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 1. 初见 秦妙言最近不光食欲不振,连性.欲都减退了。 养在身边的三个解闷儿的小宠,两个被她送了人,妖宠市场逛了八百圈,再没有碰到喜欢的。 她从没有感觉到日子这么无聊过,无聊到她都想自断五感,再闭关个几百年。 她这些年别说是人族,妖族鬼族,连魔族都搞过,荤素不忌的后果就是兴奋变得越来越短暂,得到刺激过后的无聊,就像是高潮后的空白一样,没滋没味。 从前她一心往上爬,为了上位无所不用极其,直到她终于宰了她师尊那个老贼,登上了无间谷散修至尊的位置,修为也越来越高,无人再敢羞辱践踏,她终于能活得随心所欲。 但是人这东西,一旦随心所欲的时间久了,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慢慢就觉得,什么都没有趣味。 杀人无趣、救人无趣、睡人无趣、操控他人的生死也变得了无趣味。 自从几年前仙魔大战,魔族魔神陨落,修真各个宗门的大能死了个青黄不接,现在这世上能与她匹敌的少之又少。 各宗新上任的宗门仙首是一群嫩瓜秧子,摞一块儿不够她只一手玩的。 无敌是多么寂寞? 寂寞到她堂堂无间谷地的至尊,都开始为了打发时间收一些徒弟玩,还有耐心和那些仙门联合,隐藏真实修为和样貌,到什么狗鸡仙盟里面做了一个长老。 今天她就和其他仙盟长老,赶去一个最新现世的秘境之中,救各宗被困其中的历练弟子。 其中也包括她无间谷的弟子。 路上,其他几个仙盟长老都异常紧张,总算到了秘境现世的城镇附近,又凑在一堆,根据弟子们传回的留影玉,判断秘境里面困住弟子们的到底是什么邪祟。 秦妙言却看得漫不经心。 因为她根本就不紧张门下弟子的生死安危,她那几个弟……真的很难杀的。 再说要真是连这种低级秘境都出不来,死了就死了吧,大不了她再找两个其他的小徒弟解闷儿。 况且无间谷地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生死有命修行靠偷。 秦妙言在无间谷做弟子的时候,她的好师尊不光拿她试药,试验各种邪术阵法,还拿她送人交换资源呢。 她能活下来,把那老贼的一身本事学到手,靠的可不是师尊仙长们的庇护。 因此所有仙盟长老们聚在一张桌子前,一遍遍回放各宗弟子们邪祟斗法的留影玉,分析如何应对里面的邪祟,秦妙言双眼放空,在思索着要么一会儿弄个傀儡跟他们去走个过场,自己回家玩小宠? 新得的那个小半蛇,虽然模样不是很称心,有点过于阴柔,身上更是冰凉,但是尾巴很能扭呢,舌头也够长,又会分叉儿。 “应当是一个腾妖!”其中一个白胡子长老,以法术将画面定住,指着画面上肆虐的树藤说,“这腾妖的等级不低,弟子们恐难应付。” “我看是树妖,你看,这树根也在伤人,如此庞大的树妖,恐怕是将弟子们当作养料拖入地下,我们今夜必须设法进入秘境,晚一些,弟子们恐性命不保!” 他们讨论太激烈了,秦妙言被吵到,皱了皱眉,朝着留影玉画面上看了一眼。 就一眼,她就看出,这玩意是树藤伴生妖。 修为也不算高,甚至杀伤力都不强,之所以把弟子们困住,不过是树与藤都属木系灵根,木与木伴生,自然是生生不息,斩断枝杈藤蔓也能很快重新生长,比较难缠罢了。 他们根本不用进去救援。 因为秦妙言知道,树与藤的进食方式,都不是直接杀死猎物,而是喜欢将猎物绞住,释放令人四肢麻痹的汁液,再慢慢汲取血液生机。 更有变态一点的,就直接同被绞住的人夜以继日地交合,以此来获取精元。 这玩意虽然难缠,却不是不能杀,找到伴生主根,挖出妖核,多耗费点功夫罢了。 但是秦妙言却盯着画面,整个人被定住一般。 一双眼锁定了什么,就再也动不了了。 她慵懒的姿态渐渐散去,因为百无聊赖而一直半睁的妩媚眸子,缓缓睁大。 接着是她随意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而后自尾指开始,血液如同遭受了驱逐,开始疯狂朝着心脏奔流。 再由心脏极速朝着四肢涌动。 短短两息的工夫,秦妙言只觉得她自己犹如一尊被封印千年的石像活了过来。 她死死盯着留影玉上面被树藤缠住,四肢大开地捆在石头上面的男子,心跳犹似破土的嫩芽一般,蓬勃得几乎要顶破石壁。 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数百年前。 看到了她昔年微末之时,曾经许诺一生相好不舍不离,甚至在宫变前夜,与她约定私奔天涯的情郎。 秦妙言曾经只是南嘉国皇宫里面一个普普通通挣扎求生的宫女,临近被遣散出宫的年岁,她那时候为了摆脱出宫的宫女年纪太大,嫁不好,只能一生凄苦的命运,勾搭上了一个皇子身边的侍卫,名唤李曦。 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和那个男子相好的,因为那个男子,是秦妙言那时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归宿。 那男子身形高大,眉目挺俊,武艺也很不错,甚至还会一点仙术,承诺要娶她,一生待她好的。 后来……世事无常,她听闻他为救她而死。 此时此刻,她尘封许久的心,开始疯狂跃动了起来。 即便是岁月变迁,时移世易,即便是她对昔年情郎的那点情愫,早就消弭在了漫长的岁月之中。 可昔年情郎的音容笑貌,始终深刻在秦妙言的脑海,正如此刻画面之中,被树藤纠缠住的年轻男子模样——简直一般无二。 秦妙言从桌边站起来,仍是一错不错地看着画面。 片刻后她做了决定,她要进去看看。 于是她敲了敲桌子,打断众人的议论。 在众人都看过来的时候,她将身上的伪装撤去,慢慢露出了本相。 秀雅到甚至有些寡淡的眉目,一点点地变化,如同目睹一朵逐渐盛放的花,每一瓣花瓣的绽开,都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直至最后糜艳到了极致,反倒带上些许妖冶,停留在诸位仙盟长老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秦……” 白胡子长老嗓子里面挤出了一个字,而后就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鹤,僵直着脖子,发不出声音了。 另一个人反应算快,立刻躬身拱手道:“秦谷主。” “这就是无间谷至尊……怎会亲自前来?” 短暂的愣怔后,反应过来的人迅速围拢上来,上前对秦妙言纷纷施礼,虽然在场之人,见过秦妙言真容之人很少,却对她多有耳闻。 秦妙言却只是笑了笑。 世人都知道如今的无间谷地是杂修大宗,能人辈出,脱凡境长老无数。 谁又知道当年的无间谷地,又名无间地狱,乃是为这世间正道所不容的邪修和散修,甚至是妖族魔族的栖息地? 而她这个曾被世人唾骂,正道排斥的邪宗头子,如今也成了受人崇敬的杂宗至尊。 也收起了当年邪宗头子的做派,开始换上了披麻戴孝一般的仙盟统一法袍,做起了正儿八经的正道仙首了。 不过秦妙言懒得理会他们的恭维。 开口便道,“今次历练,无间谷地也有本尊三个心爱的徒儿一道进入了秘境,邪祟等级不低,救徒心切,诸位请便,本尊先行一步!” 秦妙言话音未落,人已经在原地消失。 她本来绝不可能进去什么狗屁秘境里面去救人,但是现在她却是最迫不及待的进去的一个。 她倒要看看,这画面之中的年轻男子,是否真的和她昔日的情郎生得一模一样! 已经好久没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兴奋难言了。 秦妙言如今邪术已然无可修,正道术法也已经修到了茧魂境,这等修为若是愿意,顷刻间轰碎秘境也是寻常。 但是她只是撕了个缺口进入其中,并且飞快找到了正在与伴生树藤鏖战的各宗门弟子们。 此次历练的各宗弟子足有百人之多,但是此时场中剩下的粗略一扫,只有不到三十。 秦妙言心中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而后并没有急着上前帮忙,甚至没有现形。 而是抬袖抖落无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傀儡丝,傀儡丝落地的瞬间,如同散入大地的灵丝,迅速钻入了地下数百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半生树藤的妖核。 而秦妙言的视线,则是快速盯住了那个从留影玉里面看到的男子。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秦妙言一眼便认出来了,他站起来,身量竟然相较其他修士都高出了一大截,宽肩长腿,这一眼便让秦妙言眉梢挑了挑。 竟是比她昔年的情郎,还要高上半头的样子。 他正背的肩头有一处贯穿伤,鲜血浸透了黑色长袍,虽然不显眼,秦妙言却能看出他的伤势不算轻。 但他依旧同其他的宗门弟子在结阵抵抗癫狂涌肆虐的树藤,右手伤了,左手也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妖藤在他面前簌簌被斩落,身姿微微前倾,一只脚向前,悍勇无惧,竟也不落旁人下风。 秦妙言站在不远处隐匿身形看着,并不急着绕到前面看他,也没有赶着去救助弟子们,来什么神兵天降。 她愉悦地勾唇,像是耐心十足地在拆旁人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暴力破开盒子多没意思。 先用细细的钥匙插入“锁孔”。 她找到了妖核,却没有急着挖掉,而是操纵傀儡丝将其包裹。 同时她抖落到地下的傀儡丝,迅速钻入了树藤和藤蔓之中。 在很短暂的时间之内,伴生树妖有了些许凝滞,这是被寄生和成为更强大者傀儡的前兆。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即便是那几个仙盟的饭桶长老进来,也看不出异样。 这群正在艰难对战的各宗废物,还以为伴生树藤那短暂的停滞,是他们的攻击起了效。 “太好了,阵法攻击有效,诸位以灵力汇聚诛邪阵!”为首的一个衡珏派弟子,立刻指挥着众人结了人数更多的诛邪阵。 但是下一刻,树枝与树藤陡然暴涨,眨眼之间拔高了数十丈,而后铺天盖地地朝着弟子们攻击而来,径直将结阵的弟子尽数包裹在其中—— 而后便是地面骤然下陷开裂,阵法前锋弟子尽数被一张凭空张开的树藤巨口,吞入其中,巨口之下,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其他的弟子们也被树藤缠住,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甚至用长剑都无法轻易将树藤砍断。 没有被拖入地下的几个幸存的弟子,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尤其是刚才被树藤重点攻击了一下的黑衣男子。 此刻已经是伤痕累累瘫倒在地上。 他整个人简直像个血葫芦,充斥了鲜血的手掌湿腻非常,还不屈不挠地抓着长剑,弓着脊背,妄图站起来。 只可惜,他很快被树藤缠住了四肢,眼见着便被拖入了暗无天日的地渊之中。 感觉到身体下坠的那一刻,他心中没有绝望,只有贸然瞒着父母离家的愧疚,如今就要死在这不明之地,或许尸骨全无。 爹,娘,孩儿不孝。 头顶阳光刺目,他闭了闭眼,正要垂死一搏,突然听到有人喊:“师尊?!” 只见天边掠过一道刺目灵光,犹似贯日白虹而落,浩海一般的凌冽灵流,瞬间如同铺陈在海面的巨浪,荡开了所向披靡的激流。 接着要将他拖入深渊的树藤便似眨眼之间失活,松开了拖拽他的四肢。 这并没有让他的处境变好,而后下坠更加迅速。 这种高度掉落地底,他身体运行灵力的经脉恰巧被方才的藤蔓尽数穿透,他运不起一点灵力,只会摔成肉泥。 他眼中溢满绝望,但正在这时,他惊见那刺目的白光凝化成一个人形,脚踏一柄细细鱼肠剑,周身灵光飞舞,长发法袍无风自动,如自九天飞身下界的天神,御剑朝着他飞了过来。 在他坠入黑渊的前一刻,伸出手臂,拥住了他。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1. 初见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小东西 李扶光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等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 同样,他也从没有被人这般救过性命。 今日阳光炽烈,加上来人周身灵光浮动,她简直像是踏着七彩流光从天而降。 而等他被拥住,馨香扑满鼻腔,柔软的身躯简直让李扶光坠入云端,一霎时,连身上的伤处仿佛都失去了疼痛的感觉。 他被一双柔软到极致的手臂,伴随着精纯的灵力捞起,迅速远离了吃人性命的地裂黑渊。 他抬起头,而后看到了一张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美艳面庞,如红花,似烈日。 这一瞬间,简直破了他这辈子太多的第一次。 他从不知道,修者竟然也能如妖物一般妖冶绝伦,但她强大的如同山海倾覆一般的涌动灵流,又忍不住让人心生敬畏。 李扶光仅仅是破妄境初期修为,他在秦妙言毫不收敛的灵压之下,只觉得心脏犹如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而秦妙言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她很快卷着人脱离了地裂黑渊,回手一挥,灵光化刃,嗖嗖嗖穿梭在整个藤蔓织就的天罗地网间。 很快整个天地之间,纷纷扬扬地散落起了伴生树藤的残叶,如同倾覆的碧海。 秦妙言正是这时候将李扶光放在地上,而后对上了他半昏半死间,还强撑着睁开的双眼。 他在看她,这在秦妙言的意料之内。 毕竟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出场,可是她一手促成的。 这世间男欢女爱,不就那么几种百试不爽的套路。 通常来说,扮成柔弱女子寻求男子庇护的戏码是最好用的,尤其女子再生得美丽一些,那简直太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保护欲和劣根性了,简直无往不利。 但这秘境之中,突然出现个柔弱女子会很奇怪,所以来不及编排那个,那就只能紧急排一个“英雄救美”。 不过在秦妙言意料之外的,是这个男子的样貌。 像。 真像。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搞过这么大的阵仗了,她本来决定,哪怕这男子仅有三分像她昔年情郎,就凭他身高腿长的身材,也要搞来玩玩。 但是她没想到,他和她昔年的情郎,竟然足有七八分相像。 不,甚至比她昔年情郎更加俊逸出尘,剑眉星目,轮廓深邃,他躺在地上,仰着头费力地吞咽口水,咬紧牙关不肯昏过去的样子…… 血水裹满他的周身,方才拖拽扯散了他的长发,黑发被血浸透,缠缚在他的侧颈,凸起的喉结缓慢且艰难地滚动。 这明明该是狼狈的,但是他皮肤白得厉害,竟然有种被鲜红玷污的罪孽美感。 但又不会显得妖艳,因为他的眉目虽然精致,却没有半点阴柔气质,俊秀出尘,足当得一句眉目刚烈。 秦妙言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如此合心意的小东西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都忍不住柔和下来,伸手将缠在他脖颈上的发丝勾到一边,给他擦了下颈项的血痕。 漫天落叶,如一场茂盛的翠雨,铺天盖地淋向两个人。 秦妙言手指顺着他颈项爬到他的侧脸,而后对着他缓缓勾唇。 她一笑,便是烈日失色,红花荼蘼。 但是她这个笑意还未彻底成型,便手心灌注灵力,彻底将她手心下的人震昏了。 太能坚持了,伤成那样,又被秦妙言以灵压故意碾了神魂,再不肯闭眼,魂魄怕是都要不稳了。 她是要他看她,要他惊恐惊讶惊艳,继而血液无法违逆地为她奔流,这便是最简单的让对方沉沦的招数。 却不是要他死撑着不肯昏过去。 他不昏死过去,不重伤濒死,她哪有理由把他带回无间地呢。 啧。 人昏了之后,秦妙言就不装了,周身灵流瞬间散去,伸手掐了一下让她满意的小脸蛋。 待灵光威压散去,方才侥幸逃脱妖藤纠缠的一行人中,三个没有昏死的人,陆续到了秦妙言身边,依次跪地。 异口同声道:“弟子拜见师尊!” 秦妙言半跪在地上,把手从人家手感柔韧的脸蛋上拿开,然后看向了三人。 为首的男子,一身苍蓝法袍,眉目俊冷,正是她的大弟子秦鸿飞。 后面跪着的一男一女,一人眉目秀润,生得不似修士,更像书生的,是她的二弟子秦文彦:他身旁那个眉目轮廓有些许肖似秦妙言,却不同秦妙言的桃花眼,而是生了一双细长眼的,正是她的三徒弟秦蓉。 这三人正是最早发现伴生树藤被控制,从阵法撤到最后的位置,因此没有被拉入地底的仅存者们。 秦妙言看着他们三个笑了笑,方才对着未曾昏死的李扶光展露的正气和温柔,尽数化为了邪肆。 道:“知道危急的时候先踹旁人下汤锅,是我无间地的好徒儿。” “下去救人吧,今日过后,那些蠢货整整齐齐地在底下躺着呢,”秦妙言说,“我设下的障碍很快就会被外面仙盟的各宗长老突破。” “待他们来了,你们三个联手救出各宗弟子,今日之后,便会扬名修真界。” 秦妙言起身,先从袖口摸出了一个翠绿色的不规则发光体,径直扔给了她最小的徒弟,秦蓉。 “蓉蓉,这个给你吃着玩,切记,把你的妖气藏好了,修真界可容不得妖邪做英雄。” “谢师尊!”秦蓉喜笑颜开,不笑时还像个人,之前混在队伍里,也是装哑巴的。 这会儿一开口,一笑就藏不住了,满口里外三层的獠牙,十分骇人。 秦妙言满意地掸了下衣袍,而后又从袖口中摸出个芥子,将地上的人直接收入了芥子空间。 这才转身,见三个徒弟还在看着她,或者说还在看着她的袖口。 尤其是大徒弟秦鸿飞,视线锐利堪称刀剑,他向来排外性非常严重,看着秦妙言的袖口目光阴鸷。 秦妙言微微站定,看着三个徒弟说:“这是我新寻的小玩意,你们可千万别败了为师的兴致啊。”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之中的阴冷程度,让三个有些好奇的徒弟,俱是脊背一寒。 无间地并没有什么寻常的师徒之情,奉行的是强则为尊,他们三个能进无间谷,待在秦妙言的身边做她名义上的徒弟,还受她名头庇护的原因,说白了,也是给她解闷儿用的。 因此三人闻言俱是表现得噤若寒蝉,立刻挪开视线,垂眸乖顺起来。 秦妙言说:“好好把握机会小崽子们,各宗承了你们的救弟子之恩,往后你们想要改投正道,就容易了。” 秦妙言说完之后,身形一闪,便卷着她新到手还热乎的“小东西”,化为一束白光消失在原地。 而三个徒弟这才抬起头,他们临渊而站,身边是被粉碎狼藉一地伴生树藤,早已失去了生机。 他们看着秦妙言离开的地方,后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秦蓉得了妖核,心满意足,也不介意秦妙言的“新东西”。 但是另外两个徒弟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担忧。 秦妙言的兴趣总是来得很快,走得也快。 他们不担心那个“新东西”会被玩死,他们担心的是“新东西”持续的时间如果久了,那他们这些不能提供乐趣的,会落得什么下场? 前车之鉴明晃晃地摆着,秦妙言收过的徒弟不知凡几,如今尚在人世的……他们谁也没有碰到过。 但是他们就算担忧,也无济于事,因此他们只能按照秦妙言“兴致”上来,给他们铺的路,走下黑渊地底,把那些弟子们带回来。 事情如秦妙言的预料,在他们救人成功后,那些仙盟的长老们也突破了秘境,进入了其中时,秦妙言已经回到了无间地。 她直接把那个“小东西”放出来,给他施了清洁术,让他不再血糊糊的,甚至还给他换了一身白衣。 之后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这才出门去,吩咐了一下院子里面的侍婢,都把嘴管严实。 她给小东西喂了吊命的上品丹药,却没有急着给他治疗。 养病嘛,多么适合发展奸情? 来日方长。 她把人安顿好,又去了她门前不远处的灵池旁。 秦妙言在自己的地盘,穿着向来松散,白玉铺就的地面因为阵法纤尘不染,画栋雕梁的建筑,一点也不仙风道骨,反倒奢靡得犹似藏宝仓库。 随处可见的灵器当做灯罩,满地的灵石铺成小路,她甚至有三个真的藏宝阁,外加一个上品白灵矿,和一条年产数百中品黄灵的灵脉。 她赤足踩在地面,走到灵池旁边一坐下,平静的水面便泛起了涟漪。 片刻后,一条细细蛇尾,从水中率先探出,缠在了秦妙言的脚踝处。 她手中攥着从石阶旁的小案上拿过的酒盏,仰头喝了一杯千金难买的灵酿,被钻入裤腿的蛇尾弄得发痒。 她轻笑一声,攥住了游到膝盖的尾巴尖。 而后便见水面吐出一串泡泡,一个人影从水底现形,直至突破水面。 他的皮肤极其苍白,冰冷,长发细软如同水草,呈现出和蛇尾一样的暗红。 这抹红挟着水,因为他逐渐自水中升起,滴答落下,犹如鲜血滚落。 很快他真面目显露,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孔,极美,却也极危险,透着和人完全不同的妖异和阴鸷。 他在水中直立,清澈的灵泉之下,他的下半身是条粗略估计足有几丈长的艳色红黑斑纹的蛇尾,此刻正盘踞在水中。 他慢慢升出水面越来越高,直至和秦妙言齐平,而后骤然凑近她,滴答的池水落在秦妙言的身上,他的脸距离秦妙言不足一指。 冰冷的鼻息扑在秦妙言的脸上,他双臂按在秦妙言坐着的石阶上,身体前倾,秦妙言微微向后躲了一下。 “弄我一身水。”她带着笑意说。 缠在膝盖处的蛇尾有力地一转,脱手了,继续向上却被秦妙言再度掐住。 但是他又向前一些,几乎是趴在秦妙言的身上,侧头用冰冷的唇,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眼中竖瞳收缩了一下,像是眯了下眼睛。 这是秦妙言前段日子在妖宠时常弄回来的小宠,秦妙言因为他漂亮的花纹,给他取名秦赫。 秦妙言笑盈盈看着面前的半人半蛇,笑着说:“听话,今天不找你玩。” “这段时间都不找你玩,你去别的地方先玩一段时间吧。” 秦赫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不解,于是很快他伸出了细长的蛇信,飞速在秦妙言侧颈舔了一下。 他的蛇信能感知人的情绪,帮助他辨别秦妙言是让他出去玩,还是想要把他送给别人玩。 “别闹,”秦妙言在袖口摸出一颗丹药,送到秦赫的嘴边,“化形丹,能维持几个月的。” “不是一直想要双腿吗?不是惦记当年差点被炖蛇羹时,给你放走的小寡妇吗,”秦妙言说,“她现在已经变成老寡妇了,快病死了,你去看她吧。” 秦赫竖瞳瞬间收成一条细细的线,他一口吞下丹药,甚至把秦妙言的手指都一并吞进去了。 他舌尖如同尾巴尖缠着秦妙言脚腕一样,缠着秦妙言的指尖,感知她的情绪,知道她是认真的。 顿时欢喜到不知如何是好,在水中一扑腾,扬起了一片哗啦啦的水幕。 “蠢东西。”秦妙言嫌弃,但是面上是带着笑的。 秦赫很快回来,爬到秦妙言身上,蛇尾又探入她的裙摆。 他是被丹药催化出的人形,虽有人智,但口不能言,无法正确表达思维,他只会一种讨好秦妙言的方式。 他压着她的肩头,像她平时喜欢的一样作为。 秦妙言确实有点心猿意马,她还是很喜欢这小蛇的,毕竟才到手不久呢。 但是很快她散漫的,蒙上些许情.潮的神色,突然一凛,感知到了朝着这边过来的人,她的院子里敢这样肆意活动的,只有一个此刻应该昏死着的人。 而且很快要转过拐角! 于是秦妙言立刻直起身,推了秦赫,他却已然探入了她,她抬腿,一脚便将秦赫踹飞。 “砰”地一声水声,砸起劈头盖脸的水幕。 秦赫感觉到了秦妙言的恼火,沉在水底不敢出现了。 正是这时,在陌生的寝殿苏醒过来,跌跌撞撞寻到这里的李扶光,按着心口拐过了转角,寻着水声看去—— 却见一女子正赤.身在水中沐浴,长发旖旎地散了一池,曼妙的曲线在浮动的水面上若隐若现,香艳至极。 女子听了声音转过身,笑着说:“小春吗?可给我拿了衣服……” “啊!”女子轻呼一声,忙双臂交错,沉入水底,只露出一双明艳无比的桃花眼,睁大着看向他的方向。 李扶光人已经定在了那里。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2. 小东西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还是俩! “对,对对对不起!” 李扶光片刻后回过神,立刻挪开视线转身。 但是他的身体强撑着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转身想要跑,却是不能,手离开墙壁的瞬间,他便朝着地上摔了下去,接着喉间一甜,口鼻涌出了血。 他的状态极差,浑身经脉滞涩,有些地方甚至因为那妖藤的攻击已经断裂,半点灵力也提不起来。 他双手撑在地上,呕血之后头脑更是昏沉不已,眼前阵阵发黑。 而秦妙言似乎对他的状态早有预料,赤足勾了勾秦赫的长尾,带着警告和驱逐的威压。 秦赫彻底沉进池底,径自去消化那颗秦妙言给他的化形丹了。 秦妙言则是慢腾腾从池底站起来,抬手捞过池中散落的衣袍,湿漉漉地披在□□的身上。 接着双臂一抬,水珠被簌簌震落池中,她身上的水汽去了一半。 她看着不远处新得的小东西,正在地上艰难地强撑着意志,可依然站不起来,似乎还在尝试着顺着墙边爬行,她实在是没忍住,无声笑了。 还是个端方的君子骨,撞见女子沐浴,竟不曾多看一眼,伤得这么重,还在挣扎着打算离开这里。 她赤着脚,慢慢朝着小东西走过来,走到他身边时,她弯腰拉起了他的手臂,轻松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李扶光眸光已经涣散,若非秦妙言那一颗伤药吊着,他现在估摸着已经灵府开裂,重伤濒死。 诚然,秦妙言是不会让他死的,她只是没有料到,他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承蒙她的“关照”,破妄境的修为被创伤了周身大穴的经脉,即便是服了吊命的丹药,也应当昏睡个两日才会醒才对。 秦妙言催动灵力灌注进他的经脉,这一探,她惊讶地挑了下眉。 如此纯粹的木系灵根,堪称天赐,放眼当今修真界,也称得上是绝无仅有。 木系灵根天生疗愈,怪不得……怪不得他恢复得这样快。 伤成这样,靠着一颗续命的丹药,也能强撑着醒过来,还走到了这里。 秦妙言帮助他调动体内的灵力,又帮他修复了一点点损伤比较严重的经脉断裂之处。 他惨白的面色,便肉眼可见地变好,涣散的眸子也渐渐聚拢。 而后他便再一次近距离地对上了秦妙言的双眼。 两个人此刻是紧紧贴在一起的,秦妙言抬了他一条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头。 李扶光看到秦妙言额角的一滴水珠,顺着她娇艳至极的,还带着水汽,犹如出水红莲一般的面庞,缓慢地滑下来,汇聚到下颚,最终滴落在她松散挺翘的前襟山峦起伏之中。 她浑身半湿,墨色的长发如无数条水蛇,缠缚在她颈项肩头,蜿蜒过曼妙的后脊,停在了弧度饱满的尾椎。 潮湿和水汽顺着相贴的身体传递,让李扶光瞬间想到了他方才……方才慌不择路,扶着墙跑到了这里来,正撞见了面前这女子在沐浴! 而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将面前的女子拥在怀中,顿时犹如被活下了油锅,浑身感觉皮开肉绽,顷刻间就面红耳赤。 他猛地抬手放开了秦妙言,惊恐后退了好几步。 可惜秦妙言根本没打算给他把伤治好,只给他输入了足够让他清醒的灵力就停了。 也就是说,李扶光自己根本就站不住。 于是他放开秦妙言后,果然不出所料跌坐在地。 好在这一次没有要昏死的感觉,他跌倒之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秦妙言:“……”这什么反应?见鬼了? 她甚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酥半露,衣衫半湿,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不是世间男子最喜欢的样子吗? 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有十足自信,但看面前这小东西蹬腿还要朝后躲的举动,难不成……他发现了秘境之中那伴生树藤暴起之时,已然被她寄生? 秦妙言神色一沉,美艳的眉目眨眼之间变得阴鸷邪肆。 可惜了。 本来还想玩玩情趣,他若是不配合……那就只能将人做成傀儡收藏了。 这张面皮,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秦妙言上前一步,正欲直接问他肯不肯陪自己玩玩。 李扶光却已经酝酿好了,开口道:“姑娘,在下方才无意冒犯,之前……也不是偷看姑娘。” 他声音低沉,却因为受伤有些不稳。 “只是我不知这里是何处,醒来后更是神思恍惚,想要找人问问,才冒冒失失走到了姑娘的沐浴之处。” 他坐在地上,闭着双眼,虽然身体伤很重,但是说话条理倒是很清晰。 “在下冒犯了姑娘,任凭姑娘处置。只是能否请姑娘告知,这里是何处?” 秦妙言的脚步在他开口的时候就顿住了,听到他开口叫自己姑娘,差点没笑出声。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有人用这种称呼叫她了? 秦妙言一时间觉得新鲜极了,因为她想起昔日的那个情郎李曦,也喜欢规规矩矩地称呼她为秦姑娘。 哪怕是应了她的求爱之后,也总是一本正经。 这小东西规规矩矩的样子,让秦妙言觉得他不仅模样和她那情郎像,性子似乎也有点像? 好玩。 “姑娘?”秦妙言玩味开口,“任我处置?” 李扶光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却依旧没睁眼,只是慢慢点了头。 “烦请姑娘告知这里是何地,容我送信给父母报个平安,之后便任由姑娘处置。” “这里是无间谷地。” 秦妙言说,“你昨日被伴生树藤重创濒死,我问过我的大弟子秦鸿飞,他说不认得你,不知道你是哪一门哪一派,所以我便将你暂且带回无间地救治。” 秦妙言根本不打算绕什么弯子。 救命之恩那么精美的设计,她怎么能瞒着呢,当然了,她也是在试探这小东西,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在假装不知道,要送信给爹娘求助。 如果跟她玩心眼,那她就让他没了心便好。 秦妙言从来不喜欢自己的小玩意不听话。 怎料秦妙言说完之后,那小东西先是神情一滞,而后即便是闭着眼,面上也能看出震惊之色。 片刻后他忍不住睁开眼,看向了秦妙言。 “你是……秦谷主?”无间地至尊? “昨日……昨日从天而降,诛灭妖物,于深渊接住我的,是你吗?” 秦妙言:“……”所以昨天她是白玩了是吗? 这小东西眼睛是瞎的?不是当时还和她对视了吗?眼中的惊艳是假的? 秦妙言有些无语,忍不住露出些许本性,嗤笑一声道:“不然呢?” 李扶光张了张嘴,一张生得俊朗无比的脸,露出些许憨傻的呆滞。 也不怪他根本没能认出来,昨日他只在昏死之际看了一眼救命之人,那一眼是在浩瀚的威压辗压之下,又是在重伤之时,那人逆光而来,他满眼都是一个下界的天神。 他就是疯了,也没法把方才看到的……活色生香的赤.身女子,和救命的天神联想到一起去。 不过他明白过来之后,便立刻撑着手臂爬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好,在秦妙言一言难尽的注视之下,哐哐哐给秦妙言磕了三个响头。 是真的带响的那种,一点也不含糊,她的徒弟们拜她为师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虔诚过。 而后他更是用那把低沉,在床上叫起来应该十分好听的嗓子,颤抖着喊:“多谢秦谷主救命之恩!” 秦妙言表情微微抽搐:“……”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他不应该不知所措,而后眼神躲闪飘忽,最后被她扶起来的时候,正人君子一样的红透面颊……想推拒,却因为身体站不稳,不得不靠在她身上…… 而磕完头的李扶光,抬起头的时候,面颊上确实有一块红了,劲额头上面一整块,磕头磕的。 他得知秦妙言的身份之后,连之前看到她沐浴的羞涩都没有了。 不再躲避她衣衫半湿的媚态,双目灼灼地看向秦妙言。 满眼都是对前辈的崇敬和敬仰,俩眼珠子亮得秦妙言甚至有点想后退。 然后把自己磕得晕晕乎乎的李扶光,在昏倒之前,勾起了嘴唇,对着秦妙言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 秦妙言一看,顿时捂住了脸。 毁了。 这张脸毁了啊! 这小崽子他长了她那昔年情郎绝对没有的酒靥! 还是俩! 一左一右还挺对称。 一笑起来确实唇红齿白娇憨可爱,但是和她喜欢的类型就没半点关系了,她不喜欢蠢狗! 这一张好脸,配上那双愚蠢的清可见底的眼睛就算了,这一对儿酒靥一笑出来,秦妙言什么性.欲都没有了。 她一时间连故作妩媚的身姿都有些僵硬。 等李扶光再度因体力不济昏死过去,秦妙言都没有扶他,眼睁睁看他“啪”地一声,扑在地上。 她抬手按住了自己眉心的竖纹,使劲儿搓了几下。 绕着这个她亲手带回谷里的小崽子,一时间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 要么扔出去算了。 但是他昏死过去后,那张俊脸,看着又和她那昔年的情郎一模一样了。 要么……设法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秦妙言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地上昏死的人的侧脸。他不露出那样的憨傻笑容,是不看出长了两个酒靥的。 话说酒靥用傀儡丝能填上吗? 不过最后秦妙言还是把人拖回去了。 真的是用拖的,她一点也不想抱他,尤其是想到他刚才那憨傻的模样。 可毕竟人是她带回来的,不能真的扔在这里,而且她思来想去,这张脸确实不能浪费了。 谁也不能把到嘴的肉让她吐出来! 好在这小子毋庸置疑的有点傻,傻了就好糊弄。 秦妙言决定换策略,哄傻子那不是更简单?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3. 还是俩!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蠢得令人发指! 哄傻子第一步,让他感恩戴德。 秦妙言索性走“恩人”路线,开始真的给李扶光用一些恢复身体的药物。 诚然她是能在眨眼之间帮他续接断裂的经脉,甚至可助他强提修为的,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还谎称自己受伤了。 可在秦妙言说完:“我那日对付伴生树藤之时,不慎被其背后偷袭,这些日子不能擅动灵力,否则便能给你疗伤”,之后。 还没等秦妙言预备扯谎,强行让他相信一个茧魂境的大能,能被区区伴生树藤伤到的借口。 她准备了好几个呢,包括但不限于她正好心魔反噬之类的。 结果借口没等出口,李扶光便接道:“尊上……难道是因为在深渊接我的时候被偷袭的吗?” 秦妙言:“……”哈? 要么还是把这小崽子扔出谷吧,不知道傻子接触多了会不会传染…… 可是秦妙言看着他这张脸,是真的执念难平。 当年她那情郎是她为了归宿蓄意攀附,他好容易点头,却是恪守本分,发乎情止乎礼,直到她等到那人的死讯,也没能真的吃上一口。 如今面前的这个替代品,实在是让秦妙言梦回微末之时,爱不释手。 于是她强行忽略这小崽子的傻样,既然他都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她不接下去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自觉? 于是秦妙言道:“当时是我一时不查。” “竟是为了我!”李扶光一脸的感动,一双星目充满了愧疚和感激,水盈盈的,像清澈见底的小溪,倒是真的好看极了。 不过秦妙言不喜欢这种傻兮兮的小白花,人族里面,她喜欢端方的正道君子那种类型,话不多的,深沉一点的。 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因为他的蠢样揍他。 于是微微垂头,搅动汤碗里面的苦药汤子,不觉拧眉道:“也是我近日心魔渐生,才会失了防备,怎能怪你呢?” “尊上,你人真好!”李扶光一把将硕大的药碗抢过,咕嘟嘟牛饮下去,仿佛没有味觉一样。 秦妙言:“……” 本来她不需要给人喝这样的汤药,她治伤的药丸子连起来能绕整个无间谷好几圈。 但是她想着玩点情趣,如果他嫌药苦,她就给他喂个甜蜜饯儿,这不就是情趣吗? 一来二去的,再嗦个手指,奸情不就来了! 但是李扶光喝完药,一抹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着秦妙言又笑出了那两个可恨的酒靥。 “嘿嘿嘿嘿……有点饿了。” 