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罗一点智力1震撼【海贼】》 第1章 智力1 “你在这里啊。没事吧？” 原本我在看地面，听了这问题疑惑地抬头，眼前的是一张大半被帽檐遮住的脸，再往上看是一只企鹅骄傲地站在帽顶上。 是佩金。不是夏其。 这两人我一直分不太清楚，原本我就不是很擅长识别人脸，通常通过衣服饰品及行为习惯来确认是谁。但在艘潜水艇中，除了船长和贝波，穿的都是印着心脏海贼团的白色连体服，给我带来了更大的辨识上的困难。佩金和夏其还都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自然而然成为了重点的分辨困难的对象。 所幸伊卡库贴心地告诉了我区分他们的方式，从头发的颜色到鼻子的样子……我最终记住的只有佩金的帽子上是企鹅，夏其的则类同虎鲸。从此我就不再看脸，专心致志地看他们的帽子。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他俩心血来潮将帽子互换，我定然会认错。 我不知道佩金问的是什么没事吧，含糊地应了一声。他担忧的目光在我的左肩处移动。对了。左肩好像受伤了来着。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已经紧急处理过了，而且也不痛。” 他的目光更加沉重了，伸手轻轻拍了下我没受伤的那边肩膀：“治疗轮到你了，船长让我来叫你。” “好的，谢谢。其他人的伤势都看完了吗？” “都不是很严重的伤啦，一些甚至只需要擦点酒精就结束了。你赶紧去看吧。” 我点点头向治疗室进发。佩金犹豫地说：“对了……” “怎么了？” “如果船长要说教的话，就让他说好了，一般时间也不会很长……” “好的。” 他叹了口气：“你不问为什么他可能会说教？” “我想船长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吧。” “那倒也是”，佩金挠了挠头，“你……算了，你快去吧。” 和佩金告完别，顺着眼前的通道直走到尽头左转就是治疗室。我之前从来没有在船上生活过，对于航海士船医舵手这些职位不太清楚，对我来说，这艘极地潜水号的成员大体分为两类，那就是战斗人员及医护人员，我属于前者。佩金说的船长则是全能型人才，这也导致了他平时忙得不得了，这次和另一海贼团的冲突，由于对方的火力非比寻常，大家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处理伤口的事情就由没怎么受伤的船长来做了。 我敲了敲门，得到了船长的应答后推门进入。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船长正皱着眉头处理药品、沾血的棉球和绷带。 “坐下吧”，船长说，“肩膀现在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痛不痛，难受吗。这样充满医者的关怀地问句不是第一次听了，而我的回答通常只有一个。 “……没什么感觉。” 船长的眉间皱纹比往日更深。我脱下衣服让他做完检查后，他的脸色也不太好了。 “为什么不战斗一结束立刻过来？” “也有其他的伤员吧，我不要紧的。” “再晚的话你的肩膀这块就要废掉了。你想之后都举不起枪吗？”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处理伤口。 过程相当漫长，我做不了其他的，仅能用发呆消磨。他的声音忽然在安静的房间回荡：“短时间内你不要参与战斗了，等伤好了再说。” “好的，那我去厨房帮忙好了。” “厨房也别去。” “嗯……引擎？” 船长不耐烦地回答：“给我静养。” 得到这样的回复后，我心情复杂地点头。 这段日子里又可以摸鱼了。虽然我本来也经常摸鱼。 正如前面说的那样，我是作为战斗员登上这条船的，其他各方面的知识有很大的欠缺。起初还能想着战斗就好，战斗可以保护船和同伴们，日常的航行也就能继续。然而在加入心脏海贼团的这段日子里，找上门的架屈指可数，对外的战争也不多，很多时候我都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这不禁让我怀疑自己在这条船上的意义——打住，工作没有意义，工作只是人为了活下去所获得生存用资金罢了，因为工作的理由啊意义啊这种东西烦恼实在太蠢了！ “那个……船长……工资……” 船长在整理药品，没有抬头：“不会受影响。” “谢谢老……船长。” 太好了，是带薪休假啊。 “那么我先走了……” “等一下”，船长忽然说，“这个你拿过去，量和频次都写在纸上了，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另外你现在是伤员，要好好吃饭，不要总吃面包。” 说到面包，他的表情似乎更凶恶了。 带薪休假带来的轻飘飘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我无精打采地说了声谢谢船长，接过递来的一袋子药瓶，幽灵一般地飘进走廊。 * 听说我们的船长，特拉法尔加·罗特别讨厌面包。 船员都很尊敬船长，尽量会让船上不出现面包这种东西，但总有意外，面包大打折之类的、主食总是饭团实在吃腻了之类的以及岛上只有面包之类的……总会有些意外让饭桌上出现面包。 我不讨厌面包，现在还有点喜欢。面包可以减少进食的时间，搭配别的食材也很方面，而且搭完之后看起来很具备营养。 最重要的是，面包是增加饱腹值最多的。 船长说的好好吃饭，不会叫我吃海鲜和水果吧？ 想想就觉得麻烦，不光饱腹度不会增加很多，吃起来时间也长，而且看上去很好吃到了嘴里却味同嚼蜡痛不欲生…… 啊，我不是天生如此，也并不是后天感染了某种罕见的疾病。 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我是【玩家】。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只是【游戏】罢了。 * 一切要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说起。 当时的我是一只毕业两年的社畜，月薪三千，996，为了让自己坚持上班，每天都在往好处想：至少有一天休息还不用扣钱，离家近不用租房子省一笔开销，隐忍着干了下去。 我的朋友竹Q正在沉迷一款叫做《ONE PIECE：海之国》的游戏，向我大力推荐，并且买了一份送给我，为不负她的盛情邀请，我在浑浑噩噩归来后的夜晚打开了游戏，准备一睹她说的美好世界—— 引导剧情就不用播放了，名字的话就叫“炸鸡黑糖芋泥莱纳你坐啊咿呀乌拉呀哈”，属性点分配，太麻烦了我不擅长数学，随机！随机就好了！还有捏脸，去要一份数据吧…… 我终于成功登入了《ONE PIECE：海之国》。 屏幕缓缓暗下去，连带我的眼前也是。 然后我成为了我所创造的混乱角色，在游戏中的一个小岛上睁开眼。 梦？幻觉？ 太好了，明天不用写日报了。 明天是周三，那么连周报也可以不用写了。 感谢上苍！ 目前还没有看到一丁点回去的线索，不知道现实世界怎么样了，如果时间还能够流动的话，我妈会一推开门就看到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掉的我的肉/体，将一切错误归结于玩手机玩的。 妈妈，这回不是手机的错，是电脑的错啊。 很快到了午餐时间，食堂喧闹又拥挤，在我进来的时候似乎静了一会，几位船员绕过来很激动地对我说话，他们语速飞快，加之同时说话，我的大脑顿时宕机，勉强翻译出什么“厉害”和“狙击”等几个词。 等等，在说什么。我张了几回嘴，却没有能够说话的余地。 虽说是所谓游戏，可在身处游戏世界后还是和现实中有所区别的。 没有固定的生硬的互动，也没有对话框。日常生活中和在现实中所见的人的区别大概是用力看就会看到的头上的血条。 食堂里的所有船员都是绿色的，是友方。 “你们让这孩子为难啦”，来解围的是除我以外的唯一的女性船员伊卡库，“别担心，他们是在说你在对战塔夫海贼团的时候狙击能力很厉害。” 刚才发言的船员们连连点头。 我说：“嗯……谢谢？” 他们又开始飞速地说了什么，又一次被伊卡库制止了：“你们说得太快她会听不清楚的。已经说完的话赶紧去吃午饭吧。” 经历了这一小插曲后我终于拿上了午饭。照例，我坐在伊卡库身边。 “左肩，没事吧？” “嗯，船长帮我处理好了。伊卡库才是，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我更没什么问题啦，完全就是擦伤”，她努力向我展示连体衣下的肌肉，“我还是很强壮的。” 她吃了两口盘子里的菜，说：“你冲出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船长连脸色都变了。” “诶？是吗，我没注意到……” 在干掉敌人回来后，船长确实面色不善地对我说了什么。他的声音被轰鸣声所掩盖，我没听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所谓“说教”吧。 “那种状况下你注意到反而才奇怪……万幸只是左肩负伤。