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 第147章 山村依旧暖人心,炕头茶话叙别情 马车碾过被踩得坚实的积雪路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终于停在了孟家老院的门口。相较于北京那座规整气派的四合院,眼前这座低矮的、带着宽大院落的土坯瓦房,显得如此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但在孟礼欢眼中,这座被风雪浸染成灰褐色的老屋,却比京城的任何一座宅邸都更让他感到亲切和心安。 院门早就敞开着,听到动静,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瞬间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问候、惊叹、笑声混杂在一起,比过年还热闹。 “哎呦!真是欢子回来了!” “晶晶也回来了!丫蛋长这么高了!” “快看海娃,虎头虎脑的,真稀罕人!” “在北京城享福了,没忘了咱这帮老乡亲啊!” 一张张被北风和岁月雕刻出深深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真诚。他们上手帮着拎行李,有的摸摸丫蛋的头,有的逗弄着韩晶晶怀里的海娃,那股子发自内心的热乎劲儿,瞬间驱散了北国冬日的严寒,也洗去了孟礼欢一家人长途跋涉的疲惫。 王秀娥被几个老姐妹拉着,上下打量着,啧啧称赞:“秀娥啊,你这去了北京就是不一样了,气色多好!这衣裳料子,真滑溜!” 王秀娥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却谦虚着:“有啥不一样的,还不是一样干活吃饭,就是水土不一样罢了。” 孟礼欢更是被一群老少爷们围在中间,这个捶一下肩膀,那个递过来一根卷好的旱烟。 “欢子,行啊!在京城都混出名堂了!咱屯里可都传遍了,说你开了大酒楼,买卖做得比县里百货大楼还大!” “啥时候带咱也去北京见识见识天安门啊?” 孟礼欢笑着,接过那呛人的旱烟卷象征性地吸了一口,便被呛得咳嗽起来,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他摆着手,用久违的、带着浓郁海蛎子味的家乡话说道:“啥大酒楼,就是个小饭馆,混口饭吃。北京也就那么回事,楼高点,车多点,吵得慌,还是咱屯里清静,得劲儿!” 他这话说得实在,没有丝毫炫耀,立刻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大家簇拥着他们一家,热热闹闹地进了院子。 老屋还是老样子。烧得滚烫的火炕散发着令人眷恋的热量,糊着旧报纸的墙壁,被烟熏得有些发黑的房梁,炕桌上摆着的老粗瓷茶壶,甚至连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混合着柴火、咸菜和土腥气的味道,都一如往昔。 孟繁林站在屋门口,看着儿子一家回来,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力拍了拍孟礼欢的胳膊,说了句:“回来了就好,上炕,暖和暖和。” 千言万语,都蕴含在这朴实的动作和话语里。 行李刚放下,左邻右舍送来的东西就堆满了炕梢。东家一碗新腌的酸菜,西家一盆冻得硬邦邦的粘豆包,前院送来几只风干的野鸡,后院端来一海碗冒着热气的、用大骨头熬的萝卜汤……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却是乡亲们能拿出的最好的心意,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情谊。 晚上,孟家老屋的炕头,挤满了闻讯赶来唠嗑的乡亲。男人们盘腿坐在炕里,围着孟礼欢,女人们坐在炕沿或搬来的小板凳上,围着王秀娥和韩晶晶,孩子们则在屋里屋外追逐打闹,气氛热烈得如同开了锅的水。 话题自然围绕着孟礼欢在北京的生活。 “欢子,快给咱讲讲,北京那楼到底有多高?真能摸到云彩?” “故宫里头啥样?真跟戏文里说的似的,都是金砖铺地?” “你们那酒楼,一天得卖出去多少鱼啊?都用啥车拉?” 孟礼欢没有丝毫不耐烦,他盘腿坐在炕桌旁,就着一碟炒黄豆,喝着老家自酿的、度数不高的地瓜酒,用最朴实的语言,描绘着北京的见闻。他没有刻意渲染繁华,反而更多地说起其中的不易和趣事。 “楼是高,坐那铁笼子(电梯)上去,耳朵都嗡嗡响。可住着憋屈,不如咱这大炕敞亮。” “故宫是挺大,走一天都走不完,那地砖都磨得溜光,可不是金的,是咱北方的大青砖,结实着呢。” “酒楼生意是还行,可操心的事也多,哪有咱在海上,一网下去,捞着啥是啥痛快。” 他讲起为了保持海鲜鲜活,如何跟航空公司打交道,建立空运线,听得老少爷们啧啧称奇;讲起“鲅鱼饺子”如何成了酒楼的招牌,让一帮子东北老乡吃得热泪盈眶,众人又是感慨又是自豪;他也讲起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有真诚合作的,也有想空手套白狼的,被他果断拒绝。 “欢子做得对!”老支书吧嗒着烟袋,重重一拍炕沿,“咱做人就得实在,不能有了俩钱就忘了本分!不该挣的钱,一分也不能要!” 当孟礼欢说起拒绝了南方公司上市的计划时,屋里更是炸开了锅。 “上市?那是啥玩意儿?” “听着像是要把买卖摆到台面上,让大家都掺一股?” “欢子,你傻啊!那得多挣钱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孟礼欢笑了笑,抿了一口酒,缓缓道:“叔,伯,上市听着是风光,钱也可能来得快。可那就像把咱家传的宝贝拿出去让人品头论足,还得听人家的指手画脚。咱这‘山海’的买卖,根子就在这‘鲜’和‘实’上,一味的求快、求大,容易把根子刨断了。我就想守着咱这老本行,把东西做好,把钱挣踏实了,心里安稳。” 他这番不浮躁、不膨胀的心态,让在场不少经历过风浪的老辈人暗暗点头。孟繁林听着儿子的话,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赞许。 话题很快又从北京转回了靠山屯。乡亲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孟礼欢离开后,屯里发生的大小事情。 谁家小子娶了新媳妇,谁家闺女嫁到了外村;今年秋天海上的收成咋样,哪片海域发现了新的鱼群;冬猎队又打到了什么大家伙,皮子卖了什么价钱;屯里谁跟谁因为地界儿拌了嘴,最后怎么和的解…… 这些琐碎得不能再琐碎的家长里短、乡邻轶事,在孟礼欢听来,却比任何商业报告都更吸引人。这里面有最真实的人间烟火,有最质朴的乡情伦理,是他熟悉并深深眷恋的世界。 他也关切地问起“海龙号”和“海龙二号”的保养情况,问起老刘叔、孟礼兵他们的近况。 “船都好着呢!兵子隔三差五就带人去擦洗上油,跟伺候祖宗似的!” “老刘身子骨硬朗,就是念叨你,说没了你,炖鱼都差点意思!” “今年冬天雪大,山里的牲口都肥,就是道不好走……” 听着这些,孟礼欢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带领船队出海、组织猎队进山的激情岁月,血液里那股属于山海的躁动,又开始隐隐苏醒。 夜渐渐深了,孩子们熬不住,相继在母亲或奶奶的怀里睡去。乡亲们也都陆续起身告辞,约定改日再聊。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关上院门,老屋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王秀娥和韩晶晶忙着收拾碗筷,打扫满地的瓜子皮和烟灰。孟礼欢站在院子里,没有立刻回屋。他仰起头,看着深邃的、如同黑丝绒般的夜空,上面缀满了密密麻麻、仿佛触手可及的星子,璀璨而冰冷。空气中弥漫着凛冽的清新的寒气,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夜的静谧。 这与北京被霓虹灯映照得发红、充斥着各种噪音的夜空截然不同。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一种真正的、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宁静和广阔。 韩晶晶拿着他的厚棉袄走出来,轻轻给他披上:“站这儿发啥呆,不冷啊?” 孟礼欢接过妻子,将她搂在怀里,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低声道:“不冷。心里热乎。还是家里好。” 韩晶晶依偎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这份踏实的温暖,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刻,所有的奔波、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浮华,都远去了。只剩下这熟悉的院落,寒冷的星空,怀中的妻子,和屋里传来的母亲收拾碗筷的轻微响动,以及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 山村依旧,人心暖如初。 归乡的第一个夜晚,孟礼欢睡得格外香甜,一个梦都没有做。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重拾猎枪入老林,只为娇妻孕中补 腊月的日头起得晚,窗纸刚透出些蒙蒙的青灰色,孟礼欢便悄然睁开了眼。身旁的韩晶晶还沉睡着,呼吸均匀,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他们新的希望。借着微光,他能看到她嘴角噙着一丝恬淡的笑意,想必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孟礼欢没有惊动她,像一只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穿衣下炕。冰凉的空气激得他精神一振,昨夜炕头热络的乡情和地瓜酒带来的微醺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而迫切的目标感——进山,为晶晶和未出世的孩子,弄点最滋补的野物。 这个念头,在他得知韩晶晶再次有孕时,便已生根发芽。北京城什么都有,人参鹿茸也能买到,但那些圈养的、或是经过多道倒手的货色,怎比得上这老黑山里自由生长、汲取天地精华的野生山珍来得纯粹、有劲道?他要亲手去猎,去采,将这片山林最厚重的馈赠,带给他的妻儿。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堂屋,从墙角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里,取出了那杆陪伴他多年的老“水连珠”步枪。枪身冰冷,木质枪托上的包浆在昏暗中泛着幽光。他用一块干净的软布,细细地擦拭着每一个部件,检查枪膛、撞针、扳机,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在抚摸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然后,他将一颗颗黄澄澄的子弹压入弹仓,那清脆的“咔嚓”声,在寂静的黎明里格外悦耳。 接着是准备行装。厚实的靰鞡鞋(东北特有的牛皮靴,内絮乌拉草),绑腿打得紧紧的;最保暖的狗皮帽子、羊皮手闷子(手套);腰间别上磨得锋利的开山刀;背上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里面装着绳索、一小瓶烈酒、火柴、一小包盐和几张冻得硬邦邦的烙饼。 当他全副武装,推开屋门时,冰冷的寒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院子里铺着一层新雪,踩上去发出“嘎吱”的脆响。东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靠山屯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只有几缕炊烟在寒冷的空气中笔直地升起。 “吱呀”一声,对面屋的门也开了,孟繁林披着旧棉袄走了出来,看到儿子这身打扮,愣了一下,随即了然:“要进山?” “嗯,”孟礼欢点点头,压低声音,“去转转,看能不能给晶晶弄点补身子的。” 孟繁林没再多问,只是走到他身边,伸手帮他正了正背上的枪带,又摸了摸他棉袄的厚度,沉声道:“雪大,路滑,当心着点。老黑山北坡那边,前阵子有人看见过炮卵子(公野猪)的群,个头不小,别硬碰硬。” “知道了,爹。”孟礼欢心里一暖。父亲的关心总是这样含蓄而实在。 他没有惊动孟礼兵他们,这趟是私事,他更想独自享受与山林重逢的静谧。踩着积雪,他如同一头孤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屯子,融入了远处那片墨绿色的、被白雪覆盖的林海。 一进入山林,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切换了频道。屯里的鸡鸣狗吠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寂静,只有脚踩积雪的“嘎吱”声和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光秃秃的树枝像无数双鬼爪伸向灰白色的天空,积雪压弯了灌木的枝条,偶尔有雪块“噗嗤”一声坠落。 空气冷得刺肺,却带着一股松针、冷杉和积雪混合的、清冽甘甜的气息。孟礼欢深深吸了一口,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洗涤了一遍,那种在城市里被各种废气熏染的滞涩感一扫而空。他放慢脚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雪地是山林最好的记录者。任何生灵经过,都会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他很快发现了一串细碎的、如同梅花般的脚印,是狍子。他蹲下身,仔细查看脚印的深浅、方向和间距,判断出这是一只成年狍子,刚刚经过不久,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步伐有些凌乱。 他没有去追踪狍子,他的目标更大,也更危险。他需要的是能提供大量优质肉食和滋补价值的大家伙——比如野猪,或者鹿。 他根据父亲的提示,朝着老黑山北坡的方向行进。那里的植被更茂密,有大量的柞树林和榛子丛,是野猪最喜欢的觅食地。山路崎岖,积雪下掩盖着乱石和倒木,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他时而弯腰钻过被雪压弯的灌木丛,时而手脚并用地攀爬覆着薄冰的陡坡,呼出的白气在眉毛和帽檐上结成了细小的冰凌。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在一片背风的向阳坡上,他发现了一片狼藉的景象。大片的积雪被拱开,露出下面黑色的冻土,一些榛子树的树皮被啃得斑驳不堪,地上散落着啃剩的果壳和一些坚硬的、颗粒状的粪便。 是野猪!而且不止一头!看这破坏范围和粪便的新鲜程度,像是一个不小的野猪群刚刚在这里饱餐过一顿。 孟礼欢的心跳略微加速。他伏低身子,借助灌木和树木的掩护,仔细观察着地上杂乱的蹄印。脚印硕大,深浅不一,能分辨出有大有小,至少有三四头成年野猪,可能还带着半大的崽子。他沿着脚印追踪,发现它们朝着山坡下方一条结冰的小溪方向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野猪喜欢在进食后到水源地喝水。这是一个机会。 他更加小心,几乎是匍匐前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野猪的嗅觉和听觉都极其灵敏,一旦被惊动,不但猎不到,还可能面临被狂暴猪群反击的危险。 靠近小溪,他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悄悄探出头。果然,在溪流一处拐弯、冰面较薄的地方,几头体型壮硕、披着黑褐色刚毛的野猪正在用鼻子拱开冰碴,贪婪地饮水。为首的那头公猪尤其醒目,肩高几乎快到孟礼欢的腰部,两颗弯曲的獠牙露出唇外,在雪地的映衬下闪着瘆人的白光,哼哧哼哧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蛮横。 不能打头猪!孟礼欢瞬间做出判断。这头公猪一看就皮糙肉厚,生命力顽强,一枪未必能致命,反而会激起它拼死反扑,风险太大。他的目光扫过猪群,锁定在边缘一头体型相对较小、看起来应该是母野猪的身上。它的肉质会更嫩,更适合给孕妇滋补。 他缓缓端起“水连珠”,冰冷的枪托贴住脸颊。他屏住呼吸,努力让剧烈的心跳平复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准星、目标和自己的手指。风向正好从他这边吹向野猪,不会暴露气味。 就在那头母野猪低头饮水的瞬间,孟礼欢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猛然炸响,打破了山林的死寂,惊起远处林梢一群飞鸟。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母野猪的颈部要害!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踉跄几步,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四肢抽搐着,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突如其来的枪声和同伴的倒地,让整个野猪群瞬间炸锅!为首的炮卵子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猩红的小眼睛瞬间锁定了孟礼欢藏身的方向,獠牙狰狞,竟不管不顾地埋头冲了过来!其他几头野猪也受惊,四散奔逃,撞得灌木丛哗哗作响。 “妈的!”孟礼欢暗骂一声,没想到这头公猪如此护崽和暴躁!他反应极快,没有选择硬抗,而是猛地向旁边一棵粗大的柞树后扑去! 几乎是同时,公猪带着一股腥风,轰然撞在他刚才藏身的岩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碎石飞溅! 孟礼欢背靠树干,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庞然大物撞击带来的震动。他迅速拉栓退壳,子弹上膛,心脏咚咚直跳,但眼神却异常冷静。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慌。 公猪一击不中,更加暴怒,围着柞树打转,哼哧哼哧地寻找着攻击角度。狭窄的空间限制了它冲锋的威力。孟礼欢抓住一个空隙,猛地探身,几乎是顶着公猪的脑袋开了第二枪! “砰!” 这一枪打得更近,子弹钻进公猪的耳根深处。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四肢徒劳地蹬踏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山林重归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孟礼欢粗重的喘息声。他靠在树干上,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好险!差点就阴沟里翻船! 确认两头野猪都已毙命,他才从树后走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战利品,尤其是那头巨大的公猪,孟礼欢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后怕和兴奋的笑容。