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 第2章 克莱尔老师 走出长长的微光时空走廊,一阵欢呼声传来,一扇宏伟的大门前装点着彩旗和气球,路的两旁站着排列整齐的一行行学生,诺拉牵着她,走过红毯和注视。 路的尽头,一个粉头发,圆眼睛,圆脸蛋的女孩等着她们,先行了个屈膝礼:“使者,圣女,请跟我来,殿主和长老邀请你们用餐。” 穿过彩绘玻璃长廊,沿着两面高高的墙壁,不见尽头地排列着历代光明殿殿主的肖像,随着她们的走动,有的低垂眼帘,有的庄重肃穆,有的闭眼凝坐,幽深的长廊里传来些呜呜的回响,是风太大了些罢。 圆脸女孩为她们推开了精工细雕的门扉,围绕着圆桌坐着几位老人,正对门口的主位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身穿红织锦金滚边袍,头戴金冠,一身装束端重肃穆,但老人鹤发童颜,面色和蔼,兼之肚子硕大,活脱脱似个穿了皇袍的弥勒佛。 诺拉牵着李理,分别在他的左右两旁坐下,弥勒佛老人一挥手,丰盛的餐食出现在桌上,老人端起酒杯:“让我们举杯欢庆,使者莅临。”周围人都举起酒杯,李理也不得不跟着举杯,在举杯的碰憧声中,红酒像鲜血的流动,李理硬着头皮喝下去,没什么酒味,反而带着一股甜,就像是樱桃汁,诺拉的声音响起:喝酒不好,我帮你换成果汁了。 推杯换盏间,坐在诺拉旁边,头发全梳上去,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举起酒杯,嘴角噙着笑意,说:“使者刚来,想必还不太熟悉,不如让莱利带你了解一下我们的世界。”说完抿了一口酒,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为他满上,正是下午那个蓝毛小子,两人一模一样的绿眼睛泛着荧光,像黑夜里蛇弓起身子,一对绿油油的竖瞳。 “拒绝他。”诺拉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李理正要说不用了。她右手边的红毛大叔把酒杯—撂,发出铿的一声巨响:“塞尔达,使者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奥诺拉圣女想必早就有了安排。” “当然,当然嘛。”塞尔达微笑着说,举起酒杯,噙了一口,可隔着鲜红的酒液,李理分明看见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主位上的老人依旧笑眯眯地切肉,周围的人都若无其事,好像见怪不怪,诺拉切着面包,淡淡地开口:“殿主,我已经向克莱尔老师申请了,三个月后的入学测试,李李会和新生们一起入学。” 弥勒佛老人,也就是殿主,缕了缕胡须:“好呀——好呀,也好叫使者也体验一下我们的魔法嘛。” 红毛大叔冷哼一声,一口干了面前的红酒,绿眼睛的塞尔达摇晃着酒杯,依旧慢慢地抿他那杯红酒。 这顿饭真是吃得食不知味,直到晚宴结束,诺拉带着她来到房间时,李理的大脑还宕机着。 “李李,李李。”诺拉正在操作一个光屏,李理还没反应过来诺拉正在叫她,脑子回过神来,连忙狗腿地跑过去:“怎么啦?诺拉。” 诺拉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过来录一下脸。”李理跑了过去,扫了脸,有些犹豫地说:“诺拉,那个绿眼睛和红头发的人怎么回事呀,看起来好可怕。” 诺拉操作着屏幕:“他们?蛇和熊的决斗罢了。” 李理瞪大了眼睛,这个形容还真是出乎意料,她又问:“那殿主呢,他看起来很和蔼。” 诺拉挥了挥手,关闭了屏幕,皱着眉头,抿着嘴,:“他的确不怎么管事,但很古怪。”转而看向李理,严厉地警告:“李李,总之,非必要,离他远点。” 李理认真地点点头。 诺拉莞尔一笑:“来吃点东西,我从晚宴上给你带了面包。” 李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晚上躺在床上,李理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想当初在读哈利波特的时候,她是如何心驰神往书中的一切啊。 她正要熄灭灯,诺拉进来了,穿着睡衣,抱着枕头,扬着头说:“我要和你一起睡。” 