不过多谢你啦。” “什么？” “是说谢你什么的意思吗”，伊卡库笑笑，“要不是你去救了森林里的他们，受伤情况就不会像现在似的，需要修养就好了。搞不好还有人会死……” “没什么，毕竟算工作嘛。” 我干巴巴地说。 话题中断了，我呆呆地看向午饭，主食是米饭，菜有沙拉和洒了酱汁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鱼肉，饭后的水果是绿色的，形状像桃子。 “嗯……” “你不吃吗，今天的沙拉很好吃喔。” “嗯，”我举着叉子点头，“我这就吃。” 不吃是不行的。 虽然进食很辛苦，但是我一天三顿都要吃，有时候还要吃一点零食。 都怪当时随机搞的属性。 我的体质是2。 怕我无法理解这个数字的意思似的，“2”后面还有一行字。 【饱腹度限值低，体力易消耗，在战斗中很有可能会由于失血死去。】 我是一个容易被饿死的脆皮人啊。 “这个酱汁今天……” 越想吃饭越烦，还是加速吃完吧，不管是什么都一股脑地塞进嘴里。身边的伊卡库好像在和贝波说些什么，贝波在道歉。都不重要了。 终于吃完了。 我说了“我吃好了”就打算离开，伊卡库叫住我的名字，我停住后她反而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问我：“今天的鱼的调味，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挺好的，和平时一样。” 和平时一样挑刺麻烦还没有味道。 伊卡库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最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没有。” “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和我们说。” 不仅是伊卡库，周围不少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浑身不自在，疑惑地点了点头，离开了食堂。 小说动画还在补，也许会有和原作冲突的地方，还请谅解。算是自娱自乐写到哪里算哪里……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智力1 第2章 智力2 船长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离开极地潜水号，回来时带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女性。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苍白的肤色，黑色的短发更衬得她宛如黑白图片。有了这样的对比后，很难再注意到面容是否秀丽，此外还会关注的点是那双浅粉色的眼睛。如果头发是白色的会更和谐，如果眼珠是深色会更平常……她自身带有的颜色，就给人一种怪异之感。 “她以后就是心脏海贼团的狙击手。” 船长宣布。 船长的命令是绝对的，船员们便将她当做自己人对待。 罗回来后，很快将自己关在了船长室里，说是要整理这次旅行中获得的资料。同为女性船员的伊卡库担当起了引导她的责任。在带领新狙击手认识极地潜水号及其船员之前，船长对她说，和她说话的话，语速记得慢一点。 伊卡库略感疑惑。尽管身材不高大，但新人的年龄大概18岁左右（后来她听说对方已经25岁了大吃一惊），总不会是语言的问题，难不成是在听力上有所缺憾？ 她照着船长所说尽可能慢的说话：“我是伊卡库，我们两个先去看看宿舍吧。船上的宿舍是男女分开的，不过你来之前女生只有我一个人……对了，你叫……” 新人沉默了一会，连通信号，低声复述了自己的名字。 后续的事实证明，她五感敏锐，真的是听不大懂通用语。 既成为了伙伴，伊卡库就没再问她的过去，她和她经常交流，也教她些文字。伊卡库发现，她的语言能力尚且强于文字，书得从基础的儿童读物看起。她对和人说话没什么兴趣，经常独自发呆，这也使她的交流速度进步缓慢。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海上千奇百怪的人太多了，而且性格内敛的她从给人添麻烦。让伊卡库犹豫的是应该给这孩子安排一个怎么样的位置。 战斗时作为狙击手行动，日常中该去哪里帮忙呢？ “不行啊，那孩子。” 佩金叹着气说。 最先排除的是操纵船内器械的位置。 新人手忙脚乱，差点造成大事故。 而后器械的修理也被排除了。 新人使用锤子时砸伤了自己的手。 然后厨房也…… 一通折腾下来，还没有找到适合她的位置，身上的伤口倒是增加了不少。所幸都是些小伤口。 “诶？这是前两天在引擎室受的伤吧？” 新人看了看她，又看看伤口，迟疑地点点头。 居然现在还没有好吗。伊卡库默默地说。 极地潜水号上有许多高级医疗器械，现如今它们有将近一年没有启用过了。平时的小伤口包扎上药就可以了，稍微严重一点还有船长这样的“死亡外科医生”在，更何况常年做海贼的船员们皮糙肉厚，第一天看着还很严重的伤第二天就像没事人了。 哪怕是船员中最为慎重的伊卡库也会忽略掉那些小的伤口。 然而这些伤口在新的船员身上一直难以消下去，苍白的皮肤上，青紫色的瘀伤，黑红色的痂格外明显，虽然不是很严重的伤，却一直持续地存在着。 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每天面无表情地做一些杂务，譬如擦窗户和餐桌——这是船上为数不多能让她做的了。 “喂，别擦了，伤口都流血了。看起来相当严重啊……” 虎鲸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 伊卡库听见了虎鲸的呼声，赶忙跑过来：“怎么了？” “她怎么受伤了还在工作啊”，虎鲸说，“痛吗，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等等，虎鲸”，伊卡库的声音颤抖着，“好像不太对劲。” 她伸出手指，无视虎鲸的劝阻，按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还在流血的伤口：“……痛吗？” 新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虎鲸像是明白了什么：“她……” 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寡淡的神情。 所以让人忽略了要紧的事情。 这个人。不是不痛，是没有痛的机能。 * “所以你也没问船长关于她的事情吗？” 佩金问道。 夏琪知道的事情，佩金很快也会知道。 “没有”，伊卡库托腮，“而且好几天没有看见船长出来了，一定是在忙很要紧的事情吧。” 夏琪低声说：“关于这个，我听贝波说，船长好像回来以后一直在没日没夜地翻书，饭也不怎么吃……” “翻书？”佩金吃惊道，“不是说在整理资料吗？” “虽然还没有得到确认，不过我感觉……也许船长是在找那孩子变成那样子的原因和解决方法吧。” 这一点确实可能性更大。伊卡库暗自思忖。 以往回归后的资料整理都大概有一天就能完成，而这次出门的时间不算长，所谓“整理”却迟迟未结束。而船上和未来比以往新增的变数只有新来的狙击手了…… 她无疑不适合成为海贼，受伤后很难愈合的体质，没有痛感会更容易让伤口再度崩开……她可能会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失血而死。 可是……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伊卡库定下结论。 “诶？！” 戴着帽子看不清面容的二人组说：“你很在意这件事吧！” “嗯，但是我相信船长，他和那孩子的相处时间一定要比我们和她相处的时间长，是深思熟虑后才带她回来的吧。既然如此，我的任务就是尽可能让她融入红心海贼团，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她少受伤才行。” 夏琪和佩金对视，看见了彼此的笑容。 “那我们也来帮忙吧。” “你们没有和其他船员讲过她的痛感的事情吧？” “没有，放心吧。” 三个人结束了这场隐秘的对话。 * 新人上船约两周后，极地潜水号上浮，在佩尔岛登陆时遭遇不知何时驻留在此的塔夫海贼团的袭击。 袭击的时机地点相当巧妙，一部分船员被迫远离岸边，致使北极星无法立刻重新下潜。战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海边，极地潜水号剩下的船员与神圣托马兰号的成员的交锋，另一部分则延伸至佩尔岛的丛林中。 塔夫海贼团以长距离火力压制为强项，其船长塔夫·托马兰又被称为“幽灵的托马兰”，是位神出鬼没的狙击手，他还拥有一支狙击手小队，专门作为特攻队突袭敌人，佩尔岛起伏的山峦和丰茂的土地成为了他们最佳的游乐场。 无法确认狙击手的位置，船长在哪里，最初登上佩尔岛的船员们蜷缩在巨石之下，他们不敢贸然前进。 有人过来了，他们竖起耳朵，看向窸窸窣窣的声音发出的方向。 熟悉的白色连体衣。黑色的短发。 是新来的狙击手。 