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诡秘》 第1章 一只猫引出的命案 今天是周六,难得的可以在家休息一下。正坐在电脑前选择着要看哪部电影来消遣一下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微微皱眉,不免的有些头痛。无奈的接起电话,对电话里的人抱怨道:“好好的六日也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电话里传来我的搭档姚赫同样无奈的声音:“我也想啊!可是没办法呀,头儿打来电话让咱去现场呢!在金河小区A区,头儿已经去了,我在路上呢,你也赶快的吧!” “好吧”无奈的挂了电话,赶紧拿上包和外套出了门。开车往过走的路上不禁好奇,金河小区不都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吗,保卫严森,怎么还会有案发呢? 终于到了金河小区大门口,看着华丽的大门不禁有些惊奇,当开车到A区时才发现,A区都是一栋栋独立的小别墅。难道是盗窃案吗?没再多想。走到案发的那栋别墅门口,向姚赫打招呼道:“嘿!盗窃案吗?丢了什么东西?” 姚赫一脸怯色道:“丢了一只名猫,但却是命案。死者是个老太太,你进现场的时候看着点,别踩到了猫。”奇怪的看了看姚赫,这家伙怎么像受惊了似的? “不就是猫而已么?怎么你还怕这小东西?”我笑着调侃他,姚赫却不说话了,默默的勘查着别墅周围的环境。 当我走进别墅里时,不禁有些后背发毛。眼前这哪是几只猫啊?少说也有一百多只了啊!一双双幽幽的眼睛,看着我后背直发毛。小心翼翼的走着,以免不小心踩到哪只猫。看到头儿离尸体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我走到他旁边望了望尸体,尸体周围都是猫,而那些猫,正在一点点啃食着尸体,这回连心里都在发毛了,猫吃人?终于等到工作人员把那些猫都装笼带走了,走进查看尸体。 头儿淡淡的介绍着案情:“死者是个老太太,叫张春丽。老伴早逝,儿子儿媳在国外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她,只是给她买了这么一栋别墅让住着,知道老太太喜欢养猫,就弄来了好多只名猫让老太太养着。老太太还经常去外面捡回很多只流浪猫,但却很少和周围的邻居接触。刚点了点她的那些猫,流浪猫不知道有多少,但她的一只名猫却不见了,很可能是让人抱走了。真是没想到呀,这些猫,饿得厉害了,连平常喂养它们的主人都敢吃!”平常对什么都淡定的头儿,现在却发出这样的感慨,我笑了笑没说话。 仔细看了看,尸体上除了前胸有个较深的小洞,和一些被猫啃咬的痕迹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比较明显的伤痕了。难道那个小洞就是死因吗?把尸体运回了局里,仔细勘察现场,除了发现了几根头发以外,一无所获。头儿似乎不相信会一无所获,又一遍勘察现场。 我走到别墅外面,看到姚赫在给一对母女做笔录。姚赫做完笔录看见我就过来了,靠着车门跟我说着那对母女:“看见那对母女了吧?她们说三个小时前听到张春丽和别人发生争吵,似乎是和一个女的在吵。哎呦,你都不知道,那个母亲有多惯着那个女儿!啧啧~现在这有钱人,都不注重教育了!那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长得就嬉皮笑脸的,还想谁跟你礼貌点啊!”我笑着说道,姚赫无奈的指了指我。 终于等头儿出来了,坐车往局里走,路过那对母女的家门时,无意的瞥了一眼,却看到窗户里卧里一只黑脸的白猫。 这小区的人都喜欢养猫吗? 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手里的验尸报告,胸口上的那个小洞就是张春丽的死因,凶手是用一个类似小棍儿的东西刺入张春丽的胸口,只刺心脏导致死亡。可是那么小的一个洞,会是什么样的凶器呢?很明显,头儿和姚赫都和我有着一样的疑问。 头儿再一次向萧何证明验尸报告的准确性,萧何有些气愤:“虽然我很年轻,但我已经当了两年的法医了,不要这样质疑我的能力!”而后愤然离去。看着头儿吃瘪的表情,我和姚赫却哭笑不得。 头儿无奈的说:“张春丽的儿子儿媳已经从国外赶回来了,你俩去给他们做个笔录,问问老太太平常的习惯什么的。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足迹,找到的头发也已经交给姜严检测去了。这案子上头给的压力不小,让咱限期破案,抓紧时间吧!” “知道了”我和姚赫应道。姚赫去找张春丽的儿子儿媳做口供,而我则又去找了萧何。 到了法医室,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虽然现在外面的温度至少是二十五度以上,可法医室里却还是像冰库那么冷。找到了萧何,调侃了几句,又讨论到了案情,萧何说:“刚从尸体的右脸提取到了几枚指纹,送到姜严那儿去了;死者的后背有些淤青。可以认为,死者是先被推倒了,然后凶手用一只手按住死者的右脸,用另一只手拿着凶器狠狠地刺入死者的胸口。然后拔出凶器逃跑。” 我推测的说:“嗯,张春丽的邻居说听到她与一个女人发生争吵。或许是争吵的时候,那个女人动了手,然后发现自己杀了人,就拿着凶器逃跑了。呵呵,萧何,谢谢了啊!”拿上萧何的报告,又去了姜严的办公室。 到了姜严的办公室,看见他正在悠闲的喝着茶,笑着对他说:“哟,姜老您这么悠闲啊?不知道张春丽案子送来的头发和指纹,您老是否检测好了呢?” 姜严懒洋洋的回答:“那当然,以我这能力还能办不好个那吗?!桌上呢。”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下看着姜严的那份报告:现场发现的头发和死者右脸上的指纹属于同一个人-----王莉。 王莉?这不是姚赫说的张春丽邻居家的那个没礼貌的小女孩么?怎么会是她的呢?想起姚赫和头儿都说过:丢了一只名猫。自己也在王莉她家的窗户里看见卧着的一只黑脸白猫。 打电话给头儿:“头儿,萧何在死者脸上提取到了指纹,姜严检测出现场的头发和死者脸上的的指纹都属于张春丽的邻居家女儿王莉的。” 头儿想了想说:“嗯,关于丢的那只猫的样子,姚赫估计已经和张春丽的儿子儿媳那里问出来了。一会儿你去找上他,一起去趟王莉家。”、 “知道了”挂了头儿的电话,又给姚赫打了个电话:“头发和指纹都是王莉的,头儿让咱再去趟王莉家。停车场见。” “行”姚赫利落的回答。告别了姜严,就和姚赫开车前往王莉家。 路上,姚赫说道:“张春丽的儿子儿媳哭的很伤心,后悔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老母亲。” “现在哭的那么伤心有什么用?人都已经不在了。对了,张春丽丢的那只名猫是什么样子的?” “据说是叫什么巴曼猫,黑脸白身黒尾巴。”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敲响王莉家的门,那只猫依旧在窗户里卧着看着我们。当王莉的母亲看到我们时,叹息了一声说:“哎,我就知道瞒不住的,这一天早晚回来的,真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进来说吧。王莉上学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和姚赫对视一眼走了进去,“到底怎么回事”姚赫的直接让我不适应。 王莉的母亲苦笑着说:“王莉这孩子,从小就让我和她爸惯着,想要什么我们都给,结果惯得这孩子越来越霸道。那天,她爸去公司了,只有我在家,她下学回来和我说,看上了隔壁张老太太家的一只猫,想要过来养。我心想那张老太太平常也不与人多接触,就是养个猫为乐,肯定不会舍得把自己的猫给王莉的。所以我就让王莉自己去和张老太太商量,如果人家愿意把猫给她养,她就可以养。她高兴的跑去了张老太太家,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王莉跑进了家门,怀里抱着那只猫,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根沾满血的笔,她站在门口愣着。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张老太太不愿意把猫给她,她生气的推了张老太太一把,还扑到她身上用笔捅了一下,然后看到老太太不动了,她吓坏了,就赶紧抱着猫跑回来了。” “你们那天怎么不说?”姚赫有些愤怒。 “呵呵,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就算她犯了错,可还是舍不得把她送进监狱啊,总觉得能瞒一时是一时。我知道你们早晚都会查出来,早晚都会来带走她,可是我舍不得啊!她是我的孩子啊!就算她犯了错杀了人,可她还是我的孩子啊!”王莉的母亲失声哭了起来。 这时,王莉从外面冲进家里,抱着她妈妈哭着说:“妈,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您别哭了。妈...”看着王莉母女俩抱头痛哭,我的鼻子有些泛酸,姚赫也红了眼圈。 “好了。王莉,我们现在要以过失杀人罪名逮捕你;王莉母亲,我们也要以包庇罪名逮捕您。和我们走吧。”我不知道,当冰冷的手铐戴到她们的手上,当坐着警车前往公安局时,她们的心里是怎样的想法。我只知道,一路上,王莉母女都紧紧的挨在一起,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而我和姚赫,则是以沉重的心情沉默了一路。 案件迅速破获,为我们的局里又迎来了称赞。看着楼下记者采访的热闹场景,我却在想着王莉母女会接受怎样的惩罚。姚赫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重的说:“判刑那是法院的事,与我们无关了,我们的职责就是破案抓捕坏人。” “过失杀人的也是坏人?王莉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她的母亲也只是因为爱自己的孩子才包庇她的。”我有些愤怒的反问姚赫。 “任何案件的发生,最后的凶手都不一定是想杀人的。安宁,你不要感情用事。十分钟后到会议室,我们又有新案子了。”头儿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看了看他,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我父母为我取了安宁这个名字,希望我可以生活的安宁快乐。可我自己却选择了这么一个不安宁的工作,要面对那些不安宁的心和人性。既然当初做出了这个选择,现在又怎么能这样了?我看着窗外沉静着。 到了会议室,看着手里的案情报告,新案子,野兽咬死,内脏丢失??? 第2章 偷内脏的“野兽” 野兽咬死,内脏被偷???是我看错了还是真的?扭头看到姚赫同样震惊的表情,我知道我没有看错。 “刚看见这案子的时候我也很震惊,但确实如此,正如你们所看见那样,死者是被野兽咬断喉咙而死,但他的内脏却是被人开膛破肚取走的。”头儿淡定的说着。 “这怎么可能?郊区公园虽然有些远离市区,但那里很清静安全,附近也没有什么动物园,怎么可能有野兽出现呢?”姚赫还是没有从震惊的情绪里走出来。 “从照片上来看,死者前胸的伤口很整齐,内脏也都是被切下来的,而不是被野兽撕开啃咬的;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死者应该是死后被取下的内脏。动物再聪明也不可能会使用刀去给人开膛破肚还取走内脏,而且这只野兽似乎把死者的喉咙咬断之后就没有了别的攻击。” “恩,安宁说得对。从现场痕迹来看,那只野兽是突然从树林里冒出来的,一下就扑到了死者的身上咬断了他的喉咙,然后就离开了,不知去向。从萧何的报告来看,死者前胸的伤口,应该是被不大的刀切开的,而内脏也是被很有技巧的取下来的,应该是医生或懂得医术常使用刀的人做的。至于那只野兽,萧何说,从齿状来看,应该是一只大型犬,还是一只缺了一颗牙的大型犬。” 姚赫似乎有些不乐意被忽略了:“开玩笑吧,有那么凶那么大的狗?诶,头儿,还是介绍一下死者的情况吧。” “恩。死者叫刘海,是一名马拉松运动员。今年33岁,身体健康。但是在请营养师来调理身心。他约好了今天去看营养师,可惜早上他就死了,所以你们代他去看吧,顺便查查这个营养师。海阳小区4号楼4单元一楼西户,杨静。” “代个死人去看病?头儿,你这是咒我们呢吧!”姚赫不满的嘟嘟着。 “估计你精神上也有点问题,你就顺便让这营养师给你调理一下吧。赶紧去、赶紧去!”头儿推着把我们赶了出去。我大笑着,姚赫还在不满的嘟嘟囔囔:“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嘴上不饶人,切......”扭头一瞥,看见头儿就站在后面威胁的看着他,吓得立马就跑了。我估计头儿对姚赫这小子也是很无奈的吧。哈哈 敲响一楼西户的门,听到很凶的狗叫。来开门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材高挑,只可惜,是一张冰冷的扑克脸,说话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一下子就让人没有了好感:“你们找谁?” “警察。我们找杨静,她在不在?”我也同样冷冰冰的问道。 “呵,警察?怎么,警察也来找营养师调理身心?哈哈~我就是杨静,进来说吧。”这个高傲的女人还真是让人反感。 一进门看到的那条巨大的狗,还真是把我们吓了一跳。这狗也、太大了点吧?可是,似乎,那狗的嘴边,还有点血迹? “嘿嘿,美女。你家狗还真不小啊!我们今天不是来找你调理身心。刘海认不认识啊?你的顾客。他预约今天来找你。”看着姚赫那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样子,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放心,我就狗不会攻击人的。刘海啊,认识呀,确实是我的顾客。他预约了下午两点过来,这都三点了还没来,你们倒是不请自来了。”杨静讽刺的语气,可真是给姚赫这臭小子浇了一盆冷水。 “他来不了,今天早上他死了。是被‘野兽’咬死的,内脏还被人偷了。”我边说边意有所指的看看了杨静的那只大狗,“这只狗的嘴边似乎还有些血迹,难道是吃东西时候弄上的?呵,不知道它是否还缺颗牙呢?” “我家狗是从小就缺颗牙,但它一直都很听话很温顺。它嘴边的血迹,只不过是我早上喂它吃生肉的时候弄上的而已。两位警官,要喝果汁吗?鲜榨的,很有营养,可以补充维C。”杨静淡淡的解释道。 “不喝,谢谢。既然如此,不知道可不可以把您的爱犬让我们带回去检查一下看看呢?”姚赫没好气的说着。杨静从榨汁机里把果汁缓缓地倒进杯子里,紫色的液体缓缓地流下。 寂静,让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杨静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儿,喝了一口紫色的果汁,随口说了一句:“随便啊,只要你们带的走它。”就扭头不再盯着我们看。 姚赫笑了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进来了一只麻醉枪,趁着狗不注意打到了它身上,五分钟之后狗就没了动静。姚赫费力的把狗拖到了车上,站在门口示意我走吧。 我站起来看看了杨静,扭头要走,杨静却叫住了我:“安警官,你很高傲么。”我笑了笑,冷冷的回她:“杨小姐,你不也一样么?我只是在用你对我的态度来对你而已。”扭头离开。 狗被直接送到了萧何那里,看着萧何离那狗保持三米远的距离时,我和姚赫都笑了,萧何怎么怕狗怕成这样?这怕的还是一只打了麻醉的狗... 萧何躲在柜子后面冲我们喊着:“把狗送我这干嘛?!一会儿麻药劲儿过了起来咬我一口怎么办!!!快带走,带的姜严那儿去,让他检查去!姚赫你们笑什么,赶紧带走!赶紧的!”我和姚赫笑的又将狗带到了姜严那儿。 姜严看到那只狗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又给那只狗补了一针麻醉剂。我和姚赫有些无奈:其实姜严也是怕狗的吧?看着姜严给那只狗做的检查,姚赫忍不住的对姜严说:“姜严大哥啊,这狗可是要还给人家主人的,您老轻着点。”姜严的回复只是瞪了姚赫一眼而已。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检查结果出来了。这只狗的牙齿符合死者伤口处做出来的齿模,并且这只狗嘴边的血迹也的确是死者刘海的。也就是说,的确是这只狗咬死了刘海,但还没有证据证明是杨静取走了死者的内脏。 正当我们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头儿带给了我们好消息。“杨静,28岁,市医科大学解剖学毕业,之前在上海某家医院担任外科医生。养过的两只超大型犬,均因为攻击伤害他人而被安乐死,杨静也因此被医院开除。之后她就考了营养师执照,来到了咱们这里,给那些职业运动员和业余运动员调理身心的营养。并且又养了这么一只超大型犬。”唔,看来这杨静还真不简单。 “现在,证据已经证明了刘海是被她家的狗咬死的,而她又是解剖学毕业,对人体的解剖还有内脏都很了解。咱们可以申请搜索票去搜索她家了。安宁、姚赫,你们去申请搜索票,我和你们一起去会会她。” 这回再站到杨静家门口时,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理,她一个美女,难道真的是取人内脏的“野兽”吗?我不知道。 “走吧”头儿似乎很想见见这杀人的“野兽”。 敲门,门响,开门。 这次杨静看到我们带着搜索票来到,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似的。“不用搜了,工具在厨房的门后面,剩余的内脏在冰箱的冷藏柜里。哼,你们这些警察的动作还真是慢。” “我们慢,是因为我们必须讲究证据,必须抓对人。杨小姐这次这么配合,想来,应该也是杀人杀的烦了吧?呵呵,走吧,去局里慢慢说说你的犯案过程。其他人,该搜的继续搜。”头儿笑眯眯的对杨静说话。 审讯室里,我们三个人面对着一个杨静。彼此都沉默着,似乎想看透对面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说吧”头儿终于说话了。 “我有卟啉症,需要血液来增加血色素。你能想象到,我几个月不喝血会成什么样吗?脸色苍白,萎缩的全是皱纹。我是个女人啊,不到三十岁爱美的女人啊,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医院的血很多都不干净,我需要健康的血,能保鲜住的血,甚至不需要是血,内脏也可以啊!有了那些东西来给我补充血色素,我就不会萎缩的全身都是皱纹。我了解刘海的健康状况,我也知道他心理其实很自卑自闭,他有深度抑郁症,总是想要死,既然他觉得死对他来说是种解脱,而我又需要血来维持容貌,这样两利的事,我为什么不做呢?那天,他晨跑的时候,我让我的狗扑出去咬断了他的喉咙。而我,则打开他的前胸取出内脏,然后回家放在冰箱里保鲜,随时需要随时可以用。他的内脏够我这一个月用的了。安警官,还记得那天我邀请你们喝的果汁吗?紫色的,里面就有刘海的肝。哈哈,那可是很好的营养品啊,可以维持青春维持美貌啊!哈哈~~~”杨静那样放肆的大笑,却笑的泪流满面。 或许她自己也清楚吧,从此以后,她再也不需要那些东西来维持美貌维持青春了。因为她的青春,到此为止了。 其实,女人都爱美,不是吗?谁也不想生病,谁也想要美貌。但依靠夺走别人的生命来维持自己的青春美貌,那是一种罪恶。而罪恶的人,迟早都会接受法律的惩罚的。 “安宁,又在瞎想什么了?你说说你,大学时候非要选修心理学,现在又分析各种罪犯的心理。哎,我跟你说啊,我听人家说,学心理学的人,大多自己都是心理变态。哈哈”姚赫又来烦人了,似乎什么样的案子也不会让他有不好的情绪。 “姚赫,去死吧你,你才心理变态呢!”我追着姚赫要打。 头儿的神秘出现,吓了我俩一跳。“好了,别闹了,你俩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来看看咱的新案子,死亡现场出现死亡模型。” 第3章 模型杀人案 “著名歌手张磊惨死家中,警察尚未找到犯罪嫌疑人……”新闻主持人面无表情的报道着一条条新闻。 “老大,你说,这张磊都是过时的老歌手了,都已经退隐好几年了,怎么会再被那么残忍的杀害在家中呢?还有那些讨厌的媒体,就像苍蝇闻到它们喜爱的味道似的争抢着报道这条新闻,真是烦人啊~~~哎,老大,你说,这现场的模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哎,老大,老大,你去哪儿啊?”姚赫烦人的追在老大后面叨叨。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很烦人的吗?我就是因为嫌你烦才走的,你还追来,真是的!好了,有这时间叨叨,还是赶紧给安宁打电话把她叫回来,咱研究一下案情。”老大无奈的说着。 “好嘞!”姚赫拿出手机找着号码。 站在海边看着海水翻腾,风吹的有些冷。想着最近发生的那些案子,古人说性本善,可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人心变得如此可怕?电话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也把我的思绪拽了回来,一看,又是姚赫这小子。 “又怎么了?”有时还真是烦的想打他。 “大小姐,你敢不敢不要用这么幽怨的语气啊?你在哪儿啊?老大让我叫你赶紧回来研究案情的,发大案了,歌手张磊死了,现场发现一个迷你的死亡现场模型,回来细说吧,赶紧的!” “好吧,马上回去。”哎,近几年,谋杀案的发案率真是越来越高了。 进到会议室,姚赫和头儿居然都严肃的坐着:“回来了?坐吧,等一会儿萧何和姜严来了咱一起研究一下案情,你先看看案卷吧。这个案子不简单,很可能遇到对手了。” 挑眉,疑惑。是什么样的凶手会被头儿成为对手呢? 翻看着案卷,渐渐地皱起了眉。死者是在厨房吃早饭的时候,头部被钝器一击致命;而那个模型,正是死者死亡现场的迷你版,一模一样!凶手将现场打扫的很干净,任何线索都没留下来。而且还是有人匿名报的案。真是奇怪。 头儿突然的发话:“安宁,你学过心理学,来试着分析一下这个凶手的犯罪心理。” “嗯。这个模型制作的十分精致,任何细节都和现实中的张磊的死亡现场一模一样,制作这个模型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必须是对那个房间特别熟悉才可以,可以断定是有预谋的谋杀,只是还不知道犯罪动机是什么;凶手将模型放在张磊的死亡现场,很可能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匿名报案的很可能就是凶手。凶手一定具有十分严重的强迫性,还有反社会人格。凶手要么是记忆力极好,要么就是讲看到都拍了照片。” “嗯。已经将死者周围的人都调查了一遍,他的前妻现妻和儿子,以及他的经纪人等都有不在场证明,并且都没有犯罪动机。凶手将这么精致的模型放在现场,就说明他肯定是有选择的犯案。但到现在为止,一个犯罪嫌疑人都没有。”头儿很烦恼,我们也一样烦恼。 太阳渐渐地在下山了,下午的天,没有那么晒人了。 头儿的电话突然响起,看着头儿渐渐皱起的眉头,很明显,又发案了。 “又出模型杀人案了,这回是个老太太。姚赫安宁萧何跟我出现场,姜严继续从模型中找线索。”头儿严肃的样子,看来这个凶手真的成为了我们的对手。 路上,姚赫给我们念着案情报告:“死者李云,61岁,早年是歌厅舞女,后来被包为二奶,她的情人给她买了这座小别墅。后来他的情人病逝,她始终一个人住在这里,前段时间她的侄子来和她一起居住。是小区保安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尸体,死者撞碎了落地窗,破碎的玻璃插进了她的喉咙。” 到达现场后,萧何开始检查尸体:“根据肝温判断死亡时间为深夜两点至四点之间,有过挣扎的痕迹,玻璃的碎片深插进死者的喉咙,直接切断了喉咙,她的脖子只有一小部分还连在一起;其他的需要解剖后才知道。来,帮我一下,把尸体装进袋子里,小心她的头不要掉了,放的时候小心点。” “从现场来看,死者很可能死前应该正在听着音响,喝着红酒,抽着女士雪茄,然后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与死者发生了争执,甚至动手打了起来,推搡之间将死者推向了落地窗,死者撞碎了落地窗,摔倒时脖子正好插在了随玻璃上。”我仔细的和头儿分析着现场。 “死者家里有很多的药和针剂,这些药大多都是用来止痛的。看来我们的死者身体有一定的问题。除了客厅是死亡现场,十分混乱,其他的房间都很干净。”姚赫抱着一堆药瓶从死者的卧室出来。 “头儿,我先把尸体带回局里解剖了。”萧何突然的说道。 “嗯,去吧。” “姚赫、安宁,你们去询问一下附近的人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再问问与死者同住的死者侄子的情况。”头儿安排道。 “好” 没有任何线索。回到了局里,直奔萧何的法医室。 “萧何,李云的尸体解剖情况怎样?”姚赫着急的问道。 “死者是癌症晚期,她的那些药品大多是用来抑制癌细胞扩散和止痛的;死者的体内含有一定的酒精和大量的尼古丁,致命伤是颈部完全割断。”萧何一遍指着尸体一遍做讲解。 “在现场发现了一瓶倒在地上的樱桃酒,可以证明死者死前的确喝过酒,散落在地上的女士雪茄也可以证明死者死前确实抽过雪茄。”我接着往下说。 “没错,死者死前是抽过雪茄,但雪茄里的尼古丁含量并不是很多,死者体内的尼古丁是液态的,也就是说死者是把尼古丁喝下去的,所以体内的尼古丁含量才会这么高。姜严已经从樱桃酒里检验出了液态尼古丁。”萧何接道。 姚赫看起来很惊讶:“液态尼古丁?尼古丁喝下去难道喝不出来味道嘛?” “一定量的液态尼古丁加入酒中饮下的确是喝不出来什么味道。” 头儿的电话打来:“安宁,你们赶紧回来一趟,又有模型出现了!” “什么?!”怎么会又有模型的出现! “嗯,赶紧回来,直接来姜严的实验室。” “知道了。”我匆忙的挂了电话。 “姚赫,赶紧走!又有模型出现了,头儿让咱赶快回去!”我边走边催促道。 “又有模型出现了?!难道这两起案子是同一凶手做的?”姚赫惊讶之余不禁这样猜测。 回到局里,直接就去了姜严的实验室,一进屋,就看到头儿和姜严正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那个新的死亡现场模型。 “头儿,李云的尸体报告显示死前喝下的樱桃酒里兑了一定量的液态尼古丁。她有癌症晚期,正好说明了那些药的用处。死因是颈脖断裂。”姚赫小心翼翼的说道,很怕打扰到他们的检查。 我也仔细的看着那个新模型,的确是和死亡现场一模一样。看来又是凶手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可是,为什么这个模型没有放在现场,而是后来送到现场的呢?等等,那好像是胶水的痕迹? “你们看,那个李云的模型背后和那个沙发靠垫的上面都有胶水的痕迹。看来,凶手一开始是想让李云死在那个沙发上。但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李云没有按照凶手的计划方式死亡。所以,凶手的模型需要修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模型会在案发后才被送到现场。” 姜严似乎想到了什么:“嗯,很可能是这样。死者体内的尼古丁含量过高,很可能在喝下兑了液态尼古丁的樱桃酒不久之后发生了抽搐。而这时,凶手就出现了,和死者打斗了起来,将死者推向了落地窗。之后看到死者的颈部被玻璃完全割断,确定死者已死,把模型带回去更改之后又送到了现场。” 头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嗯,你们的想法都有道理。姚赫,你找到和死者同住的侄子了吗?” “哦对!死者的侄子自己来警局了,说了他姑姑家被警察封了,也找不到他姑姑,所以来警局问问是怎么回事?” 头儿皱了皱眉:“你就没审问他一下?” “额,当然问了!他以前是个吸毒的,刚从戒毒所出来两个月,他父母把他从家里赶了出来,他姑姑因为一个人居住,所以收留了他在家里住。但他有不在现场证明,案发的时候他在一个超市打工,夜班,一直到凌晨六点,有超市的视频给他作证。所以他被排除了嫌疑。”姚赫似乎还有点喊冤的意思。 “死者也没有什么朋友,这是唯一可能会作案的人,现在也有了不在场证明。哎~”正在头儿叹息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嗯,什么?!又出了模型杀人案?!!在哪儿?我们马上过去!” 姚赫悄悄地捅了捅我:“看,这才几个小时,又发案子了。这凶手一定是心理变态!” “安宁、姚赫,叫上萧何,赶紧出现场去!这个凶手也太猖狂了,才隔了几个小时又犯案!这次在现场发现了模型,看来又是精心策划好的。” 沉默,空气中有让人窒息的压抑。 这次的案发现场居然是一个养鸡厂。 萧何一来到现场就开始检查尸体:“死者是被电死的。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和反抗伤痕,头部有被敲击的迹象,死者很可能是被从背后敲晕之后趴倒在这个池子边,然后被凶手推到池子里的,之后凶手打开了机器开关,死者在晕迷中就被电死了。其他情况,需要解剖后才知道。” “好吧,你先带尸体回局里解剖吧,我们一会儿回局里直接去你那里。有用的资料交给姜严去检验。”头儿看着尸体说道。 “嗯,知道了。” 姚赫说着刚刚询问来的情况:“死者是养鸡场值早班的工人,名叫孙胜,男,二十三岁,高中学历,来这个养鸡场工作两年了。尸体是被刚才来换班的晚班工人董奇发现的。董奇去值班室没找到孙胜,就到处找找看,结果在这个工作间的池子里找到了孙胜的尸体,机器的开关还开着,他关了机器之后就赶紧报了案。” “这个工作间是用来干嘛的?”头儿扭头问道董奇。 董奇赶紧回答道:“每次杀鸡前,我们都会先把鸡放在这个池子里电晕了,然后再杀。” “哎呦,这么说,你们杀鸡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呗?”姚赫嬉笑的调侃,在被头儿瞪了一眼之后收了声。 “再去询问一下其他人。” “是,马上去。” “安宁,模型检查的怎样了?”头儿向我走来。 “和之前那两个模型一样,迷你版凶杀现场。哎,没有留下明显的指纹或任何能查到身份的痕迹。”我很苦恼,这个凶手很狡猾,也很猖狂,在抓到他之前,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送命。 “好了,你和姚赫先把模型带回局里吧,让姜严再去研究一下。然后你们去萧何那里了解一下死者的尸检情况。” “嗯,知道了。那你呢?” “我再在现场看看。” “好吧。” 回到局里,把模型交给姜严之后,我们直接去了萧何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我就着急的问道:“孙胜的尸检情况如何?” “他是被电死的。”萧何头也不抬的说道。 萧何的回答差点让姚赫吐血:“这个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我们问的是其他情况!” “头部曾经受到重击,致使死者晕倒,死者是在晕倒之后被推到电击池子里电死的;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没有其他情况了。” “就这么点情况?” “就这么点情况。”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真的没有了?没开玩笑?” “……” 姚赫对萧何苍白到白痴的质问,真是让我无语,我只好赶紧抓着姚赫往出走:“好了,头儿要回来了,我们去姜严的实验室等他吧。走了走了。” 姚赫还不忘回头向萧何告个别:“萧何,我们走了啊!!” 到姜严的实验室的时候,头儿已经在了,正在和姜严一起研究着新模型。 “有什么新情况吗?”我问道。 姜严看着我们无奈的耸肩:“什么都没有,和之前的模型一样,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头儿,接下来怎么做?”姚赫看着头儿问。 “哎,这几个案子已经合并在一起办了,可是没有任何进展。因为这件案子,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资源了,上头下来命令了,这件案子先放下,先处理手头上别的案子。什么时候有了进展再办。”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姚赫不满的问道。 “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上头说的也对。模型让姜严锁起来吧。先回去处理手头上的其他案子吧。这回可真是碰到对手了。” 压抑的空气里,有着不满、有些气愤,还有着无奈。我们看着张磊、李云和孙胜的死亡现场模型沉默着,三个并排放在一起的模型,仿佛是凶手在对我们嘲笑着。 第4章 亲手杀死她 大好的星期天,我却得和姚赫这小子在局里值班。而这家伙居然还上网研究古代、酷、刑研究的很是愉快。 “姚赫,你对古代\酷\刑这么感兴趣,是不是你也想挨个体验一下?”我睥睨着他说。 “去你的,呸呸呸,我才不想受那摧\残呢!” 我笑呵呵的低头继续看当天的报纸。 噔噔噔。 我抬起头来看着门口那个落魄的男人:“你好,请问是要报案吗?” “呃,是、是的。我想报案。” 我接道:“那请坐吧。” 姚赫端过来一杯水,坐在了我旁边,对那个落魄的男人说:“喝点水,慢慢说。” 男人端起水杯一口喝了下去。“不好意思,请问还有水吗?” “有,稍等。”姚赫无奈的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将新倒好的温水递给男人时,他双手抱着水杯开始出神。 看着这个男人的紧张,我以为他是害怕报案后受到报\复之类的。我想姚赫应该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吧,所以他才会对男人说:“不用紧张,这里是公安局,很安全的,我们也会在抓到凶\犯前对你进行保护的。” 男人忽然笑了:“呵呵,我不需要保护。我不担心安全问题,也不担心有人来报\复我。那个男人在乎的不过是她的钱而已。” 我的心里有了一丝不安,看了一眼姚赫。姚赫在接到我的眼神之后,扭头对男人说道:“先生,麻烦你说的清楚一些。” 男人抬起头,释怀的吐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我是来自\首的。我\杀\了我老婆。” 我和姚赫对视一眼,那一丝的不安还是应验了。 姚赫严肃的问道:“姓名、年龄、工作、家庭住址。你妻子的姓名、年龄……” 男人低下头,继续出神的说道:“我叫朱达,今年39岁,在银行工作,我妻子叫高萱。家庭地址?呵呵,一会儿我会带你们去的,我妻子的尸体还在家里。” 我突然插话:“你是怎么杀\害你的妻子的?”我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男,试图了解他的心理。 男人喝了一口水,缓缓地说道:“我和我妻子已经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孩子,但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今年年初,单位组织体检,我被体检出那里\有问题,我告诉了小萱,她说没关系的,说只要喝药就可以调理好了,可我喝了很多的药,都没有好起来,那里的功能也受到了影响,再也无法满足小萱。可小萱却对我说没关系,她不在乎,她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不会在乎这个,我就真的傻得相信了她,相信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超越生理上的需求,我还无比的感激她的理解与体谅。于是,我更加努力的工作,希望可以在今年升职,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或许就是这样的忽略了她吧?上个月五号,我升职做了经理。我很高兴,所以提前下班回家,路上买了玫瑰、订好了餐厅,希望可以给小萱一个惊喜。可当我抱着玫瑰回到家里时,我看到的却是零落在一地的衣服,男人的衣服、女人的衣服,我听到卧室里传来他们的声音,我轻轻的走到卧室门口,从门缝里看到了我最爱的妻子,她和别的男人,,,当时的愤怒让我想要冲进去杀了他们,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听到我的妻子对那个男人抱怨说我在那方面根本满足不了她,她早就想和我离婚了。我不知道她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我那么爱她!我为了她那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可她却这样对我!”男人说道这里时,扔下杯子开始抱着头痛哭。 姚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就冲进去杀了他们?” 男人抬起头喊道:“不!我没有杀\了他们两个,那个男人跑了,我只杀\了我的妻子!”男人冷静了一会儿,继续开始说。 “当我听到我的妻子在出\轨\之后还对那个男人羞辱我的话时,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羞耻,所以我推开门冲了进去,我把玫瑰扔在他们的身上。那个男人看见我之后很惊慌失措,抱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跑了出去,而我的妻子竟然可以冷静的穿上睡衣、点上一支烟然后坐在床上问我想怎样!她给了我那样的羞辱,还问我想怎样?呵,我想要男人的尊严!!我们大吵了一架,还打了起来,我推倒了她,她倒在了玻璃茶几上,茶几都碎了,她也不动了。我伸出手去摸她的脖子,没有脉搏的跳动了。可我还是愤怒,我还是无法原谅她的背叛和她说出的那些话。所以我把她拖到地中间,用一根木棍...侮辱了她,我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了出来,直到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换了干净的衣服,来自首了。” 姚赫愤怒的问朱达:“木棍是从哪里找来的?!” “从我家的车库里,之前做厨房的吊顶剩下的。” 朱达残\忍\杀\害\妻子的手段真是让人心寒和愤怒。他在说着他妻子的出\轨\行为时,眼里有泪水,或许他是真的爱他的妻子;可当他说到他杀\害\妻子时,语气激昂,这样变\态\的男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来自首? 听朱达叙述完了一切的过程,我终于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你和你妻子高萱,是怎么认识的?” 朱达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的眼底又有了泪水,脸上却挂上了幸福的微笑:“我和小萱都是孤儿,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她去到孤儿院的时候才8岁,很胆小很羞涩,所以比她大一岁的我就开始担任她的保护者。呵呵,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离开孤儿院,我们一直相互依靠,直到三年前决定结婚,婚后我们也很幸福,深爱着彼此。” “就算是深爱着彼此,她因为嫌弃你身体有问题出\轨,而你也残\忍的杀害了她,不是吗?”我打断了朱达的回忆。 他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我。 而我则是继续问他:“怎么会选择来自首?” 他又低下了头:“我和小萱都是孤儿,我们也没有孩子,我这一生只爱过她一个人,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现在我亲手将她\杀\害了,她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原本是想自杀,但我做不到。我知道我有罪,所以我选择来自首。” “呵,既然你说她是你生命的全部,可你还是更爱你自己,还是更舍不得现在所拥有的生活。你之所以来选择自首,是因为承受不住内心的自责。你甚至还存在一丝的侥幸心理,希望自首之后法律可以不判处你\死、刑。但我告诉你,法律是绝对公平的,你逃不了的。”我冷冷的说着这些话,心里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我冷冷的盯着朱达,而他则是沉默的低着头。有那么一会儿,空气里充满了愤怒、压抑、沉默。 姚赫打破了沉默:“朱达,我们现在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带我们去犯罪现场。”姚赫站起身,走过去给朱达戴上了手铐,拉着朱达往出走。 我给萧何打了电话,让他和姚赫一起去出现场。而我,则继续坐在椅子上沉默。 几个小时之后,姚赫带着萧何的验尸报告一起回来了。验尸报告验证了朱达的叙述。姚赫和我一起沉默着。突然地,姚赫看着我说道:“安宁,认识你这么久了,没见过你谈起过你对象。” 我看着他愣了愣,抵触的回答:“我没有对象,不想找。”他继续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别扭,我别过了头看向窗外。 其实,有很多事,从不提起,不代表没有过;有很多人事,不是忽略,就可以否认他们曾经存在过发生过。有些伤,不提起就可以假装忘记了,提起就又会和最初一样的疼痛。 “那你想过找个对象吗,想过找个人陪伴你吗?” 我扭头看着他,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他内心的想法。我挑挑眉,什么都没有说,有别过头看向窗外。他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窗外,一起沉默。 人性本善,又是什么让人心变得如此诡秘。 第5章 幼女奸杀案 “头儿,有你的一份邮件。”姚赫边说边把一个不大的盒子递了过去。 “嗯,谢了?” 当我到达会议室,一开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感觉。头儿示意我赶紧进来坐下,当我坐下时,萧何和姜严也同时进门,当他们都坐下之后,头儿就开始开口说了。 “人齐了,来看看这卷录像带。”头儿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着。 录像带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各位警察同志,当你们看到这卷录像带的时候,我已经自杀了。我就是你们寻找了很久的模型杀手,但很可惜,你们无法亲手抓到我了。我犯下了许多罪,这段时间我没有再杀人,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开解自己;我去了教堂忏悔,但忏悔也无法让我宽恕自己,我无法原谅自己曾犯下的罪,所以我选择要以死来解脱自己。我死了之后,一切与我有关的罪恶也会到此为止,你们的调查也该到此为止了。就让一切都随着我的死亡结束吧。呯!” 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残忍的模型杀手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孩,而这男孩,就这样以自杀结束了一切!!姚赫惊呼道:“怎么可能!” 头儿摇了摇头,继续沉重的说道:“他叫韩哲,今年25岁,从小和妹妹韩妍一起被收养。韩哲考上大学之后,就和妹妹一起在外面住,当他妹妹考上大学时,他辍学打工给妹妹挣学费生活费。我已经让人搜过他家了,确实找到了符合的浇筑模型的模具。他与三名死者都有直接的联系,也的确有作案动机。韩哲曾给张磊做过助理,但张磊拖欠他一年的工资不给还将他开除;而李云在做舞女的时候,曾差点将韩妍也带去做舞女,韩哲及时发现带回了妹妹;韩哲有一个在一起三年的女友,有一天他偶然间发现了女友的出轨证据,向女友追问之下才知道,与他女友偷情的就是养鸡厂工人孙胜。”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头儿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说:“这个案子,就这样结了。” “什么?!” 在众人的惊呼中,头儿起身离开了。我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我想,所有人都有个一致的想法———这案子还没完。 “在我H市,发生了一起性质严重恶劣的少女奸杀案,据说凶手是S市逃逸而来的逃犯,目前警方还没有找到凶手……”新闻里的主持人用义愤填膺的语气说着。 会议室里,头儿关了电视机扭过头来对我们说:“好了,大家都看到新闻了。这就是我们现在手里的案子———幼女奸杀案,这件案子的性质恶劣,影响很大,所以上面让我们在一周之内破案。” “现在这些人,太可恶了,连小女孩都不放过!”我愤愤的将案卷扔在桌上。 “是呀,我给那女孩验尸的时候,心里都觉得难过,都不忍心下手。”萧何附和着说。 姜严也跟着说:“现场没留下任何能查到身份的痕迹,看来凶手不是惯犯,就是脑子太聪明了。” 在我们七嘴八舌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首先进来的是姚赫,后面跟着两名男子。当我看到其中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时,我和他同时愣住了。 头儿站起来给我们介绍,指着那名高高瘦瘦的男子说:“这位是S市刑警队队长张殒,另一位是他的搭档乔旭。凶手也在S市犯案了,所以他们是来和我们共同办理这件案子的。” 姚赫笑着介绍我们:“我叫姚赫,咱刚才在路上已经熟悉了一下了,就不多说了。这位是我们的队长吴伟,我们都叫他头儿;这位是我们的法医萧何;这位是我们的痕迹鉴定师姜严;这位美女就是我的搭档安宁。” 乔旭笑着向我伸出手,似有所指的说:“原来你就是安宁,久仰大名。”我伸手、微笑回应。 张殒也向我伸出了手:“安宁,好久不见。” 我同样伸出手,和他说着同一句话:“好久不见。”当两只手触碰到一起时,很多的记忆冲到了脑海里,心里泛起了一股难过。 “咦?你们认识啊?”姚赫好奇的问着。 我和张殒握着手、对视着,谁也不语。良久,我才开口说道:“嗯,大学同学。”就快要无法压制自己心里的难过,赶紧扭过头坐下。 头儿招呼着说:“赶紧坐下吧,咱们来讨论一下案情。” 张殒微笑着点头,说:“好”。 都坐下之后,乔旭开始介绍案情:“从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可以得知,凶手叫李山奇,今年35岁,大学本科学历,离异无子女,之前曾在一家私企工作,后来因为工资的事儿而辞职。今年三月份在我市犯下第一起案子,□□并杀害了一名八岁的幼女,在我们搜寻证据的过程期间,他再次犯案,□□杀害了一名十一岁的女孩。当我们到他家逮捕他时,才发现他已逃逸到H市。” 头儿接着说:“嗯,李山奇今年五月份逃逸到我市,并在我市又一次犯下了令人发指的奸杀案,但这回是一名十七岁的女孩。现在我们掌握了李山奇所在的位置。” 张殒接上话说:“但李山奇这人太狡猾,在S市那次逮捕行动中,他就假扮擦窗清洁工从窗户逃逸了。所以这一次的逮捕行动,我们需要精心策划。” 在张殒说话时,我抬头看他,却无意中看到了乔旭对我诡异的笑,仿佛他知道我们之间所有的秘密,这种**裸的感觉很不舒服,于是赶快低下了头看案卷。 头儿赞同的点点头:“嗯,说得对。对于李山奇这样狡猾的人,我们需要仔细的策划一个逮捕行动才可以,要保证万无一失!姚赫,说说你的看法。” 姚赫点点头:“凶手具有大学本科的学历,就说明他对法律很清楚。之前的一次逮捕没有成功,那之后凶手很可能对我们有所防范了,所以这一次的逮捕会更加困难。我们可以考虑诱捕。” 乔旭摇摇头,反对的说道:“之前的那一次,我们就是实行的诱捕,不仅人没抓到,还差点害了一个女孩。” 头儿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安宁,你来分析一下李山奇的情况。” “嗯。李山奇婚姻失败,所以他很可能对成年女人失去了信任,他之前之所以选择幼女,是因为他认为幼女还小,不会像他的前妻一样让他伤心,而且还会很乖的听他的话,所以他靠□□乖巧听话的幼女还获得性满足。大家仔细看看这名少女和李山奇前妻的照片,在我市的这起案子,他之所以选择的不再是幼女而是一名少女,是因为这名少女和他的前妻长得很相像,他对他的前妻还有情,看到这名少女时想到了他的前妻,所以他这次才会没有选择幼女而是这名少女;也正是因为这名少女长得和他前妻相像,所以他杀害这名少女的作案手法比之前杀害幼女的作案手法要残忍许多,也表明了他对他的前妻有一股怨气和恨意。” “嗯,那你认为姚赫说的诱捕怎样?”头儿问道。 “我不确定,他之前两次的犯案对象都是幼女,这次选择少女不是因为换了被害对象类型,只是因为这少女和他的前妻长得相像而已。所以这一次,我不确定再用幼女或少女实行诱捕的方法合适。如果他的犯罪对象还是幼女,那这次用少女诱捕,他就不会上当;如果他确实换了犯罪对象类型,那用幼女诱捕,他同样不会上当。除非,能再找到一个和他前妻相像的少女进行诱捕,或许可以逮捕到他。但他很狡猾,我们实行诱捕的话,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会成功逮捕到他。” 无意中与张殒的视线碰到了一起,他眼中依旧是那不变的温暖的笑意,我却慌张的躲开了视线,红了脸。这一次的分析,让我有种在动物园被观赏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头儿点了点头:“嗯。这样吧,姚赫,你和安宁去找与李山奇前妻长得相像的少女,并努力劝服她能同意来协助我们进行逮捕行动,如果人家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要强迫人家,咱再找找其他相像的人。姜严、萧何,你们继续你们的工作,想办法给我找出一些线索,找不到就反复的找。今晚,我招待张殒你们吃顿饭,也算欢迎你们来到我们H市共同办案。” 张殒笑了笑:“谢谢吴队长的热情和好意了,但是不好意思,今晚我想和老同学叙叙旧。”他看着我,接着说:“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了,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碰见。所以,吴队长不好意思了,晚上把我老同学借我一晚上吧,让我和她吃顿饭叙叙旧。人手不够的话,就让乔旭也给你们帮忙去。” 头儿看了看我,豪爽的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晚上你就和你的老同学好好叙叙旧吧。我们人手足够,不用麻烦乔旭了。这样吧,晚上你和安宁吃饭去,我招待乔旭吃饭,你看怎样?” 张殒点了点,笑着说:“那谢谢吴队长了。” 头儿笑着拍了拍张殒的肩膀,揽着乔旭就出去了。乔旭临出去前,还诡异的冲着我和张殒笑了笑,让原本尴尬的我更加尴尬了。姚赫临出门前,停下来盯着我看,我奇怪的看着他,挑眉向他询问,他却扭头走了出去。 张殒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面向他,几分钟的沉默过后,他开口问:“想去哪里吃饭?我对H市也不熟悉,你想去吃什么咱就去,我吃什么都可以。” 我盯着他的眼睛,真想把他的内心和灵魂都看透。他始终面带着笑意,而温暖的眼神也不变。我什么都没有说,扭头就往出走,他也跟着我走。 北湖阁,这个我最爱的饭馆。休息的时候,总是喜欢和姐妹一起来这里吃饭,喜欢在湖边吃饭,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很久没来这家餐馆吃饭了。 到了北湖阁,大堂领班笑着与我打招呼:“安小姐,好久没来了啊,还是老地方?”我笑着点点头。大堂领班将我们领到了靠湖边的一个角落里,把菜单给了我们之后就走了。 张殒看看周围的环境,笑着说:“一点没变,你还是喜欢宁静的环境,还是喜欢坐在角落里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只是不知道,你吃饭的口味有没有变?” 我看着菜单,头也不抬的说:“你猜呢?” 接着就听到了张殒熟悉的笑声:“没变,真是一点都没变。” 和服务员点完菜之后,我喝着茶水看着他,淡淡的说:“你不也没变么。” 一顿饭吃下来很愉快,和张殒聊了很多大学时候的事,包括我们已经过去的感情。似乎把很多话很多事都说开了,心里变得轻松起来,气氛也跟着轻松起来。吃完饭,把他送回了宾馆;而我回到家之后却失眠了,一夜,脑海里都是我们的曾经,快乐的,难过的,幸福的,伤心的,过去的一切都回到了脑海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流泪,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大学时候的恋人,毕业之后各奔东西,渐渐淡了联系;如今再见,曾经的一切都回忆了起来,包括对那份不了了之的感情的不甘心和伤心。坚强了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一堵高墙,将自己封闭在里面,可是这堵高墙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轰然倒塌。就连现在止不住的泪水,都像是在嘲笑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他、还对他有情。渐渐地,哭的累了,哭到睡着了,就连在梦里,都是和他的曾经。 第二天,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去了局里。头儿看到我时,默默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愣了片刻之后立刻飞眼刀给乔旭,巴不得立马跳过去掐死他,而乔旭却像没接到一样对我笑了笑;姚赫却是像昨天一样,只是盯着我看,一句话都不说,盯的我心里有些发毛,扭过了头。正好对上旁边张殒的视线,他关心的问我:“你还好吗,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我心里恨恨的想:这不都怪你嘛!无奈的回答:“没事”。 头儿很合时宜的开始开会:“姚赫已经找到了愿意协助我们行动的少女,并且这名少女与李山奇的前妻长得还很相像。萧何那里发现了李山奇在犯案时是戴着胶皮手套的,姜严那里也找到了一些黑色纤维,是一种黑色套头衫上的纤维。我们已经得知,李山奇现在就在开河路上游荡,在那条路上有两所小学和一所中学,我们已经派了人在三所学校门口进行埋伏,也有咱们的人在对李山奇进行着监视。接下来就是让那个女孩穿上中学的校服出现在李山奇眼前,使李山奇注意到她。安宁,你就扮作那名女孩的同学,和她同行保护她的安全。” “好” “好,现在开始行动!” 戴着白色耳机,和女孩手挽着手的从中学里走出来,有多久没穿过这身中学校服了?真是有一种装嫩的感觉呀……一边和女孩走着,一边有说有笑的聊着,还时不时的像炫耀似的让女孩看看我的手机,使我们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两个关系很好的同学。耳机里突然传来的一句“目标出现,各小组准备”让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继续假装聊天的走着。我的肩膀和女孩的肩膀都突然的被拍了一下,扭头看到的就是李山奇的脸,我心里绷得紧紧的问:“有事吗?” 李山奇笑了笑,指着我旁边的女孩,开口说:“不好意思,我想找的是她。”紧接着,我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倒地之前,在模糊中看到李山奇搂着已经晕厥的女孩向前走去,用仅剩下的力气对耳机里的人说出一句:“行动,快。”之后,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张殒关心的脸,挣扎的想要坐起来。张殒却按住我的肩膀:“不要起来,医生让你好好躺着休息。你放心,那女孩没事,李山奇我们也已经抓住了,他什么都交代了,接下来等着他的就是吃枪子儿了。一切都结束了。” 听他一口气把我想问的都说了出来,我只能乖乖的躺下,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头儿突然推门进来了:“安宁,醒了?感觉怎么样?” “没事” “没事就好,医生说今天再观察一天,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用不用再给你几天假回家休息一下?” “谢谢头儿,不用了,我没事了。” “呵呵,那就行。你昏迷的时候可都是人家张殒照顾你呢,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吧。哈哈,我先走了,局里还有事,你们聊着吧。” “嗯,头儿再见。” “吴队长慢走,再见。” 送走了头儿,我看着张殒问道:“案子破了,你们多会儿回去?” 张殒边削着苹果边回答:“怎么,这么急着想让我走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涨得通红。张殒看着我的窘样,笑着说:“放心,我还不走呢。你们局里又出了一件案子,你们吴队长希望我能留下来协助你们。所以,我和乔旭会再待一段时间的。” “哦”我面无表情的回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第二天,出院之后就和张殒一起去了局里。进门之后,所有人都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连坐在会议室里的头儿、姚赫、萧何、姜严还有乔旭五个人也是这样的眼神看向我,为什么都要这样看着我?当我看到会议室桌上的那个模型时,我才知道,模型杀手又出现了,而且这次杀手专门把模型提前寄到局里,就是为了向我们挑衅与示威。当我走进看清那个模型里的一切时,我才明白人们看我的奇怪眼神,那是一种悲哀和同情。因为这一次,模型杀手的目标———是我。 第6章 模型再现 当我知道自己就是模型杀手的下一个目标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真正的模型杀手并没有被抓住或自首,他还逍遥法外,而且他还打算继续作案———我。 扭头看向张殒,质问他:“昨天你就知道了,所以你才留下不走的?” 张殒没有点头或摇头,也什么都没有说。头儿却开口:“安宁,是我请他们留下协助办案的,这件案子有新的进展,我们也需要新的视角和想法。” 我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已经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迎战吧。低下头看模型:“好吧,说说看法吧。” 张殒开口:“我们已经反复看过视频了,可以认为韩哲的自杀是为了保护某个他很在乎的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妹妹韩妍。但自从韩哲自杀之后,韩妍就消失匿迹了。这段时间我们会对你实行保护的,如果可以,你最好能一直待在局里不要离开。” 我笑了笑,问姚赫:“有没有韩妍的照片?”姚赫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挽着身边的男孩笑的很灿烂,那是韩哲和韩妍的合照。看着照片,总觉得这女孩似曾相识,很努力的想着在哪里见过她。忽略了身边人们的讨论。 “安宁,安宁。” 从愣神里抬起头:“嗯,怎么了?” 姚赫叫了我几声之后问我:“你怎么了?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我又低下了头看照片:“不知道,这女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有些头疼,拍了拍头。 头儿对我说:“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早晚都是要和她见面的。一会儿去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已经过去一天,两天了,什么都没发生。第三天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窝在局里等着韩妍的出现了。正好接到电话说在解放路发生了一切抢劫案,两名男子骑着摩托车抢走了走在人行道上一个女孩的包。姚赫他们都出现场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给头儿留了一张便条大致说了一下位置案情,就拿上包独自出现场去了。 两个小时以后。 “喂,吴伟。什么?报案还没有人去?好,我现在就派人过去。”头儿挂断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之后,正准备让姚赫和姜严去解放路出现场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喂,吴伟。什么?你确定吗?好,我马上回去。” 看着头儿瞬间严肃起来的脸,姚赫不安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头儿。” “把解放路的抢包案转交给李队他们,让他们去办。