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爽文?》 第1章 灭门 血沫漫过齿缝时,云瑶卿仍能尝到庭院里白梅落雪的清苦——那是她拼尽全力救下他的那日,他袖间沾染的味道。 追兵的铁蹄踏碎最后一片瓦当,家族祠堂的匾额轰然坠落,爹娘的血溅在云瑶卿脸上,她被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琵琶骨穿透的铁链磨得皮肉翻卷,却死死瞪着不远处那个她曾舍命相护的人,眼底翻涌的不是恐惧,是蚀骨的恨。 “为何?”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未干的泪意与不甘。 回应她的是一把淬了寒的刀,利落得没有半分犹豫。刀锋划破脖颈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她仰望的天空,染透了铅灰色的云。意识沉沦的前一秒,过往种种如走马灯般闪过:她冒死为他挡下的毒箭,彻夜为他熬制的疗伤药,甚至为了护他周全,亲手推开了向她伸出援手的族人…… 原来所有的舍命相护,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剧痛中,她的指甲深深抠进石板缝隙,残存的意念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灵魂深处——若有重来一世,她云瑶卿,定不会再救那个中山狼,定要让所有负她、害她之人,血债血偿! 第2章 红衣女子 刀刃入肉的触感转瞬即逝,剧痛过后是急速蔓延的冰冷。那人的脚步声渐远,踏过满地尸骸,消失在暮色里。云瑶卿趴在血泊中,生命力随着温热的血液一同流逝,唯有那双眼睛,仍执拗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眼底翻涌的不甘与怨毒,竟比身下的血还要浓烈。 意识模糊之际,一抹炽热的红闯入视野。那女子身着红衣,似燃着的烈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轻淡如叹息:“可惜了。” 清冷女声骤然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惋惜。云瑶卿艰难偏头,望见一抹灼目红衣立于血色残阳中,衣袂翻飞如燃尽的蝶。濒死的本能让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死死攥住那片猩红衣角。红衣女子垂眸瞥来,眸色深沉如渊,下一瞬,她便被一股无形之力裹挟,坠入无边黑暗。 悠悠转醒时,周遭是混沌一片的虚无,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浓稠得化不开的死寂。恐惧如藤蔓攀心,她刚要挪动,一道低沉嗓音便破空而来:“别动。想活,就待在原地。” 云瑶卿循声望去,远处唯有一抹模糊黑影,似融于混沌,又似凌驾其上。到了嘴边的疑问,被那无形的威压堵在喉头,生生咽成了涩然。 不知过了多少晨昏流转,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再次睁眼,鼻尖萦绕着草木与泥土的清新,不再是血污的腐臭。云瑶卿撑着朽坏的木床起身,推开门扉,晨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庭院中那抹亭亭而立的红衣——衣色如赤霞燃灼,在简陋茅草屋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妖冶而孤高。 红绸曳地,红衣女子缓缓侧过身,鬓边金步摇随动作轻晃,目光落在刚醒没多久的云瑶卿身上,语调慵懒带几分戏谑:“醒了?倒没白费我那几匣百年老参与深海珍珠,这笔账,你可得好好还。” 云瑶卿缓缓像红衣女子走去,裙摆扫过地上散落的药渣,几步上前便屈膝跪地,额角轻贴青石板,声音带着初愈的沙哑却无比恳切:“多谢前辈舍命相救,小女子家破人亡,无以为报,唯有此生结草衔环,听凭前辈差遣。” 红衣女子掩唇轻笑,指尖蔻丹艳如凝血,俯身扶起她时,气息拂过云瑶卿耳畔:“怎会无以为报?”她抬指轻刮女主下颌,目光灼灼似燃着桃花,“你生得这般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云瑶卿浑身一僵,瞳孔微缩,脸颊霎时涨得绯红,嗫嚅着后退半步,声音细若蚊蚋:“可、可是前辈……我们皆是女子,这、这于理不合……” 红衣女子忽然朗声笑起来,肩头轻颤,眼底笑意狡黠如孩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逗你的。”她直起身,红绸在身后漾开涟漪,“起来吧,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第3章 师傅 暮色浸着庭院,朱红身影轻踱至六角亭中,素手搭在石桌边缘,指尖先捻起那只冰裂纹茶盏,指腹贴着瓷壁缓缓转动,才顺势落座。云瑶卿默随其后,裙裾扫过阶前青苔,带起细碎凉意,她垂着眼帘,睫羽如蝶翼般轻颤,藏着劫后余生的局促与警惕,目光却忍不住往那只转动的茶盏上瞟。 “不必拘礼。”红衣女子未曾回头,语调慵懒如流云,指尖停了转动,将温茶推至对面石凳旁,茶香混着檐角垂落的桂香漫入鼻息。她终于侧过脸,凤眸微弯,眼尾晕着淡淡的胭脂色,笑意漫不经心却透着几分暖意,指尖又拾起另一只空盏,慢悠悠地转着。云瑶卿依言坐下,双手小心翼翼捧起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才敢抬眼飞快瞥了对方一眼,见她正垂眸转着茶盏,便又垂下眼帘,轻声道了谢,声音细弱却清晰。 茶汤氤氲间,红衣女子忽然抬眼,指尖的茶盏也停了转动,眸光似浸了碎霞,直直落在她脸上,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却不刺人:“你名唤云瑶卿,对么?” 