他们在放心的同时低声呼唤：“喂！到这里来！有敌人埋伏！” 她听到了，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迅速离开了能够藏匿的地点，冲向了山坡。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子弹没有一颗能够命中她，一向笨拙的她轻快得就像一只鸟儿，或者是是游隼更为恰当吧。 他们就看着她消失在森林中，许久，再没有枪声传来。 等待岸边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罗斩断了敌方的船并和船员在海战中取得胜利后，还没来得进入另一战场，就看见同伴已经归来，不久后，那位船长带回来的狙击手出现在视野中，她背着一个盒子，左肩晕出一片猩红，右手拿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靠近后他们才发现，她手中是塔夫·托马兰的项上人头。 此时神圣托马兰号发出一声巨响，海水震荡，火光冲天，照亮她浅粉色的眼睛。 * 人去哪里了，伊卡库在极地潜水号里匆忙的寻找。 船员大部分受伤，日志还没有积累完成，他们暂时没有办法再度下潜出航，在佩尔岛寻找一处地方，掩盖了极地潜水号的船体。 所有人应该都上船了才对，伊卡库却到处找不到她的身影。 “佩金，你看到她了吗？” “她？哦，没有。怎么了吗？” “她受了伤，现在大家都包扎得差不多了，她还是没去治疗室。” 佩金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们都知道她的情况。他安慰气喘吁吁的伊卡库：“她总归是在船上，很快就会找到的，我去告诉夏琪，我们分头去找。” 伊卡库点点头，转身跑走了。 在经过一条走廊时，佩金终于找到了受伤的她。 她果然毫无受伤的自觉，倚靠着墙壁看向地面，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佩金叹了口气，上前搭话。 * 她在同伴之间一下受欢迎起来。 从起初的叫人担心的笨拙的新人成为了实力恐怖的新·狙击手。 她对此没有察觉，亦或是根本不太在意呢？ 包扎完后在食堂受到欢呼声时，她吓了一跳，样子比平时更接近于一个普通人。 心脏海贼团迎来了它的狙击手，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直到…… “我觉得还挺好的，和平时一样。” 伊卡库看见了周围的船员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今天的鱼的调味出了大问题，是不能形容的怪异味道。 有人抱怨时，贝波低下了头，明明他负责的是鱼的处理。 然而伊卡库问她时，她却得出了一如往日的答案。 她这才发现还有其他的问题被掩藏在没有表情的面容下。 新来的他们的同伴，好像没有味觉。 第3章 智力3 午饭后休息一会，没过多久是晚饭。 幸福的时光短暂，讨厌的事情频频出现。 左肩并不影响我的行动，准备晚餐时提出帮忙被大家拒绝了，所以在食堂找了个位置发呆。船长似乎不在食堂吃饭，一直是贝波给他送过去，今日的晚饭也是如此。 晚饭的具体食物就不多做赘述，吃完我就回了宿舍。 船上的男女宿舍分开，我和伊卡库两个人住一间，非常清净，还能塞下一些书、衣服和摆件。 船上的日子说真的，很无聊。这个世界里没有手机，通讯用的是一种叫做电话虫的生物，形态酷似《海绵宝宝》中的小蜗。小蜗据说还有拍照直播的功能……反正不能用来刷视频打游戏。余下的消遣对我来说只剩读书。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仅有的消遣也变得困难了。 我翻了几页，看向受伤的左肩。 ……死了的话会回到原世界吗？ 受伤的那天，我曾经那么想过。所以一直等待着血条逐渐下滑，下滑后我也没有出现任何受伤后该有的反应。 在这个世界死掉的话会死吗？ 在这么思考的时候，佩金来了，我就自然地去治疗室接受了治疗，血条不再下滑，从那时到现在，一直微弱地增加着。 我在干什么呢？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我还是不太明白。 现在工作的环境要比之前好一点？ 刚才在食堂好像有同事夸奖了我，我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一直以来我都是平庸的人，之所有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取得一些“成就”和“夸赞”，不过是因为我是玩家罢了。大家觉得麻烦的找不到的狙击手，对我来说很轻易就能看到…… 毕竟头上还亮着红色的血条。 伊卡库推门进来了。 “你在看书呀”，她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伊卡库好像和平时一样，又像不太一样。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举起书，指给她看：“这句是什么意思啊？” “我看看……” 伊卡库认真帮我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文字熟练度：20％】 ……太糟了。 已经很久了吧！熟练度也没有增加多少啊！ 还要做文盲多久！ 我不禁感到恼火。 伊卡库：“怎么了？感觉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 我没忍住撇了下嘴：“我是想，为什么我现在还读不懂……” 伊卡库安慰我：“没事的，这本书很有难度。而且一开始你都没有办法和我们互相沟通，现在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点点头，又继续翻那本书。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唯一所拥有的是选完职业倾向后系统赠送的武器和衣服，在丛林中靠打猎生活。 游戏世界嘛，也不用管食物生熟和调味（我也吃不出来），饱腹不死就好了，万一不幸真吃成中毒了，也会有中毒提示，就这些来说还是比现实中的荒野求生容易许多。 我一边做饭一边探索小岛，总算远远地看见了一间像是有人居住的木屋，到达时刚好碰上木屋的主人拄着拐杖出来晒太阳，看见我一副流浪汉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而是向我搭话。 我听不懂她说的话，才明白这个游戏世界和我的世界所使用的是两种语言。 她的血条也是绿色，可以暂时放下心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她是在打招呼，同我说“早上好，今天天气真不错”。 而后来到这个世界的近一个月以来，我第一次收到了任务。 ……任务也是用游戏世界的文字写的，我看不懂。 回想起来净是些辛酸往事啊。 后来还是和NPC比划了半个月才开启了任务文字的转化功能。 我所经历的一切要是个游戏的话真的很难拥有受众。 这也是搞不懂的地方之一，明明在原有的现实世界中可以自由选择语言，轻松愉快地做任务，而非这种艰难的探险模式。我很少玩儿游戏，要是现在能问问竹Q就好了。 我把书放在胸口，徒劳地呼唤亲友。 “贝波说后天启程，大概再过一天就会到达一座春岛，到时候一起去购物吧，”伊卡库提议道，“你不说要买些日用品吗？” 和同事一起逛街啊……可以的话我想单独行动。在一起的话要讨论各种各样很多话题吧。 “但是我的工资……” “我可以先借给你用。” “那还是算了”，我连连摆手，“不管怎么说借钱都有点……” “那和船长说一声也可以提前取用，说明情况的话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不……这个也……” 不知不觉间后背出汗了。 我强撑着说：“到时候再说吧。” * 次日早晨食堂，贝波和我打招呼，说要我去船长室一趟。 我谨慎地问他船长有什么事情找我，他说没有说明具体的理由。我忐忑地去了。路上好像撞了下什么，没有人说话的话，应该就撞到墙壁了吧。 还是到了船长室面前。 就算辞退我也要先给上了的日子的工资。哪怕是海贼也是一样。 敲门。 “船长，是我。” “进来吧。”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大的海图，海图下面是在外观上略显厚重的桌子，桌上物品摆放还算整齐，有交叠的几张纸和随意搭起、摇摇晃晃的大部头。船长正在整理桌子侧面的书架。 我惴惴不安地站着。 如果我先开口的话，那么预想中的不幸就会立刻实现，换而由船长开口的话，还会有点缓冲的时间。 我是如此天真地想的，不料他和我对上眼睛的瞬间脸色大变：“喂……你……” 我做错什么了吗？ 还没有问出口，船长就迅速地抓住我的右手手腕把我带离船长室。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接跳过解释那一步进行处刑了吗？！ 