给张殒和萧何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局里,会议室里开会。安宁出事了。”头儿心情沉重的握了握手里的手机。 “什么?!怎么会?她不是待在局里呢吗?”姚赫和姜严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别废话了,回去再说!赶紧走!” 坐在会议室里的张殒、乔旭和萧何都一致的沉默着。头儿和姚赫他们风风火火的推门而进。 “安宁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张殒一见到头儿回来就开始紧张的问着。 头儿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看看录像吧,这是解放路路口的摄像头拍下的。交警支队的人注意到了这段录像,然后报了警。” 录像里,解放路路口站着一个女孩,看见安宁开着警车到来,就赶紧向安宁招手,安宁摇下窗和那女孩说了什么,然后安宁就下了车。刚一下车,那女孩就从兜里拿出一根电击棒将安宁电晕,拖到了旁边的一辆黑色大众车里带走了。 “交警支队已经派人勘察过现场了,安宁的一切物品都还在车里,包括手机和包。姜严,你一会儿再去勘察一下现场,看看能不能在现场找到什么遗留下的痕迹。” “嗯。”姜严严肃的点了点头。 “在交通录像里追踪那辆车,大约四十分钟之后就追踪不到那辆车了。我们现在与安宁失去了一切联系。哎。”头儿无奈的说着。 “安宁……”张殒失魂落魄的喃喃着,旁边的乔旭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她也是警察,肯定不会有事的。”张殒只是点了点头。 姚赫突然指着录像说:“头儿,那女孩是韩妍!是韩哲的妹妹韩妍!她就是模型杀手!” 众人再次看向短短几分钟的录像。没错,那女孩确实是韩妍,可是她把安宁带到哪里去了呢? “头儿,赶紧看!你的邮箱里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是安宁被困的在线视频!”有人匆忙的抱着电脑闯进会议室说出这句让众人震惊的话。 把电脑接到会议室的大屏幕电视上,视频里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突然间,周围亮了起来,人们都看到安宁躺在地上用手遮着眼,一点一点的坐了起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也都记不清了。突然,有灯亮了起来,眼睛有些适应不了突然到来的光线。看着周围的环境,我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看样子应该是一间卧室吧,除了吃喝的东西什么都有。还有一扇很小的窗户,搬起一把椅子一下又一下的砸向窗户,胳膊都累的抬不起来了,窗户却还一丝破裂都没有。 突然周围有人说话:“不用白费力气了,那扇窗户你是砸不破的,门也是打不开的。屋里没有任何可以吃喝的东西,没有人会找到这里,你就等着饿死吧。” 我看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能茫然的冲着一个地方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是谁?哈哈,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我才是你们找了很久的模型杀手!”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嘲笑。 “你是韩妍?”我疑惑的问。 “呵呵,你还不是很笨嘛!是呀,我就是韩妍,就是杀死那三个人的凶手。可那又怎样?你们根本抓不到我,现在连你都被我抓住了。哈哈。” “你哥哥韩哲已经为了保护你而死了,你还不能善罢甘休吗?”我继续问着。 “我哥哥……我的傻哥哥就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他是被你们逼死的!你们都该死!”扭曲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三个人?”我转移话题。 “李云,那个该死的舞女,在我小时候把我带去舞厅推在了一个老男人怀里,她拿着五千块钱走了,我却差点被那个该死的老男人□□,是我哥哥及时赶到救了我。张磊欺负我哥哥,拖欠他的工资,还找人打他。孙胜的死,应该都怪到我哥哥那个女友的身上,要不是因为她出轨,我哥哥怎么会那么伤心,我又怎么会为了帮哥哥抱不平而杀死孙胜!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该死!我爱我哥哥,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韩妍说着这些时,就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就因为他们对你哥哥对你不好,所以你就杀死了他们,你觉得报了仇、心里舒服了。可是,你知道吗?因为你做的这些事,你哥哥的心里很不好受。他很自责,可是他又舍不得怪罪你,所以他假装是模型杀手自杀了,希望我们认为模型杀手已经而结案,希望我们因为不再找你,他也希望他的死可以让你到此收手。可你呢?你连他最后的心愿都无法完成,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你哥哥?”我冷冷的笑着。 “你闭嘴!我爱我哥哥!我爱他!” “哼,可笑。” 韩妍沉默了,她突然的沉默让我不安。 “原本,我只是想饿死你而已。可是没想到,你的嘴这么厉害,哈哈,看来不给你点苦吃,你就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情况下!”韩妍突然的说出一句话。房间里突然传出咝咝的声音,没几分钟就开始感觉到难受,赶紧捂住口鼻,是该死的一氧化碳!尽管捂住了口鼻,可还是没撑多久就开始眼前模糊,昏了过去。 会议室里的人们看到视频里的安宁昏倒时,都开始紧张。张殒和姚赫的双手都冒出了汗。 “该死的!这房子到底是在哪儿!”姚赫一拳捶到桌子上怒吼着。而其他人都沉默着,没有一个人的心不是悬着的。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这个房间里,房间里的空气已经变得清新。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都是冰冷的,挣扎着想起来,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放弃了,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了一团,希望这样可以暖和一些。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刺痛,然后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还是在这间屋里,我却是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怎样都动弹不得。突然看到了悄无声息的坐在我对面的韩妍,心里惊了一下,然后死死的和她对视着。 韩妍突然开口:“其实,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在杀妻的那件案子的案发现场外面,你还多看了我好几眼呢。” 我静静地想着,突然想了起来,是啊,我的确见过这女孩。可我依旧沉默的盯着她看。 视频里,安宁的沉默引起了她的不满,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根棍子抽打在安宁身上,一下又一下。安宁依旧咬紧牙关保持沉默,可她越是沉默,韩妍就越是用棍子狠劲儿的打,安宁身上已经可以看出来一些微青了。韩妍似乎也是打的累了,她走到安宁背后,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了安宁的左肩,鲜血顺着肩膀的撕裂口缓缓流下。安宁的尖叫声似乎让韩妍有了一些满足。于是,她把匕首一下子拔了出来,又狠狠的刺向了安宁的右肩,又是一声尖叫。如此反复,安宁不再尖叫,一下一下的刺痛,她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终于,还是承受不住那疼痛,昏了过去。 安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愤怒了,警察被凶手绑架虐打! 当我又一次无法选择的醒来时,我真的很希望可以就这样死去,不想再受着这样的折磨了,她折磨的不仅仅是我,还有警察的威严。身上疼的让我无法动弹,想翻身都不可以,算了吧,就这样吧,累了,不想再挣扎,不想再坚持了。 “亲爱的安宁,你还活着吗?真是可惜呀,我就是狠不下心让你干脆的死去。怎么样,还想继续吗?”韩妍嘲笑的声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传出。可我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行了啊?哈哈。这样吧,看你这么可怜又可笑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干脆吧?哈哈。五分钟之后,这个房间的氧气将会开始慢慢消失,五个小时之后,这个房间将会没有一点氧气可以让你呼吸,你就慢慢等死的吧!我要走了,和你玩儿的很愉快!哈哈。” 真的是没有力气去反抗了,我坚持不下去了。张殒、姚赫,你们回来救我吗? 在线视频一秒不落的把所有内容传送给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安宁受尽折磨,五个小时之后就会因为缺失氧气而死。 “我们必须马上找到这个地方救出安宁!”姚赫拍桌而起。 “我们都很着急,但是找不到地方又有什么用!”乔旭说道。 沉默很久的姜严突然说:“头儿,现在是下午六点,从视频拍摄的房间窗户看出去阳光很足,这个房间很可能是在西面;外面看不到任何房屋建设,有风时候还会有沙子拍打窗户的声音很可能是在沙漠。但在我市的西面,至少有三个沙漠,都找一遍的话,人手不够,时间也不够。” 人们拿出地图,标出三个沙漠的位置,还是紧张的猜测安宁到底是被关在在哪一个沙漠里。萧何突然跑出会议室,正在人们疑惑的时候,他拿着一份报告又跑了回来,指着地图上的位于正中间的一个沙漠说:“安宁在这里!” “你确定吗?”人们着急的问着。 萧何边点头边把手中的报告递给头儿:“是的,之前在给韩哲验尸时,在他的头发里发现的沙子和这个沙漠的沙子符合,而且韩哲家里的一些衣服鞋子上也都有这个沙漠的沙子。这个沙漠离我们这里的路程大概三个多小时,寻找还需要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头儿把报告放在桌子上,说:“那好,现在知道是在哪个沙漠了,但是还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儿。姚赫,去把咱局里的所有警力调来帮忙寻找安宁的所在处,再找几个救护人员随行,我去打电话调直升机来帮忙。都去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H市最大的阵容,所有警车警力出动去寻找一名受难的女警。 一辆接着一辆的警车在马路上响着警笛亮着警灯飞速疾驶着,和时间在比赛,每个人的心里都很着急。终于进入了这个沙漠,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警车分成四路,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寻找这一间房屋,直升机则在空中进行搜寻。每个方向的警车都有找到几间房屋,进去搜寻之后却都没有发现安宁。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了,只剩下短短的半个小时,安宁就会失去所有的氧气而死去,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再找不到就真的晚了。 正在人们都在着急搜寻的时候,坐在直升机里的头儿的声音从每一个人的对讲机里传来:“西北十一点钟方向,有一间很小的房屋起火了,赶紧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安宁!!!” 所有的警车又集合在了一起,全部都冲着西北十一点钟方向前进。大概还有一里地时就看到了浓浓的黑烟。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把车上的灭火器取下来去灭火,庆幸房屋并不大,火势也并不是什么严重,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就灭了火。可五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安宁已经没有氧气了。人们进入房屋内开始紧张焦急的搜寻。 突然的,乔旭在房屋的一角发现了一道暗门:“快过来看,这有道暗门,后面还有条暗道!” 张殒直接冲进了暗门里,姚赫和其他人紧随其后。暗道的尽头是一个铁门,铁门并没有上锁,当张殒冲进铁门时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安宁,想要冲过去,却发现安宁是在玻璃后的另一间屋子里,人们开始到处找寻进入那个房间的门,哪里都没有。那韩妍当时又是怎样进入那个房间的? 姚赫愤怒的拔出枪对着玻璃开枪,一个弹夹打完之后,玻璃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缝。当人们发现这个裂缝时都很高兴,张殒、乔旭和头儿,还有更换了一个弹夹的姚赫,都开始对着玻璃使劲儿的开枪。无数声枪响之后,玻璃终于应声而碎。张殒冲进房间里,抱起倒在地上的安宁,发现她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了,抱起她就往出跑。救护人员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安宁上来就立马给她戴上氧气罩开始进行救治。可是条件有限,只能给安宁提供氧气和包扎身上的伤口,必须马上送她去就近的医院!安宁躺在担架上被抬上直升机,张殒跟着上了直升机之后就紧紧握着安宁的手,头儿和姚赫上了直升机之后就起飞前往就近的医院。其他人都开着警车往回走。 一路上,张殒都紧紧的握着安宁的手。安宁闭着眼睛,就像是安静的睡着了似的。张殒的心里突然开始害怕,害怕安宁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的离开。 “安,你知道吗?毕业之后,我是想和你一起来H市的,可是我不能离开我的父母,所以我才放弃了你、放弃了我们三年的感情。我知道你能理解我,所以分开的时候你才没有怪我,可我总是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我们感情的付出、对我的付出。几年过去了,虽然我从没有联系过你,可我也从没有找过一个对象,因为你始终在我心里,因为我还爱你。我总是告诉自己,如果再见到你,一定不会再放弃你。这次再见到你,一定是缘分注定的让我们再在一起。所以,不要离开我吗?醒来吧,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不要让我就这样失去你,不要!”张殒的左手紧握着安宁的左手,右手想要轻轻抚摸安宁的脸,却又怕会碰疼了安宁而不敢触摸。头儿心情沉重的扭头看向窗外。或许只有姚赫注意到了,张殒和安宁两个人左手的无名指上都有着淡淡的戒指痕迹。姚赫静静地看着张殒对安宁在诉说,他终于明白安宁为什么没有再找对象,为什么不愿意提起过去,为什么对他的暗示保持沉默,———因为,她还爱着张殒,她还爱着这个曾经相爱三年的男人。 机舱内很安静,还有些压抑和伤感。无论是在直升机上的人,还是在警察里的人,每一个人的心都还在为安宁悬着。 一个月后。 “我自己来吧,别麻烦了。”我不好意思的说着。 “哎呀,没事啦!我来就好了,你快躺好吧,医生还让你好好休息呢。”张殒笑着和我抢着削苹果。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医生都说我没事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去上班了。” 头儿、姚赫、萧何和姜严推开病房门进来。 “安宁,恢复好了吧?”头儿和张殒点头打招呼之后,温和的问我。 “头儿,你们来了。我没事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了我就回去上班。” “不用着急,再休息休息再去上班。局里有姚赫他们呢。”头儿拍拍我的肩膀。 萧何抢着抱怨道:“安宁,你是不知道呀,最近局里的事儿可多呢!我都快忙死了,赶紧回来帮帮我吧!”姜严也是附和的点头。 我笑着不语,扭头看向姚赫,却发现平常嬉皮笑脸的这家伙,今天居然沉默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不忍心,因为我懂那眼神里的涵义。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笑着问他:“喂,姚赫,你怎么了?看见我恢复的这么好,不高兴啊?都不和我说话,怕我回去抢你风头啊!” 姚赫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恢复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会,我巴不得你赶紧回来帮我分担工作呢!来来来,让我看看伤口具体恢复的怎样了?” “去你的!哈哈。”姚赫又开始和我打打闹闹了。 “姚赫,别和安宁闹,她还没完全恢复好呢!”头儿训斥着姚赫,姚赫则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我,旁边的萧何和姜严都笑他。 “张殒,等安宁出院,你就要回S市了吗?”头儿突然问到了这个我和张殒都不愿提起的问题。 “嗯,在这面待了挺久的了,乔旭说那边的事儿也不少。所以,等安宁出院,我就回去了。”张殒点点头回答,然后又用温柔不舍的眼神看着我,我却只是笑了笑不语。 姚赫静静地看着我和张殒的对视,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我却没有勇气扭头去看他。很多事,知道了,却不能说明。就写有些话,不说憋屈,说出来了,却始终都是个结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姚赫心里在想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了他是在想:在直升机上时,我有没有张殒的真情诉说,我还会不会和张殒在一起了。 未来的某一天,当我终于知道了姚赫现在的想法时,却已经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三天后,我出了院,张殒也回去了S市。我以为,我和他之间,又要就此为止了。 第7章 对不起,搭档 周日,幻汀大酒店,1409号房间。 “张殒,你真想好了?”乔旭用挽留的语气问着。 “嗯,真的想好了。那次她受伤的时候,我有一种自己要永远失去她的感觉,我害怕了。我一定要追回她,一定要好好对她,我亏欠她太多。”张殒笑着拍了拍乔旭的肩膀:“乔旭,现在我调到H市工作了,你是队长了,你可要认真工作啊,不要再吊儿郎当的了。我看好你哟,哈哈。” “去去去,你小子!我才不想当什么队长呢,事儿多的都喘不过气!”乔旭抱怨的说道。 “哈哈,你小子就受着吧!对了,我调到H市工作的事安宁还不知道,而且我这回来也是瞒着她的,想给她一个惊喜,你可不要大嘴巴的告诉她了啊!”张殒突然警醒的对乔旭说。 “安啦安啦,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乔旭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做保障。 “那最好!快到安宁的生日了,我要去商场给她挑一份礼物。你和我一起去吗?”张殒边站起来边说着。 “不去,懒得动,你自己慢慢挑吧,我要在宾馆里睡大觉了。”乔旭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那好吧,我出去了,有事打电话。”张殒开门往出走。 “嗯。” 叮咚,叮咚。 乔旭在睡梦之间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到门口:“谁啊?” “您好,客房服务,为您送来晚餐。”甜美的女声回答道。 乔旭笑着心想:还有送到房间的晚餐?张殒这小子可真贴心呀! 开门,门口站着一位窈窕美丽的年轻女人:“您好,你的晚餐为你送来了。” “好的,放进来吧,谢谢啊。”乔旭看着年轻女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本来也没睡醒,于是也懒得再去想,准备扭头去给年轻女人拿小费。 “不客气,慢慢享用。”年轻女人甜美的笑着,推进餐车后,在乔旭扭头前悄然离开。 “诶?这服务员真是啊,连小费都不要啊?正好肚子饿了,看看张殒给我弄什么好吃的晚餐了?”乔旭把手里准备好的小费放下之后,扭身去掀开餐盘上的盖子。 好好的周日,身体刚恢复,我和姚赫就被头儿派去出现场了,幻汀大酒店爆炸案,两死一伤。 到了幻汀大酒店楼下,抬头看看四十层高的大楼,爆炸案发生在二十七层,浓浓的黑烟还在往外翻滚着。楼下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凑热闹的群众。 坐着电梯,到达二十七层的爆炸现场。碰见正在收捡尸体萧何,和他打招呼,他却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让我顿时感到心里很不安。拿到现场的受害人资料,大脑嗡的一下———1409号房间住的是张殒和乔旭???怎么可能?抬头看向姚赫,他也是同样的震惊。扭头看向萧何,他却是一脸悲伤地指着一个装在袋子里的尸体说:“是乔旭。”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在H市,怎么会住在这里,怎么会发生爆炸案?!!怎么会?那另一个袋子里的尸体……不敢置信的看向萧何,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顿时瘫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姚赫过来搂住我的肩膀任我哭泣。现场很沉默,我的电话响了我也不接,直到电话第三次响起,姚赫才给我接起来。只是听了对方的一句话,就把电话硬塞给了我:“是韩妍,爆炸案也是她做的。” 我接过来电话就想大喊的时候,姚赫却按住我的手告诉我要冷静。我深呼吸之后,接起电话:“韩妍。” 电话那边传来的甜美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却那样的刺耳:“哟?安警官,还记得我呢?哈哈,那也是啊,咱们之间的那些经历,肯定会让你这一生都难以忘记我的!哈哈。看到你爱的人的尸体了吗?是不是已经被炸的认不出来了,还是已经炸没了呢?哈哈,失去心爱的人那种感觉很痛吧?哈哈。” 我压制着心里的怒气问她:“你到底想怎样?” “我在幻汀酒店的天台,上来,我想和你当面说话。” “等着!”我挂了电话就往天台上冲,姚赫他们跟在我后面就冲了上去。 张殒拿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想着怎样给安宁一个惊喜,刚走到幻汀大酒店不远处,就看到酒店门口聚满了人,走近了才看到拉起的警戒线,亮出身份进入酒店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冲到1409号房间,看着乔旭被装起的尸体落下了泪水。 “是韩妍干的,她和安宁他们在天台。韩妍……她原本的目标是你。”萧何站在张殒身后,看着张殒悲伤的背影。 “乔旭,是我对不起你……”张殒低声说出这句话之后,便起身前往天台。 当张殒来到天台的时候,探头看向天台的情况,却没有直接出现,而是在听着安宁和韩妍的对话。 当我赶到天台看到韩妍的时候,她正站在护栏的外面,双手拉着护栏,惆怅的看着天空。姚赫他们紧跟着我来到了天台,我们沉默的看着韩妍。韩妍转过身,对我笑呵呵的说:“安宁,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我沉默的盯着她,天台上迎面吹来的风,将我脸上的泪痕吹干。 姚赫对着她大喊:“韩妍,你已经逃不了了,你被捕了,法律会惩处你的。” 韩妍却不理会他,依旧笑着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深呼吸,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波澜:“我知道你很爱你哥哥,也知道你失去你哥哥之后很伤心很痛苦,可一切都没有办法重来。你哥哥是为了保护你而承担你的罪责自杀的,你不能把这一切都怪罪在别人的身上。” “不要再提起我哥哥,就是你们害死他的!我要你们偿命!我要你和我一样经历失去心爱的人的伤痛!我要你和我一样痛苦、和我一样心碎!”韩妍的情绪开始起伏。 “我伤心了、我心痛了、我心碎了,我失去了心爱的人了,我和你经历的一样了,你满意了吗?!可这样你哥哥就能回来了吗?不可能!你是把你的痛苦又加在了别人的身上!”我无法再平息内心的波澜,愤怒的向她喊道。 韩妍笑了笑,看了看天空,又对我说:“我知道我哥哥不会再回来了,我会去陪他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的走。但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让你和我经历一样的伤痛。哈哈。你心爱的人死了,你也心碎了,我满意了!” “只怕你还不能如愿以偿。”张殒愤恨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我们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张殒居然没死! “韩妍,想让别人和你经历一样的痛苦,只怕你是不能如愿以偿了。因为,我没死。”张殒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点了点头,扭过头冲着韩妍喊道。 韩妍似乎并不敢相信张殒居然会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会没有死?我明明把炸药送到了你的房间里了呀,我也听到炸药响了呀……” “哼,你是把炸药送到了我的房间了,炸药也确实如你所愿的爆炸了,但你没有炸死我,却炸死了我的搭档。韩妍,你要为我的搭档偿命!你无处可逃了,现在投降自首还来得及。不然,一切都晚了!”张殒愤恨的怨着韩妍害死了乔旭。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我才不会自首,我才不会给你们机会抓住我。你没死,算你走运,哼,但你也活不了多久的!早晚你都会死的!只是没让安宁永远的失去你,真是可惜呀!安宁,刚才也算体会到了失去心爱的人的感受了吧?痛了吧、难过了吧、心碎了吧?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吧。哈哈。”韩妍张狂的笑,而我却沉默应对。 “无所谓了,不论你死了没有,至少安宁都体会了一次失去心爱的人的感觉了。哈哈,那就够了!我要去陪我哥哥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的走那条路。”韩妍转过身,放开抓着护栏的一只手。 “不要!”我们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哈哈,怎么,舍不得我死?我告诉你们,我绝不会让你们抓到我的,你们没有那个机会。哥哥,我来陪你了……”韩妍对着我们喊完,扭过头,放开了抓着护栏的另一只手,双手敞开,冲着外面跳了出去,脸上还带着解脱的笑容。 我冲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只抓住了空气。张殒拽住了我,我趴在护栏上,眼睁睁的看着韩妍坠落,像一根羽毛一样的轻轻飘落,在地面绽放出了一朵血红的花朵。我扭过头不忍再去看,紧紧地抱着张殒,想要感觉到他是真实存在的。 模型杀人案,这才真正的结案。 一个星期之后,我和张殒站在乔旭的墓前。那天,天空有些阴霾,犹如我们沉痛的内心,乌云一片片的压低天空,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闷雷。我把一束鲜花放在了墓碑前,我们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乔旭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开心,只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可以过得开心,也可以笑得如此灿烂。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了H市?”我看着墓碑,却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张殒扭头看着我愣了一下,又扭过头看着墓碑,给我回答:“我原本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的,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失去了乔旭。” 我不再说话。张殒蹲下来,抚摸着墓碑上乔旭的照片:“乔旭,你是一名好警察,和你做搭档,我很快乐,你是一名好搭档,也是一名好兄弟。我们一起办案,一起喝酒,一起度过那些快乐或艰难的日子。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他说着说着,泪水就落了下来。 我拍了拍张殒的肩膀:“他不会怪你的。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过得开心,也会笑得这么灿烂。” 张殒站起身,我们向着墓碑上的乔旭告别,然后往墓园外走去。走到墓园的门口,我问张殒:“你多会儿回H市?” “不走了。” 我惊讶的看着张殒,觉得他给我的答案如此不可思议。 张殒看了我一眼,扭头看着天空,苦笑着说:“我原本想给你的惊喜,就是想告诉你,我调来H市工作了,以后可以和你一起共事了。却没想到,惊喜没有给成,这件事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告诉你的。” 我惊讶的有些无语。有些事,虽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不能确定:“你……为什么要调来H市工作?” 张殒笑了笑,反问我:“你认为呢?” 我无法回答他。有些事,不说清楚,放在心里觉得憋屈,说清楚了,却永远的成了一个结。我和他,又是否会因为乔旭的这件事受到影响呢?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想要的他的回答又是怎样的。所以,我保持了沉默,笑了笑,径直走向了车,开门,上车。张殒也上了车,看着我,似乎知道等不到我的回答了,于是无奈的笑了笑,问我:“安警官,我们的路线是去哪里呢?” 我被他逗乐了:“张警官,我们现在的路线是要回局里。头儿还有案子等着安排咱们处理呢。” “好嘞,这就启程。” 我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窗上开始有了小雨珠。窗外开始下雨了,阴霾的天空开始哭泣,落下的泪水敲打着车窗。不知道天空落泪,是否也是因为一位好警察好战友的逝去,亦或是因为一名好朋友好兄弟的离开? 第8章 意外死亡 没想到,我和张殒共事的第一起案件,居然就是一件棘手的“头”案。 坐在局里的会议室里,头儿给我们看着这份无尸“头”案的资料:一名货车司机报案,说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时撞到一些东西,司机担心车胎受到损坏,于是下车检查,检查的时候才发现车轮撞到的一颗戴着摩托车头盔的头,并且是只有头没有身体。于是,我和张殒的任务就是带着萧何和一些警力去现场附近找寻这颗头的身体部分。 合上资料,突然发现我是和张殒一组搭档的,好奇的问头儿:“咦~姚赫不用和我们一起出现场吗?” 头儿头也不抬的给了我回答:“他去处理另一件案子了。” 我有些惊讶的撇了撇嘴,居然让姚赫一个人去独立办案?不过我没有多说什么,和张殒去出现场了。 到了现场,当头太阳晒得直流汗,这条高速公路已经封锁了,向两边望去,无尽的长路,要一寸一寸的去搜寻尸体,不免有些头疼。这样高温的天气,尸体应该会加速腐烂了吧?真是不想去想象我们找到的会是一具怎样的尸体。 沿着公路,一寸一寸的去搜寻,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听到一声欣慰的喊叫:“找到了!”我和张殒赶紧向着喊叫声处跑去。跑过去之后,不免有些意外,尸体已经死亡两天了,可尸体不仅没有腐烂,而且还无比干净???这是怎么回事?真奇怪。 尸体的身上穿着一套摩托车车手的专业车服,钱包内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有银行卡,空有一个价值不菲的钱包。而且,尸体的干净程度让人咂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没有一点的污渍,甚至连尸体的指甲缝里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这凶手到底是有怎样的心理问题啊?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尸体是找到了,可以带回局里交工了,也终于可以结束在公路上的搜寻行动了。 回到局里,把尸体送到萧何那里把其他所有东西交给姜严之后,就回到会议室和头儿他们讨论案情。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萧何就把尸检报告和姜严的检测报告拿到了会议室,递给每个人之后说:“你们自己看吧,别让我说了。这是个洁癖狂。” “洁癖狂?”姚赫有些惊讶。 萧何无奈的点点头:“嗯,这家伙的洁癖程度已经病态了。” 张殒笑着往后靠到了椅子背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还都能让咱遇上,呵呵。” 头儿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好了,都别说笑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情况。死者叫武梓奇,23岁,纨绔子弟,父母是邻市有名的富商,一年前车祸去世,给武梓奇留下了巨额遗产,和一名照顾她长大在他家工作多年的老管家王元。武梓奇的父母死后,老管家留在邻市照看着房子,而武梓奇就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管家的儿子王志来了H市开始娱乐人生。” 姚赫突然贱兮兮的笑着插嘴:“哟,头儿,你居然还用‘娱乐人生’这词啊?”在被头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清清嗓子又说道:“咳咳,那个……武梓奇家的老管家已经来到局里认过尸体了,确实是武梓奇。” 头儿对着姚赫翻了个白眼之后又说:“安宁,分析一下死者的心理。” 我点点头:“死者是在家境富裕和父母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也没吃过什么苦,因为父母的过度溺爱,所以他成了正宗的纨绔子弟挥霍金钱和时间,参与各种刺激的活动,庆幸的是他没有参与吸毒。但也正是因为在富裕的家境中生活,免不了要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或宴会什么的,所以也养成了洁癖的怪习惯。武梓奇的洁癖,已经病态。刚开始只是要求自己整洁就好,可到了后来,渐渐地,就不仅要求整洁而已了,甚至一天洗三次澡无数次手换好几身衣服都是很可能的事情;因为总是会觉得自己身上很脏,所以只要看到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有一丁点的脏,都会立马去清洗好多次。其实,洁癖只是一种心理问题而已,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理问题,只是武梓奇的洁癖已经成了一种严重的心理问题,需要心理医生帮助他。” 正在我歇一口气喝口水的时候,张殒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那凶手的心理呢?” 我只好放下水杯,给他飞过去一个眼刀之后继续说:“从尸检报告上来看,死者的手指甲缝里虽然一点污渍都没有,但是却有一些纤维,纤维属于一个名牌的摩托车手套,正好和死者身上穿的车服是一个品牌的。姜严的报告上写的,死者已经还系有一条5cm宽度的腰带,但现场并没有找到腰带和手套,并且死者的钱包也空了,甚至连死者的摩托车也不在了,应该是凶手在杀害死者之后拿走了死者昂贵的手套、腰带和所有现金,还开走了死者的摩托车。死者肯定是被凶手精心放置好并清理好的,要么就是凶手是死者的熟人,知道死者有洁癖,所以在杀害死者之后给他个尊重,把他清理干净;要么就是这个凶手也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张殒突然说道:“嗯,凶手既然拿走死者的这些物品和摩托车,不是要自己留下使用就是要拿去卖钱,死者的摩托车有GPS定位系统,我们可以追踪一下。” 姚赫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对,我们可以追踪到摩托车的行迹,然后顺藤摸瓜的找出卖摩托车的人,那个卖摩托车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我突然说道:“王志呢?有人看到死者死前是和他在一起的,可我们接到报警之后就再没有找到过王志,应该先把他找到吧,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头儿合上资料档案,开始给我们分配任务:“嗯,你们的想法都不错。姚赫和张殒去找王志,安宁和萧何去追踪摩托车的踪迹。” 我看着姚赫和张殒这对奇异的组合,诡异的笑了笑,然后就和萧何去了交警队。 两个小时之后,我无奈的和穿着警服的萧何出现在一个叫“死亡刺激”摩托车俱乐部门口,让我无奈的是为什么明知是低调的出来抓人,萧何还非要穿上警服呢?哎~当我们正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上面的广告牌时,听到了车喇叭响的声音,扭头看去,姚赫和张殒下了车向我们走来。 “咦~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啊?”萧何和姚赫嬉闹的问着。 姚赫笑着说:“我们得知王志现在就在这个俱乐部里,所以就来了呀。” “走吧,一起进去。”张殒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一起往里走。 刚走进“死亡刺激”俱乐部,就看到了在场地中央照片上那扎眼的摩托车,以及摩托车上正在耍帅的王志。我们站在场地边上看着王志耍帅,等到他停下摩托车下来和身边的美女左拥右抱的时候,萧何大喊了一声:“王志!”正在兴头上的王志看到我们几个,尤其是看到穿警服的萧何大喊他时,他推开身边左拥右抱的美女就向后面跑去,姚赫和张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翻过场地的栅栏向王志追去。踮起脚望过去,姚赫追着王志拐着各种弯跑了,而张殒则是冲着后门跑去了,轻扬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扭头拍拍身边的萧何:“走吧,让他们去追王志去,咱们去扣车。” “不用管他们吗?他们能追上他吗?”萧何还担心的问着。 我顿时笑了出来:“萧**医,你就放心吧,没看见他们都前后包抄了吗?要是还追不上他抓不住他,那他们可真是给咱丢脸啊!” 萧何无奈的说:“好吧。” 就这样,我笑着萧何担心着,我们把扣下的摩托车拉到了门口,等着交警队派来拖车来把摩托车拖到我们局里。正在俱乐部门口靠着摩托车等拖车来的时候,就看到姚赫开着一辆大众车向我们驶来,当大众车停在我们前面的时候,低头看看后座,一脸得意的张殒和被拷着的王志坐在一起,张殒还向我们摆出了V字胜利的手势,还给他一个鄙视的白眼。扭头对着萧何笑了笑,示意他我说的没错,他耸耸肩点点头。 “你们就慢慢等着拖车把,我们先开着车带着人回去了。局里见。”姚赫对我们说。 “嗯,局里见,路上慢点,拜。”起身,拍拍车顶;姚赫按按喇叭,然后关上车窗开车走了。 终于等到拖车来把摩托车拖走,我们也开车回到了局里。刚进大楼的门,就看见张殒和姚赫押着拷着的王志还拿着一袋子脏物往出走,我和萧何站在门口看着姚赫带着他走了出去,张殒站到了我们的身边,和萧何说:“萧何,法医室里又有尸体等着你处理了,头儿让你赶紧去,他在那儿等着你呢。” “又有尸体了啊?好好好,我马上就去!”萧何兴奋的就向着法医室跑去了。 看着萧何渐渐跑远的身影,我表示真是理解不了为什么当法医的都那么喜欢尸体?我扭过头问张殒:“这么快就完事了?” “嗯,是啊。我们刚把王志带回来审问,他就什么都交代了。都是爱刺激惹的祸!”张殒说完这句话,我等着他说下去,结果他倒是卖起关子来了。 “哼,爱说不说,不说我就回去看审讯录像!”说完我扭头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张殒从后门追过来,笑着拍拍我:“哎呀,说呢!看录像哪有我说的精彩,是不是?”在我又一次给他一个白眼之后,他开始继续说:“王志从小就是个老实人,当初武梓奇带着王志来到H市的时候,王志以为是带着他来工作来了;武梓奇每天都在玩儿,而王志则是所以在很刻苦的打工。后来,王志因为被拖欠工资的事情被打了,他去找武梓奇诉苦,武梓奇帮他出了气要回了拖欠的工资,还让他以后都跟着武梓奇一起混,王志因为武梓奇的帮助很感动,所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每天陪着武梓奇参与各种各样的刺激游戏。渐渐地,这位老实人也就变得一样纨绔、堕落了。” 我不解的问:“既然武梓奇那样帮助过他,他有那么信赖依赖武梓奇,为什么还要杀死他呢?” 张殒摇摇头,说:“不是他杀死武梓奇的,武梓奇是意外死亡。” “什么?”我惊呼。 张殒又点了点头:“是的。武梓奇是最近才加入的这个‘死亡刺激’俱乐部,俱乐部里有很多极限的刺激活动,包括摩托车赛车。之前的一次摩托车赛车中,武梓奇得了第七名,而王志却得了第五名,所以在比赛结束以后,武梓奇要求王志陪着他去高速公路上再比赛一次,王志肯定是个答应啊。大晚上的,两个人就来到了高速公路上赛车。当王志到达终点的时候,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武梓奇过来,只是看到了一辆辆大货车疾驶而过。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王志骑上摩托返回去去找武梓奇,却只找到了倒在地上的摩托车和武梓奇那没有了头的尸体。王志当时就心慌了,害怕被别人看到以为是他害死了武梓奇,所以就把武梓奇拖到了路边的丛林里;王志知道武梓奇死了之后自己就没有了靠山和摇钱树,所以就把武梓奇身上所有的钱财和手套腰带一起拿走了,那条腰带还是武梓奇有一次赢得赛车冠军的奖励呢!王志早就堕入了金钱的深渊,所以他没有卖了那些东西,而是回到俱乐部继续参加比赛继续娱乐,直到被咱们抓住,才交代了这一切。” 人心真是太容易就被改变了。我突然想到了那位白发苍苍却很和蔼的老管家吗,于是继续问:“那王元呢?” 张殒叹了一口气:“哎,王元是祸福一起受着啊。虽说武梓奇是个纨绔子弟吧,但他父母死后,他也是把王元当成亲生父母一样孝敬着。武梓奇在王元看来就像亲儿子一样,他待武梓奇甚至比待王志还要亲近和疼爱呢,知道武梓奇死亡的消息,他伤心的都犯了哮喘,幸亏及时救治了,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当他知道武梓奇死后王志却逃跑了之后,他恨得见了王志就上去打他,看着王志被带走,这位可怜的老人家落下了泪水。”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说有福呢?” 张殒突然笑了:“武梓奇把他继承的巨额遗产和房子全部都留给了他的老管家———王元。” 不得不承认,我真的觉得震惊了,武梓奇居然会如此真心的去对待他家的老管家王元。人心,真是无法预测。 正在我们感慨的时候,头儿突然出现:“别在这件案子上多停留了,跟我去会议室,又有新案子了———还是怪案。” 我和张殒对视一眼,然后跟着头儿往会议室里走去。 第9章 人体艺术品 这次我们接手的怪案,可以称之为“人体艺术品”。 杜峰是红艺发廊的常客。他最喜欢的事就是经常地去红艺发廊找一些年轻的女人过夜;自从他在红艺发廊里“邂逅”了年轻的小玉,并得到了她的初夜之后,杜峰更加频繁的出入红艺发廊,成了发廊的头号客人,同时也成了小玉的常客。 但今天,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受红艺发廊的欢迎。 “滚!什么人了啊!没钱还来玩儿什么玩儿?穷光蛋,快滚滚滚滚滚!!!”伴随着老女人尖利的叫骂声还有年轻女人的嘲笑声,杜峰被老女人从发廊里狼狈的推了出来。 “他妈的!老子有钱砸给你们的时候,你们他妈的都跟什么似得黏着老子。今天老子没带钱出来,你们他妈的就这样对老子?真他妈的是婊子无情!”杜峰恨恨的骂了几句就走了。可当红艺发廊的女人们第二天晚上再见到杜峰时,他已经不会再对她们砸钱了。 “哎呀,真晦气啊!这可太影响我的生意了,帅哥警察,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你们政府给不给我们赔偿一下呀?”红艺发廊的老板那位叫宝宝的老女人一边用“诱惑”的声音和姚赫撒着娇,一边向着姚赫抛媚眼,还不忘一边用有了皱纹的手在姚赫的胸前摸几把。姚赫在我和张殒、萧何、姜严、头儿忍笑、同情的眼光中,终于发怒了。 姚赫后退一步,和老女人保持了一米的距离:“站好!现在出了人命,问你话呢,好好说!正经点、认真点说!昨天为什么和杜峰发生争吵?” 老女人一看姚赫如此无趣,也就对于姚赫的提问爱理不理的敷衍几句而已。头儿一看从老女人这里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就让姚赫去询问红艺发廊的其他女人了。张殒去询问发现尸体的目击者小玉,而我和头儿还有姜严则对着这具“不知死活的”尸体进行观察,等着萧何来检查尸体。 姜严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那具尸体,好像就怕他突然冲过来一样:“真是怪事,见过不少尸体,就是没见过站着的尸体。” 萧何终于提着工具箱向我们走来,走到跟前,四周看看了,然后看着我们开口问:“尸体在哪儿呢?” 我笑了笑,指着“站着”的杜峰说:“问他。” 萧何还真的走过去拍了拍杜峰的肩膀:“先生,你好。请问你是发现尸体的目击者吗,请问尸体在哪里?”萧何看杜峰没有回答,又拍了拍杜峰的肩膀,杜峰还是没有给他回答,他扭头看向我们。 头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杜峰,就是尸体。” “什么!”萧何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杜峰,“站着的尸体?他真的死了吗……” 张殒笑的说:“你可以再问问他呀!” 萧何一看自己被愚弄了,就不高兴了:“一群坏人,小心晚上我放具尸体在你们宿舍的!哼哼~” “好了,别闹了。尸体已经拍完照了,萧何,赶紧检查。”头儿笑着说。 对于这样一具奇怪的尸体,是个法医就会感到很有兴趣很激动,萧何也不例外。他拿出工具,仔细反复的检查着尸体:“体外没有明显的死亡痕迹。尸体已经完全僵硬,僵硬到这种程度至少需要十二至二十四小时。死者应该是死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姿势了,所以尸体才会以这样的姿势僵硬。其他的,还需要带回去验尸。” “嗯,带回去吧。我们也回去,你尽快把验尸报告给我们。”头儿点了点头。 萧何点头答应之后,和助手包起尸体带走了。 回到局里,除了需要验尸的萧何和做痕迹检测的姜严,其他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会议室讨论案情。 姚赫首先开始说目击者们的询问记录:“小玉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她晚上来到红艺发廊准备开门上班,当她快走到离发廊不远处的时候,看到杜峰站在发廊门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和谁大叫着,小玉还以为是老板娘宝宝已经开门了,然后又和杜峰吵了起来,可是当她走近了才发现,发廊的门还没有开,她拍喊杜峰,杜峰始终一动不动,她探杜峰鼻子下面没有气了,就赶紧报警了。在咱们赶到之前,小玉说没看到任何人出现。” 萧何刚刚推门进来,头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什么?我们马上到!”头儿一边收拾东西站起来一边对我们说:“又发现一具尸体,赶紧走。” 萧何冲回去拿工具箱,姚赫惊讶的说:“才发现尸体三个小时有出现一具新尸体?”头儿用沉默回答,而我和张殒则是皱眉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这回发现的尸体是一对年轻夫妇,在公园里恩爱的自拍着就莫名死亡了。萧何检查完尸体发现和前一具尸体一样,还是需要解剖。正在我们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发愁的时候,姜严打来了电话,说他在某个网站上看到了一个帖子,帖子里有两张素描图和两张杜峰还有年轻夫妇尸体的照片,而且下面写着一句话———死亡,是人生最美的一种艺术。下面还有很多回复帖子的人,都认为这是假的。姜严还发现照片里,杜峰和年轻夫妇的尸体旁边并没有警戒线,很可能是凶手在把尸体安置之后拍照留念的。另外两张素面图也是人死亡状态的样子,很可能就是凶手下一件“艺术品”,最后一样素面图,是个孩子。 居然将死亡比作人生的一种艺术,这是我们的不寒而栗。就在我们为了刚有一点线索而高兴的时候,头儿的电话再次响起,我们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头儿挂了电话之后沉重的对我们说:“又发现一具尸体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最后一个受害者———那个孩子。” 头儿开始给我们安排任务:“萧何,你赶紧检查完这具尸体之后和安宁去下一个现场检查另一具尸体。姚赫,你去调查一下这四个死者的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张殒和我去找和那个孩子有关的信息。两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集合,抓紧时间!” “是。”统一回答之后开始各自分工。 我和萧何检查着这具年轻夫妇的尸体,他们的尸体和杜峰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明显的死亡迹象,无法明确的看出是怎样死亡的。三具尸体就像是正在忙着什么就突然定格死亡了。 “杜峰的尸体有什么发现吗?”想起萧何拿着报告走进会议室,我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没有,还无法得出他是怎样死亡的。但他的肺部有些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会不会是吸入了什么气体所致死亡的?” 萧何摇摇头:“我也怀疑是吸入了什么气体所致死亡的,杜峰的肺部样本已经拿去给姜严检测了,有答案会给我打电话的。” “好吧。” 检查完年轻夫妇的尸体,萧何的助手把年轻夫妇的尸体送回局里之后,我和他也前往了下一个发现尸体的现场———人民公园。到达现场之后不禁有些无奈,总是越让人们远离不要靠近,人们就越是喜欢往前凑得看。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把我和萧何进入现场的路堵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才挤进现场,看到尸体之后又有些无奈了。尸体明明就是一个运动员跑步跑的累了,躺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然后就莫名的死亡了。萧何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同样是完全的僵硬,但尸体的背后却已经印有了长椅板凳条的痕迹。尸体是下午散步的老人发现的,他说刚才遛弯的时候还没看到,大概十分钟之后又遛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具尸体,老人原本是怕这个年轻人着凉所以想去叫醒他,叫了年轻人之后发现他并没有反应,这才发现年轻人已经没了气息和脉搏,于是赶紧报警了。但短短的十分钟不可能让尸体完全僵硬和背后出现板凳条的痕迹,很明显,死者死亡的过程就保持了他死亡以后的姿势,所以他才会在短短时间内完全僵硬。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既然凶手能在短时间内让死者死亡并完全僵硬,然后将尸体放在人多的地方,那么很明显,凶手有一个杀人和能够让人快速僵硬的密室。 正在我们刚刚发现这个线索的时候,姜严打来一个同样很有价值的线索:“死者均是死于过量吸入一氧化碳。而且已经追踪到凶手的IP地址。” “太好了!”我激动的说着。看来,我们要找的“艺术家”凶手,有一件不小的一氧化碳密室,而且,我们也已经快要找到他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会议室。 头儿首先开口:“我们已经在网络和电视上播出了是否又失踪儿童的通知,也已经有了消息。昨天有个家长来报案说自己的儿子已经一天多没有回家了,很可能就是被凶手抓走成为下一个目标了。一天之内已经发现了三个案发现场,凶手很猖狂,很可能是在向我们警方示威。而且凶手能在短时间之内创造出三个案发现场,就代表他这些行为肯定都是有预谋的。我们现在也知道凶手有一个毒气室用来杀害受害者的。现在,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凶手和他的毒气室,只有越早找到他才能越早救出那个孩子。姚赫,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姚赫点点头:“有。目前的四个死者之间确实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共同认识一个人,是一个不出名画家,叫张威。” 我突然说:“张威?这个画家我知道,他的作品都是以人的死亡为美。” 姚赫点点头:“张威,男,39岁,未婚,不出名的画家,以人的死亡为绘画的内容,目前的住址和工作室是一个仓库,他现在就以给一些孩子教画画来挣钱。他与四个死者之间的联系,他和杜峰是高中时候的同学,高中毕业之后他上了大学就没有再和杜峰联系过;年轻夫妇曾经都当过几次他的模特,后来因为他的作品始终得不到赏识,他也没有钱再去支付年轻夫妇的模特费用,所以之后也没有再联系过;运动员是给张威的租借仓库的人。” 头儿想了想说:“既然四个人都和他有联系,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始终沉默的张殒突然出声:“为了出名,为了让人们知道他和他的作品。”张殒准确的说出了张威的作案动机,会议室一时陷入了沉默和深思:仅仅是为了出名,就可以以其他人宝贵的生命来做垫脚石吗? 头儿开口打破了沉默:“死因呢?” 姜严回答说:“过量吸入一氧化碳。” 萧何接着说:“四个死者的肺部均有迹象表明是吸入一氧化碳致死。但死者死后被放置了一段时间,所以体内一氧化碳几乎都不存在了。第四个死者的背后印有公园长椅的板凳条青紫痕迹,形成这样的痕迹大概需要十至十二小时,所以可以推断出,死者死亡的过程就保持了死亡后的姿势,然后凶手在死者死后将他们的尸体摆放在了人群处。” 头儿点了点头:“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马上找到并解救出那个孩子。现在我们手头已经有了张威仓库的地址,安宁、张殒,你们去仓库搜搜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姚赫,无论用什么办法,去把张威找到。” 就在头儿刚刚给我们安排好任务之后,头儿的电话再次响起,我们都不禁开始害怕是否那个孩子的尸体已经被摆了出来,可头儿却在挂了电话之后给了我们好消息:“有人报案说在市图书馆看到张威了,而且现在还在。所有人出动,去把他抓回来,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把人抓回来!” “是!”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在市图书馆的窗口看到了张威仍坐在靠近过道的书桌前,认真的写写画画着一些什么,时不时的还抬头看看电脑。在头儿的指挥之下,我进入图书馆里,若无其事的选了两本书,然后走到了张威坐在的那张桌前,坐到了和他隔着一个座位远的靠窗位置。从他身后走过去时,瞥见他的电脑页面上时正在上传的运动员的尸体现场照片,因为张威太过于趴在桌上写写画画,所以看不到他手里是在写画着什么。我在坐到靠窗的位置之后,轻轻地向着窗外的头儿他们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张殒和姚赫两个人走了进来,悄悄地走到了张威的身后,然后迅速的将张威按倒在桌子上:“警察,别动!叫什么名字?” “张威。” “带走!” 当张威被带离书桌之后,我走到他坐着的位置去查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一直认认真真写写画画的,是下一次的“死亡艺术品”素描。 抓捕张威的行动很顺利,可审问他却成了一大难关,无论张殒和姚赫如何审问,张威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直到头儿独自进去和他谈了半个小时之后,走出来告诉我们:孩子和毒气室都在仓库,让我们赶紧去救治那个孩子。然后,头儿转身又走进了询问室继续和张威进行交涉。 当我们到达张威的仓库,并在搜寻、找到那毒气室时,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我们找到在毒气室里被架起摆好姿势的孩子,赶紧把他放下带出毒气室,放在空阔的平地上。救护车在过来的路上,可孩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姚赫不停的给那孩子进行着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按压、捶打心脏,那孩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我们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那孩子终于有了反应,他咳嗽几声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苏醒过来。 “你安全了。”这是孩子醒来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孩子和孩子的妈妈一起被救护车带去了医院,而我们则是回到了局里继续面对张威。 当我们到局里的时候,张威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好奇的问头儿是怎样让他交代了一切的,头儿只和我们说了一句话:“画家也是孤独的,也是需要人去理解的,就像我们一样。” “就像我们一样”这句话让我们没有再去接话,或许警察这个职业,也确实是孤独的,但我们这个职业却确实是需要人们去理解的。 第11章 我嫉妒她们 接到头儿的电话,让我马上赶到成礼美术学院与他们会合,一起处理一起惨案现场。挂了电话,不禁有点好奇,又是怎样的惨案,需要我们全部出动呢? 当我赶到现场———女生宿舍604号的时候,越过警戒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探头向屋里看去,我想,这个案发现场,我会铭记一辈子。五个赤身**的女孩围成一个半圆低着头跪在地上,中间还摆放了一个半米高小台子,那五个女孩的手脚和身上都被粗糙的绳子捆绑着,看起来就像是正在进行着一场宗教的祭祀仪式。