李理眨了眨眼睛,往旁边让了让位置,诺拉上了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和谐,好像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靠着诺拉,感受着她的体温,感觉到沉沉的安心,李理闭上了眼睛,陷入梦乡。 天蒙蒙亮时,李理就睁开了眼睛,眼球肿胀而酸疼,是她早已熟悉的感觉,半眯半醒间,她摸索床边的眼镜,却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吓得一激灵,坐起来,看见是诺拉,迅速想起了发生的一切,同时也看见诺拉被吵醒的半眯着的眼睛,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挡在她眼前,轻声说:“没事,睡吧。” 诺拉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边,睁开了眼睛,一声轻笑:“醒了。” 吃过早饭,诺拉带着李理来到了光明学院。这里遍布着白色大理石的建筑,高大的拱顶布满雕刻图案,绚丽的彩绘玻璃窗,一座座石柱,一尊尊雕像,宏伟壮阔,美不胜收,因为历史悠久,白色的光芒已经略微暗淡,变得发灰,彩绘玻璃也早已褪色,块块斑驳,但随之露出的孩子们生机勃勃的脸庞,反而昭示着这座古朴建筑下厚重的生命力,这就是全世界学生梦寐以求之地,百年名校光明学院,当你的脚踏进这里,无论是赌鬼的孩子,罪犯的孩子,还是一贫如洗,靠偷窃为生的孩子,只要发愤图强,过去的一切统统清零,人们谈起你,不再是烂赌鬼的儿子肯定也是个烂货,那个偷东西的死贱人,人们对你竖起大姆指,夸赞你是英雄,是勇士。这所学院是为战场服务的,所有学生都会编入光明队,有魔力的学生冲锋陷阵,没有魔力的学生坚守阵后,传递情报,维护通道,无所不精。 穿过圆形拱门,走过绿茵茵的草地,看过那条游动着五彩斑阑的鱼的宝石河,诺拉带着李理,敲响了一座黑色的金属门。 门应声而开。 第一次见克莱尔老师,你一定以为她是很犀利的那种人,她很高,一身的很紧的肌肉,而这些都比不过她的那双浅绿色眼睛,很清楚,很通透,令人畏惧。 此时隔着一张桌子,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学生,低垂着眼,耷拉着头,桌子上放着一沓钱。 克菜尔老师很严肃地说:“告诉老师,是你偷了莱莎的钱吗?” 那个学生不动,也不说话,像铁铸的一般,立在那里。 克菜尔老师接着说:“你应当为此感到羞愧,学院建议我将你开除处理。” 那个学生才像是动摇了一样,肩膀微微摇晃着,整个身躯抖动,他看起来并不富裕,黑黄色的脸颊深陷,身体干枯而瘦小,头发发黄而稀疏,如果被开除,极有可能沦为职业的小偷,赌鬼,毒鬼,人人喊打,最终某一次失手,蹲个几十年的大牢,可桌上也实在是很厚的一沓钱。 克莱尔老师叹了一口气,说:“我对他们说,无论如何,你总是我的学生,我去了解了你的家庭情况,母亲生了很重的病,你偷这些钱,也是为了给她治病吧?” 学生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克莱尔老师站了起来,轻柔地摸了摸他枯黄的头发:“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我给你批了假,请了一位医生朋友到你家去看看,医药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从学生资助基金里给你拔款。” 那名学生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夺眶,嘴巴像濒死的鱼那样一开一合,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几声抽噎。 克莱尔老师用温暖的臂弯抱住了他,轻轻地拍打他的背:“好的,没事的,吉尔,妈妈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吉尔放声大哭,发出巨大的嘶吼的呜噎。 过了很久,哭声渐弱,克莱尔老师擦干净他的脸,整平他的衣袖,吉尔深深地躹了一个躬,退了出去,经过诺拉和李理身旁,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直蒙在他身上的阴影被擦拭干净,这个出身贫困,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光明学院的学生终于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克莱尔老师对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进去,她的淡绿色眼睛微笑着,模糊了清楚通透的光,含混而温柔。 