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也不要把我丢出去吧。 难不成是那次我没听见的说教？！ 我姑且还是有试图努力挣扎的，一手牢牢抓住了船长室的大门。 没带武器来大失误，这些人说到底也是海贼吧，船长更是上亿的大海贼，就算现在做了同事，我也太没有防备了。 “ROOM。” 船长低声说。 我心中一梗，难道是要把我直接丢到船外面？！ 我用没被抓住手腕的手紧紧抓住了船长的衣服。 * 我们的船长特拉法尔加·罗是恶魔果实能力者，简单解释一下就是惧怕海水的超能力者。 虽说能力者的力量各不相同，但船长的尤其作弊。变换空间位置，“切断”物体，看起来绝不会发生的事情，都轻而易举被船长和他手上的长刀完成了。 作为上司值得信赖，不做上司做敌人就麻烦了。 “放手。” 我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船长的衣服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色。 血？ “船长……你受伤了吗？” “你是笨蛋吗？受伤的是你吧。” 啊，真的。 血顺着左臂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了。 “把衣服脱了，我重新处理下。” 环顾四周，居然是昨天来过的治疗室。我点点头。 什么啊，误会一场。 可是船长叫我来的真正目的还没有说。算了，这时候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吗？ “痛吗？痛的话就说？” 明明问多少次都是一样的，船长还是这么问了。是作为游戏世界的NPC的缘故吗？哪怕这个世界再像真实的世界，NPC也可能会重复说同一句台词。 我摇摇头，眼睛余光看见他黑色的头发，双手有条不紊地地重新给伤口止血、包扎。他说：“伤口怎么裂开的？你去工作了吗？” “不……我想应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才裂开的。” 船长没再说话。理由确实奇怪，确实也是现实。 船长说是什么事情，让我不禁有些急躁。我安抚着随着开口迅速加快鼓动的心脏：“……如果下船的话能找一个有人的岛屿，再给我出勤天数的工资吗？” “下船？你在说什么啊？” “不……我在想，大概还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吧，佩尔岛上那次…所以…才来找我单独说话的。” “……” “根本是误会啊……，”船长的语气带了些许无奈：“找你是为了和你说看船的安排。到达下一个岛的时候你需要留在极地潜水号上。” “我吗？太好了……” 太好了。各种意义上的。 船长明显怔愣了一下，是我的反应和他预想中有所不同吧。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才又低声说：“这次在岛上的停留的时间会比较长，有人换班时你可以去买东西。” 我想起来自上船就纳入计划的买日用品事项。 没有钱。 像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似的，他说：“钱到时候贝波会给你。这座岛上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伊卡库还有佩金三人一组行动。下船换掉这身衣服，尽量不要和海军有冲突。” 船长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我专心致志地听着，生怕有什么遗漏了。 “你听懂了吗？”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这句话我能够确信，船长确实在问我听明白他刚才表述的事情没有。对他来说，我曾经是个“野人”，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能够沟通。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及时问那两个人就行。” 伤口包扎完成，我用右手穿衣服，再用牙齿协作拉上衣服的拉链。身后治疗室的水龙头开了，发出哗哗的声音，船长的声音伴着水声继续：“……你的药吃了吗？” “嗯，昨天拿回去的时候我就有在吃。” “我给你大概开了一周的量，下周再来找我要。有不舒服的情况及时和我说明。” 我无言地看着船长的背影。 又是“不舒服的情况”。对此我保持沉默。 药有什么效果，眼前并没有显示，总之吃下去没有debuff……算了，这个身体就是一个【账号】，就算有什么副作用也无所谓。 水声中，船长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而后水龙头关闭了。他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我这才注意到船长脸上的黑眼圈都要一直垂到他胸前的纹身上，想着要不要关心一下，他却先我一步说话了：“你明天早上还是来船长室。”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什么。算是单独交代给你的任务吧。” 工作。 我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是工作的话就没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智力3 第4章 智力4 有一件事你们可能感到奇怪。 我对同事，或者是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也就是同伴也好，还有我们的船长也罢，似乎都关系一般，缺乏信任，到一些时候还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想伤害自己。我要向大家说明一下。 我现在所属的组织全名是“心脏海贼团”，并非交五险一金的正规公司。全员都是海贼，船长更是被称为“超新星”的不得了的大海贼。 我对海贼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本质是一群无法无天之徒，邪恶贪婪，为了财宝背刺同伙是常事。 那我为什么还是要加入这个海贼团？一者是而今所在的世界本质是个游戏世界，并非现实，做点违背法律道德之事也无所谓。二来是他们的船长邀请我加入了。 我还记得那天在他说完要不要加入我们海贼团以后，我看见眼前出现淡蓝色的屏幕。 【是否加入海贼方·心脏海贼团？】 【是】 【否】 【注：加入心脏海贼团基础属性智力＋3】 我：…… 竹Q和我讲过游戏的设定。 《ONE PIECE：海之国》最初会随机将玩家分配至某个岛屿，里面的居民和发生的故事也是随机生成。在初期很长一段时间，玩家可以不走主线剧情，不加入阵营，随意接取任务收获各种道具。 在这段期间，最重要的就是基础属性，多数道具有特殊功能，但没有属性加成，属性中智力会影响你学习东西的速度，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走种田流或者做钓鱼佬，最好还是不要把智力点数分配到太低。 我的点数都是随机。 嗯。 那个…… 我的智力是1。 顺便说一句，未进入主线的初期的智力满点是10。 毫不客气的说，我就是个白痴。 船长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了，各方面的进展都非常缓慢，我也有做任务，但没有找到能够智力加成的道具。 智力1，一直智力1，花了很久试图和居民沟通才能提升一点语言的熟练度。 黑暗的日子里，每天都觉得进化是无用功，折腾一番自己还是变回了山顶洞人，吃野果，靠比划和嗷嗷乱叫和人沟通。 岛上也许根本没有智力道具吧。我心灰意冷。 当我看见从弱智变为智力略低的正常人仅需要一个加入组织时，好吃懒做的本性开始苏醒。 彼时我已经见过这个世界的海贼，做任务还干掉过一些。性情和想象中大差不差。 真的要做海贼吗？做了的话就会不能生活在陆地上，还有被悬赏的可能。 是生活前所未有之大变啊。 嗯……虽然现在做野人也属于……大便。我是说，大变。 我还是同意了他的邀请。 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岌岌可危的智力属性，海贼不海贼的，以后可以选择金盆洗手。 同属一个组织后，我就能查看船长罗的属性了。他的智力点数那一栏清楚写着：9。 哇……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就是10……！我们两个人加起来智慧天下无双！无人能敌！ 船长当时是一个人来岛上的，我还以为他的海贼团只有一个人。我是他的第一个船员。 从此以后就要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为了方便到时候能轻松愉快地结束这个身份，我决定把海贼当成一份工作，让船长给我发工资。 是工作就没有办法了。 我笨拙地表述了这一想法，看见他似乎笑了一下：“你要多少？” 