理泥泞,更让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前方负责探路的“山猫”突然停了下来,举起握紧的拳头,做出了一个“停止前进,原地警戒”的手势。 整个队伍瞬间凝固,所有人迅速依托身边的树木或地形蹲伏下来,武器指向外侧,动作流畅而无声,如同演练过千百次。 罗小飞和岩罕迅速移动到山猫身边。 “头儿,岩队,你们看。”山猫压低声音,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与周围无异的、被藤蔓和蕨类植物覆盖的斜坡。 顺着他的指引,罗小飞和岩罕凝神望去。起初,那里似乎只有茂密的植被和湿滑的岩石。 但仔细分辨,就能发现,在几根垂落的藤蔓后方,岩石的颜色和纹理与周围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 并且,在那片区域的边缘,有几片蕨类植物的叶子,呈现出不自然的、被某种外力碾压过的弯曲和破损。 “一个……很隐蔽的洞口?”岩罕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警惕。在这片危机四伏的雨林深处,任何人工或半人工的痕迹,都可能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可能是桑坤布设的另一个隐蔽哨所,也可能是某个敌对武装的秘密据点,甚至……是某种大型野兽的巢穴。 罗小飞示意队员们保持警戒,自己则和岩罕、山猫三人,呈标准的战术队形,极其缓慢、谨慎地向着那片可疑的区域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个被巧妙伪装起来的洞口逐渐清晰起来。它大约仅容一人弯腰通过。 内部漆黑一片,散发着一种混合着泥土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血腥气的、令人不安的味道。 “夜鹰。”罗小飞低声唤道。 如同影子般的夜鹰无声地滑到洞口附近,他先是仔细观察了洞口边缘的泥土和植被。 然后又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个小巧的、带有伸缩探杆和微型摄像头的侦察设备,小心翼翼地将探头伸入黑暗的洞口内部。 几分钟的等待,仿佛格外漫长。只有夜鹰专注地盯着手中显示器屏幕的、细微的呼吸声。 终于,他缓缓收回探头,转过头,看向罗小飞和岩罕,那双平时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此刻竟闪烁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混合着震惊和厌恶的光芒。 “头儿,岩队。”夜鹰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里面……不是哨所,也不是兽穴。像是一个……临时的处刑场,或者……尸坑。”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5章 血色箴言 洞口溢出的那股混合着泥土腥甜与腐败血腥的、如同实质般的恶臭,仿佛带着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鼻腔黏膜和心头之上。 与周围雨林原本的湿腐气息纠缠在一起,发酵成一种令人胃部痉挛、脊背发凉的恐怖味道。它无声地诉说着黑暗深处曾发生过的、超越常人想象的残忍。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方才因“涮羊肉”、“二锅头”而短暂升腾起的一丝活气,瞬间被这冰冷的、代表着死亡与虐杀的气息冲刷得干干净净。 张建国甚至忘记了肩膀的剧痛,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攥住了身旁一根湿滑的藤蔓,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土狼脸上的戏谑和疲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愤怒和生理性不适的凝重。 罗小飞与岩罕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惊与肃杀。 他打了个手势——岩罕、夜鹰随他进入探查,山猫、壁虎在洞口警戒,其余人外围防御。 打开头盔上的强光战术射灯,三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利剑,猛地刺入洞口那黏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瞬间驱散了边缘的阴影,却也照亮了更深处、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这个洞穴并不深,大约只有十几米,内部空间逼仄,岩壁粗糙,布满了湿漉漉的苔藓和渗水痕迹。然而,就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靠近最里侧的岩壁下,景象堪称地狱。 几具已经高度腐烂、几乎无法辨认原貌的尸体,如同被丢弃的破旧玩偶,以各种扭曲、不自然的姿势堆叠在一起。 从残留的衣物碎片和体型特征来看,有男有女。蛆虫在腐肉与空洞的眼窝间疯狂蠕动,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白色的、活动的“浪潮”。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在尸堆旁边的泥地上,散落着一些明显是刑具的东西——生锈的、带着暗褐色血迹的虎钳,扭曲变形的铁钩,甚至还有几根顶端被烧得焦黑的铁钎。 而在正对着洞口的、最显眼的那片岩壁上,用某种暗红色的、已然发黑干涸的液体,潦草而狰狞地写着一行扭曲的大字,那字迹张牙舞爪,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警告意味: “窥伺者,此为终途!” 猩红的字迹,在强光照射下,如同恶魔咧开的嘲讽嘴角,无声地冲击着每一个目睹者的视觉神经和心理防线。 “操他妈的……畜生……” 岩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肌肉僵硬, 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即便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战士,面对如此刻意展示的、充满虐杀性质的残酷场景,也难以保持完全的平静。 夜鹰则显得异常沉默,他强忍着令人翻江倒海的反胃感,移动着灯光,仔细检查着那些尸体和刑具,试图从中寻找任何可能标识身份或指向凶手的线索。 他的动作专业而冷静,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泛白的指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罗小飞站在原地,灯光定格在那行血字上。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将更多的寒意泵送到四肢百骸。 这不是随意的杀戮,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恐吓,一种针对所有可能对“桑氏庄园”及其主人产生威胁的“窥伺者”的、赤裸裸的、血腥的警告。 桑坤,或者他手下的某些人,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在这片雨林的边缘,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用生命和痛苦铸就的界限。 这场景,这字句,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地凿击着他先前因发现庄园守卫松懈而产生的、那一丝微弱的乐观。 桑坤的势力,其残忍和警惕程度,远超他们之前的预估。这不仅仅是一个武装毒枭。 这是一个建立起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充满恐怖统治秩序的“土皇帝”。他对周边区域的控制力,可能比情报显示的更为严密和残酷。 “头儿……” 夜鹰的声音打断了罗小飞的思绪,他手里拿着一个用证物袋小心装起来的、从一具尸体身下发现的、几乎被泥血浸透的金属小牌。 递到罗小飞面前,“这个……像是某种身份识别牌,上面的图案……有点眼熟。” 罗小飞接过证物袋,凑到灯光下仔细辨认。 那金属牌不过拇指指甲盖大小,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变形,但上面雕刻的一个抽象化的、如同盘绕毒蛇般的图案,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图案,他曾在出发前下发的、关于东南亚地区活跃的几支着名自由佣兵组织的资料中看到过! 属于一个代号“蝮蛇”、以手段酷烈、认钱不认人着称的佣兵小队! 昨天他们清除的那股自由佣兵,佩戴的是“乍仑”军阀的标识。而这里死去的……是另一伙,“蝮蛇”的人! 这意味着,近期至少有两股、甚至可能更多的外部武装力量,如同嗅到腐肉气味的鬣狗,潜入了这片区域,试图在桑坤这块巨大的“肥肉”上分一杯羹! 而“ 蝮蛇”小队,显然运气更差,不仅没能得手,反而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成为了桑坤杀鸡儆猴的道具。 情报的复杂性、任务的危险性,再次陡然升级。 “清理掉我们进来的一切痕迹。”罗小飞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个洞,以及里面的一切,当作从未发现过。” 他最后看了一眼岩壁上那行狰狞的血字,仿佛要将这血腥的警告和其中蕴含的疯狂,彻底刻入脑海。 然后,他毅然转身,率先向着洞外那片虽然依旧阴冷、但至少流动着生者空气的光明走去。 重新回到林间,那潮湿冰冷的空气,此刻竟让人感到一丝诡异的“清新”。 队员们沉默地看着从洞中出来的三人,从他们凝重的脸色和身上隐约沾染的死亡气息,已经明白了几分。 没有人询问,也不需要解释。 罗小飞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沉默而坚定的脸,沉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枪炮,还有彻头彻尾的、毫无人性的疯狂。”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丝,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驱散着弥漫在队伍中的。 因目睹极端残忍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必须成功!不是为了任务简报上那些冰冷的文字,是为了让这片土地,少一些这样的‘终途’! 是为了告诉桑坤和他背后的疯狂,有些界限,不容践踏!有些正义,虽远必诛!”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队员们的心中激荡起强烈的共鸣。愤怒取代了不适,坚定的杀意压倒了短暂的恐惧。 “现在,收起所有的情绪!”罗小飞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属于指挥官的冷硬和清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目标,边境一号接应点。出发!”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沉默,却更加坚韧。每一步踏在泥泞中,都仿佛带着一种为洞中无名死者讨还公道的、沉重的力量。 血色箴言,未能阻挡利刃的脚步,反而将其磨砺得更加冰冷,更加锋利。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6章 边境线上的阴影 雨林的尽头并非豁然开朗,而是以一种近乎吝啬的方式,缓缓褪去它那身过于浓密的绿色袍服。 树木逐渐变得低矮、稀疏,虬结盘绕的藤蔓和厚如地毯的苔藓让位于一丛丛带着锋利边缘的灌木和及腰深的、在晨风中摇曳的不知名野草。 脚下那吞噬一切的深黑色泥泞,也逐渐被更多砂砾和硬土取代,虽然依旧潮湿,但至少不再每一步都如同与大地进行一场精疲力尽的拔河。 