说着肚子还非常应景地咕噜噜了两声。很响。 蠢货! 秦妙言:“……”她咬牙切齿将手伸进袖子里,把自己准备好的甜蜜饯儿直接以灵力击成了飞灰。 她明天就把药里面的黄连超级加倍! 不过很快秦妙言又笑着说:“我都忘了,你现在必须进食,我待会便让小春去准备。” “谢尊上!”李扶光又笑。 秦妙言真想一巴掌抽过去,说句你别笑了,白瞎了这张脸! 他长成这样,不言不动,就是秦妙言最喜欢的那种端方君子,沉稳的正道仙首。 但他要顶着这张脸去吃喝拉撒,秦妙言就十分想把他变成个傀儡! 不过秦妙言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暂且就忍了下来,毕竟傀儡虽然能收藏,玩起来却没意思。 她看着李扶光,想象着将他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去改造,到最后肯定十分美味。 而且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被这个小崽子挑起了胜负欲,她这张皮囊这辈子几乎无往不利,没有她拿不下来的男人,她就不信了,这个小崽子不心甘情愿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秦妙言出去了一趟,装作去吩咐小春准备饭食,实际上小春就是她的傀儡,是她的意志,只是看起来像个人。 很快秦妙言又回来了,还亲手端来了一些糕点。 放在桌上,推给李扶光道:“你先吃点垫垫。” 李扶光看着盘子里面精致的点心,又看向秦妙言,再度露出了那种感激不尽的神色。 他拿起来就吃,不是一次拿一块,而是拿三四块,然后一张嘴,都塞进去。 秦妙言:“……”我忍。 他是猪吗!这吃相好丑啊! 其实不丑,只是她喜欢道貌岸然,不食人间五谷的仙君罢了。 塞了一嘴还不够,偏偏李扶光在一口塞了四五块点心后,还要说话,“尊上,你人真好。” 秦妙言:……你要是敢喷出来,我就把盘子塞你的大嘴里面去! 好在李扶光没有喷点心渣滓,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热烈。 秦妙言没发现自己的要求都低了不少,见他没喷就已经顺心了。 而且她看他两腮鼓鼓的,其实嘴看着一点也不大,但能塞这么多说话还能一点也不喷出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新奇玩法,意味不明地笑了。 李扶光四口就把一盘子点心吃没了,然后就看见秦妙言笑了,可他把嘴里的点心吃了,却只垫了个底。 他挠了挠自己的额角,想到自己的食量,一会儿还得吃好多,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些天吃住还有用药,都是秦妙言亲自端来拿来,实际上是不让他见谷内其他人,拿了静养做借口,李扶光不光信了,还觉得秦妙言对他好得不得了。 于是他想到什么说什么,盘膝坐在床上,看着秦妙言说:“这世上除了我父亲和母亲,就只有尊上对我这般好。” 秦妙言笑起来,知道他感激不尽,想着要不要趁机提出一些小要求,先让她满足下。 “尊上救命之恩……” 秦妙言在心里自动接话,对对对,就是以身相许。 但李扶光的下一句却是:“要不我再给尊上磕几个头吧!” 秦妙言:“……”你给我滚吧! 蠢狗! 李扶光说着真的要起身跪地,秦妙言霍然站起来,想一脚把他顺窗户踹飞。 好在“小春”及时拎着食盒过来了。 秦妙言咬牙一把攥住李扶光的手臂,阻止他下跪,但是语气实在是压不住,开始恶劣起来。 对他没好气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又不是你祖宗,你老跪什么!” 李扶光闻言愣了一下。 秦妙言咯噔一声,把本性赶紧收回去,低声哄道:“先吃饭吧。” 李扶光却嘿嘿一笑,笑靥如花,明朗明媚。 “尊上确实做不了我祖宗,因为我父母应当同尊上年岁差不多。” 秦妙言:……呵。 她心说我草你祖宗哦。 李扶光开始吃饭。 秦妙言看着,看着看着……她竟然也想尝一口。 但是很快她就清醒了,又开始嫌弃,因为这小崽子吃饭特别快,没一会儿,送进来的饭菜就消灭了一半儿。 他这次倒是没有开口说话,秦妙言跟他搭话,假装关心道:“你父母是哪国哪家仙门氏族?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李扶光闻言顿了一下,说:“尊上应当不认识,我父母并不出世,也不是仙门氏族。” 秦妙言闻言“哦”了一声,实际上她根本一点也不在乎他父母是谁。 就是天王老子,是哪国皇族,是修真界大能,她想玩他们儿子,也照玩不误。 秦妙言没再问他父母的事儿,而是问他:“一直忘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我见你修为破妄境,还未结成道心灵盾。”秦妙言诱惑道,“或许我能帮你结盾,也能给你找来还算不错的道心灵宠。” 这小崽子应该也看到了她无间谷堪称富有天下了吧? 她猜测了一下,破妄境初期,换算成仙们小辈,应该有个七八十? 毕竟如今的修真界实在是不必当年,且看这小崽子显然师从无门,这几天更没见他急着引灵入体,显然修行也不怎么认真。 那修到破妄境初期,有个一百多岁也差不多。 “我没告诉尊上吗?”李扶光放下碗筷,摸了下嘴,难得严肃道,“我叫李扶光。” “到今年除夕,就十九岁啦!” 秦妙言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他用袖子擦嘴,还是该震惊他的姓氏。 “你姓李?”秦妙言神色有些诡异。 李扶光点头。 秦妙言想到她昔年情郎,也是姓李,心说这不就巧了吗,长得这么像,说不定几百年前是一家族宗呢。 但是她没等再问问他祖上,又想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话。 “你说你……多大啊?” “到除夕就十九岁了,我是除夕生的嘿嘿嘿。” 秦妙言:“……啊?” “十九?” “嗯。” 不是七十九八十九,一百一十九,而是十九? 他……十九岁! 闻言秦妙言脸皮抽搐了两下,想到他的修为,还有他纯净的木系灵根。 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憎恨天道不公。 她十九岁的时候,在宫中步步为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否则说不定明天就变成了后宫的井中亡魂。 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活着熬到出宫年岁。 后来她好容易熬到出宫年岁,又找了个能依靠的男人,准备嫁了。 结果宫变,男人死了。 她一个人出宫被市井流氓欺辱打骂,被邪宗抓去做饲养邪物的人肉饲料。 她是怎样一步步从腥臭的粪坑血海,爬到如今无间谷至尊的位子上的。 毫不夸张地说,她是踩着自己的“尸体”爬上来的。 她将自己都出卖过了无数次,她为了入道,甚至将全身的经脉刨开重塑,才得到的这一切。 可有的人,脑子里面缺的线组合起来能有一张琴,他却是轻而易举便能拥有她当年望尘莫及的一切。 秦妙言笑起来。 看上去笑得十分开怀。 但是了解她的人便会知道,她笑起来准没好事儿。 可惜这世上了解她的人几乎没有人活着了。 她从前的师尊,无间谷地的上个至尊,那个老贼倒是了解她的,可惜啊,他死得最惨了。 被秦妙言剁碎喂鱼了。 于是秦妙言笑,李扶光就以为她是真的开心。 吃完了饭,还好奇地问:“尊上因何事如此开心?” 秦妙言看着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说道:“确实有点开心的事情……” 如果换个几百岁的老东西,得知要搞的人才十几岁,嫩芽子一个,可能会放弃,会羞愧。 但是秦妙言不会。 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摧毁他,肆意地蹂.躏他,看他还怎么健□□长! “你的名字挺好听的。”秦妙言说,“扶光,是日轮。” “你父母一定非常希望你健康,明亮。” 不是活在阳光下,而是活成阳光。 好大的名字。 可惜了。 碰到了她。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名字好听呢。”李扶光说得真挚,又有些羞涩,“也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好。” “我在无间谷叨扰多日,承蒙尊上救助,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李扶光说,“待我好些,能回家了,定然拿着重礼,来酬谢尊上。” “嗤,你能有什么重礼?这天下的好东西,都在我谷内。”秦妙言心态有些扭曲,因此说话也十分讽刺。 但是李扶光听后,竟然也没有如秦妙言预料,出现什么不悦的神情。 而是说:“尊上说得是,我家中同尊上的谷内相比,确实东西拿不出手。” “连尊上这里的饭都比家里的好吃嘿嘿。” 秦妙言:“……”吃死你算了! 但是让他这么一嘿嘿,她阴暗的情绪就聚拢不起来了,好似都绞碎在他两个硕大的酒靥里面,不见踪迹。 烦人。 蠢得令人发指!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4. 蠢得令人发指!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你像我哥哥 李扶光却不知道秦妙言面上笑嘻嘻,实际上心里在嫌他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说:“我一直想问,尊上如此身份,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啊?”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直接问出来的,不仅不显尊重,这简直是在质疑人居心不良。 秦妙言还真的紧绷了一下,但是很快她看着他的傻样,就知道他就是纯粹好奇。 秦妙言没回答。 果然蠢狗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很快他又说:“那我能为尊上做什么事情吗?” 李扶光看着秦妙言道,“我是说,等我身体好了,尊上有什么吩咐,我必定拼尽全力!” 秦妙言本来还想着把人循循善诱,别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她都有实力让他答应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但碍于她不想真的把他这张好脸变成傀儡,毕竟找到这样一张脸并不容易。 且根据秦妙言“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他宽肩长腿,手指修长又不细瘦,鼻梁高挺,头发乌黑粗壮,一夜没修理的下巴胡须,便是青黑一层,体毛看上去也比较旺盛。 这样的男人,“身体条件”绝不会差。 为了吃上这口新鲜热乎的,她打算徐徐图之。 但是她是真没料到,她网都没铺好呢,这蠢鱼自己从河里跳出来,“啪”地砸她脚上了。 秦妙言看他那副恨不得为自己肝脑涂地的样子。 这次是真的被逗笑了。 秦妙言灿然一笑,就见李扶光看着她神情痴痴。 她生的是真的秾丽,李扶光只觉得自己看得眼花缭乱的。 于是他忍不住说:“我这辈子,也没见过比尊上更好看的仙长了。” 这种话堪称冒犯,若是换个正道仙姑听了小辈这样的夸赞,绝对会直接恼怒,给人教训。 但是秦妙言原本就心思不纯,这几日的打扮也是诱.惑为主,恨不得他马上春心大动,否则也不至于把他弄到自己寝殿来亲自“照顾”着。 怎奈何她在李扶光眼睛里找了片刻,是半点男人对女人的侵略和暧昧也没找到。 他眼睛干净得像是溪底的鹅卵石,平滑又沁凉,又像他自己的大脑,无论多少暧昧的暗示都会从他平滑的脑子上嗖地滑走。 秦妙言简直不知道骂他什么好。 “你人生的第一次还真多!”她讽刺了一声。 李扶光竟然点头,“是啊,我年纪小,见识少,尊上别笑我。” 秦妙言:“……”你嫩,行! 她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但是她很快转念一想——嫩了好啊。 若真是一百多岁,很难保证没有同他人有过什么男女之情,虽然她吃知情识趣会玩的类型,但最喜欢的还是没有过经验亲手教出来的雏。 她甚至残忍地想象了一下,把他玩够了抛弃的时候,他还能不能露出这样纯真憨傻的神情。 到时候肯定特别的精彩! 人的劣根性,总喜欢拉神仙下凡,将好物弄碎,在白纸上乱画。 十九岁,多好的年纪。 秦妙言看着他,瞬间就觉得十九岁的话,他这样蠢,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于是她笑着笑着,面上露出哀伤的神情。 这么多年生生死死危机四伏里面打滚,她的演技早已经登峰造极。 她此刻的神情,带着浓重的怀念和依恋,直勾勾的,直看得李扶光浑身发毛,都不敢动了。 “尊上,”他有些不安地从床边下地,赤足踩在地上来回不安地踱步。 “尊上这是怎么了?”他看着秦妙言露出这种从未露出过的眼神,慌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妙言本来都算好了看向他哀哀叹息的角度,她知道自己怎样最能惹男人怜惜。 但是……谁料这小崽子突然站起来了,害她摆好的姿势作废,还得仰着头! 李扶光身体好了不少,恢复得飞快,虽然秦妙言给他用的都不是太好的伤药,不想让他恢复太快,但是在他纯净的木灵根加持下,他的恢复速度着实惊人。 这会吃饱喝足,面上半点虚弱不见,站起来人高马大的,走到秦妙言坐着的桌边,秦妙言发现桌子还没他那一双强壮的长腿高。 人族大多在妖族面前,至少身体上很少有种族优势。 但是这小崽子这双腿,比秦妙言玩过的妖族马族的一个化形半妖还精壮。 她一时间走了下神。 李扶光就自己给她找好了理由,“啊!”了一声。 把秦妙言吓了一跳。 他凑近了弯下腰问,“尊上是不是……心魔在躁动?” “之前尊上说了,因为心魔作祟原因才会为了救我不慎受伤,那心魔要怎么缓解?” 李扶光满脸的关切,半点看不出虚情假意。 秦妙言无语凝噎。 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还没用刷什么心机手段,就有人把她想要的塞到嘴边。 她有些荒谬地哂笑了一下,不走心地说:“是啊,我心魔在作祟呢。” 她连心口都没有按一下,仰着头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傻子。 看他信不信。 他果然深信不疑,关切立刻变成了担忧。 “那……那我在这里是不是叨扰尊上闭关?” “心魔是要闭关的吧……”他嘟囔。 “我其实已经恢复了,我可以……”可以离开无间谷了。 秦妙言敏锐料到他想跑,开口直接打断他,按住心口,故作痛苦道:“我的心魔,闭关难解。” “但你或许能帮我缓解。”秦妙言故作柔弱,催动灵力,连面上的血色都被她压下,显得面容苍白憔悴,艳红的唇色都淡如无色。 李扶光闻言果然立刻上前,手扶着桌子,想要碰一下秦妙言,但是不知道碰哪里。 他最后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强行调动身体为数不多的灵力,给她输入身体。 秦妙言:“……” 很快身体还没恢复的李扶光,因强行调动灵力游走撕裂的经脉,疼得面色发白。 但是他始终眸光坚定地看着秦妙言,没松手。 他那稀薄的修为,可怜的灵力,都不能算是杯水车薪,那就是蚂蚁落海。 秦妙言看他还强撑,收了一下手腕却没能收回,眼皮突突直跳。 这小崽子脑子有坑吗? 她是邪术不论,巫蛊之术也鲜少有人知道,但是她正道修为,却是茧魂境啊! 修到茧魂境的修士,能随意灵降他人,能轻易捏碎他人神魂。 而且秦妙言是个正邪双修,从不惧因果,更不用如正道修士那般恪守道心,她就没有道心,只要她想,随时能夺舍换身,超脱□□生死,哪来的心魔? 她有点装不下去了。 索性直接使劲收回手,以灵力冲开他,打断道:“别费力了,没用的。” 她神情一言难尽看着李扶光说:“我心魔源自内心,并非外伤,你那点灵力比不上个蚂蚱腿儿,根本全无助益。你自己留着吧,再强行调动灵力,到时经脉撕裂灵府破碎你就完了!” 李扶光确实勉强了,他扶了下桌子摇摇欲坠,但是看着秦妙言的眼神依旧充满关切,丝毫不在意她话中的讽刺态度。 “那……怎么办?”他声音不稳地问。 他是真心感谢秦妙言的救命之恩,更想回报她的照看之情。 只是身无长物,修为浅薄,他是真的会因为秦妙言一句话,肝脑涂地的。 秦妙言一点也不怀疑这点。 所以她又觉得荒谬,又觉得李扶光傻的离谱。 她鲜少遇见这种蠢货,通常来说,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蠢货,莫说在修真界,在人族下场也会很惨。 就让她给他上个人生第一课吧。 秦妙言继续说:“我心魔是因为……我早年间还未入道之时,有一位相依为命的哥哥,因救我而死。” 她说到此处,还动情地落了一滴眼泪。 “你不是好奇我为何对你这样好,将你带回谷中吗?” “其实我若只想救人,根本无须将你带我身边,只要交给谷中弟子便可。” “对啊!”李扶光就是这么想的,还赞同地点头。 秦妙言烦死了他总是打断自己的话! 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其实是想多看看你。” 李扶光这一次愣了,“看我?” “是因为……我长得喜庆吗?”李扶光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阿娘也说过我长得喜庆,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 “说只要是她不开心,我一笑,她就开心了。” “所以尊上是觉得不开心了?我笑给你看好不好?” 说着就笑了,笑出了两个酒靥,还有整齐的牙齿。 秦妙言咬牙切齿低吼:“别笑了!” 李扶光笑容一收,身体向后躲了下。 秦妙言连忙把凶恶的表情收起,然后垂头继续装可怜。 伤感道:“你一笑,就不像他了。” “像……谁?”李扶光问。 “你长得像我哥哥。”秦妙言说,“昔年为我而死的哥哥。” 没错,情郎哥哥。 李扶光显然非常的震惊,张了张嘴,真的不笑了,表情很严肃。 秦妙言看着他,露出怀念无比和隐痛的神情。 “我这些年,一直都想他,没从来没有停止过。” 她说着,眼角精准滑落一滴泪。 她这些年要是没看见李扶光,差点就忘了她还有块昔年没吃到嘴的肉。 “我心魔渐生,可冥星海倒置揭露轮回已崩,他再也没有了转生的机会……我,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泪如玉珠,滴答落下,神情哀婉,楚楚动人。 李扶光神情越发紧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片刻后竟然上前。 笨拙地抬手,妄图用他擦了嘴的袖子,给秦妙言擦眼泪。 秦妙言见状额角的青筋都突出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勉强忍着表情没有崩盘。 继续说:“你若真的感念我的救命之恩,能不能扮作他,让我一解相思?” 秦妙言说:“只一段时间就好,这样我或许能设法找到彻底祛除心魔的方法。” 她说完之后,李扶光表情再度出现了呆滞。 他把手腕收回来,后退了一步,神色不明。 秦妙言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眸光锐利地盯着他看,她模样确实生得极好,极艳,但是只要她面色一沉,眉眼之间并不够宽阔的距离,便会让她显得阴鸷邪肆。 她看着李扶光,心想若是他敢说出一个不字,她便不装了,直接捆起来扔床上,先尝尝咸淡。 但是就在她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李扶光有些局促地看向秦妙言。 “我其实该回家了。”李扶光犹豫道。 他从家里偷着跑出来的,虽然前几日送了信回去,却怕在外久了,父母要担心。 秦妙言冷笑一声,起身走向他,每迈一步,周身便威压外放。 李扶光感觉到胸闷,却不知危险临头。 继续说:“但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秦妙言脚步一顿,周身沸腾的灵力暂且凝滞。 他又开口,主动走到秦妙言身边,忐忑地问:“我,我行吗?” 他之前强行调动灵力,这会儿头脑昏沉,浑身冒汗。 他看着秦妙言说:“我能行吗?我像他……我是说你哥哥吗?” 秦妙言以为他还是要推诿,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像,不然我带你回来做什么。” 李扶光深吸一口气,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我……” “你不愿意?”秦妙言咄咄逼人。 “我怕我做不好。” “呵。”秦妙言冷笑,懒得再废话,运转灵力要动手,先把人制住。 但是李扶光比她还快的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颠三倒四地说:“行就行!” “我行!” “我是说,你说我行我就行,不行也行!” 他激动地说:“尊上,把我当成你哥哥吧,我怎么都配合的!” 他因为能帮上秦妙言,不知道多么高兴。 他满眼诚挚,在秦妙言因为他的话诧异的视线中,向前一步,还想再说什么,然后眼前一黑,朝着秦妙言栽了过去。 秦妙言下意识抬起双手接住他,掌心的灵力直接散了个无影无踪。 “你……” “我好晕啊……”李扶光人高马大的倾身,几乎把身体重量都压在秦妙言身上。 她虽说论起修为,两只手指能一口气捏死十个李扶光,在女修之中,个子也并不娇小。 但是李扶光比昔年的李曦还高半个头,伸长八尺有余,他到底比秦妙言高了整整一个头。 这么栽下来,像是把她整个都容纳进了怀中,严丝合缝的。 用不上力的脊背微微弓着,像个撒娇的大型宠物。 秦妙言抱得很瓷实,她摸到了李扶光的侧腰果然和看上去一样,豹子一般劲瘦流畅。 但她旖旎的心思还没等升起,就感觉到李扶光的大掌,摸到了她的后脑。 然后不是暧昧的摩挲,也不是轻柔的捋顺。他“啪啪”拍了两下,没轻没重,带着某种笨拙的安抚意味。 然后他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面,清晰地在秦妙言耳边说:“妹妹别怕,哥哥在呢……” 之后他便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秦妙言:……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5. 你像我哥哥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哥哥在的 这小崽子入戏太快,上一秒还纠结,下一秒就敢摸她头叫妹妹了。 秦妙言反倒是有种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感觉,朝着昏倒在地上的李扶光紧实的大腿上踩了好几脚,才心满意足。 但是她也比较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造就出了这小崽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他前两日刚知道她是无间地谷主,还当场磕头。 但是这两天嘴上叫着尊上,实际上言谈举止半点畏惧和规矩都没有。 有这样的小辈,他家族之中的长辈,真的不会将其打死吗? 当然了,秦妙言是不知道,李扶光的族中长辈确实想打他,但是撵不上…… 不过尽管过程和秦妙言想的略有偏差,她最终的目的是达到了。 也算是不费吹灰之力。 于是她开始名正言顺地把李扶光朝着她昔年情郎的方向修剪。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扶光除了长相之外,真的没有一处是合秦妙言的喜好的。 现在吃他,肯定是吃不进去的。 怎么也要把他变得和记忆中的李曦差不多,才好下口。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秦妙言就先从李扶光吃饭的姿势开始矫正。 一开始她还是委婉温柔地提建议。 但是很快就被李扶光弄得绷不住本性暴露。 “别吃那么快,你是饿死鬼托生吗?!” “我真是服了,一碗饭,三口,你那嘴是无底洞吗?” “塞一堆东西在里面真的好受吗?不会咬到腮帮子吗!” “大哥!你能不能别再用袖子擦嘴了,你身上这身儿是鲛纱,你知道什么是鲛纱吗?修真界千金求不来一尺,有价无市!买十九个你都够了!” 秦妙言说话越来越刻薄,皱着眉完全没什么心魔缠身的样子。 但是她说话再怎么直白难听,李扶光听了也只是嘿嘿嘿地笑,一点也不往心里去的样子。 秦妙言怀疑他根本就没长心。 他看着秦妙言的眼神依旧带着崇敬和清澈,甚至还多了一点亲近。 秦妙言有点心累,她好多年没有在一天之内说这么多话了,还是带着情绪的。 她都在琢磨着要不直接把人变成傀儡算了,这人除了脸,真的没有一丁点像她记忆里面的那个人。 反正她也就是图个脸,死的活的都无所谓吧? 结果她正在纠结,就见李扶光被她说了之后,将吃一半的饭一放,直接把衣服给脱了。 他因为养病,长发半束,只着了一件贴身中衣,就是秦妙言说的鲛纱所制。 脱了那一件衣服,他就是打着赤膊,少年人初长成的宽阔脊背和柔润的皮肤,就这么猝不及防撞入了秦妙言的视线。 他生得很白,皮肤也是细腻无暇,一看便是精细养大的,也不知道是哪家仙门娇养出来金贵公子哥。 但是他的脊背肩胛又并不单薄,毕竟身高在那里放着,他又是修士,肌肉流畅好看,带着一种蓬勃热烈的生机。 秦妙言的杀意顿时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第一反应是这小崽子在色.诱。 但是很快她就否认了,如果这种蠢货会色.诱,那母猪都能上树耍一套剑法了! 估计秦妙觉得自己现在把他裤子当场扒了,他也会以为她是找什么和她哥哥一样的胎记呢。 于是秦妙言奇怪问:“你脱衣服做什么?” 李扶光端起碗继续吃,边吃边用那张俊得没边,却被饭塞得鼓囊囊的脸说:“你说这是鲛纱,太贵重了,我不用穿这么好的东西,等下让小春收起来吧。” 也是厉害,自从那天当了她“哥哥”,他嘴里就连尊称也比较少了,说话你你我我的,让秦妙言反反复复觉得被冒犯。 他说得理所当然,甚至还抽空对秦妙言傻笑了一下,那酒靥因为塞满了饭,没显出来。 秦妙言冷漠地想,哦,傀儡丝或许真的能把酒靥填上,毕竟饭都能。 可能是被冒犯的次数太多了,她逐渐麻木,她听着他说的话,看着他那未经人事的两个朱果果,还有心情玩味地逗他:“那裤子也是鲛纱的,你怎么不一起脱了让小春收起来?” 李扶光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微微透出一点红。 秦妙言看他露出羞赧神情,顿时来了精神,还以为他开窍了,听懂了自己的调戏,正想伸手摸摸他,调调情,结果他哐当又来了一句,“我腿毛太重了,怕你吃不进去饭。” 秦妙言:“……”果然还是做成傀儡吧! 李扶光说完又冲秦妙言傻笑,笑得两个酒靥深深,一副傻得快死的样子。 烦死了! 秦妙言瞪着他咬牙说:“你别笑,你一笑就不像他了!” 李扶光倒是听话立刻把笑容收了。 不过有些人,即便是闭上了嘴巴,笑意也会从眼睛里面飞出来,横冲直撞,上蹿下跳,烧的到处都是窟窿。 秦妙言就被他两个盈满笑意的眼珠子笑得脑仁子疼。 她看着李扶光这一副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样子,严肃想着不然就给他找点伤心事儿吧,这样省得他每天嘿嘿嘿嘿,跟喝了嘿嘿散似的。 正巧这时候小春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唤秦妙言道:“谷主,秦鸿飞求见。” 小春是个小姑娘的模样,实际上是个无灵魂无思想的傀儡。 秦妙言点头,小春便出去了。 她正好不想看李扶光了,起身对他道:“我大徒弟来找我有事,我去见见他。” “哦。” 李扶光闻言也跟着秦妙言起身,秦妙言听到他跟过来的脚步,转头看他干嘛,结果他紧跟着秦妙言,没想到她突然停下,猝不及防地撞上去了。 他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把秦妙言的脸,扶到了他的胸膛上。 距离他的小果果,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秦妙言近距离看着小红球,有点牙根痒痒。 他胸真的不小,不绷紧的时候很软,比寻常的女子也差不多了。秦妙言有过很多个情人,但是没有注意过对方的这玩意。 毕竟那些知道她身份的“小东西们”,都只敢按照她说的做。 ……没人敢把她朝着自己的心口摁。 要不是她知道李扶光蠢得无可救药,她绝对要怀疑他在勾引自己。 可事实是他连秦妙言对他抱着什么心思都不知道。 “你干什么!”秦妙言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红果果问。 李扶光扶着她肩膀,简直像是在抱她。 事实上他也确实伸手抱了抱她,又像真的兄长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一声“妹妹”倒是没有作死地叫出来。 但是他竟然问:“你心魔怎么样?我跟你去吗?” 秦妙言就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但也不敢委婉,毕竟他肯定听不懂。 于是她直接道:“离开你一会儿,我是死不了的,老实待着吧。” “哦。”李扶光这才反应过来。 但是没马上放开秦妙言,片刻后,他竟又拍了两下她的脑袋。 然后冒出了一句:“哥哥在这里等你回来。” “哥哥在的。” 他的语气太正经了,也太认真了。 秦妙言本来一肚子的恼火,想抽他,但听着他胸腔震动,语调诚挚,莫名就有点泄气。 她之前撒谎告诉他,宫变时自己的哥哥答应和自己一起走,但是她没等到人。 她此刻竟然和这个傻狗的脑袋接上弦了,她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想告诉她,这次他会在的。 哥哥会在的。 要不是秦妙言没有一个亲哥哥,她简直要感动到哭出来了——个屁。 但是她确实莫名其妙气都消了,哪怕她依旧不喜欢他笑出两个深深的酒靥。 “知道了。”她第一次回抱李扶光,竟然是不带任何情.欲的。 她也拍了拍他的光滑柔韧的背脊,敷衍道:“在这等着我就行了,别乱跑院子里有阵法。” 松开他转身的时候,还忍不住说了一句,“继续去吃吧,等会别再饿死了。” 他每次吃饭,都给秦妙言一种他是饿死鬼托生,再晚一息吃饭,马上就饿死了的感觉。 李扶光嘿嘿笑了两声,问她:“你的饭还吃吗?” 秦妙言头都没回:“你吃吧!”早就看出他盯着自己的碗了。 每天小春送来多少他吃多少,秦妙言真的怀疑,他的食量上限到底在哪里! 秦妙言出去之后,李扶光果然把东西都吃光了。 他其实有些难以启齿,这些天确实没有吃饱。 他从小就能吃,食量可以说是非常惊人。 他最高的记录,一个人一顿可以吃下两只灵鹿的鹿腿。 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吃人家喝人家还治着病用着人家的药,他不好提出太多的要求。 他舔了舔嘴唇,让小春来收碗,顺便把鲛纱的裤子也脱了,要小春收起来,给他换一身其他的衣服。 “我不需要这么好的。”李扶光觉得他和小春交流有些费劲,因为小春可能是个小姑娘的原因,比较害羞,从不看他的眼睛说话。 李扶光对秦妙言袒胸露.乳一点不觉得羞涩,他叫她尊长,心里就是真的将她敬为长辈。 但是小春在他眼中是个小姑娘,因此他给小春衣服后,因为没别的替换,都是捂在被子里与她对话,也根本不好意思多看她。 小春细声细气,不说话只摇头。 李扶光又提高了音量,抻着脖子说:“就是换个别的料子!鲛纱太贵重了,我怕吃饭时蹭上油!” 小春垂头,收拾着碗筷不吭声。 李扶光下地,卷着被子走到小春面前,说:“你给我……” 小春突然抬头,快速道:“我寝殿里面鲛纱亵衣是最次的,没有别的!” 李扶光一愣。 此时此刻,在大殿之中的所有无间地的长老们也愣住了。 他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一直闭着眼按着自己的额头,一副不满模样的至尊,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是为什么。 只有秦鸿飞知道原因。 他知道秦妙言是透过小春,在和她藏在寝殿里面的那个“小东西”说话。 她看上去很不高兴,那个“小东西”应该快让她腻了吧。 秦鸿飞莫名有些紧绷,秦妙言的兴致,从来都短暂得很,露水情缘□□愉才是寻常,这一次都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腻? 难不成她又要收一个新的徒儿吗? 他恭敬上前,替自家师尊解围。 “诸位长老,师尊的意思,是此事没得商量。” “无间谷的规矩,向来是强则为尊,各凭本事。”秦鸿飞眉目俊逸出尘,却气质格外霜冷。 他站在秦妙言身侧不远处,一言一行,皆如秦妙言本人。 “长老们若是对坐下弟子们活动的领地有异议,想要将鲛人族的领地据为己有,尽管自己去抢。” “只要长老们杀得了鲛人,拖回去煮着吃也是可以的。” 秦鸿飞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秦妙言。 秦妙言对自己这个大徒弟其实向来是满意的,秦鸿飞擅长察言观色,自从十几年前跟在她身边以来,从来没有让她多废过一句话。 不像某个傻子。 竟还看不出小春根本无法自主回应过于复杂的话,害她要在大殿之上被迫开口回应。 情急之下,甚至忘了用小春的语气说话。 但是她不回应,她一点也不怀疑,那傻子会一直围着小春要新衣服。 大殿之中的长老听了秦鸿飞的言论,都不吭声了。 有两个不服气的,想要反驳,但是看了一眼秦妙言很认同秦鸿飞的样子,没敢出声只是眼里划过暗色。 这个才入谷十几年的狗屁弟子,弱得像只鸡,竟然敢这样耀武扬威骑在他们头顶上撒尿了! 他看秦鸿飞和秦妙言,正如看着狐狸借老虎之威。 但他们无论谁不服气,都不敢挑衅秦妙言。 因为他们曾经都领教过无间地谷主的厉害,在他们还是被修真界排斥的邪宗之时。 那时候正道对待他们这些邪修,像是对妖魔一样,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这些人都是那时候入谷,求一个栖身庇护之处,被正道追上门打杀,向来都是秦妙言一手退敌。 她不仅擅长傀儡术,还擅长巫蛊之术,偷天换命的手段,比她的茧魂境正道修为,还要令人闻风丧胆。 之前谷中有位长老不服她,言语挑衅,甚至因为知道她曾经同老谷主有过一腿,眼珠子不老实地看她,流露鄙夷之意。 那人后来……从舌头一路烂到眼球,竟然还活着,秦妙言让人给他喂参汤喂上品丹药吊命,生生哀叫了七十多日才慢慢死去。 死后尸身竟是化为了无数飞虫,振着华美的翅膀,在无间谷地飞了数十个夏天都没散。 生魂被裂,化为蛾虫,拘在一方天地,经年承受着裂魂之痛。 这等手段任谁见了,都是毛骨悚然。 自那之后,无人敢再挑衅秦妙言。 秦妙言见众人都不吭声,便懒散开口:“长老们座下弟子越来越多了,这是好事啊。” 秦妙言抬手,秦鸿飞像个小太监一样上前扶她手臂。 她按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像个君临天下的帝王,看着座下数十位她根本记不住脸的老东西说:“如今天下各宗也正是求贤若渴之时,若是有哪位长老觉得无间谷地方小了,装不下诸位的弟子们。” “自可随意来去,本尊绝不强留。” 言下之意,便是爱待就待,不待就滚。 众人闻言更是冷汗涔涔。 他们确实可能像秦妙言说的那般,离开无间地投入别处宗门。 但是……当今修真界,还有个宗门能与无间谷匹敌? 况且无间谷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和强者为尊一样。那便是出了无间谷,便再也不是无间谷的人。 无间谷弟子见之,无须再顾念同门情谊,届时杀人夺宝,毁尸灭迹,无人会管的。 而且秦妙言本人和天下第一大邪宗,尹荷宗的那个宗主莫泽,又向来狼狈为奸。 得罪了狼,狈也不会放过他们。 进入了无间谷地,便如进入了真的十八层地狱,想从十八层地狱脱身,不扒下十八层皮,血肉模糊骨肉分离,又怎么出得去呢。 无人再敢多放一个屁,秦妙言无聊地耸肩,准备回去。 看看那蠢货干什么呢。 但是一放手,她便感觉到了掌心被一根手指轻如羽毛,却十分有存在感地勾了一下。 细细痒痒。 她眉梢一挑,看向了她的大徒弟。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6. 