我伸出一只手：“五千。” 妈妈呀，我也是一个月有五千块的人了！没有五险一金也没有关系，有了我不就成海军卧底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心中暗暗道，是不是五千还是要多了，可是若一个海贼一个月都给不起五千块，那就没有什么跟他一起混的必要。 “五万贝利”，他说。 “五……五万？”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我即刻就是心脏海贼团的一员，誓为船长特拉法尔加·罗鞍前马后。 经过三天的航行，我们和红心海贼团的船员汇合，我才知晓他手下是有十多号海贼的，而且自身也称得上一句臭名远扬。当然，不排除旅行中他和我说过的可能性，是我被金钱蒙蔽双眼，没太听明白。 * 伊卡库在叫我的名字。 我不再用叉子戳菜梗：“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是身体不舒服”，她忧心忡忡，“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我低下头看看衣服，沾血的那件已经换下去了，至于脸色，没有镜子我不知道和往常有什么区别。我说：“我没事，你刚才是在叫我？” 她点头：“我们打败了塔夫海贼团，很快又要登陆一个新的岛屿补充物资，所以打算今晚开宴会。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什么”，我想了想，“我不太想吃鱼。” 伊卡库：“你真的很讨厌鱼呢。” “处理刺很麻烦。” 而且处理不当的话会卡在喉咙里一直轻微掉血，我又不太能感受不到……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我认为自己现在敢于吃鱼也很了不起了。 “你喜欢布丁吗？” 在我还能尝出味道的时候还是蛮喜欢的。我犹豫地点点头。 伊卡库眼睛一亮：“那么也做些布丁好了。” 我说：“会不会太麻烦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摆手：“不用，你好好养伤吧。” 我打算问伊卡库去船长室有什么工作可以做，想想又作罢，无非是能打扫些卫生之类的。而且到了明天就自然而然会知道了。 没有工作难受，有了工作也很难受。工作就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我把戳烂了的菜梗塞进嘴里。 * 不知道是不是船长传唤这件事令我精神过于紧张，竟浑浑噩噩做了场梦。醒来便感觉不太好。床头的夜光钟表亮着，时间是凌晨三点多，我悄悄起身，爬到床底抚摸装着黑莉莉和坎特雷拉的盒子。 “黑莉莉”是系统初始派发的武器，在林中当野人的时候一直陪伴着我。坎特雷拉是做任务得来的，在我帮助初次见到的木屋主人——年逾七十的罗斯夫人多次后，她给了我一些部件。在我和罗离岛之前，她说要将传家宝送给我。 然后我就看见这位老太从床底下翻出来一把狙击枪。 我：…… ……啊哈哈哈，游戏里狙击枪做传家宝也不奇怪吧。 我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新·上司，对方居然面上毫无波澜。 不愧是智力9，恐怖如斯！ 我尽可能面色平和地接下了这把狙击枪。它的数据比黑莉莉好上太多，我深以为这是一种行善事的福报。 黑莉莉和坎特雷拉都有一个缺点，就是重量问题让我的体质点数2不堪重负，日常的时候就不能总带她们在身边。可是不安的时候，摸到装着她们的盒子就会好受很多。 不管未来如何，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自我保护方式，我的战斗。 抱住盒子，我睡着了。 * “喂，喂，醒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是伊卡库略显焦急的面容。 “怎么睡在地上了”，她伸手探了下我的额头，“体温正常……” “早上了啊……” 我喃喃自语。 “嗯，已经七点了。” 七点…… 我的大脑慢吞吞地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啊，对，我今天要去船长那里……” 伊卡库惊讶：“去船长那里？” “嗯，他之前和我说的。” “我去准备早餐了，你也一会先来食堂吃饭再来报道吧。” 我迷迷糊糊地点头，换衣服去洗漱。 镜子里我的脸很苍白。 我随机的初始设定中肤色就是极为苍白的，我不能够理解面色不好是怎么一回事。 先去吃早餐再去见船长吧，比起见船长我宁可吃早餐。谁会愿意天天一早上去见顶头上司啊。 磨磨蹭蹭的，我还是来到了船长室的门口。 像昨天一样敲门，然后像昨天一样得到进去的许可。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咖啡的香气。 “找一本书看，读不懂的地方问我，”船长没有抬头，手下不停地写写画画。 我站着没动：“请问……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他翻过一页纸，发出轻盈的响声：“没有。” 这么早叫我来就是为了读书吗……呀……真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总之……总之还是读一下吧。 船长后方的书架几乎也是大部头的医学书籍，让我读这种东西无异于服用安眠药。于是我认真地寻找一些能够阅读的东西，至少是小说这类有情节……这是什么，海，海之战士……空？应该是音译为索拉？ 这几排好像都是《海之战士索拉》的领地，书脊上有每一册编号。出的册数相当多了啊，连载的年份估计都会超越我的年龄。 “对不起，船长，打扰了，我可以读这个吗？” “随你喜欢。” 就这样，我找了个坐的位置，翻开了《海之战士索拉》的第一册。 居然是英雄漫画啊，而且应该是子供向，没有什么特别难的字，很容易阅读。我翻看着这本书，心里想，船长不像是会看这种书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册在他的书柜中呢？说不定是贝波喜欢看吧，眼前立刻浮现出贝波毛绒绒的样子。是贝波的话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智力4 第5章 智力5 你说，《海之战士索拉》这玩意儿是谁发明的。 我渐渐看入了迷，一本接一本地看，我嫌总跑太麻烦，一口气揣伤好几本到座位上看。 看得我甚至不知道船长什么时候在我身边站着的。 注意到船长的目光的刹那，我立刻把《海之战士索拉》放在身后，像上课看漫画被老师抓包一般。然而面前的桌子上，旁边的椅子上都堆放着单行本。 船长：“你喜欢看吗？” 我想他在说《海之战士索拉》。 有点得意忘形了我自己，在上司面前如此随意。那么怎么回答呢。 “我……很喜欢这部漫画”，我诚实地说出内心想法，“索拉应对杰尔马66的时候勇敢又机敏，特别是托拉尔岛的篇章，居然巧妙地识破了隐形黑的所在。十周年纪念篇章有共同对敌的名场面，那个也很好……” 一旦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了。 我赶紧住嘴，犹豫着要不要尴尬地笑一下。 谁知船长皱着眉这么说：“是托尔里拉那一段吧。确实非常巧妙，不过隐形黑那家伙也不容小视，之后将计就计，顺利逃脱了。” 我说：“啊，原来后面是这么发展的吗？” 嗯，等等。 “这些《海之战士索拉》的漫画书都是船长的吗？” “是啊。” 诶？诶？ 船长会看这种东西。 不，这是一部英雄漫画吧，而且索拉头上有海鸥的标志，也就是和海军相关吧，从立场来看我们可能更接近杰尔马66…… “十周年啊”，船长思索片刻，“二十周年的联手也非常精彩，你要看吗？” “二十周年也联手了吗？请务必给我看看！” 结果聊了半个上午的《海之战士索拉》，船长虽然一再说明自己支持索拉的正义之举（让一个海贼来说这种话真是太奇怪了），反对邪恶的杰尔马66，但他对杰尔马66的了解实在是过于深刻了。他熟知他们的各种设定，在连载的二十多年的时光里，一切不可能一成不变，他却清楚地知道变动的时间和细节。 我和船长讨论《海之战士索拉》讨论得口干舌燥，我忽然想，他对这部作品这样了解，这些书真的是贝波的吗？ “船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说吧。” “这些《海之战士索拉》都是你的书吗？” “是啊。” 看到他轻微皱眉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里是船长室，所有的东西自然是船长的吧。 “我可以过来借着读吗？” 为了掩饰尴尬，我继续问道。 “可以”，顿了顿他说，“要告诉我借的编号。” 钟表的时针指向12，饱腹度降得没有多少了，我得去吃饭了。 “船长，我先走了。” “嗯，我也要出去了。” 我们两个一起出了船长室。 我也没有问他去哪里，上司肯定总会有自己的打算，且我不适合过问。 上午真是收获良多，不仅看到了好作品，还了解到了船长的另一面。船长是个眼神很凶恶的人，属于不怎么用力也能把街上的小孩吓哭的类型。