我愣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直到头儿叫我的时候,我才醒神走进那个房间。 “安宁,你没事吧?”姚赫关心的问道。 我笑了笑,回答道:“没事,只是这个现场有点让我惊讶。” 张殒接道:“让你惊讶的还在后面,凶手是和这几个死者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女孩,而且,凶手是在杀害结束以后自己报警等着警察来到的。”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那凶手现在在哪儿?我刚刚没有看到呀。” 张殒笑了一下,回答我说:“头儿已经让人把她带回局里了,等着咱们勘察完现场回去审讯。” 我点了点头。 头儿走进屋里来:“安宁,等萧何和姜严处理完之后,你负责查看现场;张殒和姚赫去问一下有没有人看到些什么,再了解一下这几个女孩平常的人际关系什么的;我去找校长了解一下这个宿舍这几个女孩的家庭背景,两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里见。”头儿给我们安排好分工之后就离开了,我们也开始各忙各的。 五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却被以这种奇怪的方式残忍的杀害,凶手又是持有怎样的心态呢?我开始仔细查看这个死亡现场。不大的女生宿舍,却连洗漱间卫生间阳台什么的都有,甚至还安装了空调。看来,住在这个宿舍的女生里,肯定有家庭经济情况很富有的。想到这儿,我回头看了看正在被萧何处理的那五个女孩的尸体,此时这五个女孩看起来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来谁是富有的、谁是傲慢的、谁又是卑微的,看着萧何把五具尸体带走,心里有种怅然的感觉,我转过身继续查看现场。站在宿舍的洗漱间门口,看到的是两个干净的面池,两面椭圆形的镜子,墙上并排挂着六条毛巾,很干净很简单的洗漱间;卫生间很小,只有一个坐便器,坐便器左手边的墙上有三层架子,一层架子分为两部分,上面堆放的都是一些卫生纸、卫生巾等东西,三层六个部分,应该是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一部分吧。看向宿舍的内部,宿舍里有六张下面是书桌、柜子,上面睡人样式的床。大致溜达一下,看到的都是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唯有六号床的书桌上只有书,没有任何化妆品和电脑,柜子里的衣服也是寥寥几件而已,看起来质量也都不怎么样,上铺用的也只是很普通的蓝白格子的床品而已,倒是桌子上有个很精致的小瓶子,里面放着一些白色的粉末,难道这个普通的女孩吸毒?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仔细看了一下六号床架上贴的名字——梁慧。 继续查看其他女孩的床铺,其他五个女孩的床上用的都是各式各样鲜艳的床品,柜子也是快要被各样的名牌衣服撑爆了,书桌上除了摆放了很多名牌化妆品,还有各样的笔记本电脑。她们和梁慧鲜明的对比,让我更加好奇梁慧这个女孩是怎样的人,也让我更加期待见到她。我知道,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她,因为她绝对不会是死者。 查看完了现场,看了看手表,大概还有四十多分钟的空余时间吧,我把警徽放起来,开始在这个学校里到处溜达。校园里很整洁,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我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遇到了一对对幸福的小情侣,他们手牵着手去上课,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简单美好。当我走到一处湖泊时,我想起了警校里也有一个类似这样的湖泊,于是,我坐到了湖泊的边上,看着远处的天空,感受着微风带来的湿润的感觉,那一刻,好像忘却了一切烦恼,一切真的都很美好。 张殒突然坐到了我的旁边:“还记得咱们警校也有这样的一个湖泊吗?” 我看着眼前清澈的湖泊笑了笑:“当然记得。在警校的日子,虽然很苦很累,但也真的很好。”我扭头看着张殒微笑着。 张殒也笑了出来:“那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咱们在那个湖泊边上吵架了,你一气之下把我推进了湖里,害得我感冒病了好久呢!” 我反驳道:“那不是怪你啊?!因为吃饭这点小事还和我吵,再说了,你病了,还不是我一直在照顾你啊!”说完,我俩都哈哈笑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姚赫突然在后面冲着我们喊道:“诶!该走了!”于是,我们起身往回走,几个人一起回到了局里,头儿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我们了。 当我们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以后,头儿给了我们一人一份凶手和死者的资料。死去的五个女孩,从左到右,分别是一号床的高雅洁,二号床的高雅静,三号床的张芯,四号床的尹紫蓉,五号床的张志娟,而主动报警、自首的凶手就是六号床的梁慧。 高雅洁和高雅静是孪生姐妹,她们的父母是巨合集团的股东;照片里的高雅洁、高雅静姐妹俩看上去都有一张很美丽的脸孔,只是姐姐高雅洁看起来更加文静一些,而妹妹高雅静看起来则更加活泼一些。张芯和尹紫蓉的父母也是巨合集团的股东,所以这四个女孩才会一起来到成礼美术学院,还住在了同一个宿舍里;照片里的张芯长得很甜美,可看起来就是很有城府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去为自己获得利益吧;尹紫蓉的照片是一张很简单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尹紫蓉站在父母背后搂着父母,她应该是个很孝敬、很爱惜父母的女孩子吧。张志娟和梁慧,是604宿舍里唯一没有这样富裕背景的两个女孩子。张志娟的照片,是她挽着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笑容灿烂的样子,我以为那是她的父亲,可看到她的资料之后才知道,她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阶级,而且照片她父母的照片上,她的父亲很黑很瘦小,根本没有那样富态的样子,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很明显,照片里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她所谓的男朋友吧?梁慧,照片中有点胖胖的样子,和高雅洁她们相比,长相也算是很普通的,家庭经济情况可以说是比较拮据的,据校长说,她的学费一半是靠勤工俭学的来的,一半是学校给她免除的,她在学校里很努力学习,每年的奖学金的得主都有她的名字;照片中的她笑的很阳光很灿烂,一点没有自卑的感觉、这也让我感到好奇,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是努力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杀害了同宿舍的五个女孩子呢? “这六个女孩的资料都看得差不多了吧?姚赫、张殒,说一下你俩得到的资料。”头儿突然的说话声让我醒神。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陷入晃神之中。 姚赫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然后开口说道:“高雅洁有一个男朋友郭华,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但是据说这段时间好像因为张芯和郭华之间有些纠葛,所以高雅洁和郭华相处的并不太融洽,而高雅静更是为了这些纠葛对张芯大打出手。” 张殒接着说:“高雅洁是个单纯、文静的女孩子,她来到这个学校之后就和郭华相恋并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郭华对高雅洁、高雅静姐妹很好;高雅静一心只扑在美术上,想要成为一个著名的画家,所以并没有在感情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学校里的师生对于张芯的评价并不怎么样好,老师们说张芯很少去上课,就算去了,上课也只是在忙一些化妆什么的事情,还经常迟到早退,老师警告过她很多次,也像校长说过这些事,但因为张芯的家庭背景,校长也不能对张芯怎样,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张芯在学校里越来越嚣张;同学们对张芯的评价更是不怎么样了,女生们说张芯就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妖精,男生们说张芯是看上了哪个男的就带去开房,没几天就找了新欢忘了旧爱,和任何男生都没有情侣关系。” “既然高雅静对于感情的事情并不在意,又会为了什么样的事情对张芯大打出手?”我突然问道。 张殒继续说:“郭华虽然和高雅洁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但高雅洁始终都不让郭华碰她,说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结婚的时候再给他,男人毕竟都有**,而张芯又对郭华有些好感,所以嘛......张芯勾一勾手指,就把郭华勾到自己的床上去了,而这一幕,有很不幸的被高雅洁看见了;据说是有莫名人士把酒店的房间号发给了高雅洁的,然后高雅洁去了才会看到这一幕的。高雅静是个文静的女孩,对于这种事情,除了哭泣什么都不会了;可同行的高雅静不一样呀,她看不下去自己的姐姐这样被自己的朋友欺负,所以直接上去就和张芯打了起来,郭华那个窝囊的男人则是抱着自己的衣裤就跑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高雅洁、高雅静姐妹和张芯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恶劣,几乎高雅静和张芯每次见面都是恶言相向。” 我挑挑眉,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事情,在大学中是很常见的。百分之九十的男生都对自己女朋友的闺蜜有过动心的时候,而百分之五十的男生最后都成功的甩了女朋友,和女朋友的闺蜜幸福的在一起了。 “其他人呢?”头儿问道。 姚赫拿起笔记本继续说:“接下来的就简单了。尹紫蓉也是一心只扑在美术上,就算再多人追求,也都被她婉言拒绝了,人际关系也很简单,和周围的同学相处的很融洽。张志娟,典型的拜金主义女孩,只找富有的中年男人当所谓的男朋友,男朋友也是换了又换,和周围的人相处的并不多,因为大多时候都不在学校里,据说是被包养了,我查了一下,包养她的这位大叔,正是高雅洁、高雅静父亲的司机。” “那凶手的情况呢?”头儿头也不抬的问。 张殒只好接着继续说:“梁慧,一直喜欢着一个叫做董怡的男生,据说董怡一直在苦苦追求尹紫蓉;梁慧一直默默地为董怡做一些事情,可董怡不仅没有接受梁慧的好意,还把梁慧对他的好当做笑话,和别人一起去嘲笑梁慧。尽管如此,梁慧还是对一直对他很好。梁慧的人际关系......她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我很惊讶,我以为这样善良的女孩至少该会有一两个自身情况差不多的朋友,可她居然一个朋友都没有。 姜严拿着两份报告进入了会议室,把报告放在桌上,然后对着头儿说:“这是那五个女孩的验尸报告,萧何说死者的胃内只发现了未消化的药物,应该是一天之内未进食只食进了这些药物;从尸体上的捆绑痕迹来看,死者被捆绑时没有任何挣扎痕迹,应该是自愿的或者是已经昏迷了,绳子捆绑的特别紧,萧何验尸取下绳子的时候,尸体都有些变形了,那些肌肉都凹进去恢复不回原样了;从尸体上的淤痕来看,五个死者死前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虐打,其中,张芯和张志娟受到的虐打程度最为严重,张芯的肋骨被打断三根,手腕骨被拧断,小腿骨折,胸前还有被踢踹的痕迹,另外,她的眼睛也被扎瞎了,张志娟肋骨被打断一根小腿骨折,其他三个人并没有任何骨折迹象。 死者胃里的药物我进行了检测,是大剂量的安眠药,和安宁给我的瓶里的白色粉末一致。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们被捆绑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迹象了,她们在受到虐打,甚至连死的时候,都是在昏迷中的。” 头儿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姜严又插嘴说了一句:“头儿,没事我先走了,还有别人的物品等着我检查呢。顺便说一句,萧何那个家伙又在验尸房里对着尸体吃饭呢!”然后姜严在看到我们所有人恶心的表情之后,很得意的拍拍手走了。 头儿无奈的看着姜严得意的离开,然后摇摇头对我说:“安宁,现场发现了什么?” 我抬头说:“卫生间和洗漱间都很整洁,她们把个人的物品都分的很仔细,应该是从来都不会混用这些东西,也很忌讳混用。除了梁慧,五个死者的床上用品和衣柜里的衣服,包括书桌上的化妆品都是名牌,只有梁慧用的都是最普通的廉价品,她的书桌上除了书,没有任何化妆品,只有这么一个装着安眠药的精致瓶子。”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对我说:“继续,分析一下凶手的心理。” 我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开口说:“凶手一直生活在拮据的生活坏境中,从小就受到了很多的嘲笑和歧视,所以内心肯定会有自卑,但照片上的女孩笑得阳光灿烂,而她周围的人也都说她很爱笑很乐观也很善良,但现在竟然会以这样的手法去杀害同宿舍一起生活的女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内心越是自卑,表面就越是乐观,就像是向日葵,表面永远是阳光灿烂的,但背后则是越来越阴暗;所以,很多的抑郁症患者最后都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只不过,梁慧的抑郁症,最终没有导致自杀,而是导致她杀害了身边的人。”沉默了一下,我开口接着说了一句话:“我很想见见她,和她谈一谈。” 头儿点了点头:“也好,你是学心理学的,你来审讯她更合适。让张殒和你一起,现在就去吧,审讯一室。” 我点了点头,和张殒起身走了出去。 “梁慧很可能具有攻击性,你确定你要和她谈一谈吗?”张殒有点担心的问我,我没有说话,只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陪着你。” “嗯,一会儿我和她交流就可以了,你不要说话。”张殒对我的要求表示无奈的点头。 进入了封闭的审讯一室,我们耐心的等着梁慧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紧张。等待了五分钟之后,梁慧带着手铐脚铐被女警带了进来。 “把她的手铐脚铐摘了吧。”我看着梁慧,开口对女警说。 被摘除了手铐脚铐的梁慧,就像是刚出了笼子的幼犬,害怕的把自己缩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只是梁慧没有地方可以让她有安全感。 我把一杯温水递送到她的面前,轻轻地开口对她说:“小慧,你的父母很想你。”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梁慧的双眼浸满了泪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落下。 我很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温柔,然后继续轻轻地对她说:“小慧,你的父母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始终相信他们的女儿,是最善良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我也这样认为。小慧,我知道你是在怎样的坏境中成长的,也知道你成长的过程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就是,虽然这个社会很现实,现实的很残酷,但我们的生活和身边还是有很多的美丽和温暖的,还是有很多的关怀和爱的。你最亲近的父母,他们是最爱你的人,是最不忍心让你受累受苦受委屈的人,他们多希望可以替你承受这一切,但是小慧,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必须要学会长大,必须要学会面对生活、面对这个社会、面对现实。当我们比不上别人的时候,我们应该用平常心来完善优异自己,自己只有变得更好,才是最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的。小慧,我知道张芯她们平日里对你也很过分,我知道你对他们有怨言,但是小慧,她们也是和你一样,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她们也是和你一样。也有在乎她们爱她们的父母,她们也是和你一样,也是父母最疼爱最珍惜最心疼的孩子。” 说到这里,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梁慧的泪流满面,让我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我耐心的等待着梁慧的心情平静下来,等待着她明白这一切,等待着她不再哭泣。 大概过了半小时吧,梁慧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我不知道还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探寻她的杀人动机和犯罪心理,只能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开口问她:“小慧,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杀.....伤害她们?” 梁慧突然愤怒的抬起头,拍着桌子对着我大吼:“我恨她们!她们平日里对我的嘲笑、欺负,我都要还回去!!!” 我吓了一跳的往后靠在了椅子背上,试图离梁慧远一些。女警过来按住梁慧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要这样的情绪激动。突然地,梁慧又哭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是因为她们平日里欺负你,你想要报复,所以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杀害她们?”我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质问她。 或许是我的语气吓到她了,她突然呆滞住了,不哭不闹,过了五分钟,她突然痴痴地开口反复念叨着:“不,不,不......” 我平复了自己愤怒的情绪,冷冷的开口问她:“梁慧,你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梁慧抬起头看着我,看了很久,突然开口说:“我嫉妒她们。” “我嫉妒她们”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一个可怕的心理,酿成了五个女孩惨死的结局;而凶手,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女孩,就要这样用自己的生命却补偿自己的罪过。 嫉妒,多么可怕的心理。 第12章 得不到就毁灭 今天的天空很阴霾,天空低的让人窒息,可我偏偏就喜欢这样的天气。张殒也知道我喜欢这样的天气,所以专门在今天休息的时候带上我去看了一场电影、逛了逛街,还吃了顿昂贵的西餐。当我们在马路上闲逛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对小情侣站在路边争吵,突然想起我和张殒以前也曾如此,我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当我和张殒从那对小情侣身边走过时,我有意的看看了他们,那女孩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那男孩也长得很清秀,很搭配的一对。我扭头看着张殒笑了笑,张殒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走。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很快的又见到了那对小情侣。 昨天和张殒逛了一天,晚上回去很早就睡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头儿的电话叫醒赶去现场,现场是我们H市的一处景点———迎青公园。 到达现场,刚下了车,就看到头儿黑青的脸,看来又是一起恶性杀人案。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溺毙在公园的湖里,被早上在公园晨练的老人发现、报了警。张殒已经被头儿安排去向周围的人询问情况了,我和姚赫等着尸体被搬运到岸边,当尸体被搬运到岸边上,我和姚赫、萧何一起走到尸体旁边,当萧何蹲下把尸体翻过来时,我愣住了,因为死者竟然就是我昨天见到的那对小情侣里的女孩。 “我见过这女孩。”我蹲下身子,伸手把黏在女孩脸上的头发挪开,仔细看着女孩的脸。没错,就是那个女孩。 “你见过,那你认识她?”姚赫好奇的问我。 我摇摇头,无意的随口说:“不认识,昨天和张殒逛街的时候见到这女孩在和她的男朋友吵架。” 萧何跟着就起哄:“喔~~昨天你和张殒逛街去了,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啊?哈哈。” 我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拉下脸的姚赫,很无奈的对萧何说:“你想太多了,赶紧做事!” 萧何哈哈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开始仔细检查着尸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死因是溺毙,有过性侵犯痕迹,死者生前有过挣扎,应该还有和别人发生过肢体争执,因为身上有淤痕和伤口,看起来指甲缝里也有一些东西,很可能是在争执的时候抓到了什么。” 姚赫开口问我:“昨天你见到她和她男朋友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打架什么的?” 我皱了皱眉:“没有,他们只是在争吵着什么,并没有发生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在,至少我是没看到。” 姚赫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在你碰见他们之后,他们之间的争吵升级为打架了呢?然后在过激的状态下,她的男朋友把她杀害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先找到她的男朋友再说吧。”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全部聚集在会议室里。 “介绍一下情况。”头儿开口。 姚赫打开手里的资料开始说:“死者陈静,女21岁,服装设计学院在读学生,住校,父母均在国外工作。死因是溺毙,有性侵犯痕迹,死前有过挣扎痕迹;安宁说昨天下午又碰见她和她男朋友在争吵,所以我怀疑是她的男朋友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因为情绪过激而杀害了她。” 头儿有些惊讶:“安宁,你昨天下午碰见死者了?” 我有些尴尬的和张殒对视了一下,然后扭头对头儿说:“嗯......昨天我和张殒出去了,在街上的时候正好碰见死者和她的男朋友在发生争执,当时看起来只是正常的情侣之间的吵闹而已,并没有看见两人动手或者情绪过于激动。” 头儿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嗯,继续介绍情况。” 张殒继续说道:“死者陈静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几乎都是在校园里的同学;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也在国外生活,据陈静宿舍的女孩说,她也打算在毕业之后去国外发展。陈静身边的人都说她是个文静、不太爱说话的女孩,也提到了她的男朋友,说她男朋友对她特别好,但是她宿舍的女孩都没有见过她的男朋友。” “那有没有她男朋友的资料?”头儿问道。 姚赫打开放在面前的另一份资料回答道:“有。陈静的男朋友叫李凡一,23岁,是去年当兵退役回来的,现在正准备进家族企业工作。李凡一的父母在国内有很强大的经济势力和社会势力,他们把儿子送去当兵是想锻炼儿子坚强的毅力。” “一个是在校大学生,一个是当兵回来不久的,他们是怎么认识、在一起的?”我好奇的问道。 姚赫继续说:“陈静在刚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李凡一,他们两个人是校友,李凡一比陈静大两届而已;据说,李凡一追了陈静很久,后来毕业当兵离开之后两人依旧有联系;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在李凡一当兵回来之后的事情。” “所以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我问道。 “对,怎么了?”姚赫疑惑的看着我。 我略作沉默,没想到那样长相清秀的男孩居然是当过兵的,继而又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那李凡一的性格又是怎样的呢?” 姚赫无奈的继续说:“李凡一,为人稳重、孝顺,性格也比较大方活泼,而且人们都说他这个人很有爱心和同情心,还是个很可信很仗义的朋友。总之,人们对他的印象、评价都很不错。关于两个人的资料,目前就了解到了这么多。” 就在姚赫刚刚介绍完手中所掌握的情况的时候,萧何推门进来,把陈静的验尸报告给了头儿,然后坐下开始说:“陈静,死因溺毙,死前有过挣扎痕迹,身上有淤痕和伤口,这些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再多说了。死者有被性侵犯的痕迹,经过验尸,证明是在死后被□□,之后又扔回到湖里,死者的**里提取不出可用的DNA,不过死者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另外,我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和牙齿缝里都发现了人体的皮肤组织,是属于某个未知男人,但现在没有可以比对DNA的对象;而且,可以看出来,死者牙齿缝里和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不是同一个身体部位的,而且牙齿缝里的皮肤组织已经受到了污染,很难提取出DNA,所以这两处的皮肤组织还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的。” “怀孕了?!奸尸?!牙齿缝?!”我们都很惊讶。 萧何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还对我们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对呀,怎么了?没见过咬人的吗,咬人之后牙齿缝里就会留下被咬的那个人的皮肤组织啊!再说了,有些人就是有些奇怪的癖好。” 头儿、姚赫、张殒和我纷纷给他还回去鄙夷的眼神,我突然开口说:“如果现在给你找来一个男人进行DNA比对,你能不能确定陈静指甲缝里和牙齿缝里的皮肤组织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萧何耸耸肩,不确定的说:“应该可以吧,我再试试,尽量从牙齿缝里的皮肤组织上提取出可用的DNA。” 头儿听了我和萧何的对话,问我:“安宁,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神秘的笑了笑:“我还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还是先不说出来了。” 头儿对我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则是报以神秘的笑容继续说:“我们还是先找到李凡一吧,毕竟他是有最大嫌疑的人,先让他来比对DNA。” 头儿无奈的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姚赫和张殒去把李凡一找过来,安宁你和萧何再去看看能不能从死者牙齿缝里皮肤组织上提取到什么了。” 看着人们都要起身去忙各自的任务的时候,我赶紧对着头儿说:“头儿,让我去找李凡一吧!” 姚赫和张殒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头儿也奇怪的看着我,我赶紧说:“我有种感觉,李凡一不一定会配合姚赫和张殒,不如让我去吧,我有把握让他配合的提供DNA进行对比。” 头儿看了看我,点点头说:“好吧,那就你和姚赫去吧,让张殒和萧何去做皮肤组织的工作。” 我笑着点点头,往会议室外面走的时候,路过张殒身边还专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啊!等着我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然后在张殒准备开口说我什么的时候赶紧拉上姚赫跑了。 在去李凡一家找他的路上,姚赫总是时不时的扭头盯着我看,在这样盯着我看至少五次以上,我终于忍无可忍的侧过身看着姚赫:“我真是快不能忍受你的眼神了,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 姚赫得逞的笑着,然后问我:“为什么刚才头儿问你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你不说?平常那个时候你都会发表一些看法的。” 我很无奈的看着姚赫,很直白的对他说:“那是因为我确实还对自己的想法不是很肯定,平常说的都是我比较肯定的想法。” “那为什么你觉得李凡一不会配合我和张殒,反而会配合你呢?”姚赫紧追不舍的问。 “这个就真的是感觉了,你知道的,我的感觉一般还是比较准的。”我笑着看的姚赫。 “好吧,我还最后一个问题。”姚赫看着前方的路说。 “嗯,继续问。” “和本案无关的问题。”姚赫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我好像能猜出来他要问什么了,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身子侧回去,扭头看着车窗外面:“嗯,问。” “那天,你和张殒出去,是干吗去了?”姚赫小心翼翼的问出这最后一个问题。 “那天是阴天。”我说了这一句话就没有再继续说。 大约过了两分钟,姚赫忍住气的说:“就因为是阴天?” 我扭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嗯,就因为是阴天。我喜欢阴天,所以那天他叫我出去,也就是看个电影、吃个饭、逛个街,然后就回去了。” 姚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你怎么就喜欢阴天呢?人们都说学心理学的人都多少有点心理变态,你是不就有点?” “死去哇!有多远死多远!”我给了姚赫一拳,然后两个人就笑了起来,气氛又像原来那样的融洽。 终于到了李凡一的家,让我有些惊讶的是,他这样生活在大家族的男孩,竟然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一个人住在一个不是很大还装修的十分简单的公寓里,这不免让我对他有些改观。 见到李凡一,我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在观察着他,始终都是姚赫站在我前面和他进行交流,向他询问案发当天他的行踪,并且希望他可以提供DNA让我们与陈静指甲缝里和牙齿缝里的皮肤组织进行比对。不出我所料,李凡一全部都拒绝了。 姚赫无助的扭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我,我扬起一边的嘴角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姚赫的前面,面带微笑的对李凡一说:“我能体会你失去恋人的难过和痛苦,我是心理学毕业的,或许我可以帮助你走出痛苦,能让我和你谈谈吗?” 李凡一警惕的看着我,而我则是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良久,李凡一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们坐在沙发上开始进行沟通。 我看着他依旧警惕的样子,继续保持微笑的对他说:“凡一,我知道你喜欢了陈静很多年了,你们两个在一起也不容易,她这次遇害,我知道你也很难受,请你节哀;陈静还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女生,正值青春年少,她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们为她感到惋惜,同时也感到愤怒,我们和你一样,都想抓到这个残害她的凶手是谁;这个凶手不仅残害了陈静美好的青春,还摧毁了你们两个人的未来,我想你一定很恨这个凶手,很想把他绳之以法,以祭陈静的在天之灵吧。所以,请你配合我们,请你为我们提供DNA好让我们进行比对,以此也可以排除你的嫌疑。” 我仔细的观察着李凡一的面部表情和身体的动作,他始终保持着两臂交叉在胸前,这是典型的自我防护姿势,他又不时地摸一摸自己的右臂,是想隐藏什么,还是只是紧张而已呢?可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冷漠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张殒给我打来了电话:“陈静牙齿缝里的皮肤组织上提取出了可用的DNA,是和她指甲缝里提取到的DNA吻合,是同一个人的。现在,我和萧何再去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挂了张殒电话,见李凡一依旧不肯松口,我低下头笑了笑,然后继续和他说:“我们在陈静的牙齿缝里和指甲缝里都发现了人体的皮肤组织,但因为人溺毙的过程中会努力的尝试大口的呼吸,所以陈静牙齿缝里的皮肤组织已经受到了污染,无法提取出可用的DNA,只有从她的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上尝试提取DNA。现在人们最怀疑的就是你,可我不愿意相信是你,因为你爱她,怎么舍得伤害她呢?请你配合我,提供你的DNA,让我为你排除嫌疑。” 李凡一看着我很久,然后就是摇头拒绝,这真是让我没有想到。我无奈的笑了笑,站起来准备要走,刚转身走了几步,又扭过来对他说:“对了,有一点忘了告诉你,很抱歉的告诉你,陈静死后被人□□了,是奸尸,凶手把她奸尸之后又扔回到了湖里。”说完这几句话,我和姚赫扭头就走。 刚走到门口,李凡一叫住了我们:“等等,小静被......被奸尸了?” 我看着他惊讶的反应,点了点头。 李凡一低下头沉默一会儿,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我可以给你们提供DNA,也可以告诉你们凶手是谁。但是......” “你知道凶手是谁?!”姚赫惊呼。 “但是,我们要找到对陈静奸尸的是谁,对吧?”我看着李凡一冷冷的说。 李凡一点了点头:“我就是凶手,是我杀死了小静。但我没有侵犯她,请你们找到侵犯她的人。” 我看着李凡一脸上痛苦的表情,冷冷的对他说:“你打算在这和我们说,还是回局里和我们说?” 李凡一扭头坐到沙发上:“就在这里吧。” 我和姚赫对视一眼,又坐回了沙发上,姚赫正准备开口审问的时候,我打住了他,扭头对李凡一说:“你自己说吧。” 李凡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我从高中见到小静的第一眼开始,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那时候我追她追了很久,就在她快要答应我的时候,我父母却要送我去当兵,我只好请她等我回来,她答应了。去年我当兵回来了,我去找她,她也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我以为她就这样一直等着我,我很感动;我们在一起好几个月了,我觉得我们的家世背景什么的都很门当户对,所以就想和她结婚。那天,我带她上街,向她求婚了,她却哭着告诉我,她对不起我,在我当兵的日子里,她和别人在一起了,而且现在还在一起,并且,她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她不能和我结婚。呵呵,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爱了那么久、想要结婚的女孩,却告诉我她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还怀了那个男人孩子!我愤怒了,失去理智了,我打了小静,她摔倒了,我就把她的头按进了湖里,她挣扎的挠伤了我,还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疼痛让我更加愤怒;过了很久,我看她不动了,我赶紧把她抱了起来,可是她已经没有脉搏了,我很伤心,很后悔自己做的一切,所以我把她脸上的泥土洗干净,把她轻轻的放到了湖里,让她保持了舒服的姿势。呵呵,看着她那样的姿势,我想我的心里可以好受些吧。然后我就离开了,一直待在家里,直到你们来找我。我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小静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带我走吧,让我去和小静做个伴,让我去和小静道个歉,让我去告诉小静,就算她那样对我,我还是爱着她。” 我看着李凡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很不舒服,只是对着姚赫说了一句:“带走吧。” 带着李凡一回到局里,刚好碰上张殒和萧何也带着一个流浪汉回到了局里。 “什么情况?”姚赫看着流浪汉问张殒他们。 “奸尸犯,就这个。”萧何回答了姚赫的问题。 “是你侵犯了小静,我要杀了你!”李凡一冲动的向着流浪汉冲过去,让我和姚赫拉着阻止着,而流浪汉则是躲在了萧何的身后。 “赶紧带走,赶紧的。”姚赫拉着李凡一,对着张殒他们喊道,张殒和萧何也只好带着流浪汉走了。 “李凡一,你冷静点,那个流浪汉他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法律不会饶过他的。”我对着李凡一说出这句话。确实,法律不会饶恕那个奸尸的流浪汉,更不会饶恕杀人的李凡一。 几个小时之后,流浪汉和李凡一都被押送离开了我们的局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觉得李凡一的背影是那样落寞、凄凉,就算他在陈静那里受到了再不公平的待遇,他杀害了陈静,就是错的。 “哎,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个奸尸犯的?”姚赫把胳膊搭在张殒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问着。 “意外,这还真是纯属意外。”张殒笑着打哈哈不说。 还是萧何比较实在的说:“我和张殒又回到了现场,想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正好碰到了这个流浪汉,就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结果他说的说的就把自己的罪行说漏嘴了,然后我们再一逼问,他就全招了。说是看见有一个女的漂在湖上,他把那个女的弄上岸之后发现已经死了,他觉得陈静都已经死了,也就不算□□了,所以就奸尸了,然后又把尸体扔回到了湖里。” “什么东西了!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姚赫愤怒的骂着。 我看了看他们,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扭头就往回走。张殒从我后面跟上来笑着对我说:“又是一个阴天,要不要再去看场电影?” 我还没等说什么,姚赫也跟上来嬉皮笑脸的说了一句:“阴天诶,走吧走吧,咱上街溜达溜达去吧。” 就连萧何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就是就是,今天正好没有太阳晒,咱几个人一起吃饭去吧!” 我笑着和他们打闹,还没等走到会议室,头儿就冲着我们走了过来:“就算是大晴天也别想的玩儿了,现在手里有件跨多省的大案,赶紧来会议室开会。” 看来我们又要忙一阵子了。 第13章 因为爱,所以离开 当我们全部都聚集在会议室准备讨论这件跨多省的重大案件的时候,头儿却把我指派先去处理一个现场,说有人要自杀,需要人员去谈判。看着手里重大案件的资料,真是心里很不平衡的放下资料离开了会议室。 到达指定现场,抬头看着面前的建筑物——居然是一家很大的医院。医院的楼很高,抬头向上看那位要自杀的人,却只能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点。在医院这种地方,每天都有很多的生死,也不乏有自杀的,或是觉得人生无望了,或是因为没有能力去支付昂贵的医药费,那么这次的自杀又是因为什么呢?在被其他警察带着坐电梯上楼的时候,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突然觉得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心里应该是充满绝望和恐惧的吧? 上了天台之后,我四处看了看,这家医院的天台很宽阔,我皱了皱眉,这种宽阔会让那些绝望的人感到更加的孤独无望。这时,身边的警员把那位要自杀的人的资料说给了我听:“乐熙,女,22岁,刚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把她自己的眼角膜捐献给了出车祸导致双目失明的男朋友祁东,手术很成功,两个人恢复的都很好,但不知道乐熙为什么突然要选择自杀,我们谁劝她、和她说再说,她都是保持沉默的坐在那里,我们的人想要靠近趁机把她抱下来,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她的听力很敏锐,只要听到有人靠近就往外坐一点,我们都不敢再靠近了。” 我看了看远处安静坐着的女孩,心下了然,她是怕失明的自己会成为男朋友沉重的负担吧。我扭头对旁边的警员说:“她男朋友呢?” “还没有醒过来。” 我没有把握的对警员说:“她现在很可能抱着一种必死的心理,所以我没有很大的把握能把她劝服,我尽力吧。如果她男朋友醒过来了,把他带上来,但是不要让他说话也不要让他靠近,有我的指示了再把他带过去。” 身旁的警员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我就开始慢慢走近那个安静的女孩乐熙。我尽力当自己走的很轻很缓慢,尽管乐熙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了,可还是被她听到我靠近的声音。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乐熙侧着头大喊道。 我只好停下自己的脚步,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只可惜,现在这双美丽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精致白皙的面孔上写满了对这世界的不舍和难过。 “乐熙,你好,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我们来聊一聊好吗?”我轻轻地对着乐熙开口。 “有什么好聊的?我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乐熙无奈的苦笑。 我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然后开口问她:“你真的舍得抛下疼爱你的父母,和你心爱的男友祁东吗?”果然,乐熙的脸上出现了更多的不舍和难过。 我接着对她说:“乐熙,你是觉得现在的自己眼睛已经看不到了,你不想成为父母和祁东的负担,是吗?” 乐熙的泪水涌出眼眶,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乐熙,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疼爱你的人,无论你再怎样的不好或者残疾,他们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他们想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给你温暖、给你爱,让你知道他们会始终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我相信,你也疼爱你的父母,也深爱着祁东,不然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决心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献给他呢,对吗?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是他们的拖累和负担,你觉得你死了他们就会解脱了就不会有沉重的负担了。可你又有没有想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有没有想过失去挚爱的痛苦?你以为你是用自己的死亡给了他们解脱,实际上,只是给了你自己解脱而已,甚至都不是解脱。你离世了,你的父母没有解脱,他们会难过的在一瞬间苍老十岁,他们疼爱了二十年的女儿狠心的离开了他们,他们不会觉得解脱,只会更加难过与痛苦。你离世了,你的男朋友祁东没有解脱,他会怨恨自己指责自己,认为是他自己害死你的,他会抱着那样的心理自我折磨的过完余生。你离世了,你的父母和祁东都不会再快乐起来。乐熙,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我轻轻地把这一字一句对着她说出来,然后看着她终于失控的痛哭。 这时,后面传来声音的暗示,我扭头看过去,乐熙的男朋友祁东已经上到了天台,想要过来,却被旁边的警察拉住,我做了一个让他们噤声的手势。然后扭过头看着乐熙,等到她停止哭泣冷静下来。 当看着乐熙渐渐平静了泪水之后,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对她说:“乐熙,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是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事情。或许你听完之后,能想通一些什么吧。” 乐熙面冲着我这个方向,很努力地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再侧着头,把耳朵冲向我:“嗯。” “这个故事,是关于我身边的一个女孩,她是一名警察,叫安宁。”我看着乐熙认真倾听的样子,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她在刚上了警校,就和同系一个叫张殒的男孩恋爱了。那男孩比她大一岁,对她很好很照顾她,有时候却也会很孩子气的和她吵闹。他们大学在一起四年,安宁度过了四年快乐幸福的生活,张殒曾向她许下承诺,说毕业之后一工作了,就会立刻和安宁结婚,给她最美最难忘的一个婚礼。安宁相信了,因为张殒从来没有骗过她,所以她期待着毕业期待着和张殒的婚礼。可现实往往出人意料,他们在马上毕业的时候因为要去谁的家乡工作出现了分歧,张殒想要安宁和他一起回到他的家乡工作,这样也可以陪在父母身边,安宁也是这样的想法,希望张殒可以和她一起回到她的家乡工作,可张殒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啊,如果跟着女朋友去了她的城市,好像倒插门、入赘一样的感觉,所以张殒并不同意。就这样,两个人争执不休,毕业之后,两个人因为置气分手了,整整三年都没有再联系过。可这三年时间里,安宁没有再找过一个恋人、没有再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她还爱着张殒,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感情;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张殒、想起他们的过去,她拼命地工作,希望可以用忙碌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回忆,她希望可以用时间来忘记过去。可上天总是爱捉弄人,因为一件跨市的案子,张殒来到H市和H市的刑警合作办案,也就是这个时候,安宁再次见到了张殒,见到了让自己三年都念念不忘的人。呵呵,他们晚上一起吃饭喝酒,就像在的大学时候一样,他们聊了很多事,却对他们过去的感情都闭口不谈。安宁以为,张殒已经忘了那段感情了,她也只好把自己的心事深深的藏起来,就这样隐藏着心事和张殒共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安宁也渐渐觉得张殒真的是不爱她了,她也再让自己渐渐的放开爱了七年的人,直到有一天......”把自己的经历当成故事讲给别人听,我有些说不下去了。 乐熙却听得很认真,当我停顿不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追问:“直到有一天怎么了?” 我看着乐熙认真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讲下去:“直到有一天,安宁被自己手头上那件案子的嫌犯绑架走了。那名嫌犯是一个有心理问题的女孩,她的哥哥替她定罪自杀了,所以她恨警察、恨安宁。她把安宁关在沙漠中的一间房子里,虐打她、折磨她,安宁始终相信她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会来把她救出去,所以她始终咬牙坚持着;直到那名嫌犯把她关在房子里、对房子里释放有毒气体想要杀死她的时候,当她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但她感觉到死亡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真的有些感到绝望了。”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哽咽了,劝导别人的时候把自己的情绪带了进去,是一种失败,所以我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乐熙听到我的再次停顿,有些着急的追问:“那安宁放弃了吗?” 尽力的平复了心情之后,我欣慰的笑着说:“当然没有,因为她的战友们,还有张殒,最后时刻救出了她。当她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是始终陪着她的张殒。在她住院的时候,有一天,她的队长私下告诉了她当天他们救出她的情形。当听到她出事的消息时候,张殒很紧张,当看到她被虐打的时候,张殒很愤怒,后来,也是张殒带着人找到了她。在她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张殒对昏迷的她说了很多话,张殒说还爱着她,分开的每一天都还想着她,张殒说不要安宁死、不要安宁再离开他的身边,张殒对着安宁说了好多好多,当时把在场的人都触动了,可安宁什么都听不到,当安宁醒来之后,张殒也没有再对她说出什么。那些话,还都是在后来安宁的队长告诉她她才知道了的,她知道了张殒对她的感情,也明确了自己的心和感情。” 乐熙被情节深深的吸引住,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问:“那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在一起没有,我只知道,张殒调到了H市和安宁在一个刑警队里共事,我只知道安宁的心里还是对现状很满足的。我想,她现在也还是很快乐的吧。” 我看到乐熙的脸上出现了欣慰和微笑的表情,像是在为故事里的人物祝福。 我继续对她说:“乐熙,人生没有那么多的不幸,老天是公平的。你是善良的,你因为爱祁东而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献给了他,希望他可以过得好,可是,他爱你,没有了你,他又怎么会过得好呢?乐熙,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你为祁东做的一切,我们看的见,老天也看得见,我相信它的公平,我相信也会有人为你捐献眼角膜,让你再看见这世界的美好的,我相信你的眼前不会始终黑暗的。乐熙,想想你的父母,想想祁东,没有你,他们怎么会快乐、怎么会幸福呢?” 我盯着乐熙脸上的表情看着,对着身后做出让祁东过来的手势。当祁东走到我旁边的时候,我没有让他再往前靠近乐熙,只是让他对着乐熙说话,而我则是轻轻地靠近乐熙,想要找个机会把她抱住、拉下来。 祁东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孩,哽咽的叫出:“乐熙。” 乐熙很惊讶祁东会出现在这里,她扭过头很努力地找着祁东所在的位置:“祁东,是你吗?” 祁东用力的点着头:“是我,乐熙,是我。” 看着乐熙再次哭泣的脸,祁东难过的说:“乐熙,我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着你不会变。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下去,你病了,我会照顾你,你累了,我就背着你走,你看不见了,我当你的眼睛带着你往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乐熙,请你也不要放弃我,好吗?”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乐熙,然后对着祁东做出手势,暗示他让乐熙站起来。 祁东看明白我的手势之后,继续对着乐熙说:“乐熙,还记得我们说过的以后吗?我们要一起养一只狗狗,要生两个孩子,要一起照顾疼爱我们的父母,要一起努力过最好的生活。可是这一切,如果没有了你,让我又怎么去实现呢?乐熙,我爱你,你的父母也爱你,不要离开我们好吗?乐熙,你是坚强的女孩,没有什么是你我过不去的坎,我会始终陪在你身边的。乐熙,站起来,来到我身边,和我继续走下去,好吗?” 乐熙扶着栏杆一点一点的站起来,因为坐了太久,难免腿有些麻木,我很担心她会站不稳,就在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抱住了她,身后的祁东和其他警察都过来帮助我帮乐熙抱了下来。祁东紧紧地抱着乐熙,害怕真的失去了她。 我欣慰的看着这一对年轻的恋人,这时候我身边的警员对我说:“你的胳膊流血了。”我看着胳膊上的伤,是刚才把乐熙往下抱得时候在栏杆上蹭破的,并不严重,我笑着说了没事。 当祁东扶着乐熙,我们都开始往天台下面走的时候,我在天台的门口却看见了对着我微笑的张殒,我有些错愕:“你怎么来了?” 张殒却只是对着我笑了笑,对着我旁边的乐熙和祁东说:“乐熙,陈医生刚才说,有人愿意现在就给你捐献眼角膜,你马上就可以恢复光明了。”看着乐熙和祁东高兴的样子,我很欣慰。 在把祁东和乐熙送回病房之后,护士给我的胳膊做了消毒和包扎,当我和张殒准备离开的时候,乐熙突然叫住我:“那个......很谢谢你救了我,我想感谢你,请问,你叫什么?” 我笑了笑:“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要好好生活下去,不要再做傻事了,知道了吗?” 乐熙重重的点头:“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安宁。”当我说出这两个字,我在乐熙的脸上看到了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笑的拍了拍乐熙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在车上,我看着张殒问道:“你怎么会来?” “那件大案,我和你是搭档,头儿让我们去最新的现场勘查,你先看看案卷资料吧。”张殒边说着边把手边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正准备翻开手里的案卷看的时候,张殒又说了一句:“在你刚开始讲故事的时候,我就到了那里了。” 我手里的动作停顿住了,我尴尬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看手里的案卷,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张殒扭头看了一眼,看出了我的反应。笑了笑说:“怎么了?” 我尴尬的说:“没事。”然后继续低着头,很努力地把手里的案卷资料看进去。 张殒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又对着我说:“故事里的主角,最后没在一起吗?我怎么觉得是在一起了呢。”然后他从无声的隐笑渐渐变成了大声的笑。 我笑着拍了他一下,自己也笑了出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似乎有丝丝的甜。 车里就这样蔓延着愉快的气氛。 第14章 火烛女王 刚和张殒一起走进队里,还没等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我就被迎面过来的姚赫拦住。 “头儿让你和我一起去处理一起案子。”姚赫晃晃手里的电话对我说。 我还没等说什么,就听到张殒说:“那我呢?” 姚赫指了指身后的会议室:“头儿他们在里面等你呢,那起跨省大案,其他省市也都来了几个警察,要在咱们市设立一个专案组,头儿让你和他一起参与办那件案子。” “好吧,那我先进去了。”张殒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去里会议室。 看着张殒走进会议室,我有点不高兴的问:“咱们市只有头儿和张殒参与专案组了?” 姚赫摇了摇头:“头儿让咱俩这几天先把手里的这几起案子处理了,然后再和他们一起去处理那件案子。” 我无奈的耸耸肩:“好吧。” “那咱们走吧,萧何他们已经在现场等着了,听萧何说,死者挺奇怪的。”姚赫边走边对我说。 “奇怪?难道又是站着的尸体?”我突然想起半年前的那起案子,那些被做成“人体艺术品”的受害者。 “呃......我也还不太清楚呢,到了现场就知道了,最好不要再是那样的连坏杀手了。”姚赫也想起了那件案子。 怀着有点不安的心情,我们到达了现场。远远就看见萧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放在面前的一个什么东西,走近了才看清,萧何是在盯着面前的一个“包裹”看。 当我们走到萧何身边时,也看清了那个还未完全开封的“包裹”,看似是帆布面料的一大块布,紧紧包裹着一件“物品”,“包裹”的上头已经被打开一点,露出了一个女人年轻的脸,原来紧紧被包裹着的“物品”就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我蹲下看着女人的脸,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了在哪里见过了,扭过头问萧何:“都拍完照了?” 