哥哥在的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刺啦! 秦妙言的大徒弟秦鸿飞,是十六年前,秦妙言偶然去西邻皇城玩乐的时候捡回来的乞丐。 他是驻扎西邻的修真氏族恭家家主偶然睡了一个船妓生下的,□□的儿子比狗贱,即便是他在氏族之中天资算好的,却还是被整个家族瞧不起。 兢兢业业经营到三十岁,还娶了妻子,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孩。 但有次替恭家办事儿,得罪了一个西邻皇族,那皇族刚巧同恭家的家主有很深的利益关系,又是秦鸿飞,也就是当时的恭鸿飞正被家主问责。 他虽为船妓之子,骨子里却灌满不屈,为了上位,素日也在家族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自诩血脉纯正的恭家分支,早就看不惯一个船妓的儿子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了,于是墙倒众人推,借着那一次的失误,他被安上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 他被恭家以术法秘籍不得流露在外为由,粉碎灵府,活剥灵根,挖去双眼,捅聋双耳。 他的妻子被一个旁支侮辱致死,儿子女儿被活活勒死。 秦妙言碰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街边乞讨,狼狈不堪,被野狗撕咬,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踹一脚。 秦妙言向来没有多少好心,只是那时候看他哪怕被折磨成那般模样,也依旧顽强活着,浑身上下每一寸,都透露着对生的渴望。 他那空洞的,因被挖去像骷髅骨一样的双眼,没有了眼眸,却像是烧起了两把不会熄灭的魂火。 秦妙言在街边的茶楼里观察了他两日,发现他生命力极其顽强,正适合做傀儡,于是将他带回了无间谷。 秦妙言重新给了他双眼,赋予了他五感,为他重塑了体貌,也将他断裂的经脉续接。 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服从自己,秦鸿飞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秦妙言对他几乎没有要求,只当作用来解闷的小宠。 只是秦鸿飞心中仇恨未死,终究无法为了苟且偷生,做一个取悦他人的玩具。 大殿内长老们都离开后,秦妙言走到了偏殿之中,稍微站定等了等,便见到了秦鸿飞跟了上来。 秦妙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抬起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瞬间,秦鸿飞的脖子就传出了咔咔响声。 他抬手扳住秦妙言的手臂,但是秦妙言却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因为窒息和被抽离修为,俊美的面容扭曲变形,面色由白泛青。 “师……师尊!”秦鸿飞从被扼住的喉咙之中,勉强挤出了这几个字,面带哀求。 秦妙言却掐着他,周身衣袍因为肆虐的灵力飘荡,看上去是在暴怒。 实际上她叹息一样看着自己濒死的大徒弟,声音近乎揶揄道:“怎么,最近想女人了?拿你师尊过瘾呢?” 秦妙言说的是秦鸿飞在大殿之上勾她手心儿的事情。 片刻后她似乎是觉得无趣,把秦鸿飞放开了。 秦鸿飞被抽了大部分的修为,像个坏掉的提线木偶一样,瘫软倒地。 秦妙言低头看着他说:“发骚痒得厉害,就去找个树洞。” 秦妙言蹲下,看秦鸿飞在那里濒死倒气,手指在他脸蛋上滑过,说:“我真是不懂你,当初上你一次,你那表现,我好像是在逼良为娼。” “你说大仇未报,妻儿惨死夜不能寐,不能做我的小宠,我念在你这张我还算喜欢的脸上,允了你。” “你又说你无处可去,要借我之势,我也应了,让你做我的徒弟。” “你这些年表现得不错,”秦妙言说,“我已然接受你是我的徒儿,你又发什么贱,找.操?” 秦妙言捏住他的腮肉,盯着他震颤的双眼说:“你的心思很多,我知道,但是你若是再敢这般在我身上乱用,我就把你送回恭家,看他们去送你和你的妻儿做伴。” 秦妙言用亲昵的语气,说着残忍至极的话。 片刻后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袍子,踩过秦鸿飞瘫软在地上的手指,朝外走去。 她不理解男人,也从来不打算理解。 秦鸿飞生的模样,就是秦妙言比较欣赏的那一类肃冷端正,又不过分古板,眼角眉梢也有风情暗露。 秦妙言给他重塑身体之后,是真的挺喜欢,本打算带在身边久一些,且她动动手指,就能为他复仇。 只是秦鸿飞总是别扭,总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也不用秦妙言为他复仇,说要自己报仇。 秦妙言玩几次,次次都如同她在强迫,一次两次也算有意思,时间长就无趣了。 况且她也不缺玩具,好歹秦鸿飞是她亲手救回来,又费心思重塑的,所以应了他的要求,收他为徒弟。 这些年他虽然修为上升不大,却协助秦妙言将无间谷打理得还不错,谁知道今晚上抽的哪门子邪风。 秦妙言离开之后,秦鸿飞还在地上起不来。 他身体之中多处经脉,皆是秦妙言以傀儡丝重塑,他其实等同于她的傀儡无异,只是秦妙言从未操控过他。 只是抽离他的修为,已经是很惨重的教训,秦鸿飞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自如地应用修为了。 他在地上苟延残喘,眼睛却看着秦妙言离开的方向,满是不甘。 “你活腻了吗?” 一个人影从偏殿的后门进来,走到秦鸿飞的身边,不解道,“师兄,你这是何苦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妙言的二徒弟,秦文彦。 他眉清目秀,玉树芝兰,看上去不像个修士,反倒像个书生。 只是秦文彦也只是看上去像个正常人,秦妙言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 他看着自己的师兄瘫软在地,却面色如常,没有一点想要扶他,帮他的意思。 秦文彦天生情感不全,痛觉全无,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来看秦鸿飞,只是好奇罢了。 秦鸿飞看他一眼,哼笑一声,沙哑的嗓音竟有些惨烈,“师尊还是在意我的。” 他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秦文彦不解,很快也离开了,留秦鸿飞一人在冰冷的偏殿里面躺着。 而“罪魁祸首”秦妙言,却已经回到了她的寝殿。 她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更想不通她好好的大弟子,为什么突然发疯。 但是一进寝殿,她看到一个只穿着亵裤坐在她床边的精壮男人,男人一回头,还生着她昔年情郎一样的脸,秦妙言的心情立刻就扬起来了。 “怎么不穿衣服?”秦妙言的语调都轻松起来了,视线在李扶光光.裸的后脊上流连。 一个修士,若不是刻意用驻颜丹,这一身连个虫咬都没有的细腻皮肉,显然需要金贵娇养才能养得出。 秦妙言不禁又好奇,这小子到底是哪家娇贵的公子哥偷跑出来玩? 不得不说,同秦鸿飞那样苦大仇深的模样相比,还是这种让人见了就想破坏的“金贵瓷器”摔起来才会更好玩。 秦妙言心痒不已,上前准备占点便宜,谁叫他自己把衣裳脱到所剩无几呢。 “你……”秦妙言声音噎住了。 片刻后她瞪着李扶光,看着在他手下“刺啦刺啦”正化为破布片的她的灵蚕丝的被单,声音顿时拔高一些问:“你在干什么!” 李扶光侧头对着秦妙言扬起一个明媚非常的笑,两个酒靥深深,简直像是嘲讽。 “你回来了啦。” “我给自己做身衣裳穿,鲛纱那么贵重,我还是不穿了。” “小春说着里没有其他的衣裳。”李扶光说,“你看,我很会做的,小时候总用树叶做的。” “就是这个被单不太好撕……” “刺啦!” 秦妙言站在床边,看着她养了数百年的云蚕,又攒了几十年才让鲛人织出来的,不仅能自洁不脏,还能清洁经脉秽物,躺在上面如坠云端好梦连连……的云蚕丝被单,只觉得自己后颈有一道血柱直上,要冲破她的天灵盖喷出来了。 秦妙言扶住了后颈,瞪着还在刺啦刺啦撕布条的李扶光,麻木地问:“你为什么要挑这个做衣服呢?” “啊,其他的花色太好看了,我怕太贵重了,这个我睡过的灰扑扑的被单,就可以了。”李扶光说着,还挠了挠头,一脸的同他俊美模样不符的憨厚。 秦妙言怒吼:“可是它比鲛纱,比这屋子里其他的所有布料加在一起还贵重千万倍!” 李扶光闻言正撕扯的动作一僵,瞪大了眼睛。 秦妙言对着他露出一个笑,但是笑意森森,很是瘆人。 “你可真是好样的,我就这么一条云蚕丝的被单。” 秦妙言一把抢下了李扶光手里的碎布条,垂头欲哭无泪。 她已经睡习惯了,离了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向来吃用都娇贵得要命,堪称穷奢极欲。她爬到今天的位置,就是要为所欲为的,她要穷尽一切让自己过得快乐。 她又不是打坐到天明的那种修士,连道心都没有,她要睡觉的。 而过往五百年的人生之中,许多记忆刻骨入魂,她就算是如今已登巅峰,也难以避免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深陷其中。 因此她大费周折,去某处秘境之中,寻到了几乎绝迹的能织就美梦的云蚕。 她好容易养了两只,等它们吐丝就等了上百年。 秦妙言捧着碎布条的手微微颤抖。 云蚕丝哪都好,就是有个致命的弱点,不结实。 但是秦妙言打死也没有想到,她的云蚕丝,不是被她睡坏的,是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撕坏的。 她想杀人!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7. 刺啦!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自荐枕席? 秦妙言捧着一堆破布条,心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有什么蛊用在这个孽障的身上比较合适。 他这好好的实在是招人烦得紧。 很快她决定用牵机蛊,效用有点类似做成半傀儡的人,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但是行为会非常的迟缓,等同于放慢上百倍的速度行事,且四肢牵动,都如重逾千斤,他根本没有劲儿再上蹿下跳了。 秦妙言琢磨着收拾李扶光的时候,他还在震惊一个灰扑扑的被单,竟然比传说中的鲛纱还要贵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李扶光总算不再发傻了,手足无措地站起来,绕着秦妙言转圈,一边转一边道歉。 活像是一头拉磨的野驴。 “尊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扶光愧疚地说,“要么我现在就回家想办法,定然把这个什么蚕,蚕丝被单,赔给尊上!” 秦妙言冷笑道:“赔?云蚕已然绝迹,唯二两只在我的后院养着,你去哪找云蚕丝?” 李扶光根本就没有听过这玩意,但也知道太贵重了他怕是根本赔不起。 他向来闯祸从来不跑,敢作敢当。 因此他上前,微微弯腰看着面容冷漠的秦妙言说:“我确实赔不起……” 秦妙言:“哼。” 李扶光说:“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能代替这玩意?” “只要尊上说在哪里,我定然竭尽全力为尊上寻来!” 他眼神十分的真挚,说着半蹲下来,双手搭在秦妙言膝盖上的破布条上,满眼歉意。 秦妙言对着“温柔”地笑了笑,打算最多忍到他吃完饭,等他吃饭的时候悄无声息下了牵机蛊,到时候他肯定就没有这么烦人了。 他要是不安静下来,秦妙言真的很难对他这野狗一样的性格,升起什么欲……哇哦。 秦妙言正琢磨着他老实之后的事儿,无意间一低头,看到叉着腿蹲在她面前的李扶光身前。 他本就因为把鲛纱中衣脱了,没遮没挡的,同鲛纱一个料子的短裤,能拦住的风景实在是很有限。 如雨后大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山脊,绵延悠远,壮阔雄浑。 秦妙言“阅山无数”,搭上一眼,便知道眼前这沉睡山峦,实在可观。 这傻小子那些饭还真的没白吃啊。 长得真好啊。 秦妙言心里那点气如同烈日下的晨露,顷刻间消弭无踪。 她突然觉得,他长成这样,倒也不是不能再忍忍。 牵机蛊虽然好,却会影响人的行为能力,包括那方面的能力。 大概是秦妙言的视线太过灼热了,李扶光顺着她的视线,朝着自己身下一看。 而后面色腾地一下红了,连忙松开了秦妙言,立刻蹲在地上夹住了腿。 秦妙言挑眉,根本不打算遮掩什么,眸光灼灼地看着他,正要夸他一句长得好。 她可从来不吝夸奖身边的伴儿。 但是未等她开口,李扶光便抱着腿,一把把秦妙言膝盖上的碎布给扯下来,然后围住自己,还朝后蹦了两步,手忙脚乱地穿那堆破布片。 他背对着秦妙言,一边穿一边说:“尊上别看我,晚饭快送来了,我就说了我腿毛很重……一会你该吃不下去了。” 李扶光曾经因为夏天太热,光着腿吃饭,结果他母亲坐在他旁边看到后,吃一半就吐了。从那以后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不太敢让人看到他的腿。 还以为他被看了那儿羞涩的秦妙言:“……” 不过秦妙言确实一点气都没有了,因为人族里面,她真没见过条件这么好的。 有些人长着大个子,结果都是细细的嫩竹条子,不中用的废物。 难得遇见一个脸这么对味儿,那也足够有看头的。 她其实没想这么快看他的,说真的李扶光的言行举止都让她提不起兴致,但是意外见了,反倒觉得幸亏没把人扔出去。 这样的条件不玩个过瘾,岂不可惜? 秦妙言心思转动,看着他意味不明地说:“急着遮什么,不难看的。哪有壮年男子不长毛?毛发旺盛代表身体好。” 李扶光已经把那块布穿好了,囫囵看上去,竟然还真是一条裤子。 “真的吗?”李扶光挠头说,“我有次露腿吃饭,把我娘恶心吐了。” 秦妙言:“哈哈哈……难不成你爹是条鱼吗?” 秦妙言说话是真的不讨喜,她跟谁说话都这样,没有人喜欢听她说话,就算偶有自愿跟她的小情人,被她刺激几回,也绝对心灰意冷。 但是李扶光这种脑子缺弦的,根本不介意秦妙言说话的态度。 他从小没有适龄玩伴,对着一群老古董,个个说话都是居高临下带着训.诫意味,但个个很疼他,他早就习惯了。 他甚至觉得秦妙言这样和他说话,就是很疼他。 于是他见秦妙言笑了,也嘿嘿一笑,凑到床边,坐在秦妙言身边说:“我当时也奇怪,难道我爹不长毛吗?我趁着他睡觉去扒他裤子看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妙言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抬手拍了下李扶光的后背,摩挲了两下,一边占便宜,一边忍不住问:“你爹长毛了吗?” 李扶光摇头道:“没看到,我爹太机敏了,我还没扒下来,就被他发现了,他提着鞭子撵了我好几圈。” “哈哈哈哈哈哈……” 秦妙言笑得不可抑制,渐渐地身体不着痕迹都贴在李扶光的身上,整个人花枝乱颤。 饱满的山峦挤压着李扶光健壮的手臂,没有哪个男子,能拒绝女子这般的投怀送抱,尤其这女子是个美艳至极的大美人,更是个旁人高攀不上,不敢多看两眼的无间谷谷主。 这一刻男人的虚荣心应该被捧到巅峰。 然而李扶光只是坐在那里,等着秦妙言笑,伸手扶了下她的肩头,等她收了笑,才说:“对不起啊,尊上。” 秦妙言都快栽他怀里了,差一点就能枕上他的腿,媚色自眼角眉梢弥漫,微微启唇,红舌半露,勾人品尝。 “嗯?”她声线暧昧含糊。 “是我不识货,将尊上的蚕丝被单扯了。”他一脸认真,竟是还没忘了这茬。 秦妙言笑了一下,而后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坐起来,就看着他,眼中媚色微微收敛。 难不成他方才装傻充愣是故意逗自己开心的? 若他当真有如此心机…… 秦妙言不着痕迹地观察他,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云蚕丝织就的被单,能清除经脉杂质,还能让人夜夜好眠好梦,”秦妙言如实说,“你知道的我心魔缠身,没有它,夜里几乎难以入眠。” 李扶光闻言被雷劈了一样,眼中的愧疚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了。 “那……那怎么办!” 他扯着自己身上捆着的“裤子”,“我脱下来还能拼上吗?” “这等珍贵之物,尊上怎么会给我睡啊!”他是真的诚惶诚恐,就像他不肯穿鲛纱的衣物,是真心觉得自己不配。 他这么糙,特别废衣物鞋子裤子什么的,连他娘都说他不需要用太好的东西呢! 秦妙言见他又满地乱转了,仔细观察他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是夜路走多,见鬼见久了,冷不丁碰到只狗,还以为是鬼扮演的。 她翻了个白眼。 又是还没等她说什么,李扶光便自行领会道:“啊!肯定是因为我受伤太重,我的经脉之中残留了妖气需要净化……” 李扶光停留在秦妙言身边道:“我这就脱下来,给尊上缝好!” 见他这般认真,秦妙言轻飘飘道:“没用的,云蚕丝极其脆弱,断裂后便会失去效用。” “都扯成这样了,肯定是废了。” 李扶光沉默了片刻道:“你不睡它要做噩梦吗?那被子毁了,我陪你吧?” 秦妙言:“都说了你赔不起,这件事别再说了!” 要不是看你发育的好,这么唧唧歪歪的一律毒哑。 李扶光却绕到她的身前道:“我说的是我夜里可以陪着你睡。” 秦妙言:“啊?” 突然开窍?自荐枕席? 李扶光立刻推销自己道:“我可以看着你,你睡!在你做梦的时候,我能及时知道,以灵力安抚,这样不就好了?” 他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还生怕秦妙言拒绝道:“我的精力特别特别好,我还未入道之前,便试过连续两个月,每天只睡一刻钟,依然能生龙活虎!” “我在家中熬了七只灵角鹰,全都收为灵宠,这次出门没有带出来罢了。” “后来被我阿娘发现了,怕我熬死,给我灌了药,我才睡的。” 秦妙言觉得他在放屁。 但是她自然是不会拒绝自荐枕席的傻狍子。 于是当夜,秦妙言生平第一次,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但是盖被子纯睡觉。 上床之前她确实想着,肌肤摩擦能轻松勾起爱.欲,她自诩姿容不算绝美无比,至少也不是寻常男人能把持住的类型。 但是她借着询问李扶光小时候的事情,娇笑婉转,吐气如兰,身体都半趴在他身上了,李扶光还是没半点反应。 他一直在说他小时候干的那些混账事——例如朝着一个魔兽的□□塞炮仗的事情,眼珠子越说越亮,炫耀他多么厉害,年仅七岁,就一人击退了一头魔兽! 秦妙言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塞进去的。 她勾引人勾引得累得慌,笑得肚皮疼,她睡着之前,合理怀疑李扶光是个银样镴枪头,不举。 按理说她虽然需要云蚕丝,但也不是天天都要睡,毕竟她也是个茧魂境修为,那些过往距离她也足有几百年。 时光总会泯灭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让她的内心逐渐趋于平静。 不过大概是睡觉之前的情绪起伏太大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笑了整整一晚上。 李扶光有一个秦妙言做梦也想象不出来的童年。 她听着都觉得像是听戏,一个孩子皮成那样还没被打死? 因此她这天晚上,属于乐极生悲了。 秦妙言当夜没了云蚕丝的被单,还真的做了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三百多年前,那时候她被人送给无间谷的谷主戏耍,并不是作为一个女人,而是作为一个玩物。 她那时容貌全毁,浑身溃烂,被人扔到了虿坑之中,同各种剧毒的蛇虫鼠蚁为伴。 她不想死。 她不能死! 她不甘去死! 她在虿坑之中活了整整七个月,食毒虫而苟命。到最后竟是阴差阳错,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蛊血。 那老贼见她顽强,也需要她的血用来炼丹炼蛊,这才将她放出来收为弟子。 秦妙言的梦境,正是在那虿坑之中煎熬之时。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种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被啃咬,每一个孔洞随时会被钻入毒虫的可怖记忆。 她也曾经不知多少次梦回这地狱一般的时刻。 但是这一次,她才感觉到手指被蝎子给咬了,她抓住蝎子狠狠咬回去!眼前便升起了一场大雾。 下一瞬她被火热坚实的臂膀紧紧抱住,捞出了虿坑,远离了毒物。 她耳边吹入滚烫气息,如同浇遍周身的暖泉。 那声音在说:“妹妹不怕,哥哥在呢……” 梦中以为自己得救的秦妙言,因为“这句妹妹不怕,哥哥在呢”悚然惊醒。 她根本没有哥哥。 她以为又是二重噩梦,她经常会从一重梦境,跌落到更深的深渊之中。 可一睁眼,昏暗的光线之中,她却对上了一双盈满关切和安慰的眼睛。 那双眼晶亮剔透散着幽幽绿光,简直像是秦妙言曾经在冰林叠境里面看到的冰莲花蕊。 又像是雪原之巅,引领群狼迁徙的狼王幽瞳。 秦妙言刚从恐怖的梦境醒来,此刻后脊竟有种被摄住的悚然,但是很快,她便听到李扶光用他每次说话,都让秦妙言觉得他浪费了的一把好嗓子的语调开口。 他说:“尊上,你是做梦吃肘子吗?” “你看你把我咬的……”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8. 自荐枕席?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内热 秦妙言撑着手臂起身,外面的天色还没亮呢,她看着李扶光正揉着被狠咬的手臂,沉默地坐起来,她抓过那条手臂输入灵力,很快上面的咬痕就消失了。 “你没睡?”秦妙言刚从那些逼真的过往梦境之中醒来,情绪和声音都有些沉郁。 李扶光把手收回来,伸手抬起了秦妙言的下巴,他这个动作堪称暧昧,只是在秦妙言盘膝对上他的眼睛时,却看见他眼中满是歉疚。 “我看着尊上,尊上真的做噩梦了,对不起弄坏了尊上的被子。” 李扶光挠了挠自己的头说,“我自小生活在秘境之中,没有见过太多好东西,并不知道云蚕丝这样的好物,我以为我睡过的东西,尊上不会再要,我又不敢用鲛纱那么好的衣物,我还不起尊上的恩情,才想着随便弄个东西蔽体就好……” “尊上,”李扶光看着秦妙言,叹息一声说,“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好的人?” “我娘说,秘境之外的人都很坏,一直不许我出来,”李扶光说,“但是我出来就遇见了尊上,尊上比我娘对我还好,不嫌我蠢笨,也不嫌弃我腿毛重……” 秦妙言嗤笑了一声。 她半靠着床头,这会儿是真的懒得伪装,一条腿弯曲,一条腿伸直,脚尖距离李扶光的裆下只有一掌的距离,她再伸一下脚,就能撩到他的大宝贝。她周身上下弥漫的气息都是傲慢与戏谑,阴鸷和孤高,当真是半点和李扶光说的好人不沾边。 可他毫无所觉说得太真挚,看着秦妙言的眼神也太炙热。 让秦妙言想笑之余,真的怀疑自己是个“好人”了。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好人,当然了,那些人在知道真相之后,都会疯狂地后悔,把世间一切难听恶劣的话都用来骂她。 秦妙言通常会大笑,因为她比较喜欢那个场景。 她现在无比期待,等有一天这只傻狗,发现了她的真实面目和目的,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语言来对待她,辱骂她? 秦妙言懒洋洋地靠着床边,意味不明地看着李扶光,说道:“没了云蚕丝,以后每一夜,你都会看着我入睡吗?” 她眼神极尽缠绵,靠在那里的姿态也堪称是大敞四开,像一朵开到荼靡,任人采撷蹂.躏的花,她用目光化为傀儡丝,一点点将她看重的猎物缠紧。 “哥哥……”她红唇轻启,吐出了这两个分明是调情的字。 李扶光下意识脊背绷紧,只觉得喉间像是被一条带子给扎住了。 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深吸一口气,点头应下,“我会每天看着尊上……咳!” 他狠狠咳了一声,把那种窒息一样的感觉打散,认真道:“看着尊上入睡。” 他还说:“我也会好好地扮演尊上的哥哥,直至尊上寻到消解心魔的方式。” 他看着秦妙言,双眼根本挪不开,生出一种……一种想要亲近她的感觉。 但是他又对这种感觉十分陌生,毕竟在他长大的秘境之中,除了他亲娘,族中的一些直系亲属女子,就只剩下其他的雌性灵兽了。 他自小上山下河,野得像匹无人能驯服的野马。 他年纪太浅了,浅得如同没不过河沙的溪水,自然是一眼见了底,什么都让人看透了。 他见过女人,却没见识过什么叫女人,更不知情.欲为何物。 秦妙言伸出一点舌尖,舔了下下唇。 她笑起来,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慢慢玷污这一汪清泉。 “你是在秘境之中长大?”秦妙言倒是有些意外,但是细想自接触他以来他的表现,又觉得合情合理。 他确实像是娇养长大的仙门公子,却又带着一股他们所没有的憨野,身上也没有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规矩礼节,进退有度。 原来还真是个野小子呢。 二十年前冥星海倒置,天地崩乱,那时候有仙门氏族不愿参与仙魔大战,躲入秘境苟且偷生,倒也很是寻常。 “是的。”李扶光说,“我这次是偷着跑出来的。” 秦妙言早就猜到他是偷跑出来的,倒是不稀奇这个。毕竟若是真的正规修真氏族,很难放心把这样一个堪称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独自放出来闯荡。 秦妙言对他生在哪里一点也不好奇,莫说他是二十年前龟缩到秘境的仙门之子,即便他是当今繁盛的几大宗的继承人,她想要,也照玩不误。 秦妙言很快躺下睡了,毕竟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反倒是被她狠狠勾引了一番了的李扶光,这一次不是刻意熬着,却是真的睡不着了。 他也燥得厉害,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口滚烫,他周身的热流在辗转反侧之时全朝着小腹汇聚,他盘膝打坐,开始修习起他父亲教他的解热心法。 其实正是修士最普遍的清心术。 李扶光的父母堪称“老来得子”,为了要他这个孩子,近乎舍了半条命,五百多岁才好容易生下了这一根独苗苗,那确实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自小与全族生活在秘境之中,与世无争,长辈也什么也没有教过他,总觉得他还太小,连基本的人欲,都告知他只是内热,压一压就好了。 而且修士确实不宜过早泄元阳,会影响修为,秘境之中都是族内宗亲,不可能有能结为道侣的对象,因此李扶光从十几岁开始,就把人欲当成内热在压,只当是灵力躁动。 李扶光压了好久,才将这股“内热”压下去。 他倒也没有忘记一直在看着秦妙言,只要发现她稍有睡不稳的趋势,就给她输入灵力安抚。 安抚的时候,需要将掌心按在她眉心灵台。 秦妙言倒真的难得在没有云蚕丝,还梦境连连的情况下,也能睡个好觉。因为每一次梦境尚未成型,便已经被白雾冲散。 第二天早上,秦妙言睁开眼,便发现李扶光靠在床头闭目,一只大掌还轻轻按在她额头之上的眉心灵台之处。 她抬手把他手拿下来,他立刻就醒了,声音沙哑地询问秦妙言:“尊上睡得可还好?” 秦妙言拉着他的手起身,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点了点头,心头难得柔软。 无论怎样,他自从说看着自己,至少每次都践诺,没有偷懒。 掌心手掌滚烫,筋脉蓬勃,臂膀精壮。 他还穿着昨天云蚕丝撕扯的破布条呢,那套鲛纱的中衣到底没有动。 这般赤膊散发,晨起俊美却带些憔悴的眉目,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看着秦妙言,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是她喜欢的模样。 很可惜他不是个哑巴。 “尊上,我饿了。”他一开口,总是逃不过人族的基本需求,一点也不仙气。 实在对不起他这张好脸。 秦妙言看着他修长却并不纤细的手指,看上去似乎十分有力,晨起思淫.欲,她有些欲求不满。 她向来不曾压抑自己的七情六欲,到了如今这等地位,想要什么断然没有生忍着的道理。 可惜的是将小宠遣走了,面前这崽子还没弄熟。 她那两个徒儿……算了,她不碰自己的徒儿。 “那就吃饭。”她掏出玉牌,召唤了小春。 只不过今天的饭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已经把人弄到身边这么多天,秦妙言可不是一个真的“好人”。 她从昨夜他的举动之中,得知他不通人事,自然是要推波助澜一下,好早早能将人吃到口中。 她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因此今日的饭食,是清一色的大补大燥之物,秦妙言这无间谷别的东西没有,这等壮阳之物,可谓是应有尽有。 毕竟这谷中的邪修与妖族,哪个也不是灭绝六欲的类型,都有独特的纵欲小技巧。 当然秦妙言可以直接给李扶光下个情蛊,保证他眼中从此连亲生爹娘都不认,从此天地人间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那样总是缺少了一切趣味,和傀儡一样缺少生机不够刺激。 她正好慢慢地将李扶光将她昔年情郎的模样修剪着,双管齐下,待到将李扶光这枚涩果彻底催熟,他外表的“色泽”恰好也应该是秦妙言喜欢的模样了。 难得的是因为将秦妙言的云蚕丝给弄坏了,秦妙言没有怪他也没有如族中长老一样打他,倒让李扶光生出一些愧疚之心。 具体表现在听话了不少。 秦妙言晨起又装了下心魔复发,他就变得千依百顺了。 “别做小动作,稳重一些,他很稳重的,你乱动就不像他了。” “别笑,你一笑也不像他了。” “这些衣物都是新为你准备的,从谷外买的,不是什么金贵料子,穿吧。” 李扶光挑了一件黑色,是他惯常穿的颜色,经脏的,毕竟他自小就习惯到处野,没有入道不会清洁术咒术之前,总将自己弄得脏兮兮。 怕母亲责骂,就一直喜欢穿黑。 但是他一拿起,秦妙言便凑近他道:“别穿黑衣,他从不穿黑衣。” 李扶光动作一顿,侧头看向秦妙言,绷着一张脸,没笑。 听话拿过旁边的水蓝色长袍,一层层穿上了,还将一头散了多天的长发束了起来,简单以一根同色系的发带固定在头顶。 他的发质特别好,束在头顶散落下来到腰下的位置,发丝呈现粗重的黑,墨色的瀑布一样,透着健康旺盛的生命力。 他穿戴整齐,转过身看向秦妙言。 依旧听话地绷着脸,不笑,不乱动。 这一番打扮下来,简直打扮到了秦妙言的心坎儿里。 这才是她一眼万年的肃冷仙君,持重美人。 他轮廓英挺,精致至极,睫毛黑长,眉目像是被工笔细细描摹加粗了一遍。 却半点不曾因为过分精致有柔媚之感,喉结凸出,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小山一样完美的弧度在他颈间上下滚动,秦妙言却看得口渴。 秦妙言向来不喜欢修真界各宗门喜欢将衣袍规定为白色,她喜欢明艳的色彩,但是这会儿倒是觉得,那句俗话说得好。 要想俏,一身孝。 瞧瞧这样子,谁能透过他这张俊美端肃的脸,看出他内里又蠢又纯的事实? 她心驰神动,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精心修剪的合意情郎。 李扶光站着一动未动,在秦妙言投入他怀中的时候,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 他眼睫飞速眨动,内热像沸腾的水,让他有些难捱。 他能吃啊,吃了太多大燥大补之物,光鹿鞭今早上一个人就干了一大盘子,是切碎辅青菜炒的,他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好吃,有嚼劲儿,足足十七根呢,那可是三阶灵鹿,能不“内热”吗? 此刻他后背都冒汗了,被秦妙言一抱,更是整个人都想蹦。 热死了。 他想推开秦妙言,因为他从未这样清晰地感知过她的体温,她的柔软,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 秦妙言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两个字,就让李扶光推拒她的力度,变为了拥抱她。 “哥哥……”秦妙言动情叫道。 她头闷在他健壮宽阔的胸膛,笑得坏极了,她从未觉得哥哥这两个字,竟是比心肝儿还旖旎。 李扶光闻言果真将带着推拒目的的双臂抬起,改为圈住了她的肩膀。 “嗯。”他以为她是心魔发作,想起了她的哥哥。 声音沙哑地安抚她:“哥哥在呢。” 他应声,秦妙言却又不高兴。 “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9. 内热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李郎。” 李扶光果然不说话了,秦妙言总算是心满意足地抱到了“昔年情郎”,好好地感受了一下。 不过再怎么仔细感受,想要找回当年的那种感觉,确实是不大可能了。 当年她只是个熬到年岁的宫女,她的情郎李曦,是大皇子身边的侍卫,她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嘘寒问暖使出浑身解数才勾引到。 对当时的她来说,那是最好的归宿了,因为年纪大的女子出了宫,即便是在宫里攒了一些钱,也是不好嫁的,很多都嫁给了鳏夫,其实做了续弦还算是好的。 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直接做了妾,被后宅主母把控,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悲惨。 那时候秦妙言未见乾坤,不识灾苦疾恶,她也是抬眼低头,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亩三分地,一个相夫教子的人生。 她那时候,甚至物色好了年岁尚小,比较好拿捏的陪嫁丫鬟,目的不言而喻,婚后她一旦怀孕,好用来吊住夫君的心。 但是孰料一夕宫变,一切地覆天翻,她情郎殒命,她从宫中出去没多久,就被流氓地痞骗光积攒多年的钱财。 之后便是一步错,步步错,她爬过了人间疾苦和生死鬼门,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 秦妙言甚至不知道应该憎恨命运,还是感谢命运。 若她当真嫁给李曦,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终其一生也只能在后宅之中勾心斗角,祈求夫君的几分宠爱,将期待寄托在孩子身上,以他人的荣光为自己的荣光。 幸运的,是她夫君能与她恩爱几年后,还念她的原配身份,爱意不足尚且能留份敬重。 若不幸,她也会郁郁难解,哀哀而终。 而如今她虽然午夜惊梦,恶忆蚀骨,却依旧能活得随心所欲,肆意畅快。 就连她以为一辈子难温的旧梦,如今不也回到了她怀中吗? 秦妙言慢慢仰头,看向了“情郎”的面容。 她呼吸得很慢,吐气很缓,从“情郎”的衣领交错的喉间,一点点向上,气息扫过之处,如她所愿肉眼可见的漫开潮红。 面前的这个人,正如一副被遗忘多年的画作,终于在此刻,被一点点打开尘封的卷轴。 直至秦妙言的呼吸停在李扶光的下颚之上,只要稍稍撅个嘴,就能亲吻到他的距离。 她才又痴痴喊了一声:“李郎。” 李扶光闻声垂头看她,两个人近得呼吸可闻,秦妙言的目光是再也不加掩饰的情.欲,她微微抬手,抚在了李扶光的鬓边,一点点地摩挲。 手指勾过他的鬓边,手背流连在他的侧脸,最终指尖停留在他的唇角,一点点,一寸寸爬上的双唇。 她肆意揉捏两片柔软,面色潮红地又朝前一些,紧紧贴在李扶光壮硕的胸膛,与他呼吸同步,心跳同频。 李扶光应该在此时此刻,彻底意识到秦妙言的意图,毕竟谁怀念自己的亲哥哥,会用山峦挤压,用身体嵌合,用指尖狎昵,用呼吸引.诱? 但是怎奈何李扶光他……根本没经历过这个。 他不光没吃过猪肉,他连猪跑都没有见过。 