这下好了,不仅晶晶整个孕期的肉食和滋补够了,连过年乃至明年开春的肉都绰绰有余了! 他没有耽搁,立刻开始处理。先是给母野猪放血,然后开始艰难的剥皮、分割工作。野猪皮厚,油脂丰富,是个力气活。他选择先卸下四条最好的腿肉和里脊,又将公猪那两颗巨大的獠牙小心地撬了下来,这玩意儿磨一磨,做个挂饰或者刀柄都不错。 剩下的肉和排骨太多,他一个人根本无法运走。他用开山刀砍来树枝,做了个明显的标记,然后用大量的积雪将剩余的野猪肉掩盖起来,防止被其他食肉动物偷吃。等他回到屯里,再叫上孟礼兵他们一起来拉。 当孟礼欢背着沉甸甸的、沾满血污的背包,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躯回到屯里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他那副模样和背包里散发出的浓重血腥气,立刻引起了轰动。 “哎呦俺的娘!欢子你这是……掏了野猪窝了?!” “好家伙!这么大块肉!还是俩!” “这獠牙!成精了吧!” 闻讯赶来的孟礼兵看着那巨大的野猪腿和獠牙,眼睛都直了,激动地捶了孟礼欢一拳:“欢哥!你还是这么牛!一个人干翻俩?!” 孟礼欢笑了笑,将最好的那条里脊肉递给闻声出来的韩晶晶:“给,晶晶,留着慢慢炖汤喝,最补身子。” 韩晶晶看着丈夫一身风雪血污,却带着如此丰厚的收获回来,只为给她补身子,眼圈瞬间就红了,接过那沉甸甸、冰凉的内块,感觉心里比炕头还暖。 王秀娥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一边张罗着烧热水给儿子清洗,一边已经开始盘算着是腌起来还是冻起来,嘴里不住地念叨:“够了够了!这下可真是够了!” 孟礼欢看着家人欢喜的模样,看着韩晶晶那感动而幸福的眼神,觉得这一早上的艰辛、冒险,都值了。他重拾猎枪,深入老林,不仅仅是为了猎物,更是用这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对妻子、对家庭最深沉的爱与守护。 山林依旧危险,但他无所畏惧。因为家里,有他最需要守护的宝贝。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悬崖巧取野蜂蜜,惊险万分甜在心 野猪肉的丰腴油脂香,在孟家小院缭绕了好几天。大铁锅里咕嘟着奶白色的野猪骨萝卜汤,灶台上挂着一条条诱人的酱红色野猪肉干,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富足而踏实的年味儿。韩晶晶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孕吐也减轻了不少,捧着热腾腾的野猪骨汤小口啜饮时,眉眼间尽是满足与幸福。 然而,孟礼欢心里那根为妻儿搜罗滋补佳品的弦,却并未因此而松弛。野猪肉性平,补虚强身是够了,但他还惦记着更温润、更滋养的好东西——纯正的野蜂蜜。这东西润肺止咳、安神补中,对孕妇和胎儿都是极好的,尤其是这老黑山里百花孕育的野蜂巢蜜,其功效和滋味,远非供销社里那些兑了糖水的瓶装蜜可比。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同心里揣了只小蜜蜂,嗡嗡地催促着他。他想起前世跑山时,曾在老黑山南面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上,见过几个巨大的、灰褐色的野蜂巢,像几顶倒扣的斗笠,牢牢吸附在垂直的岩壁上。那时只顾着追猎物,没敢去动。如今,为了晶晶,这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闯一闯。 这次,他没带枪,只背上了那个帆布背包,里面装的东西却有些特别:一捆结实的麻绳,一把小镐头,几块旧布,一个用藤条编的、带盖子的扁篓,还有一小把晒干的艾草。当然,烈酒、火柴和开山刀是必备的。 听说他要去找野蜂蜜,王秀娥第一个反对:“欢子!你可别胡闹!那野蜂子厉害着呢,蜇一下能肿老大包!为口吃的,不值当!” 连孟繁林都皱起了眉头:“那玩意儿都在砬子顶(悬崖顶),太悬乎。家里肉够吃了,别去冒那个险。” 韩晶晶更是拉着他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担忧。 孟礼欢心里暖洋洋的,知道家人是心疼他。他笑着宽慰道:“娘,爹,晶晶,你们放心。我不是愣头青,有分寸。那野蜂蜜是好东西,难得回来一趟,我去试试,弄不到就回来,绝不逞强。” 他拍了拍背包,“家伙事儿都带齐了,没事。” 见他主意已定,家人也知道拦不住,只能千叮万嘱,目送着他再次消失在屯口,投向那白雪覆盖的莽莽山林。 这一次的目标明确,路径却更加艰难。南面的山势更为陡峭,许多地方根本没有路,全靠他凭着记忆和方向感,在密林和岩石间攀爬穿梭。积雪掩盖了脚下的沟壑和松动石块,每一步都需试探,速度慢了许多。 越靠近记忆中的那片悬崖,空气中的气息似乎都变得不同。隐隐约约,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的花蜜香气,混杂在松柏的冷香里。耳边也开始传来一阵阵低沉的、仿佛来自远方的闷雷声——那是成千上万只野蜂翅膀同时振动发出的嗡鸣。 孟礼欢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那几块旧布,用水壶里的水浸湿,又拿出那捆艾草,小心地用火柴点燃。艾草燃烧产生大量辛辣的浓烟,他忍着呛,用湿布包裹住头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活像个准备打劫的山匪,模样颇有几分滑稽,但此刻却顾不上了。 做好防护,他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悬崖边缘,伏在一块巨石后,探出头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十几米处的垂直岩壁上,果然悬挂着三个巨大的、灰褐色蜂巢,比他记忆中还要庞大,如同三座坚固的堡垒。无数金黄色的野蜂如同密集的云团,围绕着蜂巢飞舞盘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阳光照在它们透明的翅膀上,折射出点点金光,美丽,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孟礼欢仔细观察着地形和环境。蜂巢正上方,悬崖顶部有几棵扎根岩石缝隙的老松树,树干粗壮,可以作为锚点。风向也正好,是从他这边吹向蜂巢,有利于烟雾驱蜂。 “干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机会难得,条件也具备,值得一搏。 他解下麻绳,一端牢牢地系在一棵最粗壮的老松树根部,用力拽了拽,确认稳固。另一端则捆在自己腰间,打了个结实的水手结。他拎起小镐头和那个藤条扁篓,将燃烧的艾草捆在一根长树枝上,制造出一个简易的烟雾棒。 准备就绪,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防护,尤其是头脸部的湿布是否裹得严实。然后,他抓住绳索,面向岩壁,双脚蹬住岩石,开始一点点地向下降落。 悬崖壁几乎呈九十度,覆盖着滑溜溜的冰层和顽强的地衣。孟礼欢全靠手臂和腰腹的力量控制着身体,双脚寻找着细微的凸起作为支撑点,动作缓慢而谨慎。绳索在岩石棱角上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冰冷的岩石透过厚厚的棉衣传来寒意,但他手心却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冒汗。 每下降一米,距离那“嗡嗡”作响的蜂群就更近一分,那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冲击着他的神经。浓密的艾草烟雾在他周围弥漫,辛辣的气味即使隔着湿布也能闻到,熏得他眼睛发酸流泪。他能看到一些被烟雾惊扰的野蜂焦躁地乱飞,有的甚至撞到了他裹着湿布的身上,发出“噗噗”的轻响,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终于,他下降到了与蜂巢平行的高度,距离最近的那个蜂巢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蜂巢表面那六角形的、密密麻麻的巢孔,以及一些在孔洞边缘爬动的、肥硕的工蜂。 就是现在!他稳住身形,左手紧紧抓住绳索,右手将那个冒着浓烟的艾草烟雾棒,小心翼翼地、尽量靠近地伸向蜂巢的入口方向。 辛辣的浓烟如同无形的攻击,瞬间灌入蜂巢内部和周围空间。蜂群彻底被激怒了!嗡嗡声陡然提高了数个分贝,变得更加尖锐和狂暴!成千上万只野蜂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虽然它们本来就是),轰然炸开,形成一股金黄色的、愤怒的旋风,围绕着蜂巢和孟礼欢这个“入侵者”疯狂盘旋、冲击! 尽管有湿布和烟雾的保护,还是有不少悍不畏死的野蜂试图钻进缝隙蜇他。他感觉脖子上、手背上传来几下尖锐的刺痛,火辣辣的。但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这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蜂巢上。 烟雾持续熏燎,蜂群的攻击性在最初的爆发后,似乎因为巢穴受到严重威胁和烟雾的干扰,开始出现混乱。不少蜜蜂被熏得晕头转向,掉落下去,或者远远飞开。蜂巢入口处的守卫明显稀疏了许多。 机会稍纵即逝!孟礼欢迅速收回烟雾棒,将小镐头换到右手。他看准蜂巢与岩壁连接相对薄弱的一处根部,深吸一口气,手臂运足力气,猛地一镐头凿了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蜂巢与岩壁连接处的蜂蜡和杂质被凿开一大块!他不敢停顿,又是接连几镐头,快、准、狠! 一大块沉甸甸的、带着厚重蜂蜡和大量金黄蜜脾的蜂巢,终于被他从岩壁上成功地撬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左手松开绳索(仅靠腰间的绳结和安全意识维系),一把捞住那块坠落的蜂巢,迅速塞进腰间的藤条扁篓里,盖上盖子!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钟,却紧张得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得手之后,他毫不恋战,立刻手脚并用,拉着绳索,拼命地向上攀爬!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技巧和节省体力了,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身下,是彻底疯狂、失去了部分家园和“积蓄”的野蜂群,它们如同金色的复仇之云,紧追不舍!嗡嗡声贴着后背,几只漏网之蜂钻进防护,在他后颈和手臂上又留下了几个火辣辣的纪念。 他拼尽全力,几乎是凭借着求生本能,一口气爬上了悬崖顶部。一上去,他立刻解开腰间的绳索,也顾不上那昂贵的蜂巢了,抱着扁篓,连滚带爬地朝着下风向的密林深处狂奔而去,直到将那可怕的嗡嗡声彻底甩在身后,才敢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浸透。 过了好一会儿,惊魂甫定,他才感觉到脖子上、手臂上被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痒和肿痛。他呲牙咧嘴地解开湿布,用烈酒清洗伤口,火辣辣的感觉更是酸爽。看着自己这副狼狈相,他不由得苦笑摇头,这为了口吃的,真是拼了老命了。 但当他打开藤条扁篓,看到里面那块比巴掌还大、沉甸甸、金黄油亮、散发着浓郁醉人甜香的蜂巢蜜时,所有的辛苦、风险和疼痛,瞬间都觉得值了! 那蜜脾厚实,色泽如同最纯净的琥珀,里面封存着满满的、晶莹剔透的百花蜜,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被一同封存起来的、淡黄色的花粉。他忍不住用手指蘸了一点,放进嘴里。 一股极其霸道而纯粹的甘甜瞬间在味蕾上炸开,紧接着是百花的复杂香气萦绕在口腔和鼻腔,最后留下一丝微不可察的、属于山野的淡淡酸涩,层次丰富,回味无穷。这滋味,远比任何他尝过的蜂蜜都要醇厚、鲜活! 他小心地将蜂巢蜜包好,放进背包最稳妥的地方,仿佛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虽然身上被蜇了好几处,又红又肿,疼痒难耐,但他的心里,却像这野蜂蜜一样,甜得快要溢出来了。 当孟礼欢顶着一脖子红肿的包,像个打了败仗的逃兵,却带着一脸傻笑和一块金灿灿的野蜂巢蜜回到家里时,可想而知又是一番怎样的鸡飞狗跳。 王秀娥一边心疼地数落着他,一边赶紧去找肥皂水(土法缓解蜂毒)给他擦洗。 韩晶晶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却化为了满心的感动,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珍贵的蜂巢蜜,如同接过丈夫一颗滚烫的心。 孟礼欢呲牙咧嘴地忍着疼,看着妻子那感动欢喜的模样,觉得这一天的悬崖历险、蜂群追击、浑身肿痛,全都化为了此刻心中无与伦比的甜蜜与满足。 这悬崖峭壁取来的蜜,甜在嘴里,更暖在心上。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冰湖凿洞钓冷水鱼,一锅鱼汤寄深情 孟礼欢脖子上被野蜂蜇出的红肿还没完全消退,摸上去还是一片火辣辣的凸起,活像挂了几个熟透的小山楂。王秀娥每天逼着他用土法熬的草药汁子涂抹,那味道冲得能熏跑苍蝇,孟礼欢每次都龇牙咧嘴,逗得丫蛋和海娃咯咯直笑。韩晶晶则每日小心地用木勺刮下那金黄的野蜂巢蜜,化在温水里让他喝下,既解毒又润燥,那份小心翼翼的劲儿,仿佛在伺候什么易碎的珍宝。 野猪肉的丰腴还在唇齿间留香,野蜂蜜的甘甜滋润着肺腑,但孟礼欢心里那根为妻儿搜罗好东西的弦,依旧绷得紧紧的。野猪性燥,蜂蜜甜腻,都需要些平和温润的东西来调和。他想起屯子后面那片被冰封的月亮湖,湖底藏着一种极好的滋补宝贝——冷水细鳞鱼。 这种鱼只在寒冷清澈的深水湖中才能存活,个头不大,通体银白,鳞片细密如锦,肉质极其细嫩鲜美,炖出的汤色奶白,味道醇厚,最关键的是性子温和,营养极易吸收,对孕吐不止、需要安胎养身的韩晶晶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滋补佳品。只是这鱼极其狡猾,难钓得很,加上寒冬凿冰捕鱼是件苦差事,屯里人除非馋极了或者家里有病人孕妇,否则很少去费这个功夫。 孟礼欢不怕费功夫。只要对晶晶和孩子好,再麻烦的事,他也甘之如饴。 这天一大早,天色阴沉,似乎酝酿着一场新雪。孟礼欢又开始了他的“装备整理”。这次不再是猎枪和开山刀,而是几样看似简单却内有乾坤的家伙事儿:一把沉重的冰镩(专门凿冰的工具,头部尖利,带倒钩),一根长长的、韧性极好的竹制钓竿,一捆纤细而结实的尼龙钓线(这算是稀罕物,是他从北京带回来的),几个用缝衣针烧红弯成的小鱼钩,还有一小罐用酒米和蚯蚓干混合制成的鱼饵。当然,那个万能的帆布背包和一小壶烈酒也是少不了的。 “又出去?”王秀娥看着儿子这架势,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这回又是啥?冰天雪地的,湖面滑得很,你可小心点!” 韩晶晶给他系紧棉袄的扣子,柔声叮嘱:“早点回来,鱼钓不着没关系,别冻着了。” 孟礼欢笑着应了,拍了拍背包:“放心吧,就去月亮湖转转,弄两条细鳞鱼给晶晶炖汤,去去寒。” 月亮湖离屯子不远,绕过一个小山包就到了。往日波光粼粼的湖面,此刻被一层厚实而晶莹的冰壳牢牢封住,像一面巨大的、蒙尘的镜子,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湖岸边的枯芦苇被冰雪压弯了腰,四周万籁俱寂,只有寒风掠过冰面时发出的呜呜声响,更显天地间的空旷与寒冷。 孟礼欢踩着湖边的积雪,小心地踏上冰面。冰层很厚,踩上去坚实可靠,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并没有贸然走向湖心,而是沿着湖岸线,仔细观察着冰层的颜色、气泡和裂纹走向。有经验的老渔夫都知道,鱼群在冬季并非均匀分布在湖底,它们往往会聚集在水下有暗流、水草或者地形有变化的地方,这些地方溶氧相对较高,也可能有更多的微生物和饵料。 他走到一处湖湾,这里背风,岸边有几块巨大的岩石延伸入水,冰层颜色略深,下面似乎有隐约的水草阴影。就是这儿了! 选定位置,他放下背包,搓了搓冻得发僵的双手,往手心哈了口白气,然后握住了那柄沉重的冰镩。他站稳马步,双臂运足力气,将冰镩尖锐的头部对准冰面,猛地扎了下去! “咚!”一声闷响,冰屑飞溅,冰面上只留下一个白点。 这冰比想象中还厚!孟礼欢不气馁,调整呼吸,再次举起冰镩,对准同一个点,一下,又一下,富有节奏地凿击起来。 “咚!咚!咚!” 沉闷的凿击声在寂静的湖面上传得很远。冰屑如同碎玉般不断迸射,溅到他的脸上、身上,带来刺骨的冰凉。很快,他的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变成白色的雾气。厚重的棉衣阻碍了动作,但他不敢脱,只能咬着牙,凭借着一股子韧劲,持续不断地凿着。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体力的过程。手臂开始酸麻,虎口被震得发疼,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但他眼神专注,动作稳定,每一次落点都精准地控制在前一次凿出的浅坑里。冰层被一点点地破开,先是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浅坑,然后逐渐加深,能看到被挤压出来的、浑浊的冰沫。 足足凿了将近半个时辰,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内衣,后背感觉一片冰凉。终于,在又一次奋力凿击后,只听“噗嗤”一声,冰镩头部传来一股空感,一股冰冷的湖水猛地从凿开的洞口涌了上来,打湿了他的鞋面和裤腿。 成了!冰洞凿通了! 孟礼欢长舒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把汗,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俯下身,观察着这个直径约莫二十公分的冰洞。湖水清澈,隐约能看到下方墨绿色的深水。他拿出带来的长柄笊篱(一种带网兜的勺子),将洞口周围和洞里的碎冰碴子清理干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就是钓鱼了。这冷水细鳞鱼极其机警,对光线、声音和异样的水流都异常敏感。孟礼欢的动作变得轻缓而细致。他先将那根纤细的尼龙钓线小心翼翼地穿过钓竿顶端的导线环,在线末端系上小鱼钩,挂上一点混合了酒香的鱼饵。然后,他并没有急着下钩,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用旧棉絮和黑布裹着的东西——一个简易的“观察镜”,其实就是个底部磨平的玻璃瓶,用来挡住冰洞口的反光,便于观察水下情况。 他将“观察镜”罩在冰洞口,俯下身,眼睛凑近。水下世界朦胧而安静,只有一些细小的悬浮物在慢慢飘动。他耐心地等待着,调整着呼吸。 过了一会儿,几条黑影如同幽灵般,从深水处缓缓游了上来,在冰洞下方徘徊。正是细鳞鱼!它们体型流畅,银白色的鳞片在昏暗的水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动作轻盈而警惕。 