萧何摇了摇头:“周围已经拍的差不多了,尸体还没有拍完,等着你们来‘拆封’之后继续拍。” 姚赫搓了搓手:“那来‘拆封’吧,萧何来搭把手。” 我站起身给他们让开了位置,站到尸体的正前方,萧何的助手拿着相机打算继续给尸体拍照,可是,当姚赫和萧何小心翼翼的“拆封”之后,我们几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女尸的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但从女尸的手到肩膀上,插满了十五公分长的大头针。 “我的、天呐......”萧何吃惊的后退了一步。 姚赫倒吸了一口气:“她是惹了多可怕的人,还是她有多深的罪孽呀?” 我也有些被惊到说不出话,缓过神来之后,对着萧何说:“萧何,你们拍完照,还是把尸体再照原样包起来,直接带回去再检查吧。” 萧何点点头,开始和助手拍照,而我和姚赫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姚赫突然的发问让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哦......死者死后被摆出的姿势有点宗教祭祀的感觉,但是双手交叉放在肩膀上的姿势,另一方面也表现出了凶手有一种忏悔的心理。另外,我觉得这个死者很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我皱起眉仔细的在想,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我突然的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女人了。 姚赫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干嘛!想死撞墙去,拍头拍不死。”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边去!我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这个女人了。” 姚赫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问我:“在哪儿见过?” 我有点激动地拍了拍姚赫的肩膀说:“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不知道是艺术团还是杂技团还是什么团的,来咱们市巡演来了?还挺出名的。” 姚赫想了想说:“喔~就那个......”看着我期待的样子,又突然特别正经的说:“不知道。”我当时真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我忍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继续说:“不知道就算了。我在电视上看了他们的演出了,这个女死者也是里面的表演者之一,表演的好像叫个什么‘火烛女王’,就是在胳膊上摆满了点燃的蜡烛。他们的表演都挺怪异,甚至还有点怕人。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这个表演团的表演者里开始下手查。” 姚赫点了点头,看着萧何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了,和他们挥挥手之后对我说:“嗯,咱们先回去和萧何一起验尸,看看死因到底是什么,然后从表演团开始查,走吧。” 我点点头,然后上了车,和姚赫萧何他们一起返回局里。 回到局里,换了手术服一样的衣服,和姚赫一起去萧何的“工作室”开始验尸。 萧何缓慢的拔出了一根扎在死者胳膊上的针仔细看,然后拿着手里的那根针、指着死者的胳膊说:“这种针是在做骨髓移植手术时使用的探针,所以才会这么粗;另外,你们仔细看死者的胳膊,每一根探针都是等距离的插在死者的胳膊上,从手到胳膊,一边插了八根探针,每根探针都被插在上皮层,出血量虽然是最小的,但是疼痛却是最大化的。” 姚赫不禁抖了抖:“出血量最小,疼痛最大化,这凶手是有多变态。” 我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个被拔出探针的针孔:“每个针孔处都没用血,是死后才被凶手把探针插上去的吗?” 萧何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也认为没有针孔附近没有一点出血是因为死后才把探针插上去的,但是你们看,”边说着,萧何边又把那根探针插回到了那个针孔了,很轻松的样子,还可以把探针反复的动:“这就意味着这些探针不是死者死后被插上的,而是死者生前就已经多次这样用探针插在胳膊上,所以已经有了这样比较完整的针孔了。” 姚赫皱起了眉头:“她自己用探针插在自己身上的?疯了吧。” 我想起了什么:“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了。她表演的那个节目,每次都是先用探针插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把蜡烛插在探针上固定,所以当她身上放满蜡烛走遍全场的时候,蜡烛才会不从她胳膊上掉下去。” 姚赫咽了咽口水,扭头看着萧何:“继续说。” 萧何又看了看尸体:“从表面看,没有其他什么显著地伤了,具体的死因还得解剖验尸。” “那好吧,你先忙,有了结果打电话。”我对着萧何简单的说了这么告别的一句话。 从萧何的“工作室”里出来,我和姚赫就回到队里开始查死者的资料。 姚赫手里拿着死者的个人资料:“孙冉,女,28岁,未婚,嘉和特演团团员,已经在特演团工作四年;家里父母双亡,有一个哥哥叫孙玮,33岁,已经结婚了,好像兄妹俩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我看了看照片上年轻的女人,素颜的脸看起来很清纯,不像表演时化妆化得那样妩媚。既然工作正登高峰,又为什么突然死亡了呢?我想了想:“既然孙冉和家人很久没联系了,那咱们还是先去特演团问问情况再去她哥哥那里吧,毕竟还是家人。” “嗯,那走吧。”姚赫点点头,拿上车钥匙起身就往出走。 到了嘉和特演团巡演的地方,看着面前夸张的宣传,不免有些惊讶。当进入了特演团里,才发现里面就像商场似的,每个不同的表演者都有自己的一块地方来表演,就像商场里的一个一个柜台,人们愿意停留在哪个表演者那里看表演就停留,不愿意停留下来就一直游荡在每一个表演者的舞台前。 我们也是一直游荡在每个表演者的舞台前,但不多停留,直到走到一个“象人”的舞台前才停留下来多看了一会儿。那个“象人”的身高目测在一米八以上,穿着帅气精致的西服、锃亮的皮鞋,可手里却拄着一只拐杖,头上还带着一个面罩,完全的把面部遮住,只露出一只眼睛,看上去,无比的怪异。 “象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嘶哑:“Ladies and gentlemen,欢迎来到嘉和特演团,更欢迎你们停下脚步来看我的表,我是“象人”乔宇。看到我旁边的这位年轻人了吗?他年轻、健壮、英俊,身高特别高,我们现代很多人都是如此,可我和他、和你们都不一样,看看我的样子!”乔宇猛地把自己脸上的面罩掀掉,露出了丑陋畸形的半面脸,半边脸英俊无边,半边脸丑陋怕人,这就是所谓的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吧?在场的所有人都倒下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人被乔宇的面貌吓到惊叫出来。乔宇则像是很满意人们的表现,继续缓缓的说:“我的样子吓到你们了吗?呵呵,其实我生下来并非如此样貌;我旁边的是我的哥哥,当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和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同,我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渐渐成长,我哥哥越长越挺拔英俊,而我却越长越佝偻丑陋,最后,我们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是命运的作弄,还是上天的惩罚呢?如果是上天的惩罚,那我又犯过什么错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呢?我哥哥......” 正在“象人”乔宇孜孜不倦的讲着那些故事的时候,萧何给我打来了电话:“安宁,死者孙冉的死因出来了,是麻醉剂摄入过量致死。” 我很惊讶孙冉的死因居然是摄入麻醉剂过量:“麻醉剂摄入过量致死?你确定?” 电话里传来萧何一本正经的声音:“是的,我很确定孙冉是麻醉剂摄入过量致死。每一次她自己或者别人帮助她把探针插入她胳膊的上皮层之前,她都需要现在针孔附近注射一定量的麻醉剂来减弱插入探针时带来的巨大疼痛感。姜严在所有探针上只发现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很可能是死者准备给自己插上探针之前注射麻醉剂,结果不小心将麻醉剂注射过量导致死亡了。” 我皱起了眉:“如果是像你说的这样的意外事件,那死者难道会自己把自己包起来,然后再把自己的尸体放在现场?” 萧何被我顶撞的有些无言:“呃......我不知道了,破案还得你们来。” “那好吧,先这样吧,有什么新情况再打电话。”我挂了萧何的电话,扭过头对姚赫说:“孙冉的死因是麻醉剂摄入过量,探针上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萧何认为很可能是死者自己注射时不小心摄入过量导致死亡。” 姚赫沉默的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我:“你们的电话我听见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觉得不可能是意外或自杀。”我点了点头。 “象人”乔宇的表演就是展现自己的面貌、讲述自己的故事和声讨老天的不公吗?我不知道,我们没有停留特别久,当接到萧何的电话之后,我们很快就前往我们这次到来的目的地———“火烛女王”表演场。当我们到达“火烛女王”表演场的门口时,发现门口的挂帘上贴着“暂停演出”的告示牌;掀开帘子探头去往表演场里看去,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表演台上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 “咳咳咳,请问,你是嘉和特演团的总负责人张辰吗?”姚赫刻意的先咳嗽了两声,却见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回应。警察的直觉让我和姚赫掏出枪警惕起来,姚赫轻轻地走到张辰旁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将手放在他的颈部测脉搏,然后扭过头对我摇了摇头,我环顾周围,没有任何人。我掏出手机,给局里打了电话汇报了现场的情况;在等待支援到来时,我们仔细的看了看表演台附近和死者张辰的附近,表演台附近并没有任何脚印,可死者坐着的椅子上却有很多已经干了的血迹,同时发现,死者张辰的右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东西。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萧何和姜严就带着助手来了。 第15章 生死相随 一大早来到办公室,刚坐下就接到了报警电话,有人要跳楼。站起来匆匆就往出走,姚赫刚进门就让我直接拉着去现场了。 边开车还边打着哈欠的姚赫问我:“这一大早的,什么案子啊?” “说是有人要跳楼自杀。” 姚赫扭头很严肃的看着我:“又是跳楼自杀?安宁,你最近是不和跳楼自杀的人都联系好了,他们要跳楼时候就找你?” 我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姚赫:“如果跳楼自杀的是你,我一定会在楼下摇着彩旗等着你跳下来的。” 姚赫笑哈哈的,好像我说的是我自己似的,真对这小子无奈。我扭头看着窗外,路上行人稀少,我想起之前乐熙的案子,不知道她现在和祁东还好吗?我也在好奇,为什么有人要在这一大早就跳楼呢? 当到达了现场,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和面前熟悉的建筑物,我就觉得开始头疼了,怎么又是有人要在这家医院跳楼?当初,乐熙就是要在我面前的这栋建筑物上跳下来,好不容易把她劝服下来了,现在,又有人要从这里跳下来,熟悉的场景又要再来一次了,我都觉得有些无奈了。 姚赫似乎看出了我有一些无奈:“怎么了你?我刚和你开玩笑呢,你不是当真了吧?”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指着医院的楼顶说:“之前我处理的那件要自杀的案子,那女孩就是要从这家医院的这栋楼天台跳下来,今天又是。” “呃......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看着姚赫无奈的样子,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姚赫语塞了吧,哈哈。 到了熟悉的天台,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天台边上望着远方,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 姚赫看着身边的警员问:“什么情况?” 警员边递给姚赫一份病历边说:“丁然,男,29岁,他女朋友在这家医院病逝了,他知道了就说要去下面陪他女朋友什么的,已经在天台坐了一晚上了,一大早有人看见他在天台边上坐着,就赶紧报警了,我们和那个女孩的父母都劝了他很久了,根本不听。” 姚赫有些惊讶的说:“丁然,就是那个钢琴家丁然吗?” 看着身边的警员点了点头,姚赫有些惊讶,我看着他惊讶的样子问他:“你认识他?” 姚赫把手里的病历递给我:“著名钢琴家丁然,你不知道吗?” 我看着姚赫摇了摇头:“我对那些不感兴趣。”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病历,病历照片上的那个女孩面色苍白,却依然有一种淡然、优雅的美丽;只可惜,才26岁的女孩,就因为癌症病逝了。我合上手里的病历,看向丁然落寞、孤单的背影,一边把身上的包和配枪递给姚赫,一边说:“我去和他谈谈吧。” 姚赫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轻声嘱咐:“小心点。” 我点了点:“看我的手势,如果我做数字一的手势,你就轻轻的走过去,别让丁然发现,等我再做数字二的手势的时候,你就上前拽住丁然,然后把他安全的拽下来,知道了吗?” 姚赫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轻轻地走到丁然背后的不远处站住:“丁然,我叫安宁,我可以去你旁边坐下吗?”丁然侧过头来瞥了我一眼,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他,他那样轻微的动作我根本不可能看见。 我走到丁然的后边,小心翼翼的翻过栏杆,坐在了他的旁边,和他一起看向远方:“这里的视角真好,可以俯瞰这整座城市。” 大约半分钟之后,丁然缓缓地开口:“欢颜最喜欢让我陪着她在高处看这座城市,她说,那种感觉,好像我了给她全天下一样。” 我笑了笑:“前几天,就是在这家医院这个天台的这个位置,有一个叫乐熙的女孩要跳楼,她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献给了出车祸失明的男朋友,她不想失明的自己成为家人和男朋友的负担,所以要跳楼一了百了,我劝了她好久才把她劝下来。呵呵,你知道吗?她真的很幸运,有人知道了她的故事,专门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献给了那女孩,现在,我想她和她男朋友应该过得很好吧。” 丁然无声的苦笑了一下,握紧手里的瓶子和照片,我看见照片上是欢颜和丁然在灿烂的笑,我很努力的看了看那瓶子却没看出那是什么:“丁然,我看了欢颜的照片,她很美丽,和你也是郎才女貌,你愿意给我讲讲你和欢颜之间的故事吗?” 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看向远方,大约过去了两分钟,当我以为丁然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我和欢颜是青梅竹马,在我们还小的时候,我们两家就给我和欢颜订下了婚约,所以,从小我就当她是我的唯一一样对待,我很爱她,当然,她也很爱我,我们彼此相爱,已经在一起十多年了,我一直等待着、期盼着她成为我新娘的那一天。可是,突然有一天,我联系不上她了,我父母告诉我,她家和我家解除了我们两个人的婚约,还移民去了美国,我很惊讶、很愤怒、也很伤心,我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她都找不到,她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父母再给我介绍其他女孩我都不接受,我过着颓废的日子,就那样过了一年,突然有一天,欢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当我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我无比的激动,她告诉我说她得了癌症,她不想拖累我,所以当年才会和我解除婚约离开我的生活,但是在美国那一年的治疗,她好了很多,医生甚至说她不久之后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她说她想回国继续治疗,想回到我身边,我当然很高兴她回到我身边,我去机场接她来到这家医院治疗。她说她喜欢看我的演出,所以我这两三年总是开个人演奏会,都是因为她喜欢看,我总是用很多的时间来陪伴她,我想在她完全痊愈之后就和她结婚,我们都想好了要在哪里结婚、要怎样的婚礼,我们把未来想的那样美好。”丁然旁若无人的讲述着他和欢颜的故事,我望着远方很认真的听着,当他说到这里时,他突然沉默了,我扭头看他,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水,他低着头,轻轻抚摸手里的照片,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我把手放下的时候,我悄悄地对身后的姚赫做了一个数字一的手势。 丁然抚摸着手里的照片,就像在抚摸着欢颜的脸一样,他继续开口说:“可现实总是那样残酷,就当我和欢颜都以为她快要痊愈的时候,病魔再一次缠上了她。那天,我带着她去挑选婚戒,我们选好了她最喜欢的那款的婚戒,约好了半个月后去取,当我们刚走出那家首饰店的时候,她晕倒了,我抱着她跑到医院,一个多小时的抢救之后,医生告诉我,她的癌症复发了,而且癌细胞已经蔓延到了身体内的全部器官,已经无法治疗了。你能相信吗?我这样一个大男人,当时就瘫坐在医院的地上开始大哭,为什么欢颜好不容易回到了我身边,可老天又要夺走她!我带着欢颜去了美国,在之前她治疗的那家医院重新治疗,癌症的治疗是无比痛苦的,可我和欢颜都没有放弃,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陪在她身边,治疗了一年,欢颜受苦受了一年,最后连医生都放弃了。欢颜说她想回国,想回家,所以我带着她又回到了治疗,欢颜的生命就是靠着那些药物去维持的。可是,她最终还是被老天带离了我身边。 她去世的那一天,我刚取上我们的婚戒回到医院,医生对我说,欢颜今天的气色特别好,很可能是回光返照,要我最好陪在她身边不要离开,我强忍着心里的悲伤,笑着走进病房。当我把戒指给欢颜看的时候,她很高兴,我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她消瘦的手上就剩骨头都没有什么肉了,当初合适的戒指现在戴上去都变得很松,她很努力的才把戒指给我戴上,我坐在她背后轻轻地抱着她,病魔把她折磨的就像一张纸一样的清瘦,我抱着她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她就那样依靠在我的怀里,握着我的手,听着我说我们的以后,我很努力的抬起手想摸我的脸,我赶紧抓住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我继续笑着说我们的以后,她很认真的听着,可是听着听着,她的手就从我的手里掉落了,她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离开了我,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抱着她大哭起来,我很用力的抱着她,我总觉得她还在,她还没有离开我,我那么用力的抱着她,那么努力的叫着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她真的离开了我,永远永远的离开了我。昨天,她出殡,我看着她美丽的脸,轻轻地对她说,我很快就会去找她的,让她不要走得太急,等等我,我说好要娶她、要和她过一生的,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先走了呢?呵呵,这个瓶子里装着的就是欢颜的一些骨灰,我说好要爱她一生一世的,我一定要实现诺言。”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他说:“丁然,我想,欢颜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用这样的方式去爱她的,她不希望你死,她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她希望你可以代替她照顾好你自己和她的家人,她爱你,但是她肯定不会希望你用死亡去爱她。你还有你的父母,你要为你的父母着想,你离开了,他们就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你也要为欢颜的父母着想,这些年,你就像他们的儿子一样,他们已经失去了欢颜,再失去你,他们会更难过的。” 丁然仿佛没听见我所说的,笑了笑,把手里的照片递给我:“谢谢你和我说的这些,这一切我都明白,但是我既然决定要陪着欢颜一生一世,那我就必须舍弃这面的亲人,虽然我也很不舍,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丁然说完这些话,对着我笑了笑,就当我刚对身后的姚赫做了数字二的手势时,丁然突然向着外面纵身一跃,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可是我也和他一样坐在栏杆外面,根本什么都抓不住,那一刻,我以为我要和他一样坠楼身亡。就在身体已经悬空的瞬间,姚赫赶来拽住了我的那一只手,姚赫拽着我的一只手,我拽着丁然的一只手。 “不要死,欢颜不想要你死的!”我很努力的对着丁然大喊。 可他却只是对着我扬起了嘴角,流着泪水说了一句:“谢谢你。”然后用他的另一只手,掰开了我紧拽着他的那只手,我很努力的再去抓住他,可是什么都已经抓不住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像片羽毛一样的坠落下去,在宽阔的空地上用血液绽放了一朵生命的红花。 姚赫把我拽了上去,我坐在地上,丁然的父母和欢颜的父母在用力的哭喊着,姚赫也在和我说着什么,可是我觉得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觉得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我忽略了身边的一切,却只看到了丁然给我的那张照片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我伸出手轻轻地拿起它,照片上的丁然和欢颜笑得灿烂,我翻过照片,照片的背面只写了一句话,那句话,我永远铭记在脑海里。 青梅枯萎,竹马死去,我与你,生死相随。 第16章 恋发狂 现在是下午五点,从早上九点上班到现在,一天都没接到报警电话,如果每一天都可以这样平静该多好。正当我如此美好的畅想的时候,好几天不见踪影的头儿和张殒突然出现了。 满脸倦容的头儿递给我和姚赫一人一份文件:“一会儿下班回家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开车去S市协助他们办理这起案子,这是那起案子的资料,晚上回去好好看看。” 姚赫有些关心的对头儿说:“头儿,你们那起案子怎么样了?好几天都不见你们的踪影。” 头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大进展,今晚我和张殒休息,他们先盯着。” 姚赫点点头:“好吧,你们也注意点休息吧。” 头儿按了按额头:“嗯,知道了,你们也是,早去早回。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我和姚赫点点头:“嗯。” 头儿拿着东西转身就走了,我看着张殒,他对着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点了点头,然后他也拿着东西离开了。 我扭头看着姚赫:“从咱们市到S市开车要多长时间?” 姚赫抬起头想了想:“大约三、四个小时吧。” 我继续问他:“那咱们明早几点出发?” 姚赫看了看手表:“七点吧,我开车去接上你。” 我也看了看手表:“好的,明早到了打电话。下班了,我先走了。”我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要走。 “嗯,路上慢点,明天打电话,拜。”姚赫伸了个大懒腰,懒懒的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嗯,拜。”我拍了拍姚赫的肩膀就走了。 到了停车场,我边往车跟前走去边掏出手机给张殒打电话:“喂,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后面。”张殒说完这句话,就按了按车喇叭向我示意。 我挂了电话走到他车窗口:“怎么,一起吃饭?” 张殒点点头:“上车吧。” 我绕到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了车,问他:“吃什么?” 张殒很疲惫的摇了摇头,我想了想说:“去我家吧,我给你做,先去买点菜。” 张殒笑着点了点头:“好啊。”一脚踩在油门上就驶出了停车场。 买了些菜,回家之后给张殒简单的做了几道菜,坐在餐桌前,我俩边吃饭边聊起彼此的案子:“你们的案子怎样了?” 张殒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进展,只能是等着,放长线钓大鱼。” 我好奇的问:“你们手里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弄得那么大张旗鼓的。” 张殒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有一个犯罪集团,是从泰国那面做生意做到香港、澳门了,然后又做生意到了咱们内陆,已经在很多个省市贩毒、□□杀人,还有走私军火。现在香港和澳门都有警方来这和咱们内陆的警方合作了,但是我们手头上只有一些犯罪嫌疑人的大致资料,都是高危险人物,但是根本追踪不到背后势力的踪迹,只能是等着。” 我挑了挑眉,然后点了点头:“那你们自己也注意一些安全吧。” “嗯,听头儿说你和姚赫要去S市协助办案,什么案子?”张殒边说着边往我的碗里夹菜。 我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是连环杀人案,已经有三名女性被杀,被杀之后都被换上了相同风格的衣服和发型,还有妆容,凶手把死者的眼睛都弄瞎了。S市警方已经追踪一个月了还没有确定犯罪嫌疑人,希望我们去协助破案,能给出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画像。” 张殒看了看我:“那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想法吗?” 我习惯性的咬住着筷子,仔细的想了想:“从提供的照片上来看,三名死者都被打扮成了美国六十年代女星的样子,金色大卷发,复古的紧身裙,还有大墨镜,凶手很可能是对于美国六十年代的某个女星很痴狂,也可能是美国回来的华侨,但他为什么要把死者的眼睛弄瞎,这点我还真没想到。”突然发现张殒在看着我笑,我好奇的看着他:“笑什么?” 我的好奇让他笑的更欢:“你还跟上学时候一样,思考问题时候就喜欢咬着东西,什么筷子呀、笔呀什么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赶紧吃吧你!” 吃完饭,等我洗完碗筷收拾完厨房出来的时候,张殒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轻轻的叫醒他:“张殒,去卧室里睡吧,别在沙发上睡。” 张殒睡眼惺忪的说:“嗯?嗯,那我睡会儿,两个小时之后叫我。” 我点点头,把他送到了卧室里,然后从卧室里收拾了几件衣物装在包里。回到客厅,坐在地上,把案子的资料平摊放在茶几上,开始一边看资料,一边记记写写。 一转眼,两个半小时已经过去了,我进卧室准备把张殒叫醒,轻轻叫了两声之后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可能是这段时间他们太累了吧。我把被子给他盖好,拿上另一套被褥回到了客厅,把茶几上的案子资料收拾好装在包里,我就躺在沙发上睡了。 早早的醒来,看见张殒还在沉沉的睡着,我轻手轻脚的洗漱完,简单的吃了口早饭,给张殒做了点早饭放在餐桌上,又给姚赫带了点吃的;接到姚赫的电话,在餐桌上给张殒留了一张便条,就拿着东西下楼了。 上了车,把早饭递给姚赫:“吃点东西再开车。” 姚赫接过早饭看了看:“谢谢了,还挺丰富啊,你吃过了?”我点了点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昨晚在沙发上睡得真的很不舒服。 五分钟之后,姚赫吃完早饭,就开上车出发去S市了。八点多的时候,张殒给我发来短信告诉我他吃完早饭走了,我看完短信放下手机,不一会儿就在车上睡着了。 四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S市刑警大队。 姚赫把我叫醒:“安宁,昨晚没睡好?看你困成这样,坐着车都能睡一路。” 我揉揉了脑袋和脖子:“嗯,昨晚在沙发上睡得,没睡好。” “怎么没事在沙发上睡啊?”姚赫问我。 我有些尴尬,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张殒睡了我的卧室吧,我只好说:“看资料不小心睡着了。” “好吧,晚上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咱们到地方了,下车吧。”姚赫拔下车钥匙对我说。 我伸了个懒腰:“嗯,走吧。” 我和姚赫下车拿了各自的东西就走进了S市的刑警大队。我环顾着S市刑警大队的内部,想着张殒和乔旭当初就是在这里工作的。乔旭......等我回去了,一定得叫上张殒再去看看他。 就在我还在环顾S市刑警大队的内部的时候,现任的S市刑警大队队长向我们走来:“你们就是H市刑警大队的姚赫和安宁吧?你们好,我是S市刑警大队现任队长白宇。” 我们笑着和他握手,礼貌的说着:“白队,你好。” 白宇的年龄看起来和张殒的年龄相仿,但是张殒看起来很活泼,而白宇看起来更加稳重。白宇豪爽的笑着:“我对你们H市刑警大队可是久仰大名啊,人数不多的团队却全是由精英组成,连我们前任队长张殒都甘心留在你们队呢;听说,你们还破获了很多重要案呢。” 我和姚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白宇则是笑哈哈的继续说:“两位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姚赫扭过头来看了看,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还没缓过来,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咱们直接开始谈论一下案情吧。” 白宇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好,那咱们就去会议室吧,这面走。”我和姚赫跟在白宇后面往会议室走去。 当我们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三位在等待着我们,白宇为我们一一介绍:“这三位现在都是我的队员,以前我们都是在张殒张队手下做事呢。呵呵,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云磊和郝伟是负责侦查的,夏宇商是我们的法医。”白宇扭过头又向着他们介绍我和姚赫:“这两位是H市来协助我们破案的姚赫和安宁,咱的张队现在就是留在了他们队和他们共事呢。”我和姚赫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当我们五个人彼此握手认识之后,就开始讨论案情了。 姚赫抬头看着白宇:“白队,咱们开始吧。” 白宇点点头:“案子的基本资料你们两位已经有了。就在昨晚,我们又发现了第四个受害者,相同的作案手法,是同一个凶手。从第一起案件发案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有四个受害者,也就是已经发现了四个案发现场,凶手作案的时间可以说是很稳定,一周一个受害者,每个受害者的死法都相同,都是被强行注射吗啡过量致死,而且受害者都是在死后被化妆、换装的,凶手在每个死者嘴里都塞了一个金色心形的小吊坠。现在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可是我们还是毫无头绪,四个受害者之间毫无联系。” 我看着投影屏幕上四个受害者的照片,如果光看外表,就会觉得是同一个人不同的四件衣服的照片而已,四个死者的共同点又是什么呢?我对着白宇说:“白队,我们可不可以看一下四位死者的尸体。” 白宇看了看夏宇商,后者答道:“可以,都在验尸房,现在去看吗?” 我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现在就可以看,越早发现四位死者的共同点,越好掌握凶手作案的目标是怎样的。” 夏宇商看了看白宇,白宇点点头,夏宇商站起来为我们带路:“那两位和我来吧。”我和姚赫跟在夏宇商的后面去了验尸房。当走进验尸房的时候,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栗。我和姚赫按个把四位死者看了一遍,确实,从表面上来看,四位死者根本毫无共同点,但是连环杀手是不会随机选取目标的。我仔细的把四位死者又看了一遍,我站在边上,看着四位死者的尸体在想共同点到底是什么,相同的服装、相同的妆容、相同的墨镜、相同的金色心形吊坠、相同的发型、相同的发色......相同的发型,相同的发色?我走过去把四位死者的头发都摸了一遍,每位死者的发质都特别好,但是仔细看死者的头发,又会发现在头发后面少了很大一截。我想我应该知道凶手是靠什么来选取目标的了。 我扭过头对着夏宇商说:“走吧,咱们回会议室继续说吧。” 夏宇商欲言又止,只是点了点头:“好的。” 当我们又回到会议室时,坐在会议室里等待的其他三个人一见我们进去,就急忙问发现了什么。我则是先提出了一个问题:“白队,最近有没有女人来报案说头发被人剪了一截之类的?” 白宇对我的问题有点没反应过来,倒是郝伟先反应过来了:“有,大约就是一个半月前吧,开始陆续的有不少年轻女性来报案,说是逛街的时候不注意的情况下头发就被人剪去了一大截,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我接着问:“那你们怎么处理了这些报案? 云磊有些尴尬的接着回答:“我们也调取了商场的录像,在商场里也安排了便衣,但是总还是有女性来报案说头发被剪了,我们根本找不到那个人。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半个月吧,半个月后就没有人再来报案了。” 我想了想说:“能不能把那些报案女性的资料给我看看?”云磊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给我拿来了十几份报案材料。 我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低下头开始看手里的报案材料,没有继续说话。白宇想了想,问我:“那些报案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我看了一眼姚赫,姚赫大概和我想到了一起,他扭头对白宇说:“那个在商场里剪女人头发的人,很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凶手。” 白宇他们有些惊讶,云磊不相信的说:“不可能吧?那人只是在商场里剪女性的头发而已,咱们要找的凶手却残忍的杀害了四个女人了。” 我看着手里的十几份报案材料,很严肃的对他们:“这是很有可能的。当剪女性的头发已经不能满足凶手心里的那种缺陷时,他就会选择更加强烈的方式来满足自己心里的缺陷,比如杀人。从手里的这些报案材料来看,这十多名女性都有着柔顺的长发,发质都很好,并且都是在披着头发的时候被剪去了一大截。所以,我认为凶手选取受害者目标就是她们的头发。” 白宇他们想了想,没有继续说话。看着他们的沉默,我和姚赫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白宇突然开口说话:“安宁,我知道你是心理学毕业,那,你能不能大致分析一下凶手的心理,给我们做出一个凶手的心理画像,我们也可以大致知道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姚赫接过话:“心理画像也只是个对凶手的侧写而已,并不可能完全的说出凶手就是什么样子的人,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而言,更多的,我们还是需要看证据。” 白宇点点头:“我明白。” 姚赫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打开昨晚记记写写的那个本,想了想开始说:“凶手擅长使用刀、剪,能在受害者不注意的情况下剪去他们的头发,所以有可能是美发师;但是从其他方面来看,第一,受害者是被强行注射吗啡过量致死,吗啡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得到的,第二,第一名死者的眼睛是被锋利的刀割下的,所有的眼部神经和肌肉被整齐的切断,第三,后三名死者的眼睛都是被氨水弄瞎的,除非懂得一些医理的人,否则也不会知道这个方法弄瞎眼睛,所以不能排除凶手也是一名医生。 鉴于死者都是死后被打扮成了美国六十年代女星的样子,所以凶手应该是有过留美学习的经历,或者是去美国旅行过;也因为是六十年代女星的样子,所以可以推断出凶手是年龄在30岁至40岁之间的单身男性,平常看起来应该是很斯文、风趣的人,很有礼貌,对身边的人都不错。我个人认为凶手是医生的可能性更大。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先查一下美国六十年代的哪位女星打扮是这样的,并且查一下那位女星现在所在的位置,我觉得,凶手也可能是在现在才认识这位女星的,但是对于女星过去的样子很痴迷。 从四位死者的妆容上来看,凶手作案的手法越来越娴熟、精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凶手可能会缩短再犯案的时间。” 郝伟递给我一份资料:“那位女星的资料我们已经查过了,叫玛利亚,退隐之后得了癌症,现在就在S市的一家医院治疗。我们已经去和她询问过了,刚开始我们怀疑是她的美发师,但从那位美发师的住处搜索不到任何吗啡和氨水,并且这一个月的时间,那位美发师都在法国参加美发大赛,根本不在国内,排除了嫌疑。” 我和姚赫看了看玛利亚的资料,姚赫突然问:“那你们排除了玛利亚主治医生的嫌疑了吗?” 郝伟摇了摇头:“当时我们也询问过那位医生了,但是并没有怀疑到他。” 姚赫扭过头看着我,我想了想对着白宇说:“白队,我怀疑凶手就是玛利亚的主治医生,因为之前询问过他而没有怀疑他,所以他才敢更大胆的作案。能不能先把他请来询问一下。”白宇点点头,让郝伟、云磊带着我和姚赫去了那家医院。 当我们刚到达玛利亚所在的医院时,我和姚赫先去病房看了看玛利亚,郝伟和云磊则去找那位主治医生。当郝伟和云磊在办公室没有找到医生的时候,就下来了玛利亚病房所在的楼层,刚刚出电梯就碰到了那位医生,郝伟马上叫住那位医生,医生一看是警察,转身就跑,却刚好和姚赫撞到了一起,之间被姚赫按在了地上。 姚赫把那位医生架起来按在墙上,郝伟过来铐起来医生问他:“跑什么跑?”医生一句话都不说。 我看着医生的样子,心里大致就确定凶手是他了,我对着郝伟说:“郝伟,你和姚赫先把他带到车上吧,我和云磊去看看他的办公室。”郝伟答应,拉着医生就要走,姚赫看着我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然后就和郝伟一起拉着医生下楼了。而我和云磊又坐电梯去了楼上医生的办公室,我们很顺利的在医生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把手术刀,分袋放开的断发,还有几瓶吗啡和一大瓶氨水;医生的桌上摆了一张他和玛利亚的合照,照片看起来是在很早以前拍的,那时候的玛利亚已经不再年轻,但是依旧风韵犹存,美丽的金色大卷发,大墨镜,复古的紧身裙把她凹凸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把这些东西放在证物袋里,我们就下楼了。 回到刑警大队,郝伟和云磊把证物摆在主治医生的面前,医生就不再坚持,把自己的罪行全部都交代了。郝伟和云磊从审讯室出来之后,愤怒的骂着:“这个禽兽,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他把那些死者当成他的杰作,甚至还当做是送给玛利亚的礼物!那就是个疯子!”我和姚赫无奈的对视,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样的疯子,我们见得不少了。 晚上和白宇他们几个人一起吃了一堆饭,第二天我和姚赫就开车回到了S市,我又睡了一路。 回到局里,我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拿着喝,姚赫看着我说:“你昨晚又没睡好?”我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姚赫也很无奈的说:“少喝咖啡那些东西,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我点了点头。 头儿和张殒向我们走过来,头儿问我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案子做的怎样?” 姚赫嬉皮笑脸的说:“头儿啊,你就不该让我去,让安宁一个人去就行了,她一去就给犯罪嫌疑人做了个心理画像,直接就找到了凶手抓起来了,我都没做什么。头儿啊,安宁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我也开车开得累的,要不今晚让我们早点下班回家吧?”我无奈的白了姚赫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头儿想了想,说:“也行,你们也累了,现在就回家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打足精神来上班,还有案子等着你们呢。” 我对着头儿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谢谢,姚赫则是一把搂住了头儿嬉皮笑脸的讨价还价说着什么。我悄悄的把张殒拽到一边:“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看看乔旭吧。” 张殒没想到我会提出去看乔旭,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被姚赫纠缠的头儿说:“现在就去吧,然后我把你送回家。”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自己开车回家吧?要不明早我还不知道怎么过来呢。” 张殒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我的车钥匙给我:“你的车我已经给你开回去了。我送你回吧。” 我有些惊讶,但是也只好点点头说好,然后和姚赫跟头儿告别之后就和张殒一起离开了。我们买了一束鲜花去墓园看乔旭,我对着乔旭的墓碑说起我们在S市办案的经过,张殒听完又对着乔旭的墓碑说了一些怀念和感慨的话。然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墓园。 回家的路上,我又想起了韩妍坠楼前绝望的脸。我甩了甩头,希望能不去想。 到了我家楼下,张殒笑着说:“白宇是个能手,我相信他能带好队的。你们这两天跑来跑去的也辛苦了,姚赫说你都两个晚上没睡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我点了点头,对张殒说:“你和头儿也一样,别太累了。” “嗯,知道了。”张殒点点头。 我下车向着张殒挥手拜拜,看着他开车远去,我才转身进入大楼里。回到家里,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倒在了床上,不知道明天还有怎样的案子等着我们,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吧。 第17章 爱,并不代表原谅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刚来到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堆了好几个案子的卷宗,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堆得快要比小山还要高的卷宗,我就开始头疼。郁闷了三分钟之后,刚打起精神开始翻看案卷的时候,姚赫又突然出现,往我桌上扔了一份案卷。 我咬着牙拍了拍桌上那些案卷,然后抬起头郁闷的看着他:“你就不能等我把这些看完再给我吗?” 姚赫指了指他桌上的小山,无奈的耸耸肩对我说:“我也不想啊,没看我那也是一堆啊,没办法,头儿让优先处理这件案子。”我看了眼卷宗,然后好奇的盯着姚赫看,他身子往后倾了倾:“干嘛这样看着我?” “这件绑架案是头儿让优先处理的案子?他们都在忙那件大案,怎么还会有时间来管咱们先处理哪个案子。”我好奇的说。 姚赫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据说,绑架犯和被勒索者都是头儿认识的......而且,这次的案情也确实不一般,不是勒索钱财,是勒索感情。” 我一下子觉得哑口无言:“勒索......感情?” 姚赫点点头:“赶紧走吧,咱们得先去被勒索者家里等着绑架翻联系呢。”然后起身就往出走,我只好跟在后面。 一路上,我仔细的看着这起绑架案的卷宗,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姚赫,你看过这案子的卷宗了吗?” 姚赫看了我一眼:“看了呀,怎么了?” 我皱起眉头:“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姚赫想了想:“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卷宗里的资料是接到报警之后已经调查过每个人情况的,尽管已经知道犯罪嫌疑人是谁了,但是,无论是对犯罪嫌疑人还是被勒索者的调查资料都很少很不详细,只是一些基本的资料,根本没有他们过去的资料。” 我继续看了会儿,然后合上卷宗看向车窗外:“看来头儿让咱们优先处理这起案子是有不少原因的,咱们得和被勒索者好好了解一下了。” 当到达了被勒索者许乐胭的家里见到许乐胭时,我和姚赫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被勒索者的年龄那么年轻,是个只不过比我大几岁的女人而已,还不到三十岁。 许乐胭很友好的看着我们说:“你们是安宁和姚赫吧?”我们点点头。她侧过身:“快请进吧。” 我和姚赫对视一眼之后,进屋坐到沙发上,许乐胭给我拿过两杯水之后也坐到了沙发上:“我经常听吴伟提起你们,我知道你们很有能力,这一次,麻烦你们了。” 姚赫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和我们头儿认识?” 许乐胭笑了笑:“是的,我认识你们的头儿,我前夫白东轩和他是很多年的战友和朋友,所以我才认识他的。” 我有些纳闷儿:“你是说,犯罪嫌疑人白东轩是你前夫?” 许乐胭低下了头叹出一口气,然后又抬起头:“是的,这次案子的绑架犯就是我前夫白东轩,被绑架的是我很要好的一个姐妹王梦昕;他们之间也彼此认识,所以,我想东轩目前还不会伤害梦昕的。” 我和姚赫对视了一眼,开始一些头大。姚赫想了想,挺尴尬的问:“据说,这次犯罪嫌疑人勒索的是你的感情?”许乐胭只是点了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看了看许乐胭,放下水杯对她说:“那个......我就叫你乐胭姐吧。”许乐胭笑着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乐胭姐,是这样的,头儿给我们的卷宗里,你和白东轩的资料很少很不详细,我们需要了解你和白东轩的过去,才能更好地处理这件案子。” 许乐胭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好吧。东轩比吴伟更早转业到公安局,到了刑警队当队长,那时我虽然年龄小但已经是队里的副队长,如果当时东轩没去,我就会升为队长,所以刚开始我和他并不对付。但在我们共同破获了很多起案子之后,我看到了他的能力并且也渐渐认同了他,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感情,三年前,我们结婚了。婚后的生活,我们过得还不错,因为是同一种职业,又是在一起工作,所以我们之间比较能够相互理解,但婚姻里总会出现问题,他出轨了,还是被我在家里抓到现行的,我很愤怒。当时我的队友打电话说发生命案了,我无视他们直接从家里去了现场,东轩就在我后面赶到了现场;因为我当时的情绪很愤怒很糟糕,所以在和犯罪嫌疑人举枪对峙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犯罪嫌疑人......我和队友击毙了那些和我们对峙的犯罪嫌疑人、解救了人质,当我脱下防弹衣往被解救的人质那里走去时,那个我没有注意到的犯罪嫌疑人向我迎面走来,他突然抓住我,狠狠地捅了我五刀,我开枪击毙了他,但是我也失血过去晕了过去。”许乐胭说到这里时,紧握的双手有些颤抖,脸色也已经变得苍白。 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她对着我勉强的笑了一下,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说:“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东轩就陪在我的病床边,看见我醒来,他很欣慰,他说我的肺部被刺穿,医生抢救了我好几个小时才救活了我,差点就过去了,还好我挺了下来,听到这些,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他对我说,我还年轻,我们还可以再有孩子的时候,我才大哭了起来,当时工作太忙,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东轩想要抱我,可我把他狠狠地推开了,我把一切错误都怪到了他身上,他一句话都不反驳的承受着,直到我提出要和他离婚,无论他怎么认错、挽留,我都下定了决心要和他离婚,到最后,他也只能向我妥协。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出院之后,我就辞职了,自己开了家咖啡厅,每天过着很随意的生活。” “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那白东轩这次绑架你的朋友来勒索你又是为了什么?”姚赫问出了这起案子的关键问题。 许乐胭喝了一口水,双手抱着杯子,平静的说:“我们离婚、我辞职之后,东轩完全的颓废了,没过多久,他就被停职了;他来找过我很多次,想要重新开始,次数多了,连我身边的朋友都让我试着再接受他,可是每一次我都告诉他、告诉我的朋友,我们之间,回不去了。三天前,他又来找我,还是被我拒绝,然后,他就绑架了梦昕想要以此来威胁我让我回到他身边。” 我看着许乐胭脸上的悲伤,想了想,对她说:“毕竟你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那些记忆很难忘却。其实,乐胭姐,你还是爱着他的吧?” 许乐胭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她很沉重的对我说了一句话:“爱,并不代表原谅。有时候,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无法原谅一切......”这句话,很久之后我都会想起。 就当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的时候,许乐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白东轩打来的,她把电话开成免提:“梦昕在哪儿?” 白东轩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你放心,她很安全,我不会伤害她的。” 许乐胭没有说话,白东轩呼出了一口气:“乐胭,都已经一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许乐胭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放了梦昕。” 白东轩对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我们等待着有些焦急,我示意许乐胭让我们和他见面。许乐胭点点头,对着电话说:“东轩,放了梦昕,我们之间还有的商量,告诉我,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白东轩似乎笑了笑:“我们在海边,就在咱俩蜜月时住的那个海边别墅那里。” 许乐胭站起身:“好,我现在就往过赶。”说着就挂了电话。我和姚赫也跟着站起身,跟在许乐胭后面下了楼,走到楼门口时,碰到了刚刚赶来的头儿,我们和头儿坐在一辆车里赶去海边。 路上,姚赫正准备打电话请求支援的时候,被头儿阻止住了,头儿对着许乐胭说:“乐胭,你和东轩的事儿我都知道,我知道是他对不起你,这件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好吗?” 许乐胭只是很礼貌的笑了笑,说了一句:“只要梦昕没事就可以。”头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我看着许乐胭的侧脸,不禁在想,这个年轻的女人到底受过怎样的伤害,又经历了怎样的破茧而出,让她可以始终挂着笑去面对一切呢? 一个小时后,我们赶到了海边的那栋别墅。刚一下车,头儿就看到了远处站在海边的白东轩的身影,头儿扭过头对着许乐胭说:“乐胭,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梦昕的。” 许乐胭看着远处白东轩的身影沉默着,然后扭过头对我说:“安宁,麻烦你们先去别墅里把梦昕救出来好吗?” 我点点头对她说:“放心吧。”许乐胭看了看我,在我的耳边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在我的诧异中,她和头儿向远处的白东轩走去,我和姚赫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别墅。当我们踹开门闯进别墅里时,看到屋里被吓到的王梦昕,我和姚赫都愣住了,王梦昕看起来根本不像被绑架而来的,更像是来这个地方度假的。果然,因为王梦昕是许乐胭的姐妹,白东轩不会伤害她。我和姚赫向王梦昕解释清楚一切的时候,王梦昕跑出别墅,我们紧追着她跑向了白东轩那里。 王梦昕叫住了走向白东轩的许乐胭,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乐胭,东轩没有绑架我也没有伤害我,是我配合他来到这里演了这么一出戏,我也只是想让你回到他身边而已。我知道你们还深爱着对方,我不想看着你们这样互相折磨,所以我才想出这招儿的,你不要怪东轩......对不起。” 王梦昕的话让我和姚赫吃了一惊,原来这起绑架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已!可许乐胭听到这一切之后却只是愣了愣,然后她轻轻地拢着王梦昕的头发,微笑着说:“傻丫头,不管这起绑架是不是真的,我都知道他不会伤害你的。你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会给你个结果的。”然后许乐胭向我示意,让我保护好王梦昕,我点了点头,和姚赫走到了王梦昕的身边,而她和头儿则是继续走向了白东轩。 当头儿走到白东轩面前时,对着白东轩的脸狠狠地给了他几拳,每打一拳都会说一句话:“这一拳,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照顾乐胭;这一拳,是因为你对不起乐胭;这一拳,是因为你对不起你们死去的孩子;这一拳,是因为你给我们军人、警察丢尽了脸;这一拳,是因为......”白东轩没有任何还手,只是默默承受着头儿对他一下又一下的狠揍;大概打了白东轩六、七拳之后,头儿停下了动作,重重的喘着气。 而白东轩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着给了头儿一个拥抱:“吴伟,不管怎么说,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很欣慰。”头儿用力的抱了抱白东轩,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眼眶却已经红了。拥抱过后,头儿退到了许乐胭的身后,站在离他们的不远处。 白东轩和许乐胭静静地看着彼此,白东轩苦笑着说:“乐胭,这一年我一直过得很愧疚,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受伤的那一天,是我影响了你的情绪,所以你才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当你浑身是血的躺在我的怀里时,我真的好怕就那样失去了你,当你被抢救的时候,我蹲在抢救室外面哭了,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告诉我你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是医生说你流产了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当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我在病床前,看着昏迷的你,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用自己的余生去弥补对你的伤害,我一定要好好的对你......可是,当你决心要离婚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可是你决绝的离去,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始终都不肯原谅我,我只好去请求梦昕的帮助,才出此下策,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过后,你更不可能原谅我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还一直爱着你。”说到最后,白东轩已经哭了起来。 突然,白东轩拿出一把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乐胭,如果你始终怪罪我,那就让我用我的死去换取你的原谅吧。” 看着白东轩突然拿出的枪,我们所有人都惊住了,头儿对着白东轩大喊:“东轩,把枪放下,别做傻事!” 白东轩泪流满面的对着头儿喊:“吴伟,帮我照顾好乐胭。” 