然而,这种“改善”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让一种新的、名为“暴露”的紧张感,如同悄无声息弥漫开的毒雾,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空气似乎流动得更快了些,带来了远方隐约的、属于人类活动区域的气息—— 一丝若有若无的、焚烧垃圾的焦糊味,一丝被风稀释了的、牲畜粪便的腥臊气,甚至……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机动车辆尾气的、与这片原始地带格格不入的石油衍生物的味道。每一种陌生的气味,都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动着队员们敏感的神经。 “利刃”小组的行进方式变得更加谨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一寸一寸地挪动。 他们不再排成相对集中的队形,而是拉大了彼此间的距离,像一把被无声撒出的豆子,利用每一块凸起的岩石、每一簇茂密的灌木、每一处地面的凹陷作为掩护,交替前行。 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长时间的、凝固般的观察和倾听,确认前方、侧翼,乃至身后,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动静。 罗小飞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是这具在持续行军中疲惫不堪、肌肉酸痛、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呻吟的肉体,它能清晰地感受到汗水顺着脊沟滑落时那冰凉的痒意。 能感受到紧贴身体的、被汗水和露水浸透的作战服那令人不适的粘腻,能感受到胃部因长时间仅靠高能压缩食品支撑而传来的、隐隐的、空洞的灼烧感。 另一个,则是一个悬浮于肉体之上的、绝对冷静的观察者和决策核心,它如同一个精密而无情的仪器,持续不断地接收、处理着来自四面八方感官的信息—— 视觉中光线与阴影的细微变化,听觉中风声与虫鸣里可能隐藏的异响,嗅觉中那复杂气味图谱里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成分…… 并将这些信息与脑海中的地图、任务时间线、队员状态进行实时比对、评估。 他的手指,大多数时候都虚搭在腰间手枪那冰冷粗糙的聚合物枪柄上,指尖能清晰地 感受到那上面为了防滑而刻蚀的细微纹路。 这种触感,以及武器本身沉甸甸的重量,带来一种近乎生理性的依赖和安康乐里噜啦啦噜啦啦这片充满未知危险的土地上,少数能握在手中的、真实可靠的东西。 “快到……边缘区了……” 岩罕的声音从右前方不远处一块风化的砂岩后传来,低得如同耳语,却清晰地透过微型麦克风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半蹲着,像一头即将发起扑击的豹子,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灌木的缝隙,死死盯着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长满低矮杂草的缓坡。 “前面……就是三不管的‘缓冲带’,穿过那里,才是真正的边境线。” “缓冲带……” 趴在罗小飞左侧、正用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区域的“山猫”,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他调整望远镜焦距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这名字听着就他娘的不吉利。感觉像是专门留给阎王爷收人的地方。” “嘿……管他三不管还是四不管……” 张建国靠坐在罗小飞身后另一块石头后面,声音依旧虚弱,但似乎因为即将脱离这片折磨他许久的雨林而恢复了一丝生气。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让受伤的肩膀找到一个稍微舒适点的姿势,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要……只要别他娘的是……烂泥塘……老子……就算是爬……也给他爬过去……” “得了吧黑熊,就你现在这造型,爬都未必比老子走得快!” 土狼的声音从更侧翼的一丛茂密的剑麻后面传来。 带着他特有的、苦中作乐的调侃,“要不……等会儿我找根结实点的藤蔓,拖着你走?保证比坐轿子还稳当,就是颠簸了点,您老多包涵?” “滚你丫的……土狼……” 张建国有气无力地骂了回去,但明显缺乏往常的中气,“老子……就算只剩一条胳膊……收拾你小子……也跟玩儿似的……” 一直沉默地负责侧后方警戒的“壁虎”,此刻慢悠悠地插了一句,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地底传来:“拖行……痕迹太明显……不好清理……黑熊……你还是……自己……慢慢挪吧……” 就连平日里最不苟言笑的“鹰眼”,此刻也一边用一块麂皮,极其细致地擦拭着手中那支高精度狙击步枪的镜片。 一边头也不抬地低声说了一句:“过了缓冲带,就是硬仗。黑熊,留着点力气,到时候帮我数着,看我能不能一枪把那辆奔 驰的乌龟壳掀开。” 这话语里蕴含的冰冷杀意和绝对自信,像一剂强效的兴奋剂,让周围几个队员的眼神都亮了一下。 罗小飞没有参与这些低语,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山猫和岩罕所观察的那片缓坡以及更远处。 根据地图和GPS定位,这里应该就是预设的“一号接应区域”的边缘。但眼前的地形,比他预想的要复杂。 那片缓坡视野相对开阔,但也意味着他们穿越时,将完全暴露在可能存在于对面边境线制高点的观察之下。 虽然理论上,那片区域属于“三不管”,但谁能保证,桑坤没有在那里布置暗哨?或者,没有其他觊觎者的眼睛,在暗中窥视? 他抬起手腕,再次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正在一点点逼近桑坤车队预计出发的九点三十分。 他们必须尽快穿越这片缓冲带,在对面的边境丛林中找到合适的伏击点,并进行周密的布置。每一分钟,都如同沙漏中不断减少的沙粒,珍贵而令人焦灼。 “山猫,鹰眼。” 