孟礼欢屏住呼吸,手指轻轻一动,将挂着鱼饵的钩子,顺着冰洞,极其缓慢地垂了下去。他没有让鱼饵直接沉底,而是控制在离湖底一尺左右的位置,轻轻提动着钓竿,让鱼饵如同活物般在水中微微颤动。 这个手法很关键。细鳞鱼不吃死食,对动态的、看似挣扎的小虫更感兴趣。 一条胆子稍大的细鳞鱼被吸引了,它小心翼翼地靠近,围着鱼饵转了两圈,然后猛地一个加速,张口就将鱼饵吞了进去! 就是现在! 孟礼欢手腕猛地一抖,感受到钓线那头传来的微弱但清晰的挣扎力,他心中一阵激动,但没有立刻用力提竿。细鳞鱼嘴嫩,用力过猛容易撕破鱼唇让它逃脱。他顺势轻轻提竿,感受着鱼儿在水下的挣扎方向,利用钓竿的弹性,不紧不慢地与之周旋。 几个回合下来,那条一斤多重的细鳞鱼终于力竭,被孟礼欢稳稳地提出了冰洞,落在冰面上,扑腾着银光闪闪的身子。 “好!”孟礼欢低喝一声,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他小心地将鱼取下,放进带来的水桶里(桶里放了点湖水,防止鱼立刻冻僵)。 有了第一条的成功,他信心大增。如法炮制,调整饵料,变换提竿手法,又陆续钓上来三条,个头都不小。看着水桶里那几条鲜活乱蹦的银白色精灵,孟礼欢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比在京城谈成一笔大生意,更让他觉得踏实和快乐。 看看天色不早,桶里的鱼也够炖几顿好汤了,他见好就收,开始收拾工具。他用碎冰和积雪将冰洞重新掩埋填平,这是老辈传下的规矩,防止人或牲畜不小心踩空落水,也算是对湖泊的一种敬畏和回馈。 当他提着水桶,扛着工具,踩着厚厚的积雪,顶着一身寒气回到家里时,照例又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哎呦!真是细鳞鱼!还是活的!”王秀娥看着桶里那几条罕见的银鱼,惊喜不已,“这玩意儿可难弄了!欢子你行啊!” 韩晶晶看着丈夫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双手,再看看那几条活蹦乱跳、显然是费了大力气才弄来的鱼,心里那股暖流再次汹涌澎湃,哽咽着说:“你……你又跑去受这个罪……” 孟礼欢浑不在意地咧嘴一笑,露出被冻得发白的牙齿:“受啥罪?活动活动筋骨,暖和!快,娘,把最大的那条收拾了,给晶晶炖汤,剩下的养水缸里,慢慢吃。” 当晚,孟家灶房里飘出的鱼汤香味,格外的浓郁诱人。奶白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几块嫩白的鱼肉在其中沉浮,只加了少许盐和姜片,最大限度地保留了细鳞鱼本身的极致鲜美。 韩晶晶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小口小口地喝着,汤水顺滑,鱼肉入口即化,一股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日的孕吐烦闷似乎都被这碗极致的鲜汤抚平了。她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正笑着看她喝汤的丈夫,灯光下,他脸上还带着湖风留下的粗糙痕迹,眼神却明亮而温柔。 这一碗看似普通的鱼汤,里面熬煮的,是丈夫顶风冒雪、凿冰垂钓的艰辛,是那份沉甸甸、暖烘烘、无需言说的深情。 孟礼欢看着妻子喝得香甜,满足地咂咂嘴,觉得这冰天雪地里的所有辛苦,都化作了这满屋的鲜香和妻子脸上幸福的红晕。 值,太值了。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随嫂赶海捡肥蚝,妇唱夫随乐淘淘 腊月二十八,年味儿如同发酵的老面,在靠山屯的每一个角落浓郁地弥漫开来。杀年猪的嚎叫声早已平息,家家户户房檐下挂起了冰凌般透亮的猪肉条,灶房里飘出蒸馍馍、炸麻花的油香,孩子们兜里揣着难得一见的水果硬糖,穿着盼了一整年的新衣新鞋,在屯子的雪地里撒欢奔跑,笑声清脆得像屋檐下被风撩动的冰铃。 孟家更是热闹非凡。野猪肉的丰腴尚未完全消化,细鳞鱼的鲜甜还在唇齿间流连,冰缸里还养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银鱼,屋檐下挂着的野鸡、兔子随风轻晃。王秀娥和韩晶晶领着本家几个手脚利落的媳妇、姑娘,围着大盆小盆,和面、调馅、捏饺子、蒸豆包,忙得脚不沾地,笑声和着蒸汽,将老屋烘得暖意融融。 孟礼欢这个往日里顶门立户的汉子,此刻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重活累活被母亲和妻子抢着干了,精细活他又插不上手,抱着海娃在炕上逗弄了一会儿,又被嫌他碍事的王秀娥赶了下来。看着屋里女人们忙碌而和谐的身影,听着她们用带着海蛎子味的乡音聊着家长里短,他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仿佛一身力气没处使。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如同清晨林间的雀鸟。孟礼欢探头一看,原来是屯西头的快嘴刘嫂,领着七八个平日里相熟的媳妇、婶子,个个头上包着厚厚的围巾,胳膊上挎着篮子,手里拿着小铲子、小耙子,正有说有笑地往海边走。 “刘嫂,你们这是干啥去?”孟礼欢倚着门框,笑着打招呼。 “哟,欢子大老板在家呢?”刘嫂是个爽利人,说话像炒豆子,“这不眼看要过年了嘛,趁着今儿个退大潮,去礁石湾那边赶点海蛎子(牡蛎)、挖点蛤蜊,晚上添个菜!咋样,你这京城回来的大老板,瞧不上俺们这土玩意儿?” 刘嫂的话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另一个婶子接话道:“就是,欢子现在见的都是大世面,吃的都是龙肝凤胆,哪还看得上咱这石头缝里扒拉出来的小海鲜?” 孟礼欢被她们打趣得哭笑不得,连忙摆手:“刘嫂,各位婶子嫂子,可别寒碜我了。啥龙肝凤胆,我就好咱这口鲜!你们等着,我也跟你们去!” 他这阵子不是钻山就是凿冰,还真没正经赶过海,此刻被她们一说,那股子对大海的亲近感立刻涌了上来,心里那点空落瞬间被填满。 他转身回屋,麻利地套上旧棉袄,找出那双底子都快磨平了的旧胶鞋,拎起墙角一个闲置的柳条筐,就要跟出去。 韩晶晶从灶房探出头,看他这架势,抿嘴一笑:“咋?孟大老板也要体验生活去了?” 孟礼欢嘿嘿一笑:“那是!给你们露一手,看看咱这手艺生疏没!” 王秀娥在一旁唠叨:“冰天雪地的,海边风硬,多穿点!捡点回来就成,别往深水里去!” 孟礼欢应了一声,快步追上刘嫂她们那一群“娘子军”。他一个高大汉子混在一群妇女中间,显得格外扎眼,自然也成了大家一路打趣的对象。 “欢子,你这身板,一会儿可别把俺们看好的海蛎子王都给抢喽!” “就是,你得让着点俺们妇女同志!” 孟礼欢也不恼,乐呵呵地应着:“放心,嫂子们,我今天就当个小工,给你们拎篮子!” 说笑间,一行人来到了屯子东面的礁石湾。此时潮水已经退下去很远,平日里被海水淹没的大片礁石和滩涂裸露出来,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海腥味,冰冷的海风掠过开阔的海面,吹得人脸上生疼。 眼前的景象,却让孟礼欢精神一振!这才是他记忆中最熟悉、最生动的画面!不同于山林狩猎的紧张刺激,也不同于冰湖垂钓的孤寂专注,赶海更像是一场充满未知惊喜的集体寻宝游戏。 妇女们显然都是老手,不用招呼,便自动散开,各自占据一片“领地”,弯下腰,开始熟练地搜寻起来。她们的目标明确,主要是附着在礁石上的海蛎子和藏在沙滩里的蛤蜊。 孟礼欢没有急着动手,他站在一处稍高的礁石上,眯着眼睛观察着潮水退去后留下的痕迹。不同的海货,栖息地和活动痕迹也各不相同。 看那片颜色发黑、布满藤壶和贝类残骸的礁石区,水流相对平缓,是海蛎子最喜欢附着的地方。 再看那边颜色偏黄、沙质细腻的滩涂,上面留着许多细密的小孔,不时还有水泡冒出,底下八成藏着蛤蜊或者蛏子。 远处那片礁石缝隙里,水洼中海草丰茂,说不定能找到海螺或者小螃蟹。 观察完毕,他心里有了数。他没有去跟妇女们挤那些明显的“富矿区”,而是选择了那片水草丰茂的礁石缝隙。这里地形复杂,需要更多的技巧和耐心,但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好货。 他脱下笨重的棉手套,只戴着里面一层薄线手套,这样手指更灵活。他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滑的礁石上,俯下身,伸手在冰凉的海水里摸索。海水刺骨,但他毫不在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很快,他就在一块长满海藻的石头底下,摸到一个硬硬的外壳。掏出来一看,是一个比拳头还大、外壳粗糙、带着紫褐色斑纹的“将军帽”螺(蝾螺)!这玩意儿肉质紧实爽脆,做下酒菜是一绝! “嘿!开门红!”孟礼欢心里一乐,将大海螺扔进筐里。 接着,他又在几丛海带根部,发现了几个紧紧吸附在礁石上的大海蛎子。这些野生的海蛎子壳厚而粗糙,不像养殖的那样规整,但里面的肉质却更加肥美饱满。他没有用铲子硬撬,那样容易破坏肉质也弄碎壳子。他拿出随身带的小刀,找准牡蛎壳闭合的缝隙,轻轻一别,巧劲一旋,一个肥嘟嘟、颤巍巍的牡蛎肉就完整地暴露出来,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奶白色的光泽,诱人至极。他直接吸溜一声吸进嘴里,一股极致的、带着海水咸鲜和奶油般丝滑口感的冰凉瞬间在口腔炸开,鲜美得让他眯起了眼睛。 “啧啧,还是这个味儿!够劲!”他满足地咂咂嘴,继续寻找。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暗含章法。翻动石头时轻拿轻放,避免惊扰藏在下面的生物;掏挖蛤蜊时,根据孔洞的形态判断深浅和种类;对于那些个头太小的海货,他会自觉地放过,留给它们生长繁衍的机会。这是老辈渔民传下来的规矩,也是他对这片大海的敬畏。 不一会儿,他的柳条筐里就多了好几只大海螺,十几个肥硕的野生牡蛎,还有一小堆吐着沙子的黄蚬子。 那边,刘嫂她们也收获颇丰,篮子里装满了撬下来的牡蛎和挖出来的蛤蜊,说笑声此起彼伏。 “哎呦!我这个蛎子真肥!都快赶上小孩巴掌大了!” “看我挖的这个蛤蜊,一肚子黄!晚上炒韭菜香死了!” 刘嫂一抬头,看到孟礼欢筐里的海螺和那明显个头更大的牡蛎,夸张地叫起来:“哎呦俺的老天!欢子你行啊!这‘将军帽’都让你掏着了?还专挑肥的下手!怪不得是做大买卖的,眼神就是毒!” 孟礼欢哈哈一笑,拿起两个肥硕的海螺扔进刘嫂篮子里:“刘嫂,拿着给孩子尝尝鲜!” “这咋好意思!”刘嫂嘴上推辞,脸上却笑开了花。 大家互相展示着收获,交流着哪里货多,哪种做法好吃,气氛热烈而融洽。海风依旧寒冷,但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洋溢着收获的喜悦和劳动的快乐。 孟礼欢沉浸在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满足感中,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跟着母亲和姐姐们一起来赶海的日子。所有的身份、财富、烦恼,在这一刻都被海风吹散,只剩下作为一个普通渔民,从大海获取馈赠的最原始的快乐。 日头偏西,潮水开始慢慢回涨。大家心满意足地收拾好东西,挎着沉甸甸的篮子,筐子,说笑着踏上归途。 晚上,孟家的饭桌上,自然又多了一道极致鲜美的风景。孟礼欢亲自下厨,将赶海回来的收获烹调得淋漓尽致。 肥嫩的野生牡蛎,一部分直接生吃,挤上几滴柠檬汁(这是他特意从北京带回来的稀罕物),原汁原味的鲜甜引爆味蕾;一部分和鸡蛋一起煎成金黄诱人的蛎子烙,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大海螺切片爆炒,搭配青椒,口感爽脆弹牙,是绝佳的下酒菜。 吐净沙子的黄蚬子,配上嫩绿的韭菜大火快炒,咸鲜适口,是地道的老家风味。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顿充满海风和劳动气息的年夜饭前奏,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 韩晶晶吃着丈夫亲手赶海回来、又亲手烹制的美味,感受着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陪伴,只觉得此刻的幸福,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加珍贵,更加踏实。 孟礼欢看着家人满足的笑脸,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鞭炮声,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安宁和富足感填满。 山林狩猎,冰湖垂钓,礁石赶海……他用这种最质朴、最直接的方式,一点点地将自己对家人、对故乡的爱,融进这一粥一饭里,融入这熟悉的烟火人间。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昔日混混生妒意,县城勾结谋不轨 腊月二十九,靠山屯已被浓厚的年味包裹。家家户户屋檐下挂起了晶莹的冰凌,与新贴的红纸黑字春联相映成趣。屯子里飘荡着蒸馍馍、炸麻花的香气,夹杂着孩子们玩闹的欢笑声和零星的鞭炮声——那是心急的孩子们提前偷放的小鞭儿噼啪作响,在雪地上炸开一朵朵小小的烟花。 孟家老屋更是热闹非凡。院子里,孟礼欢穿着一身崭新的藏蓝色棉布罩衣——这是韩晶晶熬了几个晚上亲手为他缝制的,针脚细密匀称。他正蹲在门边,耐心地教五岁的丫蛋贴字。 丫蛋,你看,这个字要倒着贴,福倒了福到了,是个好兆头。孟礼欢的大手稳稳扶住红纸,丫蛋的小手笨拙却又认真地涂抹着浆糊。 三岁的海娃裹得像个棉花包,坐在门槛旁的小板凳上,专心致志地啃着一块冻得硬邦邦的冻梨。那梨子是入冬时存在地窖里的,此刻被他啃得作响,冰凉甘甜的汁水顺着他胖乎乎的下巴往下淌。 看你,吃得满身都是。韩晶晶从灶房探出头来,嗔怪地笑着。她系着蓝布围裙,脸颊被灶火烤得红扑扑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在围裙下已能看出明显的弧度。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刚捏好的元宝状饺子,白白胖胖,煞是可爱。 王秀娥正在大铁锅前翻炒着野猪肉炖粉条,浓郁的肉香随着蒸汽弥漫整个院子。她回头看了眼其乐融融的儿子和孙子孙女,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欢子,贴完福字去老支书家送年礼,我都给你备好了,两条细鳞鱼,一块后腿肉。 知道了娘。孟礼欢应着,小心翼翼地将字端端正正贴在门板中央。 这温馨的一幕,被路过孟家院子的乡亲们看在眼里,无不投来羡慕和善意的目光。 欢子回来过年啦?屯东头的李老栓扛着锄头路过,笑着打招呼,今年你家这年货可备得真足实! 李叔,晚上让婶子来端碗野猪肉回去尝尝!孟礼欢站起身,爽朗地回应。 那咋好意思!李老栓嘴上推辞,脸上却笑开了花。 这样的场景今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孟礼欢这次回来,不仅带回了北京的稀罕物,更把山里猎的野味、海里捕的鲜货,大方地分给屯里关系近的人家。谁家老人身体不适,他还会特意送去些细鳞鱼或者野蜂蜜。这种实实在在的善意,让他在屯里的威望越来越高。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孟家的红火与和睦。 屯子西头,一座墙皮剥落、窗纸破败的土坯房里,气氛与外面的喜庆格格不入。 屋里烟雾缭绕,呛人的旱烟味混合着劣质白酒的刺鼻气味。炕桌上散乱地放着几个空了的老白干酒瓶,一碟早已凉透、油光凝固的花生米,还有半碗吃剩的酸菜炖土豆——连片肉星都看不见。 围着桌子坐着的,正是以三梆子赵三邦为首的三个昔日里跟孟礼欢厮混过的狐朋狗友。 三梆子年纪比孟礼欢大两岁,早年也是屯里一霸,打起架来不要命,曾因用木棍把人胳膊打断而得了这个浑号。但他好吃懒做,偷奸耍滑,这些年下来,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底被他败个精光,媳妇三年前跟一个外地的木匠跑了,留下他光棍一条,守着这破屋烂院,靠打零工和偶尔偷鸡摸狗度日。 此刻,他猛灌了一口辛辣的散装白酒,劣质的酒精烧得他从喉咙到胃里都火辣辣的。他通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窗外孟家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院里的热闹和富足。 操他妈的!三梆子突然爆发,一巴掌狠狠拍在炕桌上,震得花生米蹦跳起来,滚落到满是油污的炕席上,他孟礼欢算个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老子带着他偷老孙家的瓜,摸老李家的鸡,他能在屯里立住脚?现在可好,抖起来了!北京上海都置上产业了,回来装他娘的大尾巴狼! 他的声音因愤怒和酒精而嘶哑,脖颈上青筋暴起。 坐在他对面的豁牙子王二狗连忙附和。王二狗瘦得像根麻杆,因早年打架被人打掉两颗门牙而得名。他贼眉鼠眼地凑近:三哥说得对!欢子这事儿办得太不地道!发了大财,手指头缝里漏点渣渣,就够咱哥们过个肥年了!你看他现在,眼里还有咱吗?昨天我碰见他,跟他打招呼,他嗯了一声就走了,那眼神,啧啧,瞧不起谁呢! 另一个外号的刘铁柱块头最大,但胆子最小。他闷头嚼着花生米,含糊不清地说:我...我前两天去他家,想借二十块钱过年,买点肉...他娘的王秀娥就说欢子不在,给挡回来了!连门都没让进!呸!不就是瞧不起咱嘛! 二十块?你他妈就这点出息?三梆子嗤笑一声,眼神阴鸷,你看看人家,随便送出去一条鱼,一块肉,都不止这个数!咱们在他眼里,连他喂狗的都不如! 这话像一把毒刺,狠狠扎进几人心底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他们和孟礼欢曾是同一类人,在泥潭里打滚。可现在,孟礼欢洗手上岸,风光无限,而他们却越陷越深,连过年都显得如此窘迫。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嫉妒和不甘如同腐烂的脓疮,在他们心里溃烂、发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光在这儿骂娘有啥用?三梆子又灌了一口酒,酒精壮胆,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滋生,得想个法子,让他出点血!他不是有钱吗?不是最在乎他那个俏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小崽子吗? 豁牙子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三哥,你的意思是……?绑…绑票? 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破屋里炸开。连一直埋头吃东西的闷墩都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花生米掉在炕上都没察觉。 三...三哥,这...这可使不得啊!闷墩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都在发抖,绑人...抓住可是要吃枪子儿的!要掉脑袋的! 怕个球!三梆子瞪着他,眼神凶狠,你看看咱们现在这熊样!过年连顿像样的饺子都吃不上!他孟礼欢呢?山珍海味!咱们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人模狗样,咱们就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咱们做得隐蔽点!