头儿还没等再说出什么时,始终保持沉默的许乐胭走向了白东轩。她直直的走到白东轩面前,和他面对面的对视着,然后轻轻地抬起手,拿出了白东轩手中的枪,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许乐胭拥抱住了白东轩,她和白东轩紧紧的拥抱着,好像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许乐胭抬起头看着白东轩,流下了泪水,却笑着说:“东轩,我爱你,我们去陪我们的孩子好吗?”白东轩点了点头,紧紧地抱住了许乐胭。 就当我们正为他们的结果而准备开心时,王梦昕突然哭着、大喊着向他们跑去:“乐胭,不要!”当我们拽住王梦昕时,一声枪响响彻天空。然后,在我们的愕然中,许乐胭和白东轩拥抱着倒了下去。 我们跑到他们的身边,许乐胭和白东轩已经停止了呼吸。王梦昕拉着许乐胭的手大哭了起来,头儿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就连我和姚赫也落下了泪水。 一个多小时之后,张殒带着萧何和姜严赶了过来,我站在王梦昕的身边陪着她,看着头儿他们处理着许乐胭和白东轩的死亡现场。我们每个人都是沉默的,翻滚的海水就像我们正在翻滚的心,那样汹涌澎湃的悲伤将我们淹没。 几天之后,我听说许乐胭的咖啡厅被王梦昕继续经营着,只是咖啡厅的名字改成了“忆,轩胭”。 几天之后,我和姚赫又去了一次海边。姚赫突然问我,那一天,许乐胭在我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我问他是否还记得,在许乐胭家里时,许乐胭说过一句:“爱,并不代表原谅。有时候,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无法原谅一切......”他说记得。 我笑了笑,看向海与天相交的地平线:“爱,并不代表原谅。有时候,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无法原谅一切......但有些时候,也正是爱得太深,所能才能原谅一切伤害与罪过。” 第18章 门户清理者 我得承认,许乐胭和白东轩的事情,影响了我很长时间,让我思考了很多事情,很多我想得明白也想不明白的事情——爱到深处时,是否真的能原谅一切呢? 一大早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翻来翻去,我有些不悦。走过去站在那个年轻男人的背后冷冷的说道:“你不知道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吗?” 年轻男人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俩都有点错愕,然后那个年轻男人笑着给了我一个拥抱:“学姐!”看着眼前这个还像个孩子一样的学弟有些尴尬,我还没等开口说些什么时,他又看到了我身后刚刚与姚赫并肩进门的张殒,又冲过去给了张殒一个大大的拥抱:“学长!” 我扭头看着愣住的张殒和被吓住的姚赫,感觉更加尴尬了。张殒缓过神来,拍着学弟的肩膀笑着说:“肖斌?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肖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学长,我这回来,是想请你和学姐帮忙的。” 我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帮忙,帮什么忙?” 肖斌很苦恼地说:“学长、学姐,我手头上有一件案子,是一个朋友拜托我帮忙调查的,不调查还好,一调查发现一个月内已经有六十多个人失踪了,我调查这件案子已经一个多月了,毫无头绪,所以......想请你们协助我调查一下这件案子。” 姚赫惊讶的说:“一个月内失踪六十多个人,一个人都没找到吗,或者尸体?” 肖斌摇了摇头:“失踪人数还在增加,但是一个人或者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 姚赫看着我和张殒有些尴尬的说:“协助办案,需要头儿先同意了,你们打算怎么和他说?” 姚赫刚刚说完,头儿的声音从头顶飘来:“这个案子我们接了。”我们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才看到了姚赫背后的头儿,但他是多会儿过来的,我们居然都没发现。 被吓得最厉害的还是姚赫,他拍了拍胸口,小声的说:“幸亏没说什么坏话......诶?头儿,你和张殒不是参与办理那件大案呢么?” 头儿白了姚赫一眼:“那件案子一直没有头绪,专案组暂时解散了,个别市还盯着嫌疑人,一旦有线索就继续办理。”然后走到肖斌面前:“你的案子,我们接了,你带案卷资料了吗?” 肖斌有些被头儿的气场震住了,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跑到我桌前把那份案卷拿上准备递给头儿。头儿直接带着他走去了会议室,大概走了两三步之后,发现我们都还愣在原地没有动,然后很无奈的说:“愣在那儿干吗?赶紧到会议室开会。”我们这才缓过神,跟在后面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放出了六十多张照片,每张照片上的面孔,老少男女各异。看着这么多的失踪人数,头儿皱了皱眉头,对着肖斌说:“具体介绍一下案情。” 肖斌点了点头,开始缓缓地说:“大约一个半月前,我有一个做义工的朋友来找我,说他做义工的辖区了少了一位他日常照顾的老人,听说还少了好几个人,我答应帮他寻找这位老人。但是在寻找过程中,我发现那个辖区里不断有人在失踪,而且根本没有任何目击者看到受害人是如何失踪的,也没有任何人来报失。我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开始立案调查,在开始调查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已经失踪了67个人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尸体或者个人物品等,他们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张殒看着手里的资料问道:“没有一例报失,这是一个怎样的辖区?” 肖斌的脸色变了变:“这个......这个辖区里都是流浪汉和小姐......” 我们都愣住了,姚赫更是惊呼:“什么?” 肖斌或许是怕我们就此放弃协助他,所以赶紧说道:“流浪汉和小姐也是人啊,他们也有父母,也是生命,也该被尊重被救助......” 头儿淡淡的打断肖斌的呼吁:“别说了,我们会继续协助你办理这件案子的。”肖斌感激的点了点头。头儿看向我发问:“安宁,你怎么看?” 我看了看大屏幕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手里的案卷说:“首先,从受害者的照片来看,凶手没有固定的受害对象模式,受害者是随机挑选的;其次,从受害者的身份资料来看,凶手很熟悉这个辖区的情况,而且他明白,流浪汉和小姐失踪了是不会有人关注的;第三,到现在找不到任何受害者的物品或尸体,凶手很可能有自己的仓库之类可以藏匿受害者的地方;第四,除非凶手是把受害人麻醉后带走的,或者,凶手必须是看起来很善良、让受害人觉得可以信任的,否则他不可能在大街上把受害人带走还没被发现的。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健壮男子,看起来善良可信,没有工作,有独立的、巨大的仓库或者地下室一类的藏匿空间。我觉得......” 头儿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有什么就说。”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从受害人的类型来看,我觉得凶手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门户清理者,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是在为打扫干净这个社会而为,所以他所做的一切是不会停止的。” 短暂的静默过后,姚赫突然说:“我弄不明白,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没有一个目击者呢?” 张殒突然说:“像流浪汉和小姐这类人群,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工作方式,尽量做到不互相干涉,所以没有目击者或许也可以理解。” 姚赫看向肖斌:“你没有让人监视着那片辖区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肖斌看起来很郁闷:“我每天都派人监视着那片辖区,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我突然问:“是24小时监视?” 肖斌摇了摇头:“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过了晚上十二点,那片辖区的人群都休息了,没有人再外出,所以也就不需要监视了。” 我好像有些摸清为什么没有目击者了:“凶手和警察一样,知道那片辖区的人群过了十二点都休息了,而且凶手也知道过了十二点警察就撤走了,所以他会选择十二点之后进行诱拐受害人,因为那个时候的人群都休息者,不会有人注意到。” 张殒应该也是想明白了这点:“对,而他诱拐受害人的方式,就是像他们提供所需要的东西来诱拐走他们。” 肖斌有些激动的说:“那我让我的人24小时监视着,就可以抓到这个凶手了吧?” 头儿很直接的说了一句:“抓不到。”然后看着一脸受挫表情的肖斌说:“凶手之所以在这一个月里能不停的诱拐受害人还不被发现,是因为同时他也在监视着警察。如果你让你的人24小时监视着,凶手很可能会暂停犯罪,但只要你们撤除监视他就会继续犯罪,但更大的可能是会转移辖区选择受害人。” “我们应该怎么做?这案子根本毫无头绪。”姚赫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头儿想了想说:“肖斌,让你的人照常监视着,晚上到了十二点照常离开;下午你带着你的所有人,照着安宁刚做出的心理画像,开始对辖区里的人一一询问,看看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过这么一个人,凶手如果看到有那么多的警察在进行询问,他肯定会有些压力的。然后,晚上你们的人撤离之后,你和我们继续监视着,既然凶手觉得自己是个门户清理者,那他今晚肯定还会顶风作案的。” 经过了一下午的询问,肖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资料。晚上,肖斌和他的人坐在车里监视着辖区的一举一动,我们四个人坐在另一辆车里,远远地也监视着辖区的活动。 姚赫看了看手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头儿,这才十点多,咱们不是十二点才接班继续监视吗?这么早来干嘛啊......”头儿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着窗外的马路,宽阔却稀少有车行驶。突然闯入我眼前的一辆车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辆不大的货车,车厢上贴着义工服务的标志,我看着那辆车在辖区里兜兜转转了很多圈后停在了一个中年女人身边,司机从副驾驶的窗口和那位中年女人说着什么。我小声的念叨了一句:“凶手会不会不是一个人呢?” “嗯,你说什么?”张殒没有听清我说什么。 我突然拿起对讲机对着另一辆车里的肖斌说:“肖斌,你朋友有说过他们的义工服务是社团服务吗?” 肖斌想了想说:“不是啊,他说他是和几个朋友每周过来义工服务一次的,而且这片辖区的义工服务者也就他们几个人,没人愿意来这种地方帮忙。” 我看见那个中年女人已经上了那辆义工服务货车的后箱,赶紧坐起身拍着驾驶座的姚赫,还对着对讲机大喊:“是那辆义工服务的货车!快去截下他!” 顿时,整个辖区内警灯大闪、警笛大响,那辆货车开始加速前行,在多辆警车的围追堵截下,那辆货车撞在了铁丝网上被迫停下,过了大约五分钟,司机才举着双手从车上缓缓下来;当我们从打开货车的后箱,发现后箱里的一面车厢上贴满了那些受害者的照片,而那位中年女人已经晕倒在车上了,仔细检查发现颈部有细小的针孔。把中年女人送上救护车之后,我们就带着那辆货车的司机回去询问了。 我们站在审讯室外面,隔着玻璃观察着被关在审讯室里的货车司机。不一会儿,姚赫就拿来了货车司机的资料念给我们听:“刘智,男,27岁,原来也是流浪汉,失踪过一段时间后,突然拿着一笔钱买了一辆货车,就是那驾驶的那辆,然后就再没有他的任何信息了。” 肖斌看着审讯室里看起来怯弱的刘智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我摇了摇头:“他也是受害者。”然后指了指刘智露出的小臂上的陈旧伤痕。我扭头看向头儿,他点点头,我就和张殒、姚赫一起走进了审讯室里。 当我们刚走进审讯室里关上门,刘智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喊道:“你们就是想把我晾在这里,让我自己胡思乱想,然后想把我逼疯了,是不是!” 姚赫走向刘智,刘智害怕的后退着,姚赫只是把一杯水放在了刘智所坐的桌前,刘智审视了我们三个半天之后,才又坐回到了座位上,拿起那杯水一饮而尽,姚赫又给他续了一杯水。 我看他的情绪有些平复下来,开口很轻的说了一句:“你也是受害者,对吗?” 刘智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向他小臂上的伤痕,他赶紧拽了拽衣服遮住伤痕,然后双臂环抱住了自己,典型的自我防护;我把从货车上取下的受害者照片一一摆在了刘智的面前,然后坐回到座位上观察着刘智的神情变化。静默了三分钟之后,我看着刘智一脸怯懦、恐惧的表情开始缓缓地说:“你是最早的受害者,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受害者,他对你施行了各种惨绝人寰的酷刑,他不仅摧残着你的身体,还折磨着你的心理,他让你觉得自己是这个社会肮脏的产物,是不该留在这个社会来玷污这个社会的,你受尽了折磨和摧残,你承受不住了,一次次的昏死过去,他又一次次的将你弄醒继续摧残。可是对你一个人的摧残,是满足不了他可怕的**的,所以他给你钱让你去买那辆货车,让他去帮他将这些受害者骗上车、诱拐到他那里供他摧残,你不想这样,可是你又对他十分的恐惧,你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不然又将是一组可怕的折磨,你怕了,所以你不得不一直这样帮助他去犯罪。你就生活在那辆货车后厢里,你拍下这些受害者的照片贴在一面车厢上,是想拍下他们生前最后的样子,还是想时刻提醒自己的罪孽有多深呢?” 刘智想起那些可怕的过去,一脸恐惧的表情,用颤抖的声音反复说着:“他是魔鬼,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我看着刘智的样子,突然有些可怜他:“刘智,我们已经知道他是怎样变态、可怕的人了,我们也知道你是怎样的想逃脱、想帮助那些受害者,但是你无能无力。我们已经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凶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他所迫的,我们知道他有一处用来藏匿、折磨受害者的地方,我们需要知道那个地方,我们需要抓住他,只有抓住他了,你才能解脱,那些受害者的灵魂才能解脱。” 刘智的念叨突然停住了,他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我:“他叫刘鑫,是我哥,他有一个废弃的养猪场,很大,很空,很可怕......”姚赫听到之后,赶紧走了出去开始查这个养猪场的所在地。当我听到凶手居然就是刘智的哥哥时,我有些震惊,是怎样的哥哥可以对自己的弟弟痛下这样的毒手? 没几分钟,姚赫在外面敲了敲门,我和张殒刚要走出去,刘智突然说:“拜托你们......别杀他好吗?他是我哥......”然后他就掩着脸开始痛哭,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然后沉默的走了出去。 当我们赶到那个养猪场找到刘鑫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把刀准备把一个年轻的女人开膛破肚,旁边还立着一个摄像机......我们的鸣枪警示刘鑫根本不听,在他挥起刀的那一刻,我们同时扣动了扳机。 将解救下来的年轻女人和受伤的刘鑫分别送上救护车之后,我们开始对刘鑫的养猪场进行搜查,我们找到了之前那些受害者,包括刘智在内的68个受害者生前最后的录像,录像辑录了刘鑫对他们所做的一切摧残,内容惨不忍睹。 这件案子破获了,肖斌也走了,可是看着那些受害者的照片,我们却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和开心的感觉。这样人性扭曲的变态凶手,我们抓住了一个,又怎么知道不会存在另一个,甚至更多呢? 这个世界上的罪恶,永远无法完全清除。 第19章 洋娃娃朋友 平静的度过了一上午,还以为这一天都将平静的度过,可偏偏中午刚吃完饭就被召集到会议室开会了。 一进门,就看到萧何坐在椅子上玩儿着手机,姜严则是趴在桌子上,我坐下对着萧何打招呼:“诶,好久不见呀。最近忙什么呢?都见不到你俩。” 萧何一脸郁闷的表情:“唉,别提了,那是几天不堪回首的日子,折腾死我俩了,好不容易以为今天没什么事可以休息一下了,结果......哎,你看看,这姜严都累得趴桌上睡了。” 我无奈的耸耸肩:“那几天头儿他们都去参与专案组了,就剩我和姚赫两个人办案,那才累呢,乱七八糟案子,哎。” 我才刚刚收音,推门而入的姚赫就接上了话音:“是啊,那几天,安宁总是能接到各种自杀案,我都觉得那是她策划的了,哈哈。”我恶狠狠的瞪向姚赫,他大笑的跑到同样在大笑的萧何身边,还很顺便的叫醒了姜严。就在姜严刚刚坐起身来,张殒和头儿推门而入。 张殒刚刚坐下就开口说道:“大家还记得之前的‘人体艺术品’那件案子吗?这件可以说是同性质的案子。”边说,边把手里新案子的资料发给每一个人。 头儿打开投影仪给我们看现场和死者照片:“前天、昨天分别发现一具女尸,死者均被打扮成了洋娃娃的样子,凶手给她们化妆、涂指甲油、换上合身的衣服;尸体被摆放在公共场合,凶手根本没有藏匿尸体的意思,反而是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皱了皱眉头:“两名死者年龄、体型,甚至外貌都有些相像,凶手选择受害者是有类型的。而且,两名受害者分别被弃尸在游乐园和公园,都是充满童真的地方,凶手很可能是为了重新找回童年的感觉。” 姚赫指了指照片:“既然死者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全合适的,那应该能找到售出这几件衣服的地址吧?可以先从这个角度下手。死因呢,是什么?” 萧何接过话说:“死因是中风和脑出血,但从尸检报告来看,死者生前长期处于被药物麻痹的状态,虽然身体被麻痹无法动弹,但还是有意识的,对外界的刺激还是有感觉的。” “既然长期被麻痹无法动弹,那她们怎么进食来维持生命?”姚赫看向萧何。 萧何则是摆出一副莫名的表情说:“静脉注射营养物。”我和姚赫不禁有些咂舌,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成木偶一样的操控了那么久的时间,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我不敢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恐惧。 我继续看向照片,越是仔细地看,越是感觉有些不一样,我想了想说:“从这两个现场和死者的照片来看,第一次,凶手在打扮死者和抛尸的时候明显还有些小心翼翼,仔细看,第一名死者的口红被涂抹的还有点在嘴唇外面;可是再看第二名死者,妆容精致,而且头发被拉直过,发梢有点焦躁,而且抛尸地点更为大胆,是在人来人往的公园。很明显,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心理在一点点进步。” “死者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张殒仔细看着照片问。 姚赫拿过手边的资料翻了翻:“从资料上来看,两名死者除了年龄、外貌、体型上有些相似以外,生活中没有任何的交集点。” 我想了想,咬了咬嘴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我有个想法,但是我不敢确定对不对。” 头儿看向我点了点:“说吧。”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两名死者像是替代品。” 会议室里的几个人明显都被我这句话惊到了,同时惊呼:“什么?” 我皱了皱眉继续说:“两名死者在生活中没有任何的交集,而且,从资料上看来,两名死者的家庭背景、经济条件什么也相差甚远,那么,她们肯定是因为相似的年龄段、外貌、体型这几个特点而被凶手选中的。一般来说,凶手选择的被害者模式都是根据自身的经历来选择的;比如,一个男人被一个红色短发的女人深深伤害、抛弃,那么他由爱生恨开始杀人,就会选择和这个伤害过他的女人相似的红色短发女人来下手,而且每一次的杀害手法都一样,这就是一种模式,并且还处于‘试手阶段’。当这个男人杀害的女人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他会觉得他有了充足的勇气,就会去杀害最终的目标,也就是一切的源头——那个伤害、抛弃他的女人。” 张殒接过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案子的凶手很可能还在‘试手阶段’,当他杀够人数的时候,就会去杀他的最终目标了?”我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姜严惊讶的说:“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还有多少女孩要被无辜、残忍的杀害呢?” 就在这个时候,头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在哪儿?”简单的几个字,让我们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挂断了电话,头儿严肃的开始给我们分配任务:“张殒、安宁和萧何,你们去新的犯罪现场,在人民幼儿园;姚赫、姜严,你们追查死者身上礼服的来源处,哦对,还要追查死者被注射的营养物的来源处;我去跟死者家属沟通。” 一路上我都沉默着,仔细想着凶手选择的抛尸地的意图。张殒突然问我:“有什么想法了?” 我扭头看向他:“你说,凶手选择的抛尸地都可以说是与孩子能联系上,我想不通,凶手选择这几处抛尸地,是因为他自己的童年经历还是......凶手有孩子?” 张殒摇了摇头:“我觉得凶手不可能有孩子,如果凶手真的有孩子,那他肯定知道为人父母的感觉,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来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如果是因为凶手自身的童年经历,那么,我们应该一开始就确定凶手是女人。” 萧何有些惊讶:“女人,怎么会?” 我很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你小时候喜欢玩儿洋娃娃啊?”然后掏出手机给头儿拨过去电话:“喂,头儿,如果凶手是根据自身的童年经历来杀人,我觉得凶手应该是女人。” 刚挂了电话,我和张殒就到了新的犯罪现场——人民幼儿园。当我和张殒走进校门的时候,发现学校里一个孩子都没有,只有幼儿园的校长出来迎接我们:“你们好,我是人民幼儿园的陈校长。现场在这面,我带你们去。”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问道:“孩子们都哪儿去了?” 陈校长边走边回头给我回答:“一位老师早上来的时候发现了尸体,我们赶紧报警之后,就通知家长们今天幼儿园放假,让孩子们不要来了,正好和明后天的周末一起休息。” “那老师们呢?”张殒问。 陈校长指了指前面的一位女老师:“除了发现尸体的李老师,其他老师也都给放假了。” 这一回,尸体被摆放在幼儿园的秋千上,凶手是更加大胆的想让孩子们看到这些尸体,这是为什么? 张殒走过去对发现尸体的李老师进行询问,而我和萧何则开始研究尸体。和之前的尸体一样,这具尸体同样被精心的装扮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更加精致了,还被戴上了美丽的复古耳环。也正是这副耳环,帮助我们找到了凶手。 张殒走了过来:“死者姓董,也是人民幼儿园的教师,凶手很猖狂,是在早上把尸体放进来的。李老师早上来的时候尸体还没有被摆放在秋千上,大约一小时左右,李老师打扫完教室之后,出来准备打扫外面的时候才发现了尸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笑了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尸体耳朵上的复古耳环取下来放进证物袋里,然后拿着证物袋对着张殒晃了晃:“凶手给咱们留下了线索。这是一款很名贵的耳环,购买这款耳环的人必须留下真实的身份信息,就算不是凶手本人的,也会是与凶手有关的人的。” 把萧何留下继续处理现场,我和张殒则是前往了出售这款耳环的珠宝店要资料,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再次聚集到会议室里。 头儿翻开手里的资料:“说说有什么进展。” 姚赫先开始说他和姜严的收获:“有一个手工裁缝说,这几件衣服都是手工制作的,没有店在卖,但是这几款布料都是同一个女孩从他家店买的。女孩叫韩雯,27岁,是一个护士,她有个姐姐叫韩雨,28岁,是个空姐。” 姜严点点头:“死者体内的所有营养物也都是这个叫韩雯的女孩购买的,说是母亲在家卧床养病需要。” 我和张殒对视一下笑了笑,张殒开口说道:“看来咱们还真是查到一起去了。” 我笑了笑,拿出装着耳环的证物袋放在桌上,开始说:“这幅耳环被戴在这次的死者耳朵上,而这幅耳环的购买者,正是韩雨。” 头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去把韩雨和韩雯带回来审问一下。”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韩雨和韩雯被带回来审问不一会儿,就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韩雨韩雯姐妹俩,有一个自己开诊所做儿童医生的父亲,她们的爸爸在她们很小的时候给她们买了一个大型的洋娃娃,姐妹俩很喜欢。可是,她们的父亲在她们十岁的时候把洋娃娃带去了自己的诊所,利用这个洋娃娃来诱骗、猥亵他的幼女病人。这样的罪行持续了三年之后,她们的父亲被逮捕、判处无期徒刑了。她们的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姐妹俩正是因为父亲的罪行,使得她们永远失去了那个洋娃娃,所以她们才犯下自己如今的罪行,只是为了弥补童年的美好回忆。 第20章 狩猎 周一,早上九点,准时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头儿,这回什么案子啊?”姚赫一边伸手把案卷资料递给左手边的萧何和姜严,一边扭过头向头儿问道。 “失踪案。”头儿脸上严肃的表情,很明显的在告诉我们每一个人,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失踪案。果然,等我们每个人都把案卷资料拿到手的时候,头儿再次开口说道:“前天下午五点左右,一辆大学校车在三号公路上被劫,车上的司机和监督员都被枪杀,校车就被弃在路上,车上的三十六名学生全部失踪,很可能是被作案人绑架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家长接到勒索电话,但是今天早上我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已经有五名学生的尸体在七号公路旁的森林里被发现。所以,我怀疑,作案人的真实目的并不是钱财,而是被绑架的三十六名学生的生命。” “七号公路?”我和张殒异口同声的惊呼。头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我和张殒则是深深的对视了一眼。 萧何看着受害者尸体的照片和验尸报告,皱了皱眉头说:“目前发现的五名受害者在死前都没有过任何进食,但死因却不是饿死的,而是被尖锐、锋利、细小的武器捅死的;从尸体的照片上来看,受害者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有被挂坏的地方,裸露的皮肤上也有树枝的划伤,受害者死前还有过很大的运动量,我觉得这五名受害者都是在逃跑时候被杀害的。” 姚赫有些惊讶的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五名受害者成功的逃跑了,但是却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作案人发现并且杀害了?” 萧何点了点头:“从手里的资料来看,像是这么回事。” 一直对着电脑沉默不语的姜严,突然将几张图片放在了投影仪的大屏幕上给我们看:“尖锐、锋利、细小的武器,我找到这三种武器是比较符合的,复合弓、箭,还有弩。” “复合弓、箭、弩......”张殒默默地念叨着,突然抬起头问我们:“今天几月几号?” 姚赫好奇的说:“八月十四号啊,怎么了?” 张殒扭过头来看着我,没错,当我听到这三种武器的名称的时候,我和他想到一起去了。我直直的看着头儿说:“狩猎的季节到了,猎人又出来了。” 头儿有些不安的问:“什么意思?” 张殒扭过头看向头儿,开始回忆叙述:“我和安宁还在上警校的时候,我们一起在S市的公安局实习,带我们的是当时的S市刑警大队队长李杰。在我们实习了半年左右的时候,正是八月中旬,李杰接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七号公路旁的森林里发现了三具尸体,李杰带着我们和森警一起对森林进行搜索,最后总共发现了二十一具尸体,性别、年龄、死亡时间均不等,从刚刚遇害到高度腐烂的尸体都有。” 我接着说道:“当时,根据死亡时间分析出来最早的尸体和最新的尸体,尸体的死亡特征都一样,都是在逃跑时被杀害,而根据尸体身上的伤口推断出,作案人的武器就是复合弓和箭,所以李杰认为作案人是一名连环杀人,并且以狩猎人类为乐。” 姚赫赶紧追问:“那李杰后来抓到凶手了吗?” 张殒表情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我们在森林里埋伏了多日之后,在凶手狩猎新的受害者的时候我们抓到了他,当场击毙,但是......” 萧何问道:“但是什么?” 我用很平静的声音说:“李杰替受害者挡住了凶手射来的箭,当场牺牲。”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悲痛的沉默当中,我们默默地为我们牺牲的人民警察默哀。 头儿缓缓地开口问道:“当时的凶手是什么人?” 张殒想了想回答说:“申浩,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自己开了一家户外用品、狩猎物品售货店,还有一辆皮卡车。” “他的作案手法是什么?”头儿继续问。 张殒这回没有再回想,而是直接回答说:“凶手是在来自己店里购买东西的客人里选择受害者的,他趁受害者挑选东西的时候,出去把受害者汽车油管划漏,然后在受害者购买完东西离开之后一直开车跟着受害者,在受害者的车没油停下的时候,他下车假装提供帮助,趁机用电棒将受害者电晕,绑起来放在车后箱;凶手把车开到七号公路旁的森林里,释放受害者、让其逃跑,然后他跟在后面进行狩猎。” 萧何突然开口说道:“确实和现在手里的案子很相似。” 我点了点:“所以,我觉得像是模仿作案。哦对了,当时的凶手有两个儿子,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多岁了;结案之后,听说他们的妈妈带着他们搬家了,但是具体去哪儿了,我们也不知道。” 头儿问道:“他们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说:“沈怡,两个儿子分别叫申天实、申天在。” 头儿对着坐在电脑前的姜严说:“姜严,搜索一下他们的现住址,还有这兄弟俩现在的信息。” 姜严飞快的在键盘上打着字,不一会儿就给出了我们答案:“现住址是H市黄海小区E3座七楼701室,兄弟俩......开了一家户外用品、狩猎用品售货店,地址就在三号公路附近。”看起来,嫌疑人已经有了。 头儿开始给我们安排任务:“张殒、安宁,你们俩去沈怡家里咨询一下他们搬走以后的情况;萧何,再次验尸,尽力找到有用的信息;姜严,给我们找出这兄弟俩更详细全面的信息;姚赫和我去他们的店里。” “是。” 在去沈怡家的路上,我有些惆怅,我问张殒:“当初,申浩被击毙,沈怡领回尸体的时候没有流一滴泪,然后他们就搬到了H市......你说,现在又见到咱们,她会怎么样啊?” 张殒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当我们敲开沈怡的家门,当沈怡看到穿着警服的我们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我和张殒好奇的对视了一眼,沈怡侧身让我们进屋坐下。 我开口问沈怡:“我可以到处看看吗?”她点点头,我起身去兄弟俩的房间查看。 张殒看向沈怡问道:“你刚才说,你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是什么意思?” 沈怡反问道:“你们是为了天实、天在而来的吧?” 张殒点了点头:“我们手里现在有一起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当年申浩的作案手法一样,当时结案后你们就搬走了,所以这次来,我们是想来咨询一下你们搬走之后的情况。” 沈怡叹了口气:“我看了新闻了。我还以为搬离那地方,就能让那两个孩子远离那些过去,可是,他们不仅没有走出那段记忆,甚至还步了他们父亲的后尘。” 张殒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手里的案子,就是他们做的?”沈怡很难过的点了点头。张殒迅速拿出手机给头儿打过去电话:“头儿,就是他们!你们要小心,注意安全。” 张殒走到兄弟俩的房间门口找我:“确定是他们了,头儿说他们不在店里,很可能又是在狩猎,已经通知特警队和森警了,头儿让咱们赶紧去七号公路和他们会和一起进行搜索。”我走到房间门口,回头看着这间黑墙、黑床、拥挤、阴暗又让人压抑的房间,一言不语的走了。 路上,张殒问我:“你从那间房间里看出了什么?” 我叹息,只说了一句话:“他们始终沉浸在那段记忆里,从没走出来过。” 当我们赶到七号公路的时候,特警队、森警还有头儿和姚赫已经全副武装好了,头儿向着我们所有人一再强调要注意安全,等我和张殒也穿上防弹衣、带上装备之后,我们进入七号公路旁的森林里开始分头进行搜索。大约走了半里路,每个小队都发现了一两具失踪学生的尸体;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头儿的声音:“申天在找到了,受了伤,流血过多,需要医护人员。申天实在狩猎失踪学生,他有枪,注意安全。”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我们向着发出枪响声的地方跑去,当我们快要跑到那里的时候,又传来了一声枪响,我们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当我们赶到那里时,看到申天实仰面躺在地上,肩膀在涓涓的流着鲜血,头儿和姚赫他们还在用枪指着他。 申天实肩膀中枪,被逮捕;申天在内脏破裂受伤,在去医院的路上流血过多死亡;幸存的十七名学生全部被找到,在警方的护送下前往医院做全面检查。但是,在森警的长时间全面搜索下,我们在森林里又找到了一些尸体,加上死亡的十九名失踪学生,一共找到了四十一具尸体。申天实、申天在兄弟俩,不仅始终沉浸在父亲的罪恶里,甚至他们的罪恶还远远超越了他们父亲的罪恶。 当申天实看着自己弟弟的尸体被装在装尸袋里放上车时,他居然落泪了。当他被拷着手铐送上救护车,从我们的身边路过的时候,他看着我和张殒看了很久,然后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们,当初是你们结束了我父亲的罪恶,现在也是你们结束了我和天在的罪恶。” 当时,我以为他说这句话是在埋怨、怪罪我们,可是当他被抬上救护车,车门马上要被关上的时候,他用口语对一直盯着他的我和张殒又说一句话,一句让我们诧异、错愕、难以置信的话:“谢谢你们。” 第2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中午刚和张殒、姚赫还有萧何一起吃完饭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一脸苦相的姜严和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对面的坐着,一脸苦相的姜严看见我们回来,就像看见了他的救世主似的飞奔过来:“你们总算回来了!” 萧何对着那个年轻女人的方向嘟了嘟嘴,小声的问姜严:“什么情况?”我探过头去看了看那个年轻女人,她并没有因为我们的进门和姜严的离开而有任何反应和动作,她始终盯着她双手里握着的那一杯水,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姜严很苦恼的说:“这个年轻女人叫安洁,她过来自首,说是她在家杀了她男朋友张子赫,可是我根本没有接到任何报警电话说发现有人死亡,接下来我再问她任何情况她都不再说话了,就那么一直坐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何一脸惊讶:“她杀了她男朋友还能这么平静的过来自首?身上一点血迹也没有,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我和张殒、姚赫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张殒开口对萧何和姜严说:“姜严,你先去查查安洁和她男朋友张子赫的所有信息,然后和萧何去她家检查一下,有可能尸体还没被发现,如果没有尸体,试着联系上张子赫。不管有没有情况,都打个电话回来。” 姜严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沓纸说:“她和她男朋友的信息我都已经查出来了,就放在桌上。我和萧何去她家检查吧,路上我会试着联系张子赫的,联系上了就让他过来。” 张殒点了点头,对着我和姚赫说:“咱们去问问情况吧。”说完,他和姚赫就向着坐在那里的安琦走去,可我却一步都没有动,只是站在门口继续看着安洁,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只有一种感觉,我将面对的,又会是一场悲剧。 张殒和姚赫走过去,拉过椅子,坐在了安洁的对面,安洁依旧盯着那杯水毫无反应。张殒和姚赫对视一眼,姚赫开口说道:“安洁,你好,我叫姚赫,他叫张殒。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们。你说你是来自首的,因为你在家杀了你的男朋友张子赫,是吗?” 当听到张子赫这三个字的时候,安洁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的眼睛动了动,眼里泛起了一层雾水。她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姚赫和张殒,然后转过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我。我和她直直的对视着,她眼睛里的泪水,让我更加相信,这是一场悲剧。她看着我,却对着姚赫和张殒对:“我能不能只和她一个人说?”姚赫和张殒有些惊讶的扭头看向我,我却只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把安洁带去了审讯室里,我并没有给她戴上任何拷链,我知道,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锁了起来。我只是和她在桌子旁边面对面的坐着,我知道张殒和姚赫就在审讯室外面看着、听着我和安琦的对话。我看向再次缄口不言的安琦:“安洁,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突然的哭了起来,从默默的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我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等到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一点之后,她才开始开口说了一句:“我杀了我男朋友张子赫,我杀了我最爱的人。” 我抬起头看了看审讯室里的那面镜子,然后问她:“能不能告诉我所有事情的经过?” 安洁用手指轻轻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水,然后才开始缓缓的讲述道:“我和子赫是大学同学,在大学军训的时候,我和他一见钟情,军训之后我俩就在一起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很简单、很干净,没有任何复杂的目的,只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了。可是,我们的家庭背景不同,而且我们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所以刚开始,子赫为了我们的以后很烦恼很愁苦,我告诉他,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努力留在一个地方的,;他烦恼了几天之后,就不再想这些遥远的事,而是和我好好地开始了我们的感情。刚开始,我们真的很幸福,他对我很好,我喜欢过的人里,他真的是对我最好的一个,所以我也很努力的对他好。他每天都陪我吃饭、溜达,陪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他从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干吗,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他都一定会陪在我身边。也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他太宠着我、惯着我、迁就我、包容我、疼爱着我,所以我越来越任性、越来越霸道、自私、强势,我开始想要一个人独占他,我不能接受他身边有任何除我以外的女人,我也知道自己那样很过分,可他还是那样迁就我,他不和身边的女人联系,只为了让我高兴。 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幸福,我最幸福最开心的事,就是每一天都有他陪在我身边,我向我身边的朋友炫耀我有多好的一个男朋友、我向他们炫耀我有多幸福,他们都告诉我他是一个好男人,让我好好把握、好好珍惜,还说要等着参加我们的婚礼。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他摸我的头、摸我的脸,那让我感觉自己始终都被他捧在手心里;我还喜欢,每次都跳到他的怀里,他会抱着我转一圈,每次那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无比的幸福。他会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吃饭、带我在操场遛弯,我们手牵着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幸福的一对恋人。 呵呵,我还记得,圣诞节,我们买了一盒里有两个苹果的平安果盒,我一个苹果他一个苹果,他送我的圣诞礼物是一个超大的棒棒糖,到现在我都没舍得吃,我送他的是一对可爱的情侣杯,他一个我一个;后来的1月4号,加上今年的年份,正好是201314,爱你一生一世,那一天,我以为什么惊喜都没有,只是就那样过了,我还对他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情人节,可是我没想到,他下午跑出去到处找花店给我买玫瑰花,可是没有买上,他回了学校就告诉了我这个准备给我却没有准备成的惊喜,我心里很感动,却只是在笑他傻,他没想到他宿舍的哥们儿帮他打电话订上了一束玫瑰,然后我就和他大冷天在学校门口等着玫瑰花送来,虽然天很冷,但是在他怀里我感觉很温暖,拿到玫瑰花之后,我还抱着玫瑰到处去得瑟了一圈呢,呵呵,那束花我一直放到都枯萎了也不舍得扔。那天,他还送了我一个戒指,其实算是我要的吧,他原来是给我选了一条项链的,可是我非要对戒,他只好把项链又换成了对戒送我,戒指很普通很简单,但是戴在无名指上,我却觉得它很美很亮。我让他也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我想要让他身边所有的女人知道,他是有恋人的人了,不要靠近。呵呵,我是不是很霸道啊? 后来,放寒假了,我俩每天都联系的很多,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就冷淡了下来,我就发狂了,我受不了他突然的冷淡,我就每天和他吵和他闹,闹了一个寒假,然后在正月十五还跑到他家乡找他团圆去了,呵呵,当时我觉得自己真疯狂啊,居然会跑那么远去找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总会平淡下来的吧,他又爱玩儿网络游戏,刚开始我还总是以为这些事和他吵闹,后来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也习惯了我俩之间变得平淡起来。可是,慢慢的,慢慢的,我们之间有了矛盾、有了问题,我们开始吵架、开始闹腾、开始给彼此伤害,几乎每一次都是他先低头和我道歉认错,我知道,并不是他真的有错,只是他比我更珍惜我们的感情。我也不想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每天和他吵闹,但是......爱情里的女人总是斤斤计较的,一点沙子都容不得,所有我再努力的控制自己,却还是总是和他生气吵架,明明知道是自己错了还做不到和他低头认错,很多时候我都知道是我自己过分了。 有一次,确实是他的错。那时候我们才在一起三个多月,有一天晚上我们在上晚自习,我闲的无聊就上他的□□看他的聊天记录,结果看到他还和他的两个前女友联系、互说想念,最过分的,是他和他的一个女同学说,让人家当他的情人。呵呵,你能想象到当时我的感受吗?我给了他捂起耳朵对别人不听不看不信的绝对信任,看是当我看到那些话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跑到楼下,一个人蹲在寒风里抱着自己痛哭,我不知道我是冷的在抖还是伤心的在抖,我知道我真的觉得很难过。我为了这件事和他生气,他还和我吵架,说我大题小做,后来他和我道歉,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在楼下抱着我对我说对不起,说没想到这件事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他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相信他了,原谅他了,之后他也确实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我们走过了三个月、一百天、半年,却在八个月的那天分了手。分手之前的几天,我都忘了是因为什么原因了,他五天都不愿意搭理我,五天,我哭了整整五天,然后在整八个月的那天和他说了分手,他说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原本想要第二天就不那样的,可是我却说了分手,什么都晚了。后来,他和我说过和好,我还是笑着不说话。后来我们之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我承认,那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但是当时他也真的是无法相信我。他和我说,彻底分了吧,这样我再做什么他也不会觉得那么难过了。然后就是暑假了,我以为暑假两个月的时候我可以放下有关他的一切,可是好多个夜晚,我都是在哭泣里睡着的。当时真的觉得挺好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父母说我们肯定没结果,却在我们分手之后让他带我回家;而我的父母,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说要见他,却在我们分手之后告诉我不愿意让我找年龄比我小的还是外地的。 后来,他联系我要和好,说了两个月的暑假,开学还说了两次,我真的动摇了好几次,好几次都想答应他和好,可是想到我的家人,想到我和他不确定的未来,我都拒绝了,我不想要不被家人接受和祝福的感情,我也真的不敢去坚持那份不确定的未来。我对他说了好多狠话,还狠心的骗他说不爱他了,这是我唯一骗过他的话,他却真的相信了这句话。他不知道,我和他说那些狠话、给他伤害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我哭成了什么样。我身边的朋友说,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可是我真的不敢。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的心、杀了他的爱情,也杀了我自己的心和爱情。”当安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而一直沉默的我,也已经泪流满面。 手机震动,我拿起来看,张殒告诉我,张子赫没有死也没有受伤,正和萧何、姜严在往我们这里过来的路上。我放下手机,看向对面泣不成声的安洁:“既然你还爱他,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爱就在一起,只要你们之间有感情,你们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的。既然还爱他,为什么不挽回?这样折磨自己,很好受吗?” 安洁擦起脸上的泪水:“晚了,什么都晚了。” 我直直的看向她:“只要你还爱他,他还爱你,你什么时候挽回都不晚。” 我看着对面的安洁,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很无奈的扯起嘴角苦笑了起来:“真的,一切晚了,他已经找了新人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惊讶的没有再说话,安洁看见我惊讶的表情,更加无奈的苦笑。这时候,手机再次震动,张殒告诉我,张子赫已经来了,就在审讯室外面,我放下手机,看向审讯室的那面镜子,我真的很想知道,站在镜子后面的张子赫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 安洁喝了一口水,用了一会儿时间平静下情绪,继续说:“这也是我真的没有想到的。我真的没想到,他说他对我的感情那么深,却可以在转身之后就找了新人。我以为我会为他高兴,高兴他在努力从这份感情里走出来,可事实上,我却真的无法接受,我和他哭闹,我自残,我想用刻在皮肉上的疼痛来牢牢地记住他,永远的记住他。后来,我们又谈过一次,他告诉我,那个女孩是在知道我俩之间所有事情的情况下还自愿当他的疗伤工具的,我真的无法理解,或许那女孩对他真的有那么深的感情吧?呵呵,我想一个人去操场坐着,他一直跟着我。和我一起坐着。我坐在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坐在的地方,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我坐在那里回忆我们的过去,我哭了,他就抱着我让我哭。他吻了我,然后他哭了,我走过去抱住他,我也哭了,可是他推开了我。他跟我说,他不该那样做,他对不起我也对不起那女孩,那一刻,我才真的知道,那个女孩已经走进他的心里了,而我,也真的是永远永远的失去他了。我站在那里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看着他,我很想问他,我能不能再最后抱一抱他,可是看着他红肿的眼,我始终都没有开口问出了。我转过身往回走,我听到他快步的也往回走,我扭头去看他,可是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知道,我是真的失去他了。 我对他说,祝你幸福,希望那女孩能给他我给不了的东西。可是,没有了他,以后的日子,我又要怎么幸福下去。我又哭了好久好久,我真的好想挽回,我真的好想不管那么多,只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可是,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他已经选择从那份感情里走出来,选择重新开始,我又怎么能再去打扰他呢?那几天,我不吃不喝不说话,就是哭和闷头睡,我身边的朋友说心疼我,可是我也好心疼我失去了他。在这份感情里,我们都像任性的孩子,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哭着说后悔,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我还埋怨我的父母让我失去了他,可是我的父母对我说,他们从来没有限制过我和谁在一起,但是我俩是否能设计好我们的未来?我哭了,我说什么都结束了。 他给过我的爱、给过我的感情、给过我的一切,是谁都无法再给我的;而我给过他的一切,也是无法再给别人的。我会一直记着他,一直记着他对我的好、记着他对我的感情。虽然已经没机会了,可是,我还是真的好想再问问他,人生若只如初见,他还会不会爱我?” 审讯室的门被突然地推开,张子赫泪流满面的走进来,紧紧的拥抱住还挂着泪水却一脸震惊的安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还会选择爱你。”我看到门外的张殒和姚赫他们四个人,眼眶也是红红的,我想,他们也是走进了这份感情了吧。 我走出审讯室,一路走出了局里,我开上车去了海边。坐在海边,看着肆意翻腾的海水,我的心在努力的平静下来。我不知道,张子赫最后会选择那女孩还是安洁,也不知道张子赫和安洁最后还会不会在一起,如果没在一起,各自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呢?这件事,最后到底是不是一个悲剧?这些答案,我都不知道,也想不到。 我满脑子里,都只记着安洁最后说的一句话:“虽然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我还是好想再问问他,人生若只如初见,他还会不会爱我?”还有张子赫给她的回答:“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还会选择爱你。” 我看着肆意翻腾的海水,感情是不是也是这样呢?肆意炫耀、肆意伤害、肆意放弃,最后又后悔莫及的落下心痛泪水。阴霾的天,让人更加压抑。我看向远方,天与海相交的地平线,突然想起了那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第22章 极致罪恶 好不容易休假了一周,我却在家宅了一周,任凭姚赫、张殒他们怎样“诱、惑”我出门我都打死不出去。今天,休假结束,刚走进办公室就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气氛,看来又有棘手的案子了。 果不其然。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投放着两张照片,一张一个二十岁出头美丽的女孩笑得天真烂漫的照片,另一张,则是这个女孩\溺、死在护城河里的照片。 头儿开始介绍案情:“照片上的女孩叫李仙,二十一岁,是师范大学的一名学生;前天尸、体、被发现在护城河里。” 看着照片上女孩身上青紫的\伤痕,张殒问道:“死\因不是\溺\毙?” 头儿看向了萧何,平常嘻嘻哈哈的萧何这时也是一脸的严肃与沉重,他摇了摇头:“不是\溺\毙的,是被侵|犯和注\射\笑|气致死的。” 姚赫惊讶的喊道:“什么?!!” 萧何继续说道:“经过验\尸,从女孩手上不太明显的自卫伤和胳膊上的青紫痕迹来看,她应该是被人从\身|后\迷、晕后\绑架带走的,从女孩的血液中检测出笑、气的成分,应该是生前吸入过笑、气,还有,在女孩的下\\体和口腔里提取\到了四种不同的DNA,但因为尸\体已经在河水里浸泡了好几天,所以采取到的DNA几乎是都已经不能够使用了,只有一种DNA还勉强可以使用,现在正在从资料库里查询匹配的人。不过,女孩\体\内的笑|气倒是有点线索。” 萧何说完看向了身边的姜严,后者点了点头:“女孩血液中的笑、气成分和咱们市面上出售的笑、气成分不太一样,我追查了一下,这是一种从东南亚方向走|私进来的,一般的人是买不起的,贩\卖的人一周前被缉毒大队诱捕住了,但是一直不肯交待他的客户,我已经和缉毒大队联系过了,只要他们正在从他口中套出了客户的名单,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正在这个时候,萧何面前的电脑突然响了几声,他看向电脑之后对我们说:“查到和女孩\体\内DNA匹配的人了。”说完,在电脑上敲了几下之后,嫌疑人的资料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看向大屏幕上的资料,姜严念到:“王玮,男,24岁,曾被家人送往医院强制戒、毒,三个月后离开医院。我在医院见过这个人,他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整天无所事事,就是和身边年龄相仿的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尤其是嗑\药等;因为家里有钱,每一次闯祸之后家里都会给他摆平,反而让他越来越嚣张了。” 头儿点了点头,突然问我:“安宁,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突然像是大脑被抽空了一样,几乎什么都想不到了:“呃......这个犯罪嫌疑人既然是典型的纨绔子弟,那他身边和他一起鬼混的应该也有相同的家庭背景,应该从他身边最近的朋友查起,其他......我想不到了。”我的回答似乎让每个人都觉得很惊讶,面对他们惊讶、疑惑的眼神,我只好低下头看向手里的资料。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样吧,姜严去缉毒大队,协助他们务必要把客户名单问出来;张殒和萧何再去发现尸体的现场重新检查一遍;姚赫去受害者的家里向她父母咨询一些情况;安宁和我去找这个王玮问问情况。” 在我和头儿前往王玮家的路上时,头儿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不要感情用事,破案必须冷静、理智、客观,不然你会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双眼的。”我点了点头,牢牢记住了头儿的这句话,然后开始重新思考这整件案子。 到达王玮家的时候,正好碰到王玮急匆匆的要出门,我们直接在门口拦下了他。 头儿开口便很不客气的说道:“王先生,这么着急的,准备去哪里找大学生呢?” 王玮一脸的慌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头儿冷哼了一声,直直的走到王玮面前,一把抓住王玮的一只手腕:“王先生,我们在一具女孩的尸\体\体\内找到了你的DNA,麻烦你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之后二话不说就将王玮拷了起来,按上了警车,带回了队里。 一路上,王玮都十分的安静,我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慌张变成了后来的冷静和无所谓,好像我们还是会拿他无可奈何一样似的。我冷笑了一下,冷冷的说了一句:“王玮,我们现在怀疑你与那个女孩的死有关,而且在她体、内\发现了你的DNA,就算你不是主犯,作为从犯,呵呵......