罗小飞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们两个,前出至缓坡边缘,建立隐蔽观察点,对对面区域进行彻底侦察。 重点寻找制高点、可疑反光、植被不自然扰动、以及任何可能隐藏狙击手或观察哨的位置。确认安全后,用手势信号通知。” “岩队,你带土狼、壁虎,向左翼迂回五百米,探查那片乱石区,看是否有更隐蔽的穿越路线。” “夜鹰,你负责清除我们抵达此处可能留下的所有痕迹。其他人,原地隐蔽待命,保持最高警戒。” 指令被迅速而无声地执行。山猫和鹰眼像两道贴地游走的影子,利用地形的每一个起伏和植被的每一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着缓坡顶端匍匐前进。 岩罕则带着土狼和壁虎,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左侧那片更加茂密、地形也更崎岖的灌木与乱石之中。 罗小飞靠在一块冰凉的岩石后面,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因持续紧张和疲惫而有些过快的心率平复下来。 他再次在脑海中勾勒桑坤车队可能行进的路线,推演着在不同伏击点可能发生的交火场景,以及最坏情况下的撤离方案。 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中反复预演,如同播放一部无声的、结局未知的电影。 等待,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林间的风似乎也停滞了,只有阳光努力穿透稀薄的云层,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 的、冰冷的紧张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前方缓坡的边缘,一处看似天然的、由几块岩石和一簇低矮灌木形成的阴影里,伸出了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对着罗小飞的方向,做出了一个极其清晰而简单的“安全,可以前进”的手势。 几乎同时,左侧的乱石区方向,也传来了岩罕通过加密频道传来的、简短而清晰的回报:“左翼路线安全,可利用石缝和干涸河床穿越,隐蔽性更高,但路程多绕行约一点五公里。” 一点五公里……罗小飞迅速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绕行,意味着更长的路程和更多的体力消耗,但也意味着更高的隐蔽性和安全性。直接穿越缓坡,速度快,但风险……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的缓坡,又看了看左侧那片阴影更浓、地势更复杂的乱石区。 抉择的时刻,到了。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 第287章 抉择与潜行 阳光如同破碎的琉璃,透过稀疏了许多的树冠,斑驳地洒落在林间空地上。 却丝毫无法带来暖意,反而将地面上每一片草叶的阴影都勾勒得如同刀锋般锐利清晰。 那一片相对开阔的缓坡,此刻在罗小飞的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大而裸露的标靶,每一寸土地都可能在未知的远方,被某个隐藏在瞄准镜后的瞳孔牢牢锁定。 风掠过坡顶的草丛,发出单调而持续的“沙沙”声,这原本寻常的自然之音,在此刻听来,却像是无数细碎的、充满恶意的低语,在催促着,也在警告着。 一点五公里的额外路程,在平地上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体力濒临耗尽、每一分钟都关乎任务成败的境地下,它就像一个沉重的砝码,压在了风险天平的另一端。 罗小飞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队员们那沉默投来的目光中所蕴含的重量——那是信任,也是将自身命运完全交托给他这个指挥官的、无言的沉重。 他的大脑像一台超频运行的计算机,疯狂地运算着各种变量:绕行所需的时间、队员们(尤其是重伤的张建国)剩余的体能储备。 桑坤车队出发时间的准确性、伏击点布置需要的最低时间……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根冰冷的丝线,缠绕着他的思维,越收越紧。 岩罕从左侧悄无声息地潜行回来,如同一道贴着地面流动的阴影,迅速移动到罗小飞身边。 他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沾染了新的泥点和几道被锋利石片划出的细微血痕,但眼神依旧沉稳如磐石。 “罗队,乱石区那边,有一条干涸的雨季河床,很深,两岸有茂密的竹林和灌木覆盖,几乎形成了一条天然甬道。穿越过去,能直接插到预定的三号伏击点侧后方,隐蔽性极高。就是……”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苍白、靠在岩石上艰难喘息的张建国,声音压得更低,“路程确实远了点,而且河床里碎石很多,不好走,对黑熊来说……会是很大的考验。” 考验。这个词像一根针,刺破了罗小飞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看了一眼张建国,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讨论涉及自己,努力挺了挺胸膛,想做出一个“我没事”的表情,但那瞬间因牵动伤口而掠过的痛苦抽搐,却出卖了他真实的状况。 “妈的……看……看什么看……” 张建国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嘶哑,“老子……说了……命硬……一点五公里……算……算个毛……爬……也爬过去……” “爬? ” 土狼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脸上没了平时的戏谑,只剩下严肃。 “黑熊,不是兄弟我看不起你,就你现在这状态,在那河床碎石里爬一公里,你那半边身子估计就得直接报废在路上! 到时候,咱们是继续任务,还是轮流背着你这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宝贝疙瘩’跑路?” 