李理跟在诺拉的身后,难得的,没有一丝畏惧,发自内心的对这位老师产生极大的亲近。 克莱尔老师带着她们坐到了一个圆桌旁,挥一挥手,桌子上出现了几杯水,说:“真是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先喝点水吧。” 李理不知所觉地脱口说:“没关系,老师。” 老师很认真地抬头看着她,高兴地笑着说:“谢谢你。 老师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一只钢笔,镌刻着“勤”字,说:“我叫克莱尔,以后就是你的老师,这只钢笔送给你,算作老师给初次见面学生的见面礼吧。你叫什么名字?” 李理有点紧张,对类似拜师礼的场合,她很认真地说:“克莱尔老师,我叫李理,道理的理。” 克莱尔老师摩挲着钢笔,上面显出了“李理”两个字,她把钢笔递给李理,李理双手接过,沉甸甸地掂在手里。 这便算作拜师了,克莱尔老师和她们聊起了自己就读光明学院的趣事,眼里闪着很明亮的光。 等出了黑色的金属门,太阳已经落山,月亮显露出一角了。 李理踢着脚步,心里很明亮很高兴,一股很暖和的气流氤氲。 她想着今天见克莱尔老师发生的事,觉得又有些疑惑,她问诺拉:“诺拉,今天吉尔的事,既然克莱尔老师能帮他申请学生资助基金,他为什么不早点说,而要去偷钱呢?” 诺拉笑了笑,转身看着李理:“李李,根本就没有什么学生资助基金,那是克莱尔老师自己的钱,她一向是这样的。” 李理瞪大了眼睛,想着今天上午那个亲切和蔼的老师,她觉得吉尔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必是想尽了所有办法的,他沉默着接受了这份沉默的善意,这就是克莱尔老师呀,她总是不愿学生们对她产生愧疚和畏惧的感情,她希望学生们对她是作为人生路上的引领者来尊敬,而不是仅仅因为她是他们的老师,而某些时候,她的亲切与温柔甚至取代了母亲的角色,在学生们的心里永远散发着光芒。 雨果巜巴黎圣母院》:我们头顶是双合圆拱尖顶,雕花镶木,绘成天蓝色、衬着金黄色的百合花图案,脚下是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克莱尔老师 第3章 深夜的争吵 天蒙蒙亮,李理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这几天,她一直跟着克莱尔老师学习魔法,要背很多很多的魔法理论,克莱尔老师坚守原则,如果不通过入学测试,即使李理是预言中的使者,不通过入学测试也不能进入光明学院学习,因此她必须勤奋苦读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对数理化颇不在行的她学起魔法竟然得心应手,那些魔石的魔力在她身体里流动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而且,她总是精准地记住动作并快速地把它们复制出来,很快,她就学到了中级魔法三了,不过,光明学院的入学测试不光考招式,还考理论,她只好起早贪黑地背几本厚厚的魔法理论书。 对此,克莱尔老师给她竖了个大大的姆指,嘉奖了她一本精美的魔法书,不能触发魔法,是很流行的纪念品。 克莱尔老师总是对她说:“李理,你太棒了。”“李理,你做得真好。”即使在她有一些魔法理论没记熟,答不上来时,克莱尔老师也会说:“李理,没关系,关于这个魔法理论,它是来源于…”给李理讲关于它的来源,通过这个理论人们又创造了什么魔法,一来二去,李理的印象就深刻多了。 在那段时间,李理的记忆力,体力和精力像成倍叠buff一样,背起书来昂扬而快速,不像学生,倒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大将军为他的战士做战前演习一样。 