这一次,你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和牢狱之灾了,做好心理准备吧。”他脸上的冷静和无所谓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当我们带着王玮回到队里时,张殒、姚赫和萧何他们已经回来了,姜严也带着胜利的成果——客户名单回来了。 我们把王玮锁在审讯室里,让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然后,除了萧何以外,我们都回到会议室开始讨论手里的情况。 张殒说:“从现场的勘察来看,抛尸现场至少有三个人的脚印,这样的话,作案的人至少有三至四个人,很可能三个人抛、尸,还有第四个人在车里等待着他们。我们在护城河的扶手上还找到了几根头发和一滴很不明显的血迹,我们怀疑有可能是凶手在抛\尸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萧何现在已经在做检测了,看能不能再找到匹配的人。” 头儿点了点头:“刚才我们去王玮家的时候,他急匆匆的正准备出门,我看他的车很脏,车轮上也有一些泥土,有可能和护城河路边上的泥土相符,很可能王玮就是当时在车里等待着他们的那个人,让萧何将王玮车轮上的泥土和护城河边的泥土做个检测。” 张殒点了点头,姜严接着继续说:“我去了缉毒大队,那个卖家还是什么都不肯交待,直到我说出了王玮的名字,我说王玮现在牵扯到了一件杀人案中,如果他不能提供名单让我们来更好的破案的话,我就把他当成王玮的共犯,他害怕\死\刑就交代了。他说当时王玮第一次从他那儿购买了那种\笑|气之后,又带着另外三个朋友一起从他那里购买的,他把名单已经提供给我了。我看了一下,和王玮一起购买的这三个人,李晖、杨智光、李金喜都是和王玮年龄相仿、平常一起鬼混的纨绔子弟。” “嗯,再重点查一下这三个这几天的行踪。姚赫,受害者家属那里怎样了?”头儿问向姚赫。 姚赫摇了摇头:“很不好,老两口只有李仙这么一个女儿,对她很是疼爱,李仙的死让李仙的妈妈很是不能接受,已经病倒在家躺了好几天了,什么也问不出来。李仙的爸爸也只是说,李仙平常都是自己走回家的,从没出过意外,只有在那天下午放学之后再也没有回家,三天后就接到了李仙的死讯。” 头儿稍微的沉吟了一下,抬头看向我,我愣了一下,然后自信的笑了笑。头儿开口说道:“安宁和我去审讯王玮,姜严去搜王玮的家,其他人在监督室看着,做好一切准备,只要接到我的指示,立马出动去逮捕人。明白了吗?” “是。” 当我和头儿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王玮早已坐立不安,一看到我们就很愤怒的拍着桌子说:“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凭什么把我就这样抓进去关起来!” 头儿笑了笑:“安静!老实回答问题!我们收到线索,你和你的几个朋友一起从一个卖家那里买过\笑|气,据说很昂贵也很不一样,吸|食之后不仅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还会产生幻觉,做一些平常都不敢做的事情?”王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也沉默了起来。 我看着王玮变了的脸,不禁在心里冷笑起来,冷冷的对他说:“王玮,那一天,你和李晖、杨智光还有李金喜聚在一起吸\食,吸|食进去之后,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你们觉得很爽快\很是痴迷吧?也就是在你们还在享受着这种感觉的时候,你们当中有人突然说,想要找个女\人,所以,你们四个人开上你的车去到了离你们比较远的一个大学门口转悠,然后你们看到了独自行走的女孩李仙,所以你们开车跟踪她,直到到了一个人很少的地方,你们有人下车将女孩绑架上了车、带回了家。回到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女孩挣扎的哭闹的让你们觉得很心烦吧?所以你们一个人狠狠地抓着她的胳膊,另一个则是给她强行吸入笑|气,她安静了下来,所以你们...之后,你们发现女孩一动不动、没有了气息,你们害怕了,所以你们有人提议将女孩的尸\体\绑上石头抛在护城河里,这样就很难被发现了,你们也就可以逃脱了这一切,是不是?是不是!” 王玮被我最后一句拍着桌子喊出的“是不是!”吓到了,他抓着头开始哭泣。 头儿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看手机之后又看了看王玮崩溃的样子,继续说:“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李仙的尸体,也已经在她\体\内发现了\笑|气成分和你的DNA ,我们的人员刚刚在你家发现了李仙的血迹和毛发,现在你肯定是逃脱不了了。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把那天的情况,还有那天参与的人都交待出来。” 王玮继续哭泣,然后断断续续的交待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与我所推测出来的相差不多。头儿对着审讯室里墙上的那块玻璃点了点头,玻璃后的张殒他们接到指示,立马出发去逮捕其他犯罪嫌疑人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李晖和杨智光在李晖家中被捕,当警察破门而入逮捕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金喜也在某家\洗\浴|中心被捕获。四人全部落网,案件告破。 当我和张殒、姚赫站在窗前看着他们四个年轻的杀\人|犯被拷着带上警车的时候,姚赫突然问我:“安宁,你是怎么推测出来案发现场的情况的?好像你就在旁边看着他们犯罪一样。” 我看向张殒,问他:“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推测出来的吗?”他也是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继续看向窗外,当带着王玮他们四个人的警车开走的时候,我突然说出了一句话:“如果我是凶手,我就会那样做。”然后丢下发愣的张殒和姚赫,扭头走了。 第23章 记忆错觉 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了。早上八点,全部人员紧急集合在会议室。 头儿一脸严肃的将案卷资料传递给我们每一个人,然后指着大屏幕上的两个人说:“大屏幕上的两个人,相信你们有些人也是知道的,年长的那位是我们局的老刑警队长王国忠,退休前破获了许多大案,但因为一件连环杀子案长时间未破获而自动请辞了,前年怀着遗憾病逝了;年轻的这位是我们局现任的一位刑警队副队长王震,也是这位老刑警队长的儿子,在他成为警察以后一直在调查多年前父亲始终未破获的连环杀子案。当年,那起连环杀子案,王国忠已经确认了凶手就是三名孩子的父母,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后这件案子还是没有破获。” 姚赫突然提问:“那现在,我们是要协助王震一起继续调查这起案子吗?” 头儿居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抓获王震。” “什么?!”这一次,轮到我们共同惊呼了出来。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严肃的说道:“当年王国忠就已经确认凶手就是三名孩子的父母了,而现在,王震所做的,就是将这三名孩子的父母......杀害。目前,已有两名孩子的父母被杀害,现场留下的证据显示凶手确实是王震;现在,我们已经将第三名孩子的父母保护了起来,王震一定会来找他们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趁这个机会抓住他。当年那起连环杀子案的资料和这两对父母被杀案的资料都在你们手里了。” 我们翻开手里的资料开始看,头儿也开始给我讲述当年那起连环杀子案的情况:“这三对父母都是基\督\教徒,都共同参与了一个叫‘自我救赎’的邪\教\组织,该组织的发起人刘胜利用三对父母的信仰将他们骗入组织当中,又利用迷\幻\剂和催眠术使组织中的参与者相信上帝真实存在在他们身边,这三对父母其实也算是受害者吧?刘胜用迷\幻\剂和催眠术让这三对父母相信他们的孩子被魔\鬼附了身,只有割\开他们的喉\咙放\出血来,上帝才会帮助他们驱除孩子身上的魔鬼,于是,这三个孩子就成了无辜可怜的牺牲者。 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组织,就打电话举报了。当警察赶来的时候,第四对父母正准备割\开他们孩子的喉咙,被警察及时的制止了。刘胜被逮捕,那三对父母清醒过来之后痛不欲生,却根本说不出来他们的孩子是怎样被杀死的,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实就是他们杀害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没有逮捕他们。而刘胜,被逮捕起来判处了有期徒刑十五年。” 姜严叹了一口气:“无知的人们,就这样杀害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是真正的凶手,又会怎样呢?” 张殒看了看手里的案卷:“现在这起案子看来,王震是在用当年这些父母杀害孩子的手法再来杀害这些父母,目的是为了让他们体会自己孩子当年所受的苦楚吧。” 我想了想,接上话说:“或许,一方面是为了让这些父母体会孩子当年所受到的苦楚,因为他们毕竟没有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任何代价或受到任何惩罚;另一方面,我觉得王震也是为了了却父亲最后的遗憾。” 姚赫继续说:“那我们现在要施行怎样的抓捕计划呢?” 头儿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王震这个人我有接触过,他很聪明也很有胆识,而且他已经做了多年的刑警,反侦察能力很强,也清楚警察的一切手段,他现在也很清楚我们正在抓捕他,所以,怕是一般的抓捕计划是抓不住他的。安宁,看了王震的资料,你对他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我再次仔细看了一遍王震的资料,然后想了想说道:“王震从警多年,经验丰富,破获多起重大案件,也多次获得一等功和二等功的授予,可他现在这样做......我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他突然要以这样的方式去了却父亲心里的遗憾,但我个人认为,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警察的身份,所以,我觉得他最后会自己来投案的。” “可我们不能等他了却了这件事之后自首啊......”头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吧,剩下的一对父母已经被我们监\禁\性的保护了起来,姜严和我去他们的家里陪着他们,看看关于当年的那起案子能不能再问出什么来。姜严,你把所有可以监视和监听的工具都带上。” 姜严点了点头,头儿继续给我们安排:“萧何,你对那两对父母的尸体重新进行验尸,比对着当年那三个孩子的验\尸\报告,看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一定要细心,一有发现立马通知我们;安宁、姚赫、张殒,你们三个人在那对父母家的楼下监视着,一旦发现王震的行踪,立刻和我联系。” “是。” 照着这个安排,我们开始各司其职。 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天,萧何的验尸报告出来了,这两对父母的胸口都被刻上了“罪人”两个字,其他与当年三个孩子的死亡毫无差别。 第三天,依旧一无所获。 第四天,坐在车里,我开始好奇:“连续三天都没有见到王震的一点身影,他不可能这样有耐心呀,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呢?” 姚赫喝了一口手里的矿泉水:“是啊,三天了,都没有见到王震的一点身影。” 张殒扭头看向一脸纠结的我笑了笑:“不用这么纠结吧?慢慢想,要不再翻看一遍案卷资料,肯定会发现什么的。” 我看了他一眼,拿过案卷的资料再次仔细看起来。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突然将案卷大力的合起来:“我知道了!” 张殒和姚赫被我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问我:“你知道什么了?” 我看了看他们:“我知道王震为什么开始杀人,现在又为什么还不出现了!” 我拿起手机赶紧给头儿拨过去电话:“头儿,当年刘胜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今年应该就被释放出来了,这就是王震开始杀\人的刺激源。而这三天他都没有出现在这里来杀害这对夫妻,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始终在戒备着他,另一方面,我觉得他很可能是先去杀\害刚刚出狱的刘胜了!毕竟,当年是刘胜用迷\幻\剂和催眠术诱\使了这三对父母杀害了自己的孩子。王震很可能认为刘胜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一定要杀了他。” 头儿听完之后略微沉默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让姚赫上楼和姜严一起在家里守着,以防王震突然来袭。你和张殒在楼下等我,姜严正在查刘胜现在所在的地方,一旦查出,咱们就立马过去。” 大约在姚赫上楼十分钟之后,头儿带着一张写着刘胜地址的纸条和姚赫一起下来上了车,头儿把地址递给开车的张殒:“这是刘胜的地址,有人看到王震现在就在这个地方,赶紧去!”然后开始拨打电话联系特警队也前往刘胜的所在地。 当张殒急速行驶带着我们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特警队也正好赶到了,特警队包围了刘胜所在的那间平房,我们所有人都穿上了防弹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平房里的情况。突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将平房那仅有的一扇窗户打碎了,紧接着,一张满是血的脸被强行贴在了未碎的另一块玻璃上,那是刘胜的脸,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刘胜身后王震满是仇恨的脸。 也这是这一声枪响,让所有人都一下子将神经绷得紧紧的。头儿拿起喇叭对着平房内大喊:“王震,我们知道你做了这么多事,一方面是为了那三个死去的孩子有个交待,另一方面是为了了却你父亲心中的遗憾。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到此为止吧,停手吧!” 王震看向窗外对着他喊话的是头儿,他大声地回应道:“吴伟,我知道你,你是个有能力还很正直的人,H市有你这样的警察带头,我相信很多冤假错案都可以有个交代的,H市有你这样的警察,我很放心。”然后看向刘胜,又突然冷冷的笑起来:“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到此为止呢?” 头儿悄悄向着身边的我们和特警队的队长做出手势,打算强行闯入。王震似乎是看到了头儿的手势,大声的对着我们喊道:“吴伟,这件平房里到处都是C-4炸药,只要房门被打开就会被引爆,别靠近这间屋子,别做傻事!等我解决完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只可惜,那剩下的一对夫妻我不能让他们为自己的孩子赎罪了。”当所有人听到王震说平房里到处都是炸药的时候,我们的心都狠狠的惊了一下,我们扭头看向头儿,头儿一脸的严肃与沉重,然后做出了让所有人退后的指示。 当我们所有人退到了安全范围后,头儿拿出喇叭正准备再对着王震喊什么的时候,王震先对着头儿大喊道:“吴伟,好好做警察,我对不起我父亲的期望,也对不起警察这个称谓。”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枪响,别贴在玻璃上的刘胜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黯然无光,额头的中央也出现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血窟窿。当头儿听到王震的这些话和这一声枪响的的时候,他直起身准备向着平房冲去,却被身边的张殒和姚赫一把拉住拽了回来 张殒拼尽全力大声的喊了一句:“趴下!” 紧接着,一声巨响,大地颤动。一名警察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大地的颤动过后,我们所有人站起来,面向着那一片已成废墟的地方,默默地站立着。我们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心里却都有着不同的感受。 那一刻,我在思考,王震的做法虽然是错的,可他的初衷并不是错的。这个社会上,有太多我们警察无法破获的案子,也有太多的罪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可尽管是这样,我们又能怎样呢?难道每一个警察,都必须要这样吗? 第24章 封口者 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了几张陌生的脸孔,我顿了顿,王震的事件刚过去没多久,今天就再一次有了那种要出大事的感觉。看着会议室里每一个正襟危坐的人,我也只好一脸严肃的走进去坐到了座位上。 大约五分钟之后,头儿才和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一起走进会议室坐了下来,然后开始给我们介绍:“我旁边这位是D市的刑警大队长夏中信,他旁边的两位是他们D市刑警大队的警员温忻和裴涛;这面是我们大队的警员姚赫、张殒、安宁,还有法医萧何,和痕迹检测员姜严。”在我们相互握手之后,头儿才开始跟我们说这次我们要处理的案子,姜严很配合的将案卷资料发给我们每个人之后,还将案发现场的图片放到了大屏幕上。 头儿指着大屏幕上并排摆放的三张照片的前两张,然后一脸严肃的说:“这两具尸体都是上星期一星期之内在D市管辖范围内发现的,而第三具尸体,是今早在我市管辖范围内发现的,从尸体的特征和案发现场来看,凶手是同一人。所以,我们要和D市的刑警大队合作,进行并案处理;因为凶手是流窜作案,所以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抓到他。接下来,麻烦D市的同事为我们具体介绍一下案情吧。” 随后,D市的警员温忻在姜严使用电脑技术的配合下给我们介绍了案情:“第一名受害者,男,33岁,于上星期一早上在小公园被人发现尸体并立刻报警。我们赶到现场看到受害者的尸体之后都愣住了,受害者的死因是割\喉,但受害者的头发、眉毛、胡子全部被剃光,尸体还被摆放成跪\姿,双手合十被铁丝穿过强行固定在胸前,凶手用很粗的红线缝\住了受害者的嘴巴,割去了受害者的上眼脸,尸体的周围摆放了一圈燃尽的白色蜡烛。整体看起来,特别怪异,好像受害者是在被迫的向着某人忏悔。我们询问了周围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会听到些什么,就在我们毫无头绪的时候,星期四的早上在另一个公园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当我们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相同的一具尸体,只不过第二名受害者是一名......刚刚十六岁的男孩。我们追查了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线索,还把这件案子放在了公安网上,希望能有人提供一些帮助或者相似的案例,可还是毫无进展,就当我们以为凶手不再犯案的时候,却接到了你们队长的电话,说这个星期日在你们这里发现了一个相同的案发现场。所以,我们立马就赶来了。” 姚赫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就没有找到个有犯罪嫌疑的人吗?”温忻有点尴尬的摇了摇头。 张殒突然对着头儿说:“我和安宁在学校的时候看过国外的一个案例,和这件案子有些相似。” 夏中信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一样的眼睛亮了起来:“说说看。” 张殒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说:“国外曾经发生过一起持续五年的连环杀人案,受害者不分肤色、地方、男女老少,凶手的作案手法就是将受害者掐\死或闷\死,然后用线\封上受害者的嘴巴,也正是如此,所以凶手被称为‘沉默者’。警方历时几年才逮捕了‘沉默者’。美国联邦调查局行为分析小组对‘沉默者’进行分析,发现‘沉默者’的脑部在小时候受过重伤,从而严重影响了听力,因为听力严重受损,所以他也不再开口说话。年轻时,‘沉默者’曾因偷窃被逮捕过,当时和他关在一起一个年轻犯人用各种方法和他沟通,还向他描述了一副很美好的场景,那个年轻的犯人说他家在美国东部的一个小镇,那里景色优美,人们友善,最主要的是环境很安静。所以,当‘沉默者’出狱之后就一直在寻找那个年轻犯人所说的小镇,当他在尽力和人交流的时候,对方不理解他的意思,他因为焦急就会产生严重的耳鸣,就会觉得面前的人发出的声音是噪音,他寻求安静就杀害了对方;缝\住受害者的嘴,就是为了安静。‘沉默者’被关进监狱之后,和他关在一间牢房的同伴被他杀害了两人之后,监狱给了他单独的牢房,可是不久之后,他在牢里自杀了,得到了永远的安静。” 一瞬间的沉默,夏中信好像并没有听懂张殒在说什么:“那个......这和咱们的案子是有相似之处,但是和找到凶手有什么关系吗?” 张殒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只好接着说道:“首先,‘沉默者’缝住受害者的嘴是为了寻求安静,咱们手里这件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肯定也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其次,‘沉默者’是因为小时候头部受伤、听力严重受损才寻求安静,咱们手里这件案子,凶手的作案心理和选择的作案手法肯定也与他本身所经历过的事情有关。第三,我们现在可以大致做出一个心理画像了,然后根据这个画像去看守所、派出所、监狱,还有医院和精神病院等地方看有没有已经出狱的相似的人。” 夏中信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那我们来做心理画像吧。” 正在我准备接着说的时候,萧何突然咳了两声说:“咳咳,那个,你们好像忽略了一点。” 温忻低下头看向手里的资料,自言自语道:“我都介绍了呀,忽略了什么。” 萧何指着手里的案卷资料说:“你们翻到尸检报告那一页,尸检报告上写的,受害者被铁丝\穿\过的双手、被缝\住的嘴、被割\去的上眼脸,都是在受害者还活的时候进行的。这就说明,凶手有虐\待别人的心理情节。”我沉默的看向手里的案卷资料,开始在心里重新对凶手做出心理画像。 裴涛一脸为难的说:“这样,不是能做出更精准的心理画像了吗?” 姚赫探过头看向皱着眉始终沉默的我,然后对着裴涛耸了耸肩、瘪了瘪嘴:“或许吧。” “这样吧,我和夏队还有张殒去案发现场再看一遍,姚赫带着裴涛跟着萧何去对今早发现的尸体进行验尸,姜严带着温忻去比对一下三具尸体上提取到的一切,最好能找到一些线索,再细小的线索对我们而言也是帮助;安宁,你就队里尽快做出对凶手的心理画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两个小时之后回到会议室集合。”头儿稳重的给我们安排了各自的任务,我想我是感谢头儿给了我两个小时的思考时间吧,不过,压力还是很大的。 在这两个小时里。 头儿带着张殒和夏中信去了今早的案发现场,甚至还让张殒扮演了一次受害者。 姚赫和萧何带着裴涛去解剖尸体,萧何一边熟练的解\剖着尸体,一边和姚赫、裴涛闲聊着。 姜严带着温忻在实验室里将三具尸体上所提取到的一切都做了一遍检测。 而我,则是埋头在电脑资料里和各种纸张资料里找寻、做出一切可能、符合的推测。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当我们这些人再次坐到这个会议室里的时候,我们开始一一讲述自己的发现。 张殒说:“从现场来看,我们所发现的案发现场并非第一现场,受害者是在其他地方被凶手用铁丝穿\过双手、缝\住嘴巴、割\去上眼脸之后,才带到了我们发现的案发现场,将尸体摆放成姿和双手合十之后进行喉,然后又在受害者彻底亡之后才摆上了周围的蜡烛,蜡烛只有在底座上才发现了血迹,所以可以证明蜡烛是在受害者死后才被摆放并点燃的。” 萧何说:“受害者的内脏都有所损伤,从受害者的尸体上也可以看到许多淤青,说明受害者在死前受过不同程度的虐\打;第三名受害者的尸体上有一块很大的淤青,是个很明显的脚印,根据脚印的大小可以推测出来,凶手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体重在一百三十斤至一百五十斤之间,是个比较健壮的男人。” 姜严说:“我们也从第三名受害者的衣服上提取到了鞋印,已经在网上找到了符合这个鞋印的鞋的样式、售货地点和购买的客户名单。另外,我们还有一个发现,可以帮我们节省很多时间。” 沉默了许久的姚赫终于发出了声音:“什么发现?” “我们在第三名受害者的左耳后发现了一枚指纹,还在衣服上发现了一根头发,提取到了可用的DNA;并且,我们还在公安网上找到了符合这枚指纹和DNA的人。”姜严一边得意的说着,一边在大屏幕上放出了凶手的照片。 温忻念着大屏幕上的资料:“陈栋,35岁,一米七八,曾因家庭暴力和寻衅滋事被多次拘留,一次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两周前刚刚出狱。也就是开始发案的时候。”温忻给头儿和夏中信递过去一张纸:“这是陈栋现在的住址。” 头儿接过去之后,就立刻下达了逮捕陈栋的命令。看着人们着急的起身往外走去,我看了看手里准备了两个小时的心理画像,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走出会议室之后,随手将做好的心理画像扔到了桌上。 一个小时后,我们成功的逮捕了陈栋,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出狱,再也不会有继续伤人的机会了。 在逮捕了陈栋之后,我就去了海边,心里乱乱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而头儿和夏中信正在审讯室里严厉的对陈栋进行着审讯,姚赫、张殒、温忻还有裴涛都站在审讯室外面听着里面的审讯情况。 裴涛突然不屑地说了一句:“这一次,多亏了姜严和温忻的发现,要不然靠着不切实际的心理画像,我们还不知道要跑多少路浪费掉多少时间呢。”旁边的温忻捅了捅他。 姚赫有些不高兴的黑起了一张脸,而张殒则是无谓的笑了笑,然后递给了裴涛一份文件:“这就是安宁做出的心理画像,好好看看,再好好听听里面的审讯吧。” 然后,张殒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第25章 残忍亲情 早上刚来到队里就被头儿叫到办公室里,一进去看到张殒和姚赫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我好奇的看了看他们然后坐下。 头儿看到我们三个人都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今天你们三个人跑一趟咱市的合家村,那里发生了一起怪异的案子,村里的警方束手无策让我们请求帮助,你们去了那里一定态度好一些,给人家好好处理案子,处理完了就回来,这边还有案子等着你们。” 姚赫有些不情愿的皱了皱眉:“合家村?据说那里经常发生一些灵异的事件,有很多案子当地警察无法破获就挂为了悬案,这次怎么会想起向我们求助了呢?” 头儿严肃的说:“不知道,这次也是上面安排下来让咱们去的,那就去吧,别那么多想法,现在就出发,早去早回。”从头儿脸上的表情来看,这回的事情可能比较棘手吧,我和张殒、姚赫相互对视一眼之后,接过头儿递来的案件资料就往出走。 一路上,我和姚赫仔细研究着那份案件资料,时不时的还和开着车急速行驶的张殒讨论上两句。 姚赫甩了甩手里的案件资料,一脸无奈的说:“这份资料里几乎什么了,确实略写的,我们连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案子都不知道。我觉得这就像头儿给咱们挖的一个坑,就是在坑咱们吧?跑到这么远,什么路费呀、饭费呀、住宿费呀这那的肯定都不给报销,哎。” 张殒笑着说:“行了吧你,别发那么多牢骚了啊,就你事多。” 我也笑着说:“是呢,就你事多!哈哈~不过说真的,这案子,估计挺棘手的,不然上面也不可能强行安排给咱们吧,还是做好一切准备吧。”张殒和姚赫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观点。 大约走了三、四个小时,到了合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迎接我们的是合家村的村长和当地派出所的所有警力,所谓的派出所所有的警力也不过只有五个人而已。当看到合家村的村长和五个警察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就明白了为什么要向我们来求助了。村长太过和蔼,甚至可以说是软弱吧,又因为是村长的身份,所以比较包庇自己村的人;而五个警察有三个都是上了五十岁的中年人,还有两个是刚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看着他们,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合家村的案子总是挂为悬案了。我顿时就有点头大了,无奈的扭头看向张殒和姚赫,发现他们和我是同样的表情,我只好苦笑了一下,然后向着村长他们走去。 村长快步向我们走来,伸出双手就和我们握手,那激动的感觉就好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似的:“哎呀,警官啊,你们总算是来了,我们等了你们好久了啊!快快快,我带你们进屋喝杯热水去,这大冷天的麻烦你们跑这么远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条件也不怎么好,就麻烦你们委屈委屈了。” 看着村长这么热情,我们三个人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张殒赶紧张口说:“村长,不麻烦了,我们来这就是为了帮助你们破案的,您这么热情我们怎么好意思!而且,我们领导还让我们速战速决,市里还有案子等着我们。” 村长一脸的尴尬:“这样啊,那......” 姚赫也是比较客气的说:“是啊,村长,我们来主要是为了帮助你们的。所以啊,咱现在就去派出所处理案子吧?案子这东西越早办理破获率越高,只怕拖得时间越长越难以破获,所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相信你们也希望案子可以早点破获吧。” 村长一脸难为情,然后深呼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位警察,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又扭过头对我们说:“那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吧。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们派出所的警察,你们叫他们老王、老李、老何和小王、小陈就行。”我们八个人相互握手示意,算是互相认识了吧。 姚赫笑了笑说:“村长,你们村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一个姓的吗?” 村长憨厚的笑了笑:“当然不是了,我们这是合家村,汇合的合,什么姓氏都有的。” 姚赫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着那五位合家村的警察说:“同志们,咱走吧?争取速战速决么!” 老何豪爽的笑了笑:“没想到市里的同志们这么积极啊,没问题,我是派出所的所长,来来来,我带你们去所里,真是这次的案子有些棘手,我们束手无策,也只好厚着脸皮向你们求助了。” 张殒拍了拍老何的肩膀:“别这么说,哪儿都会遇到棘手的案子的么,都是同行,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不得不说,合家村真是个不大的地方,从村口走到派出所也不过用了七、八分钟而已,派出所也很小,只是一间平房那么大而已,甚至连所长都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五名警察的办公室就是这一间平房而已。突然之间,我有些同情和佩服这五位警察的敬业精神,尽管环境艰苦,他们却依然为了村民尽心尽力;我想,他们是真的做到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样的毅力和敬业精神,现在还有多少警察可以做的如此到位呢?我不敢说有很多。 进到不大的派出所里,我们并排坐到了所长的桌前,一人手握着一杯热水暖身,所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们说:“我们这条件比较简陋,和你们市里比不了,委屈你们了。” 我笑了笑:“所长,您这么说我们可真要不好意思了。我们应该说是佩服你们才对,尽管环境有些艰苦,可你们却没有一句怨言,依旧如此为村民们尽心尽力,这真的让我们佩服。”所长老何和身边的其他几位警察相视之后哈哈笑了笑。 张殒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对所长老何说:“所长,咱开始步入正题吧。” 老何也是一本正经了起来,拿起面前的文件夹,给我们拿出了几张照片摆在了桌上,我们拿起照片相互看了看。姚赫有点惊讶的说:“这是一起案子里的受害者?一起案子里就有七名受害者呢?” 老何叹了一口气:“这是这一周之内的受害者,一天一名受害者,死状都一样,无论我们做出什么措施来防范,都捉不到凶手也防不了凶手继续犯案,哎,我们真的是束手无策了呀。” 姚赫指了指每张照片中的受害者说:“每名受害者的死状都一样,每名受害者的左手都是放在胸口的,右手上都被鲜血标上了数字,这个记号或许是凶手为了给受害者表明分别是第几名,可是所有受害者的身边都写了一个‘贺’字,难道这几名受害者都姓贺吗?还是这个‘贺’字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姚赫的问话,老何和其他几个人的脸上明显变了变,我好奇的皱了下眉头:“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老何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然后冲着门口扬了扬头,老李会意的走到门口,向外面探头看了看,关上门锁了起来,然后走回来坐到了我们旁边。看了他们的这些举动之后,我疑惑的看了看张殒和姚赫,他们两个人也是一脸的疑惑,然后我们共同看向了所长老何。 或许是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老何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因为接下来要说到的,能少一个人听见就少一个人听见最好,所以请见谅。”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理解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老王打开了一个柜门,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个破旧的保险柜,尽管破旧,可看起来还是很安全可靠的样子。他输入了半天复杂的密码又是各种方向转了半天,终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陈旧的案宗,然后递给了老何;老何打开了陈旧的案宗,然后又将里面的案卷递给了我们。 张殒接过案宗开始看,老何也开始给我们口述:“大约在五十多年前,合家村还是叫贺家村的,村里的人都是贺姓,那时候我也不过还是个小孩子而已,有些故事我们从小听到大,可是这些故事确实当时真真实实发生过的。村里有一家人比较富裕,在村里也可以算是大户人家了吧,那家人男男女女共有八个孩子,当时的社会,一夫多妻很正常,就算在村里也是如此,那家的贺老爷光老婆就有三个,所以他才会有八个孩子那么多。当时,贺老爷可以说是对村里的人都很好吧,无论哪家需要帮助他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所以我们才会都亲切的喊他贺老爷。直到有一天,贺老爷的正妻被二房三房共同害死了,贺老爷的正妻可是贺老爷的青梅竹马啊,就连贺老爷最贫困最困难的时期都是对贺老爷不离不弃的,因此贺老爷就算又娶了二房、三房,他也是对正妻最好最敬重的,贺老爷的正妻对二房、三房还有那些孩子都很好,谁会想到二房、三房居然会鬼迷心窍的害死了正妻,贺老爷一下子就愤怒了,厚葬了正妻之后,直接在村口家法仗毙了二房和三房,把她们只是草草的埋葬了起来,连贺老爷家的祖坟都没进。 也就是这些事情发生之后,贺老爷一下子性情大变,不仅自己不再出门,就连自己的八个孩子都是关了紧闭,家里的任何人都不许迈出大门一步。有一次,贺老爷家最小的孩子因为贪玩,偷跑了出来,让贺老爷知道之后差点将自己的亲儿子打死。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关禁闭大约一个多月左右,有一天晚上贺老爷家看孩子的奶娘浑身是血的跑了出来,跑到了当时的村长家里,一把拉住村长说贺老爷疯了,将自己的孩子和家里的所有人都杀了,她是逃出来的,希望村长能够救救她,村长当时并不敢相信奶娘所说的话,因为当时贺老爷的声誉很好,谁会相信他会发疯杀人呢?可村长还是安顿好了奶娘之后,又叫上了一群村民打着灯笼去了贺老爷的家里,当走进贺老爷家的大门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奶娘说的没有错,贺老爷的家里遍地都是尸\体,贺老爷八个孩子的尸\体被并排摆放在老柳树旁边,从左到右的顺序分别是贺老爷家的老大到第七个孩子,每个人都是心脏被捅了一刀致命的,而每个孩子的左手都被放在了胸口上,右手都被对应的标上了号码。而贺老爷,也在老柳树上上吊自杀了。可是贺老爷家最小的那个孩子却不知所踪了,村长带着村民们找遍了村里的每一处都没有找到那个孩子,他们也只能祈祷那孩子幸存下来了吧。 从此以后,贺老爷家就被深深的锁了起来,再无人踏进一步,不久之后,贺老爷的家也被拆了。慢慢的,很多人都搬出了村里,渐渐地,也有不少外姓人搬进了村里,大约过了十年吧,村里已经有了不少的外姓人,所以贺家村也改名成了合家村。”当所长老何给我们讲完这些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也差不多看完了那份陈旧的案卷,我把案卷递还给所长老何,他把案卷放回案宗里之后又递给老王锁进里保险柜里。 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张殒扭头看向所长老何说:“现在的这起案子和当年的那起案子看起来很相似,是不是有人觉得是贺老爷的鬼魂又回来作祟了呢?” 所长老何无奈的笑了笑:“是啊,你们也知道,村里的思想比较封建,人们还是比较迷信的相信鬼魂这些的。而且这次又都是在当年贺老爷旧宅所在的地方发现的七名受害者的尸体,我们对这次的案子已经尽可能的保密了,这次还是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破获这起案子,我们也好给村民们一个交代啊。” 我脑海里想着贺老爷的故事,又看向现在这起案子的照片,总觉得这两起案子之间除了表面上看出来的之外肯定还有什么联系,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相互之间的联系,我使劲的想,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我抬起头问所长老何:“当年贺老爷家失踪的那个最小的孩子几岁?” 所长老何皱起眉头仔细的想了半天:“当时,那孩子的年龄比我小,大概也就三、四岁左右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扭头看向张殒和姚赫,然后诡秘的一笑,挑了挑眉:“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也知道要怎么抓住他了。” 所长老何赶紧问:“凶手是谁?!怎么才能抓住他?!” 我笑了笑:“我看案卷资料上写的,第七具尸体是今天才发现的,而每具尸体都是在早上同一时间五点被发现的吧?”所长老何点了点头。我继续笑道:“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咱们就去贺老爷的旧址受着吧,最迟明早五点绝对能抓到凶手的。”看着所长老何一脸的疑惑和忧愁,我胸有成足的笑了笑,身边的姚赫和张殒看出了我的自信,也就和我对视的笑了笑。 我们从晚上十点开始就一直隐秘的守在贺老爷家的旧址,终于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有所发现。有一个中年男人扯着一个乱动的麻袋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贺老爷家的旧址,我们远远地瞧着,就看中年男人四处张望了一周确定无人之后,从麻袋里拽出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来,一掌打在了年轻男人的脑后,年轻男人瞬间就晕倒在地,而中年男人则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杀猪刀,就当他准备将杀猪刀狠狠地刺入年轻男人的胸口的时候,张殒远远地一枪打中了中年男人持刀的手臂,我们几名警察手持着手枪就冲了过去,将中年男人包围了起来,中年男人看向我们,一脸遗憾的仰头大笑了几声,然后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在带着中年男人往派出所走的时候,年轻警察小陈走到我旁边问我:“姐,之前我们也在这里守着了啊,可是却一无所获,今晚怎么会抓到凶手啊?” 我笑了笑:“之前凶手并不是在这个地方杀害受害者的,而是将受害者在其他地方杀害之后带到这里抛尸的,可是今晚不同,今晚他一定会在这里杀害最后一名受害者的,而且他今晚犯案之后,还会在这里自杀。” 年轻警察一脸震惊的说:“你怎么会猜到的?” 我看向中年男人略微佝偻的背影,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我肯定,他就是当年贺老爷家失踪的那个最小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想,他这次回来一定是为了重现当年的案子的;当年他逃脱了死亡,可现在,他却想用自己父亲当年的手法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想,这些年,他一定活的很痛苦吧。”年轻警察小陈也沉默了下来。 我们并没有留下听取对中年男人的审讯,接下来的事任何处理,就是他们合家村自己的事情了,凶手已经抓住、案件已经破获,我们到此的任务已经完成。早上五点,天微微亮,我们三个人谢绝了合家村村长和警察们热情的挽留和送礼,告别了他们准备离开,当我们走到村口车旁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转过身对着合家村五位警察同志深深的敬了一礼,这一个敬礼里包含了我们对他们敬业精神的真心钦佩,合家村的五位警察同志同样的给了我们一个回礼。远远地摇手告别之后,我们驾车离去。 上午九点我们回到了队里,头儿对我们的速战速决给予了表扬,还放了我们半天假,让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下午再来队里继续办案。 离开队里之后,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又来到了海边,不得不承认,自从经历了许乐胭和白东轩的那件事情之后,每次破获一件案子或者心里感觉乱、沉重的时候,我总是会来到海边坐着看看或汹涌或平静的海水,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我的心情也会渐渐轻松起来。 第26章 实验 合家村事件之后,我们可以说是清闲了一段时间吧,再没有什么大案,那几天我们都觉得是悠闲地日子,却没想到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一天,早上九点我们刚到办公室就被聚集到了会议室里开会了,从头儿的介绍中我们知道,这又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案件——人\体\实验。 姜严把案卷资料发给我们每一个人,然后打开投影仪,大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五个女人的照片,头儿用异常严肃的语气给我们介绍案情:“大屏幕上的五个女人全是在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失踪的,已经有四名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了,四名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是被剖\腹、取出了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连胎盘、子宫都被完整的摘除了,应该是有一定的医学技术的人,很可能是医生;凶手虽然选择抛尸,却把受害者的尸体好好的安放在某处,甚至还在受害者的尸体上盖上了一块布,说明凶手对受害者还是有一定的愧疚的;可是,孩子的尸体都找不到,我们怀疑凶手很可能就是把这些未出生的孩子作为目标的,凶手的具体目的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听到这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 张殒皱起眉头说:“又有一定的医学技术、又对受害者会有愧疚,凶手是医生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因为医生都是以救死扶伤为宗旨的,凶手却残忍的杀害着孕妇这类柔弱的人群,难免不产生愧疚的心理;但是,如果凶手确实是以孕妇和未出生的孩子作为目标的话,我觉得凶手很可能是在以某种特定人群进行某种实验。” 姚赫有点惊讶:“实验?” 张殒看了看我,我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对,实验。美国曾经有这样一个案例,一位医生为了救治自己妻子被截\肢的右腿,不想自己的妻子再戴着假肢痛苦的生活,他开始随机在大马路上随机的选择并绑架一些人回到自己家地下室的实验室里,将这些受害者的右膝往下\切\除,并且将这些受害者被切\除下来的右肢相互之间再手术连接上去,就是为了通过手术实验证明这样的肢体之间的相接是可以的、这个实验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警方始终无法抓到凶手,是最后一名手术后幸存下来的女孩偷偷的报了警,当警方赶来时,凶手的妻子劝服了挟持受害者的凶手放下手术刀,然后警方才成功的解救了人质并且逮捕了凶手。” 姚赫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哦~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怀疑现在这些孕妇受害,并且胎盘、子宫、孩子什么的被摘除了,是因为凶手也是为了进行某种实验而实施的杀害行为?”我和张殒点了点头。 头儿沉思了一会儿,扭过头对着姜严说:“姜严,不管你是利用网络还是人脉关系,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找到看起来和这起案子相关的一切实验,以最快的速度!”后者点头示意明白。 正当这个时候,始终沉默、皱着眉头的萧何突然一拍桌子,把我们所有人吓了一跳,然后在头儿的怒视之下连连道歉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冲动了,见谅、见谅。” 头儿压着一股火气对着萧何说:“你这是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最好是。” 萧何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个线索,又不知道有没有利用价值,希望有吧。我有一个大学同学现在在一个医药公司工作,几天前他给我打电话瞎聊,期间无意中说起了他们公司发生的一件事情,说是他们公司有一位年轻的研究人员在做一个‘器官\复原’的研究,他所做出的一切数据都显示这个研究可行,就是还没有做过人体实验,他向公司递交申请希望可以做人体实验;可是公司认为,如果人体实验不成功反而是在残害实验者,所以驳回了他的申请,后来据说那个年轻的研究人员也没有再将那个研究继续下去。” 姚赫想了想:“器官复原和器官移植有什么大区别吗?不都是让器官继续运行工作吗。” 萧何摇了摇头说:“不一样的。器官移植,是指将自身的衰败的器官摘除,换上别人匹配、合适、健康的器官继续运作;而器官复原,是指将自身某个器官上的衰败部分切\除,使得剩下的部分器官继续运作,或是将别人器官上的一部分切除连接在这个部分器官上,使得两者融合继续运作。前者很简单,但是后者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殒又向萧何问道:“萧何,那从医学角度来看,你觉得器官复原可行吗?” 萧何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决的说:“我也不太确定,或许是可行的吧,但是成功率很低。如果用人体来做器官复原的研究的话,恐怕很多人都会无辜的死亡,存活率很低。” 头儿听完这些之后想了想,然后又开始说:“我们不能放过和这案子有关的任何一点线索。这样吧,姜严,你还是利用各种手段继续追查和这件案子有关的一切线索,任何地方有任何线索,你都和姚赫一起去看看,有发现立马报告;萧何,你去趟你那个朋友所工作的医药公司,去向那个年轻的研究人员问问情况;从已知的资料上来看,这五名孕妇都是在同一家医院做的检查,而且负责医生都是同一位,张殒和安宁,你们俩去这家医院问问情况,然后再去咱市其他的几家医院问问还有没有和她们情况、资料基本相同的孕妇,如果凶手还要继续行凶,很可以还会有相同情况的孕妇会受害,我们要防患于未然。我去走访受害者家属,看看受害者生前还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或者其他什么。” 正当头儿刚给我们安排完分工之后,我突然开口说:“头儿,我有些想法。”头儿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说。 我想了一下说:“第一,我觉得凶手不一定具备良好的医学知识和医学技术,从受害者的照片上来看,第一名受害者身上的伤口还不是特别整齐,而到了第四名受害者身上的伤口却已经很整齐了,我认为凶手的医学技术是在实施杀害中一点点锻炼、形成的,所以,我觉得在咱们目前发现的这五名受害者之前肯定还有别的受害者。 第二,既然凶手没有受过训练的良好的医学技术,那凶手的职业很可能并不是医生或者与医学相关的职业;这几名孕妇都是在家中被绑架的,而家中又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那就说明凶手的职业可以使得这些孕妇轻易的相信他并毫无防范的让他进入自己家里。 第三,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女人。”我的最后一句话很明显的让在座的人们都吃了一惊。 头儿看着我说:“为什么你会认为凶手是女人呢?” 我想了想,继续说:“女人本身就是敏感、胆小的动物,怀孕的女人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母性被激发出来,会对身边的一切更加警惕,她们不会让一个男人轻易的进入自己家,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凶手在实施\杀\害、抛\尸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愧疚心理,男人很少会对自己所实施的犯罪行为产生悔过、愧疚的心理,也很少会再抛尸前将尸体清洗干净,在抛尸时摆放好尸体并盖上东西遮盖。所以,我认为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凶手是男人的可能性。” 头儿点了点头,想了想说:“安宁说的也有道理,还是按刚才的分工继续去做,不过不能光把注意力放在男性上了,同时也要注意一切可疑的女性。” 在我和张殒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戴着耳机、闭着眼睛、沉默着,张殒突然把我的耳机拽下,问我:“你怎么了?看你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这么蔫儿、这么沉默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愣愣的看了看他,然后扯下耳机、关了音乐,躺在座椅上对他无奈的笑了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吃不好也睡不好,失眠好几天了。” 张殒看了看我:“有什么心事了?” 我想了想:“没有心事啊。” 张殒突然就笑了,瞥了我一眼:“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啊,从上学那会儿开始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心事就吃不下睡不好的,连话都少了。” 我笑了笑:“你还真了解我。是我表姐,她怀孕六个月,我姐夫最近又在外地出差,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个案子,我有些担心她......” 张殒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凶手的目标是怀孕八个月的孕妇,我们只要尽快抓到凶手破了案就好,再说了,你又是警察,你表姐不会有事的。”我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这五名受害者生前所做检查的这家医院,找到了她们的负责医生王西西,这位女医生看起来十分的精干,而且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我想,她的病人们都会觉得她的笑容会带给人温暖吧?就连身边的张殒见到她都是眼前一亮,笑容可掬的和她交流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位王医生,我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我扭头看向那一副‘色眯眯’、欠揍样子的张殒,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于是,在经过王西西的同意后,我走到她办公桌前,开始随便翻看和那些受害者相同情况的病历资料,还时不时的观察一下面前坦然、淡定的王西西。 在王西西的办公桌上,我看到了她和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的合照,我拿起相框仔细的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相貌有些相似,好像是姐妹,我抬起眼看了看前面的王西西,她好像并不介意我拿着她的相框看着她瞎想,还对我微微一笑。我低下头继续翻看受害者和相同情况孕妇的病历,可是很奇怪,五位受害者都是在同一时间来到这家医院开始做检查,而且都是指定让王西西做她们的负责医生,甚至连其他相同情况的孕妇也是如此,都是指定让王西西做她们的负责医生。我不禁好奇,这么多孕妇都指定王西西做她们的负责医生,难道是因为王西西的医术很好、很出名吗?再加上好奇照片里的那女孩是谁,所以刚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就拿出手机给姜严发去了一条短信,麻烦他查一下这位王西西医生的所有资料;三分钟之后,姜严的短信就回复了过来,看完短信,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到了包里。 大概把那些病历都看了一遍之后,我抬起头对着正在愉快交谈的王西西和张殒说:“王医生,这些病历我们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吗?最好是原件,不要复印件。” 王西西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对我点点头:“当然可以,这些病历我们都是有备份的,你们需要尽管拿走就可以了。”我对着她微笑道谢,顺便冷冷的瞥了张殒一眼,后者脸上的表情却毫无任何变化,好像根本没看到我瞥他的眼神似的。 在我的始终冷冷的注视之下,张殒终于结束了和王西西愉快的交谈。当我们走到门口准备出门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扭过头直视着王西西问她:“王医生,你们姐妹俩都结婚、有孩子了吗?” 王西西听到我的问题,愣了片刻后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我未婚,我姐姐结婚了,还没有孩子。”听到她的回答,我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出去。 刚上了车,张殒就突然一脸严肃的对我说:“王西西有很大的犯罪嫌疑,我觉得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转头看向窗外:“哟,刚才不是还看着人家流口水呢么?这会儿怎么又突然一变脸觉得人家是凶手了呢?” 张殒伸出手来握了握我的手,却被我一把甩开,他笑了笑,对我说:“怎么,吃醋了?”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我吃个什么劲儿的醋啊,你想多了。” 张殒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无奈的说:“好了,别感情用事了啊。我和你说真的呢,王西西确实有很大的犯罪嫌疑,我刚从和她谈话的中了解到,那些孕妇不仅会每月定期到医院来做检查,王西西还会两周一次定期去她们的家里给做检查,而且每次都是周一去,周一正是人们一周最忙碌的一天,所以这些孕妇的丈夫都不会在家中,这也正好给王西西提供了绑架孕妇的机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孕妇好像都是在周二失踪的。所以,我们应该重点注意一下这个王西西了。喔对,刚才你突然问她们姐妹俩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是什么意思?” 我拿出手机,打开姜严发给我的短信对他说:“你说的没错,王西西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这是刚才我让姜严给我查的。王西西有一个姐姐叫王楠,五年前结婚,有一次因为和丈夫发生争执,八个月的身孕流产,因为那次流\产对身体的损害太大,王楠还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不久之后王楠和她丈夫离婚,精神状态也变得不好,每天就是靠药物来维持精神稳定;王西西以前是儿科医生,可是一年前突然转到妇科开始专门负责做孕妇的负责医生。