加入红心海贼团后我们没怎么会面，我对他的了解依然停留在智力3，我问过伊卡库，带领这个海贼团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她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很快给出了我答复。 这种事情由你来决定。 要是让我来说的话，一个深沉地喜爱着《海之战士索拉》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船长和我的目的地竟然是一致的，都是船内的食堂。我悄悄撤离，坐在伊卡库身边，她回头时吃了一惊：“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船长室的工作怎么样？” “嗯，还好。” 我含糊地应答。唉，工作、工作，我只是看了一上午的索拉啊。 为了离开这个话题，我说：“船长今天来食堂了诶，真是好久没见了。” “船长之前经常在食堂吃的”，伊卡库说，“最近比较忙吧。我想起来……” 她靠近我，低声说：“一会你先不要走，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我满怀着好奇塞完了午饭，人走得差不多了，伊卡库走进厨房，神神秘秘地端回一个盘子。 打开上面的银灰色的罩，金黄的闪耀着动人光泽的布丁出现在我眼前。 * 唉。 无自觉的，我又叹了声气。 船长的目光向我这边移过来：“从刚才开始就叹气叹个不停啊你。” 他“啪”的把书阖上了。 “对不起”，我诚恳地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吧，我这就出去。” 船长似乎是将原本想说的话努力吞咽下去了，语气略显粗鲁地说：“我可没说让你出去。” 他重新翻开书，三分钟后他皱着眉，看着书页说：“发生什么了？” 是错觉吗，觉得船长此刻会很好说话。 “不……唉。倒也没什么事情。” “你这不是又叹气了吗！” “对不起”，我又道歉，“船长，要是别人请你吃好吃的东西的话，要怎么做才能表现出这东西很好吃呢？” 船长一定在想，这是什么该死的问题。 可这就是现下我的烦恼。 伊卡库端来那盘布丁的时候，我幻视到她脑袋上有一截好感度条，是增加还是减少，接下来我要做的我要说的就是关键。 我不想和唯一的女同事搞坏关系，即使我不会和她一起出行。那究竟是我倒霉的个性问题。我不希望她讨厌我。她是个很好的人。 而且布丁是专门为我做的，我希望她能够得到理想中的正面反馈。 我战战兢兢地尝了一勺布丁，仔细品味后称赞：“真好吃！” “那真是太好了。” 她笑着说，我感觉她笑容中有勉强的奇怪的成分。 啊……不行。 在意识到的瞬间，我心里的一切都坍塌了。 我搞砸了。 “为什么要表现得觉得得很好吃？” “嗯……因为不想让是对方难受？” “直接说好吃不就行了吗？而且，只是食物的话也不会让对方很伤心吧。” 我喝了口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和船长说了很多的话，而且还会谈论起烦恼来了，这是不应当的。船长是上司啊！ 一天犯下了两个错误。那么再犯下几个又何妨呢？ 一切的一切都搞砸了算了。啊啊，勇敢起来啊我自己，这可是之后要不知道呆多长时间的地方！ 我回了船长的话：“您说得有道理。” 其实我还在继续想布丁的事情。 一百年前看过的日剧里似乎有捂住脸颊说很好吃的情节，而且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样的话会让伊卡库心里觉得好受些吗？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姿势，感觉肩膀不太舒服，应该再这样一下，幸福的……幸福的笑容。 “喂，你在干什么啊？” 船长站在我面前，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啧”声。 “不……” “去治疗室。” “诶？” 我低下头一看，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 “如果下次再裂开的话就把你那边肩膀切下来。” 重新包扎完后，船长的发言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就算没有世界上的伤害，自己看见自己少了半边肩膀也太可怕了吧。 我垂头丧气地离开治疗室，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自己的肩膀不要撞上那里。 没有痛觉真是一件麻烦事啊。 如果痛的话不就能知道了吗。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大家已经准备好了宴会的场所。这次主要的食物是炖菜和就地取材做成的烧烤。海贼船上一般酒和谁的数量差不多，甚至可能前者多于后者，但极地潜水号是潜水艇，船长又身兼船医一职，所以反而储水很多，酒仅是几桶，喝完到达居民岛后再做补充。 我找了块离人群不远不近的石头坐着。 “要喝什么？” “果汁就行。” 伊卡库笑眯眯地问我，而我一脸呆滞地回答了。 接过后赶紧补了一句“谢谢”。 “那个……” 我叫住将要离去的伊卡库：“布丁很好吃。” 她愣了一下说：“嗯……谢谢。” 这次的表现似乎比中午好了一些。可还是有我搞不懂的地方在。 我不是玩家么，出一个让我能够看到NPC的心里话的功能又如何。 看不到心里话也就罢了，我连书本上的话都看不懂。 伊卡库坐在我身边：“怎么了？是下午的工作不顺利吗？” “……也算是吧”，我摩挲着装着果汁地杯子，冰冰凉凉的，暴露在空气后，杯面结出水珠，湿而滑，似乎很容易就会脱手落在地面，我加大了握住它的力气，“伤口裂开了，又麻烦船长帮我包扎了一次。” “啊呀”，伊卡库忧心忡忡地看向我的肩膀，“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会失血过多的吧。” “大概吧。” 我喝了一口果汁。 冰的感觉还不赖， 我的舌尖好像触及到了什么。 不会是这座岛上特有的虫子飞进来吧， 那倒是也不算什么大事。虫子也可以增加饱腹度。 我迅速喝完，确认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一颗粉红色的星星。 是谁掉进杯子里的吗？ 这个样子的东西大概率就是我们女性船员的，先问问伊卡库吧，说不定她倒果汁地时候，东西不小心掉下来了。 我看向身边的伊卡库，她正和守着烧烤架的企鹅互相喊话。 算了，还是先拿出来…… 触及到那颗粉色星星的瞬间，脑海里有数不清的东西闪过，速度很快，我什么也没有捕捉到，同时我丧失了去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力气，因为左肩传来了我自出生以来从没有感受过的疼痛，这痛楚使我尖叫出声——是我在尖叫吗？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我听到有许多重叠的声音在迅速地喊着：“莱伊！莱伊！” ……莱伊是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智力5 第6章 智力6 罗离开极地潜水号，孤身前往拉匹斯岛。 本次的行动目的有二，都是出发前就规划好的，一是寻找岛上几种特有的药材并采集，二是前去拜访罗斯夫人。罗斯夫人的全名叫作罗斯·玛丽，数年前是有名的大海贼，她曾在里德号身兼狙击手和船医两大职务，药学上造诣颇高。 她出生于海历1440年，如今已高龄八十多岁。早在十多年前就退隐了，罗是通过她过去相识的一位医生介绍而来。 拉匹斯岛位于伟大航路前半段，根据其气候应分为夏岛，终年炎热潮湿，罗甫一入岛，便觉得浑身湿漉漉的，说不清是汗水还是空气中的水分。 据情报所说，罗斯夫人并未和拉匹斯的岛民们住在一处，她的居所远离人流聚集的地方，处在岛南密林的木屋中。 等到他行至岛南时，被可怕的热度弄得心情有些烦躁，因此没有第一时间能够注意到附近。 距离大概在五米左右，他才发觉一个人在烤一块巨大的肉。她离火很近，在这种天气下在火焰旁边应当和直接被送到太阳上的感觉差不多，然而她浑然不觉，眼睛紧紧盯着那块肉。 距离在一米的时候，她看了罗一眼。罗注意到她的肤色极为苍白，虹膜呈现出色素稀缺的浅粉。令他回忆起书中白化病人的图片，然而她却有头乌黑的头发。他便舍弃了刚刚的猜想。 他们相安无事，擦肩而过，仿佛从未见过。离开那儿一段距离后，罗依然感受火的温度追赶着他，他出汗的情况更加严重。与此同时，他反复回忆着见过的那张脸，他也疑惑自己为什么要想，是否是那雪白的皮肤让他想起旧事。看见小木屋的瞬间，他强迫自己写下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那双粉色的眼睛像他初次解剖的青蛙的肉。 * 罗斯夫人招待了罗，看上去并不意外他的前来。 “是老凯里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吧，”她端上一壶花草茶，“那么年轻的医生，您来到此处有何贵干？” “你看过我的通缉令？” “我可是一直很关心新鲜的血液的。” 