他只是觉得自己热得厉害,要发疯,要自焚,胸腔之中的火顷刻连天,鼻腔之中满是秦妙言身上的香味,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他觉得自己像小时候他玩的一个水壶。 把里面灌满水,然后盖上盖子,堵住倒水孔,再把水壶捆住,之后放在火上烧。 等到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嘭!”的一声,彻底爆炸。 到时候开水四溅,水壶上天,周遭的一切都会遭殃,包括他自己也会被烫得皮肉鲜红。 于是在秦妙言要把手指压进李扶光嘴里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她,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小腹之中就像是已经开了的水,奈何蒸汽却无处可出,壶嘴发红发疼,像夹着烧红的铁杵,实在是痛苦。 秦妙言都感觉到他不成了,正震惊他比看上去更加雄伟,能媲美妖族某些天赋异禀的族群的时候,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时候把自己推开了。 这都能忍? 难不成他还真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吗。 “怎么了?”秦妙言见他面红耳赤地弓着腰,一副隐忍不能的模样,故意满脸关切地问,“是哪里疼吗?” “我帮你看看。” 她上前两步,表情是关切,眼中却满是戏谑。 压不住的坏水要从她肚子里流出来,她温声暧昧,又带着些许哄劝的意味道:“来嘛,我帮你揉揉就好了……” 秦妙言扶住他的手臂,手掌顺着他的胸膛向下,在马上要碰到他的时候,李扶光突然推开她,转身跑走。 足底生风,还运用上了灵力,一眨眼就从殿内消失了。 秦妙言没碰到可惜地叹了口气,但是人跑了,她一点也并不着急。 像猫捉老鼠一样,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口,站在门口闭目感受了一番,就确定了他跑走的方向。 是她后院的露天沐浴池,就是他撞见秦妙言沐浴的那处,也是秦妙言用来养小宠半蛇的地方。 那里也挺好,东西有个结界,按一下岸边的石狮就能开启,开启后在里面无论怎样翻云覆雨,都不会有人察觉听到。 且秦妙言在那里的机关,备了好多她喜欢喝的烈酒。 她今天要喝最烈的酒,操最烈的野狗。 她抚了下衣摆,慢条斯理地朝着沐浴池边走。 她猜到了李扶光没有经验,最开始一定不好意思,要躲起来还是泡冷水,都是正常。 她把他的行为当成了羞涩。 她甚至能想象出,等会他从水中钻出来,长发打湿,衣衫紧贴精装身体,一切再也无法遮挡的样子。 他会隐忍,但最终必然会无法自控。 毕竟灵鹿的鹿鞭,吃了十七根,他就是个镴枪头,今天也能捅破天地。 她边朝着池边走,边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长发旖旎散落,面色漫上微微兴奋的红润,艳若春桃,灿比红花。 秦妙言少有心情这么好的时候,毕竟这也算圆一个经年的美梦。 她走路都显得雀跃起来,在距离沐浴池水不远处,便看到了李扶光背对着她坐在沐浴池的浅水处。 后背的衣裳果然湿透,他的鬓发彻底散了,水蓝色的外袍已经脱掉,只有一层湿了的中衣,勾勒出他精壮的后背。 如她想象之中一样的诱人。 秦妙言手指一转,以灵力割破了指尖,很快一只肉眼难以分辨的蛊虫,从她的血液之中游出。 这小玩意还没长成,不伤人,甚至是补品,作用嘛……便是让人短时间内舌头麻痹,无法组织语言。 但是又不会彻底压抑声音,毕竟李扶光声音是很好听的,低沉如琴,比李曦当年水牛一样的粗重声音好听多了。 只要不突然冒出一些败兴的话,他叫喘起来一定好听。 不能错过。 秦妙言有些迫不及待,快步走近,手上掐着小虫,打算等会儿放他皮肤上,她的蛊贴肤化水,和给人喂下去的那种方式相比,要容易多了,更无法被察觉。 她走到池边,口中满是担忧:“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到底怎……” 秦妙言看着池水之中弥散开的一片红,一眼便看出是血! 而且这血正速度不慢地从李扶光坐着的地方逐渐扩散开来,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简直无法相信。 “你在做什么呢!”秦妙言愣在池边,死死盯着李扶光。 李扶光闻言转头,看到了秦妙言,他浑身湿漉漉的,头上还在不断顺着俊逸逼人的眉目朝下淌水。 他的唇红得厉害,嘴角似乎还有破损,显然是被他自己咬的。 长得离谱的睫毛湿透了,一缕一缕在眼睛上凝结,他自下而上看来,眼中有些迷茫。 他此刻的模样,确确实实诱人极了,和秦妙言想的一样,难耐又懵懂,清纯又野性。 但他叉着腿,水中漂浮着他的外袍和裤子,他下身只穿了一件短裤坐在水中,刺目的鲜红还在不断从他胯.下涌出。 “尊上……”他喉咙吞咽滚动,用一种浸满了情.欲的声音,艰难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10. “李郎。”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散热 秦妙言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李扶光是把自己给阉了。 等她一把提起李扶光的手臂,把他从水中拉起来之后,才看到他只穿了一条短裤,而湿水后布料紧紧贴身,该在的都还在,顶天立地呢。 而染红了半个池子的血,并非来源他的命根子,而是他的腿。 他一双大腿的内侧,遍布着多道不规则的伤痕。 秦妙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死死皱紧,她向来风流放.浪,荤素不忌,却绝对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对着狰狞的伤口无法兴奋,尤其是那血还浸透了李扶光身边的池水,此刻也在不断地扩散开来。 而且打眼一看,他腿内侧上的伤,又何止那几处? 靠近大腿内侧的皮肤,更是新伤叠着旧伤,这两处分明是身体上比较细腻的皮肤,却简直瘢痕丛生,没几块好肉了。 平日里他好好的行走坐卧,是看不出来的,但这会儿他就挂着一条摇摇欲坠的短裤,自然是什么暗伤都遮不住了。 秦妙言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眼睛问:“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自残吗?” 李扶光被那十七根灵鹿鞭弄得精神恍惚,只觉得热意带动的沸腾血液,不仅仅是传遍全身,简直快要冲破他的脑袋,从口鼻流出来了。 他被秦妙言扯着一条手臂拉出池水,却浑身绵软地无处着力,他很快瘫软在秦妙言的脚边,半身又泡回水中。 他张了张嘴,却像是一条搁浅多时濒死的鱼。 “我在……散内热。” 李扶光自下而上,一双眼水雾迷茫,一头长发狼藉地缠在身上, 他的鼻子眼睛都红透了,红色自眼尾蔓延到耳朵,像一片灿烂的霞光,高挺的鼻梁之上水汽蒸腾,他分明是个人,是个端肃正气的长相,此时此刻那双饱含了懵懂和无处宣泄的欲望的眸子,却比秦妙言养的那半蛇还透着妖异之感。 “尊上……”他张开嘴,红舌抵在齿间,“我好热……散不掉。” 他从十几岁便时常内热,一开始只需要像他父亲教他的方法散去就好。 但是时间久了,便不怎么管用。 父亲又说,适当用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比如痛苦。 当然他父亲的原意,是要他刻苦修炼,自然就能冲淡消解欲.念。 可他却是天生优越且精纯的木系灵根,生机非常人能比,自然那种生物本能的需求也是茂盛到如同夏季郁郁参天的大树。 苦累都无法消解,父母也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秘境之中更是无人能与他匹配,便没有教他任何关于男女之间的事。 只当他是精力旺盛,便只给他找一些消磨精力的方式。 于是李扶光只能按照他父亲说的去做,以清心术压制,不顶用时,偶然发现疼痛可以转移注意力,能够“散热”。 他腿上不会轻易被人察觉的划痕,寸寸条条,都是躁动的几年间,他自行散热的证明。 他抓住秦妙言的脚腕,身上半挂的中衣化为蒜皮贴在他身上,仍然盖不住他蓬.勃.精壮的身体。 他的手从手背开始,鼓起用力过度的青筋,一路蜿蜒到侧颈、到额角,正突突跳动。 他的手掌从秦妙言光裸的脚踝,抚到她的小腿,超出人族正常体温的热度,像一把烧红的巨钳,钳住了秦妙言。 “尊上,帮帮我!” 他眼中满是乞求,手掌却停留在秦妙言的小腿处,没有再向上。 他太热了,觉得自己已经是炸掉的水壶,眼前都是连天的白雾蒸汽,连疼痛都变得迟缓。 他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却苦于连安抚自己都不懂。 他想着尊上一定是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的,因此他抓着秦妙言,在池中翻身,缓慢地爬到她脚边。 手中细腻的肌肤却让他更热,更难捱,可他却不能松开,他将脸贴上去,先是用她光洁的脚背解热,可想而知是杯水车薪。 “救救我,我快疼死了……”李扶光将脊背躬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兽类,他若是生着兽毛,此刻必然是尽数奓起的。 秦妙言看着他湿漉漉血淋淋的爬行样子,却只想后退。 她可不喜欢弄得一身脏兮兮。 李扶光却不由得她后退,整个人爬上岸,在她的脚边佝偻起来,断断续续地乞求她帮忙。 “尊上,帮帮我,我怎么办,怎么办……好热啊……” 秦妙言垂眸看着他,神色复杂,更多的是觉得荒谬。 他就算是年岁小,在凡间也是个快要及冠的男子。稍微懂事成熟一些的,哪怕没成婚,也说不定将身边的婢女收用了几个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将李扶光养成这样一种狗屁不通只会胡来的性格? “是谁教你这样散热?” 秦妙言看他痛苦的眼珠子都红透了,弓着背趴着,侧脸因为咬紧牙关,绷出凸起的弧度像一把抵在侧颈的刀锋。 秦妙言语气简直带着些许愤怒,“谁教你用放血来应对狗屁的内热啊!” 李扶光抱着秦妙言的小腿,脸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声音简直像从牙缝搓出来的,“我爹……” “我爹说我这样,是因为灵根……不纯。” 秦妙言简直气笑了,“原来你爹不是一条鱼,是个傻缺。” 她皱着眉,弯腰一把拉起了李扶光,他那么高的身形,卧在那里像头蛰伏的猛兽,秦妙言把他扯起来,却轻松得像拎只小狗崽。 一道清洁术施下来,血气和水汽尽除,秦妙言撑着李扶光的手臂,将他朝着屋子的方向扶去。 她今天准备好要体验一下“旧梦重温”的快乐,谁料那一池血腥,数道伤痕,让秦妙言那点心思彻底没了。 她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自己的境遇。 她曾有多少次,为了保持清醒,自伤自毁,修行之中走了多少的弯路,又有多少次命悬一线。 谁来救她? 无人救她。 秦妙言是对李扶光产生了怜悯吗? 不,不是的。 她是觉得在这种对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的交.合,同牲畜无异。 她可以趁人之危、威逼利诱、可以引导、可以强迫。 但她可没兴趣对着一个用自伤来“散热”,遏制人欲的傻子,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把李扶光扶回屋子,让他躺在床上,双手飞速结印,一个醒神阵压进李扶光眉心灵台。 李扶光抽搐了一下,只觉得浑身的热度都被迅速抽离,他非常温顺地放平了四肢,昏死过去了。 秦妙言把他晾在床上,搬开腿,检查了一下伤势。 啧。 很惨烈,看上去不像是用刀划的,更像是……用什么钝器。 秦妙言想起了沐浴池旁边的那些浮雕。 秦妙言蹙着眉查看了李扶光的伤势,几乎确定这伤就是那些浮雕的钝角造成的,纵使是她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傻小子,竟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 秦妙言起身,在屋内书桌的地方手中结印,而后第一次打开了她的私库。 这处是一个芥子空间,里面珍宝无数,几乎尽揽当今修真界的至宝。 她到一个架子前面,拿了一瓶子膏药出来。 回到床边,压着李扶光的腿,给他伤口上药。 一边涂一边嘀咕,“小孽障,算你运气好,这玩意我自己都没用过几回……” 秦妙言的指尖慢慢在李扶光伤口抚动,这瓶伤药,是以鲛人身体炼制出来的鲛人油。 这东西丧心病狂,需要将活生生的鲛人,以灵火烘烤,像烤鸭那样,鲛人为了自保,会逼出身体之中所有的水分甚至血液自保,而后鲛人身体外面会凝成一层白色的脂膏。 那便是鲛人油。 这玩意的效用没有活死人肉白骨那么神奇,却无论什么样的伤,只要涂了,便能飞速愈合。 连妖魔留下气息的伤处也不例外。 像这一瓶,需要烤上百只鲛人才能得到,秦妙言也养了一池子的鲛人,但是她不是用来炼油的,是用来玩的。 这鲛人油,是她在曾经的无间谷谷主,她昔年师尊手里抢来的。那老贼偏好一些惨无人道的邪术和手段。 秦妙言弄死老贼,后来便不再受伤了,也就用不上鲛人油了。 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脂膏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再辅以秦妙言的灵力,擦过的伤处竟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不仅如此,秦妙言在其他旧伤疤上面也涂了一些,灵力催化之下,那些伤疤也渐渐脱落,肌肤恢复如新。 竟是比其他地方的皮肤,更娇嫩白皙了许多。 秦妙言收了脂膏,把李扶光的腿放下,顺便手指弹了他下。 他昏死的很彻底,无知无觉,秦妙言看着他恢复的伤处,笑了笑。 她早感觉到了李扶光男女之防时有时无,比如看见她沐浴会闭眼避讳,却随意在她面前裸.露身体。 也知道他不谙世事,被养得人事不懂,没规没矩,对前辈也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但是秦妙言却没想到,他竟是一丁点也不懂男女之事。 对这方面,简直稚嫩如孩童。 以伤痛和血液来散热,她一点也不怀疑,要不是他那玩意尿尿要用,他不知道切了后怎么尿,说不定真的会切了了事。 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用愚蠢都不准确。 现在想来,他看到她洗澡知道闭眼,却在她面前不避讳身体暴露,想来是他父母只告诉了他,不能看女子的身体? 也是奇了。 她这是出去一趟,捡回一块包裹在顽石里的璞玉。 灵根精纯,生性单纯,连思想都是一片纯白。 秦妙言盘膝坐在床上,抱着双臂看向昏睡的李扶光。 不得不说,她今天没能吃成,本来是扫兴的,但这会儿看着他乖巧睡着的样子,又开始 琢磨其它新花样。 李扶光父母不教他,那她打算亲自给傻小子上一课。 等他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懂了,她倒要看看,那时候他会怎么选择。 还会坚守底线,不受勾引? 秦妙言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办法。 最简单的是带他去看她养的那些“鱼”。 鲛人这玩意,兽类的本性还未完全退化,只需要用上一点点的手段催化,就能让李扶光看上一池糜乱无比的繁衍大戏。 她可是记得她养的鱼儿们,有好几对鲛人爱侣,还生了几条鱼崽子呢。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11. 散热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再近一点 李扶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因为秦妙言不仅给他用了鲛人油,还给他喂了真正的上品伤药,将他缠缠绵绵未曾好透的内伤,都给治愈了个彻底。 李扶光睁眼时,正看见秦妙言靠在床头上,抓着他一只手的手腕,给他输送灵力。 实际上秦妙言是在内窥他的经脉灵府。 越是看,便越觉得吃惊。李扶光真的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见到最精纯的木系灵根。 怪不得在闭塞的秘境长大,还能年仅十九岁,便进入了破妄境。 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秦妙言偶尔见他修炼,功法并不精妙,很显然,他家中的资源,根本无法很好的供养这样一位灵根的修士。 现如今的修真界堪称青黄不接求贤如渴,秦妙言若是那日不把人从秘境带回来,现如今他肯定也被仙盟营救,不知道跟随哪个宗门回去了。 若是他拜入修真界大宗门,无论是哪一个,必定是各宗抢手的好苗子。 这样的根底,只要是资源跟上,十九破妄,怕是不消百年,便能步入脱凡。 只可惜啊…… 只可惜落在了她的手里。 秦妙言察觉到李扶光醒了,便收回了探寻他经脉的灵力,看向他时,正对上他张开了半晌,一直看着她的大眼睛。 只可惜他生了一副让她欲罢不能的长相,她可不是修真界怜惜后辈的尊长。 若是他乖一点,懂事一点,让她满意一点,日后玩腻了,秦妙言可以让他自行离去,管他拜入什么宗门,都能助他一臂之力,帮他径直拜入各宗有真才实学的大长老,甚至是掌门的门下。 若他不能让自己满意,甚至惹恼了她,秦妙言对着李扶光笑了笑。 那将他收入自己私库的傀儡藏品之中,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 “瞪那么大眼睛看着我做什么?”秦妙言看着李扶光问。 她面上笑眯眯的,实则心里想的事情,若是叫人知道,怕是面前这傻小子,连夜就会逃走。 “是我眼睛睁太大,不像他了吗?”李扶光开口,声音是低哑的喃喃。 秦妙言倒是被他说得一愣。 片刻后她点头,“确实。” 李扶光闻言,便立刻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再睁开,没有那么大了,但还是躺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秦妙言。 他总是精力过于旺盛,对什么都感兴趣,这寝殿之内随便一点什么东西,他都能自得其乐好久。 他很少这样安静下来,眼中也鲜少有这样沉静的情绪。 “想什么呢?”秦妙言顺手弹了下他的脑门。 她还挺奇怪的,“怎么今早上醒了没喊饿?不饿?” 他每天早上都像个饿死鬼一样,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要吃的。 李扶光被弹了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后,还是看着秦妙言,眼中是柔和,甚至是依恋。 片刻后,他突然开口道:“尊上,你又救了我一命。” 秦妙言哼了一声,说道:“你那个没长毛的爹纯粹是坑害你,你那不是灵根不纯,也不是内热,你只是长大了,那是正常男子都会有的反应。” “每一个男子都会那样。” “纾解也不是依靠什么放血,你以后不许再用钝器划伤自己的皮肉。” 她都没把玩过,弄一身伤疤多扫兴。 秦妙言有些狐朋狗友,倒是钟爱伤疤,钟爱在人皮上以各种器物“作画”,但是秦妙言绝没有那等爱好。 她纯粹是为了愉悦,跟过她的那些小东西,哪怕是一开始不愿意,到后来哪一个不是对她念念不忘? 李扶光闻言起身,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处,而后震惊地伸手去摸。 摸完之后又猛地转头去看秦妙言。 转头的动作太急促,秦妙言起身正要去倒点水喝,都听见了他脖子转动的“咔吧”一声。 “尊上!我的伤都好了,腿上的疤竟都没有了!” 李扶光一激动,就忘了秦妙言再三叮嘱的要他稳重,否则就不像“他”的事情。 他从床上蹦下地,活动四肢,调动灵力,只觉得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通体舒畅,秦妙言的丹药,甚至将他身体之中修炼不精术法造成的淤积,一并冲破了。 秦妙言听到声音头都没有回,似乎已经习惯他这上蹿下跳的性子,知道他肯定会激动成这样。 她站在桌前边倒水,语调代些揶揄道:“你再把自己脖子拧掉了,我那药膏再厉害,也没法接头……” “哎!”她端起的杯子突然被撞掉了,秦妙言立即运转灵力拉了回来。 恼道:“我这一套杯子都是极品白灵烧出来的!” 但是她把杯子放下,却没听到惹了祸最擅长道歉的李扶光立刻道歉。 他抿着唇,从秦妙言的后背抱住了她。 而后他将整个头埋在秦妙言的肩膀上,声音有点变调,他看向秦妙言的手边的杯子,愣愣地说:“没碎啊。” “我抓住了才没碎!”秦妙言侧头瞪他,“你能不能稳重一点!” 大概是被李扶光时常出人意料的行为给弄得习惯了,他突然这样密密实实地抱上来,秦妙言竟然都没有想歪。 第一个想法是:“你是不是又把我什么东西弄坏了?” 她寝殿里面摆着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世间难求的好玩意。 李扶光精壮的双臂一条绕过她的双臂,环过她的身体,犹如钳制,一条紧紧地勒住她的腰身,将两人严丝合缝地捆在一起。 他声音压在她的肩头,有点闷,像是在撒娇:“我什么都没有弄坏啊,我都听话的没有乱碰了。” 秦妙言才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荡开神识,将屋里屋外,连门口站着的小春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昨天沐浴池中被他掰下来自残的一块浮雕还沉在池底,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被损坏。 她这才放心,偏头看着李扶光说:“那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犹豫了一下,站在李扶光的角度思考,问:“给我祛除心魔吗?” 她之前让他扮成李曦,假借心魔的事情抱着他来着。 想来他是感动自己给他治疗伤处,所以主动帮她祛除心魔呢。 谁料李扶光却声音有些发飘地说:“不是。” “我现在没有在扮演尊上的哥哥。” 说完,她感觉李扶光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她身前山峦变形,被一条筋脉分明的手臂勒成了连绵起伏的天堑。 还在不断收紧的手臂,让她呼吸微微一窒。 秦妙言这辈子抱过的人多不胜数,却没有被人抱这么紧过,往哪勒呢!手上也太没数了! “那你这是干什么?”她甚至有些不耐烦地挣扎。 有点疼,她平常在自己的寝殿,不喜欢以灵力护体,她只要不调动灵力,体质就和寻常人没有区别。 哪个寻常的女子,能经得住这么勒身前? 而且换个人,秦妙言还能觉得对方是情难自制,色.心大起故意为之。 但是李扶光? 一个用吃了大燥之物,起了反应后,要用钝器划伤自己放血的奇男子,秦妙言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没有那种心思。 “松开,勒疼了。现在也不用你扮演我哥哥,不饿吗?吃饭了。” “我想这样。”李扶光紧紧抱着秦妙言,甚至又加了一些力道,把秦妙言勒得一“吭哧”。 秦妙言:“……松开!” “尊上,你待我真好。” 李扶光倒是听话地松了,但是他把秦妙言扳着转过来,微微低头,将她挤在桌子边上,近乎是鼻子抵着鼻子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尊上,我……我觉得尊上像我娘。” 秦妙言奓毛:“……”我可去你娘的吧! 好在李扶光很快又摇头,似乎苦恼道:“不,不像。我是说,尊上像我娘待我一样好。” “我一定会帮尊上治好心魔的!”李扶光双眼紧锁着秦妙言,最后坚定道。 他嗓音很好听,晨起更是带着特有的低哑,只是他的语调像个憨直的莽夫。 他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秦妙言骗他的话,竟是记得这样牢。 可就凭他一个破妄境初期,十九岁的浅薄根基,还想帮一个茧魂境修者祛除心魔,若是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 秦妙言就被他逗笑了。 她笑着靠着桌子上,身体放松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李扶光的鬓角,手指缠了一缕长发,绕啊绕。 “好啊,我就指望你了。” 秦妙言看着他,笑得暧昧丛生,她勾住李扶光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凑在他耳边说:“等你知道怎么报答我的时候,可千万不要留余力,一定要好好地用力,知道吗?” “嗯!”李扶光点头。 他被秦妙言鼓励了一下,激动得又向前了一些,带的秦妙言差点把桌子拱倒。 “我会的。”李扶光说,“我愿为尊上肝脑涂地。” 他身体里有股冲动,横冲直撞,说不清楚,无处宣泄,他想离秦妙言近一点。 再近一点。 他从未如此想要亲近自己娘亲以外的女人。 即便是他的娘亲,李扶光也好多年没有生出亲昵心思了。 他再次向前的一步,秦妙言被他直接挤上了桌子。 他人高马大的,弓着背紧紧扣着她的后脊,一条手臂便轻松将她的纤腰死死固定。 秦妙言被熊抱得无法呼吸。 要不是她看着李扶光满眼清澈,她真的要怀疑他借机耍流氓。 双腿被迫分开在玉桌两侧,秦妙言回手撑住桌面,恼道:“行了,你发什么疯?” 李扶光埋头在她肩上,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他那股无处宣泄,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冲动,就都尽数伴随着吸入鼻腔的秦妙言身上的馨香,变为了让他惧怕的“内热”。 他不可自控地抵住了秦妙言,秦妙言感知到了,嘴唇动了动,眉梢挑起。 突然开窍? 她神色怪异地瞪着李扶光。 两个人视线相对,李扶光却依旧满眼迷离。 他用这种顶天立地的状态,对秦妙言道:“尊上……我饿了。” “尊上,我又……又饿了,你帮帮我。” “我想吃东西。”他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表述,便只能这样说,“快饿死了。” 他确实是觉得自己要饿死了,想要狠狠咀嚼,狠狠把什么揉碎都塞进肚子里的感觉,让他连头脑都被烧灼得昏沉。 秦妙言扫兴,抬手结印,一道白光盖顶,“啪”的一声。 李扶光瞬间犹如跌入冰湖,立即僵硬。 秦妙言推开他,让他自己冷静,随后叫小春把饭菜端上来。 而后坐在桌边对他咬牙道:“快吃啊,晚一刻吃饭,再把你饿死了。” 秦妙言也端起碗吃饭,李扶光很快坐在她对面风卷残云。 两个人吃完饭,秦妙言就对李扶光说:“在这院子里面闷了许多天了,现在你身体也好差不多了。” “这样吧,我带你到谷内活动活动,我养了很多好玩的东西。” 她给李扶光装扮上艳色的长袍,像打扮自己的傀儡藏品那样,给他挑拣了好看的发簪戴上,绑了衣衫同色系的飘带,再一看,果真是青春洋溢,灿烈如火。 李曦从前也会经常穿艳色的衣衫,只因为那是皇子侍卫的统一服制。 把人弄得和记忆中的情郎差不多,见李扶光不用提醒就不笑,也不说话了。 她满意地拉着他出门,站在门口,秦妙言伸手撩了下李扶光的下颚,笑颜如花地说:“乖,带你长长见识,等会好好看知道吗?” 李扶光乖乖点头。 她拉着他穿越后院的阵法,同时在袖口里面摸出一块玉牌,吩咐道:“尧花,把鱼池子给我打开,我今天要找点乐子。” 想到李扶光向来精力旺盛,她又说:“后院的灵兽场也打开,我带个人过去玩,嗯……多准备点吃的。” 她不希望李扶光看到一半儿,跟她说饿。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再近一点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鲛人 要抵达后山的无间谷腹地,秦妙言需要带着李扶光穿越后山重重叠叠的大阵,进入阵法之后,秦妙言有心试试他的真正能耐,便放开了他的手。 这些阵法都是她与门中长老设下,她在阵中可轻而易举化为云雾风雨,身形如山中鬼魅般若隐若现。 李扶光费力地跟着她,哪怕秦妙言只是逗他玩,放缓了速度,他想要不被落下也十分艰难,他将周身灵力调动到极限,面红耳赤气息崩乱,几度伸手去抓她却怎么也抓不到。 不过好歹没有跟丢。 待到出阵时,他终于攥住了她一缕长发。 眼前豁然开朗,天地高阔辽远,青山郁郁无边,到处灵气缭绕,仙鹤长鸣乘风而起,巨兽低吟穿过峡谷。 不远处瀑布似天际倾落倒挂的白练,气势磅礴地自九天而下。 而那瀑布之下,便正是以灵玉堆砌的巨大水池,池中清澈无边,如映天之镜,将周遭的一切都反射得熠熠生光。 而那池底,更是游动着颜色各异的美丽生物,那便是在秘境之外要遭受宗门哄抢,黑市叫价堪比极品灵器的鲛人族。 每一个鲛人,都美得令人失神,他们的鱼尾在水面和阳光的双重折射之下,泛着缭乱斓光,如梦似幻,在池边形成了一道道炫丽的虹桥。 秦妙言却对此等美景见怪不怪,垂眸望去,正见清澈见底的池中,无遮无蔽的两条鲛人缠在一起,正旁若无人地交合。 她今天可是让看管她这些后山灵宠的尧花,在鲛人的饮食中加了催.情之物。 秦妙言见过他们集体发.情的样子,知道那有多么的糜乱不堪。 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李扶光的七窍给凿开。 “你看,那便是鲛人,美吗?”秦妙言不怀好意地指着瀑布下面的巨大水池。 李扶光没有出声。 秦妙言回头看向他,还以为他是被这无间谷真实模样惊得傻了。 她回头之时,李扶光果然一脸的呆滞。 只是秦妙言并没有看到,他正将手放下时,那一缕被他反复低头嗅过甚至舔过的长发,湿漉漉落回秦妙言身后。 “问你话呢,美不美?”秦妙言伸手弹了下李扶光的眉心。 李扶光直勾勾看向秦妙言,盯着她说:“美。” 他喉间发紧,声音自喉咙挤出来,十分诡异。 他看着秦妙言,有些恍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像仙女一样。” “哈哈哈哈……”秦妙言露出暧昧的笑,伸手揽过李扶光的肩背,指着下面说,“鲛人确实个个天资绝色,看着便是赏心悦目。” “走吧,带你下去玩。” 秦妙言说着,双臂勾住李扶光的脖颈,并没有运气灵力御剑而行,而是直接勾着他自山崖向后倾落。 李扶光没料到,猝不及防被秦妙言带下山崖,惊呼了一声,而后他转头,便看到了秦妙言灿比红花的笑颜。 途中秦妙言张开双臂,山风带起她的法袍与长发,几乎将李扶光整个裹入其中。 他们从山顶上极速下落,像一对悍然殉情的爱侣,又似在山间缠绵飞舞的蝴蝶。 这种失控般的下坠,让李扶光体会到了什么叫神不附体。 他调动灵力试图阻止下落之势,却被秦妙言一掌拍在腰腹之上,将他才凝结好的灵气全部打散。 山谷太高太陡,即便是修真者掉下去,虽说不至于摔死,但这般不开丝毫的防护,也难免会摔伤。 他被打散了一次灵力后,竟没有再试图去调动灵力保护自己。 他在下坠之中紧盯着秦妙言,看她的长发被山风缭乱,瘙痒在他的侧脸,他张开手,抱紧了她的腰身。 他们相识不足一月,面前这人却救过他多次,李扶光对秦妙言有种盲目到骨子里面的信任。 他觉得秦妙言绝不会让他受伤,他抱着她,甚至有那么瞬间觉得,若当真摔死了,也不要紧。 他的命是她所救,哪怕死在她手心也是寻常。 他的胸腔犹如被掠过耳边的狂风凝化成的大手一把撕扯开来,凉风透体的同时,他将怀中的人严丝合缝地纳入了胸腔。 而后胸膛里面便腾起了一把大火,烧便他的周身,让他恍然觉得自己化为山火、热浪、化为了挂在天际的日轮。 他达到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地,闭上了眼,在两人即将坠落在山石之上,凭空扭转腰身,与秦妙言调换了位置。 “睁开眼!怕什么!不刺激吗!” 秦妙言喊着,陡然被调换了下坠的方向,抱着她的李扶光用双臂双腿缠住了她,竟是做出保护的姿态,她眉梢一挑,双唇高高扬起。 她抬手摸了下他的脸,而后曲指将指节塞入双唇。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哨音,“呼啦”之间,蛰伏在山林各处的飞鸟,如同受到了凤凰的召唤,振翅腾空。 顷刻间鸟鸣如潮,引颈向长空而啸,秦妙言对着李扶光眨了眨眼,问了一句,“怕死吗?” 李扶光根本来不及回答,他回头看了一眼,只差几丈,他的背脊便要狠狠撞上凸起的山石。 他竟是又去抱秦妙言,激出周身的灵力裹住她,而后死死闭住眼,绷紧腰背,准备迎接山石撞击。 “砰!”地一声。 撞击声响彻山谷,但是李扶光却后脊一软,下一刻下坠的趋势骤然止住,而后便陡然上升。 一声悠长清越的鹰啸在耳畔响起,李扶光倏地睁开眼,身下是巨鹰起伏的背脊,身上坐着的是正一脸揶揄的秦妙言。 李扶光愣怔片刻,才发现他和秦妙言竟是被冲天而起的巨鹰接住,正朝着瀑布的方向飞去。 巨大的翅膀绽开后简直如同阴云,李扶光撑着手臂爬起来,朝着下面看去,双眸之中满是惊奇。 他倒是坐过能飞天的天马,但是他从没有坐在巨鹰的肩背上,飞跃山河。 秦妙言就喜欢他这副没有见识的样子,这些东西她早早就玩腻了,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兴致来看一看了。 但是这些也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每每攀在腾飞的巨鹰身上,便能体会到超脱人世的轻松。 她也最喜欢不用灵力,再自山崖极速坠落,只是她曾带过其他的小情人跳崖,对方都吓得发疯,在半空便用尽术法自救,甚至会踩着她跃回崖上。 因此她没有一次同人一起在即将坠地之时,跌落在巨鹰的肩背上,再借由它的双翅乘风上天。 毕竟这世上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也没有人像李扶光一样,会全身心地相信无间谷的谷主秦妙言;没有人会去可笑至极地试图保护茧魂境的大能;更没有人会和一个出了名的疯子邪修,一起跳崖作死。 秦妙言的面上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兴奋表情。 像个孤寂了数百年,终于找到了玩伴的孩子,骄傲地炫耀道:“怎么样!你说你熬了七只鹰,他们可能这般带着你御风登天?” 李扶光摇头,双眸亮若星海倾落,他对秦妙言道:“好刺激,好大的鹰!” “嗷——” “哇哦——哇哇哇——好高呀!”他仰着头喊了一声,盖过了漫天的鸟鸣。 秦妙言笑得花枝乱颤。 山谷里正在给鲛人下□□的尧花:“……” “怎么谷主的爱好越发广泛,我听着这人喊得像个傻子。”尧花对身边和她一样看管灵兽们的姐妹小声道。 秦妙言倒是带不少人来过这里,但是叫唤成这样的从没有过。 尧花粉面桃花,人如其名。 她乃是一介小花妖,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在外面根本活不了的那种,化形之后也只有寻常女子的力气,除了会发出体香,没有任何的术法能自保。 她是秦妙言从凡间带回来的,要不是秦妙言带她回来,她就要被卖给六十几岁的乡绅做第二十几房小妾了。 尧花身边的女子眼珠子大得惊人,眼间距贼宽,南辕北辙,各自欲要离家出走。 她和尧花差不多,也是被秦妙言带回来的,也是只小妖,本体是蜻蜓,名唤丁丁。 秦妙言仿佛有收集癖,总是爱收藏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丁丁的背上生着一双薄薄的翅膀,煽动了两下,她眼睛里面浮现出了无数个昆虫复眼,将巨鹰后背上兴奋的李扶光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点头道:“是看着不聪明。” 丁丁和尧花小声凑在一起议论起来,猜测的是这一次尊上带来的傻子能跟在尊上身边几个月。 而巨鹰乘着秦妙言和李扶光飞了好几圈之后,终于落回地上。 秦妙言拉着依依不舍,还要去抱巨鹰脖子的李扶光跳下来,两个人俱是衣衫凌乱,长发乱舞。 “带你看鲛人,你知道的,鲛人在外面十分抢手,很多人毕生难得一见。” 李扶光的视线还跟着飞走的巨鹰,被秦妙言拉着踉跄到了那巨大的池水边。 鲛人能在无间谷地拥有一片栖身之地,全赖秦妙言喜好“养鱼”。 他们都认识秦妙言,却对秦妙言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因为秦妙言是真的只把他们当成鱼来养的。 