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不争的事实。张建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头,粗重地喘息着,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抠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头儿。” 一直沉默观察着缓坡方向的“山猫”也退了回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缓坡对面,一点钟方向,大约八百米处,那片高地边缘的树林,反光有点异常,像是……玻璃或者金属片,偶尔闪一下。不能百分百确定是观察点,但……风险存在。” 又一个砝码,被放在了“风险”的一端。 罗小飞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混合着泥土青草和紧张气息的空气,再缓缓吐出。 当他重新睁开眼时,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和决断。 “放弃缓坡。全员,从左翼乱石区,沿干涸河床迂回。”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队员的耳中。 “岩队,你带土狼、壁虎依旧前出开路,重点排查河床区域是否有陷阱或近期人畜活动的痕迹。 山猫、鹰眼,你们负责侧翼警戒,重点监视缓坡方向及我们可能暴露的右翼。夜鹰,你和我,负责协助黑熊。” 他目光转向张建国,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命令的意味:“黑熊,这不是逞能的时候。把你能调动的所有力气,都用在跟上队伍上。实在撑不住,说话,别硬扛。” 张建国抬起头,看着罗小飞,那双因失血和疲惫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有感激,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理解的释然和破釜沉舟的狠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指令既下,行动立刻展开。队伍如同一条沉默而坚韧的河流,悄然改变了方向,流向左侧那片阴影更浓、地势更崎岖的乱石区。 进入干涸的河床,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头顶是被两岸茂密竹木枝叶几乎完全遮蔽的天空,只剩下一些破碎的光斑,如同金色的硬币,散落在布满大小不一、棱角分明砾石的河床底 部。 空气潮湿而阴冷,带着一股浓郁的、竹子腐烂和泥土混合的沉闷气息。 脚下,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松动的石块在靴子下滚动、滑动,发出“哗啦”、“咯噔”的声响,在这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岩罕、土狼和壁虎如同三只灵巧的山羊,在最前方小心翼翼地探路,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尽可能避开那些容易制造噪音的区域,不时用手势向后传递着安全信息或是需要注意的障碍。 罗小飞和夜鹰则一左一右,几乎是将张建国半架半扶地向前移动。 张建国咬紧牙关,整张脸因剧烈的痛苦和极度的体力消耗而扭曲变形,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脖颈不断淌下,浸湿了衣领。 他那条受伤的胳膊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胸前,但每一次身体的晃动和脚下碎石带来的颠簸,都如同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反复捅刺着他的伤处。 他喉咙里压抑着低沉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却始终没有喊出一声停。 “坚持住……黑熊……就快到了……” 夜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夜鹰的另一只手,还时不时需要帮忙拨开垂落到河床中央、带有尖刺的荆棘枝条。 “妈……妈的……这路……比……比桑坤的心眼还他娘的难走……” 张建国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咒骂,仿佛这样能分散一些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剧痛。 “少说两句……留着力气……跟阎王爷较劲……” 罗小飞低声回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张建国身体的颤抖和那几乎要虚脱的重量压在自己手臂上的感觉。 他自己的体力也在飞速消耗,双腿如同灌了铅,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灼痛。 队伍在这条阴暗、崎岖的天然甬道中,沉默而艰难地前行。时间,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跋涉中,被拉伸得异常漫长。 只有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声,靴子与碎石摩擦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前方探路者用手势敲击岩石发出的、代表“安全”或“注意”的微弱“哒哒”声,打破这死寂般的沉默。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精力都被用于对抗身体的极限和这恶劣的环境。 但一种无形的、名为“同生共死”的纽带,却在这沉默的艰难跋涉中,被锻造得更加坚韧,更加牢固。 他们是一把利刃,正在用自己的意志和血肉,在这片充满危险的土地上,硬生 生磨砺出最后、也是最锋利的一寸锋芒。 喜欢表嫂守寡后,却做了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