她下了床,坐到了书桌边,窗外仍是黑的,她拿出了书,开了灯,读了起来,她的心里没有什么压力,没有对未来的恐惧,脱离了高中黑暗浑噩的环境,她所以为的敏感脆弱,恐惧焦虑,这些好像根植在她本性上的,要伴随她一辈子的令人憎恶的性格,一切都像风吹走羽毛那样,消失不见了,她做得很好,她做得也正是她所热爱的,而且,她会努力做得更好,她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这段时间,李理并不经常见到诺拉,她们两个都很忙,诺拉是学生会的主席,要负责开学的筹备,但无论再晚,她总是要过来和她一起睡觉,而尽管李理为了背书,已经起的很早,旁边的被窝也早已凉了。 这天晚上,夜色已经深了,李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诺拉还没回来。一个黑色的人影掠过屋檐,嘎吱一声,门开了,滴的一声,门禁系统要发出警报,他挥一挥手,光灭了,他快速掠到李理床前,手起刀落,没有鲜血四溅,咚的一声巨响,他被重重地弹开,李理被惊醒了,模糊中,她看见一个黑影快速掠走,李理打了一个哆嗦,心惊胆战,瞄到在黑影闪过的地方,有一个东西闪着寒光,“匕首!”在她脑中飞快掠过这个念头,她全身哆嗦着,摸起放在枕头下的魔石,快速给自己施了个防御魔法,她的血液沸腾起来又快速地冰冷冷地流动着,边向诺拉发起通讯,边在脑子里快速地评估起自己的战力。 不幸的是,由于入学测试不进行攻击性魔法的考试,她对此毫无所知,明白自己毫无胜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地喘着气,心中疯狂祈祷。 通讯接通了,诺拉坐在原木桌子后,拿着印章,见李理裹着被子,一头冷汗,一边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赶去,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理抽噎着,告诉诺拉刚刚发生的事,灯光换了又换,诺拉的脸庞闪现出不同的颜色,眉头也越皱越紧。 终于,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灯光亮了,那一瞬间,她的眉头松了下来,好像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什么,很快很快,她冲了过来,抱住李理,李理也扑进她怀里,凝固的思维和血液汹涌,她把头埋在诺拉怀里,害怕地哭起来。 诺拉轻轻地拍打她的背:“李李,别怕,不会有事的,他不是来杀你的。” 抽噎声渐渐小了,有诺拉在身边,李理的恐惧逐渐退潮,刚刚发生的事在她脑子滚了滚,她抬起头来,红着眼晴看着诺拉:“诺拉,什么意思?” 诺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埋进自己怀里,说:“没什么,李李,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不,我需要。”李李挣扎着起来,瘪了瘪嘴,又委屈地哭起来,“诺拉,我害怕,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直害怕的。”边哭一边抬起眼来盯着诺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诺拉撑着额头,闭了闭眼:“李李,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李理还是不罢休,哭着看诺拉。 “唉。”没有办法,诺拉长叹了一口气,下床,捡起那把匕首,给李理展示上面的刻纹。 诺拉解释道:“你看,这是塞尔达家的家徽。” 李理疑感:“诺拉,你是说塞尔达家的人要害我吗?” 诺拉摇摇头:“不是,太蠢了,也不够彻底。这是一场戏,是演给光明殿的人看的。” 李理追问:“戏?为什么?” 诺拉接着解释:“因为有人不想他们家得到殿主之位,皇室不想,拉格纳不想,大部分光明队队员也不想。” 李理明白了,但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诺拉,那你呢,你想吗?” 罕见地,诺拉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说:“我也不想。”她慢慢道出原因:“塞尔达家一直主和,想要休养生息,即使暂时割地也无妨。而拉格纳家则是坚定的主战派,我认为,战比和更好,魔兽对食物和土地的**是无穷的。” 李理知道了,这是一场以她为饵的局,然而棋局本身与她和塞尔达都天关,无论过程如何,杀手一定是塞尔达家派出的。 细说起来,其实她和塞尔达家并没有什么仇,她不忍地说:“那那两个绿眼睛的大叔和小伙子会怎么样呢?” 