云瑶卿下意识颔首,茶盏在掌心微微一滞,滚烫的茶水险些溅出。她猛地抬眸,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满是惊愕与不解,眉峰轻轻蹙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前辈如何知晓我的名字?” 红衣女子低笑出声,肩头微颤,眉梢眼角皆染着几分戏谑,指尖又开始转动茶盏,冰裂纹在暮色中流转着微光:“既敢救你,自然摸清了你的底细。” 云瑶卿怔怔点头,眉头蹙得更紧,眼底疑窦丛生,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茶盏边缘。她沉默片刻,指尖微微用力,才深吸一口气,抬眼时眼底已多了几分执拗,轻声问:“前辈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救我?” “你都那般狼狈了,脸上还沾着血污,却死死拽着我的衣袖不放,那眼神,又倔强又可怜。”红衣女子语调带了几分打趣,指尖叩了叩石桌,茶盏在她掌心打了个转,“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云瑶卿垂眸,睫毛掩去眼底翻涌的恨意,眼眶微微泛红,下巴微收,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声音轻却坚定,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我只想活着——活着让那些害我家人的人,血债血偿。” 红衣女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转动茶盏的指尖顿了顿,目光沉了沉,却带着几分了然与心疼,定定看了云瑶卿片刻,才缓缓开口:“既如此,你可愿拜我为师?我教你救人之术,亦教你护己之能,让你有足够的力量,护住想护的,讨回该讨的。” 云瑶卿猛地抬眼,眼底瞬间亮起星火,先前的怯懦与警惕一扫而空,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眉峰骤然舒展,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真的……可以吗?” “自然。”红衣女子挑眉,指尖转动茶盏的速度快了些,凤眸中闪过一丝自得,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傲气,“多少人挤破头想拜入我门下,我都未曾应允。” 云瑶卿僵在原地,眼底的狂喜渐渐凝固,化为一丝茫然,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转动的茶盏,睫羽无意识地轻颤。 红衣女子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点了点她手边的茶壶,茶盏在掌心转了个圈,凤眸中笑意复发,带着几分嗔怪:“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为师倒杯茶,行拜师礼?” 一语点醒梦中人。云瑶卿浑身一震,连忙提起茶壶,手腕微微发颤,沸水缓缓落入空盏,茶汤澄澈,倒映着她泛红的眼眶。她双手高高奉起茶盏,膝盖重重跪地,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声音带着激动的哽咽:“请师傅喝茶。” 红衣女子接过茶盏,指尖微顿,没有立刻饮下,反而转了转手中的拜师茶,才仰头一饮而尽。茶香落喉,她敛了笑意,神色骤然郑重,凤眸中满是肃穆与珍视,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温言座下唯一的弟子。”话音刚落,先前的严肃便破了功,她仰头畅快大笑,笑声爽朗如银铃,凤眸弯成了月牙,眼尾的胭脂色愈发明艳,指尖还在轻轻转着空茶盏,惊起亭外树梢几只宿鸟,笑声久久回荡在庭院之中。 第4章 师傅出远门了 时光碾过不知多少个春秋,云瑶卿跟着温言修行,一身技艺早已青出于蓝,隐隐有盖过师门的锋芒。温言待她从不是寻常师徒情分,疼惜早已刻进骨血,每次出门归来,总会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些新奇玩意儿——或是沾染着晨露的异草,或是雕琢精巧的木簪,或是甜糯多汁的野果,总能让云瑶卿的眼眸亮得像盛了星子。 那日暮色四合,温言推门而入时,往日里温润的气息荡然无存。她玄色衣袍被血渍浸透,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撕开衣料,外露的皮肉竟泛着暗沉的溃烂色泽,连呼吸都带着破碎的痛感。云瑶卿刚端着煮好的清粥从厨房出来,见状瞬间脸色煞白,手中的粥碗“哐当”落地,白瓷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师傅!”她声音发颤,快步上前想去搀扶,指尖还未触及温言的衣袖,便见温言猛地咳出一口猩红的血沫,血色溅落在青砖上,触目惊心。 温言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只余下一片冷寂。他没应声,喉间又是一阵腥甜涌上,抬手猛地一挥,一股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云瑶卿推到门外。“砰”的一声,木门在她眼前紧闭,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师傅!你开门啊!”云瑶卿慌了神,双手死死拍打着门板,掌心震得发麻,声音里带着哭腔,“师傅你伤得这么重,让我看看!我给你包扎,我有办法的!”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温言压抑的喘息声隐约传来。