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这样，”罗斯夫人平静地说，“您要寻找的几种植物在这片森林中都有，您尽管去找就好。至于药学的事情，我可以借给您我的笔记，但你需要在这里读完。” 尽管说着必须要在这里读完这种话，但罗斯夫人的好说话程度已经超越了罗的预料。毕竟在那位“老凯利”的叙述中，她是个冷淡的不通情理的人。 “说起来，您看见莱伊了吧？” “莱伊？” “在森林里待着的一个白皮肤的女孩子。” 罗瞬间回忆起了那张脸。 “如果您实在找不到，可以拜托她，她已经在林子里生活了有一阵子了。” “谢谢你的忠告。” 罗最终没有碰那杯花草茶。也不打算去拜托那位什么“莱伊”。 一切太顺利，使得他不得不对罗斯夫人有所怀疑。 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的呢？目前要做的事情是去采摘药草。等到对方有所行动之时，自然便会有答案。 罗刚站起来，敲门声便响了。 罗斯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开了房门，出现的正是名为“莱伊”的人。 她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将一块表皮烧焦的肉块递给了罗斯夫人。 “莱伊，一直以来多谢你了，要进来坐坐吗？” 曾经的海贼和她说话出奇的温柔，像是对面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对于罗斯夫人的邀请，莱伊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 老妇人侧身让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莱伊这下明白了，她摇了摇头：“不，谢谢。” 她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 罗斯夫人没再邀请她，而是默默注视着她的身影回到森林中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罗斯夫人坐回她的位置。 罗不予置评：“我先走了。” *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上午探索岛内，寻找药草，下午研读罗斯夫人的笔记。后者进行得相当顺利，罗越读越深觉自己知识的浅薄。他想起父亲对他说的话，医学的道路是没有尽头的。 然而前者进度异常缓慢，罗在小岛上四处奔波了两三日，只找到了其中一种。他偶尔遇见莱伊，对方不是在打猎就是在打猎的路上，可她实际对吃饭并不怎么热衷，经常把大部分的烤肉送到罗斯夫人的房屋里。 计划是在拉匹斯岛待上一周便去和极地潜水号的伙伴们汇合，从现状看是要延期了。 在罗斯夫人的笔记中提到，他本次要寻找的福尔夏草有特殊的存储方式，而岛内缺乏器材，他搭乘商人的船只去到周边的几座岛屿，花了些时间才买个差不多。他不得不找个巨大的箱子，里面放上填充物，避免这些精贵的仪器受到冲击。 “诶？拉匹斯受到海贼的袭击……开玩笑的吧，我家的女儿在那边生活呢。” “传闻啦传闻，而且就算你赶着过去也无济于事吧。” 罗皱起眉头，默默地听着周边的对话，看向海岸边。 然而以人类的视力，再如何努力地眺望，也看不清拉匹斯岛的现状。 * 罗迅速到达岛南时，一场战争刚刚结束。森林中偶尔会有尸体出现，他检查过，都是眉心中弹，一击毙命。这些人的打扮比起岛上居民更像海贼，内讧吗，不，他想起关于罗斯夫人神枪手的传闻，难道是她做的？ 再走了百余步，穿过树与树间的狭窄小路，到达一大片空地，火堆已经熄灭，仍有灰烬残留，周边是三四个人的尸体，仍旧是一击毙命。莱伊坐在树桩上，一把黑色的狙击枪放在她的身边。 “……是你做的吗？” “……” 对于他的发问。莱伊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判断他是否是该杀死的敌人。过了几分钟，他们双方都没有战斗的意图。她便带着她的枪，慢吞吞地退进了林中。 * “啊，不是我，全是那孩子做的，”罗斯夫人说，“一开始是一小波海贼来岛上烧伤抢掠，后来连他们的船长都来了，但都很快被莱伊打倒了。” 罗假装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事，继续捣鼓他的器械。 “您的船上有没有狙击手？” “没有。” “那把她带走如何？” “为什么？” “您不是说了没有狙击手吗，”罗斯夫人耸耸肩，“莱伊刚好是万中无一的神射手。” “我不需要。” 罗处理完福尔夏草，拿着鬼哭出了门。他甫一出门便看见了莱伊，她在生火。罗的脚步顿了顿，从她身边走过，他略一瞥，就看见了她背后的伤。是被刀划了一下，她反应应该很快，伤口都在表层，不过尚未结痂，随着她蹲着处理树枝的动作，伤口中流下一点血来，浸润她后背的衣服。 他仔细去看，发现伤口不止这一处，还有一些淤青和烫伤。她却好似浑然不觉，过了一会，她伸出手挠了挠后背，指甲里面都是血。即便不死于失血，死于感染也是难免的。 她由罗斯夫人照看吧，罗不该多管闲事。但他站了许久，以至于莱伊都开始带有警惕意味地看向他。 罗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 “我说，跟我来，”他干巴巴补充了一句，“我不会伤害你的。” 用他那凶恶的眼神说出这样的话语实在没有什么可信度。然而莱伊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和他走进树屋中。 “你不是刚刚出去吗，啊呀，莱伊怎么来啦？” “这家伙受了伤，”罗说，“应该是和之前的海贼战斗的时候弄的。” “原来如此，谢谢，到这里来，莱伊，我给你处理一下。” “不……” 罗说了一个字，而后闭上了嘴巴。又一次离开了。那一天他频频出神，到了日落时分也没有采到多少药。他在同一天第二次遇见了莱伊。 显然她的伤口已被处理过，罗斯夫人甚至给她洗了洗脸，换了身衣服，她不再像一个居无定所，整日在森林中生活的人了。 莱伊也看见了他，挥了挥手。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疤，血液随着她的动作蜿蜒而下。被白色绷带包裹着的地方，似乎也有血迹缓缓渗出来。 “喂，你——” 在她经过时，罗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胳膊。血流进他的掌心。罗本来该放开，但他对上了一双平静的粉色眼睛。 实在是过于平静了。 即便罗又加重了力道，她依然波澜不惊地望向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罗如坠冰窟。 他带她道罗斯夫人的木屋中，看见老妇人给她处理伤口，无论罗斯夫人怎样处理，她只是呆呆地望向窗外。 暮色四合，最后一处伤口也被上药，拿绷带包裹。罗斯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完成了治疗。 "谢谢。" 莱伊说完，径直离开了。 “不阻止她吗？” “阻止也没有用，那孩子是个独立的人，”罗斯夫笑笑，“更何况我也真的拦不住她啊。” “……” “您看起来已经明白了啊。” 罗低低地“啊”了一声。 “几乎没有痛觉，不知道自己受伤了，所以也全然不在意伤口。好在她自身非常强大，在这个世界中不会因为一些小的战斗死去，但是这或许也是一种不幸。 我翻遍了很多书，都没有能够治愈这种病的办法。连记载都很少有。 也许伟大航路的其他地方有。可我已经老了。没有再一次上船的信念和体力。 罗先生，您能带她离开这里，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吗？” 第7章 智力7 我是在做梦吗？ 无数的字符从眼前闪过，速度极快，无法捕捉到具体的信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 【数据载入……】 【感觉同步……】 【警告！感觉同步失败——感觉同步成功。】 【世界加载中——】 【数据更新成功。】 【玩家“炸鸡黑糖芋泥莱纳你坐啊咿呀乌拉呀哈”，欢迎您进入《ONE PIECE：海之国》的游戏世界，祝您游玩愉快。】 我猛得睁开了双眼。 * 光有些刺眼。嘴唇干燥，喉咙好像也是。然而这些细微感受很快就被我忽略了，肩膀上的痛吞噬了所有。 太糟糕了。刚才听见的一切还保留在我脑海中，感受和这个世界同步了吗？我拼命地眨眼，试图在眼前眨出一个ESC来。虽说退出键最终也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一个设置面板。不用我点击，面板能够随着我的思考迅速调整页面，自打被扔进游戏以来，第一次体验到这种高科技，还有些驾驭不了。 感受度在同步以后达100%，我将它拖到5%。钻心的痛感即刻消失，我慢慢坐了起来，努力不动伤到的那边肩膀。 