给吃给喝,偶尔看看他们繁衍,并不施恩也不交流,有人来抢“鱼”杀“鱼”她也只做壁上观。 于是秦妙言拉着李扶光走上最佳的观鱼台,下面的鲛人大部分便都将目光转向了台上,各色的长发散落在水中,如同五色的水草。 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要引得浪子追逐的绝美面庞,此刻泡在水中,更显得勾魂摄魄。 秦妙言对着看直了的李扶光说:“好看吧?我把四国各色的鱼都找全了。” 秦妙言对着尧花那边使眼色。 尧花把水车倾斜,某种植物融合的白色汁液,便混入了池中。 不消片刻,池中的鲛人便再顾不得对秦妙言生出警惕之心,他们被本能驱使着,纠缠在了一起。 一时间池中鱼尾翻腾,银花四溅。 通天瀑布带来的水汽扑面而来,令人心口沉闷,李扶光站在秦妙言的面前,似乎被面前这一副过于刺激的场景震慑住了。 秦妙言看着他专注的表情,神色满意。 这时候尧花和丁丁带着人,把秦妙言提前让她们准备的吃食端过来。 秦妙言把原地化石的李扶光扔在台子上,准备去看看自己也好久都没有看过的‘藏品’们。 不过就在她打算和李扶光说一声的时候,一回头,发现刚才还站在她身后,死死盯着池中交.合的鲛人看傻的李扶光,正在朝着台子外面冲去。 下一刻,一声同秦妙言方才吹的口哨一般无二的哨音响起。 蛰伏在林间的群鸟再次受到了召唤,冲天而起。 而李扶光这时候跃出了高台,飞身扑向了一只振翅的白鹤。 “哎!”秦妙言喊了一声。 李扶光已经骑上了白鹤,掐着白鹤细瘦的脖子,无师自通地开始在空中翱翔转向了。 秦妙言:“……跑哪去啊!” 李扶光眨眼之间已经骑着仙鹤飞远了。 秦妙言有些愤怒的跳脚!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鲛人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多喝点 李扶光简直玩疯了。 秦妙言在后山养的那些灵兽,从最开始的巨鹰,到仙鹤、灵鹿、飞天角马无一幸免,巨鹰掉了一把毛,白鹤活像是炸了营的野鸡,成群的灵鹿被追得在山谷间奔跑,简直像是地震,飞天角马都被赶到天上成群列队…… 反正被他玩了个遍。 他就像是那撒欢的野狗,恨不得蚂蚁洞也要去抠一把,秦妙言发现他不光是老二长得大,连在同群□□流方面也是天赋异禀。 他只听一次,就能将秦妙言的哨音模仿得八九不离十,而且大概是木系灵根天生便亲近这些依赖灵植而生的灵兽,总之他这一天可忙坏了。 他以一己之力,把整个无间谷地搅合得鸡犬不宁。 秦妙言最开始还追着他,劝他歇一会去看鲛人,到后来她干脆瘫在观看鲛人最佳的台子上,看着李扶光“追鸡摸狗”,也不逼他看什么鲛人交合了。 他显然脑子里就没有长那根弦,秦妙言彻底放弃了让他开窍这件事。 她把给鲛人下猛料的药粉弄了一包,揣在袖子里,咬牙切齿地看着李扶光笑出的两个深深的酒靥,挫着槽牙,准备晚上就让他笑不出来! 尧花和丁丁追在李扶光的屁股后安抚灵兽,秦妙言又好笑又好气,他简直像个怪物,确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精力旺盛到离谱。 按理说他早该没劲儿了,破妄境初期修为罢了,那些灵兽不动用灵力是追不到的。 但是他一直在追,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灵力。 “尊上,这是什么!我好多都没有见过!”李扶光怀里抱着一只生着七彩羽毛的鸟,手臂长短,那鸟一身的羽毛都被吓得奓起来了,嘎嘎叫得犹如受了惊的七十岁老妪。 “是凤凰吗?它这么漂亮,还长着长尾……” 秦妙言以手扶额满脸无奈,旁边伺候她的丁丁瞪大了本来就大得离谱的眼睛,数不清的复眼在她眼中浮现,后背的翅膀簌簌抖动,是生物本能的畏惧。 因为那花里胡哨的鸟可不是什么凤凰,是食纱羊鸟,专门吃蜻蜓的玩意,算是丁丁本体的天敌。 而且这种东西受惊之后会散发出臭味儿,且极难清除 这灵兽场不应该有这玩意,毕竟丁丁都修成人形了,会本能驱逐这玩意,也不知道李扶光是从哪个耗子洞里面把它给逮住了! “什么凤凰,凤凰听了举族来追杀你!快扔了,不臭吗?就是个凡鸟,你在哪抓的?” 李扶光确实闻到了臭味儿,还一直以为自己蹭上了什么灵兽的粪便,一听说这鸟臭,他还低头闻了一下。 秦妙言立即眼角抽搐,她毫不掩饰地嫌弃道:“再不放了晚上别上我的床!” 李扶光很快把鸟放了,那鸟噗啦飞走,嘎嘎叫声响彻山谷,简直刺耳朵,很快叫声戛然而止,振翅而起的丁丁逮住了那鸟,捏住鸟喙带走了。 “她也会飞……”李扶光看到丁丁的翅膀下意识要追,丁丁不飞的时候,都是把翅膀垂下来,李扶光刚才玩疯了没看到,要不然早就看看怎么回事儿了。 秦妙言吼道:“回来!” “你追上去干什么?薅人家小姑娘翅膀?” 李扶光停下,也想起了丁丁是小姑娘,就不追了。 尧花在不远处听到了对话,吓得把自己头顶的本体白花都收起来了,心想着谷主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吗?为什么开始喜欢这种野狗了啊! 秦妙言看着早上好好打扮好的情郎,红衫配俊脸,这会儿玩成了一只雉鸡精。 也在心里问了问自己,这个人是一定要睡吗? 还没下口,就觉得有点硌牙。 但是他那一张脸,又实在是戳在了秦妙言的痒处。 而且她向来适应能力极强,这些天被动适应了李扶光的闹腾,秦妙言竟觉得还好。 他闹任他闹,反正今晚就扒皮吃肉。 “玩够了吗?玩够了回去了。” 秦妙言撑着软榻起身,走到李扶光面前,给他顺了一下鬓边乱发,还顺手戳了一下他的酒靥。 李扶光“嘿嘿”一笑,秦妙言也能感觉到他由内而外的开心,因为他眼睛实在是太亮了,喜悦简直要从里面喷出来,洒了秦妙言一身。 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单纯到有些离谱的愉悦了。 李扶光生长环境特殊,生了这一个捅个蚂蚁窝也能乐半天的性子,让秦妙言不喜的同时,又有点让她羡慕。 “尊上,这里真好玩,我还能再来吗?”李扶光抓着秦妙言的手,就要来抱她。 秦妙言吓得朝后一仰,看不过去他一身的脏污,捏决给他施了好几个清洁术。 清洁术的光亮落下,秦妙言就被李扶光拉进了怀中,紧紧搂住。 他身上透着一股子在阳光下久待的热烈,整个人像个大暖炉,把秦妙言裹在其中。 对着她耳边瓮声瓮气道:“我可以自己来嘛?我记住了阵法怎么进。” 秦妙言不知道他什么毛病,从今天早起就熊一样抱她恨不得勒死她,可是说他开窍吧,他却连鲛人池也没看两眼。 勒得难受,秦妙言后腰被他压出了弓一样的弧度,抬手抵着他肩膀挑眉看着他道:“记住了?” 不过才走了一遍,从她寝殿到这里,那是三十三重叠阵。 “记住了。”李扶光用下巴蹭了一下秦妙言的侧脸。 秦妙言:“……你早上没剃胡须,扎死了!” “你真记住了?”秦妙言不耐烦地推开他,抓着他手道,“那回去你带路。” 难不成他还是个天才? 秦妙言看着他,眉眼舒展开来,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愉悦状态,她莫不成出去一趟,还捡了个天才回来吗? 秦妙言拉着他,袖口甩出鱼肠剑,正欲乘风御剑而起,李扶光却一把抓住了她的佩剑。 秦妙言眉梢一跳,立刻收敛了剑气,李扶光还是被鱼肠剑的灵光割裂了手掌。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秦妙言瞪着他说,“我的本命剑,你上来就抓,你那个鱼爹没告诉你,擅动别人的本命武器,会死人吗?” 李扶光疼得“嘶”了一声,手上涌出的血,都淋在了鱼肠剑上,很快被鱼肠剑吸收。 吸食到了李扶光的血之后,鱼肠剑嗡嗡震颤着要追他,被秦妙言弹指一敲,收入袖口。 李扶光却摇头道:“没有人教过我这个。” 秦妙言无语抿唇,拉过李扶光还在流血的手,灵力灌注,眨眼之间便令伤口痊愈。 他又对着秦妙言嘿嘿一笑,身体前倾了一下,凑到她的脸边上,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片刻后他张开双臂,秦妙言也奓毛道:“别抱了!烦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李扶光的面前不再掩饰真性情了。 李扶光张开的双臂被迫收回,但看着秦妙言的眼中还是冒星星一样亮。 “尊上待我真好。”他用低沉如琴的好听声音道,“尊上的佩剑也好漂亮,冰蓝色的,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法器,像冰。” 他满眼好奇,显然再来一次还是会上手摸。 秦妙言闻言神情诡异。 这世上,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的本命剑漂亮。 这把剑本身就是用邪物脊髓炼制而成,跟在秦妙言身边数百年,专喜食人血肉,是个一等一的邪兵,杀人无数。 但是它竟然被夸了。 不仅是秦妙言心情难言,连她袖中的鱼肠剑也是一阵嗡嗡颤动,竟然是要出来。 剑已生灵,生的必是恶灵,它这般急着出来,怕是因为没见过李扶光这样的傻子,急着出来见识见识。 秦妙言把李扶光痊愈的手甩开,李扶光提议道:“我们坐巨鹰上去吧!” 而后他一声长哨,巨鹰便当真过来了。 秦妙言索性跟着他上了巨鹰,乘风回到了崖上。 “我可告诉你,我设下的阵法,行差踏错一步,哪怕我在你身边,最轻也是要断手断脚的。”秦妙言还是不太相信李扶光当真能记得怎么穿越阵法。 阵法相叠,瞬息万变,犹如水月镜花,虚虚实实,如何能凭借记忆便完全复刻出来? “尊上放心,我记得的。”李扶光攥住了秦妙言的手。 秦妙言就被他拉着手,一路穿越了她自己同门中长老设下的三是三重叠阵。 一步一个脚印,正是她来时引着李扶光走的那阵路,分毫不差。 他果真不仅灵根纯正,还是个不世天才。 这世上过目不忘之人很多,能一眼记住阵法之人也不少,但是能当真在三是三重叠阵交错之中,分毫不差地复刻走过的路,还有那个胆量不怕试错,实数罕见。 天赋、气运、莽撞,缺一不可。 她站在自己的寝殿门前,看着跑去找小春要吃的的李扶光,秦妙言笑了笑。 她果真是捡了个宝贝回来。 不过旁的修者捡了宝贝,是要捧着供着,引导着让其发光发亮。 秦妙言只想打碎,铺成地面,好走过的时候看着一闪一闪。 她在用传音召唤小春,很快小春过来,她将从尧花那里拿的药粉递给了小春。 吃晚饭时,两个人对坐。 一桌子的大燥之物,李扶光吃得风卷残云。 秦妙言笑眯眯坐在他对面,仿佛在看着一颗星子碎裂成片,她的恶意几乎要溢出双眼。 等他明早醒来,还会对她嘿嘿嘿嘿笑个不停吗? 等他发现她的目的,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 叫她尊上?说她好?哈哈哈哈。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如何能做得了无间地狱的至尊? 李扶光毫无所觉,吃饱了,秦妙言又亲自给他盛了一碗奶白色的汤。 只要白天他多看几眼鲛人池,便能发现那些发狂了交.合的鲛人,正是因为池中被融入了这样的汁液。 那是他光顾着撵灵兽了。 “这是焦兰树的汁液,是大补之物,对经脉愈合尤其有效。”秦妙言边给李扶光盛汤,边说:“多喝点。” 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这就是焦兰树的磨制的粉末,对愈合经脉却有奇效,只是还有催发情.潮的作用罢了。 在合欢宗里面,这可是双修补身的好东西,千金难求呢。 她没骗他。 李扶光对秦妙言全身心信任,所以他毫无警惕连干了两大碗。 喝完了药,秦妙言就将她珍藏了许久的好酒拿出来,坐在桌边将李扶光当下酒菜,慢慢地啜饮。 她要看他“内热”大发,再将这些天的一切都告诉他,然后等着他跪着,求着自己为他解热。 到时候上了床,那可是他自己求的,怪不得她吧? 秦妙言想想就觉得有趣,连喝了好几杯,面色都潮红起来,这酒并非凡品,乃是衡珏派鸿博长老的珍藏,即便是修士喝醉了,想要散酒力,也得上几天。 她平时都不舍得喝呢。 今天是为了“重温旧梦”。 秦妙言看着李扶光面色开始红了,想是那些大燥之物被激发。 秦妙言对他说:“把床上那身衣服穿上吧。” 那是她昔年情郎李曦,同她相识只是穿的侍卫服制,还戴软甲,这是她令人在西邻国皇族好容易寻来的,虽然和几百年前的侍卫服制有些差别,但是大差不差。 李扶光原本在打坐,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不对劲。 闻言睁开眼睛,看向衣服,还奇怪道:“为何?要去哪里吗?”不然这都半夜了穿衣服做什么? 秦妙言对他笑了一下,说道:“心魔发作,想见我的李郎了。” 李扶光这会儿脑子已经快沸腾起来了,要不是清心术压制,他都失去理智了。 自然没有听出秦妙言话中的漏洞。 他起身,当真听话地去穿那身衣服。 只是他本就燥热难耐,才将长衫穿好,软甲还未曾佩戴,便是热汗连连。 “尊上……这个软甲我不会穿。” “师尊!听筝长老来报,谷中七位长老联合,还雇请了尹荷宗邪修入谷!一同捕获数只鲛人,正在破阵妄图遁逃!”外面突然传来了秦妙言二弟子秦文彦的声音。 秦妙言闻言眉梢一跳,长老们联合斗殴是很寻常的,无间谷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长老们之中想要鲛人的不少,秦妙言向来都不管他们去夺还是抢,有能耐带走就行,鲛人天生便是战士,个个能化水为刃,发音惑心,能带走是他们的本事。 但是这群狗胆包天的孽障们,为了得到鲛人,竟然雇请外宗入谷搅合,显然触到了秦妙言的逆鳞! 秦妙言自桌边起身,伸手一抓,法袍自动环绕周身,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艰难穿衣的李扶光,转身便自门口飞身而出。 待她先去解决了那群孽障,再回来重温旧梦。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多喝点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可别是死了吧! 无间谷地时常有各长老之间“同门相残”,但就算是把头盖骨打下来,秦妙言向来也是不管的。 毕竟无间谷同其他的宗门不一样,这里奉行的准则,同十八层地狱的恶鬼炼狱没什么区别,那就是拳头大的说话,强者为尊。 只要是有能耐,秦妙言打不过也得退位让贤。 但是同门如何相残,也不能卷进外宗来,尤其是把外宗带进谷里闹事。 秦妙言怀着一腔好事儿被打断的怒火,匆匆赶到后山的时候,白日里平和祥宁的山谷之中,已然是焦土遍地,群兽躁动,灵鸟奔逃。 几个长老联合结了诛邪阵,正如天罗地网,对着鲛人池中的鲛人铺天盖地地压下去,而鲛人虽为妖族,却天生是海中凶兽,翻云覆雨搅弄水流如臂使指。 他们以水幕结成穹顶,声音化为利刃,也在拼死抵抗。 他们张开了秀美的鲛人口,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獠牙,秦妙言从不娇养鲛人,他们并未丧失天生的斗志,且鲛人皮肉能经得住深海强压,自然犹如修士刀枪不入的本领。 场面显然一时陷入焦灼,有些低阶修士中了鲛人的音器,立刻出现恍惚神情,而后很快或七窍流血而亡,或自残自毁,血洒前襟。 但是两方对战的修士之中,有些身着黑袍的修士在阵法中穿梭,他们手中并无武器,只是见缝插针地将什么东西,抛向鲛人。 只要中招的鲛人,虽然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却会立即失去抵抗能力甚至是声音,如死鱼一般跌落池中,任人宰割。 秦妙言眯眼神识一荡,迅速确定,那些抛向鲛人的,正是尹荷宗标志性的武器,湮灵球。 这东西乃是当今天下唯一灵合的大能修者,衡珏派掌门湮灵仙尊的道心灵盾之水,效用便是人神妖魔,只要被这湮灵水沾染上,都会瞬间失去所有能力。 按理说这玩意不该流落在外这样多,但是尹荷宗恰好是那湮灵仙尊的道侣出身的宗门,湮灵仙尊尚且是湮灵仙子之时,便同尹荷宗的宗主莫泽有些交情,给了他许多湮灵水,被他用来做成了湮灵球。 细说起来,秦妙言在二十年前,也同湮灵仙尊有些交情,只是并未深到能讨要到对方的道心灵盾之水。 且湮灵仙尊为苍生出走天外天,寻人族扩领地的出路,许多年不在修真界活动了。 即便是这几位长老为了雇佣尹荷宗的人着实下了血本,这尹荷宗储备的湮灵球按理说应该不多了,怎会被宗门之人拿出来如此挥霍? 眼前的战局,秦妙言只观察了片刻,便没有耐心再分析了。 她急着回去享用她的“旧梦”,也不跟这些长老和弟子们啰嗦什么,她甚至不太能将这些长老同每每谷中大殿聚集的人一一对应上。 毕竟无间谷的长老们可是多如过江之鲫。 秦妙言直接踩着鱼肠剑,现身在半空,双手抬起,袍袖被山风卷起,顷刻间袖口之中,喷出数不清的灵丝。 这些灵丝飞速朝着下方交战的人涌去,这是秦妙言最常用的一招,便是不由分说将所有人都变成傀儡。 早年间被对手取了个非常风雅的名字,叫牵丝戏。 秦妙言将邪术和灵力融合成丝,这种傀儡丝虽然是邪物,却被灵力包裹,无论修为多高的修士,都要吸纳天地生机,不可能抗拒灵力入体。 因此这种傀儡灵丝,便是能够顺着修士自然吐纳生机时,悄然进入修士身体,只要修为在秦妙言之下,几乎没有抵抗的可能。 这当今世间,还有几个茧魂境的修士? 秦妙言此刻正如蛛网之上的蛛母,眨眼之间,便黏住了下面胆敢勾连外宗放肆的“小虫”们。 一时间画面犹如被定格,被傀儡丝寄生的修士们纷纷停止了动作。 只不过他们无法行动,却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傀儡,眼珠能转,也能说话。 有些长老肝胆俱裂的同时,开始对着秦妙言插手他们对战一事破口大骂。 “无间谷谷主历来绝不干预内斗,秦老狗,你是要偏帮妖族,助纣为虐吗!” 秦妙言一阵无语。 她养的鱼,他们来偷鱼就算了,还要带着外人来偷,回头还骂她不守规矩了? 她连回嘴都懒得回,手中灵丝一拨,像是隔空拨动了琴弦。 很快,那个骂她秦老狗的长老,便不受自控地越过众人,走向了鲛人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顷刻间,尖叫声响彻山谷,正是秦妙言拨动的那根“琴弦”发出的优美琴音。 那长老被鲛人的尖牙利齿眨眼撕扯得胸腹大开,却还没咽气,鲜红在池中弥漫,很快被鲛人又吸进肚腹。 一行鲛人对着秦妙言的方向不知道唱诵着什么,吸食了血肉的鲛人面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美艳到令人心颤。 鲛人是妖族,对妖魔来说,最补的当然就是修士啊。 待到那长老连骨头都被咯吱咯吱嚼碎,再无人敢出言辱骂秦妙言,反倒是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开始哀哀求饶,还有人反咬一口雇佣的尹荷宗弟子,说他们是被他们的宗主驱使,还道出宗主狼子野心,妄图颠覆修真界的想法。 秦妙言听得直想乐。 一群蚂蚁,还在挑拨巨兽的关系。 秦妙言要是不认识尹荷宗的宗主莫泽便算了,她和莫泽……不是生死之交,也是狼狈为奸的交情呢。 她懒得听这些野鸡乱叫,扯动傀儡丝,让他们屁也放不出来。 然后回头,对跟着她前来的三个弟子道:“将尹荷宗弟子关在水牢,余下叛徒除带头的关火牢之外,一律喂鱼。” 秦妙言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轻飘飘的,还带着百无聊赖之感,却如同恶魔的低语,眨眼之间,便已经定了这许多人的生死。 秦鸿飞上前一步:“师尊,可要弟子代为审问?” 秦妙言回头看他,勾了勾唇,又看了看她文雅的二弟子秦文彦,以及她馋到流口水的小徒儿秦蓉。 “想玩就玩玩,但是不要喂你小师妹吃太多的脏东西。” 秦蓉并不是人,她什么都吃。 秦妙言说的脏东西,自然是下面那些人。 秦鸿飞也回以秦妙言浅笑,端得好一番潇洒俊美,“谨遵师尊令。” 秦妙言无视他乱飞的眉眼,以及他要溢出来骚情。 心里骂这小崽子不长记性,欠揍了。 做了她的徒儿,便不可能再和她有□□上的瓜葛。 但是她这会儿没工夫管教弟子,急着回去呢,那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寝殿内的东西弄坏,那些燥热之物的效用应当发挥到了极致。 她怕再晚一刻回去,他再真的将自己阉割了。 “去吧,这几日别来烦我,搅扰我的兴致。” 她说完将傀儡丝一甩,甩给了秦蓉,秦蓉拉扯灵丝嘿嘿笑了一下。 秦鸿飞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他当然明白秦妙言所说的“兴致”是什么。 他上前一步,正欲再说什么,手臂便被秦文彦拽住了。 “你想死?” 秦文彦长得斯斯文文,风光霁月,开口却直戳要害:“师尊将那小子抓回来半月之久还没腻,昨日带他游玩后山,任他骑师尊豢养的巨鹰,他甚至抓了师尊佩剑,师尊兴味正浓,你要找死别连累我和师妹。” 秦鸿飞咬紧牙关,侧脸绷紧。 到底没有敢再追秦妙言一步,没有再敢多说一句话,只抢过秦蓉手中的傀儡丝,飞身下去,将一腔的怒火都宣泄在了这些叛徒身上。 如秦妙言一般,喂鲛人。 秦蓉在池边馋得直咽口水。 秦文彦不干脏活,拉着自己的师妹。 不料手臂被吭哧咬了一口,他连头都没有低,手掌一攥,自手背便浮起层层叠叠的白羽,顷刻间遍布他的手臂,看似柔软,实则坚硬无比。 秦蓉咬了一嘴毛,呸呸直吐。 残局交给弟子们,秦妙言很放心,她飞快回到了寝殿,还没进殿,身上的衣物便所剩无几。 几个清洁术荡下来,她长发披散,纱袍半透,整个人自门口进来,如月下妖姬,曼妙玲珑,妩媚冶丽,任是谁见了,也难以把持。 “李郎……” 秦妙言轻声开口,听上去竟是比人鱼的惑音也不输几分。 只是进了寝殿,她却没有看到被欲望折磨到神志不清的人。 桌边上放了一件始终未能穿上去的软甲,寝殿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被损坏,。 秦妙言想起什么,立刻身形一闪,下一刻出现在了沐浴池边。 她惊见池水之中漫开的血红,以及仰躺着漂浮在池中的人影,心下咯噔一声,立即飞身上前。 可别是死了吧! 秦妙言一头莽进了水中,去抱水漂浮之人。 哗啦一响,池水溅了满身,并未加温的池水冰凉彻骨。 她清醒了。 池中并无血腥味道。池中荡开的鲜红,乃是他脱掉的侍卫服。 而他毫发无伤……浑身酒气,竟睡着了! 秦妙言飞快想到了殿中安然无恙,放在了桌子上的软甲,以及她喝了一半,急着去清理门户,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极品仙酿。 秦妙言气恼极了。 气自己竟然刚才被吓得直接入了水,都没有用神识扫一下他的状况。 更气这混蛋狗玩意,竟然偷喝她的佳酿! 秦妙言扯着他的长发把他拽到岸边,抬手啪啪打了他两个巴掌,很重。 但是李扶光除了面上血色浓重一些,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在睡梦之中勾了勾嘴唇,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靥。 秦妙言还想打他,但是很快又靠着池边笑了。 因为她看到了李扶光顶出水面的擎天柱。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可别是死了吧!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终于想明白了? 秦妙言扶了一阵子巨柱,很是泄愤了一段时间。 她甚至都想着事已至此,不如先吃再说。 但是她又很是不甘心。 把人都弄到身边这么久了,搭了她好多上品丹药、鲛人油、云蚕丝、数不清的灵兽肉、各种大补之物,不会曲意逢迎就算了,窍没开也算了,难道还让她勉强把这半死不活的人咽下去? 她可没有对着一个“尸体”发骚的毛病。 这算什么重温旧梦,这简直是糊弄自己! 秦妙言看着李扶光醉生梦死的模样,朝着他下巴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 他人在池中飘着,无知无觉不说,甚至还在勾着嘴角,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秦妙言一脸烦躁地起身,把李扶光扔在池中,自己回了屋子。 她浑身燥得慌,好多天没有寻趣了,她的小宠还被她打发去看老寡妇了。 秦妙言打算回屋再喝一点酒睡觉,结果一摸酒坛子,秦妙言气得把酒坛子砸了。 恨不得回到池边再打李扶光几巴掌。 这个孽障,把她的珍酿都给喝了! “怎么没喝死他!”秦妙言气得又踹了一脚桌子,抓了抓头发。 然后一阵风似的从门口消失,化为一缕灵雾,被风卷着去了无间谷牢房的方向,拿那些叛徒消火去了。 夜半三更,火牢之中传出来的滋滋烤肉声和瘆人的尖叫不绝,长明灯映出逶迤灯火,顺着阴惨惨的石板路延伸到牢房漆黑的尽头。 秦妙言把这些叛徒小时候朝着自家饭盆撒尿,被自己亲娘打烂屁股的经历都给审出来了。 天亮之前终于带着一身的烤肉味从火牢里面出来,站在熹微之中深呼一口气。 还真让她给问出了一点东西,尹荷宗那边有叛变,宗中长老联合起来,趁着尹荷宗莫泽最虚弱的时候,将其重创到芥子空间之中,而后带领大部分宗门弟子把尹荷宗库房扫荡了个干净,叛逃了。 秦妙言不知道是该嘲笑一声莫泽常年打雁被雁啄了眼,还是该叹息她这位老朋友,终究是不想活了。 邪宗弟子叛逃是常有的事情,若不是心术不正难入正道,又何至于会修邪宗。 但是身为第一邪宗尹荷宗宗主的莫泽,要说被自己手下几个长老给重创到要躲起来,秦妙言是不信的。 当年仙魔大战也没见他退半步,且莫泽根本不能算是人了,秦妙言是将旁人变为傀儡,那莫泽是将自己炼制成傀儡。 秦妙言想不出这当今天下,谁能伤他杀他。 除非是他放任自流,不想活了。 秦妙言在初泄的天光之中,又吸了一口气,而后嗤笑一声。 她前段时间也想着寻个荒山野岭睡个几百年的,活久了确实没意思。 不过最近不想了,把李扶光操腻之前,她不打算闭关。 秦妙言身形一闪,便原地消失,很快回到了殿中,李扶光还在那儿泡着呢。 秦妙言站在池边看了他一会儿。 巨柱破池水而出,依旧是顶天立地的矗立,食用大燥之物未曾释放,又饮了整整一坛子连修士也照醉不误的陈酿。 他现在怕是要把他自己给烧化了。 巨柱在已然亮起的天光之下,呈现出了紫红之色。 秦妙言将李扶光从水中捞出,弄回寝殿,却没有帮他“散热”,这一次非要他长长教训不可。 疼不死他。 秦妙言很快打了个哈欠,折腾一晚上她很累,躺在李扶光的身边便睡下了。 而她身边的人面色越来越红,随着时间的推移,表情也确如她所料,露出了似欢愉又似痛苦的模样。 而醉得人事不省的李扶光其实是在做梦。 他在昨夜秦妙言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内热来势汹汹,便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无法消解,又想去池中放血,但是人都到了池中,却想起尊上说,不许他自伤。 尊上说,每个男子都会如此,他并没有什么毛病。 于是李扶光咬牙忍着又回来了,打算等秦妙言回来帮他。 只是左等右等,秦妙言不回来,他被折磨得满地乱爬,恨不得把地上戳出一套篆刻三尺的阵法来。 他后来渴得厉害,爬到桌边找水喝,把秦妙言的酒当成水喝了一大碗。 李扶光长这么大,滴酒未沾过。 一大口他就晕了一阵子,倒是暂且让他忘了内热。 之后就是将酒当成了缓解内热的良药,一杯接着一杯,直至把那一坛子酒全都喝了,自己也从内到外喝成了一条醉狗。 他这一醉,整整醉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他沉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几乎将他浅薄的一生,梦了个遍。 他远比秦妙言想的还要浅薄,因为生长在秘境之中,他的认知只能从秘境里面的族中长辈,还有一些书籍上获取形成。 而他爹娘老来得子,总觉得他太小,什么都不懂,李扶光也总表现得像个傻小子,所以几乎除了修为,什么都没有交给他。 他不懂人世险恶,不知如何与人“外面”的人交往。 但是池子关不住他这金鳞,他这般莽莽撞撞跑出来,注定要吃亏甚至被哄骗致殒命。 然后他碰到了秦妙言。 李扶光的梦境之中是他成长到十九岁的人生,虽然简单快乐,却是千篇一律。 偷跑出了秘境,他才知道,世界如此精彩。 但他出来的时间也非常短暂,除了被人当成散修诓骗到秘境里面,同各宗结伴历练之外。 他人生之中最精彩的,便是遇见了秦妙言。 她在李扶光梦境之中,一遍又一遍地从天而降。 救他。 救他。 救他。 救他。 将他带回殿中,为他上药抚平伤痛,听他那些连亲娘都不喜欢听,还呵斥他不许说的荒唐行为,同他一起哈哈哈大笑。 疼他受伤、让出床铺、不怪他弄坏了千金难求的珍宝、不嫌弃他一顿饭要吃太多的东西、也不嫌弃他光着腿到处乱晃。 不许他自毁自伤,夸奖他天资绝伦。 带他去灵兽场疯玩,教他如何操纵驱赶兽群的口哨,还教他阵法,甚至把自己的本命剑给他摸。 这些事情,原本并未如此让李扶光注意,但是梦境一遍一遍地演练,他浅薄的人生,创造不出更多精彩的梦境。 而每一个,都有秦妙言。 他开始梦到他们一起在人间游玩,她总是能明白他奇怪的乐趣,并且笑得花枝乱颤。 李扶光梦到他和秦妙言走遍了人间四国,驱邪除祟,吃喝玩乐,每一次,她都神兵天下,救他于水火。 她成了李扶光曾经无数次在秘境之中期盼的玩伴,他们在一起好久好久,久到足足有几百年那么漫长。 梦境的最后,他甚至梦到了他们的修为到了尽头,谁也不修炼,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地坐在池边钓鱼。 他们依旧说笑,依旧合拍,依旧吃着一样的东西,穿着一样的衣服。 苍苍白发落在身侧,被山风缠在一起,灰了毛的巨鹰在他们头顶盘旋,因为苍老连鸣叫都变得嘶哑难听。 山河好似跟着他们一起老了,参天的大树都成了秃瓢。 只是李扶光怎么也钓不到鱼,反倒是秦妙言很快钓了好多,嘲笑他蠢笨。 李扶光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不再叫她尊上,不再将她当成长辈。 他习惯性地起身去和她打闹,去抢她水桶里面的鱼。 只是他老了,身体不灵活,没能站稳,抢鱼的时候,不慎将秦妙言一并扑到了水中。 水花四溅,眼前模糊后又清晰,他掌心的白发变成了黑发,他低下头,闻到了一股独属于秦妙言身上的馨香。 不能用任何一种味道来形容,这味道什么都不像,只像秦妙言。 他手中捞着她的黑发,不受控制地低下头,闻了闻,然后奇怪地问:“你头发为什么这么香?是涂了什么蜜浆吗?” 他下意识张口含住,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咂出甜味儿。 然后他就真的尝到了甜味儿,他抬起头想对她说:“你头发是甜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秦妙言娇艳秾丽的脸,像池中盛放的红莲,灼灼妖妖,美丽得要割伤人的眼睛。 李扶光愣住了,他们已经老了,为什么她又变得年轻了? 然后秦妙言在池中伸出了手,摸上了他的脸,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眉心,说:“傻小子,钓鱼不是这么钓的,你不用鱼饵,肯定钓不到啊。” “什么鱼饵?” 秦妙言笑了笑说:“鲛人喜欢吃的鱼饵,不就在这里吗?” 李扶光的视线顺着她下滑的掌心,一路向下。 然后他的饵被抓住,他痛苦地轻呼一声,眼前便绽开了千万的烟火。 他眼中的画面扭曲,他自己变成了鲛人,他在一个池子里面,同一群扭曲交缠的鲛人在一处。 他的鱼尾在疯狂地拍打着水面,舒爽畅快得灵魂都在飞天。 他弓着背,张口长吟一声,而后脱力一般低下头。 他看到了秦妙言。 他紧紧抱着的,按在池边的秦妙言。 她的长发散在浑浊的池水之中,美艳无比的眉目,比这池中任何一个鲛人都要勾魂摄魄。 李扶光将她从水中捞起,拥抱住了她,捧着她双颊。 他想问她,“我们怎么会变成鲛人?” 但是他只是低下头,循着她被水浸透的花瓣一样的双唇,轻轻地碰了碰。 然后他突然就懂了,他总想亲近她,凑近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很饿。 像是在进食一样,不断地吃着秦妙言的双唇。 怎么也吃不够。 他梦见自己化为了牲畜,因为鲛人在他的眼中,同妖兽一样,从来与牲畜无异。 他把秦妙言和他一起变成了牲畜。 他一开始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那天在无间谷之中,他看到了一池交合的牲畜。 他并不以为稀奇,因为他在秘境之中也见过,漫山遍野地疯跑,怎么会看不见这等自然的繁衍。 但是他从来都觉得,他是个人,如何能同牲畜一样,他从不会借由牲畜的行为,联想到自己。 所以秦妙言即便是把他扔进发.情的蛇坑里面,他也不会明白她想要他看什么。 但是他此刻也变成了牲畜,他甚至非常的快乐。 因为他把秦妙言也变成了牲畜。 随着他再度将秦妙言按入水中,看着她的长发在池中散开,他终于懂了。 他想跟她交.媾,就像牲畜一样。 李扶光也沉入了水中,而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窒息之中悚然惊醒。 他猛地坐起,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这是他醉酒第四天的早上,黎明未至,天色黑沉。 秦妙言很快被他起身的动静吵醒,睁开眼打了哈欠,丝毫不意外他醒过来。 她估算今天李扶光也差不多该醒了。 她还给他设法散出了大部分的酒气,否则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喝了那么一大坛子酒,他会醉死一个月也说不定。 “哼。”秦妙言话都没说,先冷哼了一声,去抓李扶光的手腕,想要跟他算总账。 但是李扶光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掌,梦境之中的画面冲进脑海,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汗毛竖立,荡开了一片细细密密的红疙瘩。 他猛地甩开了秦妙言的手,径直朝着地上蹿去。 只是他酒气未曾彻底散去,又生生被大燥折磨了好几天,他脚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无处着力的云层。 他跌倒,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因为是直着拍下去的,某处受了惩罚的致命冲击,疼得李扶光眼前一黑。 然后他佝偻起了身体,面色血红地在地上爬行。 是朝着他放置衣服和物品的方向。 他无法接受自己,他竟然对尊上做了那种牲畜行为。 他已经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 他爬到地方,找到了自己搁置许久的佩剑。 李扶光咬着牙站起身,抓着佩剑回来,秦妙言看着他醒来后的动作,心中也十分惊异。 尤其是见着李扶光拎着佩剑回来,她从床上坐起来,面色沉了下去。 她以为他是知道了,或者终于想明白了她在骗他,要跟她决裂,要质问她为什么。 毕竟她对李扶光的那些手段实在粗陋,她就没想瞒他什么,是他自己傻,现在才想通。 秦妙言当然不怕他,莫说他现在像只软脚鸡,即便是他全盛时期,他也抵不住秦妙言一根手指头。 看着他提剑踉跄而来,秦妙言眉梢微跳,嗤笑一声,向后靠着引枕,自下而上,却满是睥睨道:“怎么?终于想明白了?” 李扶光微微一愣,而后面色霎时间红到发紫。 他以为秦妙言说的是他……与她牲畜一般的交.媾之事。 李扶光走到床边,双膝触地,扑通跪下。 秦妙言眉梢一扬,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路子。 而后开口,声音沙哑无比道:“李扶光冒犯恩人,不配为人,今……” 他看着秦妙言道:“自行割首谢罪,来世再报尊上之恩!” 话音一落,雪亮长剑在脖颈之上利落转了半圈。 鲜血顷刻间噗地腾起二尺来高,秦妙言被迎面喷了个满身满脸。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终于想明白了? 免费阅读.[.aishu55.cc] 他想要她 秦妙言这辈子没有碰见过这么莽的傻缺。 饶是她也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扶光到底做了什么。 她立刻制住他,以灵力疯狂灌注他的身体,将他手中长剑击飞,而后迅速击入他周身大穴,减缓血液和生机的流失,又从床头摸出先前给他治疗伤处,还未放回私库的鲛人油,不要钱一样糊在他的伤口上。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总算是把李扶光豁开的脖子给接回去。 为了防止他再干什么蠢事儿,秦妙言以傀儡丝控制了他的行为,这才一身是血地站在床边上,不解又糟心地看着他。 