云瑶卿拍门的力道渐渐弱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门扉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贴着冰冷的门板,声音哽咽却带着执拗:“师傅,你别硬扛,徒儿这就去后山找草药,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说完,她抹了把眼泪,转身抓起墙角的竹箩筐,身影踉跄地冲进了渐浓的夜色里,单薄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屋内,温言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周身萦绕起淡淡的灵力光晕。他闭目凝神,运转内力修复受损的经脉,血腥味与灵力交织在空气中。不知过了多久,他体内的紊乱气息渐渐平复,溃烂的伤口也结痂愈合,只余下浅浅的疤痕。温言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那里曾被黑气侵蚀的地方,此刻虽已恢复,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灰败。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沙哑:“时间不多了……看来,只能提前催熟了。” 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温言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袍,往日里的温和笑意重新爬上眉梢,眼底的阴霾尽数敛去,仿佛方才那满身伤痕、咳血不止的人从不存在。云瑶卿正提着满满一箩筐草药往回走,见他出门,立刻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鼻尖红红的:“师傅!你没事了?” 温言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抚过她的头顶,动作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傻丫头,你师父的本事,哪能这么容易栽跟头?”他的笑容温润如玉,眼底盛着宠溺,让人全然看不出方才的凶险。云瑶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用力点头,眼眸亮晶晶的:“嗯嗯!师傅最厉害了!”她转身从箩筐里取出一个陶碗,里面盛着刚熬好的汤药,药香袅袅,“师傅,这是我采的补血草熬的,你快喝了补补。” 温言接过陶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弥漫,却甜进了心底。云瑶卿连忙接过空碗,小心翼翼地放进箩筐里。温言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语气柔了柔:“卿卿,师傅要出趟远门。”云瑶卿动作一顿,抬眸看他,眼底满是不舍。“你在家守着,别乱跑,师傅三日之后便回来。” 云瑶卿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打趣:“师傅,咱们家穷得都能跑风了,耗子进来都得含泪走,哪有什么值得偷的?旁人来了,指不定还得给咱们留些银钱呢,有什么好守的?”温言被她逗得一怔,随即低笑出声,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尴尬,却更显亲和。他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她按时吃饭、注意安全,见云瑶卿一一应下,才转身踏上了征途,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山的暮色之中。 第5章 你怎么知道的 三日后,暮色染透檐角时,温言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院门外。云瑶卿几乎是瞬间便掠了出去,裙摆扫过阶前青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鲜活朝气:“师傅!这三日你去了何处?徒儿可把你盼回来了。” 温言肩上落着些微风尘,眼底却漾着温润的笑意,抬手从袖中取出个用油纸裹着的物件,递到她面前:“自然是为我的卿卿,寻些解馋的好物。” 油纸层层展开,露出个捏得略显粗陋的糖人,眉眼依稀是云瑶卿的模样,却歪歪扭扭,算不上精致。云瑶卿指尖捏起糖人,睫毛轻轻颤动,语气带着几分娇嗔的嫌弃:“师傅,这是照着我捏的?也太丑了些。” 温言耳尖微微泛红,伸手挠了挠鬓角,语气带着几分笨拙的辩解:“是为师亲手捏的,模样是差了点,但饴糖选的是最上等的,甜而不腻,你尝尝便知。”他眼神诚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云瑶卿将糖人小心翼翼地收进锦盒,转身引着温言往院中凉亭去,青石小径旁的兰草开得正盛。她为温言斟上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水汽氤氲着茶香,漫过两人之间的方寸天地。温言端着茶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壁,却没有饮,目光落在云瑶卿清丽的侧脸上,语气忽然沉了几分:“卿卿,若有一日,为师让你失望了,你……” 话音未落,云瑶卿猛地抬眸,澄澈的眼眸中满是坚定,打断她的话:“师傅绝不会!你永远不会让徒儿失望。”