我前阵子去县里,认识了个朋友,叫刀疤刘,是跟混的,在县里这一片,好使!他们有门路搞到车,有家伙!咱们联手,绑了他媳妇,拿到钱就跑路,去南边!听说那边机会多,有了钱,咱们也能当人上人! 刀疤刘?龙哥?豁牙子显然听说过这些名号,脸上露出既害怕又向往的神情,他们...他们真肯帮咱们? 有钱能使鬼推磨!三梆子阴恻恻地笑了,绑了韩晶晶,孟礼欢至少得拿这个数出来!他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觉得不够,变成了五根,五千!不,一万!少一分都不行!到时候分给刀疤刘他们一些,剩下的够咱们潇洒好一阵子了! 想象着巨款在手、远走高飞的情景,豁牙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贪婪最终压倒了恐惧:干了!三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孟礼欢不仁,就别怪咱不义! 闷墩依旧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可是...可是韩晶晶还怀着孩子呢...这... 怀孩子更好!三梆子打断他,语气冷酷,孟礼欢更舍不得!更能敲出钱来!闷墩,你要是怕,现在就滚蛋!到时候分钱没你的份! 在可能分到巨款的诱惑和被兄弟排斥的恐惧双重夹击下,闷墩最终还是懦弱地低下了头,默认了这个可怕的计划。 接下来,几个人在酒精和疯狂念头的驱使下,开始详细密谋。三梆子俨然成了主心骨,他压低声音,眼神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孟礼欢家现在人多眼杂,不好下手。我观察了,韩晶晶每天下午习惯去屯东头井边打水,那时候人少。或者,等过年那两天,他们可能会去老丈人家拜年,路上也是机会... 刀疤刘说了,能搞到一辆桑塔纳,没牌子的,用完就扔。 得手后,不能留在附近,得有个稳妥的地方藏人...后山那个废弃的看林屋怎么样?平时根本没人去。 勒索信不能写,得打电话到孟礼欢北京的酒楼,让他把钱送到指定地点...具体怎么操作,刀疤刘他们有经验。 拿到钱后,咱们立刻分头走,约定在南边碰头... 一桩令人发指的罪行,就在这间弥漫着酒气、怨气和贪婪的破屋里,被一点点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窗外,孩童的嬉笑声和零星的鞭炮声依旧,仿佛是对屋内这龌龊阴谋最无情的讽刺。 与此同时,孟礼欢对此一无所知。他提着母亲备好的年礼——两条用柳条穿着的、还在微微动弹的银白细鳞鱼,和一块用油纸包好的、肥瘦相间的野猪后腿肉,踏着积雪,朝屯子中央的老支书家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乡亲,他都热情地打招呼,停下来寒暄几句。谁家老人身体不好,他还会关切地多问两句。他的平和与善意,与他如今的身份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老支书家同样充满了年味。老支书见到孟礼欢,很是高兴,拉着他坐在烧得滚烫的炕头上,递过烟笸箩。 欢子啊,快坐!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啥?老支书看着那两条罕见的细鳞鱼,连连摆手。 支书,您就别跟我客气了。一点心意,给您和婶子补补身子。孟礼欢笑着,熟练地卷了根旱烟,我这点本事,还不是靠着咱屯里的水土和您老的指点。 你这娃,出息了,还没忘本,好啊!老支书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是咱屯里飞出去的金凤凰,带着大伙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两人聊起了屯里的变化,今年的收成,以及明年的打算。孟礼欢也简单说了说北京和上海的生意,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炫耀。 屯里那几个...老支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西头方向,特别是三梆子那几个,你离他们远点。烂泥扶不上墙,整天就知道怨天尤人。我听说他们最近老往县里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小心着点。 孟礼欢吸了口烟,点点头:我知道,支书。他们也就是嘴上痛快痛快,掀不起什么风浪。他并未太往心里去。在他看来,三梆子他们终究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最多背后说几句酸话,不敢真做什么。他如今的心思,全在家人、未出世的孩子和这份失而复得的乡土温情上,警惕心在浓浓的年味中,不免放松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老支书家出来,天色已经擦黑。屯里的路上,各家各户门前都亮起了红彤彤的灯笼,晕染出一团团温暖的光晕。孩子们的笑闹声和零星的鞭炮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孟礼欢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硝烟和食物香气的空气,只觉得身心舒畅,归属感满满。 然而,就在他快走到家门口时,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屯口方向,一辆深蓝色的桑塔纳轿车,正无声无息地缓缓驶离。那车子的颜色和款式,在靠山屯极其扎眼,而且没有悬挂牌照。尾灯在昏暗的雪地里划出两道诡异的红色光痕,很快便消失在通往县城的土路尽头。 这车……孟礼欢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不是屯里的,也不是附近村子的。县里来的?这么晚了,来干什么?找谁? 一丝微小的疑虑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涟漪。但看着近在咫尺、灯火通明、传来家人笑语的老屋,那点疑虑很快就被温暖的归属感冲散了。 也许是哪个单位来送年货的车吧,或者哪个在外面发财的回来过年?他摇了摇头,暗自嘲笑自己有点疑神疑鬼了。推开自家院门,王秀娥和韩晶晶关切的询问、丫蛋扑上来的拥抱、海娃咿咿呀呀的叫声,立刻将他重新拉回这实实在在的幸福之中。 他并不知道,那辆桑塔纳里坐着的,正是三梆子口中那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眼神凶狠的刀疤刘和他的一个手下。他们今天是应三梆子之邀,特地来实地查看地形、确认孟家位置和韩晶晶模样的。三梆子指着孟家亮灯的窗户,脸上带着谄媚和狠毒交织的复杂表情,低声向刀疤刘介绍着情况。 危险的阴影,如同悄无声息渗透进来的寒潮,正借着年节喧闹的掩护,悄然向着这个被幸福和期待填满的家庭逼近。 孟礼欢的归来,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激起温暖涟漪、带来生机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搅动了水底沉积的淤泥。人性的复杂与阴暗,在极度的落差、扭曲的嫉妒和贪婪的驱使下,开始显露出狰狞的獠牙。 这个本该团圆喜庆的年关,注定不会平静了。一场围绕着亲情、贪婪与守护的暗战,已在靠山屯这个看似平静的雪夜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桑塔纳轿车显异常,敏锐警觉现端倪 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靠山屯的年味也愈发浓得化不开。家家户户烟囱里冒出的炊烟都带着一股子油香肉味,孩子们兜里揣着舍不得一次吃完的水果糖,穿着崭新的棉衣棉裤,像一群色彩鲜艳的麻雀,在屯子的雪地里追逐嬉闹,摔倒了也不哭,咯咯笑着爬起来,继续疯跑。 孟家老屋更是热闹得如同开了锅的饺子。王秀娥和韩晶晶领着本家几个手脚麻利的媳妇、姑娘,从早忙到晚。大铁锅里炖着野猪肉酸菜粉条,旁边的小锅里咕嘟着奶白色的细鳞鱼汤,案板上堆着捏好的元宝饺子,盖帘上晾着刚出锅的金黄色粘豆包,灶坑里埋着烤得喷香的土豆和地瓜。空气中各种香味交织碰撞,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孟礼欢这个往日里的顶梁柱,此刻却成了最“清闲”的人。重活累活被母亲和媳妇抢着干了,精细活他又插不上手。他抱着海娃在炕上玩了一会儿“举高高”,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口水都蹭了他一脸。丫蛋拿着新得的红头绳,非要给爸爸扎小辫,孟礼欢哭笑不得,只好顶着个歪歪扭扭、颇具“创意”的发型,在屋里走来走去,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种被家庭温暖和琐碎幸福包围的感觉,让孟礼欢身心都无比放松。他甚至暂时忘记了北京上海的生意,忘记了秦海龙和那些需要打交道的各色人物,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质朴的团圆喜悦里。 下午,趁着女人们还在忙活年夜饭,孟礼欢揣了盒从北京带回来的“大前门”香烟,信步走出院子,打算在屯子里转转,跟老少爷们唠唠嗑,感受一下这久违的乡土年味。 屯子里的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夯实的土路。家家户户门上都贴好了崭新的春联,挂着红灯笼。几个半大小子正在空地上放“二踢脚”,胆大的用手拿着,点燃引信后猛地向天空一扔,“咚——啪!”两声巨响在屯子上空回荡,引来一片叫好声和女人们的笑骂。 孟礼欢走到屯子中央的老槐树下,这里通常是男人们聚集闲扯的地方。果然,已经有不少人蹲在树下,或靠着墙根,晒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抽着烟,聊着今年的收成、明年的打算,以及各家准备的年货。 “欢子来了!” “欢子,快来,就等你了!” 见到孟礼欢,大家纷纷热情地打招呼,给他让出个位置。 孟礼欢笑着走过去,掏出“大前门”挨个散烟。这带过滤嘴的香烟在屯里可是稀罕物,大伙儿接过去,都小心翼翼地点上,美美地吸上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还是欢子够意思!这烟,得劲!” “那是,咱欢子现在是京城里的大老板,抽的烟能差了吗?” 孟礼欢摆摆手,自己也点上一支,顺势蹲了下来:“啥大老板,就是混口饭吃。还是咱屯里待着舒坦,心里踏实。” 这话说到大家心坎里去了,气氛顿时更加热络。话题从年货聊到打猎,又从打猎聊到出海。 “欢子,听说你前阵子一个人进山,干翻了两头野猪?真的假的?”猎户出身的孙老疙瘩好奇地问,眼里满是佩服。 孟礼嗨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运气好,碰上了。主要是那炮卵子(公野猪)自己撞石头上了,省了我不少事。”他巧妙地避开了当时的惊险,不想显得炫耀。 “那你弄那野蜂蜜才叫绝呢!”另一个汉子接口道,“那悬崖砬子,看着都眼晕!也就你敢上去!咋样,蜂子没少蜇你吧?” 孟礼欢摸了摸脖子上还没完全消退的红印,呲牙一笑:“还行,给咱挠挠痒痒。”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时,负责看守屯里唯一一部手摇电话机的老会计赵老蔫儿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欢子,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孟礼欢看他神色有些严肃,便道:“赵叔,有啥事您就说。” 赵老蔫儿看了看四周,声音更低了:“就前两天,不是下大雪那天嘛,我看到一辆小轿车,蓝色的,没挂牌照,在咱屯口停了好一阵子。车里坐着俩人,看着面生,不像咱附近的。我当时正好去公社打电话回来,瞅了他们一眼,那俩人眼神凶得很,其中一个脸上还有道大疤瘌,从眼角一直到下巴,吓人巴拉的呢!” 蓝色桑塔纳?没牌照?脸上有疤?孟礼欢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起了前天傍晚在屯口看到的那辆匆匆离去的轿车。当时他只当是路过的,没太在意。现在听赵老蔫儿这么一说,疑窦顿生。 “赵叔,您看清他们在干啥了吗?”孟礼欢不动声色地问。 “就停在屯口那棵老榆树下面,也没下车,就在车里朝屯里张望,指指点点的。我路过的时候,他们还把车窗摇上去了。”赵老蔫儿回忆着,“我寻思着,这大过年的,又不是走亲戚的样,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旁边一个叫孟老四的汉子插话道:“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就昨天,我好像也瞅见那车了,在屯子西头晃悠了一圈,开得慢悠悠的。当时我还纳闷呢,谁家的车这么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屯子西头?孟礼欢的心微微下沉。三梆子就住在屯子西头。老支书之前的提醒,三梆子等人近日的怨愤,加上这来历不明、行踪诡异的无牌轿车……几条线索在他脑海里迅速串联起来。 他面上依旧带着笑,跟众人继续闲扯,但心里的那根弦已经悄然绷紧。他不再是那个完全沉浸在乡土温情中、放松警惕的归乡游子了。重生者的谨慎和多年商场历练出的敏锐直觉,让他意识到,可能真有麻烦找上门了。 他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三梆子他们最近的情况。果然,有知情的说,三梆子、豁牙子他们最近好像手头阔绰了点,经常往县里跑,还抽上了带过滤嘴的烟,虽然比不上他的“大前门”,但在屯里这帮闲汉里,也算“高消费”了。 钱从哪来的?他们哪来的门路认识开小轿车的人? 孟礼欢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他借口家里还有事,站起身,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朝着屯子西头走去。他没有直接去三梆子家,而是在距离那破败土坯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假装系鞋带,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三梆子家的院门紧闭,院子里静悄悄的,烟囱也没有冒烟,不像在准备过年的样子。他又仔细看了看门口的积雪,发现有几道比较新的、凌乱的脚印,还有……车辙印!虽然被后来的落雪覆盖了些,但依稀能辨认出是轮胎的痕迹,与屯里常见的马车、牛车车辙截然不同!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看来,赵老蔫儿和孟老四看到的不是偶然。这辆神秘的蓝色桑塔纳,确实跟三梆子他们有联系,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来过靠山屯! 他们想干什么?仅仅是混混之间的勾结?还是……冲着他孟礼欢来的? 联想到三梆子等人对他暴富的嫉妒,以及对方可能具备的“专业”背景(有车,有人,行事诡秘),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绑票?勒索?这种在八九十年代交界时期并不罕见的恶性犯罪,瞬间跃入他的脑海。 他的家人,尤其是怀着身孕的韩晶晶,成了他最脆弱、最需要保护的软肋!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这腊月里的寒风还要冷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问题。他现在需要的是信息和准备。 他没有打草惊蛇,不动声色地转身往回走。回到老槐树下,他又跟众人聊了几句,确认再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后,才借口要回去帮厨,离开了人群。 走在回家的路上,孟礼欢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警惕。他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屯子还是那个熟悉的屯子,乡亲们的笑脸依旧淳朴,但在他的眼中,这片被白雪覆盖的宁静土地下,似乎潜藏着涌动的暗流。 他注意到,屯子里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是三梆子的远房侄子或者跟他玩得近的,看到他时,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他还注意到,屯口通往县城的那条土路上,似乎有不止一辆车的轮胎痕迹,虽然被来往的行人和牲畜脚印破坏了不少,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来。 这些细微的迹象,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推开自家院门,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再次包裹了他。丫蛋举着一个刚炸好的萝卜丝丸子跑过来塞进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爸爸,好吃!”韩晶晶正端着盆出来倒水,看到他,温柔一笑:“回来了?外面冷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看着妻子温柔的笑脸和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院子里忙碌而祥和的景象,孟礼欢心中那股保护欲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与安宁! 他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接过丫蛋,逗弄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他心里,一场无声的战斗已经打响。他需要立刻行动起来,摸清对方的底细和计划,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个年,注定不会平静了。但他孟礼欢,早已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欺凌、无力反抗的街溜子。如今的他,有财富,有人脉,更有守护家人的决心和力量。 无论是山里的猛兽,还是海上的风浪,亦或是这来自暗处的鬼蜮伎俩,他都无所畏惧!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内部瓦解得线报,惊闻绑架大阴谋 除夕夜,靠山屯仿佛一口烧开了的大锅,沸腾着一年中最浓烈的喜悦。鞭炮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硝烟味和各家各户飘出的年夜饭香气。红色的鞭炮碎屑如同喜庆的花瓣,铺满了洁白的雪地。 孟家老屋里,更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堂屋正中摆开了大圆桌,桌上琳琅满目:中间是咕嘟着热气、汤汁奶白的细鳞鱼汤,旁边是油光红亮、软烂入味的野猪肉炖粉条,还有金黄的炸丸子、翠绿的炒蒜苗、晶莹的皮冻、自家灌的血肠……当然,少不了象征“更岁交子”的元宝饺子。 