诺拉抚摸着李理的发丝:“他们,你是说多里安·塞尔达和莱利·塞尔达吗?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是塞尔达家的两位直系继承人,最后大概会抛出一个旁系顶罪吧,不过,多里安的殿主之位是不用想了。” 李理像被闪电击了一下,弹开来,头一回她清晰地意识到她和诺拉之间显著的鸿沟,诺拉轻描淡写地提出旁系顶罪这件事,好像习以为常,因为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那李理呢,李理又有多重要,如果有一天,因为某种必要的事,也不得不拿李理顶罪怎么办? 诺拉好像被李理的远离和恐惧刺痛了,冷冷地说:“你在害怕,我早说过,你不该知道。”她什么都不解释,其实以奥诺拉的骄傲,她绝不屑于让旁系顶罪来解决麻烦。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快速地走出去。 那一刻,李理冥冥地感觉到,一旦诺拉离开,她们之间有某种东西就会分崩离析。 尽管她恐惧,弱小,全身发抖,她跳下床,追赶诺拉,却因为太着急,崴了脚,发出痛呼。 诺拉的脚步停了,肩膀崩紧着抖了抖,李理又喊:“诺拉!诺拉!” 她还是转过身来,走近,蹲下来捧起李理的脚察看情况,狠狠地批评:“追也追不好,先崴了脚。” 李理讨好地笑起来,把自己的手覆在诺拉手上:“没事的,诺拉,我不疼。”在李理的眼里,诺拉的身上就像覆盖着一层莹白色的光晕,像是她以前在书里读的仙女,不过,如果真的有一天她需要自己顶罪,那得该是吸人精气的狐狸精,迷得那些男人五迷三道,顺便迷倒了自己这个小啰喽。 诺拉看着李理那副晕乎乎的样子,知道她又在神游,心中真是又气又恨,她轻放下脚,又要走。 李理拉在她的衣袖,把脸贴在她的袖边,发出狗狗眼神击:“诺拉,对不起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诺拉气狠,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过了良久,她说:“我不会那么做的。”像解释,又不像。 李理点头:“嗯嗯,我知道的。” 诺拉低下头,沉默着,认真着,严肃地说:“李李,你不知道,圣女,伯爵的继承人,光明队的队长,因为这些,我遇到过很多陷害,刺杀和背叛,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无论我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我不会伤害你,你要记住。” 李理怔了,喃喃地问:“是吗?” “是的。” 那一天,吊灯的光真的很亮,照的下面的诺拉也在发光,李理坐在地毯上,仰望着像是仙女的诺拉掷地有声地向她承诺,她知道诺拉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实在是很骄傲很骄傲的人,不屑于撒这样的谎,她说到,就做到。有一股热流涌出她的眼眶,她的心因此而剧烈地跳动,“怦,怦,怦”她这样的胆小,怯懦,总不被接纳的人竟也为此而哗然。 诺拉蹲了下来,抚去她的眼泪,现在,她们是平视了。 她招手唤来药箱,为李理包扎,轻柔地抱起她,放到床上。 关了灯,握住李理的手,说:“睡吧,太晚了。” 晚吗?不晚吧。 雨果《巴黎圣母院》:一扇扇尖拱长窗上的彩绘玻璃五光十色,宽宽的出入口所安的门扉,都精工细雕、富丽堂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深夜的争吵 第4章 结契 从那天晚上的争吵过后,在背书的间隙,李理的心里总浮现出奥诺拉美丽的面容,她想起诺拉从晚宴上给自己带面包,为自己按脚,生气也为自己做出承诺,她的脸就热热的,烧烧的,连带着心也怦怦跳,情不自禁地幻想一些在一起的场景。意识到这一切后,她慌张地将它们打散,她想,她大概可能是爱上奥诺拉了。但怎么能够呢,她们是同性,而且来自不同的世界,况且爱是那么紧密的感情,爱的太紧,分开时就隔得越远,她又是怎么,怎么能够失去诺拉呢,她几乎满足了她对爱人的一切幻想,她强大,可爱,美丽,又对她那么好。 但她又不是爱她幻想中的那个人,或者说,在她心中,她所爱的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子,直到奥诺拉出现,这个影子,才真正的变成了诺拉。