他奶奶个秃孙子的。 她不过是好个色而已,她秦妙言要什么样的男人要不到,怎么就把这么闹心的一个玩意弄家里来了? 秦妙言是真的生气了,再加上她确实查出了尹荷宗那边的叛乱,依照她和莫泽的那点狼狈为奸臭味相投的交情,她还真的不能置之不理。 她和莫泽都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从地狱爬上人间的恶鬼,既成恶鬼,又怎能被小鬼欺负? 因此秦妙言把李扶光一个人关在寝殿里面,这两天都在变着法地审讯那几个携带“湮灵球”来无间谷的尹荷宗叛徒。 直接搜魂,秦妙言功法霸道至极,是完全损人不伤己的路子,一个个搜过去,总算是明白了莫泽栽在了什么地方。 秦妙言不由得嗤笑,见遍人间险恶的邪宗头子,竟也会相信什么纯善之人,他是被个女子哄了骗了,重创之后还给甩了。 莫泽也算是作恶多端,那女子据说正是他杀过的仇人之女,也算是孽力回馈。 秦妙言嘲笑他之余,只觉得这世间之人都是蠢笨至极,看不清人心。 这世上,哪有什么人间真情,左不过都是些痴男怨女为了上床和繁衍,编造出来的幻觉罢了。 秦妙言派她的大弟子秦鸿飞,带人去尹荷宗看看状况,若是莫泽需要他们帮助,她再出手不迟。 至于尹荷宗的弟子们,若只是寻常被雇佣,看在莫泽的面子上,秦妙言好歹是要留他们狗命的。 但是这些人既已叛宗,秦妙言自然是搜刮了他们剩下的湮灵球,而后将这些人剁碎喂鱼了。 她养的鲛人,之所以凶性不减,多年圈养依旧如海中凶兽,能够抵抗住长老们的围攻,自然是因为他们常常便会食用生人血肉。 秦妙言不是丧心病狂的杀人魔,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不自量力的叛徒,巴巴地送上来做鱼粮。 雷厉风行处置了一行叛徒,把全体叛徒剁碎喂鱼那天,秦妙言专门召集了无间谷的长老们,请他们围观鲛人进食。 长老们神色各异,心中无论怎么骂秦妙言泯灭人性,也不敢在面上泄露出一丝一毫,只管捡着好听的说,同仇敌忾地憎恨叛宗之人。 暴力镇压的结果,总是格外的好用。 至少短时间内,无间谷地能够过上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 秦妙言喂鱼之后回到寝殿,坐在桌边上喝水,心绪平静,却也有种难以形容的疲惫涌上来。 她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这一生背叛了无数的人,也被无数的人背叛,她从不肯对任何人付出半点真情,自然旁人也不肯对她真的忠诚敬重。 这都是非常公平的事情,即便是有一天,无间谷当真有一位长老能够胜了秦妙言,而后将她也剁碎了喂鱼,那秦妙言也不会有任何难过。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她心中也难免深觉疲惫。 她嘲笑莫泽,但也非常能够理解莫泽想要窝在秘境不出来,不理宗门叛变的心情。 活得久了,是真的会腻的。 秦妙言出神地坐在桌边,她刚从后山归来,全身还保持着紧绷敏感的状态,因此很轻易感知到了有一道视线的窥伺。 秦妙言放下了茶盏,看向了床铺之间。 她起身走到了床边,果然居高临下,正对上了李扶光的双眼。 李扶光到底是木系灵根,恢复得比秦妙言预想之中还要快。 他脖颈之上被厚厚的白布围着,虽然秦妙言功法高深,鲛人油效用神奇,但是她先前并没有说假话,脑袋断了,是接不上的。 即便是脱凡境的修士,被切了脑袋,也是要死的。只有步入了茧魂境,才能够化神为体,灵降到任何地方。 幸好李扶光当时方才苏醒,虚弱无力,只是割开了喉咙,并未伤到脊柱骨头。 否则饶是秦妙言,也是回天乏术。 两个人对视,俱是面无表情。 一个是因为身体之中的傀儡灵丝,做不得表情,一个是对面前之人完全丧失了所有的兴致,不再浪费自己的表情。 秦妙言甚至都不想知道,李扶光为什么要对她谢罪自戕。 重温旧梦的游戏她没有做成,也玩够了。 她之所以救李扶光,是打算把他做成傀儡。 因此秦妙言没有任何的关心话语,坐在床边上,仔细看着李扶光的眉眼。 她伸手,扶过他鬓边发丝,而后手指划过他的面颊,落在了被层层白布包裹的脖子上。 “什么都别想,先养好身体。”秦妙言说。 等这具身体养好,她会重新种入最精纯的灵丝,蚕食掉他的经脉内脏,将他的灵魂缠缚成茧,锁在他完美的躯壳之中。 他会是她最喜欢的藏品。 秦妙言手指一直逡巡在李扶光的身体上,带着一些爱不释手的意味。 无论是因为昔年执着,还是喜好作祟,她是真的喜欢他的皮相。 而李扶光躺在那里,嘴唇动了好几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更动不了。 秦妙言又救了他一命。 李扶光自愧难言,看着秦妙言心绪翻腾。 他不愿再叫她尊上。 从他在梦中将她化为牲畜,对她行那等淫.邪之事之后,他便没有脸再叫她尊上。 他没脸见她。 可是她为何还是如此温柔,为何还是如此包容,李扶光难受极了。 他丝毫不觉得秦妙言是在禁锢他,他知道她是要避免自己再度自戕才会用如此手段。 他自小生长在秘境之中,虽然修习的功法不够精妙,却学的都是煌煌正道功法,是匡扶天下舍己为人,是行之端方,无愧于天地人心。 他不曾入世,仅纸上谈兵,学成了一个执拗且莽撞的直肠子。 他无法接受自己对恩人产生孽欲。 但是他自醒来开始,双眼又根本无法离开秦妙言的身上。 他从未如此认真去看一个人,看进眼中,看到心里。 少年人的□□堪比黄泉业火,能将世间的一切烧灼殆尽,哪怕他将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热血泄出身体,也阻止不了身体里见风连天的大火。 他不能言,不能动,可身体却已经因为秦妙言的治疗逐步好转。 秦妙言治疗他,是为了让他在接受傀儡丝寄生的时候,以最好的状态,保持住神魂不裂。 可是李扶光能控制自己自戕谢罪,却控制不住双眼看向秦妙言,更控制不住只是这样看着她,便产生了不可抑制的反应。 他身上盖着被子,看似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却觉得自己犹如赤身,连灵魂都毫无保留地袒露在秦妙言的面前。 被子顶了老高,李扶光羞愤欲死,面色紫红。 但是他连咬牙也做不到,只能闭眼。 可是他很快又不由自主地睁开,痴痴望向秦妙言。 他忘不了她散开在水中的长发,那些发丝仿佛化为了蛛网,将他的人,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缠缚在了那里,毕生难以挣脱。 他忘不掉她滑腻的鱼尾,她微微扬起的下颚,迷离的含着水的双眸。 忘不了她比鲛人还要曼妙的吟叫,忘不了她看着自己那种纵容的眼神。 忘不了他按着她,肆意宣泄自己的恶欲,也忘不了她伸向自己面颊安抚的双手。 他忘不了那一切,哪怕他知道那只是梦。 他会在看到秦妙言的每一刻,都在脑中回荡她被自己压住的模样。 他无法自控地将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一遍又一遍重温,他是个畜生。 李扶光自厌自弃,眸光却像盯住骨头的狼犬,寸寸攀过秦妙言的轮廓,将她周身上下都舔舐了一遍。 他看着她,几乎凶狠,眸中血丝寸寸蔓延,直至变得猩红。 秦妙言却不再去理会他的任何反应,一个傀儡的思想,她没兴趣知道。 况且她一直也猜不透他下一刻要做什么,腻了。 她没理会李扶光,有些累了,便散了发髻,脱了外袍上床睡觉。 就睡在李扶光的身边。 这可苦了李扶光,他死死盯着秦妙言,浑身血液沸腾得犹如滚油之中落入了凉水,简直要炸了。 他非常庆幸自己此刻根本动不得丝毫,否则他无法去想象,秦妙言这样淡然躺在他身边,与他手臂相抵,他能做出什么禽兽之事来。 他这样看着她,一整夜。 而之后他养病的每一天,秦妙言都不再跟他说话,而是仔细照顾着他的伤势,甚至把他身上每一寸的陈年旧伤疤,都给祛除掉了。 看着越发完美的傀儡,秦妙言满意极了。 而于李扶光来说,和秦妙言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夜,都不能平静。 第一夜,他的心像是狂澜叠起的大海,翻天覆地搅合。 第二夜,他的心犹如冲天而起的飓风,将海水掀成了冲天的巨柱。 第三夜,江河倒流向天,赤地千里,山峦崩裂。 第四夜,乌云密布,雷暴登陆,大地上的一切,在雷暴之中翻搅为烟尘,最终散落在晨曦的风中。 第五夜,焦土被春风抚开,灰烬之中生出了颤巍巍的嫩芽,顶着两片晨露,在眨眼之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后山峦闭合,海水回落,电闪在散去的浓云之中化为碎裂的繁星,天地漫生无尽的生机,郁郁匆匆,遍布大地。 他整整五天五夜都没有睡,他无数次想要压抑甚至是摧毁自己的念头。 但是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间内,他的世界就会因为秦妙言而毁灭又重生一次。 李扶光于情感之上,绝不是一个敏锐之人。 他原本将秦妙言当成了和秘境家族之中的那些族中亲人一样,会包容也会纵容他的长辈。 但是现在,他只要看着她,满脑子想的没有一件事与敬重和孺慕相关。 从前他内热,喜欢放血用疼痛转移注意力,但他在切开自己的脖子也无济于事之后,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再将秦妙言当成恩人长辈。 他也根本无法压抑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她。 像雄兽想要雌兽那样。 与之相互嬉闹、舔舐、相贴而眠,交.媾、繁衍、永不分离。 想通了这一切,他的心绪便如暴雨后的山林,焕发出了水洗后的浓艳生机。 第六天晨起,他看着秦妙言的眼神,已经变成了从未有过的新奇和痴恋。 他将秦妙言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当成像他的父亲和母亲那样最近亲的人来看。 他发现她真的好美。 如书中所言,妖姬魅魔般勾魂夺魄,令人神魂颠倒。 或许是今天李扶光的眼神太奇怪,秦妙言早起穿衣服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 而后发现李扶光眸光热烈如火,在她转过身之后,从她的眉目开始,如刀割一般,滑向她的山峦迭起后定住。 然后他鼻腔竟是涌出了血来,半掀的被子遮不住冲天而起的蓬勃生机。 秦妙言:“……”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他想要她 免费阅读.[.aishu55.cc] 馋了啊? 秦妙言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了李扶光一会。 鉴于她之前对他的判断,几乎没有一次是正确的,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要做出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来。 因此向来对自己格外自信的秦妙言,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怀疑李扶光这是对着她举了长.枪。 等到李扶光的鼻血顺着脸颊淌下来的时候,秦妙言才一连两个清洁术兜头罩下去,把他彻底清理干净,免得弄一床血糊糊的。 然后她盘膝坐在床上,对着他看了一会儿,将言语能力解禁了。 看着他顶天立地的样子,歪着头似乎终于终于有兴趣听他前几天突然刎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又自残?”秦妙言抱着双臂看着李扶光,有些严肃地问。 李扶光觉得喉间一松,但是随着他喉咙的禁制解开,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后知后觉的疼痛,整个脖子扯着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好似他的项上人头已经搬家了。 这疼痛当然是不存在的,是秦妙言要他吃苦头,她分明告诉他不许自残,他还如此,那便好生体会一番断头之痛吧。 李扶光紧盯着秦妙言,尝试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是我对不起尊上……” 秦妙言挑眉,那天确实听到他谢罪,但是这罪从何来? 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喝了她好容易得来的陈酿了? 秦妙言不是很理解他的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什么。 李扶光眸光满是自愧,不敢和秦妙言对视一般错开视线。 但是他又根本不会瞒着秦妙言,所以他艰难酝酿了片刻,操着一口含了粗砂的声线道:“我做了个冗长的梦,梦中……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恩将仇报,枉为人。” “你就因为做了个梦,所以醒来就跪我床前,要把自己的脑袋切了给我赔罪?!” “李扶光,我真想见见你的好爹好娘,看看他们到底喂你吃什么粪长大的,令你傻到如此天怒人怨!” 她气恼得恨不得直接掐死他,一半是因为自从把他带到谷中,他当真是没有一次听话。 还有一半,是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慌张。 热血溅身这件事,秦妙言自然经历过无数次,仇人的、背叛者的、挑衅者的。 但从未有一次像那天晚上,让她那样慌张。 她把他带回来,精细地养着,哄着骗着,他到处惹祸惹她心烦,她念他生了一张好脸,年岁实在浅薄,包容到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从没有真的对他动过杀心。 那天晚上但凡对面换一个人,修真界的任何一个人,都必死无疑。 因此秦妙言出离愤怒! 李扶光被她骂了之后,闭了闭眼,又一错不错看向了秦妙言。 他说:“我梦见自己,将你变成了牲畜,肆意欺辱践踏。” 秦妙言一顿。 李扶光又道:“而我无论在梦中,在醒来之后,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书中说,论迹不论心,可我……” 他看着秦妙言,双眸通红,血丝弥漫,似乎一眨眼,就能流淌下血泪。 “我醒来依旧想要那么做,疯狂地想。我知道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会那么做!” 他看着秦妙言的眼神堪称冒犯,如迎面直劈的剁骨刀:“你告诉我,我除了自戕谢罪,还能怎么做呢……” 秦妙言眼睛微微张大:“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将我变成牲畜……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想恩将仇报?” 大抵是李扶光的样子太正经,说的又不够赤.裸,秦妙言根本没有想到他做的梦,是关于交.媾的婬梦。 她是真的被他说的给气到了。 因此一抬手灵力灌注他周身,不光给他禁言了,连疼痛都给他加倍了,李扶光顷刻间便闷哼出声,痛苦得冷汗涔涔。 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她怎么弄回个这么狼心狗肺的玩意。 幸好他再养上一养,等颈子完全好了,就能承受住做傀儡的锢魂之苦了。 且容他再活几天。 不过秦妙言早上吃饭的时候没吃两口,她没有胃口。 这段时日她都是和李扶光一起吃,任谁对面坐了个吃嘛嘛香的饭桶,总是要忍不住好奇他为什么吃那么香,跟着多叨几筷子。 但现在她满心都是气,不可能给李扶光饭吃。 而且秦妙言能把他命救回来已经堪称奇迹,光是接头就费了不少力,他现在根本不能正常进食。 秦妙言知道他多怕饿,平时晚吃一点都要马上饿死了一般。 饿死个狗操的玩意。 她感知到李扶光又在看她,冷笑一声,不理不睬。 再有三天,就能做傀儡,秦妙言这两日把一辈子的耐心都拿出来了。 每天给李扶光检查脖颈的伤口恢复情况。 每一次一凑近,他的眼睛就像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也怪不得秦妙言联想不到旖旎的地方去,她遇见的男子看她的眼神,有崇敬、有轻蔑、有鄙夷、有嘲讽、有痴迷、也有色.欲满满。 没有一个人的爱慕眼神像李扶光这般,恨不得把她生吞了,只有恨她的人才会这样看她。 秦妙言想起几百年前,她杀一个王八蛋的全家,那个人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就是这么看她的。 越想越气,李扶光为什么恨她?因为做了一个梦?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恨就恨,这世上恨她的人多了,他又能排得上几号。 秦妙言只管精细地照顾他的皮肉,却把他身体之中的伤痛放大了上千倍,甚至还增加了许多其他的痛苦。 这也是她比较惯用的折磨手段,她能复刻她曾经受过的痛苦,然后翻倍施于他人之身,这是一种她自创的邪术,名唤共感。 她对李扶光使的同她用来刑讯逼供那些叛徒的只多不少,那些人各个声嘶力竭地尖叫扭动,像可怜的崩溃的蛆虫,而后知无不言。 但是她对李扶光要更残忍一些,毕竟他连叫也叫不出,动也动不了,只能生生受着呢。 秦妙言坐在床边上,手指抚过他汗湿后格外俊挺惑人的脆弱模样。 说道:“疼吧,好好感受一下,才能长记性。” “不过你也不需要长什么记性了,”秦妙言说,“我只要你这张脸就够了,我会把你做成傀儡。” 她不再隐瞒他,充满恶意地对他道:“把你的灵魂一傀儡丝缠缚起来,拘禁在身体之中,这样你便不会老也不会死,终其一生都只能做我的提线傀儡。” “啊,你太小了,出秘境的时间太短了,可能还没来得及听说,”秦妙言笑得邪恶,感叹一样道,“我啊,可不是什么正道尊上,我最擅长的便是邪术,放在二十年前,我还是修真界人人喊打的邪宗头子呢哈哈哈。” “也就是这几年,修真界没落了,只剩一些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懂的小王八蛋,我才摇身一变,成了尊上了。” 秦妙言彻底撕破脸之后,别提多愉悦了。 她挨着痛苦,眼珠简直要暴突的李扶光,愉悦地伸出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吧,一开始将你带回来,就是为了你这张脸,本想玩腻之后,活着放你离开的,谁知道你如此不识时务……啧啧。” “准备好做我的小傀儡吧。”秦妙言甚至俯身亲了一下李扶光的额头。 李扶光等着眼睛看着她,眼中某些东西要化为实质喷薄而出一般。 只是秦妙言却没有兴致再看,再去理会猜测,起身离开了寝殿。 李扶光疼得眸中水雾弥漫,遮盖了他眼中的担忧。 是的,他听了秦妙言的坦白,却在担心秦妙言。 他觉得是她方才那么说,是心魔加重了。 他在书中看过,心魔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智和行为,甚至会让人彻底性情大变。 他始终记得,秦妙言告诉他,他像她死去的哥哥。 可做了那样的梦,有了那样的欲望,他不肯再叫秦妙言尊上,也不愿再做她的哥哥。 李扶光心中对自己更加唾弃,羞愧。 她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连假扮她哥哥,缓解她的心魔都不愿意。 归不得她如此生气。 他疼得要死,心中却半点不曾怨她是故意。 怎么办? 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让她的心魔彻底清除? 李扶光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从前没有再多看一些书,而是整日念着疯玩呢。 又是两天过去,秦妙言再拆开绷带,便看到了已经愈合,只剩下一条可怖疤痕的脖颈。 鲛人油没有了,这道伤疤秦妙言也不打算祛除,等他做了傀儡,秦妙言就将这里涅成一个狗链子的纹样。 秦妙言想想就觉得愉快,心情好起来。 大发慈悲,给李扶光解开了禁制:“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代为转告你的父母。” 李扶光虚弱无比地看着秦妙言,眼神像是被痛苦泡软了,透着股秦妙言看不懂的情绪。 他张开嘴,费力了半晌,才艰难问:“怎么样能彻底清除心魔?” 秦妙言料想过他会求软服软,会诅咒唾骂,会心死认命,唯独没料到他问这个做什么。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不用告知你父母你快死了,求个救?他们来了,说不定能把你救走。” 然后被她一起剁碎了喂鱼。 秦妙言恶念丝毫不再掩饰。 李扶光却当她是心魔入髓。 “有什么办法……能祛除吗?”他又问。 秦妙言嗤笑一声,不再试图去揣测他的狗脑子。 完成遗愿一样说道:“有啊,这世间唯一能够祛除修士心魔的东西,便是冰林叠境里面的冰莲花蕊。” 只是那东西除了传说里面的被人摘下过,可还未等应用,便会枯死,根本如同镜花水月,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只能捞得一场空罢了。 几乎没有人能摘得到的,并非是难寻,而是根本摘不下来,到手也会立即枯死。 修士生了心魔,倒不如直接去北松山天元剑派,抢一株重生莲来得好用。 秦妙言稀薄的善心没了,又把李扶光禁言,进入了私库,开始着手准备炼化傀儡的事情。 她彻夜未睡,连李扶光被炼化成傀儡之后,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是她昔年情郎李曦常穿的侍卫服,各色的好几套,配全甲。 她手指在那些衣物上流连,正开心时就感知到通信玉牌亮了一下。 秦妙言拿出一看,是她派出去尹荷宗的大徒弟。 接通之后,秦鸿飞有些狼狈的形象从通信玉中弹出。 “禀师尊,尹荷宗宗主莫泽重伤,躲在秘境之中。” 秦鸿飞说:“尹荷宗内乱,几个长老的弟子联合,妄图打碎秘境,逼迫莫泽宗主交出重生莲。” “什么重生莲,他哪有那玩意?”秦妙言眉头紧皱。 “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但是现在很多小宗门也联合在一起,包括皇族,都想得到重生莲,尹荷宗已经塌陷大半,徒儿带着二师弟同他们交手多次,但是对方人数越来越多……” “师尊,”秦鸿飞皱眉,有些羞耻道,“徒儿们恐敌不过,若当真要助莫泽宗主脱险,师尊还须亲自前来。” 秦妙言闻言倒是没有犹豫。 莫泽作恶多端,行事比她还要跋扈阴损,一遭落难受伤,自然是墙倒众人推。 尹荷宗又不似无间谷自占山头,而是入世宗门,正在南嘉国皇都。 不知道是谁放出了重生莲的消息,可不是要像蜜糖引动蚂蚁一样,引得到处都想来分一杯羹,将莫泽吸血吮骨,剥皮抽筋。 秦妙言只好暂且放下手中的衣物和器具。 做个傀儡并不难,但是想要做一个保有意识,能玩能战斗,甚至能根据秦妙言的不断炼制升级,甚至自行修炼的傀儡,却是个精细活,要刨开经脉,一点一点重塑经脉运行的轨迹。 说白了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精细活。 秦妙言闪身出了私库,她得先去看看莫泽死了没有。 她这一生朋友极少,莫泽算是其中最臭味相投的一个,他再死了,这世界更没趣了。 出了私库,秦妙言先是用层层叠叠的阵法把李扶光固定在床上,未免他死了,还给他喂了辟谷丹。 可是临行前,秦妙言怎么都觉得不放心。 这要归功于每一次秦妙言放李扶光一个人在家,他总是能闯出祸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理论上来说,她的寝殿无人敢进,她套在李扶光身上的阵法,非是灵合大能来了不能突破的。 但是她都出了无间谷了,还是觉得不放心。 于是她折返回来,将他夹带着一起走了。 李扶光与秦妙言共乘一剑,不曾顾忌李扶光是否能够适应,秦妙言一路疾行,只用了半天,就到了南嘉国的国都,尹荷宗的驻扎地。 到了地方,秦鸿飞他们与秦妙言汇合在国度的一家客栈之中,对秦妙言报告着这些天以来的对战情况。 二徒弟秦文彦竟然被野鸡宗门偷袭打伤,秦妙言面色很差。 她正想骂废物,就见被她当成摆件放在窗口的李扶光,正在顺着窗口朝下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十分出神。 秦妙言大略听了秦鸿飞的报告,知道今夜有一场各杂碎宗门联合的袭击。 秦妙言打算到时候出手,来个一勺烩,速战速决,回家做傀儡。 于是天黑之前,她给二徒弟秦文彦和大徒弟秦鸿飞疗伤,顺便骂他们两个是废物。 等到天色将暗,秦妙言看了一眼李扶光,他竟还在看着窗子下面。 秦妙言走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 而后终于忍不住绽出了这些天的第一次笑容。 地下是个老头摆的糖人摊位。 大夏天的,糖人易化,糖渍流得脏兮兮的,摊位上到处都是。 她侧过头,昏暗的夕阳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柔和,金色镶边,让她艳丽的眉目几乎带上了神性。 她伸手扳过了李扶光的脸,手指在他唇角摸了摸,没有摸到湿润,还挺遗憾。 她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宠溺语调说:“怎么,馋了啊?” 李扶光顺着她手的力度看向了她,眨了眨眼。 秦鸿飞正上楼上到一半,发现疗伤之后被秦妙言一骂,佩剑落在了楼下,下楼来取。 他看到斜阳满溢的临街窗边,他那向来阴鸷狂放,喜怒无常的师尊,在暖红的霞光之下,笑得像个普度众生的神女。 “留点口水出来,我就给你买。” 秦妙言凑近李扶光耳边,看上去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她宛如一个多情女子,小鸟依人在情郎的怀中撒娇嗔笑。 秦妙言解开了李扶光吼间的禁制,带着邪恶又美丽的笑容说:“让你临死之前,再尝一尝人间的滋味。” 她的手指还压在李扶光的嘴唇上,李扶光解开口舌禁制的瞬间,并没有流出口水,而是像一条解禁了嘴套的狗,一口咬住了秦妙言的手指。 他不受控制,先是用了一点力,很快随着秦妙言一声轻呼,变成了用牙齿细细密密地硌着,舌尖卷着。 啧啧有声地吮吸着,像是在吃糖人一样。 他的双眼下垂,并没有看秦妙言,他甚至都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很想这样做。 而且不止想要这样,还想将秦妙言整个人都这般吃上一遍。 他无法自控,像个十足的色.魔恶鬼。 可他抬眼望来的眼神又太过清透见底,让指尖细痒的秦妙言,分辨不清楚他是为了活命蓄意勾.引,还是真的想吃糖想疯了。 但是临窗而立,暖风徐徐,好似吹开了秦妙言的铁石心肠,指尖口腔的热度,将她固若金汤的胸腔淌了一个洞。 不大。 但是潺潺流出了令人头晕目眩的毒。 但是她给李扶光买了一个糖人。 还按照他的要求,做成了女鲛人的样子。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馋了啊? 免费阅读.[.aishu55.cc] 他竟敢跑! 天黑之前,秦妙言一直在喂李扶光吃糖人。 那个鲛人形状的糖人,摊贩是按照他说的做的,秦妙言拿着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扶光没等她看出哪里不对,一口把整个鲛人含进去,像吮吸她的手指一样,吮吸得啧啧有声。 秦妙言莫名的呼吸发紧。 她不是不懂什么叫调情,可李扶光的眼神永远不会让人误会,例如刚才的清澈见底,还有此刻的凶狠如狼。 李扶光呲溜呲溜个没完,秦妙言的手指上沾染了一些糖浆,被他怜惜地卷进嘴里。 她突然心浮气躁地说:“自己吃!” 然后解开了他身上的四肢禁制。 李扶光骤然解禁,险些跪到地上,撑着窗子站住。外面已经彻底黑了,南嘉国的皇都最繁华的街道,依旧人声鼎沸,嘈杂而充满了烟火气。 灯火稀稀拉拉地亮起,直至汇聚成一片摇曳的灯河。 李扶光扶着窗户,居高临下看着秦妙言,将手中化得难以分辨形状的鲛人,一口气塞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咀嚼。 秦妙言懒得理他,却莫名觉得骨头有些痒痒。 她看了李扶光一眼说:“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若是乖乖待着这里,我便不拘着你。” 反正他身体里有她的灵丝,就像被拴住的野狗,跑不了。 这人间四国,天涯海角,只要秦妙言想追,没有能从她手心逃掉的人,尤其是被她做了灵丝标记的。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李扶光的心软,有些烦躁地想着死刑犯死到临头,也要吃顿饱的。 他站在窗边看了一整天来往人群,想到他才出秘境,就被她抓回无间谷,显然没怎么见识过人间喧闹。 就让他“吃顿饱”的再上路吧。 “我们明天回去,你随便逛吧。”秦妙言说完,没有再理会李扶光,转身便走。 谁料李扶光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猛地凑到她的面前,似乎是想要抱住她,但最终只是呼吸沉重地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他将她化为糖人,吞吃入腹,咀嚼齿间,但他并不敢放肆妄为。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而秦妙言一直都将他当成她的哥哥。 他若是借此身份冒犯了她,那他也太卑鄙了。 他怕秦妙言的心魔加重。 他的呼吸极其粗重,近距离喷洒在秦妙言的面颊之上,攥着她的手腕和手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身体前倾,顶着满身透过窗扇打进来的灯光,他修长高挑的身形,将秦妙言整个笼罩其中,连影子都丝毫不露。 但是他始终没有真的僭越,咬牙到齿间泛着血腥味,悄悄地嗅着秦妙言头顶上若有似无的,她独有的馨香。 满心滚烫。 犹如火焚。 他把自己这浅薄一生所有的隐忍,都用在了这一刻。 “我……我一定会帮你祛除掉心魔。” 然后不再做你的哥哥。 秦妙言却不知道他如何地覆天翻,皱眉甩开他的手,很快身形消失在客栈,去了尹荷宗。 没多久,秦鸿飞和秦文彦也下了楼。 他看到窗口站着的李扶光,脚步微微一顿。 秦文彦立刻抓住的秦鸿飞的手臂,拉着他出门。 但是秦鸿飞还是很快折返了回来,眸光不善地看着李扶光,说道:“别太得意,师尊身边的人,从来新鲜劲儿不到一个月。” 李扶光莫名看着秦鸿飞,想起他们还曾经并肩对战过半生树藤,他知道这人是秦妙言的大弟子。 “我劝你识相一点,如果伺候得师尊开心了,她送你走的时候,能给你不少你见都没有见过的好东西。” 秦鸿飞说着这些话,心中嫉妒和酸涩扭曲了他素来端持的表情。 他看出了秦妙言对李扶光态度的不同。 可他只觉得荒谬,难以置信。 秦妙言那般的人,为什么会容忍这样一个一眼见底的傻子?还对他多番隐忍,另眼相待? 但是秦鸿飞也不敢真的再说什么做什么,秦文彦就在门外等着他,他领教过秦妙言的手段,不敢赌她对自己的弟子有几分耐心。 可秦鸿飞对上李扶光看向他的清澈视线,只觉得一阵憋闷。 这个傻子怕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果然李扶光上前一些,问秦鸿飞:“你知道冰林叠镜在哪里吗?” 秦鸿飞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劝你最好老实……”他话音一顿,垂眸遮盖住眼中算计。 片刻后道:“冰林叠镜啊,就在南嘉国的西面。” “御剑一夜路程。” 他说完转身就走,出门后秦文彦看了秦鸿飞一眼,说道:“师尊怪罪下来,我不会为你收尸。” 秦鸿飞扯了扯嘴唇,笑容讽刺,“我说什么了?” 秦文彦摇头叹息,很快和秦鸿飞消失在了街角,去跟秦妙言汇合。 秦妙言清理门户这件事常做,但是帮着旁人清理门户还是头一次。 等到晚上那个什么群攻的杂宗联合来了,秦妙言看着这一堆杂碎,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两个被打伤的徒弟有多么废物。 她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将这些人都变成了低阶傀儡,整个庭院之内死寂一片。 尹荷宗到处断瓦残垣,一行死去的人,用一模一样的表情站立在这片狼藉之中,这里俨然成了坟场。 秦妙言收手,顺着大殿直奔莫泽的藏身之处,叠阵重重,她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下了尹荷宗地下,莫泽专属的傀儡炼制之处。 莫泽躲在这些叠阵之中,秦妙言看到他在一处绿水青山的芥子里面,并没有如她想象的一般重伤濒死。 这孙子躺在躺椅上,竟然在对月饮酒。 察觉到闯入者竟然破了他一百多道叠阵,震惊回头,便看到了秦妙言阴着脸看着他。 “我他奶奶以为你被人打死了,专门过来给你送终。”秦妙言开口便是讽刺。 莫泽从躺椅上坐起来,他的容颜定在了十六七岁,生得一张娃娃脸,看上去简直像个氏族里头脂粉堆长大的小公子。 面白如玉,透上了一些潮红,他看着秦妙言,抱着酒坛子神情是毫不掺假的错愕。 “你怎么……你是来救我的?”他神情特别的奇怪,像是绞尽脑汁写不出策论的书生。 “我死了你不是正好称霸修真界?” 他是真没有想到秦妙言会来。 莫泽天煞孤星,一身孤寡孑然,他自问无亲无故,无师无友,没想到多年前的利益之交,竟然来帮他清理门户。 秦妙言看着他片刻,直接上手抽他。 莫泽迅速用酒坛子挡住,两个人身形如电,两息的工夫,竟是过了几百招。 他们曾一起研究各种邪术,自然对彼此的能耐了如指掌,一时间根本分不出高下。 “好了好了,我不想动手,我们一起喝酒吧。” 莫泽身法更加诡异一些,他将自己腰身扭成了难以思议的弧度,歪头看着秦妙言笑了一下。 他一笑,嘴角有一个酒靥,秦妙言从前绝没有注意过。 她一愣,被莫泽拉着坐下了,怀里塞了一个酒坛子。 “好东西,我托尹玉宸从鸿博长老那里偷来的,能喝醉的。” 秦妙言低头一闻,就知道和她被李扶光糟蹋的那酒一模一样。 两个人无声对撞了一下,喝得都很豪迈。 莫泽没有对秦妙言刨根问底,问她为什么来,秦妙言也没有问莫泽为什么把好好的宗门弄成这样。 两个老妖怪对月酌酒,连下酒菜都没有,也不说话。 好久,莫泽注意到秦妙言一直看他,起了一身的疙瘩,是膈应的。 “你别告诉我,你看上我这张脸了。”他语气阴沉,生平最厌恶旁人对他的恶欲。 他生得确实极好,精致漂亮得像个专门供人把玩的瓷娃娃,好似一碰就碎,却连头发丝都是邪恶狠毒的。 秦妙言呛了一下,皱眉说:“我的取向可没有小孩。” 莫泽表情一变,他的样子确实太显小,还是娃娃脸。 “你有酒靥,”秦妙言喝了一大口酒,有些熏然道,“和我最近养的一条狗有点像。”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逶迤,边喝边道:“他长得像我昔年情郎,生着一对酒靥,不过……很快要变成傀儡了。” 莫泽变成了听众,听秦妙言说起了她养的“狗”如何不听话。 听到一些地方时,也忍不住发笑,好奇问:“你竟能容忍到这个时候?” 秦妙言摇头没说话,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天亮之前,秦妙言喝空了酒坛子,醉醺醺对莫泽说:“找点乐趣吧。” 活下去的乐趣。 总要活着吧。 否则怎么能对得起当年步步爬上来所受的那些苦呢? 她知道莫泽是想毁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活久了没有乐趣就是会腻。 秦妙言是真的有点醉,睡了一小儿。 但是等她再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身体里面的傀儡丝,立刻蹦了起来。 “他奶奶的,我的狗跑了!” 莫泽被她吵醒,揉着眼睛,皱眉道:“什么狗?” 秦妙言一句话没有说,径直闪身消失。 她感知到了李扶光已经在几千里之外,而且灵丝触感若隐若现,他似乎进入了阻隔的屏障,或者另一重空间之中。 再或者,有什么人,正在帮他拔除灵丝! 秦妙言身形如电,顷刻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 一路上怒意如山火见风而起,扶摇腾天,恨不能将整片天地化为赤炎炼狱。 他竟敢跑。 他竟敢跑! 等她抓住他,一定要活活扒了他的皮! 为您提供大神 三日成晶 的《别说话,你一开口就不像他了》最快更新 他竟敢跑!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0章 表白 你想要我吗? 