孟礼欢坐在主位,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家人——母亲王秀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妻子韩晶晶气色红润,眼神温柔,丫蛋和海娃穿着新衣,小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像两只快乐的小仓鼠。他心中充满了暖意,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下午与老槐树下众人的闲聊,以及自己的观察,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那辆神秘的蓝色桑塔纳,三梆子等人异常的举动,都让他无法完全放松。他表面上依旧谈笑风生,给母亲夹菜,给妻子舀汤,逗弄着两个孩子,但感官却始终处于一种微妙的戒备状态。 年夜饭吃到一半,按照老规矩,男人们要开始轮流喝酒、讲吉祥话。孟礼欢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带头。他端起酒杯,里面是自家酿的、度数不高的地瓜酒,正要说话,院门外却传来一阵有些犹豫的敲门声。 “谁啊?大过年的?”王秀娥扬声问道,有些奇怪。按习俗,除夕夜各家都是闭门自家团圆,很少串门。 敲门声停顿了一下,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急促了些。 孟礼欢心中一动,放下酒杯:“我去看看。”他示意家人继续吃饭,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拉开院门,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闷墩”刘铁柱!他裹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在寒冷的雪地里不停地跺着脚,眼神躲闪,神情紧张,完全不像来拜年的样子。 “闷墩?你怎么来了?”孟礼欢有些意外,语气平静地问道。他注意到闷墩手里空着,没带任何年礼。 “欢…欢子哥…”闷墩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冻的,又像是吓的,“我…我能进去跟你说句话吗?就…就几句…” 孟礼欢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疑云更重。他侧身让开:“进来吧,外面冷。” 闷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闪进院子,却又不敢进屋,就站在门廊的阴影里,搓着手,哈着白气。 孟礼欢关上门,隔绝了屋里的欢声笑语和外面的鞭炮声。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闷墩,没有说话,等着他开口。他知道,闷墩胆小,这个时候来找他,必定有极其重要却又难以启齿的事情。 “欢子哥…”闷墩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远处的鞭炮声淹没,“我…我对不住你…” “哦?怎么了?”孟礼欢不动声色。 “我…我本来不想的…是三梆子和豁牙子…他们…他们疯了!”闷墩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他们…他们要找人对你和嫂子下手!要…要绑票!勒索钱!”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绑票”两个字从闷墩嘴里说出来,孟礼欢的心还是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窜遍全身!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甚至露出一丝看似轻松的笑容:“闷墩,大过年的,你说什么胡话呢?喝多了吧?” “没有!欢子哥!我说的是真的!”闷墩急得差点跳起来,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和悔恨,“他们找了县里的刀疤刘,还有龙哥的人!有车!有家伙!计划都定好了!就…就等着找机会对嫂子下手!可能…可能就是这几天!” 他像是竹筒倒豆子般,把三梆子他们的密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如何踩点,如何计划利用韩晶晶去打水或者回娘家的路上动手,如何用那辆无牌的蓝色桑塔纳转移,如何藏到后山的废弃看林屋,如何通过电话到北京的酒楼勒索巨款,然后如何分赃跑路…… 每一个细节,都印证并补充了孟礼欢之前的猜测,也让这个阴谋显得更加具体和恶毒! 孟礼欢听着,眼神越来越冷,握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没想到,这些昔日的“兄弟”,竟然能狠毒到这种地步,将主意打到了他怀着身孕的妻子头上!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孟礼欢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闷墩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带着哭腔说:“我…我害怕!欢子哥!我真的害怕!绑票是要掉脑袋的!我…我不想跟着他们一起死!我娘就我一个儿子…我…我还想好好过日子…”他说着,竟然真的掉下几滴眼泪,“三梆子他们…他们被钱迷了心窍,豁牙子也跟着起哄…我劝不住…我…我不敢…” 看着眼前这个吓得魂不附体的闷墩,孟礼欢心里明白,这是人性中尚存的一丝良知和恐惧,在最后关头压倒了贪婪。闷墩的胆小和懦弱,在此刻反而成了挽救局面的关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现在人在哪儿?”孟礼欢冷静地问道。 “在…在三梆子家喝酒…说明天…明天初一,大家拜年走动人多眼杂,不好下手…可能…可能初二或者初三…”闷墩哆哆嗦嗦地说。 “刀疤刘他们呢?” “我…我不知道…可能也在县里准备着…说有需要随时能过来…” 孟礼欢迅速在心里盘算着。对方有至少四五个人(三梆子、豁牙子、刀疤刘及其同伙),可能有武器,有交通工具,计划周密。而自己这边,虽然有所警觉,但真正能动用、信得过的人手不多。孟礼兵算一个,老支书或许能提供些帮助,但对付这种亡命之徒,恐怕…… 不能硬拼,更不能报警打草惊蛇。对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必须智取,要一击致命,确保家人的绝对安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杀意,看着瑟瑟发抖的闷墩,语气缓和了一些:“闷墩,你今天能来告诉我这些,说明你还没坏到底。这事,我就当没听你说过。” 闷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但是,”孟礼欢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盯紧三梆子和豁牙子!他们有任何动静,尤其是跟县里联系,或者准备动手的迹象,立刻想办法告诉我!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欢子哥!我一定盯紧他们!”闷墩如同拿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孟礼欢挥挥手,“记住,管好你的嘴。要是走漏了风声,后果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欢子哥你放心!”闷墩如蒙大赦,慌忙拉低帽子,鬼鬼祟祟地溜出院门,消失在除夕夜的黑暗中。 孟礼欢站在原地,冰冷的空气让他头脑格外清醒。远处,辞旧迎新的鞭炮声达到了高潮,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预示着新年的到来。 但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杀伐之地。 危机已然明朗,刀锋直指他最珍视的家人。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三梆子,豁牙子,刀疤刘……你们既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孟礼欢的头上,打到了我妻儿的头上,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这个年,看来是过不消停了。 也好,那就趁这个机会,把这帮藏在屯里的毒瘤,连根拔起!用他们的下场,来祭奠这个注定不平凡的春节! 他转身,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推开屋门,重新融入那满室的温暖与光明之中。只是那笑容背后,隐藏着的是即将到来的、雷霆万钧的风暴。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将计就计布罗网,雷霆出击擒恶徒 除夕的喧嚣渐渐沉寂,守岁的人们陆续进入梦乡。靠山屯被一层新落的薄雪覆盖,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划破夜的宁静。孟家老屋东厢房的油灯却亮了一夜。 孟礼欢毫无睡意。送走惊魂未定的闷墩后,他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豹锁定猎物时的冷峻。他没有惊动已然熟睡的家人,独自坐在炕沿,就着昏黄的灯光,大脑飞速运转,将闷墩提供的信息碎片一点点拼接、分析。 对手:三梆子(赵三邦)、豁牙子(王二狗)——熟悉本地情况,心术不正,胆大妄为;刀疤刘及其同伙(可能属于县里的“龙哥”势力)——有组织,有交通工具(无牌蓝色桑塔纳),可能有武器,行事狠辣。 计划:针对韩晶晶,可能在其外出打水或回娘家途中实施绑架,用车转移至后山废弃看林屋,通过电话向北京“山海楼”勒索巨款。 时间:很可能在初二、初三,利用拜年人多眼杂、流动性大的时机动手。 情况危急,但并非无解。对方最大的优势在于“暗处”和“突然性”,而自己最大的优势,在于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全盘计划,并且拥有他们想象不到的资源和人脉。 硬碰硬不是上策,容易狗急跳墙,危及晶晶安全。报警?时间上来不及,证据也不足,容易打草惊蛇。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确保家人绝对安全,又能将这群败类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一个“将计就计”的方案,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成型。 天刚蒙蒙亮,大年初一。屯子里响起了第一波拜年的热闹声响。孩子们穿着新衣,挨家挨户磕头要糖要压岁钱;大人们也互相串门,拱手作揖,说着“过年好”、“恭喜发财”的吉祥话。 孟礼欢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陪着家人吃了新年的第一顿饺子。他甚至还带着丫蛋和海娃,在院子里放了挂“开门红”的小鞭儿,噼啪作响,显得兴致很高。 但他并没有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趁着王秀娥和韩晶晶在屋里招待前来拜年的本家媳妇们,他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出院子,快步朝着屯子另一头的孟礼兵家走去。 孟礼兵也刚起来,正在院子里扫雪。见到孟礼欢这么早过来,有些意外:“欢哥?咋这么早?拜年也忒积极了吧?” 孟礼欢没有寒暄,直接把他拉进屋里,关上门,神色凝重地将昨晚闷墩告密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啥?!绑…绑票?!三梆子他们疯了?!”孟礼兵听完,惊得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拳头瞬间攥紧,额头上青筋暴起,“操他妈的!我这就去废了这几个王八蛋!”说着就要往外冲。 “站住!”孟礼欢低喝一声,一把按住他,“你现在去,除了打草惊蛇,有什么用?他们有县里的人接应,有车,逼急了直接动手,或者跑了,后患无穷!” 孟礼兵喘着粗气,眼睛通红:“那…那咋办?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算计嫂子和孩子?” “当然不是。”孟礼欢眼神冰冷,“他们想玩,咱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不仅要让他们动不了手,还要把他们连锅端了!” 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孟礼兵听着,脸上的愤怒逐渐被震惊和兴奋取代。 “欢哥…你这…能行吗?秦…秦长官他们能来?” “放心,我这就去打电话。你现在的任务,是……”孟礼欢仔细交代了孟礼兵需要做的事情。 安排妥当,孟礼欢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屯部——那里有靠山屯唯一一部通往外界的手摇电话机。大年初一,屯部没人,只有老会计赵老蔫儿拿着钥匙。 “赵叔,过年好,借用下电话,给北京拜个年。”孟礼欢笑着递过去一包没拆封的“大前门”。 赵老蔫儿乐呵呵地接了烟,开了门:“用吧用吧,你这孩子,就是礼数周到。” 关上门,孟礼欢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深吸一口气,摇通了电话。这个电话,不是打给“山海楼”,而是通过一个特殊的转接号码,直接打到了秦海龙留给他的紧急联络处。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警惕而沉稳的声音。 “是我,孟礼欢。”孟礼欢报上身份和暗语,然后言简意赅地将情况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对方有组织、有车辆、可能持有武器,并且计划绑架孕妇的恶性程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秦海龙斩钉截铁的声音:“明白了。你稳住,按你的计划进行外围监控和情报确认。我立刻带人出发,最快下午到。保持通讯畅通,有变化立刻通知我提供的这个号码。记住,保证人质安全是第一位的!” 挂了电话,孟礼欢心中大定。有了秦海龙这把“牛刀”,处理三梆子这几只“鸡”,绰绰有余了! 他回到家里,依旧不动声色。上午,他甚至还陪着家人,接待了几拨来拜年的乡亲,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暗地里,他和孟礼兵的布局已经悄然展开。 孟礼兵找到了屯里几个绝对可靠、嘴巴严实、而且身手不错的本家兄弟,都是以前跟着他们一起出海打过渔、进山打过猎的。他没有明说原因,只含糊地表示可能有外人要来屯里捣乱,需要大家帮忙盯着点,重点是屯口、通往县城的道路、以及后山看林屋的方向。这些兄弟对孟礼欢极为信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各自找了不起眼的理由,在关键位置徘徊、放哨。 孟礼欢自己,则利用拜年的机会,看似随意地在屯子里走动,实则进一步确认着信息。他注意到,三梆子家的院门依旧紧闭,没什么拜年的人进出,显得异常冷清。他还“偶遇”了闷墩一次,两人眼神一碰,闷墩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三梆子和豁牙子还在家,暂时没有异动。 下午,一辆挂着军牌的绿色吉普车,卷着雪沫,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离靠山屯还有二里地的一个岔路口。车上下来四个人,都穿着便装,但行动间那股干练和肃杀之气,与周围的乡村环境格格不入。为首的,正是秦海龙。 孟礼欢接到暗号,借口出门溜达,悄然来到岔路口与秦海龙汇合。 “情况怎么样?”秦海龙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目标还在监控中,暂无动静。后山看林屋已经确认,适合藏人。那辆蓝色桑塔纳目前没出现。”孟礼欢迅速汇报。 “好。我们的人已经分散进入预定位置,对目标房屋和几个关键路口实施隐蔽监控。通讯设备已就位。”秦海龙指了指身后几个看似普通村民,实则眼神锐利的“手下”,“你的任务,就是确保你家人的安全,尤其是你爱人,这两天尽量不要单独外出。其他的,交给我们。” 看着秦海龙和他手下那专业而高效的部署,孟礼欢彻底放心了。这就如同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只等猎物自己撞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在表面的喜庆下,越来越紧张。 大年初二,按照习俗,是媳妇回娘家的日子。韩晶晶的娘家在十几里外的韩家沟。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动手时机! 果然,上午八九点钟,蹲守在屯口附近的一个“兄弟”传来暗号:那辆无牌的蓝色桑塔纳出现了!就停在屯外通往韩家沟路旁的林子里,很隐蔽! 几乎同时,负责监视三梆子家的孟礼兵也传来消息:三梆子和豁牙子出门了!两人鬼鬼祟祟,朝着屯东头井边的方向去了!那里是韩晶晶平时打水常走的路! 鱼儿,上钩了! 孟礼欢接到消息,眼中寒光一闪。他立刻按照预定计划,让孟礼兵去通知韩晶晶,借口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指秦海龙),让她暂时不要去井边,留在家里帮忙准备午饭。 同时,他将信息迅速传递给了秦海龙。 一张天罗地网,瞬间收紧! 三梆子和豁牙子在井边附近徘徊了许久,冻得鼻涕横流,却始终没等到韩晶晶的身影。两人有些焦躁,又不敢久留,怕引起怀疑,只好悻悻地往回走,准备另寻时机。 然而,他们刚走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僻静拐角,前后突然闪出几条黑影,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冰冷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们的后腰和额头,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警察!” “敢出声,打死你!” 三梆子和豁牙子瞬间吓傻了,浑身僵直,手里的烟卷掉在雪地里都毫无知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警察会像天兵天将一样突然出现! 几乎在同一时间,屯外林子里的那辆蓝色桑塔纳也被控制。当秦海龙的人如同神兵天降般拉开车门时,里面的刀疤刘和他的同伙还在抽烟闲聊,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干脆利落地卸掉了可能藏在身上的凶器,双手反铐了起来。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悄无声息,如同一次完美的外科手术。