她起身走到温言身侧,双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孺慕与决绝,“是师傅于生死边缘将我救下,给了我第二次性命。在徒儿心中,师傅是世间最好的人。纵然师傅要徒儿赴死,徒儿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半句怨言也无。” 温言脸上的阴霾散去,抬手轻轻抚摸着云瑶卿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好了,为师逗你的。去弄些吃食来,为师一路奔波,着实饿了。” 云瑶卿乖巧地点头,转身往厨房去,背影轻快得像只林间雀。温言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方才的温柔笑意渐渐从脸上褪去,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挣扎,更有一丝近乎贪婪的炽热。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风:“乖徒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方向传来云瑶卿清脆的呼唤:“师傅,饭菜做好了!”温言敛去所有异样神色,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从亭中起身,缓步走向正屋。 烛火摇曳,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菜肴热气腾腾,氤氲着烟火气。云瑶卿不时为温言夹菜,眉眼间满是依赖。饭后,云瑶卿收拾好碗筷,正欲闩门,却见温言站在门前,身影被月光拉得颀长。 “徒儿,为师想与你说些事。”温言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云瑶卿连忙开门,将她迎进屋内,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气息。温言嗅了嗅,目光落在案上燃着的香篆上:“徒儿还点了安神香?” “嗯,最近总有些辗转难眠,便点了些安神香助眠。”云瑶卿说着,为她倒了杯温水。 温言接过水杯,语气中带着真切的担忧:“卿卿,日后有任何心事或是不适,定要与为师说。为师绝不容许你受半分委屈,半点伤害。” 云瑶卿重重点头,眼底带着笑意:“嗯嗯,徒儿知道了,多谢师傅关心。” 温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云瑶卿忽然蹙眉,目光落在她脸上:“师傅,你可是头晕?” 温言失笑,正欲开口打趣,笑意却骤然僵在脸上。体内忽然涌起一股熟悉的麻意,顺着经脉蔓延开来,四肢百骸瞬间失了力气。她脸色一沉,难以置信地看向云瑶卿:“徒儿,你这是……” 方才还满是天真孺慕的少女,此刻眼底的澄澈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冷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的好师傅,你说你啊,本身便是制毒炼药的行家,到头来,却栽在自己的毒上,还真是愚蠢得可笑。” 温言身形踉跄,向后倒去,堪堪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气息已然紊乱:“我可是你师傅!是我在你濒临死亡之际将你救下,你……你怎能如此待我?” “是,你的确救了我。”云瑶卿缓步走近,脚步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可你为何救我,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幅残破的身躯,早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吧?你需要夺舍我的身体,方能延续性命,对不对?”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温言惨白的脸,继续道:“那些你为我砸下的天才地宝,并非真心为我,不过是因为我的体质,恰好能完美承载这些宝物的灵力,待你夺舍之后,便能直接为你所用,无需再受淬体之苦。我说得没错吧?” 温言浑身一颤,血色尽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你……你怎么知道?” “你没必要知道。”云瑶卿眼神冷冽如刀,“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真能瞒天过海?可惜,你没机会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寒光一闪。云瑶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刃,毫不犹豫地刺入温言的心口。温言瞳孔骤缩,口中溢出鲜血,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最终无力地倒了下去。 云瑶卿静静地站在原地,良久,才俯身收拾好屋内的痕迹。她将温言的尸身裹上白布,趁着浓重的夜色,埋在了院子外的竹林深处,新翻的泥土掩盖了一切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竹林边,望着夜空中的残月,沉默了片刻。随后,她转身,身影渐渐融入无边的夜幕,消失无踪。 第五章啦第一次写文希望大家喜欢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会听取大家的意见争取做到大家的喜欢谢谢[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你怎么知道的 第6章 小乞丐 上京的集市正值喧阗时分,青石板路被往来人潮踏得发烫,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裹挟着蒸笼里的麦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热闹的网。