环境又是熟悉的治疗室。 在我病床旁边的人是伊卡库，她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困得要栽到地上。 眼见一场以头抢地的灾难要发生，我连忙喊她的名字：“伊卡库！伊卡库！” 她猛得站了起来！眼神在半分钟后恢复清明，很快，那双映着我的倒影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莱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你先躺下，我去找队长来！对了，你肚子饿不饿，声音有点哑啊，先喝口水！” 她迅速地说完一段话，又让我喝了点水后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我说的“伊卡库，我没事，我快去休息一下吧”。 我呆呆地把水杯中的水都喝了下去。 我的名字不叫莱伊。 受那个随手打出来的搞笑的ID的影响，我在游戏世界中只许叫那个名字中的音节，于是我挑选了“莱伊”……叫莱纳也行，就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怕去撞墙。 我有一个使用了二十多年的真名，现在别人叫我莱伊，我还是得需要时间反应反应。 ……莱伊啊。我叹了口气。我醒来之前，伊卡库一直在我……在“莱伊”的身边吗。 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呢？ 算了。趁伊卡库回来，发展下一段对话前，先看下新加载出来的面板吧。 首先是属性。 [体质：2（受伤不容易恢复，很有可能死于战斗后的失血） 智力：1（很遗憾的是，您看起来就像个傻子） 【加入阵营“红心海贼团”时智力＋3，看上去忽然变聪明了！但在同伴的眼中，您仍然是智力1的傻子。】 敏捷：7（还算快，有时候会逃不掉） 洞察力：3（周围的人怎样都可以，你并不在意，亦或是察觉不到？） 【装备特殊武器“坎特雷拉”攻击时＋4】 魅力：7（在普通人中能够称得上可爱） 攻击力：10（必要的时候是人形炮台） 【注意：仅在装备狙击枪情况下】] ……等一下！ 什么叫我在同伴的眼睛中依然是个傻子！明明之前没有这行字！ 我为了智力3进入犯罪团伙的努力算什么（尽管没有努力），糟了，平时我也不会特意带着坎特雷拉在极地潜水号上晃悠，也就是说没法知道大家对我的一些未曾言明的感受。我在大家眼里……不会真的是弱智吧。我试图从回忆中寻找到一点大家不把我当做傻子看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平时也没有留意日常的缘故，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来。 总……总之我还是很能打的，攻击力可是10啊，在游戏前期都算满点了，不开新地图的话几乎不会有角色超越这个数值……吧。 也就是说，至少我的工作能力应该还算可以，嗯…… 我看向“任务”栏，强行停止思考。 主线任务还是灰色的，打开了支线任务。 这次任务居然是用我能够看懂的文字写得。 [团队支线1：心脏海贼团 详情：您加入了新的组织！恭喜！先和成员们打招呼，融入这个大集体吧！ 连续一周和心脏海贼团的成员们打招呼，并且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和长相。 奖励：【文字熟练度】达到70%] 摆脱文盲身份的机会来了！之前我阅读了大量的《海之战士索拉》，文字熟练度也是达到了25%(明显没有看那些大部头增长得快，我想是和这部作品所用词汇简单并且我也读得囫囵吞枣有关)。 完成这个任务就能更好地阅读《海之战士索拉》。 打招呼很简单，之前上班的时候也常和同事们说早啊吃了吗什么的，而且一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比拼命读书各种问同事词句好几十倍。 [个人支线1：成熟的海贼（已完成） 详情：您已经是个成熟的海贼了，可以开始打自己的同行。 奖励：钓竿×1] 殴打海贼的支线我完成不少，之前在拉匹斯岛干掉不少。基本奖励都是些日常用品和神奇小道具，殴打海贼100位的奖励是一个装备盲盒，大概率有属性加成。我咽了咽口水。 游戏好像终于步入正轨了。一路的鲜香刮辣只有自己才知道。 我这人在抽卡上运气一般，决定改日洗手洗脸再抽。 淡蓝色的薄膜覆盖了伊卡库之前坐过的椅子。是船长的能力。 我关闭页面，仅一瞬，船长就出现在我眼前，声音低沉而沙哑：“感觉怎么样？肩膀还痛吗？” 我摇摇头：“已经没事了，船长，我昏过去多久。” 他另找了个凳子坐下：“两天了。” “哦，嗯，”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吧。抱歉。” 船长慢慢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治疗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许多熟悉的面孔都出现在门外。 “莱伊！你醒了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就说了吧，莱伊不会有事的！” “就是说啊，船长一定会治好她的。” 船长声音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想要踏进治疗室的激动的众人把脚默默缩了回去。 伊卡库拨开人群，气喘吁吁地说：“大家，莱伊需要静养，想要说的话还是留在她康复之后吧。” 船员们一个接一个离开，不多时，治疗室又恢复了安静。 船长的脸色无论如何都不能称得上好看，我沉默着，想要降低存在感，试图避免提供月薪的上司把我开除。可悲的是治疗室毕竟只有我一个病人，无论如何，船长的注意力都会落在我身上。 “对不起。” “……为什么一醒来就一直在道歉。”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吧，”我低下头，反复组织着语言，“那个时候……我晕倒，大家是不是宴会都没开好，期间还需要人照顾……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船长没有立刻再说话，而是对着我“扫描”了一遍。从他的脸上我看不出我的状况是好是坏。 “不，你暂时留在治疗室，等到伤势好得差不多再说。” “可是……” 可是我的打招呼任务怎么办。 我说：“我真的没事的，伤口也不痛……” 船长地语气带着无可奈何：“不痛才是麻烦啊。” “工作完全可以继续……” 我人机意味的发言骤然停止。 什么意思？ 船长是知道我没有痛觉的事情了吗？这种事确实也很好猜。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能够理解并且试图回应这句话前，船长又开口了，这次他看向了船顶，极地潜水号毕竟是一座潜艇，很多时候都在黑暗的环境活动，所以房间里面的灯总是亮着的。我下意识随着他的目光的方向看去。 “你……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啊，”他说，“算了。” “也没什么，非要说的话，一直在学习，然后开始在某个地方工作罢了。” “工作很重要吗？” “嗯，”确实很重要。 我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家庭。可能对一些人来说，三千块钱都不算钱，但在我家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船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居然是上司问了，需得回答再有力一点：“很重要，真的。” 船长站起来，去翻看那些在玻璃柜子中的瓶瓶罐罐。 而伊卡库在我的饱腹值归0之前带回来了饭。 “快去休息吧，伊卡库，”我把快要送进嘴里的饭勺子放下，“你很累了吧，之前一直是你在照看我吗？谢谢啦。” “也不止我啦，你赶紧吃吧。” “你吃了吗？” 伊卡库板起脸：“伤员还是先好好照顾自身，不要老担心我的事情。” 她这样说了，我便一口一口把饭塞进嘴去。 既然能调整感受度了，真想好好品尝一下食物的味道。碍于这肩膀上的伤势，还是暂且忍受着吧，我可不想再疼晕过去。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恢复了再去做任务……倒是也行。 我想着一些琐碎的事情，终于吃完了饭，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怎么了，伊卡库？”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悲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智力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