秦妙言回到了客栈,她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带着无间谷的一行人,正在准备回无间谷。 尹荷宗的叛徒已经被秦妙言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乌合之众不成气候,那些被吓跑的人也陆续回来,剩下的事情,莫泽会自行处理,不用他们无间谷出面了。 秦妙言一进入他们休息的客栈,秦鸿飞便立即迎上来说“师尊,李扶光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秦妙言心中怒火勃发,面上却冷静至极。 她的视线如刀,狠狠刮了一眼她的大徒弟,秦鸿飞瞬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顷刻间被看了个通透。 秦鸿飞攥着佩剑的手有一些僵硬,早早就想好的托词堵在喉间,在秦妙言冰冷的眼神之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过秦妙言现在没那个工夫收拾他,即便是明明知道,李扶光会突然间跑掉,肯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否则以他那种脑子,就算当他的面告诉秦妙言要杀了他,他都不肯相信,昨天晚上还跟她要糖吃呢,怎么可能会突然跑了 秦妙言的身边几乎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敢忤逆她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性情的人。 她这个大徒弟屡次在背后做小动作,秦妙言念他跟随自己多年,一直替她处理协调谷中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他狐假虎威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敢把她狗给放跑,已然是不能留了。 秦妙言打算先去把那个跑掉的小崽子给抓回来,然后再收拾这个在背后作祟的“小鬼”。 “带弟子们回谷” 秦妙言扔下这一句话之后,快速出门,身形几闪,便远离了街道人群,祭出本命剑,御剑腾空,朝着体内的傀儡灵丝感应的方向飞去。 秦妙言不知道李扶光昨天是什么时候跑的,她昨天晚上跟莫泽喝酒,看着莫泽颓靡至此,一时间她也有些感叹,就没有实时查看李扶光的状况。 今早一起来就发现他已经在几千里之外。 不过按照李扶光的修为推测,即便是他用尽修为御剑而逃,以秦妙言感知到的距离判断,他是昨天晚上在秦妙言才离开不久,就已经跑了。 跑得还真够远的 秦妙言好久都没有重温过这种紧迫的追人的感觉,上一次这么追一个人,还是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时候。 李扶光跑了一夜的时间,秦妙言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追上了他。 只不过秦妙言并没有立刻见到人,因为她落地的地方,正是冰林叠镜秘境的入口。 冰林叠镜,乃是南嘉国出世许久的一个秘境,境主早已身殒,秘境的出入口,已经被南嘉国的一些宗门设下了不同的符文密令,里面分割成了好几个小境,是很多南嘉国修真小宗门带领弟子们历练的地方。 秦妙言站在入口处,透过体内的傀儡灵丝,感知到李扶光就在其中,神情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即便是要跑也是往家跑,找家人来相助,难不成他是在这冰林叠镜之中长大的 一些小宗门设下的符文密令,根本阻拦不住秦妙言,秦妙言只是略微迟疑一下,便立刻破开符文,进入了秘境之中。 冰林叠镜,正如其名,进入其中入目皆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与天际相接,草木皆被冰凌包裹其中,寂寥僵立。 仿佛天地顷刻之间被冰雪覆盖,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山林,变成琥珀里面的小虫,被永久封存在某一个时间。 天地之间俱是一片刺目的纯白,秦妙言微微眯了眯眼,又感知了一下李扶光的方向。 秦妙言当年也来冰林叠境历练过,在她还是一个杂修宗门的不入流弟子的时候,因为修为实在太差,连这秘境之中最低等的妖兽都捉不到,被同行的弟子们舍弃,险些被冻死在这秘境之中。 时隔多年,再次进入这个秘境之中,这里面所有的妖兽,在感知到秦妙言的修为之后,就全部都远远绕过了她。 秦妙言一路畅通无阻,身着单薄的法袍,在冰天雪地之中提剑穿行。 因为修为并没有刻意压制,她的周身灵光浮动,穿行在冰林之中,阳光折射之下,犹如自九天下界的神女。 只不过神女的表情实在是不怎么好,因为她感知到,她放入李扶光身体之内的傀儡灵丝,回馈越来越弱。 说不定真的有人能够帮他拔出灵丝,而秦妙言会很快就会失去他的方向,和对他的控制。 秦妙言已经忘记了事情失去控制是什么滋味,她脚步加快,迅速穿过重重冰林。 很快她又冲破了几重叠镜,根据灵丝指引,来到了一处冰湖之前。 这里空旷无边,日光直直地投射而下,将湖面映成了一方旷辽深远的天空之镜,斑斓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几声悠长的嘶鸣传来,秦妙言眯眼看到前面有一群修士围聚在冰湖的岸边,灵光乱劈,正在围着两条浑身斑驳血痕的巨大如莽的青冥龙头鳄不断地戳刺,消耗着龙头鳄的体力。 湖面震荡,龙头鳄搁浅之后,拼命拍打着湖面企图回到水中,龙口大张着回头撕咬,想要将这些禁锢它的修士给活活撕碎 两条龙头鳄一起翻滚,似乎连这片天地都跟着震荡了起来。 湖边的树上冰凌掉落,碎冰之音如同密集的鼓点。寒鸦自远处腾起,喳喳叫嚷着飞向远处。 “结阵”有一个白衣修士御剑升至半空,指挥着众人结阵,很快一个诛邪阵在半空成型,灵丝编织成诛邪大网,朝着两条龙头鳄兜头罩下 “嗷”一声沉闷的尖啸,伴随着巨物砸在冰面的“嘭”响,两条龙头鳄终于勉强被制服。 而一行修士迅速上前补刀,潺潺的血流满了整个冰面,不断地朝着冰湖碎裂的水面涌去。 “师兄,我们可以走了”一个年轻的修士以长剑插入了龙头鳄的头顶,搅动了几下,龙头鳄彻底没了生息。 他快速到了悬立在阵法之上的白衣修士身边道“他已经半个时辰没有上来了,肯定是死了” 那白衣青年撤掉了诛邪阵,落回了湖边,朝着染成血红的水面看了一眼,说道“再等等,他黎明的时候还有传音来,说不定真的能找到真的成年青冥龙头鳄” “我们到时候只需要龙头鳄的皮肉,皮能炼制上品法袍,肉也能够炼制出上品的疗伤灵药。” “可是他也并非什么高深的修为,就算是真的找到了成年的龙头鳄,修士进入冰湖之中,灵力消耗太快,身体会被冻僵,他要如何将那种庞然大物引上湖面”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傻子,竟然说要帮人取什么冰莲花蕊,我们只管跟着捡漏就行。” “要是他真的上不来,我们便拖着这两条龙头鳄回去,也算是满载而归” 秦妙言远远地听到一群修士们在议论纷纷,粗略看了一眼,他们身着的弟子服,并没有几大宗门的弟子,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杂修。 她眨眼之间走近,直接出现在那带头的修士面前,问道“你们说的他是谁,可有看见一个身长八尺,着褚色长袍的修士,他笑起来生着一对酒靥” “你是谁” 那修士原本成竹在胸负手而立,骤然间被秦妙言长剑架着脖颈,惊得立刻调动周身灵力形成防护,甚至还召出了道心灵盾,顷刻间灵盾之上一只长臂猿咆哮一声,尖利的爪子朝着秦妙言伸来一抓 只不过那长臂猿的尖利手掌未等碰到秦妙言的衣物,便骤然缩回了道心灵盾。 而后那召出的道心灵盾被活活压回了那修士的身体,他“噗”地一声,当场呕出一口血,而他周围所有的修士,全都感觉胸口一闷,喉间腥甜。 秦妙言茧魂境修士的灵压一荡,场中这些小杂修尽数瘫倒在地。 秦妙言皱眉正要再问,突然冰面剧烈震荡,被龙头鳄染红的猩红湖水,犹如沸腾的血池一般,咕嘟嘟地溢出了冰面。 众人脚下的冰面寸寸开裂,裂冰之音清脆无比,直击耳膜,整片湖面眨眼之间便轰然破碎。 秦妙言立刻腾空而起,踩着鱼肠剑跃出冰湖范围,而那些修士来不及推开,直接被骤然破碎掀起的数丈冰凌,穿透了身体,或者挤压进了湖中。 “砰”湖面彻底劈开,一个艳色的人影从冰裂之中湿淋淋地蹿出。 秦妙言眸光一缩,不用去感知体内傀儡灵丝,只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人影正是她的小孽障李扶光 秦妙言飞身正欲上前,抓住这个孽障,紧随李扶光的身形,“吼”的一声通天彻地的龙吟传出。 一个硕大的,几乎占据了整个湖面的龙头,钻出了湖面,两只遍布黑沉鳞片的前爪,在残存的冰面上猛地一扒,竟是将硕大的身体猛地从湖中挤了出来。 “吼”疯狂之下竟是蹿离了湖面数丈高,径直朝着李扶光的身形咬去。 秦妙言眉梢狠狠一跳,因为她感知到了这条青冥龙头鳄的修为,竟有七境以上 虽然妖兽修为较浅,但在这等灵气平平的秘境之中达到七境,少说也有上千年修为 而在这显然被激怒发狂的青冥龙头鳄的左眼之上,赫然插着李扶光前不久才跪在秦妙言面前用来自戕的佩剑 他奶奶的,一错眼的工夫,他竟是闯出了这等弥天大祸 秦妙言后颈的汗毛都奓了起来,她手中鱼肠剑祭出,顷刻间同那七境的龙头鳄撞在一处。 鱼肠剑绽出强光,以刁钻角度深深刺入了青冥龙头鳄的腮肉,将它对着半空之中不知死活的李扶光欲要哈出的青冥烟,生生逼回了口腔 青冥龙头鳄成年之后体型巨大,足足数十丈,且鳞甲极厚,犹似龙鳞附体刀枪不入灵刃难割,虽然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却并不很稀有。 又因为极难杀死,常年潜在冰湖最深处,口吐极寒青冥烟能顷刻间冻伤人的灵魂,因此几乎没有人会来抓这玩意。 秦妙言简直不知道李扶光这是找的哪门子死 他那浅薄的破妄境初期修为,莫说是对付成年的青冥龙头鳄,即便是对付方才被那一群修士制服的幼鳄,也是绝无取胜的可能 秦妙言操纵鱼肠剑,不断地循着青冥龙头鳄的薄弱之处戳刺,同时对着侥幸逃脱一命的李扶光,还在那龙头鳄的龙头处,来回以足尖点在龙头鳄脑袋上,不知道要作什么死的李扶光怒吼道“李扶光,你给我滚过来” 李扶光这一次却没有听秦妙言的话,他只是朝着她的方向飞速看了一眼,那一眼他双眸神光熠熠,亮得摄人。 只可惜秦妙言全身心都在应对七境厚皮的老妖鳄,没心情看他是什么眼神。 李扶光继续飞身在那龙头处晃悠,简直要把秦妙言气疯。 她半点不敢松懈,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刨了这青冥龙头鳄的祖坟,这老妖鳄显然被他气疯了,秦妙言一连戳了它好几剑,它竟然只奔着李扶光扭头追击。 几次欲要哈出青冥烟,将李扶光神魂化为碎冰。 秦妙言投鼠忌器,又因为李扶光距离青冥龙头鳄的龙头太近了,她不敢以最强灵力激发鱼肠剑,鱼肠剑虽然是她的本命剑,却是个邪兵,爆发起来敌我不分,更不受她完全操纵,会将周遭一切寂灭斩绝,疯狂吸取血肉。 李扶光会被鱼肠剑吸得连一根毛都不剩。 “滚回来你奶奶的等会我不弄死你” 秦妙言一边怒骂,一边抬起袍袖,抖落万千灵丝,灵丝在半空之中搅缠在一起,抓住周遭最坚硬的东西,而后纷纷缠上了青冥龙头鳄的四肢身体,限制它的活动。 一部分疯狂钻入它的身体,试图将它化为傀儡。 只是这到底是个七境老妖兽,秦妙言一边要顾着乱跳的李扶光,一边要控制着老妖兽,实在分身乏术。 而且她的傀儡灵丝,在钻入了这青冥龙头兽的身体之后,并没能将它化为傀儡,而是被什么东西斩断烤化了。 秦妙言额角青筋暴突,想起了这青冥龙头兽更神乎其神的一个作用。 那就是它常年在冰湖底下修炼,是食用至纯至阴,至洁至透的冰莲而生,据说修行的年头久了,它的身体之内便会变成冰莲的寄生处。 冰莲在青冥龙头鳄的身体之内开花绽放,也帮助它清除妖兽一切妖气邪气,它们到最后会变成共生关系,祛除了妖气和邪气的青冥龙头兽,能够因此拥有千万年的寿命。 而秦妙言的傀儡灵丝,虽然包裹了一层灵丝掩人耳目,却到底是邪物,钻入这青冥龙头鳄的身体之中未能转化操纵它,显然是被它体内的冰莲净化了 秦妙言从没有试过这般憋屈的打法,手中飞速结印,鱼肠剑光芒大盛,挟着撕裂天地的灵光,狠狠戳入了青冥龙头鳄的另一只眼睛。 “吼”又是震耳欲聋的叫喊,接着是一阵翻滚,大地震颤,湖面被龙头鳄的长尾拍击起冲天水柱。 这青冥龙头鳄看不见了,它没法再追着李扶光喷青冥烟,无数灵丝从水中疯涌而出,缠上了青冥龙头鳄的身躯,将它固定在了水面。 秦妙言眸光冰寒,却见她控制住了青冥龙头鳄,李扶光竟是不趁机逃走,还在不知死活地凑近龙头鳄的巨口。 秦妙言见他如此不听话地找死,立刻操纵鱼肠剑,从他的身后直直戳入了他的身体。 长剑穿透皮肉的声音十分细微,李扶光身形一晃,低头看了一眼穿透他腰腹的细细鱼肠,回头看了一眼秦妙言。 这一眼他眸光依旧明亮如月,却带上了一些焦急。 秦妙言对他道“滚回来,否则杀了你” 她盛怒之下,身体爆出的灵丝铺天盖地地朝着李扶光缠缚而去。 眼见着要将他缠缚成茧,拖回来,他却在秦妙言冰冷的注视下,徒手拔出了鱼肠剑。 而后趁着那青冥龙头鳄大张着巨口痛苦咆哮的间隙,纵身一跃,径直入了那妖兽之口。 秦妙言又有那么两息的时间,整个人都是凝滞的。 接下来便是目眦尽裂。 “师尊,我来助你”二徒弟秦文彦的声音,将秦妙言凝滞的神思唤醒。 一个半身化为纯白巨鸟的身形冲天而起,羽翼展开形成一片白色的阴云,径直朝着那青冥龙头鳄飞去。 秦文彦本体是白凤,是被妖族叛臣驱逐的小王子,他没有火凤那般灼灼夺目,却也能张口喷出涅槃之火,至阳至烈,正对食用冰莲而生的青冥龙头鳄。 秦文彦的涅槃之火烧下去,青冥龙头鳄爆发出了痛苦的咆哮,竟是疯狂挣脱了秦妙言的灵丝,欲要朝着湖中缩去 “让开。”秦妙言声音极其阴鸷。 她飞身上前,张开五指召回鱼肠剑,飞身自半空之中,居高临下看着青冥龙头鳄。 周身的灵光开始暴涨,秦文彦立即落地,带着弟子们朝远处撤离,途中甚至还顺手抓了两个先前围在冰湖边上,侥幸逃生的弟子们一起。 等到拉开足够的范围,秦文彦看着已经化为日轮一样的秦妙言,心中微微胆寒。 周遭风雪肆虐,天际隐隐闪烁雷光,秦妙言长袍长发猎猎飞舞,整个人犹如这一片冰雪天地的神女,此刻暴怒裹挟着灵光,自鱼肠剑冲天而起。 在半空之中化为犹如电闪天劫一般的巨柱,直直朝着已经挣脱束缚,急急缩入湖中逃命的龙头鳄劈去。 霎时间此间山川震荡,冰湖的湖水冲天而起,灵力汇聚的电光裹挟着湖水和裂冰,如同炸上天际的烟火一般,朝着四周飞溅。 “轰”地一声。 树木摧折,地面向四周不断开裂,最终足有几丈宽的地裂,堪堪停在了秦文彦带着的众人面前不远处。 所有人俱因为这惊天一击而胆寒,连呼吸都停滞,似被扼住了喉管。 而湖水之上冰雪尽在这一击之下消融殆尽,鱼肠剑冲水而出,回归到秦妙言身边,自动化为腰带,缠缚在她的腰上。 秦妙言凌空望下,只见湖面翻涌开鲜红,一层一层扩散弥漫开来。 血水翻涌不休,很快便有如烂肉碎泥一般残破的尸体,浮出了湖面。 接二连三,渐渐铺满了整片湖水。 有人的,有妖兽的,也有无数被殃及的鱼尸。 最后浮上来的,正是那头已然七境的老妖兽,青冥龙头鳄。 它的四肢被灵光炸断,头颅都被炸掉了半个,翻着肚子浮上来,将血湖之中其他的尸体都挤到了一边。 秦妙言这才乘风朝着下面落,她纯白的靴子踩在死去的青冥龙头鳄的肚皮之上。 久久未动。 李扶光死了。 自己找死的。 他自己跳进了青冥龙头鳄的身体里面。 这个认知到现在才真切地反映到秦妙言的脑子里面。 她好似连怒气也无处着力一样,死死盯着青冥龙头鳄的尸身。 为什么 她不懂。 她好像从来也没有懂过李扶光。 最开始,她只是看上了他那张脸,后来后来他太吵闹了,其实怎么看,都不像李曦。 她打算将他做成傀儡的。 秦妙言想到这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想要将他做成傀儡的,只要皮相就够了,为什么刚才要顾忌他被青冥烟冻碎灵魂 她完全可以直接将李扶光击落带走,而不是投鼠忌器地和青冥鳄做无谓的缠斗。 那样李扶光无论因为什么,都没有机会跳进青冥龙头鳄的口中去送死了。 秦妙言难得晃神了一下。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四周。 四野荒寂,远处雪山摇摇将崩。 她偏了偏头,抬手抵了一下发闷的心口,只觉得一切都了然无趣。 她收回视线,正准备离开。 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拱了一下。 秦妙言后退了一步,就见到足下青冥龙头鳄的尸身肚皮上,钻出了一个雪亮的刀尖。 秦妙言盯着那个不断循着青冥龙头鳄的鳞片上下切割的小刀,只觉得自己简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很快那小刀似是摸清了龙头鳄的肚腹鳞片排列缝隙,开始快速地割裂皮肉,很快便豁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小刀不断朝着秦妙言的足下割来,秦妙言连连后退。 最后竟是不慎被一处翘起的鳞片绊倒,跌坐在了浮尸上。 她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那被割裂的皮肉,直至豁口足够大,然后血肉翻起的缝隙中,竟是攀上了一只染血的手掌。 秦妙言眼睁睁看着那手掌扳住掀起的鳞片着力,然后就在她的面前,一个被腐蚀得多处见骨,勉强能看出一个人样的血人,像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样,从青冥龙头鳄的尸身之中爬了出来。 就在距离秦妙言不足两步之处。 秦妙言死死盯着那个“人”,随着他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地开始痛苦哼叫,短暂失去的五感飞速回归,她的心中先是冒出了一点酸涩而裹着隐秘欣喜的水流。 但是很快这水流被燎原的怒火覆盖,顷刻间占据了她的全部神志 他竟然没有死。 他竟然敢不死 秦妙言发誓,一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的身体和灵魂,在无尽的痛苦之中苦苦煎熬。 她不打算将他变成傀儡,她要将他炼制成活尸,让他日日夜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妙言掌心运气灵力,眨眼之间便要朝着那个苟延残喘的人拍下去 李扶光也算是有能耐,她秦妙言不过好个色,竟也能让他给气到如此地步。 只是秦妙言掌心的灵光,在递出的同时,浑身是血的李扶光正好转头,他一只手撑着佝偻的破烂的身体,另一只一直护在身前的手,同时也朝着秦妙言递来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散发出的灵光,正和秦妙言的灵光撞在一处,而后秦妙言那满含恶意和杀气的灵光,竟然轰然散了,像一小捧炸开的烟火,而后被李扶光手中的东西吸收。 秦妙言面容还扭曲着,低头愕然瞪着那团转动的晶亮。 那是一朵莲花样子的东西,捧在李扶光的手心小小地一朵。 只是它的花瓣并非花瓣,而是用冰雕刻而成的一般,清透明亮,散发着难以思议的精纯灵力。 这冰雕般的莲花吸取了秦妙言的灵力后,骤然绽出了一朵,冰莲花形状的灵光。 这灵光直直冲着秦妙言而来,飞速钻入了她的眉心灵台,只觉得神魂都随着光芒一荡,灵台肃然一清。 “我拿到了。” 李扶光这时候声音嘶哑地开口,他整个人就是个血人,因为钻入了青冥龙头鳄的身体,他被龙头鳄的胃液腐蚀得像个即将天人五衰的鬼修。 两个小腿下面只剩下骨头了。 但是他的眼睛极亮,看着秦妙言,爬着朝前递了一下手,说道“我拿到了你说的,冰莲花蕊。” 那冰莲在他血迹污浊的掌心转动着,送到秦妙言的面前。 李扶光爬起来,像一条重伤的野狗一样,弓着脊背,爬到秦妙言面前说“这下你的心魔有救了” 秦妙言视线先是落到李扶光的手心,而后又看了一眼李扶光。 她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满脸都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而后她荒谬地笑了一下,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啊” 她舔了舔嘴唇,舔到了一点血腥味道,声音发飘地说“冰莲花蕊是个传说啊。” 这东西在很多古籍之中,确实存在,它和青冥龙头鳄共生在冰湖之中,相生相辅。 书中记载,冰莲花蕊,确实有祛除修士心魔的作用,青冥龙头鳄也不是真的杀不死。 但是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心魔丛生的修士,是依靠冰莲花蕊祛除了心魔的。 他们宁可疯了一样去群攻大仙们,去争夺重生莲,去夺舍他人,因果缠身,也没人来取什么冰莲花蕊。 因为这东西根本取不出来。 它生长在冰湖深处,至洁至纯,只要被一丁点的污浊之物沾染,就会顷刻间枯萎消散。 它被未开智的妖兽吞入腹中,共生在妖兽的身体多年,便会化为那妖兽的心脏。 妖兽一死,冰莲枯萎,如何能取得出来 而且这冰莲依靠天地精纯之气生长,若要它取下来还能活,必须用至纯至净人的鲜血喂食,还要以至真至诚的灵魂去触碰,才有可能存活。 而触碰这冰莲花蕊之人,无论是为谁而取,但凡生出一丁点的不甘不愿,冰莲便会立即枯萎而死。 拥有心魔的人亲自来碰,便更是不可能存活。 它之所以能和青冥龙头鳄共生,一是因为青冥龙头鳄吃了它,虽然寿数漫长,却绝不会再开智,这样才能一直保有至真至诚的灵魂,为它养料。 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人,能像经年不开智的妖兽一样,拥有至真至诚的灵魂 这就注定了,世上根本无人能够取得冰莲花蕊。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的,这世上从不缺少痴男怨女,修行一路上与天争命,自然是一着不慎,便会执念成魔。 因此无数自诩同生共死至死不渝的爱侣,来取这冰莲花蕊,妄图为伴侣祛除心魔。 只是从没有人能办到,人生来六欲七情,污浊自私乃是天性,再爱的人,也不可能至诚至真。 后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这冰莲花蕊,根本不是什么祛除心魔的东西了。 它是那些痴男怨女,用来评判爱意的标尺。 一同潜入湖底,想着对方碰上一碰,上来之后有一对算一对,全都得分手。 后来就很少有人会来找这玩意,并不是没有丧心病狂的修士,捉了孩童来尝试,弄伤了孩童的母亲,告诉他取了冰莲,就能救母。 可即便是懵懂孩童,也无法手握冰莲折返。 秦妙言看着李扶光,面皮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嘴唇开开合合了好多次,只泻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荒谬笑声。 她好像看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她抓来玩的一只小狗,几番折辱,坦然伤害,甚至在他跳入青冥龙头兽的口中之前,还捅了他一刀。 而他活人入兽口,被腐蚀得不人不鬼,竟然为了她取来了冰莲花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妙言双手向后,撑在了死去的浮尸之上,不断发出癫狂笑声。 到最后眼角都笑出了一点湿润。 太好玩了。 “这个怎么用是吃掉吗” 李扶光看着秦妙言说,“你快吃啊,太难找了。” 他说“整个湖里就这一朵,还长在这个玩意的身体里。” 李扶光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哆哆嗦嗦,已然是到了极限,连灵府都隐隐有开裂的痛楚。 他撑着被残败的身体,将冰莲送到秦妙言嘴边。 “吃了它,你的心魔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本来强弩之末的精神,似乎又被注入了无尽的动力。 他说“我不想做你的哥哥了。” 他自从那日梦中醒来,便再也没有叫过一声尊上。 他恶鬼一样趴伏在狂笑不止的秦妙言上方,双眸灼灼盯着她说“我在梦中与你牲畜一般交媾不休。” “我醒来依旧想要那样做,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知道那样不对,哥哥是亲人,又怎么能做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又对我那般好,是我救命之人。” “我曾自刎谢罪,你却又救了我” “你舍不得我死。” “吃了它,我不做你哥哥了,我想要你。” 他天生秘境长大,看的最多的不是人族恩爱痴缠,而是兽类交合。 他的父母从不在他面前有亲密举动,就连秦妙言想要他开窍,也是带他去看了鲛人交合。 书上看的山盟海誓他并不理解,他并无人类之间的情爱和相处能够依据,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形容他迫切的想法。 他一腔沸腾的欲望,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如“内热”一般无法纾解。 憋得几欲爆炸。 他最后便只一字一句,盯着秦妙言道“像雄兽拥有雌兽那样。” 秦妙言索性躺在浮尸之上,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直都想让李扶光开窍,却一直都被他蠢得头疼。 她念他年纪浅薄,没见识,也日渐失去了兴趣,但还不甘心,便直至放弃哄他,打算把他做成傀儡了事。 可秦妙言却万万没有料到,李扶光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开窍”了。 还开得如此石破天惊。 她躺在一片血湖中,笑得满眼水雾弥漫,长发散在冰冷血腥的浮尸之上,在这世上最肮脏最腥臭冰冷的地方,看着一个傻子,用野兽求偶一样的方式,对她做着这世上最纯净,最真诚也最极端的告白。 而他手上始终璀璨的冰莲,他满身的鲜血和被腐蚀的血肉,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你想要我吗”李扶光把冰莲送到她唇边。 没有卑微,没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对前辈的崇敬,也没有什么温柔似水,缠绵悱恻的山盟海誓。 他双眸如狼似虎,看着秦妙言的眼神,已经将她生吞活剥了不知道几回。 他甚至有些强硬道“要我吧”,, 第21章 咬人 不是这样的!你停一下! 秦妙言记不得自己有没有这样癫狂地大笑过。 她收了笑声,笑意却仍在脸上和嘴角流连不去。 爬到了巅峰,坐上了这个无间谷地的谷主之位以来,秦妙言总在找各种各样的乐趣,让她自己感受到成为人上人的快乐。 好似少享受一分一毫,都是对生命,对她前几百年坚持的辜负。 她为了愉悦,什么都干,什么都乐于尝试,百无禁忌。 但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像此刻一样,让她觉得意外,像一场不期而遇的惊喜,有趣极了。 秦妙言躺在那里,看向李扶光的双眼,她抬起手,却绕开了送到她面前的冰莲花蕊,而是抚上了李扶光的脸。 她洁白秀美的手指,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笑着问“所以你跑出来,跳入了青冥龙头鳄之口,就是为我取这个祛除心魔” “是。”李扶光说,“你快吃吧。” 秦妙言看了一眼,那冰莲花蕊她其实也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确实很美,晶莹剔透,繁丽叠瓣,却薄如蝉翼。 像某种生物不堪一握的翅膀,用力一点,便会撕裂,热一点,就会融化在掌心。 看着看着,秦妙言又轻轻笑了。 她连道心都没有,她身体有一半都是傀儡锻造,所有的天材地宝,对她的效用微乎其微,她自己就是个魔头啊。 但是她却言笑晏晏,开口又在骗人“这个东西不是吃的,要一点点吸取。” “你先把它收起来。”秦妙言根本不敢碰。 她可没有什么至真至诚的好意,更没有至纯至澈的灵魂,她只要轻轻一碰,这冰莲花蕊,便会立刻枯萎。 因此她抬手抓住了李扶光的手腕,精纯的灵力汹涌灌入他的身体,又教他如何用灵力,为这脆弱又美丽的冰莲花蕊,构建了一层灵力保护罩。 隔着保护罩,秦妙言才敢接过来,而后收进了储物袋。 李扶光看着秦妙言,眸光痴痴,看着她将冰莲花蕊收了起来,就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要我吗” 秦妙言其实看着他有些震惊,她方才为他灌注灵力,探出他神魂都被青冥龙头鳄的青冥烟灼伤了一些,毕竟是跳入了兽口,无论如何也是避不开的。 后又被她强横霸道的灵力一冲,此刻经脉俱乱,灵府隐隐有开裂之势,他早该撑不住了。 他像个不知婉转的直肠子,血迹干涸的面上满是执着,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仿佛此时此刻不得到秦妙言的回应,哪怕浑身的骨头战栗得咯咯作响,也要硬撑着不肯昏死过去。 秦妙言眸色复杂,却真切地露出一个笑意,伸手弹了下李扶光的脑门,说道“你为我如此舍生忘死,我怎么会不要” “要的。”秦妙言说,“要你。”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的。 秦妙言这么多年,玩的都是强取豪夺威逼利诱的剧本,她还没玩过两情相悦呢。 主要是她根本也没有那个耐心,去勾着哪个男子当真对她动情,毕竟在秦妙言看来,痴男怨女弄出那么些个爱恨纠缠,你爱我我不爱你什么的,最后不就是一个目的,上床。 她向来省略中间门,只管享受肉灵交融的快乐便是。 她不知道李扶光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竟然对她动了真情,但是既然目的都一样,那也没有将人往外推的道理。 毕竟活人可比傀儡好玩多了。 她一肚子的坏水乱晃,看到李扶光在得到答案之后,双眸又亮了许多。 他一错不错看着他,呼吸错乱粗重,像一条颠簸数百里,又被扎烂了肺子的狗。 他爬到秦妙言上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碰一碰她的脸。 但是他残破污浊的,被腐蚀得犹如恶鬼爪子的手都伸到了秦妙言的面颊边上,却又停住了。 他舍不得将她的脸蛋弄脏。 他眼中的灼热和珍视,像此刻悬挂于他们头顶之上的正午烈阳。 他将手缩到身侧,想要在衣物上擦一擦,怎奈何他浑身染血,越擦越脏。 而且他强撑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他一只手根本撑不住他的身体,很快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秦妙言倒了下来。 秦妙言一直看着他还想干什么,还能撑着这一副残碎的身体怎么样。 在他倒下之前,两个清洁术已经兜头罩上去了。 灵光闪过,李扶光身上血污尽除,露出伤痕累累的扭曲身体。 正午日轮刚巧在这时候升到了头顶。 阳光铺洒在周遭被毁去的冰树之上,冰凌冰晶成了无数的镜子,竟是在这一片血湖的半空之中,映照成了一片火红的,犹如朝霞一般的幻光。 随着李扶光砸下来的力度,秦妙言身下的浮尸带动了血湖之水,那金红的幻光便兜头压了下来。 秦妙言被刺得眯了眯眼睛。 她接住了浑身滚烫的李扶光,将人抱了个满怀,却错觉自己接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轮自天穹坠落的烈日。 她闭上眼睛,抱着李扶光飞身而起,鱼肠剑在她的召唤之下化为了足足能躺两人的剑床,载着秦妙言和李扶光,眨眼之间门消失在了这一处空间门之中。 将人给带回去之后,秦妙言便直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私库。 这里有她一生积累的好东西,想把李扶光的小命抢回来,倒是轻而易举。 只是她并没有给他喂太多的灵丹妙药,而是将他放在了自己制作傀儡的床上,然后动用她提前就准备好的工具,切割开他的经脉,一点点,十分有耐心地,将他的经脉续接拓展。 她始终笑意盎然,像是在制作一个最精美,也最心爱的玩具。 李扶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彼时他的伤势基本完全恢复,睁开眼的瞬间门,整个屋内便有一阵灵力荡开,很快无间门谷之上劫云汇聚,却被层层叠叠的精妙阵法,拿着法宝和佩剑直指劫闪的秦妙言,给拦在了这寝殿之外。 李扶光躺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便在无知无觉之中进了一境。 从破妄境的初期径直步入了破妄境的巅峰,只差一步,便能步入脱凡。 但是骤然连进两境,体内浩瀚的灵气根本留存不住,整个寝殿被他乱飙的灵力撞击得嗡嗡作响。 一身煞气未散的秦妙言这时候提着被劈糊的法宝回来,扔垃圾一样,“哐当”朝着地上一扔。 手臂之上被雷电灼焦的地方肉眼可见地在恢复着,她浑不在意。 披散着长发从外面回来,看到了一殿的灵流,飞速出手,袖口之中无数灵丝蜂拥而出,化为有形的大网,缠住了这些无形的灵力,而后如蛛丝那般捋顺,走到床边,给李扶光硬生生塞入身体。 李扶光被迫坐起来运行经脉,吸收这些疯狂钻入他身体的灵力。 直到最后一束灵丝没入身体,他睁开眼,灵台清明无比,整个人轻盈得简直能够立即乘风而去。 修士每进一境,便有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李扶光此刻相较半月之前的颓靡濒死不同,端得好一番神清骨秀,俊雅出尘。 “感觉怎么样”秦妙言坐在床边上,倚着床栏,笑眯眯地问他。 秦妙言问他的是进境的滋味怎么样,不用扛雷劫直接越境的滋味怎么样。 修士最爱的不过于此,她送了他两境,算是对他那个冰莲花蕊的回礼。 秦妙言向来对跟过她的小情人,都很大方。 只是李扶光并没有回话,他只是盘膝坐在那里愣了片刻。 而后猛地抬起手臂,一把将秦妙言从床边上给拉了过来。 秦妙言“砰”地撞进李扶光的怀中,也是一愣。 而后整个人被死死箍住,勒得整个人扭曲着,侧坐在李扶光的怀中。 秦妙言“” 李扶光的声音激动地在她耳边响起,低沉急切,“我没有做梦吧,我记得你答应了我的。” “我不是做梦吧” 李扶光说“我拿到了冰莲花蕊,你说要我的,对不对” 秦妙言艰难地贴着他的脸转头,笑容还未扬起来,就感觉到他的嘴唇蹭了上来。 最开始还是有些不得要领地在她脸上胡乱蹭。 很快蹭到她柔软的唇瓣,就停住了。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极重,重得秦妙言都觉得震耳欲聋。 他慢慢退开了一些,和秦妙言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对视。 秦妙言想要看清他的神情,差点对眼。 但是还未等她看清他的神情,他便颤巍巍地仰头,凑上来又蹭了蹭秦妙言的嘴唇。 他的双唇火热无比,和他禁锢在秦妙言腰身上的大掌一样。 他的嘴唇哆嗦着,秦妙言脑子也跟着像是沸腾的油锅,剧烈地搅动起来。 她想笑,像平常呷弄那些小宠一样,嘲一句“亲个嘴而已,哆嗦什么” 但是她一张开嘴,李扶光突然毫无预兆地咬了上来。 是的,就是咬。 他并不会同人接吻,开窍启蒙看的都是牲畜,牲畜常以撕咬表达爱意。 而在他和变成鲛人的秦妙言交合的那个梦中,他也是这样咬她。 他在秦妙言的嘴唇上肆虐,又沿着她的颈项咬到了肩头。 秦妙言这辈子没遇见过这样毫无情调又活像是要吃人一样的吻,被他咬得人都麻了。 “你干什么” 秦妙言嗷嗷叫着说“不是这样的你停一下” 然后她被李扶光按在了床上,后颈子被狠狠叼住。 李扶光覆在她身上,将她狠狠按在被褥之间门,呼吸之间门滚烫的热浪,犹似熔岩烈焰。 快把秦妙言的侧颈烫焦了。 秦妙言感知到了他蓬勃的热烈,身上的血液似乎也被他这猛兽出笼一样的劲头给带得兴奋了起来。 虽然和她想的先调情,然后再慢慢来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她也想着就这样吧,也算尝个新鲜的。 可她放松了下来之后,李扶光却顿住了。 除了咬她的颈子,对着她的背脊和双腿一阵迷茫。 他从秦妙言身后握住了她的下颚,将她翻了过来。 看着她,面红耳赤地粗声问“你能变成鲛人吗” 秦妙言此刻情潮涌动,桃腮粉面,难得的被动让她体会到别样的刺激,正骨酥肉麻。 但是李扶光问出了这句话之后,秦妙言顿了顿。 