“老板,来两个肉包!”清朗的男声穿透嘈杂,摊主是个满脸堆笑的中年汉子,闻言麻利地掀开冒着白汽的竹笼,夹起两个饱满的包子递过去,指尖沾着的面粉都透着烟火气:“好嘞客官!四文钱嘞!”来人爽快付了钱,攥着包子匆匆融入人流,老板正弯腰收拾铜板,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探向蒸笼,指尖刚捏住一个包子,便要飞快缩回。 “哎!你这小贼竟敢偷东西!”老板勃然大怒,嗓门陡然拔高,惊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那乞丐约莫十来岁,面黄肌瘦,破衣烂衫遮不住嶙峋的骨头,见行迹败露,也不恋战,攥着包子转身就跑, bare 的脚丫子在石板路上踩得飞快。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甩开围裙便追了上去,沿途撞得几个挑担小贩踉跄,摊位上的蔬果滚落一地,惊起一片抱怨声。 “你这偷东西的小崽子,别跑!”老板气喘吁吁地喊,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小乞丐回头望了一眼,脸上满是桀骜,咧嘴大叫:“你让我不跑我就不跑?当我傻啊!”他脚下越发迅疾,眼看就要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却见巷口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那人一袭月白织金长袍,衣袂上绣着暗纹流云,腰间悬着一柄鲨皮剑鞘的佩剑,剑柄上的翡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正是上京林家嫡女林锦,她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将门嫡女的英气,见小乞丐撞来,眼神一凛,抬脚便将人踹翻在地。“哎呦!”小乞丐痛呼一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手里的包子也滚到了一旁,沾了尘土。 林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凤眸微眯,语气冰冷如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偷窃之事。你有手有脚,偏要做这苟且勾当?随我去衙门伏法!”小乞丐仰头望着她,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倔强,眼眶却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控诉:“我为什么偷东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偷东西吃,我今天就得饿死在这街上!你倒是说说,你给过我一口吃的吗?” 林锦眉头蹙得更紧,显然没将他的辩解放在心上,抬手便要去拎他的后领。小乞丐眼神一急,猛地一挣,从她指缝间溜了出去,转身就往巷外跑。“站住!”林锦低喝一声,拔腿便追。 “砰——”一声闷响,小乞丐没看清前路,直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云瑶卿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眉头微蹙,身上的素色纱裙不染纤尘,与这市井的烟火气格格不入。她抬眼望去,眸色清浅,带着几分疏离的淡漠。林锦随后赶到,见小乞丐撞了人,心中更怒,扬手便要扇过去:“还敢乱跑!” 小乞丐反应极快,身形一矮便躲开了这一巴掌,顺势躲到云瑶卿身后,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云瑶卿,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姐姐,这位姐姐要打我,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锦见状,脸色一沉,对着云瑶卿抱拳道:“姑娘,你身后这小乞丐方才在集市偷了老板的包子,并非我要无故打他,只是想将他送往衙门,让他受些教训,改邪归正。” 云瑶卿闻言,目光在两人身上淡淡扫过,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路过。你们要如何处置,随意便好。”说罢,她便要转身离开。 “姐姐!求你别走!”小乞丐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指尖沾着泥土,在素色的布料上留下淡淡的印子,“姐姐,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能去衙门,我要是进去了,我家里的弟弟妹妹就没人管了,他们也会饿死的!” 云瑶卿的脚步顿了顿,垂眸看向那只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快得如同惊鸿一瞥,转瞬即逝。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脚,便要挣脱那只手。 小乞丐见这招行不通,知道再求也无用,眼神一狠,便要松开手再次逃跑。林锦早有防备,上前一步,稳稳抓住他的手腕,从腰间取出一段绳索,麻利地将他的双手捆住。“想跑?没那么容易!”林锦冷哼一声。 