屯子里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就在他们互相拜年、笑语喧哗的时候,一场潜在的恶性犯罪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当孟礼欢在家里,接到秦海龙“一切搞定,人赃并获”的暗号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走到院子里,看着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积雪,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丫蛋和海娃正在堆雪人,韩晶晶站在屋檐下,温柔地看着孩子们,手不自觉地抚摸着隆起的小腹。 这一切的安宁与美好,差一点,就被那几个利欲熏心的渣滓给毁了。 幸好,他守住了。 他拿出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袅袅升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股涤荡污浊后的畅快。 这个年,过得真他妈的……刺激!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风波过后心更定,守护小家意志坚 正月初二的阳光,似乎比往常更加明媚温暖,金灿灿地洒在靠山屯的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屯子里拜年的人流依旧络绎不绝,欢声笑语充斥着每个角落,仿佛昨夜那场无声的雷霆行动从未发生过。 孟家老屋里,气氛却比前两日更加轻松祥和。王秀娥和韩晶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孟礼欢北京来的朋友(指秦海龙)路过拜访,又匆匆离开了。但她们能感觉到,孟礼欢眉宇间那丝若有若无的凝重彻底消散了,整个人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变得格外舒展和从容。 “今儿个天儿真好!”孟礼欢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清冷新鲜的空气,只觉得通体舒泰。他看着正在院子里追逐嬉闹的丫蛋和海娃,看着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红辣椒、金黄的玉米棒子,还有那贴着倒“福”字的屋门,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幸福感填满。 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如同一场猝不及防的寒流,虽然被他巧妙地化解于无形,但也给他敲响了警钟。财富和成功,在带来荣耀和便利的同时,也可能招来恶意的觊觎和危险。尤其是在这相对淳朴却也藏污纳垢的乡野之地,他必须更加警惕,更有力地守护好自己的小家。 “爹,堆雪人!”丫蛋跑过来,抱着他的腿,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央求。 “好!堆雪人!”孟礼欢弯腰一把将女儿抱起,扛在肩头,又对蹒跚走来的海娃伸出手,“走,儿子,咱们堆个全屯最大的雪人!” 爷仨在院子里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孟礼欢用铁锹铲来最干净的积雪,用力拍实,垒出胖乎乎的身子和大圆脑袋。丫蛋找来两颗黑亮的煤块当眼睛,海娃贡献了自己舍不得吃的胡萝卜当鼻子。王秀娥笑着从屋里找出顶破草帽给雪人戴上,韩晶晶则拿来一条旧的红围巾,仔细地系在雪人脖子上。 一个憨态可掬、带着浓郁乡土气息的雪人很快矗立在院子中央,成了孩子们新的玩伴。孟礼欢看着妻子和孩子们围着雪人欢笑的模样,守护这份平凡的幸福,就是他此刻最坚定的信念。 下午,孟礼兵悄悄过来了,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后怕。 “欢哥,都处理干净了!”他压低声音,难掩激动,“秦长官他们把人直接带走了,说是性质恶劣,证据确凿,肯定要从重从严处理!三梆子那几个王八蛋,这下算是彻底栽了!” 孟礼欢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屯里没什么风声吧?” “没有!秦长官他们手脚干净利索,根本没人察觉!大家都还蒙在鼓里,以为三梆子他们是出门耍钱或者又去县里鬼混了呢!”孟礼兵佩服地说,“还是欢哥你沉得住气,布的这个局,简直神了!” 孟礼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兵子,这次多亏了你和兄弟们。这份情,我记着了。” “欢哥你说这话就外道了!”孟礼兵胸膛一挺,“咱们是兄弟!再说了,保护嫂子和侄子侄女,那不是应该的嘛!” 送走孟礼兵,孟礼欢独自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除掉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固然痛快,但他想的更远。三梆子他们固然可恨,但其堕落,除了自身原因,也与屯里部分年轻人无所事事、看不到希望有关。他孟礼欢如今有能力了,是不是可以为改变这种现状做点什么?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接下来的几天,年节的气氛依旧浓厚。孟礼欢彻底放下了所有心事,全身心地陪伴家人,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他带着丫蛋和海娃去屯子边的冰面上抽“冰嘎”(陀螺),看着小小的陀螺在冰面上飞旋,发出“嗡嗡”的声响,孩子们兴奋得小脸通红。 他陪着韩晶晶在暖洋洋的炕头说话,听她絮叨着屯里新近的家长里短,感受着新生命在腹中胎动的神奇。 他还跟着王秀娥学做地道的粘豆包,虽然手法笨拙,包出来的豆包奇形怪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但那亲手参与制作的过程,却充满了温馨的乐趣。 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将自己在北京、上海的见闻,用最朴素的语言讲给家人和前来串门的乡亲们听。不是炫耀,而是开阔大家的眼界,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怎样的变化。 “现在政策好了,只要肯干,脑子活泛点,就能过上好日子。”孟礼欢对围坐在老槐树下闲聊的乡亲们说,“咱们靠山屯,守着这么好的山,这么好的海,就是最大的本钱。” “欢子,你说得轻巧。”一个老辈人吧嗒着旱烟,“咱就会打个渔,种个地,还能干啥?” “能干的多了去了!”孟礼欢笑着举例,“咱们这的海蛎子、蛤蜊、海参,在城里都是抢手货,价钱比鱼贵多了!还有山上的蘑菇、榛子、药材,只要弄好了,不愁卖不上价。” “那也得有门路啊!” “门路可以慢慢找,关键是咱们得把东西弄好,形成规模。”孟礼欢耐心地说,“我有个想法,等开春了,咱们可以琢磨琢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没有把话说满,但“合作社”、“统购统销”、“深加工”这些新鲜词,已经悄悄在不少乡亲心里留下了印记。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按照习俗要“送穷”、“迎财神”。一大早,孟家就响起了清脆的鞭炮声,寓意将穷气、晦气崩走。 孟礼欢亲自拿着扫帚,将院子从里到外仔细打扫了一遍,把积攒的垃圾统统清理出去,谓之“送穷”。王秀娥和韩晶晶则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供奉财神,祈求新的一年家宅平安,财源广进。 看着母亲和妻子虔诚忙碌的身影,孟礼欢心中感触良多。所谓的财神,不就是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靠对家人的爱和责任,去努力奋斗吗?经过这次风波,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真正的财富,不仅仅是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更是家庭的完整、家人的健康、以及内心的安宁与强大。 “财神”迎进门,孟礼欢心里那个模糊的想法也渐渐清晰起来。他不仅要守护好自己的小家,也要力所能及地,为靠山屯这个“大家”做点事情,让更多的乡亲能通过正当的途径富起来,让类似的悲剧不再发生。 傍晚,他特意去了一趟老支书家,除了拜晚年,更主要的是跟他深入聊了聊自己关于成立渔业合作社、整合屯里山海资源、统一对外销售的想法。 老支书听着他的规划,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欢子,你这个想法好啊!要是真能搞起来,咱屯里就有盼头了!你放心,只要你这领头羊敢干,我这把老骨头,肯定支持你!” 得到了老支书的肯定,孟礼欢信心更足了。他知道,这条路走起来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会遇到各种困难和阻力。但只要有目标,有决心,一步一步来,总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夜色渐深,孟礼欢回到家里。韩晶晶已经铺好了被褥,温暖的炕头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她靠在孟礼欢身边,轻声说:“欢子,我感觉你这次回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孟礼欢揽住妻子的肩膀,笑着问。 “说不上来,”韩晶晶想了想,“就是觉得……更踏实了,心里更有底了。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能扛起来。” 孟礼欢没有说话,只是将妻子搂得更紧了些。是啊,经过这次风波,他的心志更加坚定。无论是来自外界的恶意,还是未来创业的艰难,他都有信心、有能力去面对,去克服。 因为他要守护的,是这个灯光下温暖的家,是妻子信赖的眼神,是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欢笑,是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新萌发的希望。 风波过后,心境愈发澄澈坚定。 守护小家,兼济乡邻。 前路漫漫,但他已无所畏惧。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陪伴孕妻做产检,平凡幸福最珍贵 正月里的日子,如同化了冻的溪水,在暖阳和鞭炮余韵中潺潺流淌。靠山屯的年味渐渐沉淀下来,转为一种更为日常的温馨与安宁。孟家老屋里,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慢慢融进了柴米油盐的平淡幸福里。 孟礼欢那颗因危机而紧绷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后,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投注在了即将临盆的妻子韩晶晶身上。算算日子,再有两个来月,家里就要添新丁了。这份期待,冲淡了之前的所有阴霾,让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 “欢子,今儿个天好,我想去县里卫生院瞧瞧。”这天早上,韩晶晶一边整理着炕桌上的碗筷,一边轻声对孟礼欢说。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一丝初为人母的羞涩与期盼,“听说卫生院新来了个老大夫,看这个(指孕产)挺准的,我想去让他给摸摸脉,看看胎位正不正。” 这年头,在乡下,孕妇产检还是个稀罕事。大多都是凭着老辈人的经验,或者等到快生了才去找接生婆。韩晶晶能有这个意识,还是受了孟礼欢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常跟她念叨,北京上海的孕妇都定期去医院检查,对孩子大人都好。 “去!必须去!”孟礼欢毫不犹豫地放下手里正在修补的渔网,站起身,“我陪你去!正好也去县里买点东西。” 王秀娥在一旁听了,也连连点头:“去瞧瞧好,心里踏实。欢子,你可得把晶晶照顾好了,路上慢点,别颠着了。” 说走就走。孟礼欢去队上借了那辆唯一的、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旧自行车,仔细检查了车胎气足不足,车座子稳不稳。又在后座上绑了个厚厚的棉垫子,确保韩晶晶坐着能舒服点。他自己则穿了那件半旧的军大衣,戴上皮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韩晶晶也收拾利索了,穿着一件孟礼欢从北京给她带回来的、宽松舒适的暗红色棉猴(带帽长款棉袄),围着厚厚的毛线围巾,只露出一双明亮温柔的眼睛。 “哟,这小两口,打扮得这么精神,这是要出门啊?”路过邻居家门口,有人笑着打趣。 “陪晶晶去县里卫生院瞧瞧。”孟礼欢笑着回应,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豪和呵护。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韩晶晶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叮嘱她搂紧自己的腰。然后他才跨上自行车,蹬动脚踏,载着生命中最珍贵的两个人(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晃晃悠悠地驶出了靠山屯。 通往县城的土路被积雪和车辙弄得凹凸不平。孟礼欢骑得很慢,很稳,遇到坑洼的地方,就提前减速,甚至下车推着走一段,生怕有一丝颠簸影响到身后的妻子。 “你慢点,我不急。”韩晶晶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上,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没事,咱不急,慢慢走。”孟礼欢回头冲她笑了笑,继续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寒风扑面,但他的心是热的。这种感觉,比在京城谈成百万生意,比在深海捞起沉船宝藏,都更让他感到充实和满足。这是一种扎根于泥土、生长于平凡的,实实在在的幸福。 骑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县城的轮廓。相较于靠山屯的宁静,县城显得热闹许多。虽然还是正月里,但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供销社门口排着队,偶尔有拖着黑烟的拖拉机“突突”驶过。 县卫生院是一排红砖平房,条件简陋,但比起屯里的赤脚医生,已经正规很多。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有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在等待。 孟礼欢扶着韩晶晶挂了号,找到妇产科。坐诊的果然是一位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看起来很是慈祥。 老大夫让韩晶晶躺在铺着白布的检查床上,先是仔细问了问末次月经、胎动情况,然后洗了手,用听诊器听了听胎心。 “咚咚,咚咚……”那强劲而规律的心跳声通过听筒传出来,虽然微弱,却像擂鼓一样敲在孟礼欢的心上。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大夫的表情。 “胎心挺好,有力气。”老大夫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老大夫又用他那布满皱纹却异常温暖的手,在韩晶晶的肚子上轻轻按摸,感受着胎位和胎儿的大小。 “头位,胎位是正的。”老大夫一边摸一边说,“孩子个头不小,估计得有个六斤多,后期饮食上要注意点,别让孩子长太大了,不然生的时候费劲。” 韩晶晶认真记着,连连点头。 孟礼欢站在一旁,看着老大夫专业而耐心的检查,看着妻子那既紧张又期待的神情,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这就是他的妻儿,他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这种参与新生命孕育过程的感觉,奇妙而神圣。 “没啥大问题,”老大夫最后摘掉听筒,笑着对两人说,“孩子挺好,大人也挺好。就是有点缺钙,后期多喝点骨头汤,晒晒太阳。定期过来检查,有啥不舒服的随时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哎,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孟礼欢和韩晶晶异口同声地道谢,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从卫生院出来,孟礼欢觉得天更蓝了,阳光更暖了。他紧紧握着韩晶晶的手:“听见没?老大夫说都好着呢!咱儿子肯定是个结实小子!” 韩晶晶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闺女呢?” “闺女更好!像你,贴心!”孟礼欢嘿嘿一笑,“咱丫蛋不就挺好?” 心情大好的孟礼欢,推着自行车,陪着韩晶晶在县城里慢慢逛了逛。他去供销社称了两斤晶莹剔透的水果硬糖,又给韩晶晶买了一瓶雪花膏,给王秀娥扯了几尺深蓝色的确良布准备做件新褂子,还给丫蛋和海娃一人买了一个会翻跟头的彩色铁皮青蛙。 经过国营饭店门口,闻到里面飘出的肉包子香味,孟礼欢拉着韩晶晶走了进去。虽然家里年夜饭的剩菜还没吃完,但他还是点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和四个大肉包子。 “尝尝,跟咱自家做的不一个味儿。”孟礼欢把肉多馅大的包子推到韩晶晶面前。 韩晶晶小口吃着,感受着丈夫无微不至的关怀,只觉得这平凡的羊肉汤,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香甜。 回去的路上,孟礼欢骑得更慢了。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铺着残雪的路上。 “晶晶,”孟礼欢迎着风,声音却异常清晰,“等孩子生了,咱们一家都去北京住段时间吧。那边医院条件好,也让你好好享享福。” 韩晶晶靠在他背上,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她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许给不了她惊天动地的浪漫,却能给她最踏实、最细致的呵护。他会记得她产检的日子,会为她颠簸一路,会因胎儿健康而欣喜若狂,会在这寒冷的归途上,为她规划温暖的未来。 这就够了。对于她而言,这份溶于平凡日常的深情,远比财富和地位,更加珍贵。 自行车晃晃悠悠,载着满车的温情与期待,驶向炊烟袅袅的靠山屯,驶向那个灯火可亲的家。 孟礼欢看着远方熟悉的屯落轮廓,心中一片宁静。商场沉浮,深海探秘,固然惊心动魄,但终究是为了此刻身后这份沉甸甸的幸福。守护妻儿,经营好这个平凡却温暖的家,才是他重生归来,最坚实的根基,和最永恒的追求。