我怀疑她工作上突然的转变和她姐姐的事情有关,但目前只查到了这么多。” 张殒点了点头:“希望姜严他们那里会有一些收获吧。” 刚回到队里,我和张殒就被姜严着急忙慌的拽到了会议室里,姜严指着大屏幕上王西西的照片说:“她就是凶手。”我和张殒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下,然后疑惑的望向了稳稳坐在那里的头儿。 头儿会意的看着我们回答说:“我们刚刚找到了第五名受害者,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还有一口气,在送到医院抢救的路上,她说出凶手就是她的负责医生王西西,这名受害者现在已经被抢救过来了,萧何和姚赫就在医院给她做笔录,如果王西西知道这名受害者没死,她很可能会逃匿,甚至再来杀害这名受害者,我已经让姜严监控了王西西的手机,你们现在赶紧去医院把王西西带到队里来,不要提与这名受害者有关的任何事,只说是协助调查。明白了吗?”我和张殒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了刚刚离开不久的医院,当我们敲开王西西的办公室门的时候,她正拿着桌上的相框站在窗前出神,看到我们进来时,她脸上温柔的笑突然变成了释怀的一笑,听我们说请她回去协助调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穿好外套,拿上那个相框和我们往出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扭过头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个办公室,好像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一样,然后关上门锁好了门离开了。 回到队里的时候,姚赫和萧何也已经回到了队里,他们直接带着王西西去了审讯室,而我们则是在外旁听。王西西一坐下便承认了自己已经这样残害了九名孕妇,作案过程和抛尸时间、地点都交代的很清楚,可是作案动机却是她始终都不肯说出来的。 我们都知道王西西作案的动机肯定是为了她姐姐,所以在结案后,我去找过王西西的姐姐王楠,原本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情况,可是当我在精神病院找到她并看到她的精神状态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走近去打扰她,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她,然后离开了。 当我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时,我抬头看向了天空:或许总有一些事,不知道答案是最好的吧。 第27章 闹鬼 早上很难得的和张殒、姚赫、姜严还有萧何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早点,虽然只是简单地豆浆、油条,我们却吃了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原因就是姜严在给我将“鬼故事”。 正当我们都低着头吃着的时候,姜严突然抬起头很严肃的问我们:“你们知道合欢路上的那栋老宅吗?”我们相互看看了,点了点头。 姜严压低了声量对我们说:“那你们知道......那闹鬼了吗?”我们都摇了摇头,姜严似乎很满意我们的答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脸得意的对我们说:“那想听我讲给你们听吗?”一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们全都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吃饭、不理他。 姜严一看我们的样子,一下子垮下了脸:“诶哟,就不能配合一下啊!”很无奈的,我们每个人都抬起头看向他。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始和我们说:“先给你们讲一下这家的历史吧。合欢路的那栋老宅,原本住着一个也算是比较富有的家庭吧,这栋老宅就是他们的祖屋,‘永远不要进入上锁的那间阁楼’是这个家族一代代传来下的一个规矩,尽管心里再好奇,也从没有人进去过。几年前,这家的主人才五十多岁,却已经是三代同堂住在一起了,家人之间的相处一直很和睦,而且这家的家族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直到有一天,他们的三个小孙子一起撬开、进入了那间上锁的阁楼,虽然这三个小孙子已经被家法惩罚过了,那间阁楼也被重新锁上了,可是,自从那间阁楼被打开过以后,这家就怪事不断,再也没有太平过。 先是三个小孙子全部都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看遍了医生也没有用,请来道士驱邪也没有用,不久之后,这三个小孙子就去世了;自从这三个小孙子去世之后,这家人渐渐地不再和睦,而这家的主人,也因此性情大变,原本热情、和蔼的人,在小孙子的去世之后却变得阴沉、暴躁起来,而这家的家族生意也渐渐衰败了下来。这家主人最小的那个儿子,才二十出头,因为受不了父亲的突变,不久之后就搬出了老宅一个人住,老宅里只剩下主人夫妇,还有两个儿子和他们的妻子。家里总是怪事不断,莫名的脚步声、莫名的东西被打碎、等等,仿佛这家里除了他们三对夫妇以外,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存在、活动,一个月之后,怪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加剧,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十分害怕。 然而,最可怕的事情却不是如此。 终于,连续三天,这家里没有再发生任何的怪事,这家人都以为那个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已经折腾够了、离开了,可是只有这家的主人不这样认为,他越发的阴沉、一言不发。可是,就在这第三天的深夜里,这位男主人突然醒来,拿枕头闷死了熟睡在身边的妻子;然后,又悄悄地走到了厨房拿了菜刀出来,这时,正好碰到了起来上厕所的二儿子,男主人上去就把睡眼惺忪的二儿子一刀砍死了,砍\死之后还在不停的用菜刀在二儿子的身上使劲的砍着,房里的二儿子的妻子被吵醒了,走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她的一声尖叫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大儿子夫妇,同样还有正在专心砍人的男主人,当二儿媳看到自己的公公停下手、抬起头冷冷的看向她时,她再一次发出了尖叫声,然后扭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锁了起来,任凭自己的公公在外面怎样砸门都不开。这时,大儿子和大儿媳已经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当看到倒在血泊里惨不忍睹的二儿子,和正在用菜刀使劲砸门的男主人时,大儿子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的父亲、夺下了他手里的菜刀,而大儿媳则是去屋里想要叫醒自己的婆婆,却发现婆婆已经被闷\死了;男主人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大儿子,那阴冷、可怕、陌生的眼神让大儿子心底不由得一颤,这还是自己的父亲吗?就在这晃神的一瞬间,男主人已经是一拳打在了自己大儿子的脸上,然后就和大儿子扭打在了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继续扭打,二者谁也不让谁;大儿媳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站在楼上对着楼下扭打的二人大声喊叫,却也不敢下去,正在这时候,二儿媳打开门缝看了看,看到只有自己的嫂子站在楼上,男主人和大儿子在楼下扭打着,她突然冲了出去,一把将大儿媳拉进了自己的屋里,然后锁住门、还用好几个柜子抵住了门,两个女人不知所措,害怕的抱在一起痛哭。 门外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两个年轻的儿媳也不敢再哭,捂住自己的嘴巴静静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紧紧地挨坐在一起;过了很久,门外还是安静的毫无动静。大儿媳冷静了一些,轻轻地站了起来,拿起电话发现电话线已经让切断了,只好问二儿媳要来手机,悄悄地给三儿子发过去短信诉说了家里发生的一切,三儿子回复说让她们报警,自己会尽快赶到;大儿媳又压低声量,打电话报了警。五分钟之后,无论是三儿子还是警察都还没有赶到,大儿媳趴在门上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可是门外还是毫无动静,大儿媳扭头让二儿媳躲好,自己则是挪开柜子,轻轻地打开一点门缝来向门外看去,一下就看到了低沉着脸杵在门口的男主人,吓得想要赶紧关上门,却被男主人一脚踹开了门,一进门就死死的掐住了大儿媳的脖子,大儿媳一边挣扎一边让二儿媳快逃,可是此时此刻,门口被堵着,根本无处可逃,二儿媳越来越害怕,一点点的后退,一不小心失足从二楼的窗户摔了下去,当场死亡,而大儿媳也被男主人掐\死了。 当三儿子和警察同时赶到老宅的时候,打开大门,迎面传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打开门,一入眼的便是倒在一楼大厅血肉模糊的大儿子,和上吊自杀悬挂在屋子正中间的男主人的尸体,抬头看去,倒在血泊中的二儿子的尸体还在一滴一滴的向楼下滴着血,上到楼上,除了看到了二儿子的尸体,房间里还有在睡梦中被闷\死的女主人的尸体,和房间门口被掐死的大儿媳的尸体,搜索中也发现了屋后摔\死的二儿媳的尸体。 从此以后,这间老宅就被三儿子深锁了起来。”听着姜严绘声绘色的讲了这么多,而我们碗中的早餐也早被吃完。 姚赫听完后,有些不屑的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死亡就是因为阁楼被打开,所以老宅闹鬼,人都死了?” 姜严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真正的闹鬼事件是发生在几天前,有人路过老宅发现大门大开着,就通知了老宅的三儿子来查看,结果三儿子一来就发现了死在老宅里的三个流浪汉,死相和当年男主人、大儿子、二儿子的死相一模一样,三儿子立即报了警,警察将老宅封锁了起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的痕迹,根据现在的状况来推断,是上吊自杀的那名流浪汉杀死了其他两名流浪汉之后又上吊\自杀,这案子就这样结案了,但是老宅却被封了起来。” 萧何很不屑的看了看姜严:“这你也信?”姜严正要不满的说些什么,却被姚赫打断。 姚赫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有人信鬼神这些吗?”萧何一口否决,张殒笑着摇了摇头,姜严一腔不满却无话可说。 而我,想了想说:“对于鬼这种东西,我倒是不信,但是对于神,我的看法是,信不信看个人,就算不信,也不应该否认。”姚赫很无奈的耸了耸肩。 张殒笑着看了看手表,站起身:“一顿早饭吃了快一个小时了,赶紧走吧,咱都去晚了,头儿要发火了。”于是,我们赶紧站起身离开。 当我们九点多来到队里的时候,头儿居然不像平常一样准时的坐在办公室里,而是不知所踪。大约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头儿才来到队里,一来就把我们召集在了会议室开会。 姜严迅速的打开电脑、插入U盘、打开案件资料,可是当他看到案件资料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还一脸吃惊的表情,身边的萧何疑惑的拍了他一下,他赶紧回过神把案件中死者的照片放在了大屏幕上,我们都疑惑的看了看他,他却一言不发,当我们看见自己手中的案卷资料时,所有人都吃惊的抬头相互望去,因为我们刚接手的这案子,正是早饭时姜严讲给我们的那件“鬼故事”。 头儿似乎发现了我们的异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赶紧都摇了摇头,开始听头儿说。 头儿打开手里的案卷资料开始说:“合欢路,陈家老宅的往事你们知道吗?”我们相互望了望,然后点了点头。 头儿也点了点头:“知道就好,可以省去讲述这部分了。几天前,深锁了很久的陈家老宅突然大开着大门,有路人在里面发现了三具尸体,警方赶到现场后发现是三具流浪汉的尸体,尽管死相很奇怪,但是现场的种种线索都推断是其中一名流浪汉杀害了其余两名流浪汉后自杀,这案子只好以自杀结案,并且将老宅封了起来。但是,今早又有人发现被封的老宅大门大开,在里面又发现了同样死相的三具尸体,案子立即被移交给我们办理。既然你们都知道陈家老宅的往事,那你们怎样看这起案子,真的认为是在闹鬼吗?”我们相互看了看。 姚赫有点不屑的说:“我不信鬼怪这些,肯定是有人在做案。”萧何、张殒和我都表示和姚赫的意见相同,只有姜严是默默不语的。 头儿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会真的相信这起案子是鬼怪所为呢。” 姚赫嘻嘻哈哈的说:“头儿,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人民警察可都是坚持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唯物主义者啊。是吧?”姚赫最后那两个字很明显是说给对面沉默的姜严听得,姜严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头儿笑而不语。 张殒想了想说:“鬼怪肯定是不存在的,但是凶手能够两次都把案发现场布置成当年一样的自杀现场,证明凶手肯定比我们更了解陈家老宅的往事,或许我们应该去案发现场再仔细的勘察一下。” 头儿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表说:“恩,我也是这样想的,所有线索还是必须我们亲自去现场勘查才可以有所发现,我给你们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五分钟之后大门口集合,所有人都必须去。”看到姜严一下子郁闷、纠结的表情,我们都悄悄地笑了。 当我们来打陈家老宅的时候,尽管周围已经全部都是警察和围观的群众,可当我们站在老宅门口、面对着这栋老宅的时候,还有感觉有些背后发凉、阴森森的,进入老宅之后这种感觉更是明显。 姚赫被安排去向发现尸体的人、围观群众和陈家三儿子录取口供;萧何带着助手去检查尸体、收尸;尽管很不情愿,但姜严还是带着助手开始在老宅里到处做现场检验;而头儿则是带着张殒和我开始勘察现场。 确实,无论现场怎样的查看,都没有一丝的漏洞,一切都显示出是上吊自杀的那名流浪汉先砍死了楼上的流浪汉,然后又在一楼大厅和另一名流浪汉扭打然后痛下杀手,最后自己上吊\自杀。可是,一周之内同样的案子同样的现场同样的死相发生了两次,还会有谁相信这是巧合呢? 这时,姚赫走了进来,很无奈的甩了甩手里的笔记本:“头儿,什么都没有问道,我看过记录了,无论是发现尸体的人还是陈家老三,他们所说的话都和上次的口供一模一样,我觉得他们是串通好了的。你们这有什么新发现吗?”我们对着他同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何也走了过来,萧何开口说:“尸体看起来确实和表面的死相相同,但是我发现楼上的那名死者和上吊死者的指甲都有些发黑,有可能是中毒的现象,而且楼上的那名死者指甲缝里好像有些人的皮肤组织和血迹,不过详细的还是需要解剖验尸之后才能确定并有所结论。” 头儿还没等说些什么的时候,姜严也走了过来接话道:“我也有个发现。楼上的死者是被砍死的,楼下的这名死者是在扭打过程中被数次打击头部致死的,我在两个凶器上面都发现了除了死者以外不同的血迹,血迹很新,我怀疑是真正的凶手留下的。” 头儿沉默的想了想,突然扭过头去看站在门口的发现尸体的人和陈家老三,那两个人发现头儿在看他们,发现尸体的人有些惊慌的低下了头还把手放在了裤兜里,而陈家老三却是一脸的淡定;就是这么一看和一躲,头儿看到发现尸体的那个人的右手上包扎的白色绷带。头儿扭过头顿了顿,小声的对我们说:“萧何,你带上这三具尸体回队里立即验尸,把几天前那三具尸体也一起验了;姜严,你向发现尸体的那个人和陈家老三提取DNA,然后带上两件凶器回去立即检验,把凶器上发现的不同的血迹和那两个人的DNA进行比对,顺便再给我详细查一下这家老宅的近况;姚赫,你去把发现尸体的人和陈家老三以详细询问的理由带回队里分别问话;你们三个一起去,我们三个一会儿就回去。”看着姚赫他们三个离开之后,头儿带着张殒和我再次开始勘察案发现场,还是一无所获,我们也只好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问道:“为什么每次只有三名死者?” “什么?!”张殒愣了一下。 我接着说:“当年,在二楼被砍\死的是大儿子,在一楼大厅扭打致死的是二儿子,上吊自杀的是男主人,如今的现场也只有和这三个人相同死相的尸体,那在睡梦中被闷\死的女主人、在卧室门口被掐\死的大儿媳和从二楼摔下去的二儿媳为什么没有相同死相的尸体呢?” 张殒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什么似的:“难道是,凶手和当年这家的男主人及两个儿子有仇吗?所以,凶手杀人、布置现场才没有重现当年这家里三名女性的死相吗?”头儿沉默的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车速。 当我们回到队里的时候,姚赫和姜严已经等在了门口,一见到我们进来,姜严立刻就把检验报告交给了头儿:“凶器上的不同的血迹确实是发现尸体的那个人的,而楼上那名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和血液,确实发现尸体那个人和陈家老三两个人的;还有就是,两名死者体内确实存在极少量的老鼠药。其他的情况,需要萧何验尸之后才知道。” 头儿看着手里的报告,问了一句:“老宅近况呢?” 姜严赶忙说:“喔对!那块地皮被区政府征用了,区政府正准备拆了这栋老宅建医院,可是连着发生了两起案子,区政府的计划也只好一拖再拖。” 头儿看向分别坐在两间审讯室的两个人,指了指一脸惊慌、不安的发现尸体的那个人说:“陈家老三是真正的凶手,而她则是帮凶,我们把他们带到队里,他已经有些不安了,就从他下手,姚赫、张殒,你们来讯问他,直接用证据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招供。”看着张殒和姚赫进到审讯室里,严厉的开始审讯发现尸体的那个人。 头儿转过头去看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扔一脸淡定的陈家老三说:“这是个硬茬,安宁,我们来会会他,要做好心理战和持久战的准备了。”我看了一眼头儿,然后沉默的跟着头儿走进了审讯室里。 刚坐下,头儿便开口:“陈先生,虽然你很早以前就搬离了陈家老宅独自居住,当年的惨案过后,你更是深锁陈家大宅不再踏进一步,但是如今,你陈家的祖宅接连发生了两起同当年惨案相同的杀人案,你怎么还会如此的淡定呢?” 陈家老三不屑的一笑:“从我当年搬离那栋老宅开始,我就不再认为我和家里人还有任何关系,如果当时不是大嫂向我求救,或许我都不会赶过去。如今,这栋老宅再发生些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头儿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不管怎样,这栋老宅现在是在你名下的财产,据说,区政府要征用老宅的地皮,要拆了老宅来建医院,这样的话,区政府应该会给你补贴不少钱吧?” 陈家老三笑了笑:“我的情况你应该也调查清楚了吧?我家的家族事业现在让我做的很大很好,我的家底厚实,并不在乎区政府补贴的这点钱,愿意拆就拆,愿意建什么就建什么,愿意补贴多少就补贴多少呗,我不在乎。” 头儿沉默的盯着陈家老三,就在这时候,萧何在外面敲了敲门,我走了出去。萧何递给我一份验尸报告说:“两起案子、六具尸体,死因都在这里了。在楼上的尸体都是被强行喂食了老鼠药晕迷之后被砍死的,楼下的尸体都是在扭打中被用钝器数次击打头部致死,上吊的尸体都是在食用了少量的老鼠药后上吊\自杀的,不过从验尸的情况来看,上吊的死者应该是在食用了老鼠药昏迷之后被凶手直接将绳索套在了颈部然后从楼上扔了下去,制造成了自杀的假象。”我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报告回到审讯室里递给了头儿,然后把情况悄声告诉了头儿,说完之后,头儿将手机上收到的短信递给我看,姚赫他们那面已经招供了。 头儿把手里的报告扔在了桌子上,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陈先生,我这里有两份报告,一份证实了这几名死者都是他杀,而非自杀;另一份报告证明了凶手是谁。” 陈家老三往后一靠,同样随意的说:“喔,是吗?” 头儿眯起眼睛看了陈家老三一眼,笑起来说:“发现尸体的那个人已经招供了,你是不是也考虑一下要不要说呢?” 陈家老三摊出两只手,耸耸肩,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呀。” 头儿再次眯起眼睛看向他:“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了?” 陈家老三哈哈一笑:“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承认。” 头儿也笑了起来:“你说不说、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不管你说不说,你的罪都定了。”陈家老三收起了笑脸,冷冷的看向头儿。 我突然开口:“为什么只恨你家里的男性,而不恨你母亲和两位嫂子?” 或许是因为没有想打我会这么问,陈家老三愣了愣,然后恢复了一脸的淡定说:“我的父亲从小就不疼我,而我的两个哥哥也总是欺负我,就连家产我也只是分到很少很少,家里只有我的母亲和两位嫂子对我好,所以,你明白了吧?”我沉默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给他带上了冰冷的手铐。 这件案子这样就算结案了,发现尸体的人和陈家老三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而那六具流浪汉的尸体也被局里出钱埋葬了起来;至于陈家老宅,不久之后就被区政府拆除开始新建医院。 案子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当陈家老三被执行死刑的时候,我和头儿一起去了。当我看到那两管液体被缓慢的注射进入陈家老三的体内的时候,陈家老三居然扭过头对着头儿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闭上了眼睛,静候死亡的到来。 在离开监狱的路上,我看向路边匆匆飞过的景象,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年陈家老宅里的惨案,陈家男主人是真正的凶手吗?还是,凶手另有其人。陈家老三已死,这个问题再也得不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了。 亲情和爱这些美好的东西,是每个人都必需的,有了这些,人和一生才算完整。可偏偏有时候,这些美好的东西,却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第28章 监狱里出生的警察 明天是元旦,我们也终于可以很难得的放一次假了。因为快要过年了,而年前的我们又会忙碌很久,所以趁着明天休息,今晚,头儿请我们五个人一起去吃一顿饭。当来到饭店门口的时候,迎面走出了几个男孩,看起来应该是大学生吧,走在前面的头儿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皱着眉,紧盯着其中一个男孩离开的背影。 我们都疑惑的看了看头儿,又看了看那几个男孩离开的背影,张殒开口问道:“头儿,怎么了?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头儿听到张殒的声音,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看起来有些眼熟而已。”说完就迈开步子走进了饭馆里,我走到最后,在准备跨进饭馆的门时,我无意的向着那几个男孩离去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刚才头儿紧盯着背影的那个男孩此时也正好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向这里,当他和我的目光对视上之后,他又扭过头和身边的同伴一起离开了,我好奇的又看了看他们离去的方向,然后走进了饭馆。 坐在饭馆的包间里,我们难得放松的吃饭、畅谈,酒过三巡之后,我们开始催促着让头儿讲讲他以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的故事。头儿想了想,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又松开,然后开始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在部队里也呆了有几年的时间了吧。当时,我们除了出一些部队安排的任务、每天的训练,还有其他的任务就是,经常协助警方处理一些难缠的敌人。那一次协助警方出任务,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也就是那次出完任务的几年之后,我转业来到了刑警队。”当头儿说到这里时,我们相互看了一眼,等待着头儿继续往下说,因为我们都在好奇,是什么样的案子会让头儿毅然的放弃了继续待在部队的高位而来到了刑警队工作。 姚赫看着头儿沉默,有些等待不急的问:“是什么样的案子?” “跨国贩\毒走\私案。”头儿的回答让我们的诧异了一下,这在当时真的可以算是重大案件了。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天,我们正在部队里训练,突然接到通知去协助警方实行一次抓捕行动,因为并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多想,迅速的收拾好装备之后就坐着车赶了过去。当达到地点和警方会和之后,警方也只是告诉我们他们要抓捕的是在进行贩\毒走\私的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有武器,人数可能还不少;说实话,当时我们有些轻敌了。 在我们和警方一起来到抓捕地点的时候,我们包围了那间屋子,在那间独立的屋子外面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在等着屋里的内线人员发出信号来进行行动。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接到了内线的信号,屋里的犯罪嫌疑人已经开始进行交易;于是,我们开始行动,而当我们悄悄的前进,就快要走近那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突然爆炸了,紧接着有一个女人跑了出来,她看到面前的警察就跑到了那名警察当中,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正在我们回个神又开始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名警察的惨叫声和枪声,我们扭头看到刚才那个女人已经枪\杀了一名警察,还在前进不断对着别人开枪,这时候,屋里也出来了很多人对着我们开始开枪。他们人数不少,还和我们正面的发生了枪战,这是我们都意想不到的情况,所以有些措手不及,前后夹击,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开枪反击。 原本,根据收到的情报来看,那一天进行贩\毒走\私交易的应该总共才有不到十个人而已,所以当时我们和警方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个人,可是没想到的是,在发生枪\战的时候,犯罪嫌疑人的人数竟然和我们的人数相差不多,而他们的武器却比我们的更具有杀伤力。那一场枪战,我们很狼狈。我们击毙了大约有近四十名犯罪嫌疑人,其他的犯罪嫌疑人和那个女人一起逃走了,而我们警方也伤亡了有十几名警员和几名特种队员,警车也被炸毁了好几辆。因为轻敌,那一场战役,我们输的很惨,我带出去的三十名队员,带回来的却只有二十一名,而其中完好无损的队员也只有几名而已,可以说是全部负伤。那一次的任务,是我们那一队每一名队员心里的一个坎儿。 当我们养好伤、重新开始恢复正常训练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后来很久都没有再听到与这件相关的消息。又过了大约有一年的时间吧,有一天我们接到任务,居然又是和这件案子相关的,据说,当时的警方已经找到了这个贩\毒走\私集团的据点,这次要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当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们那些老队员心里都有些激动,我们等这个任务已经很久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为我们失去的弟兄们报仇。呵呵,当时就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还是挺幼稚的吧。那一次,我们特种部队几乎可以说是全部都出动了,所有的装备都带上了。 警方找到的那个犯罪集团的据点是在的郊外一栋独立的别墅。我们来到这个地方,将这栋房子包围了起来,这一次,我们和警方商议过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我们和警方一起破门而入、闯进了这间屋子里来,那些准备开枪的犯罪嫌疑人被当场击\毙,其他比较配合的犯罪嫌疑人被逮捕起来,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声,我们发现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从别墅的后门跑了出去,我们也紧随其后的追了出去,当我们走到后门的时候,犯罪嫌疑人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对着我们开枪,而犯罪嫌疑人还没等跑到汽车跟前的时候,他们的所有汽车都突然炸毁了,后来调查才知道是他们的对手做的手脚。 因为汽车炸毁,无法逃脱,那几十名犯罪嫌疑人干脆反过头来和我们警方进行枪\战。让我惊讶的是,上次那个女人居然也在其中,我当时以为那女人只是这个犯罪集团中的一个小人物、参与者而已,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居然就是这个犯罪集团的首脑。 这一次,我们不敢再轻敌,我们小心翼翼的和犯罪嫌疑人进行着枪战,持续了很久之后,这场枪\战终于结束了,我们警方的伤亡并不严重,而大部分的犯罪嫌疑人都被击毙,只剩下那个女人和其他三、四个犯罪嫌疑人最终弃械投降、被警方逮捕归案。这件跨国的贩毒走\私历经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破获了,又一个重大的犯罪集团也总算是被击破了。”头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酒。 姜严皱着眉头,思考着说:“这件案子发生的时候,我也刚来到公安局不久,这件案子在当时很轰动。据说,这件案子破获之后,参与案子的警察几乎都被升职了。” 萧何扭过头看向头儿:“那后来呢?没有然后了?” 张殒也问道:“那些犯罪嫌疑人应该都被判处了死刑或者无期徒刑了吧?” 头儿放下酒杯,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说:“被逮捕回去的犯罪嫌疑人最后都被判处了死\刑,除了那个女人,那个犯罪集团的首脑。” 在我们的惊讶中,姚赫不满的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不被判处死\刑呢?又是贩\毒走\私、又是枪\杀\警察的,不判处死刑也太对不起我们那些牺牲的警察好特种部队队员了吧。” 我想了想,然后更加惊讶的说:“那个女人......当时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头儿苦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当时怀孕了,所以没有判处死\刑,却也被判处了无期徒刑。无论警方怎样讯问,都问不出来那个女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些情况,都是后来,我转业来到刑警队的之后才知道的;听说,那个女人在监狱里生下了那个孩子,可她自己却难产而死。” 姜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哎,命该如此啊,最后还是逃不脱那一死。” 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张殒却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那......那个孩子后来怎么处理了?” 头儿想了想说:“后来,我也四处打听过。据说,是监狱的一名没有孩子的女警可怜那个孩子,把那个孩子带回家抚养去了;不久之后,我也去了那个女警的家里看了看那个孩子。当时,那个孩子已经五岁了,长得很可爱,和那名女警很亲密,而那名女警和她丈夫都是警察,而且他们想要这个孩子长大后也当警察,这样的家庭环境和那个孩子的身世,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那名女警和她丈夫说了,最好永远不要告诉那个孩子他真正的身世,生长在警察世家,自己的真实身世却是一名犯罪嫌疑人生下的孩子,我担心那个孩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那对夫妻也同意始终瞒着这个孩子他真实的身世,还说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子来抚养。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个孩子,但是听说,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不负期望的考上了警校,可是我没有再见过这孩子现在是什么样。” 我想了想,问道:“头儿,你刚才在门口盯着看的那个男孩,是不是觉得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孩?” 头儿有些苦恼的摇了摇:“我不知道,那男孩迎面走来,第一眼看到那男孩,我就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男孩和那个女人的样貌长得很相似,可是那男孩看起来还小,所以我并不确定那个男孩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萧何也问道:“想知道是不是,再去问问当年收养那个孩子的那对夫妻不就行了吗?” 头儿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再用当年的事去打扰那家人了,那孩子现在已经考上警校了,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呢?呵呵。” 就这样,这个故事就这样算是讲完了。几杯酒下肚,又聊了很久之后,我们走出饭馆准备各自回家。姜严和萧何各自开车回家,姚赫开着车送醉酒的头儿回家,而张殒则是开车送我回家。在把头儿安放在汽车后座,姚赫开车离开之后,我好像瞥见了一个人影,像是晚上看到的那个男孩的身影,可是,当我扭过头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人也没有看到,我皱了皱眉,可能是看错了吧,然后坐上了张殒的车。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张殒带着我最后一个开车离开的时候,我们的车走远,那个男孩从墙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看着我们的车渐渐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坐进了另一辆汽车里。 一路上,张殒和我又聊起了以前在警校的日子,又聊起了我们的过去。现在,我们可以毫无埋怨的笑着去说那些过去,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已经放下了那些过去了呢?或许吧。 当张殒把车停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很认真的对我说:“重新开始吧?”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我看着他,脑子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重新开始是指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算是回应的也握住了他的手。他笑了起来,像以前一样的摸了摸我的头。 当我回到家打开灯以后,我走到窗前,看到站在车门旁的张殒向窗边的我挥了挥手,然后坐进车里开车离开了。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远,我在想,那些过去的一切,是否真的可以放下,然后再重新开始这一切呢?希望可以吧。 在拉窗帘的时候,无意中,我好像又在楼下看到了那个男孩的身影,又是一闪而过,再打开窗帘仔细去看的时候却还是什么人都没有,我以为自己真的是喝多、眼花看错了,拉好窗帘就扭头回去了。 后来的我还是不知道,楼下的阴影之中,那个男孩再次走了出来,看了看张殒车子离去的方向,又抬起头看了看我家的窗口,然后上车,调转车头离开了。 第29章 404号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过年了,最近并没有什么重大要案,反倒是文件资料与日俱增;又在办公桌前买埋头忙了一整天。一抬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把手里的工作放下,抱起手边的水杯暖手,终于快要下班了。 偏偏这个时候,一脸激动的姚赫和一脸平静的张殒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就听见姚赫激动的说:“安宁,快走,咱有案子了,终于不用窝在办公室里看这些头疼的文件了!哈哈,快走,快走。”我只好无奈的放下杯子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距离市中心较远的郊外有一处可以游玩的水库,那里有很多的游乐设施,可居住的地方却只有距离水库一公里以外的一家旅店,也正是因为水库的原因,旅店的生意也可以说的随着水库淡旺季、旅客的多少来决定的。而现在,正是出于淡季、没什么旅客的时候,我们的现场也正是这家旅店中的某个房间——404号房。 当我们来到这间404号房的门口时,我顿住了脚步、皱起了眉,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已经进入房间里的张殒扭过来看着我:“怎么了?” 我仔细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觉得这里很熟悉......” 张殒想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发生了一起案子,有一名男死者死在这个旅店里,死者的双腿被捅了多刀,以至于两条腿几乎都要掉了下去,不过凶手一直没有被抓到。好像也是在这间房间里吧。” 姚赫也是一拍脑袋说:“对了,我也想起来了!而且,不仅是那起案子,大概一个月之前,这间旅店也发生了一起夫妻被杀案,也是在这个房间。唔,看起来,这间房间还真是个死亡房间啊。” 我无奈的挑了挑眉:“404号房,死亡房间?看起来还真是。好了,我们来看这起案子吧。” 一走进房间看见的就是一具被捅\死在地的老年男性的尸体,而床上至少有五个沾染了血迹并被毁坏的布娃娃,床的另一边是另一具被捅\死的老年女性尸体。抬头环顾了一下这间房间,并不大,只有一进门的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而已。 正在环顾房间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姚赫对正在验尸的萧何说:“两名死者的死因都是被多刀捅\死的?” 萧何摇了摇头:“是被捅\死的没错,可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并不是被刀子捅\死的,看起来更像是......剪刀。” 姚赫一脸的惊讶:“剪刀?那也太残忍了吧。” 萧何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两名死者都至少被剪刀捅了十几下,而且从现场来看,应该是当时在屋内的第三人捅\死的,你们应该也看到了门口有个血脚印,现场也没有找到凶器,应该是凶手跑出去的时候把凶器带走了。尸体你们要是不需要了的话,我就带回去验尸了。” 张殒点了点头:“嗯,带走吧。” 我绕过地上的血迹,走到卫生间,对着正在里面检验的姜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姜严皱了皱眉,拿起浴缸边上的洗发水和浴液说:“应该算是有点吧,那瓶洗发水和浴液都是治疗皮癣专用的,可是刚才萧何已经看过了,那两名死者都没有皮癣,很可能就是凶手所用的,但是凶手为什么会在这间屋子里洗澡呢,而且门口有血脚印,说明凶手杀人的时候身上还是沾上了血迹?那行凶之前,凶手又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洗澡呢?我想不明白。”我笑了笑,耸耸肩,表示我也想不明白。 从卫生间走了出去,又和张殒一起勘查了一遍现场,在姚赫向其他房客以及这家旅店的老板昨晚询问之后,我们一起开车往回走。 刚回到局里,萧何的验尸报告就已经做了出来。在会议室里,头儿看完手里的案件资料开口道:“有什么线索?” 姜严先开口说道:“两名死者是夫妻关系,男死者叫陈墨,73岁,女死者叫张莉,71岁,均是退休教师,在退休之后就进行着帮助流浪汉、残疾人;陈墨夫妻有一个儿子,是一名律师,已经通知来领取尸体了。” 张殒开口先说:“从现场来看,今天案发的时候,404号房内应该有三个人,两名死者与凶手。凶手应该是在行凶之前先在卫生间里洗了澡,从这一点上来看,凶手有可能是绑架了两名死者之后才进去卫生间洗澡的,也有可能是凶手与死者认识,所以死者很放心凶手在他们的房间内洗澡。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凶手在洗完澡后就杀害了两名死者,从现场痕迹上来看,似乎只有那名男死者进行了挣扎,所以女死者应该是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被杀害的,而男死者在看到女死者被杀害的时候上去想要阻止凶手,也就是这个时候,男死者与凶手进行了纠缠和挣扎,因为男死者年龄较大、体力不支,也很快就被凶手杀害了,然后凶手就跑了出去。从门口的血脚印可以看出,凶手在行凶之后,逃跑的应该算是很着急的,因为凶手连鞋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可是房间内也没有找到除了两名死者以外的第三个人的鞋子。” 姚赫接着说道:“确实。从其他房客和旅店的老板口供中可以知道,两名死者陈墨夫妻与凶手应该是认识的。陈墨夫妻在旅店门口发现了一名很脏的流浪汉,于是将这名流浪汉收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为这名流浪汉买了洗护用品和新的衣物,并让这名流浪汉在他们的房间内洗澡、吃饭和居住,但是很明显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名流浪汉在吃完饭、洗完澡之后杀害了这对善良的老夫妻,然后带着凶器逃跑了。还有救是,其他的房客和旅店老板听到了男死者陈墨的喊叫声之后出门查看,就看到了那名流浪汉满身是血的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旅店老板来到404号房门口查看屋内情况之后就立即报警了,然后我们就赶到了。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404号房旁边的403号房内居住的那名老年人,在两个月前发生第一起命案的时候就住在了那里,可是这三起命案发生的时候,他都说他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 头儿默默的点了点头:“死因是被剪刀捅\死的?” 萧何拿着验尸报告说:“应该说了......既是被剪刀捅\死的,也是被掐\死的。凶手在用一只手拿着剪刀捅向死者的时候,另一只是狠狠的掐住死者的颈部的。经过验尸发现,主要的死因还是被剪刀捅\伤了多处要害部分致死的,而凶手掐住死者的颈部,也只是加速了死者的死亡速度而已。” 头儿指着旅店门口的摄像头拍到的流浪汉的侧面说:“查没查到这名流浪汉的身份?” 姜严回到道:“查到了,这名流浪汉叫张文,已经流浪很多年了,在遇到陈墨夫妻之前一直是在这家旅店附近的一个巷子里和其他流浪汉一起居住的,在出来找吃的时候碰到了陈墨夫妻并被收留。从资料上来看,张文患有皮癣,那些治疗皮癣的洗护用品应该就是陈墨夫妻买给张文使用的,而且张文在精神上有一些问题,看起来是轻微的精神分裂症和躁狂症。在两名死者陈墨夫妻的颈部都发现了张文的指纹,很可能是张文在病发无意识的时候杀害了陈墨夫妻。” 头儿点了点:“姚赫,一会儿散会了你就去申请张文的逮捕令,然后和张殒、安宁一起去那个流浪汉一起居住的巷子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张文,今晚就去,以免张文晚上悄悄逃走。好了,我们现在再来说一下404号房之前发生的两起命案。” 姜严把之前在404号房发生的两起命案放到了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上,然后开始给我们介绍案情:“这两起案子你们应该也是很熟悉的。首先,两个月以前,我们接到报案,这名男死者韩烨的尸体被发现在404号房内,死者坐靠在床的正中央,两条腿被捅了多刀、几近掉落,流血过多致死;而作为凶器的那把匕首就握在死者韩烨自己的右手之中,当时怀疑是他杀,可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的痕迹,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死者自己伤害了死者;而且,在死者的体内并没有检测任何毒品的成分,所以最后也只能以自杀结案。 接下来,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另一起命案,也是在这件404号房内,一对年轻夫妻受到袭击,年轻的妻子在沉睡之中被凶手用被子蒙住头拿锤子多次重击头部致死,当时年轻的丈夫正在卫生间里吸烟,凶手在杀害了妻子之后,又进入卫生间里袭击了丈夫,将丈夫的头部砸向洗脸池,将洗脸池砸落地之后又将丈夫的头部多次撞向墙壁之后离开;幸运的是,这名丈夫并没有死亡,而是直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治疗,已经是植物人了。现场根本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痕迹,而受害者那名丈夫也提供不了任何的情况,这件案子只能当做是悬案刮了起来。 然后,就是现在这起案子了。” 头儿开口严肃的对我们说:“在办理陈墨夫妻案件的同时,也不能忽视了前两起案子,在抓捕张文的同时,最好也能找到前两起案子的凶手。姚赫你们三个人去追捕张文;萧何,如果还能找到尸体,你就把前两起案子的死者重新验尸;姜严,去医院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一下关于第二起案件的情况;好了,忙去吧。” 于是,我和姚赫、张殒在申请到逮捕令之后就前往了那个流浪汉们群居的巷子里。而在我们打着手电筒一个一个的查看之下,也不负众望的找到了满脚血迹,在纸箱、塑料布搭建的小棚子里睡觉的张文和那把杀害了陈墨夫妻的剪刀。 站在审讯室旁边的监督室里,透过审讯室墙上的那一大块单向玻璃观察着独自坐在审讯室里的张文,他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一边玩儿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嘴上还默默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扭头拍了拍旁边的姚赫和张殒,然后就一起走进了审讯室里。 刚坐到审讯室的椅子上,姚赫就开口问向张文:“张文,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吗?”张文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姚赫,呆呆的摇了摇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默默叨叨的玩儿着自己的手指。 张殒拿出陈墨夫妻的照片放在张文的面前问道:“张文,你认识照片上这两个人是谁吗?” 张文看了看陈墨夫妻的照片,然后一把抓起照片,咧着嘴、指着照片上的陈墨夫妻对我们说:“他们是天使!他们是天使!” 我们三个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张殒继续问道:“张文,你为什么说他们是天使?” 张文看着照片,傻兮兮的咧着嘴笑着说:“因为他们给我饭吃,让我洗澡,还让我住在暖和的地方,他们不嫌弃我、不讨厌我,他们帮助我,他们是善良、美好的天使。” 我把照片从张文的手里轻轻地抽出来,然后摆在他面前,开口轻轻地问道:“张文,你还记得他们收留你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什么吗?” 张文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突然间哭了站了起来,边哭边抓着自己的头发后退的喊道:“我伤害了他们,是我伤害了他们!我不该那么做的,我伤害了他们!”然后便蹲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张殒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张文的背,然后将他扶起再次坐在了椅子上。我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然后继续问他:“张文,你怎么伤害了他们?” 张文哭着说:“我......我......我洗完澡,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狂躁了起来,我走出卫生间,看到屋里的那些布娃娃都在嘲笑我,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两个天使躺在了地上,他们身上都是血,地上也都是血,我的身上、脸上、手上也都是血,手里还拿着一把沾满血的剪刀,然后......然后我好害怕的就跑了出去。” 萧何来到审讯室抽了张文的一管血液拿去检验,正在我们三个人在审讯室的外面等待检验结果的时候,头儿却给张殒打来了电话。 张殒刚刚挂了电话,这时候,萧何也很正好的拿着检验报告走了过来:“并没有在张文体内发现任何毒品和药物的成分。” 张殒扭过头对我们说:“头儿刚打来电话,404号房又发案了,而且凶手已经逮住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张殒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辆车里,萧何和他的助手拿着工具坐在另一辆车里。在前往案发现场的时候,张殒始终紧皱着眉头、紧紧抿着嘴唇,我了解他,我知道他在烦恼的时候就会这样紧紧皱着眉、抿着唇,于是开口问道:“张殒,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殒张了张嘴,然后开口说道:“头儿说的是,新发的这起案子的凶手逮住了。” 姚赫好奇的说:“这不是很好么?当场就抓住了凶手,给我们也省事了。” 我接着说:“头儿的意思是,我们抓住的这名凶手,仅仅是这起新发的案子的作案凶手,之前那两起案子的凶手还是没有抓到。”我看到张殒还是那副表情,于是继续问:“是凶手有什么问题吗?” 张殒沉默了一会儿说:“头儿说,这名凶手看起来像是精神失常了。”听到这句话,我们都沉默了,又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凶手?! 凌晨五点半,天已经微微亮。 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头儿已经站在了那里,他的身边就是那名精神失常的凶手——一个十分柔弱又瘦小的女孩,那个女孩此时还是很疯狂的喊叫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嘴里还在低语着什么。当我们走到头儿身边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被其他警员放进了车里,在收到头儿的指示之后直接带回了队里。 头儿扭过头来对着我们说:“据旅店老板所说,这个女孩和她的男朋友也是来水库游玩的,大概是在晚上十二点左右才入住的,然后刚才那女孩突然就尖叫着冲出了屋内,站在旅店的这个位置低语着,身上都是血,手里还拿着沾有血迹的、破碎的半个瓶子,有人想要靠近她就会大喊,旅店老板发现立刻报警了。姜严现在在里面,你们也进去吧。”就当我们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头儿突然间又说了一句:“那女孩嘴里念叨的是物理关系。”我们扭过头还没等说什么的时候,头儿已经走过去敲响了403号房的房门。 当我们走进404号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床上的那名男子的尸体,萧何告诉我们:“死者是被破碎的酒瓶捅了多下致死的。不过,我觉得很奇怪,那个女孩看起来不过一米六多点的身高,而且还很瘦弱,可这名死者确实一米八七的身高还什么健壮,那么女孩是怎么打得过这名死者还将其杀害的?” 我开口道:“不是说那名女孩已经精神失常了吗?精神失常的人总是会爆发出一些惊人的力量,或许就是这样杀害了这名死者吧。”萧何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 姜严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边用手擦着脸边很洁癖的说:“该死的,卫生间的那个喷雾器喷了我一脸的东西,真难受,回去我得赶紧洗洗去!”我们笑了笑,调侃了他两句,他就和大致验尸结束的萧何一起走了出去,而我们继续勘察现场。 不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了萧何的叫喊声,渐渐变得吵闹起来,我们赶紧跑了过去,就看到姜严死死地掐着萧何的脖子,旁边好几名警察想要拉开纠缠的两个人却怎么也拉不开。张殒跑过去,从后面给了姜严一下,姜严就晕了过去,被其他人扶走。而我们则是过去扶住了受到伤害的萧何。 姚赫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姜严怎么突然要掐死你?” 萧何一边咳嗽的说不出话一边摇着头,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张殒把姜严放进车子里以前,给姜严抽了一管血,然后哑着嗓子对我们说:“一会儿跟你们联系。”然后就和姜严一起坐进了车子里离开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警车,我们三个愣在了原地,然后我突然想起来卫生间的那个喷雾器,在和其他人要了三个口罩和手套递给张殒和姚赫之后,我对他们说:“刚才姜严说他被卫生间的喷雾器喷了一下,我觉得很可能是那个喷雾器有问题。” 当我们再次进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我们直接去了卫生间,站在喷雾器的侧面,小心翼翼的将喷雾器的外壳去了下来,发现喷雾器的里面只有一根管子;在把喷雾器整个卸下来之后,我们发现了喷雾器后面悬挂了一袋液体,而袋子的后面还有一根管子通向了403号房,我们小心翼翼取了下来放进了证物袋里。这时候,萧何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姜严的血液里检测出了一种强效的迷\幻\药,我怀疑就在那个喷雾器里。” 走出404号房,我们直接敲响了旁边的403号房,头儿过来开的门:“怎么了?” 张殒开口说道:“我们在404号房卫生间的喷雾器后面发现了一袋液化的强效\迷\幻\药,刚才姜严也被喷住了,现在送往了医院,我们怀疑是有人在403号房通过管子控制那个喷雾器的。”头儿侧身让我们走了进去,我们直奔卫生间,将挂在卫生间墙上的那幅画取了下来之后,我们就看到了那根从404号房通过来的管子。 403号房居住的老年人立刻摇着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看向了头儿,头儿点头示意之后,我们就跟着他去找了旅店老板。 姚赫制住了旅店的老板,我们闯进了旅店老板的房间里,我们看到了一整套齐全的监视工具,而书桌上的十五个小电视机的画面里展示的也正是这个小旅店十五个房间内的情况。旅店老板直接被我们带回了队里。 坐在审讯室里,头儿向着旅店老板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偷\窥也是犯罪!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放在404号房里的迷\幻\药,也正是引发这些案子的原因。” 旅店老板很认真的对头儿说:“我那不叫偷\窥,叫观察。我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观察着他们的心理。那个迷\幻\剂不会致死,只会让他们产生幻觉而已,因为他们的心理有问题,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的,不怪我。” 头儿一拍桌子:“你为什么那么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宝贵的生命毁在了你的手里。” 旅店老板疑惑的对着头儿说:“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看清他们的人性吗?人性就是如此贪婪、可怕,总是想要杀害别人,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 我看着旅店的老板说:“可怕的是你,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你已经没有人性了。”旅店老板还想要反驳什么,却已经没有人再听他多说。 在把旅店老板移交给看守所之后,我们就去医院看望了姜严。姜严很歉意的对着萧何说:“萧何,真是对不起啊,那时候我真的是没有意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你造成了伤害,真的对不起。” 萧何则是大大咧咧,拍着姜严的肩膀笑着说:“可别道歉,我真没事。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我还想不到□□呢,要不然,咱们还不抓到凶手呢!”