小乞丐奋力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开绳索,只能愤愤地瞪着林锦。被林锦拽着往前走时,他路过云瑶卿身边,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云瑶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笃定:“姐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云瑶卿闻言,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了侧头,眸色依旧淡漠,显然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她转身融入集市的人潮中,身影渐渐远去,仿佛方才这场小小的风波,从未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而林锦则拽着兀自挣扎的小乞丐,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路渐行渐远的争执声。 集市的喧嚣仍在耳畔流淌,云瑶卿循着一缕清浅的草木香气,驻足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摊主是位白发老者,指尖翻飞间,枯槁的柳枝便渐渐显露出蝴蝶的轮廓,翅翼上还缀着细碎的染绿草叶,透着几分野趣的灵动。 云瑶卿垂眸凝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如同春雪初融时的微光。她指尖轻轻拂过蝶翼,触感粗糙却带着草木的本真,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老板,这个蝴蝶我要了。” 老者抬头,见她一身素衣却气度不凡,连忙笑道:“姑娘好眼光!这草木蝶能避些蚊虫,收您两文钱便是。” 云瑶卿颔首,从袖中取出铜钱递过去,指尖刚接过那只草木蝶,便听得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惊呼,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与议论声,硬生生将集市的喧闹撕开一道裂口。她眉梢微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正疯狂涌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朝中心聚拢。 略一思忖,她将草木蝶妥帖地收入袖中,身姿轻盈地拨开身旁的人群,朝着骚动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便越能听清断断续续的急呼声:“快让让!有人晕倒了!”“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待她挤到人群前方,便见一名男子面朝下倒在青石板路上,身形微微抽搐,双手死死按着胸口,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痛苦的呜咽,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身下的布料。 云瑶卿俯身,目光落在男子的侧脸上,瞳孔微微一缩。那人眉骨的轮廓、鼻梁的弧度,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在久远的记忆里惊鸿一瞥,却又模糊得抓不住痕迹。她指尖微顿,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与疑惑,细细打量着男子的容貌,试图从脑海中搜寻对应的身影,可那熟悉感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无法拼凑完整。 周围的议论声仍在继续,有人急着喊郎中,有人低声猜测着男子的身份,唯有云瑶卿静立在旁,目光深邃如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草木蝶,心中那丝莫名的眼熟感,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在好好好加油我就快一万字啦谢谢大家[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小乞丐 第7章 梧秋 人群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退去,云瑶卿踏着细碎的光影,终是向那蜷缩在地、气息奄奄的人影走去。她眉峰微蹙,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劳烦诸位让一让。”话音未落,围观者已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半丈,让出一片干净的空地。 她俯身,指尖轻触那人脉搏,冰凉的触感传来时,已利落地将人翻转为平躺姿势。硬实的青石板硌着伤者的脊背,云瑶卿却未半分迟疑,双手交叠,掌心根部精准落于两乳连线中点。按压的力道沉稳均匀,每一次下沉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落,衬得她眉眼间的专注愈发凛冽。 片刻后,原本急促微弱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那人眼睫颤了颤,终是缓缓睁开了眼,迷茫的目光在触及云瑶卿清丽的面容时定了定神。云瑶卿见其气息平稳,收回手便要转身,指尖刚要脱离那人的衣角,一道略显急促的呼喊突然划破人群:“让一让!都让一让!我会救人!” 