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传授经验带后生,渔猎技艺有传承 正月十五,元宵节。靠山屯的空气里除了尚未散尽的年味,又添了几分甜糯的元宵香气和孩童们提着简易灯笼嬉闹的欢声。孟家早早吃了象征团圆的元宵,王秀娥还按老令煮了一锅滚烫的茶蛋,说是“滚运”,祈求新的一年好运连连。 然而,孟礼欢的心思,却并未完全沉浸在这最后的年节余韵里。陪韩晶晶产检归来,得知母子平安的喜悦沉淀后,他心中那股为家乡做点实事的念头愈发强烈。尤其是看到屯里一些半大后生,过了个年仿佛又蹿高了一头,精力旺盛却无处释放,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的茫然,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不能让这些小子们再走咱们当年的老路,整天闲逛,惹是生非。”晚饭后,孟礼欢坐在炕沿,一边看着韩晶晶给海娃喂蛋羹,一边对正在纳鞋底的母亲说道。 王秀娥抬起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咱这穷乡僻壤的,除了下海、上山,还能有啥营生?年轻人心气高,嫌累嫌挣钱少。” “下海、上山怎么了?”孟礼欢笑了笑,“这里面学问大着呢!做好了,不比在城里打工差。关键是得把他们引到正道上,把老辈人传下来的本事,加上新想法,变成真金白银。” 他心里那个关于“合作社”的蓝图越发清晰,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播下种子,培养一批信得过、有干劲、肯钻研的骨干。他想到了孟礼兵,想到了屯里那几个跟着他一起出海、打过猎的本家兄弟,还有他们家里那些即将成年的半大小子。 说干就干。正月十六,年算是正式过完了。一大早,孟礼欢就让孟礼兵去招呼人。不多时,孟家院子里就聚集了七八个青壮和后生,都是平日里跟孟礼欢走得近、人品也信得过的。其中就有孟礼兵的堂弟孟礼刚,刚满十八,虎头虎脑,一身使不完的力气;还有猎户孙老疙瘩的儿子孙小军,机灵好动,对山里的事儿门儿清;以及另外几个水性好、肯吃苦的年轻后生。 众人蹲在院子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都有些好奇地看着孟礼欢,不知道这位“欢哥”召集大家要干啥。 孟礼欢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兄弟们,侄子们,年过完了,该琢磨琢磨正事了。咱们靠山屯,守着金山银山,不能老是捧着金饭碗要饭吃。我把大家叫来,是想带着大家,把咱们这山海里的宝贝,好好归置归置,变成实实在在的收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钱,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得靠本事,靠汗水,还得靠脑子。从今天起,有空我就带着大家,上山下海,不是我吹牛,把我这些年摸爬滚打悟出来的门道,跟大家伙说道说道。不敢说让你们立刻发大财,但至少,能让你们比现在多挣点,路子走得更稳当点!”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骚动起来。孟礼欢的本事,屯里谁不知道?他能亲自传授经验,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欢哥!你说咋干就咋干!我们跟你干!”孟礼刚第一个激动地喊道。 “对!欢叔,我们听你的!”孙小军和其他后生也纷纷附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孟礼欢满意地点点头:“好!那咱们就先从眼前能干的开始。今儿个天气不错,潮水也好,咱们先去海边转转,我教你们点赶海淘弄的‘巧劲儿’!” 一行人兴致勃勃地跟着孟礼欢来到了屯子东面的礁石湾。退潮后的海滩裸露出来,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孟礼欢没有急着让大家下手,而是像当初教丫蛋贴福字一样,耐心地从最基础的讲起。 “赶海不是瞎转悠,得会看。”他指着脚下的滩涂和远处的礁石,“你们看这沙地上的气孔,有的直上直下,旁边还有一圈细沙,底下八成是‘天鹅蛋’(一种大蛤蜊),得用巧劲挖,不能硬刨,不然壳碎了就不值钱了。再看那种弯弯曲曲像蚯蚓爬过痕迹的孔,那是海肠子(单环刺螠)或者蛏子,得撒点盐,等它自己冒头……”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动作精准而高效,仿佛对这片海滩了如指掌。 他又带着大家走到礁石区。 “撬海蛎子(牡蛎),不能使蛮力。”他拿出随身带的小铁铲,找准牡蛎壳闭合的缝隙,手腕一抖,巧劲一别,一个肥嘟嘟、完完整整的牡蛎肉就露了出来,“看,得像这样,找到它的‘关节’。还有这石头底下的‘将军帽’(蝾螺),得摸准它吸附的力道,顺势一掰……” 后生们围在他身边,看得目不转睛,啧啧称奇。他们平时也赶海,但多是凭感觉,像孟礼欢这样讲得头头是道、手法如此精准老练的,还是头一次见。 “欢哥,你这都是从哪儿学的?太神了!”孟礼刚佩服得五体投地。 孟礼欢笑了笑:“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经验,加上自己一点点琢磨。记住,赶海不光是力气活,更是眼力活和技术活。要知道啥时候该去,去哪片海,找啥货,怎么弄才能又省力又不坏品相。这就跟打猎要知道野兽的习性,打渔要知道鱼群的洄游路线一个道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接下来的几天,只要天气允许,孟礼欢就带着这帮“学员”不是赶海,就是进山。 在山里,他更是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技艺。他能通过雪地上模糊的脚印,判断出是狍子、野猪还是鹿,以及它们经过的时间、方向和大致体型;他能根据树木的伤痕、粪便的形状和气味,找到野兽经常活动的区域;他还能利用风向、地形,巧妙地设置陷阱和下套,提高捕获的效率,同时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打猎,不是为了杀生,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维持山里的平衡。”孟礼欢语重心长地对跟在他身后的孙小军等人说,“看到带崽的母兽,小的崽子,咱们得主动放过。遇到一窝端的情况,也得留个种。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靠山吃山,更得敬山、护山。” 这些话,如同种子一样,播撒在这些年轻后生的心里。他们不仅学到了实实在在的技艺,更潜移默化地接受了一种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朴素生态观。 孟礼欢教得毫无保留,从如何保养猎枪、选择子弹,到如何处理猎物、剥皮取胆,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清清楚楚。他甚至把当初对付野猪群时,如何利用地形、声东击西的实战经验也分享了出来,听得众人心惊胆战又热血沸腾。 除了传授技艺,孟礼欢更有意识地将一些“生意经”融入其中。 “你们看这海蛎子,直接卖鲜货是一个价,如果咱们能想办法保鲜,运到县里、甚至市里,是不是能卖得更贵?” “这野猪獠牙,鹿角,好好处理一下,城里人喜欢当摆设,也能换钱。” “还有这皮子,怎么硝制才能更柔软、不掉毛,都是有讲究的,品相好,价格能翻一番……” 他这是在为他们描绘一幅更广阔的图景,让他们明白,手里的山货海产,不仅仅是食物,更是可以创造更高价值的商品。 这些后生们,何曾听过这些?一个个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学习劲头十足,对孟礼欢的敬佩也与日俱增。他们不再仅仅把他看作一个发财了的能人,更视为一个值得追随的师长和领头人。 孟礼欢看着这群充满朝气和求知欲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传承下去的,不仅仅是渔猎的技巧,更是一种自强不息、勇于开拓的精神。这批年轻人,将来就是他成立合作社、带领靠山屯走向共同富裕最坚实的基础和力量。 夕阳下,孟礼欢带着满载而归的“学员们”走在回屯的路上。海风拂面,带来远方的气息。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因为收获和学到新知识而兴奋雀跃的年轻面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技艺有了传承,希望正在萌芽。 这片生他养他的山海,必将因为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而焕发出更加蓬勃的生机。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投资家乡修小路,造福乡邻留美名 正月里的日头一天长似一天,靠山屯的积雪在阳光的抚慰下,悄悄消融,露出底下湿润的黑土地。空气中弥漫着冰雪初融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海风的咸腥,预示着春天不远了。 孟礼欢带着一帮年轻后生上山下海、传授技艺的事儿,像一股清新的春风,很快就在屯里传开了。起初还有些老辈人不理解,觉得孟礼欢是“闲得慌”,有那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自己的生意。但看着那些原本有些游手好闲的半大小子,如今一个个精神头十足,每天跟着孟礼欢早出晚归,不仅学到了真本事,每次回来还都不空手,不是拎着肥美的海货,就是扛着新鲜的野味,家里饭桌上都丰盛了不少,议论的风向渐渐就变了。 “欢子这孩子,是真不藏私啊!” “是啊,带着这帮小子走上正路,比啥都强!” “你看俺家那小崽子,以前喊他干点活比登天还难,现在天不亮就爬起来往欢子家跑,劲头足着呢!” 这些议论传到孟礼欢耳朵里,他只是笑笑。他做这些,本就不是图什么名声。但乡亲们的认可,还是让他心里暖洋洋的,更坚定了要把这件事做好的决心。 然而,几次带领大家进出山林、往返海边之后,一个问题愈发凸显出来,像根鱼刺一样卡在孟礼欢的喉咙里——路,太难走了! 从靠山屯通往海边码头和进出山林的主要道路,还是几十年前的老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平日里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也就罢了。关键是到了收获季节,或者像现在这样想要把山货海产运出去卖的时候,这路就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孟礼欢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们猎到了一头不小的野猪,四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分解好的肉块从山里抬出来,结果因为路太颠簸,装肉的筐子在架子车上晃来晃去,等到家时,有些好肉都被颠破了相,品相大打折扣,卖价自然也受了影响。去海边拉渔获也是如此,遇到退潮时捡到的大量海蛎子、蛤蜊,因为路不好走,运输时间长,等到了地方,鲜度已经下降了不少。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后来耳熟能详的话,此刻在孟礼欢心里变得无比清晰。这条破路,不仅影响了他带领大家致富的计划,更制约了整个靠山屯的发展。屯里人种的粮食、水果运不出去,价格就上不去;外面的人想进来收山货海产,一看这路况也得掂量掂量。这条泥泞的土路,就像一根捆住靠山屯手脚的绳索,不解开它,谈何发展?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春天的野草,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孟礼欢没有像往常一样陪着孩子们玩耍,而是郑重地把母亲王秀娥和妻子韩晶晶叫到屋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娘,晶晶,我琢磨着,想掏钱把咱屯通往码头和山口的这两条主路修一修。” 这话一出,王秀娥和韩晶晶都愣住了。 “修路?”王秀娥首先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赞同,“欢子,那得花多少钱啊?那可是个无底洞!咱家是有点钱,可也不能这么往外扔啊!那是大家伙走的路,凭啥让咱一家出钱?” 韩晶晶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流露出担忧。她知道丈夫心善,想为屯里做点事,可修路不是小数目,而且这钱花出去,未必能听到响动。 孟礼欢理解母亲和妻子的顾虑,他耐心地解释道:“娘,晶晶,这钱不是白扔。路修好了,咱们往外运山货海产就方便了,损耗少了,卖价就能上去,这钱很快就能赚回来。再说了,屯里大伙儿都方便,咱们家不也方便吗?您想想,以后您去海边挖个蛤蜊,丫蛋海娃出去玩儿,不也安全省劲多了?” 他顿了顿,看着母亲的眼睛,语气更加诚恳:“娘,咱家现在日子好了,不能光顾着自己。您常教我们,做人不能忘本。屯里的老少爷们对咱不错,我现在有能力了,为屯里做点实事,是应该的。这路修好了,受益的是全屯的人,是子孙后代。这钱,花得值!” 王秀娥听着儿子的话,看着他坚定而清澈的眼神,想起这些年屯里乡亲们对自家的帮衬,想起儿子小时候在泥泞路上摔的跟头,心里的那点不舍渐渐化开了。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这孩子……心是好的。可……这得花多少钱啊?咱家哪有那么多?” “钱的事您不用操心。”孟礼欢笑了笑,“我心里有数。北京上海那边的生意还能支撑。再说,修路也不用一步到位全铺成水泥路,那确实不现实。咱们可以先雇人把路基平整夯实,拉点砂石铺上,把坑洼填平,先把路弄平整、拓宽点,能走车,不泥泞就行。这样花不了太多钱,效果立竿见影。” 听到儿子计划得这么周全,王秀娥彻底没话说了,只是喃喃道:“你呀……随你爹,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韩晶晶见婆婆同意了,也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你想做,就去做吧。家里现在也不缺钱,只要你觉得值就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孟礼欢心里更有底了。第二天,他就去找了老支书。 老支书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孟礼欢说完修路的想法,激动得差点从马扎上站起来,握着孟礼欢的手,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欢子……你……你这话可是当真?!”老支书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泪花,“这条路……可是卡了咱靠山屯多少年的脖子啊!我……我代表咱全屯老少爷们,谢谢你!谢谢你啊!” “支书,您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孟礼欢扶住老支书,“具体怎么修,还得您老拿主意,组织人手。工钱、材料钱,我来出。”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了整个靠山屯。这一次,引起的轰动比孟礼欢传授技艺时还要大! “啥?欢子要个人出钱给咱屯修路?!” “我的老天爷!这得花多少钱啊!” “欢子这孩子……真是……真是没得说了!” “以前还觉得他发财了跟咱不一条心了,现在看来,是咱小人之心了!” 震惊、感激、钦佩、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在屯里弥漫。原本一些因为孟礼欢暴富而私下里有些酸溜溜的人,此刻也彻底没了声音,只剩下由衷的敬佩。 说干就干。在老支书的组织下,修路工程很快就启动了。几乎不用动员,屯里能动弹的男劳力都自发地来了,连一些半大孩子和妇女也主动来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孟礼欢不仅包了所有人的工钱(比市价还高一些),还每天管一顿有油水的午饭。 工地上,热火朝天。镐头、铁锹与冻土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号子声、说笑声此起彼伏。孟礼欢也脱掉了棉袄,只穿着一件单衣,和孟礼兵等人一起,抡着大镐,干得满头大汗。他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孟老板”,又变回了那个大家熟悉的、肯出力的好后生。 “欢子,歇会儿吧!这活儿我们来就行!”有人劝他。 “没事,活动活动筋骨!”孟礼欢抹了把汗,笑着回应。 他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看着乡亲们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干劲,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笔投资,或许在账面上看不到立竿见影的回报,但它换来的民心、凝聚的人气,以及为靠山屯未来发展打下的基础,其价值,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一条平坦、宽阔的砂石路,在众人的努力下,一天天向前延伸,如同一条希望的纽带,将封闭的靠山屯与外面广阔的世界,越来越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孟礼欢的名字,也随着这条路的延伸,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靠山屯人的心里。这一次,不再是凭借财富,而是靠着这份造福乡梓、不计回报的赤子之心。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高级宴会初亮相,乡音不改引侧目 四合院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王秀娥和韩晶晶都是勤快人,没用几天就把偌大个院子收拾得窗明几净,井井有条。葡萄架下摆上了孟礼欢自己动手打的小马扎和矮桌,水井边沿被擦得锃亮,连后院那片小空地,也被王秀娥见缝插针地撒上了些小葱和青菜种子,说是吃着方便。 孟礼欢则每天骑着自行车,不是去北大或海洋大学旁听课程、向教授请教,就是跟着秦海龙、周卫国熟悉北京城的人情世故,偶尔也去正在筹备中的“山海楼”酒楼工地看看进度。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座古都赋予他的一切养分。 这天下午,孟礼欢刚从李海洋教授那里讨论完关于深海抗压材料的一些想法回来,车把上还挂着一尾早上顺手在早市买的活鲤鱼,准备晚上让韩晶晶做个贴饼子熬鱼。刚进胡同口,就看见秦海龙那辆熟悉的吉普车停在家门口。 “海龙哥?你咋来了?快屋里坐。”孟礼欢停下自行车,笑着招呼。 秦海龙从车上下来,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别屋里坐了,跟你商量个事。晚上有个场合,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场合?