不!不!她怎么能够。 这段时间,她一想起诺拉,就迷茫浑噩而甜蜜,她让自己忙起来,怒力忽略心中那个美妙的影子,晚上躺在诺拉的身边,她也是忧伤而痛苦的。 又是一个夜晚,等两人都躺到床上,关了灯,诺拉的声音响起:“你在躲着我?为什么?” 李理听到这句话,心脏怦怦跳,身体却平缓了下来,她知道诺拉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谁让她总忍不住躲诺拉的眼睛呢。 她缓缓地说:“你把我当什么呢?” 黑暗里,诺拉皱了眉头,她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夜是静的,是黑的,这长长的温暖的一霎那,她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我爱你。”眼泪涌出,这些日子伴随着她的痛苦彻底烟消云散了,她坐起身来,边哭边用手来抹着眼泪,心里自暴自弃地想,我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真的,真的好痛苦呀。就丢给诺拉吧,反正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诺拉靠了过来,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会这样,给我三天的时间,我需要想想。” 李理边哭边委屈地想:啊,还要三天呀,她再也不要想这么难的问题了。 接下来的三天,李理一边练习魔法招式,一边背魔法理论,脑子里当然也会偶尔冒起诺拉会怎么答复呢,会怎么说呢,想起这个,她心里就产生一种焦灼,不过,只要她强行把思维停止,焦灼就退去了,管它呢,反正问题已经解决了。没错,丢给诺拉,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这几天李理都没见过诺拉,在第三天的晚上,她坐在床上等她,当整点的时钟敲响,诺拉走了进来,雅致秀美,恍若天仙下凡,身着白缎金纹礼裙,项上带着璀璨蓝钻,但这些不及容貌的十分之一,盯着诺拉,李理就像被摄住了,好像笼在美的磁场之中,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嗒,嗒嗒。”她走了进来,坐在李理的旁边,紧挨着她,说:“我穿了成年礼的那条裙子,很漂亮,也算作你看我成年了。” “嗯,好的。”啊啊啊啊啊啊,李理疯狂红温,心里土拨鼠尖叫。 诺拉站起来,拉着李理,李理跟着站到对面,诺拉的眼眸荡着温柔的波纹,说:“我仔细地想了想,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她的眼神坚定下来,也有一种警告的意味:“不可以退后,不可以后悔,不可以,背叛。” 这样的气氛其实是有些剑拔努张的,李理却一点也不害怕,她早就想过了,想得很清楚,她想过她是否爱的是幻想中的完美爱人,诺拉只是现实的影子,不是,她想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弱小,所以把依赖误以为是爱,不是,她有很好的魔法天赋,很努力地学习魔法,她也很厉害的,她爱诺拉,就只是爱,什么也不掺,她要将生命中最好的爱,最纯粹的信任给她,因为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无论谁图谋什么,都是给无可给的,所以,所向披靡。 李理坚定地盯着诺拉的眼晴,说:“是的,我爱你。” “那么,李理,你愿意和我缔结一生都不背叛的契约吗?互相信任,互相支持,互为后盾,一直到死?” “我愿意。”她们的脚下亮起光环,李理的胳膊一阵灼烧,光环熄灭,她的胳膊上出现了火的印纹,和诺拉手上的一样。 这就是结契了,魔法世界伴侣会订的契约,但这样严格,一旦违反就会丧命的红色契约放眼全世界也极少有人会选择。 感觉到温暖的气息靠近,唇上的触感温暖而湿热,诺拉吻了她。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呀,有些甜,很温暖。”李理烧坏的脑子这样想。 曹雪芹《红楼梦》: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结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