忙碌的两天,最终在姜严的病房里,彼此嬉笑打闹的度过了。 人之初,性本善。然而,这个社会太过复杂,在后来,到底是什么让我们的人性变得贪婪、可怕、扭曲?想要在社会这趟浑水中,拒绝一切诱惑,始终保持着性本善,恐怕很难做到吧。 第30章 人肉大餐 中午,和张殒、姚赫还有萧何他们几个人一起坐在食堂里吃午饭。姚赫看了会儿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然后扭过头对我们说:“诶,你们看了这个节目了没?” 姜严抬起头看向电视:“什么节目?” 萧何一口答道:“‘我是厨师’啊!我一直在看呢,现在演的是最后四强了,马上就要四进三强了。” 姚赫一拍萧何的肩膀说道:“你也看啊?我也看呢,四进三强之后就是冠亚季军的争夺赛了吧?我比较看好张丽娜,美女做的饭菜好看,人也好看,哈哈。你呢,比较看好谁?” 萧何立马放下筷子开始侃侃而谈:“我啊,我比较看好李杰,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他做出来的饭菜可真的是色香味俱全呢!”这下可好了,找到话题的两个话唠开始狠狠的说个没完了,至于我们三个无辜的“受害者”则是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默默地吃饭。 吃完饭,从食堂走回队里,一路上,姚赫和萧何的交谈就没有停下过一分钟。刚走进队里,头儿就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赶紧到会议室开会,有案子。”这句话对于消弭了好几天的我们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坐到会议室里,头儿把这件案子的案卷传给我们,姜严也把案件的资料用电脑投放在了大屏幕上。一看到大屏幕上放出的死者的照片,姚赫和萧何异口同声的喊道:“邓涛!” 头儿看了看他们:“你们认识?” 萧何答道:“‘我是厨师’的七强之一,可惜在七进四强的时候被刷下去了。”姚赫还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头儿甩给他们的则是一个鄙视的白眼。 头儿点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我是厨师’节目的参与者之一邓涛,男,41岁,职业厨师,他尸\体的一部分,今天被发现在其他几名厨师的饭菜当中。”这句话让我们都有些呆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张殒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邓涛被分\尸做成了饭菜?”头儿点了点头。 萧何惊讶的说:“怎么回事啊?” 头儿开始介绍案情:“在今天的节目录制当中,四名厨师做好几道饭菜之后就呈给了评委,一名评委在品尝其中一道饭菜的时候吃出了一根毛发,而另一名厨师则是吃出了一个完整的指甲,评委们觉得不对劲就立即停了节目、报警了。经过技术人员检测,那两名评委所品尝的饭菜均是人体的一部分。” 姚赫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凶手应该就是今天这四名厨师之一了吧。” 头儿摇了摇头:“四名厨师所做的几道饭菜中,都发现了人体上的一部分,而根据厨师和节目的负责人所说,饭菜的食材全部都是在当天统一发放的,厨师们不可能提前接触到当天要用到的食材。” 我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其中一名凶手杀死并分\尸了邓涛之后,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而将邓涛分\尸下来的......部分,偷偷放到了每个厨师都会用到的食材当中,这样,四名厨师所做出的饭菜都会用到邓涛身体上的一部分,因而,每名厨师都会有嫌疑。” 头儿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现在,我和你们一起去现场。” 到了现场我们才发现,现场的人并不多,甚至连一家媒体都没有。看来,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把消息封锁的很死。不过也确实,如果这个节目被发现所用的食材是人肉,恐怕,不仅节目的收视率会大大打折,就连节目的所有参与人员都会受到法律牵涉吧? 在我们都到齐现场之后,头儿开始给我们分配任务:“姜严,带着你的人去和现场的技术人员进行移交工作,基本的检测工作做完之后,把今天所有的饭菜和食材都带回局里好好检测,然后把是人体的部分做完检测之后分离出来交给萧何。”姜严点了点头,带着他的助手开始工作,他的助手把食材和饭菜连盘完整的装在证据袋里,而姜严则是开始检查每一个刀具等。 头儿继续安排工作:“邓涛尸体的其他部分还没有找到,不过,我猜测离这个节目的拍摄现场不会太远,萧何,带着你的人去周围搜寻,今天务必把尸体的剩余部分找到。我给你个建议,先去找垃圾箱。”萧何接到要翻垃圾箱的任务之后,愁眉苦脸的带着助手离开了,姚赫还对着萧何挤眉弄眼的几下,表示嘲笑。 头儿拍了还在逗弄萧何的姚赫一下,然后对着我们说道:“张殒和安宁去勘察现场,姚赫和我去做询问。”接到任务之后,我们也开始分头工作。 在经过询问之后,我们知道了今天所用的食材之前都是在冷库里安放着,当我们走到了冷库时,看到了正在里面忙活的姜严和萧何,我笑了笑说:“萧何,你怎么在这忙活呢,头儿不是建议你先去翻垃圾箱的吗?”姜严和张殒都很配合的笑了起来。 萧何对着我们翻了个白眼:“一步步来啊,先看看在这些食材里还能找到多少人体上的部分吧,剩余的再去翻垃圾箱吧。” 看见萧何脚边放着的几袋已经开封的肉类,我走过去用脚轻轻的碰了碰:“这就是?找到多少了?” 萧何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肉类说:“唔,目前已经发现了这五袋了,如果是同一部分的肉类的话,估计已经可以拼成一条完整的大腿了。”一想到评委们吃下的人肉,我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萧何看到我不自然的脸色,突然恶趣味的笑着问我:“诶,安宁,你知不知道刚才评委们吃到的是人体的哪部分啊?” 刚才已经看过饭菜的样子了,再想想评委们吃出来的毛发和指甲,不用猜也知道是人体的哪部分了。我对着萧何踢了一脚,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和张殒一起走向了另一边的姜严。 张殒走到姜严身边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姜严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证物袋:“在绞肉机和两把刀上都发现了人\血,不过问完节目的负责人之后我才知道,这把沾有人\血的刀是死者邓涛自己的,但是没找到邓涛其他的刀具;那两把刀已经被清洗干净,经过检测能发现血迹但是已经没有可用的指纹了;在那面的墙面上发现了大量喷溅状的血迹,说明凶手应该是在邓涛倒下之后还用刀捅了他很多下,所以血迹才会随着凶手的动作飞溅到墙面上。另外,在橱柜旁边的地面上发现了大量血迹的痕迹,根据血量来看,橱柜旁边很可能就是邓涛被分尸的地方。这个冷库里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萧何抱着一大堆肉类走到我们身边说:“在冷库里发现了十袋人体的部分,具体是什么还得回去检测,我走了,翻垃圾箱去了。”说完还不忘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再次给了萧何一个白眼:“该!”萧何恨恨的走去翻垃圾箱了,而我和张殒则是走到了橱柜旁开始分析案情。 我和张殒站在橱柜旁,看着这一片不大点的领域开始思考。我对着张殒比划道:“凶手有可能是偷偷的出现在邓涛的背后,然后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捅了一刀,在邓涛倒下之后又将邓涛的身体翻到正面,继续捅了很多刀,在邓涛断气之后,然后又用另一把菜刀开始将邓涛分尸,将切割下来的部分放到绞肉机里绞碎,然后装袋塑封起来混到了冷库的食材里,剩余的部分扔掉。” 张殒想了想说:“根据墙面上的血迹来看,邓涛的确实是身中多刀,我们都知道,凶手对死者捅了这么多刀,应该是对死者有着满腔的愤怒,可是,凶手的愤怒来源于哪儿呢?” 就在这个时候,萧何给我打来了电话,告知我尸体的剩余部分找到了,死者完整的上半身上确实有很多刀伤,我问道:“刀伤在前面还是背后?” 萧何静默了一下说:“在前面,还有,死者的头部上又被打击过得痕迹,我们在垃圾箱里找到了两个破碎的高脚杯和一瓶破碎的红酒,我认为死者的头部就是被这个红酒瓶打击的,在死者的脸部还发现被泼了红酒的迹象;而且,一个高脚杯的杯沿上还发现了一枚口红印。看来,我们的死者死前还曾和美女对饮红酒来着。” 我挂了电话,扭过头对着张殒说:“刀伤发现在邓涛的胸前,这就说明,邓涛是面对着凶手被捅了多刀的。” 张殒想了想说:“熟人作案?” 我点了点头说:“是不是熟人不知道,但死者和凶手肯定是认识的。萧何在垃圾箱里还找到了破碎的两个高脚杯和一个红酒瓶子,其中一个杯沿上还有女人的口红印,他说死者的脸部有被泼酒的迹象,头部也曾被红酒瓶击打过。”我皱了皱眉头:“凶手会是一个女人?” 张殒回答说:“很有可能是女人。两个人在对饮红酒的时候发生了争执,凶手在一怒之下将红酒泼在了邓涛的脸上,然后又用随手拿起的红酒瓶砸向了邓涛的头,在邓涛倒下之后,拿起了刀多次捅向邓涛,然后再分尸,完成剩下的步骤。” 我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节目参与人员们:“那看来,我们现在要弄明白的,是那个和邓涛对饮红酒的女人是谁了。”我拿出手机,将我们要弄明白的问题编成短信发到了姚赫的手机上。 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都回到了队里,来到会议室里开会。 姜严有了新的发现:“在绞肉机和两把刀上都发现了人\血,经过DNA比对,证实确实是邓涛的血,两把刀都是邓涛自己的刀具,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刀具;橱柜旁的地面和墙面上都发现了大量血迹,邓涛应该就是在橱柜旁被捅死然后分尸的。还有一个新的发现,就是在破碎的一个红酒杯里发现了安眠药成分,药量不足致死,但足以让邓涛失去反抗能力,这一点,萧何通过验尸也证实了。” 萧何点点头:“确实,在死者胃里发现的安眠药成分不足以致死。做成食材和饭菜的人体部分跟找到的剩余部分拼凑成了完整的人体,已经验尸了,虽然头部遭到酒瓶的击打,但真正的死因是被多次用刀捅到要害部分和流血过多致死的。” 头儿看向我和张殒:“不错,你们呢?” 张殒开口回答说:“我和安宁推测了一下。凶手和死者邓涛应该是认识的,两人在对饮红酒时发生了争执,凶手将杯中的红酒泼向邓涛的脸上,然后又用酒瓶砸向了邓涛的头部,因为已经摄入了含有安眠药成分的红酒,所以此时,邓涛毫无反抗的力量,凶手又拿起刀对着邓涛捅了一刀,这时候邓涛倒下了;继而,凶手继续对着邓涛的身体捅了很多刀,发泄了一腔愤怒;然后换菜刀对邓涛进行分尸,将分割下来的人体部分用绞肉机绞碎后塑封起来混进了冷库的食材里,剩余的则是扔进了垃圾箱。” 我接着说道:“我们认为这是一起有策划的谋杀,而且,凶手应该是一名女性。但是,节目的参与人员当中没有一名女性承认曾与邓涛一起对饮过红酒,虽然在杯沿上找到了一枚口红印,但想要确定是谁,必须采集到在场每位女性的唇纹才可以,这样做恐怕很困难。”没有人承认的这个答案,是在回来的路上姚赫告诉我们的,当然,我和张殒也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有谁愿意承认自己曾和一个死人曾经一起喝过红酒呢?聪明点的人都知道,一旦承认了,很容易就会被怀疑是凶手了。 头儿点了点头:“嗯,我们这面还没有什么发现,不过有一名女厨师张丽娜在做询问的时候有些慌张,我已经派人在监视着了。好了,现在也不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九点准时来会议室开会。”散会之后,我们各自都拿好东西离开了单位。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和张殒正坐在外面一起吃早餐时,接到了头儿的电话:“直接来‘我是厨师’的拍摄现场,现在就来,今早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挂了电话之后,我们赶忙前往了现场。 刚来到现场下了车,就碰到了也刚好赶到的姚赫,于是我们三个一起走到了发现尸体的现场——冷库。走到冷库门口时,我们看到了已经忙起来的萧何和姜严,还有正在勘察现场的头儿;探头望过去,发现这名死在冷库里的死者,正是四强之一的李杰。就在姚赫刚走进冷库里时,我的衣袖突然被拽住,我扭头看到是另一名厨师张丽娜拽住了我:“有事吗?” 张丽娜一脸痛苦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尴尬的看了看我身旁的张殒,开口问道:“安警官,我可以和你单独谈一谈吗?”我扭头看了张殒一眼,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带着张丽娜走向了一处比较偏僻无人的地方去。 张殒走进冷库走到了头儿的旁边,头儿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安宁呢?” 张殒挨着姚赫蹲下来:“张丽娜说想和她单独谈谈,就去了。”说完,也开始查看尸体和现场的情况。 姚赫看了看尸体和尸体旁沾有血迹的一大块冻肉,开口问萧何:“看起来,头部有比较严重的击打痕迹,应该就是被这块冻肉击打的头部吧,这是致死的原因吗?” 萧何点点头:“看起来是的,死者李杰头部的伤确实很严重,但是只有一击,我不认为这一击会致命,而且很奇怪,尸\体上似乎有过敏的症状。还是需要回去解剖之后才能明白。” 姜严插嘴说道:“很可能是过敏,我在死者饮用的这杯饮料里闻到了杏仁味,如果死者对杏仁过敏,那也有可能是过敏致死的。另外,除了在这被饮料的杯壁上发现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在冻肉上和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指纹。”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说:“密室杀人,又是一起有策划的谋杀。” 再说另一边的我和张丽娜。 我看着一脸痛苦的张丽娜问道:“你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张丽娜点了点头,纠结了很久还是无法开口。 我安慰她说:“别担心,有什么就说吧,我会保护你的**的。” 张丽娜又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我......我被□□了。”说完这句话,张丽娜掩住脸哭泣了起来,然而,她的这句话让我很惊讶,我以为她要说的会是关于凶手的什么。 我冷静了一下,拍了拍张丽娜的肩膀:“我会保护你的**的,也一定会抓到伤害你的人的,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张丽娜啜泣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或许,也交代了凶手是谁:“四进三强比赛的前一天下午,我在这里练习第二天要做的饭菜,之前比赛被刷下来的选手邓涛突然过来了,说是来取自己落下的东西的,然后他递给了我一杯水,还知道我怎么做才能让饭菜的味道更好,我很感谢他,所以对他也没有任何防备的就喝下了他递给我的那杯水,刚开始我还奇怪那杯水为什么会有股茴香味,可是然后......然后......然后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间屋里,而他......他正在......正在□□我。我挣扎着,拿起手边的座机砸向了他的头,然后推开他就跑了出去。迎面碰到了节目的负责人李琳,李姐平常对我很好的,她把我带到了她的屋子里,问我怎么了,我就告诉了她发生了什么,她安抚我在她的房间里休息,告诉我说会为我讨个公道的,然后我就在她的房间里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在拍摄现场并没有见到邓涛或者李姐,然后......然后你们警察就来了。今天我才知道,昨天你们发现死的那个人是邓涛。我很害怕是李姐为了保护我做了什么,可是我问李姐,她说她只是把邓涛赶走并且剥夺了他以后的参赛资格,并没有杀死他。李姐那么善良、那么好心,这么残忍的事她也不可能做得,可是......可是我害怕,就算邓涛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把他对我做过的事情告诉你们。” 张丽娜的话让我很是惊讶,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一边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然后,我却说张丽娜和我去队里立案,这也是为了还给她一个公道,她也表示同意了。我拿出手机给张殒发过去短信,然后就带着张丽娜先回去了队里。 回到队里,给张丽娜昨晚笔录又将她送回家之后,我做了一点“功课”,然后又去了姜严的实验室。一进实验室,就看到姜严对着面前的饮料杯和吸管皱着眉头深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姜严指了指摆在面前的东西,然后思考着说:“萧何证实了李杰的死因,是杏仁过敏致死,头部的伤,是在过敏发生休克晕倒的时候无意中碰伤的。而我在现场的时候,在杯子里也闻到了杏仁的味道,可是杯里的饮料里还有杯子的内外都没有发现杏仁的成分,现在就剩下吸管还没检验了,可是我该怎么下手呢?” 我戴上手套,拿起那根吸管看了看、闻了闻,然后又拿起来对着灯看了看,勾起嘴角一笑,拍了一下姜严的肩膀:“看我的。”说完,我拿起小刀,轻轻地在吸管上划了一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吸管一点点的扒开,果然,在吸管里面发现了另一根吸管。 姜严赶紧拿起那根新发现的吸管闻了闻又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味。看来,凶手也是知道死者对杏仁过敏的,所以才做了这个杏仁吸管放在另一个塑料吸管里,而死者在饮用饮料的时候,自然就把杏仁成分摄入了体内,继而过敏致死。就算不会致死,死者也会在冰库里被冻死,凶手的这个策划还真是缜密啊。” 我笑了笑:“赶紧检测一下这个杏仁吸管啊。”我说完之后,姜严就开始做检测,很幸运的,他在杏仁吸管上发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在系统库里比对之后,证实了这枚指纹正是节目负责人李琳的。 对于这个结果,我很高兴。接到张殒的电话说他们回来了,我拿着检测报告,边走边笑着对姜严说:“你不是说凶手缜密吗,这不还是有被我们发现的遗漏吗?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哈哈。” 当来到审讯室门口时,头儿他们都站在那里等着我和姜严。头儿对着我们问:“有发现了?” 姜严指了指坐在审讯室里的李琳笑着说:“至少找到杀害李杰的凶手了。” 头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安宁、张殒、姚赫,你们三个人审讯她去。”我拿着检测报告和所做的“功课”走进了审讯室里。 我把两起案子拍摄的证物照片、现场照片还有死者的照片,都摆在了李琳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看着她:“为什么杀他们?”李琳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什么都没有说。 而我则是笑了笑,继续看着她说:“有茴香味道的水,被掐紫的脖子,很熟悉是不是?”李琳猛地抬起了头,我在她震惊的眼神中继续说:“十年前,你妹妹李玲也是这样被□□之后抛\尸\荒野,被野兽啃\噬的,可惜那起案件并没有被破获,找不到凶手和证据,成了悬案,对吗?那天,你听张丽娜对你哭诉完被邓涛□□之后,熟悉的手法,马上就让你就想到了你妹妹的遭遇。你调取了楼道里的录像,发现□□了张丽娜的不仅邓涛一个人,还有李杰,可是张丽娜醒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正在对她施\暴的邓涛,所以她并不知道邓涛之前对她施暴的李杰,可是你知道。同样的,你也知道了他们很可能就是当年杀害你妹妹的凶手,所以你和邓涛喝酒,你问了他,他承认了,所以你一怒之下杀了他,然后又策划谋杀了李杰。是这样的吧。” 被真相震惊的不仅是李琳,还有我身边的张殒和姚赫。然而,李琳却在震惊之后大笑了起来:“没错,他们两个人都是我杀的。当我听到他们对丽娜所做的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们就是十年前祸害我妹妹的凶手。就是因为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我妹妹不仅惨死,我的父母也因为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在去公安局认尸的路上出车祸双亡,去公安局认尸的只好是我,你们能想象到我当时的感受吗?原本只是去公安局认我妹妹的尸首,可后来却变成了去公安局认我父母和我妹妹的尸首,当时我才十七岁啊,十七岁就要承受这些!这一切,都是邓涛和李杰造成的,是他们该死,是他们罪有应得!” 我看着已经崩溃、泪流满面却还大笑着的李琳,无话可说。我站起来走了出去。剩下的审讯工作,都是由张殒和姚赫完成的。 当把李琳移交送走之后,姚赫问出了一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你们说,李琳为什么要把邓涛分尸之后还做成食材混进冷库的食材里呢?” 张殒坐在办公桌前,抬头看了姚赫一眼:“你刚才怎么不问她?” 姚赫一拍桌子,懊恼的说:“刚才看她那副崩溃的样子,忘了问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连头都不抬起的回答了姚赫的疑问:“因为十年前她妹妹被弃\尸\荒野,尸体遭到了野兽的啃\噬,所以,现在她也要他们被别人食用。” 姚赫干呕了一下,一脸惊悚的说:“呃,还真是变态。” 一切的犯罪都是有原因的,而李琳犯罪是为了她的家人所受到的祸害和不公。可是,她的方法并不对,她忘记了,现在还有法律这一武器。 第31章 旧案重提 早上八点,理应是我正在吃早餐的时间,可现在我们整队的人却和其他省市的警察们坐在一起开着严肃的重大会议。 两年前,头儿和张殒参与处理的那起跨多省市的大案,因为长时间没有任何线索,因而半年后就解散了专案组。可就在两天前,这起停滞许久的案子却突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也就是今天我们多省市的警察们聚集在这里开会的原因。 专案组组长——B市公安局局长正在讲话:“我们的专案组暂时解散了一年多,现在重新集合了起来,也注入了许多新的力量,所以,我重新讲一下我们专案组的情况。 五年前,在F省发生了一起贩\毒和军\火\走\私的案件,当时就定义为重大案件,F省专门成立了专案组,可是对于破获这起案子却毫无进展。在之后几年的时间里,这起案件的犯罪分子已经由零散的人员组成了一个有组织、有秩序的犯罪集团,犯案范围也从F省的多市不断扩展为多省市作案。 就在两年前,我们已经有了由多省的刑警们组成的专案组,当时我们追踪这个犯罪集团已经有一年多之久,可是就在有所进展的时候,犯罪集团突然销声匿迹,我们也断了线索,这起案子也停滞不前了,所以不久之后,我们的专案组就暂时解散了,可是追踪这个犯罪集团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就在两天前,我们有可靠的线人证实了这个犯罪集团再度浮出水面了。现在,技术人员已经在不断的追踪着犯罪集团的行动踪迹了,已经有一些线索了。如今,我们的专案组再次集合起来,这次一定要紧抓线索,务必要迅速、及时的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在我们形式化的鼓掌之后,就是另一位省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开始介绍情况了。 这位看起来很豪爽的中年警官开始给我们介绍说:“两天前,我的线人给我情报说,现在出现了一个贩\毒\集团,他在贩\毒的时候被这个犯罪集团抓了回去,关押了一天之后把他打了一顿然后警告他不许在这里贩\毒就将他赶走了;我的线人被这个犯\罪\集团关押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这个犯罪集团中有人在讨论现在手里的一件军\火\走\私的生意如何,在他被放出来之后,就立马赶来告诉了我这个情报。经过这几天技术人员的追踪,基本可以肯定这个贩\毒集团,就是两年前我们追踪的那个贩\毒和走\私\军\火的犯罪集团。” 这时,另一名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警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我们可以挺不厚道的说一句,至少这个犯罪集团还没有成为国际\犯\罪集团。”看着这个年轻警察窘迫的样子,我们都不禁笑了笑,严肃的气氛也瞬间轻松了一些。 专案组组长咳了一声继续说:“对于这个犯\罪集团的情况,我们也深入的了解到了一些,杨涛,你介绍一下。”被点到名的是我们邻市W市刑警大队长,和我们也算比较熟悉了。 杨涛通过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放到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然后开始给我们介绍:“这个犯罪集团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成立了,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做贩\毒、走\私\军\火的生意了,当时的头目是一个女人,叫苏娜,这就是她的照片。在这个犯\罪集团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的时候,和苏娜一直合作的另一个犯罪集团却突然和苏娜闹僵,两个犯罪集团的合作关系也解散了,可是除了苏娜和另一犯罪集团的头目,再没有人知道闹僵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据了解,在两个犯罪集团合作关系崩溃不久之后,苏娜和她的犯罪集团就被我们警方大力打击了多次,后来被我们警方彻底击破;而苏娜也被逮捕入狱,在狱中产子之后难产而亡。所以说,苏娜的犯罪集团在十三年前就被我们警方击破。 之后,我们一直追踪的犯罪集团,就是当年与苏娜的犯罪集团合作关系崩溃的那个犯罪集团,这就是他们的头目麦克-丹尼斯,他的父亲是美国黑手党之一,母亲只是我国的一名医生而已,虽然是混血儿,但他一直和母亲生活在国内。在他父亲去世后,他就接手了他父亲的犯罪集团,将贩\毒、走\私\军\火的生意在国内做起,之后便是与苏娜犯罪集团的合作、崩溃。 在苏娜的犯罪集团被我们警方成功击破之后,我们转移目标追踪到麦克-丹尼斯身上。从表面上来看,麦克-丹尼斯只是一家外企公司的总裁而已;可我们都知道,私底下他有一个犯罪集团在国内各省市进行着贩\毒、走\私\军\火的生意,但我们没有可以逮捕他的有力证据。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年多以前我们的专案组才会暂时解散。而现在,狐狸不小心露出了尾巴,我们一定得抓紧机会来击破麦克-丹尼斯的犯罪集团。” 这时候,头儿也开口说道:“当年击破苏娜犯罪集团的案子我也有参与,苏娜在狱中产下的孩子之后由一对警察夫妇收养,对这个孩子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世并将他抚养长大。当初,我们也了解到了苏娜和麦克-丹尼斯两个犯罪集团的关系,我曾怀疑过苏娜生下的孩子就是她和麦克-丹尼斯的儿子,所以这些年来我也有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的动态。这个孩子的名字叫沉尘域,现在是我市一个刑警中队的实习警员。据我了解,他现在还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并不了解他自己与苏娜、麦克-丹尼斯的关系,而且这些年来麦克-丹尼斯从未出现在沉尘域的身边过;但是,如果光从外貌上来看,这孩子和麦克-丹尼斯还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我觉得他是麦克-丹尼斯的儿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专案组组长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在场的人员,然后开口说道:“我们专案组的重要任务,就是要彻底击破麦克-丹尼斯的犯罪集团。之前我们一直没有可以捕获麦克-丹尼斯的有力证据,而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了一点线索,知道了麦克-丹尼斯正在进行一笔军\火\走\私的交易,我们现在就要从这里下手,要破获这笔正在进行的地下交易,也要借此机会抓捕住麦克-丹尼斯。与此同时,不要放掉自己手里的工作,不可偏向一头而忽略了另一头的工作。现在,各忙各的,有情况就会通知你们来这开会的,散会吧。” 从会议室里出来,待到人走的差不多时,姚赫就诧异的对着头儿说:“头儿,我们对麦克-丹尼斯的了解也太浅陋了吧?而且,麦克-丹尼斯的犯罪集团已经成立这么多年都没有被警方捉到一点不利的证据,我觉得......就算我们破获了这次麦克-丹尼斯犯罪集团的军火走私交易,我们也无法以此威胁到麦克-丹尼斯。” 我在旁边点了点头:“我赞同姚赫说的。麦克-丹尼斯是一条老狐狸,我也觉得我们不可能通过这一笔军\火\走\私的交易而捉到对他不利的线索,他还是会有办法脱身的。” 头儿沉默不语,张殒也跟着说:“头儿,麦克-丹尼斯现在活动在我市,会不会和沉尘域有关?我们要不要确认一下沉尘域到底是不是麦克-丹尼斯的儿子,如果是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从沉尘域这里下手。”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张殒你找姜严,想办法确定一下沉尘域和麦克-丹尼斯是不是亲生父子;姚赫和安宁,你们去沉尘域的学校和实习单位了解一下他的情况。队里有一起小案子,我先回去处理一下。”头儿安排完任务之后,我们就各自分工合作去了。 从沉尘域的学校和实习单位了解到不少情况之后,我和姚赫就赶回了队里;与此同时,张殒那边也有了结果。 坐在会议室里,张殒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头儿:“我们的数据库里有麦克-丹尼斯的DNA,当年苏娜生下沉尘域之后,狱警也曾留下过沉尘域的DNA;姜严将两个DNA进行比对之后,证实了麦克-丹尼斯确实是沉尘域的亲生父亲。而且从监狱中苏娜的手下那里了解到,两个犯罪集团的合作关系崩溃也是因为沉尘域的存在;苏娜想要留下她和麦克-丹尼斯的这个孩子,而麦克-丹尼斯则是觉得他们的环境并不适合这个孩子的出生、成长。因此,两个人有了争执,苏娜一气之下就和麦克-丹尼斯解散了合作关系,决定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可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却是在狱中出生的,而她自己也因为这个孩子的诞生难产的而死。” 头儿叹了一口气:“哎,虽然苏娜罪大恶极,但她毕竟也想要成为一个母亲,也希望有一个孩子,只可惜......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姚赫你们那儿呢?” 姚赫先说:“我去了沉尘域的实习单位,那个刑警中队的中队长对沉尘域的评价很高,他和我说,沉尘域很有做警察的天赋,而且他实习这半年来的表现都很好,他打算等沉尘域实习结束之后就把他留在自己的队里任职。不过,大约一个半个月前,队里的指导员带着沉尘域和另一个警员去出一个杀人案的现场,据说事后凶手又返回了现场,以杀害受害人同样的手法杀害了那名指导员和另一名警员,而沉尘域受了点伤却击毙了凶手、立了功。那件事情过后,沉尘域消弭了一段时间,大约半个月之后就恢复过来了。沉尘域强大的意志力也正是刑警中队长想要将他留在自己队里的原因之一。” 我接着说:“我去了沉尘域的学校,无论小学、中学还是大学,沉尘域的每一位老师对他的评价同样都很高,说他很聪明、乖巧、懂事,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从来不会惹事。他警校的老师也说了一句,他很有当警察的天赋,无论什么样的案例到他那里,他都能清晰明了的说明作案过程、作案动机、作案心理等。警校还想以后留他在校任职呢。” 姚赫嬉皮笑脸的说:“诶,头儿,你说,这沉尘域总是能那样清晰明了的了解各种案件的作案动机、作 案心理、作案过程等,说好听了是有当警察的天赋,说不好听了,那就是有当罪犯的天赋。难不成,犯罪知识还会遗传吗?” 头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和沉尘域的养父母联系过了,他们说沉尘域每天都会回家,并没有和什么不好的社会人士有联系。我想,麦克-丹尼斯并没有和沉尘域有任何的联系。” 张殒皱着眉,有些凝重的说:“头儿,刑警中队长不是说,之前和沉尘域一起出警的另两名警察都被返回现场的凶手杀害,而只有沉尘域受了点伤却击毙了凶手吗?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头儿想了想:“嗯,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你有什么想法?” 张殒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那两名警察都是比沉尘域有比较多工作经验的老警察了,怎么可能他们会被轻易的杀害,而沉尘域这么新人却只是受了点伤还击毙凶手、立了功呢?我觉得那件案子很可能与麦克-丹尼斯有关系。如果,那件案子是麦克-丹尼斯策划的,而他的目的就是见到沉尘域,认回沉尘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两名警察的死和沉尘域的幸存,就有个合理的解释了。” 正在头儿沉默着思考的时候,专案组给头儿打来了电话,要求我们去参加会议,我们只好带着手里这点零星的线索先去参加专案组的会议了。 会议室里,专案组的一名成员情绪激动的和我们大家说:“我们已经了解到麦克-丹尼斯正在进行的那笔军\火\走\私交易的情况了;就在今晚,在河西码头的一间仓库里进行交易。我们可以在今晚进行突袭,一定可以抓捕住他们的!” 这名警察的情绪随着他所说出的线索一起感染了在场其他人的情绪,在场的每一名警察都显得很是激动。除了我们几个人,当然,我们也有因为这条线索而高兴,可更多的却是担忧无法以此抓捕住麦克-丹尼斯。 专案组的组长对着那名激动的警察发话:“今晚,就由你组织带着在场的成员去破获这件军\火\走\私的交易,最好能逮住麦克-丹尼斯他们的现行,让他无法可说!记住,要注意安全。现在就去准备吧。” 在会议解散之后,姚赫在头儿的耳边低声说:“头儿,咱们也要一起去吗?这根本抓不住麦克-丹尼斯现行的。” 头儿看了看周围,低声回答姚赫说:“别管那么多,去就是了,去了注意安全。”听到头儿和姚赫的对话,我们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今晚注定是抓不住麦克-丹尼斯的。 果然,不出所料。 我们在河西码头的仓库旁埋伏了许久,终于在麦克-丹尼斯的犯罪集团在进行军\火\走\私的交易时逮住了他们的现行,成功的逮捕了在场进行交易的每一个人,却没有麦克-丹尼斯。而且,无论怎样的审讯,进行军\火\走\私交易的双方都一口咬定根本不认识麦克-丹尼斯这个人,还说自己根本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不知道是谁、没见过。我们今晚针对麦克-丹尼斯的行动,一无所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麦克-丹尼斯竟然嚣张的自己来到了我们的局里,嚣张的在专案组的每一名成员面前声称自己是做正规生意的良好市民,不要冤枉了他。就在他和我们专案组的成员嚣张完之后,路过我们的身边准备走时,他却在头儿的面前停住了脚步,然后和头儿对视了许久才转身离开的。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麦克-丹尼斯和头儿的对视,才是这场争斗的真正开始。然而,和头儿在进行争斗的主角,却并不是麦克-丹尼斯。 在军\火\走\私交易案破获后的一个月,再次传来了好消息。 这回我们又得知了麦克-丹尼斯犯罪集团将进行的一场贩\毒交易。在确认了这次贩\毒交易的地点、时间之后,我们再次提前做好了埋伏。 在前往交易地点的路上,我对着同坐在一辆车的头儿他们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慌的厉害,总觉得不安。晚上执行行动的时候,你们都注意着点安全。”他们还笑我是疑神疑鬼,然而,后来发生的事实却证实了我的心慌。 在我们都埋伏好之后,我们静待着麦克-丹尼斯犯罪集团他们的到来。可是,在那些进行交易的人中真的看到麦克-丹尼斯的时候,别人都是激动,而我却心里的不安的更加厉害。在贩\毒交易进行到关键时刻,我们冲了出来,现场的犯罪分子似乎对于我们的出现并不感到吃惊,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出现、在等着我们出现一样。就在我们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麦克-丹尼斯的手下却突然多了数倍,开始对我们进行攻击。 因为第一次破获军\火\走\私交易太过顺利,所以这一次我们有些轻敌了。也正是因为轻敌,所以掉入了犯罪分子的陷阱。也在等待我们的这场枪战之中,惨败。我们的警察牺牲了大半,剩下很多重伤的警察和其他警察一起被缴了武器控制起来。 麦克-丹尼斯身上一尘不染的走到我们面前,对着头儿笑着说:“吴大队长,我们来谈一谈吧。谈完,我就放你们走。”头儿沉默的从我们之中向着麦克-丹尼斯走了过去。 麦克-丹尼斯向着背后招了招手,有一个身着西装、皮鞋的年轻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在我们所有人看清那个年轻男人的长相时,我们都惊住了。麦克-丹尼斯却轻揽住那个年轻男人的肩膀笑眯眯的对着头儿说:“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吧?不过,还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杰克-丹尼斯。喔对,他还有一个你们所知的名字,就是沉尘域。”呵呵,他已经经过了训练,将马上接手我的集团。”没错,就因为他身边的年轻男人是沉尘域,所以我们才如此震惊。当我们都以为沉尘域和麦克-丹尼斯没有任何联系的时候,沉尘域却早已经和麦克-丹尼斯相认,并通过了麦克-丹尼斯的训练,随时准备接手他的犯罪集团。 头儿看着面前的麦克-丹尼斯和沉尘域......现在应该说是,杰克-丹尼斯了。头儿看着面前这个本来是阳光开朗的男孩,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冷漠阴沉的男人,头儿沉默了。 麦克-丹尼斯却接着说:“今天,我可以让你和剩下的这些警察离开。但是......” 头儿将目光转移到麦克-丹尼斯的脸上,和他对视着:“但是什么?” 麦克-丹尼斯笑了笑:“当年,我最爱的女人苏娜,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也是因为你们,这么多年以后我才认回了我的儿子。我的这些损失,都是拜你们所赐。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该好好算一算账了。” 头儿冷冷的说:“你想怎样?” 麦克-丹尼斯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杰克-丹尼斯,又扭过头对着头儿说:“很简单啊。今天你们伤亡惨重,我给你时间修养。半个月之后,还是在这间码头仓库,由杰克带着我们的人,和你们的人进行一场枪战。最后的结果,由上天来决定,谁活,谁赢。”头儿沉默着没有回答,麦克-丹尼斯继续说:“不同意吗?那今天,你们都葬身在这里吧。” 头儿看了看一脸冷漠的杰克-丹尼斯,然后对着麦克-丹尼斯开口道:“我答应你。” “好,很好。”麦克-丹尼斯笑着说。然后转身看着身边的杰克-丹尼斯说:“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我是个不负责、不称职的父亲,我没有办法给你更多了,也没有办法和你一起为你的母亲报仇了。这个约定,是我生命里最后能给你的了。我爱你,我的儿子。”说完,给了杰克-丹尼斯一个深深的拥抱。 杰克-丹尼斯似乎知道麦克-丹尼斯要做什么,他一把抓住了麦克-丹尼斯的手:“不要!”麦克-丹尼斯轻轻的抚了抚他儿子的脸颊,眼中满是不舍。然后咬咬牙,毅然决然的让手下带走了挣扎的杰克-丹尼斯。 麦克-丹尼斯收起自己的情绪,抬头对着头儿笑着,突然一拍脑袋说:“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好友,沉尘域的养父母死了,是杰克亲手杀了他们的。他们随着沉尘域一起死了,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没有沉尘域,只有我的儿子——杰克-丹尼斯。”头儿的眼中明显有了愤怒,可是他还在努力隐忍着。 “现在,在这间仓库里,除了你们这些剩下的、没有的武器的警察,就是我和我的这几个人了。”麦克-丹尼斯指了指自己和控制着我们的四名手下,头儿盯着他一言不发。 麦克-丹尼斯突然拿出了一把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笑呵呵的对着头儿说:“你真正的对手,不是我麦克-丹尼斯,而是我的儿子——杰克-丹尼斯。”话音刚落,一声枪响。麦克-丹尼斯在头儿的面前、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自杀了。紧接着,控制我们的四名犯罪分子也同样的自杀了,这个状态,让我们诧异不已。 这次的惨败和严重伤亡,让我们受到了很严厉的批评和惩罚。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之一,是麦克-丹尼斯的自杀。解剖尸体的萧何给了我们答案,麦克-丹尼斯已经有了癌症,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他活不过这个月了,所以他才会讲沉尘域认回杰克-丹尼斯,才会努力的训练杰克-丹尼斯,就是为了可以让杰克-丹尼斯报仇,也是为了可以让杰克-丹尼斯接手他的集团。 而另一个重点,就是半个月之后的那场“枪战约定”了。 第32章 结局了吗 半个月后这一天,由头儿组织带队,我们如约来到了这个码头仓库。 当我们在距离仓库不远处的时候,就看到了全副武装的杰克-丹尼斯他们站在门口等着我们。在看到我们之后,他们就转身走入了仓库。头儿回头嘱咐我们做好准备,便带领着我们进入了仓库。 一进入仓库,杰克-丹尼斯他们就对我们开始了枪\战。 在这场持久的枪\战中,尽管我们警方人多,而且装备完全,可在和犯罪分子进行对战的时候,我们击毙了许多的犯罪分子,可是我们也有许多的警察光荣牺牲和负伤了。就连我和张殒、姚赫都没有幸免,张殒的肩膀中了一枪,姚赫的一条腿和胳膊中了一枪,而我也是一条腿和腰部中了一枪。 持续许久的激烈的枪\战,终于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渐渐减弱了;现在,犯罪分子剩下的只有十多人了,而我们警方剩下的也不过二十人左右。犯罪分子突然停止了枪\战,要求谈判,这对我们警方而言或许是一个好的事情,于是我们答应了,并从在场的警察中选出了三人与犯罪分子进行谈判,而人选正是头儿、姚赫和我。 在我们准备前去谈判时,头儿对着身边的张殒和杨涛悄声安排道:“从我们躲藏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犯罪分子的大体位置。一会儿,在我们三个人和犯罪分子开始谈判之后,你们将剩下的人员分为两组,杨涛带着一组人留守在这里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张殒带着另一组人从侧面悄悄潜到犯罪分子的后方,在埋伏好之后也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注意我的信号,在看到我把双手背到背后又放下时,掐准时间,两分钟之后,两组人同时进行攻击,务必将剩下的这些犯罪分子一举歼灭。”张殒和杨涛点头表示明白。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之后,头儿我们三个人握着手枪、身着沾满血的防弹衣,双手举起的慢慢站了起来,我们看到对面的犯罪分子杰克-丹尼斯带着两个人同样握着手枪、双手举起的站着,我们将手中的手枪向地面扔去,在看到对面的杰克-丹尼斯他们也同样这样做了之后,我们双方开始走向对方;在走到中央位置,我们和犯罪分子之间大约相隔了三、四米的距离时,我们双方停住前进的脚步,开始进行谈判。 杰克-丹尼斯放下举着的双手,笑呵呵的说:“吴大队长,真是没想到啊,当年我母亲被抓获的时候就有你的份儿,我父亲也是在你面前自杀的,现在轮到我了,居然还是面对你?哈哈,这算是你和我们一家人的缘分吗?” 头儿看着杰克-丹尼斯狂妄的笑,冷冷的说:“你父母都是犯罪分子,死亡是他们犯罪的报应,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原本你可以做一名好警察的,为什么要走到现在这一步呢?” 杰克-丹尼斯冷哼了一声:“好警察?哼,你以为我从小由一对警察夫妇抚养长大,我就真的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世到底如何了吗?我在警校实习的最后一年,刚好有一起案子让我和我的亲生父亲麦克-丹尼斯相遇了,没想吧?哈哈~当时,他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却独独没有杀了我,因为从我出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了!那些年,他从没出现在我面前过,可他一直在关注着我的成长;呵呵,他还告诉了我,我母亲身边的人是怎样被你们杀死的,而我的母亲有是怎样被你们抓获的,又是怎样在监狱里死去的,他都告诉我了。而现在他的出现,是因为想让我接手他的集团!让一个警察来接手一个犯罪集团,可笑吧?我也觉得可笑,可我还是接手了,或许是因为,我也注定是要做罪犯的吧,哈哈。尽管我警校毕业后从警了,可我却一直和我的父亲学习着管理他的集团;直到前段时间他被你亲手击毙之后,我才正式接手了他的集团。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呢,吴大队长?” 头儿有些愤怒的质问杰克:“你身为一名人民警察,枪杀警察、犯罪不说,你怎么忍心亲手杀死抚养你成长的养父母?!” 杰克-丹尼斯收起了笑脸,眼神有些黯然的说:“知道了我在做什么之后,他们就逃脱不了一死了,就算我再怎样的乞求,麦克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的。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被麦克折磨致死,至少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不是吗?”这时的杰克-丹尼斯,已经收起眼中的黯然和愧疚,对着头儿再次扬起了狂妄的笑容。头儿忍无可忍的对着杰克-丹尼斯的脸扬去一拳,杰克-丹尼斯身边的两个人赶忙扶住杰克-丹尼斯,杰克-丹尼斯抬手制止住了身后欲上来的同伙,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头儿冷笑着。 头儿压住满腔的怒火,冷冷的说:“谈判。说,你要怎样?” 杰克-丹尼斯冷笑着:“很简单,给我们几辆车,让我们走,不许跟踪。” 头儿冷哼了一声:“凭什么?” 杰克-丹尼斯大笑起来,张开双臂向前迈出一步,对着头儿狂妄的说:“凭这里装满了炸\药。你以为你们来了还能回去吗?哈哈,让我们走,我保证我和我的人会从国内消失,而你们也可以安全的从这里离开,不然的话,我们只能同归于尽了。”这里居然装满了炸\药!我和姚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头儿还是冷冷的语气:“让你们走了,你就会让我们也安全的离开吗?呵,你凭什么让我相信?” 杰克-丹尼斯缓缓的将手放入裤子口袋里,又缓缓的拿出了一个带有时间设置的遥控装置,对着头儿晃了晃:“说实话,一开始我就想着今天要和你们同归于尽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看到遥控器上面的时间了吧?这个炸\弹停止不了,还有一个半小时,这里就会爆炸了。” 头儿的眼神阴暗了几分:“这个炸弹停止不了,你又凭什么说让你们走后我们可以安然离开?” 杰克-丹尼斯笑了笑:“虽然这个炸弹停止不了,但是你现在让我们走了,我就把遥控器交给你。我想,就算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也应该足够你们逃出这里逃到安全范围了吧?” 头儿的眼中又暗了几分,将双手背到背后,昂仰起头冷冷的盯着杰克-丹尼斯看了一会儿,然后将一只手放下,对着杰克-丹尼斯伸出另一只手:“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和你的人现在就可以开着外面的车离开,我的人不会阻拦你们的。把遥控器给我。” 杰克-丹尼斯看着头儿的眼睛,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握住头儿伸出的那只手:“好,好,好,希望你说话算话,合作愉快。”说完之后,杰克-丹尼斯放开头儿的手,将手里的遥控器递给头儿,就在头儿刚触碰到遥控器时,杨涛和张殒他们对着犯罪分子发起了前后夹攻。 在听到身后枪\响\声时,杰克-丹尼斯对着头儿大喊:“你骗我!!”然后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头儿,将炸弹倒计时加速之后就准备将手里的遥控器扔掉。头儿冲过去一把抓住杰克-丹尼斯握着枪和遥控器的双手,与杰克倒在地上撕扯搏斗了起来。 就在头儿和杰克-丹尼斯他们倒地的刹那,杰克-丹尼斯身边的两个人已经从后腰中抽出手枪对准我们,姚赫也从抽出手枪将其中一人击\毙,大喊一声:“安宁,小心!”然后就将我扑倒,在倒下的瞬间我从裤管里抽出了手枪也击毙了另一个人。 可我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因为我的肩膀已经中了一枪,而我也发现姚赫已经替我挡了两枪了,一枪还是在心脏的位置。我拍着姚赫的脸:“姚赫!姚赫!”这时候,我们张殒和杨涛两组人已经聚集到了中央位置。杨涛和另一名警察掩护我和姚赫到了一处安全的位置,确定我们的位置安全之后又冲到了枪战之中,而张殒则过来保护着我们。 躲在安全位置,因为负伤,我已经无法再站立住了,我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姚赫,用力按着他心脏位置的伤口大声叫着:“姚赫!姚赫!你一定要坚持住!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姚赫消瘦的脸沾满了灰尘,而嘴边的血迹更加凸显了他此时此刻的脆弱和脸色的惨白,尽管如此了,他还能勉强用力的开着玩笑:“原来......咳咳,原来......心脏中......心脏中枪了会这么......疼啊,呵呵。”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感受到他越来越弱的气息,我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姚赫,别瞎说!你他妈的给我撑住了!我不准你死!撑住了!” 姚赫很努力地抬起手擦了擦我满脸的泪,然后努力的将手放下握住了按在他心脏处的我的那只手,我赶紧反握住他的手,一起用力按住他心脏处的伤口,他笑着说:“傻瓜,别......别哭。最后,能死在......死在你的怀里,我......我很......很满足了。” 我抱着姚赫,眼泪却流的更多:“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你给我撑住了!” 身边的张殒也忍不住拍了拍姚赫的肩膀说:“姚赫,一定要撑住!” 姚赫依旧看着我笑着:“安宁,我......我有话和你说。” 我用力的点着头,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你说,我听着。” 姚赫缓缓地打量了一遍我的脸,然后眼中满是不舍的笑着说:“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你不谈恋爱?可是后来,在你被韩......韩妍伤害......送往医院时,我才......才明白,才明白了你......你和张殒的......感情。我知道,尽管你们......没有......没有在一起,可是你们......你们......相爱着。我......我以为,我永远......都没机......机会对你说,说......说......说我也爱你,我......多想可以......一辈子都守护在......你的身边。安宁......我爱你。” 姚赫很努力的叫了一声:“张殒......”张殒赶紧贴到了姚赫的身边,姚赫看着我,却对着张殒说:“照顾好她。”张殒拍了拍姚赫的肩膀,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姚赫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我看着他,他对着我继续努力笑着:“以前我们......去唱歌,你只唱过......唱过一首歌,很......很好听,现在......唱......唱给......给我听,好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将我的嘴贴近他的耳边,缓缓地开始给他唱歌:“心慢慢疼慢慢冷慢慢等不到爱人/付出一生收回几成/情不能分不能恨不能太轻易信任/真爱一回尽是伤痕/泪慢慢流慢慢收慢慢变成了朋友/寂寞的夜独自承受/爱不能久不能够不能太容易拥有/伤人的爱不堪回首/慢慢慢慢没有感觉/慢慢慢慢我被忽略/你何忍看我憔悴没有一点点安慰/慢慢慢慢心变成铁/慢慢慢慢我被拒绝/你何忍远走高飞要我如何收拾这爱的残缺......” 一首歌,缓缓地唱完,我知道,我怀里抱着的姚赫早已经停止了呼吸。我低头看了看姚赫那尽管惨白,却表情安详的脸,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用力的抱住他,放声大哭了起来。身边的张殒拥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他也哭了。 身后已经没有了枪\声,炸\弹倒计时也被停止了。渐渐地,头儿和存活下来的其他的警察走到了我们的身边,他们静默着、哭泣着,我知道,他们这是在为姚赫、为每一名牺牲的警察默哀,对这些飞上天的英魂表示着他们崇高的敬意。 丹尼斯犯罪集团被我们警察彻底击破了,跨多省市的贩\毒和走\私\军\火的案件也终于告破了,专案组由此解散。而专案组的每一名警察,无论是幸存的还是牺牲的,都被公安部授予了很高的奖励。 头儿被升迁到分局当局长,还兼管我们队的直属上司;张殒升职为我们新的队长。听说,头儿还给队里调来了一个新人,似乎叫做林东?可这一切,仿佛都与我无关了。 在安葬了这些烈士之后,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可我则是请了两个月的长假,每天除了去姚赫的墓前看一看、和他说说话,就是把自己封闭在家里,不交流、不出门。张殒每天都会来我家看我、对我说话,尽管从来都不会得到我的回应,可这一个月里他没有一天放弃。有时,头儿和萧何、姜严他们也会过来我家看我、和我说话,可无论是对谁,我都一言不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半月,直到有一天,我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短短一个半月完全的消瘦了下来,眼里黯然无光,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样憔悴不堪。我走出卫生间,坐在餐桌前准备和张殒一起吃饭。 张殒一边做饭还一边给我讲着队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安宁,今天那个新人林东在出现场的时候,看到了巨\人\观,当时就跑到一边吐去了,呵呵。萧何在解剖那具巨\人\观的尸体,刚下刀就被迅速干瘪下去的尸\体喷了一声的脏东西,哈哈。喔对了,今天......” “张殒。”我突然间的开口,把张殒吓了一跳,他扭过头惊愕的看着我。而我则是看着他继续用嘶哑的声音说:“明天我会去上班的。”然后低下头喝着杯里的水,张殒似乎是很高兴我终于开口说话、终于要回队里了,在吃饭的时候还一直和我说个不停,可最后还是在我的沉默里无奈的笑了笑不说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看了姚赫,坐在他的墓旁对他说:“姚赫,我每天都来给你唱歌、和你说话,现在我的嗓子都嘶哑的快要说不出话了,呵呵。姚赫,其实,你对我的感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办法去正面的面对它,我做不到接受你的感情,可我也怕拒绝之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我只能一直去回避你的感情。这些年,你对我的陪伴、对我的付出,我都看得到,我很感谢你,我也有庆幸我的身边有你的存在,让我的生活更加开心、快乐。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当我和你正视你对我的感情时,会是在你要离开我、离开这世间的时候,失去你,我真的很难过、很心疼,姚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尽管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情,可是你对我而言仍旧是很重要、不可或缺的人......今天,我就要回队里工作了,可能没有办法再天天来看你了,不过我保证,只要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的。也请你保佑我,保佑我可以慢慢适应队里再没有你的日子,保佑我可以慢慢地恢复吧。”我轻轻地摸了摸照片里的姚赫,然后抹去沾在脸上的泪,站起身对着姚赫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便戴着墨镜,离开了。 当我准时走进队里时,张殒、萧何、姜严三个人已经在我的办公桌前站着等我了,我笑着走了过去。和他们寒暄之后,我环视这间办公室,变化并不大,可是姚赫的位置已经空了,原本摆放姚赫的办公桌的位置,现在却是一片空地;看着那片空地,我的心也觉得空落落的。我转身拿起摆在我办公桌上的相框,那里面装着的是头儿、张殒、姚赫我们六个人的合照,我看着照片无言。 这时候,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看到我的身后站着一位阳光的男孩,他对我友好的笑着,然后对我伸出了手:“你就是安宁吧?你好,我是新人林东,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看着林东出了神,我突然间想起了第一次认识姚赫的场景,他也是这样对我友好的笑着伸出手说:“嘿,美女。你好,我叫姚赫。姚明的姚,显赫的赫,不过我可不像姚明那样出名哟!” 林东对着我的脸晃了晃,我定睛看向他,然后和他握了握手,友好的笑了笑:“你好,我叫安宁,以后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