啥场合?”孟礼欢有些意外,一边把鲤鱼从车把上解下来,那鱼尾巴还在有力地扑腾。 “一个老辈家的寿宴,就在王府饭店。去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他们家里那些……嗯,精力旺盛的小辈。”秦海龙解释道,“带你去见识见识,混个脸熟。顺便,也让你看看,这四九城里的‘圈子’是啥样的。” 孟礼欢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秦海龙要正式把他往某个层面引荐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沾了点鱼鳞的旧褂子,又扬了扬手里还在挣扎的鲤鱼,苦笑道:“海龙哥,你看我这样……去那种地方,不合适吧?别给你丢了面子。” “丢啥面子?”秦海龙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就这样去!实诚!比那些油头粉面的强多了。赶紧的,把鱼送进去,换身干净衣服就行,不用特意打扮,你这身板,穿啥都撑得起来。” 孟礼欢见推辞不过,只好提着鱼进了院子。跟韩晶晶和王秀娥简单说了下情况,两人一听是去王府饭店参加大人物的寿宴,都紧张起来。韩晶晶赶紧去翻箱倒柜,找出去年冬天用孟礼欢打回来的狐狸皮做的一件毛领坎肩,非要他穿上。 “穿这个干啥?怪扎眼的。”孟礼欢不想穿。 “穿着!好歹是件新衣裳,体面点。”王秀娥也在一旁帮腔。 拗不过娘俩,孟礼欢只好在外面套上了那件狐狸皮坎肩。还别说,他身材挺拔,穿上这坎肩,平添了几分山野间的豪迈气,与城里人常见的打扮截然不同。 坐上秦海龙的吉普车,孟礼欢看着窗外掠过的繁华街景,心里倒是很平静。大风大浪、深山老林都闯过来了,一个宴会,还不至于让他怯场。他只是本能地觉得,那种场合,可能还没跟船上的兄弟们蹲在甲板上吃咸鱼喝烧酒来得自在。 王府饭店果然气派。高大门庭,穿着制服的侍者,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香氛,都彰显着与胡同小院、渔村码头截然不同的奢华。 宴会厅里已是灯火辉煌,人影憧憧。男人们大多穿着中山装或者西装,女人们则穿着各色旗袍或连衣裙,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低声的谈笑,清脆的碰杯声,构成了一幅八十年代高端社交场的浮世绘。 孟礼欢和秦海龙的入场,引起了一些细微的注意。秦海龙身份特殊,自不必说。而他身边跟着的孟礼欢,那高大的身形,古铜色的皮肤,尤其是那件与周围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狐狸皮坎肩,以及他脸上那种不属于这里的、带着山海气息的坦然,都让他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海龙来了!” “秦哥!” 有几个年轻人围了上来,跟秦海龙打招呼,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孟礼欢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打量。 “哟,秦哥,这位兄弟面生啊?不给介绍介绍?”一个穿着时髦夹克、头发梳得油亮的青年笑着问道,眼神在孟礼欢的皮坎肩上扫过,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秦海龙淡然一笑,拍了拍孟礼欢的肩膀:“孟礼欢,我兄弟,从东北过来的。礼欢,这几个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这是王建军,这是李卫东,这是赵小曼……” 孟礼欢学着他们的样子,微微点头,用带着浓重海蛎子味的普通话说道:“你们好,俺叫孟礼欢。” “东北来的?孟兄弟这身打扮……挺别致啊,是那边的新潮流?”那个叫王建军的夹克青年,也就是最开始问话的那个,语气带着调侃。他身边一个穿着连衣裙、烫着卷发的姑娘(赵小曼)也掩嘴轻笑了一声。 孟礼欢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意味,很认真地回答:“不是潮流。这是俺媳妇用俺自己打的狐狸皮做的,穿着暖和。俺们那儿冬天冷,风像小刀子似的,没这玩意护住心口,顶不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回答太过朴实直接,反而让王建军一时语塞,准备好的调侃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旁边一个看起来稳重些的李卫东打圆场道:“自己打的?孟兄弟好本事!是个实在人。” 秦海龙看了王建军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孟礼欢往主桌走去,给寿星老拜寿。 拜寿的过程倒是顺利,寿星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似乎与秦海龙家里渊源很深,对秦海龙很是亲切。看到孟礼欢,也只是和蔼地点点头,并未因他的穿着和口音有任何异样。 拜完寿,便是自由活动和宴席时间。秦海龙被几个长辈叫去说话,孟礼欢便自己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站着,观察着这光怪陆离的场面。他手里端着一杯服务员递过来的橙黄色饮料,尝了一口,甜甜的,有点怪,远不如烧刀子来得痛快。 “嘿,哥们儿,你这‘皮草’不错啊,啥时候也帮兄弟我弄一件?”王建军阴魂不散地又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显然是把孟礼欢当成了某种新奇的存在。 孟礼欢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这玩意儿得碰运气。狐狸精得很,不是想打就能打着的。” “噗嗤……”旁边一个女孩忍不住笑出声。 王建军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换了个话题,指着孟礼欢手里的杯子:“喝不惯这洋玩意儿吧?这叫橙汁,外国来的。你们那儿,是不是还喝那种……散装白酒?啧,那玩意辣喉咙,上不了台面。” 孟礼欢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看着里面晃动的液体,慢悠悠地说:“酒好不好,不在包装,在劲头和心情。俺们出海回来,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围在火堆旁喝一口烧刀子,那股热乎气从嗓子眼一直暖到脚后跟,那才叫得劲。这甜水水,解渴还行,当酒喝,差点意思。” 他这番带着强烈画面感和体验感的描述,让那几个本想嘲笑他土包子的年轻人一时哑然。他们习惯了用品牌、产地、价格来定义一切,却从未想过,一种东西的价值,还可以用如此质朴而真实的感受来衡量。 “说得好像你经常出海似的?打渔能挣几个钱?”另一个青年撇撇嘴说道。 孟礼欢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们知道黄花鱼啥时候最肥吗?知道怎么从海流和鸟群判断下面有没有鱼群吗?知道扎海参的时候,怎么避开它喷出来的内脏,还能保证海参完整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把几个年轻人问得一愣一愣的。他们接触过钢琴、油画、外汇券,却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 “这……这谁知道啊……”王建军有些恼羞成怒。 “所以啊,”孟礼欢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隔行如隔山。你们玩的那些,俺不懂。俺吃的这碗饭,你们也不明白。没啥高低,活着,挣口饭吃,图个心里踏实,就行了。” 就在这时,宴席开始了。众人纷纷落座。孟礼欢被秦海龙叫到了他那一桌。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很多孟礼欢都叫不上名字。 有一道清蒸鱼上来,肉质雪白,形态优美。 “这是东星斑,深海鱼,味道不错。”秦海龙低声给孟礼欢介绍。 孟礼欢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尝,点了点头:“嗯,肉是挺嫩,鲜甜味也足。就是火候稍微过了点点,靠近鱼脊的那点肉,筋膜感有点明显了。俺们那儿讲究吃鱼吃个‘蒜瓣肉’,火候得掐得准,差一点,口感就不一样。” 他的声音不大,但同桌的人都听到了。一位看起来像是主人家的长辈闻言,仔细尝了尝,惊讶地看了孟礼欢一眼:“这位小同志说得在理!老师傅今天状态可能是不太好。没想到小同志对吃鱼这么有研究?” 孟礼欢憨厚一笑:“研究谈不上,就是吃得多了。靠这个活着,舌头就刁了点。” 他这番不卑不亢,基于自身专业(虽然是打渔)的点评,反而让在座的一些人对他刮目相看。能一眼看出烹饪火候的细微差别,这绝不是普通的渔民能做到的。 王建军那桌人,看到孟礼欢非但没有出丑,反而似乎引起了长辈的注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宴会后半程,孟礼欢基本上就是安静吃饭,偶尔和秦海龙低声交流几句。他不再试图融入,也不再在意那些或好奇或轻视的目光。他就像一块来自山海的礁石,任你浪涛如何拍打,我自岿然不动,有着自己坚实的根基和内核。 回去的车上,秦海龙笑着问:“怎么样?啥感觉?” 孟礼欢舒了口气,扯了扯有点勒脖子的衬衫领口,说道:“东西挺好吃,就是有点累,不如咱俩蹲码头啃猪头肉喝啤酒自在。” 秦海龙哈哈大笑:“你啊你!不过,礼欢,你今天做得很好。不露怯,不巴结,有自己的根脚。这就够了。这帮小子,就是欠收拾,你今天算是给他们上了课了。” 孟礼欢望向窗外流光溢彩的京城夜景,目光深邃。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这座城市很大,圈子很多。他不必强求融入每一个,只需要守住自己的本心,站稳自己的脚跟。他的底气,来自那无穷的山海,来自不断学习的头脑,也来自身边这温暖的家。 而今晚,他这块来自东北海边的“顽石”,算是在这汪深不见底的京城池水里,投下了第一颗石子,荡开了一圈属于自己的涟漪。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渔获满舱惹人嫉,暗中小人使绊子 “海龙号”首航爆网的消息,像一颗炸雷,瞬间轰动了整个靠山屯。 码头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男女老少几乎都跑来看稀奇,看着那满舱银光闪烁、还在蹦跶的黄花鱼,啧啧称奇,眼神复杂。 孟礼欢说话算话,让帮忙卸货的叔伯们每人挑了两条最肥最大的鱼拿回家。 拿到鱼的人眉开眼笑,嘴里不住地夸赞:“欢子仁义!”“这新船就是厉害!”“以后咱屯可有盼头了!” 王秀娥和韩晶晶也顾不上矜持了,挽起袖子就上手帮忙拾掇。 王秀娥指挥若定,安排人过秤、装筐;韩晶晶则忙着把一些个头小或者破肚的鱼挑出来,准备自家留着吃或者晒鱼干。 丫蛋在奶奶怀里,看着那么多“大鱼”,兴奋得咿呀直叫。 孟繁林虽然还是那副沉稳样子,但背着手在码头踱步时,腰杆明显挺直了许多,偶尔和相熟的老伙计点点头,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这一船鱼获,过磅之后,竟然有将近八百斤!而且大多是价格不错的黄花鱼!就算按照公社收购站的价格卖,也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收入! 孟家院子里,再次堆满了海货,腥气冲天,却弥漫着喜悦的气息。孟礼欢顾不上休息,和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刻雇辆拖拉机,把大部分鱼获拉到县城的自由市场去卖,那里价格比公社高不少。 又是一番忙碌,装车、出发。等到孟礼欢晚上从县城回来时,带回来的不仅是空筐,还有一个鼓鼓囊囊、散发着鱼腥和钱味的帆布包。 具体卖了多少钱,孟家人对外讳莫如深,但看孟礼欢那虽然疲惫却精神焕发的样子,看王秀娥晚上偷偷数钱时那合不拢嘴的模样,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孟家,这是真起来了! 然而,就像海里有风平浪静就有惊涛骇浪,屯子里的人心,也并非都是淳朴的祝福。 连续几天,“海龙号”出海,虽然不像首航那样爆网,但也是次次不空手,总能带回几筐像样的鱼获。孟礼欢驾船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对周边海况和鱼群的判断也越发精准。孟家小院的修缮工程也接近尾声,青砖瓦房气派亮堂,与周围低矮的土坯房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红火景象,像一根根刺,扎进了一些人的眼里、心里。 屯子东头,孙老歪家。孙老歪和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孙瘸子(小时候摔坏了腿,有点跛,但心思更歪)正就着一盘咸菜疙瘩喝闷酒。 “爹,你瞅瞅孟老蔫家!又是新房又是新船!天天往家拉鱼!他孟礼欢以前是个啥玩意儿?比俺还不如!咋就一下子抖起来了?”孙瘸子灌了一口劣质散白,酸溜溜地说道,眼睛里全是嫉妒。 孙老歪眯缝着眼,嘬着牙花子:“哼,瞎猫碰上死耗子呗!指不定走了啥狗屎运!” “狗屎运也不能天天走啊!”孙瘸子把酒杯往桌上一墩,“俺听说,他买那破船才花了二百多!肯定是捡了大漏了!还有他那打鱼的地方,肯定有说道!不然咋别人就打不着?” 孙老歪没吭声,眼神闪烁。他也眼红,但更怕事。 孙瘸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爹,咱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啊!得想点法子…” “你想啥法子?人家正红火,你能咋地?”孙老歪瞪了他一眼。 “明着不能,还不能来点暗的?”孙瘸子阴恻恻地一笑,“让他嘚瑟!给他添点堵,让他也知道知道,这靠山屯,不是他孟家一家的!” 类似的对话,也在屯里其他几个角落悄悄进行着。有些是纯粹的眼红,有些则是以前和孟礼欢混过的二流子,见他如今发达了却不再带他们玩,心生怨恨。 暗流,开始在不为人知处涌动。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孟礼欢因为白天出海累了,睡得格外沉。韩晶晶则因为惦记着明天早起晒鱼干,睡得不太踏实。 后半夜,她似乎听到院子里有什么轻微的响动,像是脚步声,又像是什么东西刮擦的声音。她推了推身边的孟礼欢:“欢子,你听,院里是不是有啥动静?” 孟礼欢睡得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是风吧…或是野猫…睡吧…”翻个身又睡着了。 韩晶晶侧耳听了一会儿,声音好像没了,她也就没再在意。 第二天天刚亮,孟礼欢像往常一样来到码头,准备出海。却发现有点不对劲——系船的缆绳,好像被人动过!绳结的打法和他平时习惯的不一样,而且绳子上有一处明显的、像是被刀子割过一半的痕迹!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仔细检查船体,尤其是水线以下部分。果然,在船尾一侧,发现了一道新鲜的、不算太深但很明显的划痕,像是有人用利器故意划的! 孟礼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不是意外,这是有人故意使坏!幸亏他发现得早,万一这绳子在海上断了,或者船体被破坏得更严重… 他不动声色地重新系好缆绳,检查了机器和船舱,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才照常出海。但一整天,他心里都绷着一根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他下午回来时,发现麻烦又来了。他家院门口堆着的准备用来修补院墙的几根好木料,竟然少了两根最粗最直的!问谁都说没看见。 王秀娥气得在门口骂了半天街,也没骂出个所以然。 更气人的是,村里开始流传一些闲言碎语。 有人说看见孟礼欢半夜偷偷往镇上跑,肯定是去卖啥见不得光的东西了。 有人说他那船买得那么便宜,指不定是跟外面的人有啥勾结,来路不正。 甚至还有人煞有介事地说,看见他在海上往鱼舱里注水增加重量,坑骗收购站… 这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虽然没人敢当面说,但那种异样的眼神和背后的指指点点,却像牛皮糖一样黏糊,甩都甩不掉。 韩晶晶出门洗衣服,都能感觉到以前一起唠嗑的媳妇婆子们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说话也带着一股酸味儿,甚至有意无意地疏远她。她心里委屈,回家偷偷抹眼泪。 孟礼欢得知后,怒火中烧!他知道,这是有人眼红病犯了,开始玩阴的了! 他找到父亲孟繁林商量。孟繁林吧嗒着烟袋,眉头紧锁:“树大招风,老理儿了。咱家这段时间是太扎眼了。这些人,明的不敢来,就会背后捅咕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 “爹,咱不能就这么忍着!”孟礼欢咬牙道,“这次是划船偷木头,下次指不定干出啥事来!必须得把这人揪出来!” “揪?咋揪?没凭没据的。”孟繁林叹了口气,“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自己个儿的事办好,防着点。船晚上得派人看着点,院里东西收收好。至于那些闲话…甭搭理!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越在意,他们越来劲!” 孟礼欢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但心里那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他孟礼欢重生回来,是想带着家人过好日子的,不是来受这帮小人窝囊气的! 晚上,他一个人来到码头,坐在“海龙号”的船头,看着漆黑的海面,心里盘算着。海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烦躁的心绪。 硬碰硬肯定不行,找不到证据,反而容易激化矛盾。放任不管更不行,只会让那些人觉得你好欺负,变本加厉。 必须得想个办法,既敲山震虎,让那些暗地里使坏的人有所忌惮,又不能把自己摆在所有屯邻的对立面。 他目光扫过平静的海面,又看向夜色中沉寂的屯子,一个念头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看来,光会打鱼还不行,在这人情世故、暗流涌动的屯子里立足,还得有点别的“手段”。 他得让那些人知道,他孟礼欢,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浑小子了。现在的他,有能力带着大家挣钱,也有本事让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付出代价! 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夜风,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是时候,该亮亮肌肉了。 喜欢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请大家收藏:()渔猎东北:从街溜子到山海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