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回事儿之后,爆发出了一阵放荡又没有礼貌的尖笑。,, 第22章 重温旧梦 别闭眼啊,看着我。 鲛人的身体构造,肯定跟人是不一样的。 鲛人无论男鲛和女鲛,腰腹的下方,都有一片鳞片比较密集的区域。 这一处的鳞片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是能够掀起来的,比如排泄的时候,再比如繁衍的时候。 上一次秦妙言“好心”带李扶光见世面的时候,让他看的就是鲛人繁育。 虽然所有动物的繁衍都大差不差,但鲛人的上半身同人族的差距不大,李扶光也确实看到了,更是因此开窍,做了那样的梦。 但是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其他经验见识,他真的很难把鲛人之间的繁衍过程,完完本本地套用在人与人身上。 所以他才会问出诸如“你能不能变成鲛人”一样的傻话。 问完之后,秦妙言没开始笑的时候,李扶光就已经意识到不对面色通红,秦妙言再一笑,李扶光简直无地自容。 他是鲜少会有什么羞涩情绪的人,但是这种临门一脚却茫然四顾的感觉,实在是打击到了他尚且因为年岁浅薄,而不够坚韧的自信心。 他撑在秦妙言的身上,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有些羞恼地又埋下头,一张俊脸绷得紧紧地,咬住了秦妙言的肩膀。 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趴在那里不动了。 秦妙言是个老畜生,她并不会体会小少年脆弱可怜的心,也不在意李扶光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阴影。 她笑够了本,把自己笑得浑身发软,连皮肤都蒙上了一层薄红,这才“大发慈悲”,一手搂住了李扶光的后背,重重地搓了两下他的背脊,而后周身顷刻间爆出了凛冽的灵丝。 灵丝在两个相拥的人中间爆出,化为利刃将两人身上的布料切割成了齑粉。 秦妙言的掌心顺着两人相贴的腰腹伸下去,而后她身上爆出的灵丝,将床幔的系带割裂。 层层叠叠的纱幔落了下来,迅速掩盖住了李扶光闷在秦妙言肩颈的一声惊呼。 长风自寝殿的前面灌入,像进村的土匪,狠狠扫荡了一圈之后,又从后面裹挟着一殿的靡靡之音而逃。 没到一刻钟,秦妙言又开始笑,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声极其的婉转动人,带着黏腻在口齿之间的低语,在温柔无边又妖娆无比地安抚着她尚且青涩到极致的小爱人。 “别咬人,眼睛红什么已经很不错了,第一次都快。” “你的灵根真的是我见过最精纯的,元阳好补,”秦妙言说,“你这样的若是进了合欢宗,定要被那些老妖精们吃的渣滓都不剩” “别闭眼啊,看着我。” “看着我。” “李郎。”秦妙言摸着李扶光的脸,抹去他眼尾因为极度刺激而流出的生理性泪水。 “李郎” 她半眯着眼,透过眼中的水雾看他如昔年的李曦一般无二的眉目,一切都和她预想之中的一样,朦胧美丽得让人只想沉醉在这场“旧梦”之中。 秦妙言闭上眼勾住了他的脖子,翻身与他调换了位置。 长发如倾落的瀑布,摄住李扶光所有的心神,又似蛛网层层叠叠地绞紧,只将他人魂缠缚成茧,再注入令人麻痹的毒液,被分解成皮里肉骨俱融的人偶,只能供如琴的蛛丝拨动的琴音,沉沦在欲海狂澜。 殿外日头逐渐走到了正中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小春无神地转动着双眼,朝着殿内看了一眼,正要将早早就准备好的吃食放进来,却又接到了秦妙言的指令,待在原地不动。 床幔被掀开,李扶光抱孩子一样抱着秦妙言出来,将她放在桌子上之后,随手抄起了桌子上的茶壶,仰头张开嘴,朝着自己的口中倒去。 秦妙言向后坐稳,双臂撑在桌子上看着他,见他长发汗湿,贴在侧颈肩头,缠成藤蔓一般的弧度,健壮的肩背因为他仰头喝水的动作,肌肉被牵动成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流畅弧度。 他喝水喝得非常急,非常快,好似晚上一刻,就马上要渴死了一样。 他吃饭也是如此,就连此刻同秦妙言也是如此,一面“狼吞虎咽”地塞着,一面仰头将一整壶水,都倒进了口中。 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他精壮的胸膛流淌下来,他却放下了茶壶,凑到秦妙言的唇边,将含了满口的水,哺给了她。 秦妙言猝不及防,呛了一下,水顺着她的下巴淌下去,正被李扶光低头接住。 像沙漠之中的旅人,好容易见到了绿洲,他先是趴下喝水,而后便是彻底将整个头浸入水中才觉得过瘾,到最后,他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饥灼烧。 直到他整个人都沉入了水中,被泥水裹满,被淹没,甚至是几欲溺死,才总算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才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得到了满足。 李扶光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世间男女之爱,竟然能是如此彻骨销魂的滋味,能让他如此的无法自控。 他像个淹没在绿洲的人,他只想一直溺死在这里面。 整整两天两夜,秦妙言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到桌子边上喝口水。 虽然她是个修行很高的老妖精,不存在什么体力不支,什么受伤疲惫。 但是凡事都是要有一个度。 她乐于享乐,却并不耽于享乐。 这场旧梦她重温得十分舒爽,但是一直做梦容易头昏脑涨,好梦也容易变成噩梦。 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想吐,秦妙言扯开李扶光紧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皱眉道“行了,我通信玉牌亮了,肯定是门派之中有事,我去看看。” 李扶光从她的身后拥住她腰身,偏头细细密密地啃咬着她的侧脸和肩膀,不吭声,但也不放手。 秦妙言现在相信他一个人可以熬七只灵鹰了。 这小子精力旺盛得吓人,又连进两境,完全不急着修炼,稳固修为,那点劲头全都用她身上了。 “再说你不饿吗”秦妙言说,“平时不是少吃一口就要死了吗” 李扶光死死扣着秦妙言肩膀,几乎挂在她身上,随着她起身穿衣服的动作跪在床上,又开始换了地方,密密匝匝地吮秦妙言怎么也留不下痕迹的背脊。 秦妙言召来法袍,好容易把自己裹上了。 一转头,李扶光又捧着她脸,作势要亲上来。 秦妙言实在是吃饱了,反手一个巴掌抽他脸上,“你吃饭,我去看看门中到底什么事。” 李扶光这才开口道“舍不得你去想一直抱着你。” “一直要你。” 他这两天都不是开窍,那是把天灵盖都一起掀起来了。 到底是天生的聪慧过人,不仅体现在修为进境极快,木系灵根受益无穷,还表现在他开窍之后,秦妙言教了一点点,他就能举一反三,学个十成十还带拐弯。 这不现在都会说情话了。 被秦妙言手背不轻不重地抽了一巴掌,他一点也不介意,扳过秦妙言的肩膀,抬眼看向她。 一双眼中满是一眼就能够望到底的痴迷和缠绵。 连日的纵欲,丝毫没有让他显得狼狈,反倒是让他透上了一股之前完全和没有的成熟之感,憨傻都消了大半。 他一错不错盯着秦妙言,伸手给她别了下鬓边发丝,又凑近在她的面颊鼻子上亲了好几下。 最后一个吻,落在了秦妙言的眉心。 正欲不耐烦地蹙眉数落人的秦妙言,被这珍而重之的一吻,弄得一腔的不耐像被戳掉的泡泡,“噗”地消失不见。 “行了,你”秦妙言话说一半,李扶光又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亲热之时,他那副恨不得将她拆吃,恨不得用舌头将她心脏都勾出来的劲头,李扶光此刻的吻简直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酸。 轻轻地啄,慢慢地辗转,好似秦妙言是一块不细细捧着,就要碎掉的豆腐。 秦妙言心里怪怪的,但是又确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以往每一次的欢愉结束,她便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如这样过,被一个吻给缠住,寸步难行。 等到她终于去了大殿,见到她的徒儿们和几个长老,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 她本想只纵着他一个吻,但是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但是比起之前的狼吞虎咽,临出来之前的这一顿,却是绵绵细雨,入骨入魂。 秦妙言从没有这种脚趾头都被咬个牙印的经历,也难得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长老们说西谷的长老们合并了几个杂修宗门,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挖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意图不轨。 秦妙言一直坐在首位上不吭声,一脸沉重,实际上手指一直在摩挲她座椅的盘龙扶手雕花。 她从前也会下意识去摩挲,但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此刻她脑子却不怎么健康,因为她正在用这个雕花脉络,龙身的花纹走向,对比李扶光。 差不多。 厉害啊,在人族里面这已经不能算天赋异禀,能算成异军突起了吧 对比一下,和她的是手腕差不多粗细呢。 秦妙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李扶光对她笑出了一对酒靥,问她以后要怎么叫她的样子。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起的一点弧度。 她本想用傀儡丝将他的酒靥填上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听话这么上道,这两日也确实让她餍足,就暂且留着吧。 不过叫她什么 从前的小宠小情人,都叫她秦谷主。 当年的李曦,叫她秦姑娘。 李扶光从前叫她尊上,那以后叫她秦谷主 “师尊,”秦妙言正出神的时候,秦鸿飞说,“据师妹的蛊虫探听到,西谷的众位长老,大抵是想要分山自立。” 秦妙言回神,却是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分山自立还是想要挑战我夺位,让他们尽管来。” 秦妙言桀骜睥睨殿中众位长老,“诸位也一样,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是若动了手我却没死,那诸位和那西谷长老们的下场” 秦妙言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而且之前叛变的那些人还前车之鉴般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秦妙言惯用的手段。 只有绝对强悍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众位长老皆是噤若寒蝉。 话谈完了,秦妙言起身离开。 秦鸿飞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到两个人进入大殿的偏殿之时,秦鸿飞欲要上前再说几句关于西谷的事情,秦妙言突然一挥手,灵力化为刚劲的钝器,径直将秦鸿飞击飞。 “砰”地一声,他撞在了偏殿的大柱子上面,登时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两日我忙,没空跟你算账,今日我们来算算吧。” 秦妙言看着秦鸿飞问,“说吧,你想怎么死”,, 轻轻地啄,慢慢地辗转,好似秦妙言是一块不细细捧着,就要碎掉的豆腐。 秦妙言心里怪怪的,但是又确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以往每一次的欢愉结束,她便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如这样过,被一个吻给缠住,寸步难行。 等到她终于去了大殿,见到她的徒儿们和几个长老,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 她本想只纵着他一个吻,但是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但是比起之前的狼吞虎咽,临出来之前的这一顿,却是绵绵细雨,入骨入魂。 秦妙言从没有这种脚趾头都被咬个牙印的经历,也难得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长老们说西谷的长老们合并了几个杂修宗门,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挖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意图不轨。 秦妙言一直坐在首位上不吭声,一脸沉重,实际上手指一直在摩挲她座椅的盘龙扶手雕花。 她从前也会下意识去摩挲,但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此刻她脑子却不怎么健康,因为她正在用这个雕花脉络,龙身的花纹走向,对比李扶光。 差不多。 厉害啊,在人族里面这已经不能算天赋异禀,能算成异军突起了吧 对比一下,和她的是手腕差不多粗细呢。 秦妙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李扶光对她笑出了一对酒靥,问她以后要怎么叫她的样子。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起的一点弧度。 她本想用傀儡丝将他的酒靥填上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听话这么上道,这两日也确实让她餍足,就暂且留着吧。 不过叫她什么 从前的小宠小情人,都叫她秦谷主。 当年的李曦,叫她秦姑娘。 李扶光从前叫她尊上,那以后叫她秦谷主 “师尊,”秦妙言正出神的时候,秦鸿飞说,“据师妹的蛊虫探听到,西谷的众位长老,大抵是想要分山自立。” 秦妙言回神,却是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分山自立还是想要挑战我夺位,让他们尽管来。” 秦妙言桀骜睥睨殿中众位长老,“诸位也一样,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是若动了手我却没死,那诸位和那西谷长老们的下场” 秦妙言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而且之前叛变的那些人还前车之鉴般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秦妙言惯用的手段。 只有绝对强悍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众位长老皆是噤若寒蝉。 话谈完了,秦妙言起身离开。 秦鸿飞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到两个人进入大殿的偏殿之时,秦鸿飞欲要上前再说几句关于西谷的事情,秦妙言突然一挥手,灵力化为刚劲的钝器,径直将秦鸿飞击飞。 “砰”地一声,他撞在了偏殿的大柱子上面,登时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两日我忙,没空跟你算账,今日我们来算算吧。” 秦妙言看着秦鸿飞问,“说吧,你想怎么死”,, 轻轻地啄,慢慢地辗转,好似秦妙言是一块不细细捧着,就要碎掉的豆腐。 秦妙言心里怪怪的,但是又确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以往每一次的欢愉结束,她便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如这样过,被一个吻给缠住,寸步难行。 等到她终于去了大殿,见到她的徒儿们和几个长老,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 她本想只纵着他一个吻,但是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但是比起之前的狼吞虎咽,临出来之前的这一顿,却是绵绵细雨,入骨入魂。 秦妙言从没有这种脚趾头都被咬个牙印的经历,也难得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长老们说西谷的长老们合并了几个杂修宗门,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挖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意图不轨。 秦妙言一直坐在首位上不吭声,一脸沉重,实际上手指一直在摩挲她座椅的盘龙扶手雕花。 她从前也会下意识去摩挲,但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此刻她脑子却不怎么健康,因为她正在用这个雕花脉络,龙身的花纹走向,对比李扶光。 差不多。 厉害啊,在人族里面这已经不能算天赋异禀,能算成异军突起了吧 对比一下,和她的是手腕差不多粗细呢。 秦妙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李扶光对她笑出了一对酒靥,问她以后要怎么叫她的样子。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起的一点弧度。 她本想用傀儡丝将他的酒靥填上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听话这么上道,这两日也确实让她餍足,就暂且留着吧。 不过叫她什么 从前的小宠小情人,都叫她秦谷主。 当年的李曦,叫她秦姑娘。 李扶光从前叫她尊上,那以后叫她秦谷主 “师尊,”秦妙言正出神的时候,秦鸿飞说,“据师妹的蛊虫探听到,西谷的众位长老,大抵是想要分山自立。” 秦妙言回神,却是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分山自立还是想要挑战我夺位,让他们尽管来。” 秦妙言桀骜睥睨殿中众位长老,“诸位也一样,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是若动了手我却没死,那诸位和那西谷长老们的下场” 秦妙言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而且之前叛变的那些人还前车之鉴般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秦妙言惯用的手段。 只有绝对强悍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众位长老皆是噤若寒蝉。 话谈完了,秦妙言起身离开。 秦鸿飞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到两个人进入大殿的偏殿之时,秦鸿飞欲要上前再说几句关于西谷的事情,秦妙言突然一挥手,灵力化为刚劲的钝器,径直将秦鸿飞击飞。 “砰”地一声,他撞在了偏殿的大柱子上面,登时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两日我忙,没空跟你算账,今日我们来算算吧。” 秦妙言看着秦鸿飞问,“说吧,你想怎么死”,, 轻轻地啄,慢慢地辗转,好似秦妙言是一块不细细捧着,就要碎掉的豆腐。 秦妙言心里怪怪的,但是又确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以往每一次的欢愉结束,她便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如这样过,被一个吻给缠住,寸步难行。 等到她终于去了大殿,见到她的徒儿们和几个长老,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 她本想只纵着他一个吻,但是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但是比起之前的狼吞虎咽,临出来之前的这一顿,却是绵绵细雨,入骨入魂。 秦妙言从没有这种脚趾头都被咬个牙印的经历,也难得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长老们说西谷的长老们合并了几个杂修宗门,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挖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意图不轨。 秦妙言一直坐在首位上不吭声,一脸沉重,实际上手指一直在摩挲她座椅的盘龙扶手雕花。 她从前也会下意识去摩挲,但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此刻她脑子却不怎么健康,因为她正在用这个雕花脉络,龙身的花纹走向,对比李扶光。 差不多。 厉害啊,在人族里面这已经不能算天赋异禀,能算成异军突起了吧 对比一下,和她的是手腕差不多粗细呢。 秦妙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李扶光对她笑出了一对酒靥,问她以后要怎么叫她的样子。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起的一点弧度。 她本想用傀儡丝将他的酒靥填上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听话这么上道,这两日也确实让她餍足,就暂且留着吧。 不过叫她什么 从前的小宠小情人,都叫她秦谷主。 当年的李曦,叫她秦姑娘。 李扶光从前叫她尊上,那以后叫她秦谷主 “师尊,”秦妙言正出神的时候,秦鸿飞说,“据师妹的蛊虫探听到,西谷的众位长老,大抵是想要分山自立。” 秦妙言回神,却是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分山自立还是想要挑战我夺位,让他们尽管来。” 秦妙言桀骜睥睨殿中众位长老,“诸位也一样,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是若动了手我却没死,那诸位和那西谷长老们的下场” 秦妙言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而且之前叛变的那些人还前车之鉴般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秦妙言惯用的手段。 只有绝对强悍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众位长老皆是噤若寒蝉。 话谈完了,秦妙言起身离开。 秦鸿飞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到两个人进入大殿的偏殿之时,秦鸿飞欲要上前再说几句关于西谷的事情,秦妙言突然一挥手,灵力化为刚劲的钝器,径直将秦鸿飞击飞。 “砰”地一声,他撞在了偏殿的大柱子上面,登时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两日我忙,没空跟你算账,今日我们来算算吧。” 秦妙言看着秦鸿飞问,“说吧,你想怎么死”,, 轻轻地啄,慢慢地辗转,好似秦妙言是一块不细细捧着,就要碎掉的豆腐。 秦妙言心里怪怪的,但是又确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以往每一次的欢愉结束,她便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如这样过,被一个吻给缠住,寸步难行。 等到她终于去了大殿,见到她的徒儿们和几个长老,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 她本想只纵着他一个吻,但是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但是比起之前的狼吞虎咽,临出来之前的这一顿,却是绵绵细雨,入骨入魂。 秦妙言从没有这种脚趾头都被咬个牙印的经历,也难得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长老们说西谷的长老们合并了几个杂修宗门,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挖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意图不轨。 秦妙言一直坐在首位上不吭声,一脸沉重,实际上手指一直在摩挲她座椅的盘龙扶手雕花。 她从前也会下意识去摩挲,但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此刻她脑子却不怎么健康,因为她正在用这个雕花脉络,龙身的花纹走向,对比李扶光。 差不多。 厉害啊,在人族里面这已经不能算天赋异禀,能算成异军突起了吧 对比一下,和她的是手腕差不多粗细呢。 秦妙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李扶光对她笑出了一对酒靥,问她以后要怎么叫她的样子。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起的一点弧度。 她本想用傀儡丝将他的酒靥填上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听话这么上道,这两日也确实让她餍足,就暂且留着吧。 不过叫她什么 从前的小宠小情人,都叫她秦谷主。 当年的李曦,叫她秦姑娘。 李扶光从前叫她尊上,那以后叫她秦谷主 “师尊,”秦妙言正出神的时候,秦鸿飞说,“据师妹的蛊虫探听到,西谷的众位长老,大抵是想要分山自立。” 秦妙言回神,却是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分山自立还是想要挑战我夺位,让他们尽管来。” 秦妙言桀骜睥睨殿中众位长老,“诸位也一样,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是若动了手我却没死,那诸位和那西谷长老们的下场” 秦妙言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而且之前叛变的那些人还前车之鉴般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秦妙言惯用的手段。 只有绝对强悍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众位长老皆是噤若寒蝉。 话谈完了,秦妙言起身离开。 秦鸿飞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到两个人进入大殿的偏殿之时,秦鸿飞欲要上前再说几句关于西谷的事情,秦妙言突然一挥手,灵力化为刚劲的钝器,径直将秦鸿飞击飞。 “砰”地一声,他撞在了偏殿的大柱子上面,登时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两日我忙,没空跟你算账,今日我们来算算吧。” 秦妙言看着秦鸿飞问,“说吧,你想怎么死”,, 轻轻地啄,慢慢地辗转,好似秦妙言是一块不细细捧着,就要碎掉的豆腐。 秦妙言心里怪怪的,但是又确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以往每一次的欢愉结束,她便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如这样过,被一个吻给缠住,寸步难行。 等到她终于去了大殿,见到她的徒儿们和几个长老,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 她本想只纵着他一个吻,但是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但是比起之前的狼吞虎咽,临出来之前的这一顿,却是绵绵细雨,入骨入魂。 秦妙言从没有这种脚趾头都被咬个牙印的经历,也难得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长老们说西谷的长老们合并了几个杂修宗门,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挖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意图不轨。 秦妙言一直坐在首位上不吭声,一脸沉重,实际上手指一直在摩挲她座椅的盘龙扶手雕花。 她从前也会下意识去摩挲,但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此刻她脑子却不怎么健康,因为她正在用这个雕花脉络,龙身的花纹走向,对比李扶光。 差不多。 厉害啊,在人族里面这已经不能算天赋异禀,能算成异军突起了吧 对比一下,和她的是手腕差不多粗细呢。 秦妙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李扶光对她笑出了一对酒靥,问她以后要怎么叫她的样子。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起的一点弧度。 她本想用傀儡丝将他的酒靥填上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听话这么上道,这两日也确实让她餍足,就暂且留着吧。 不过叫她什么 从前的小宠小情人,都叫她秦谷主。 当年的李曦,叫她秦姑娘。 李扶光从前叫她尊上,那以后叫她秦谷主 “师尊,”秦妙言正出神的时候,秦鸿飞说,“据师妹的蛊虫探听到,西谷的众位长老,大抵是想要分山自立。” 秦妙言回神,却是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分山自立还是想要挑战我夺位,让他们尽管来。” 秦妙言桀骜睥睨殿中众位长老,“诸位也一样,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是若动了手我却没死,那诸位和那西谷长老们的下场” 秦妙言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而且之前叛变的那些人还前车之鉴般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秦妙言惯用的手段。 只有绝对强悍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众位长老皆是噤若寒蝉。 话谈完了,秦妙言起身离开。 秦鸿飞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到两个人进入大殿的偏殿之时,秦鸿飞欲要上前再说几句关于西谷的事情,秦妙言突然一挥手,灵力化为刚劲的钝器,径直将秦鸿飞击飞。 “砰”地一声,他撞在了偏殿的大柱子上面,登时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两日我忙,没空跟你算账,今日我们来算算吧。” 秦妙言看着秦鸿飞问,“说吧,你想怎么死”,, 轻轻地啄,慢慢地辗转,好似秦妙言是一块不细细捧着,就要碎掉的豆腐。 秦妙言心里怪怪的,但是又确实不讨厌这种感觉。 以往每一次的欢愉结束,她便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有如这样过,被一个吻给缠住,寸步难行。 等到她终于去了大殿,见到她的徒儿们和几个长老,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 她本想只纵着他一个吻,但是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但是比起之前的狼吞虎咽,临出来之前的这一顿,却是绵绵细雨,入骨入魂。 秦妙言从没有这种脚趾头都被咬个牙印的经历,也难得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长老们说西谷的长老们合并了几个杂修宗门,最近一直在招兵买马挖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意图不轨。 秦妙言一直坐在首位上不吭声,一脸沉重,实际上手指一直在摩挲她座椅的盘龙扶手雕花。 她从前也会下意识去摩挲,但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此刻她脑子却不怎么健康,因为她正在用这个雕花脉络,龙身的花纹走向,对比李扶光。 差不多。 厉害啊,在人族里面这已经不能算天赋异禀,能算成异军突起了吧 对比一下,和她的是手腕差不多粗细呢。 秦妙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李扶光对她笑出了一对酒靥,问她以后要怎么叫她的样子。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起的一点弧度。 她本想用傀儡丝将他的酒靥填上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听话这么上道,这两日也确实让她餍足,就暂且留着吧。 不过叫她什么 从前的小宠小情人,都叫她秦谷主。 当年的李曦,叫她秦姑娘。 李扶光从前叫她尊上,那以后叫她秦谷主 “师尊,”秦妙言正出神的时候,秦鸿飞说,“据师妹的蛊虫探听到,西谷的众位长老,大抵是想要分山自立。” 秦妙言回神,却是极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分山自立还是想要挑战我夺位,让他们尽管来。” 秦妙言桀骜睥睨殿中众位长老,“诸位也一样,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是若动了手我却没死,那诸位和那西谷长老们的下场” 秦妙言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而且之前叛变的那些人还前车之鉴般摆在那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秦妙言惯用的手段。 只有绝对强悍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众位长老皆是噤若寒蝉。 话谈完了,秦妙言起身离开。 秦鸿飞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到两个人进入大殿的偏殿之时,秦鸿飞欲要上前再说几句关于西谷的事情,秦妙言突然一挥手,灵力化为刚劲的钝器,径直将秦鸿飞击飞。 “砰”地一声,他撞在了偏殿的大柱子上面,登时便喷出了一口血。 “这两日我忙,没空跟你算账,今日我们来算算吧。” 秦妙言看着秦鸿飞问,“说吧,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