来人一身剪裁不合身的青色男装,肩头衬得有些宽阔,下颌贴着一撇粗制滥造的假胡子,边缘还微微翘起。她挤开人群时动作略显笨拙,宽大的衣袖扫过围观者的肩头,待冲到中心看清地上之人已然清醒时,脸上的急切瞬间僵住,随即转为几分不甘的嗔怪:“你怎就好了?不应该等我来救你吗?” 被救之人撑着地面坐起身,打量着眼前这古怪的“侍卫”,眉梢拧起几分讥诮:“你是何人?” “我……我是林家的侍卫!”那人支支吾吾地应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手指攥紧了衣摆,“你这人怎就突然好了?明明该等我救的……” “等你救?”被救之人嗤笑一声,目光转向云瑶卿时满是感激,“你当自己是谁?再等片刻,我怕是早已魂归黄泉了!若非这位姑娘出手,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她顿了顿,望着云瑶卿清丽绝尘的模样,语气放缓了几分,带着几分恭敬:“姑娘,敢问您贵姓大名?” 云瑶卿抬眸,眸光清浅如溪,淡淡开口:“姓云,名瑶卿。” “你说你叫什么?”那“侍卫”如遭雷击,假胡子下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云瑶卿眉梢微挑,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几分洞悉的了然:“云瑶卿。不知这位……姑娘,有何不妥?”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那人惊得后退一步,宽大的男装滑落肩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语气里满是慌乱与错愕。 “这一身衣袍,一眼便知并非合你身量。”云瑶卿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掠过她衣料上精致的暗纹刺绣,“你自称林家侍卫,可这衣料是上等云锦,绣线掺了银丝,寻常侍卫如何穿得起?可见并非真侍卫。”她顿了顿,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笃定,“上京之中,能穿这般华贵衣饰的小姐,不过三家。林家排除在外,余下安家与梧家。看这绣纹针法,倒是梧家的风格——梧秋小姐,我说得对吗?” 话音落下,围观者皆是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在梧秋身上来回打量,再看向云瑶卿时,满是惊艳与敬佩。梧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嗫嚅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没错,我就是梧秋。那又如何?况且你本就不应该死……” “你刚刚说什么?”云瑶卿的眼神骤然变冷,如寒潭凝冰,死死锁住梧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梧秋被她看得浑身一僵,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再也不敢说出口。她猛地转身,推开人群便往外跑,宽大的男装在奔跑中猎猎作响,假胡子也歪到了一边,狼狈不堪。 云瑶卿身形一动,正要追上去,手腕却被人紧紧拉住。回头望去,正是方才被救之人,她眼中满是恳切与决绝:“姑娘,多谢你救命之恩!我阮芷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愿为你马首是瞻,你说一我绝不说二!” 云瑶卿此刻满心都是梧秋未尽的话语,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只淡淡道:“随你。”说罢便要抽回手。 阮芷却不肯松开,力道反而重了几分。云瑶卿只能眼睁睁看着梧秋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眼底瞬间翻涌过一丝戾气,转身看向阮芷时,眼神冷得如同在看一具尸体,那股森然的寒意让阮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手也松了几分。 不过一瞬,云瑶卿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眼底的戾气迅速褪去,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清丽温婉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抱歉,方才我过于激动了。” 阮芷望着她眉眼间的柔和,只当方才是自己的错觉,连忙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姑娘不必在意!若不是我拉住你,你也能追上那人了。不如我做东,请姑娘去前面的醉仙楼吃些东西,就当是谢礼,如何?” 云瑶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阮芷见状,立刻喜笑颜开,殷勤地引着她往巷外走去,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只是云瑶卿眼底深处,仍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第七章啦虽然没有什么阅读量不过有一位读者宝宝一直都有在看谢谢你的喜欢我会更加努力的争取让更多人喜欢我的文章也很感谢这位读者宝宝一直有看我的文章谢谢你的喜欢[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梧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