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里成为天才“写手”》 第1章 极致的艺术 冰冷的雨水拍打着破旧公寓的窗户,如同凌林此刻死寂的心跳。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桌上散落着无数张写了又划掉的纸,屏幕上的文档标题《无》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空白。 三年了。 自从那本惊艳文坛的《纸娘》后,凌林这个名字就和“天才恐怖小说家”画上了等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口灵气,在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就已经耗尽。 粉丝的期待、编辑的催促、生活的压力,像无数双无形的手,将凌林拖入名为“江郎才尽”的深渊。 “必须……找到灵感……”他喃喃自语,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匹濒临疯狂的困兽。 普通的观察、体验生活,对凌林已经完全无效。凌林需要的是最极致的恐惧,最真实的绝望,最……独特的死亡。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凌林脑海中成型,并且迅速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遮蔽了所有理智的光芒。 他将自己反锁在公寓里,选择了一种极其痛苦且视觉冲击力极强的自杀方式——用特制的钩子穿透肩胛骨,将自己悬吊在房间中央,下方是一面巨大的穿衣镜。 凌林本应是清冷英俊的,那轮廓依稀可见昔日的挺拔与孤峭,如同冰雕玉琢,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然而此刻,那张脸却成了一幅被生生撕裂的画卷。原本光洁的脸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细小伤口,像是被无数锋利的冰碴划过,泛着狰狞的红。 而最可怖的是,凌林的脸上,从颧骨下方到下颌线附近,竟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大块皮肤。那缺失的部分边缘粗糙、血肉模糊,露出底下翻卷的组织和隐约可见的白骨,血与组织液混合着,不断往外渗。 曾经或许是星辰大海般深邃的眼眸,此刻也因这毁灭性的创伤而失去了焦点,大半张脸都被这狰狞的残缺覆盖,彻底看不清原本的面容,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和难以言喻的惨烈。 或许是用一种缓慢发作的毒素,在意识清醒的最后时刻,用自己的血在墙上书写。 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意识开始模糊,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视野边缘泛起黑晕,但凌林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和狂热。 “就是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面前的墙上飞快地勾勒、书写。他要记录下的不是遗言,而是他此刻的感受、他身体的状态、他眼中看到的扭曲景象——那是他生命终结时,最纯粹、最恐怖的“灵感”。 【……冰冷……金属……刺入……骨头在尖叫……视野是红色的……我在坠落……身体像破碎的玩偶……血,温热的,在变冷……我的眼睛……还能看见……看见我自己……多么完美的……杰作……】 字迹越来越潦草,越来越混乱,最后一笔落下时,带着一个诡异的上扬弧度,仿佛是一个解脱的笑容。 凌林的头无力地垂下,彻底失去了生息。他的死状,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恐怖、扭曲,充满了令人不安的艺术感。而那面镜子记录着他最后“灵感”的东西,静静躺在他冰冷的尸体旁。 就在凌林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刹那,一种奇异的感觉取代了死亡的虚无。仿佛有什么东西,捕捉到了他那极致的“创作欲”和那份用生命换来的“恐怖灵感”。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公寓和自己的尸体,而是一片旋转的、散发着浓郁玫瑰香气的暗红色迷雾。 【检测到强烈的“故事核心”——“以自身恐怖死状换取灵感”。】 【符合“玫瑰古堡”副本准入条件。】 【欢迎您,新晋“迷途者”凌林。】 【您的“入场券”——《最后的灵感》,已被收录。】 【副本载入中……】 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在他残存的意识中响起。 下一秒,凌林感到自己“漂浮”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实处。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 凌林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似乎重新拥有了身体,虽然感觉有些虚幻,但触感、视觉、听觉都无比真实。 他身上穿着一套他从未见过的、有些复古的深色衣物。 凌林的极端行为,并没有带来终结,而是将他送入了另一个更诡异、更未知的“故事”之中。 他追求极致的恐怖灵感,而现在,他似乎真的“身临其境”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极致的艺术 第2章 玫瑰古堡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泼洒在连绵起伏的黑森林上空。 一辆黑色的旧式马车,车轮碾过铺满枯叶的崎岖小径,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车厢内,唯一的乘客——凌林,正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端详着手中那张质感奇特的请柬。 请柬是用一种近乎发黑的暗红色纸张制成,边缘剪裁得极为考究,带着一种复古的哥特式华丽。 上面没有署名寄件人,只用烫金的花体字写着一行邀请:“敬邀凌林先生,于明日黄昏时分莅临玫瑰古堡,出任管家一职。待遇从优,详情面议。” 落款处,只有一个极其抽象的、仿佛由荆棘缠绕而成的玫瑰徽记。 “玫瑰古堡……”凌林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轻轻拂过请柬上冰冷的字迹。 马车终于在一座巨大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两盏蒙尘的黄铜灯在门柱上摇曳,昏黄的光芒勉强勾勒出铁艺大门上繁复而扭曲的玫瑰图案,在夜色中显得狰狞而华丽。 马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本地人,收了钱便匆匆赶着马车离开了,仿佛身后是什么不祥之地。 凌林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土气息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奇异的花香,甜腻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他走上前,轻轻拉动了门上悬挂着的、形状如同骷髅手骨的门铃。 “叮咚——” 铃声在空旷的庄园里回荡,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闷的回响,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 片刻之后,沉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门后,并没有想象中的仆人,只有一条被修剪得整整齐齐、通往主宅的幽深石板路。 路的两旁,栽种着密密麻麻的玫瑰丛,布满尖刺的枝条,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无数伸向天空的扭曲手臂。 凌林提着简单的行李箱,一步步走了进去。他的脚步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主宅终于在前方显现出它的全貌。那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尖顶高耸,直插夜空,仿佛要刺破云层。 巨大的石墙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如同凝固的血液。 无数个黑洞洞的窗户像是城堡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整座古堡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威严,仿佛一头蛰伏了千年的巨兽。 “玫瑰古堡……”凌林的眼中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这场景,比他在任何画册或电影中看到的都要真实,都要具有冲击力。 那种扑面而来的历史厚重感、神秘氛围,以及隐隐透出的一丝不祥,都精准地搔刮着他内心深处对“故事”的渴求。 他走到城堡正门前,那是一扇巨大的橡木大门,上面雕刻着圣经故事的浮雕,许多细节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他正准备再次敲门,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黑色长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个简单的发髻绾在脑后。 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很锐利,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凌林。 “您是凌林先生?”老妇人的声音沙哑而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的,我是。”凌林微微颔首。 “请进,主人正在书房等您。”老妇人侧身让开,语气依然平淡,“我是这里的厨娘,你可以叫我梅娜。城堡里人手不多,除了我,就只有几个负责打扫和园艺的佣人,他们不住在主宅。以后,这里的大小事务,就拜托您了,管家先生。” 凌林走进城堡。 门厅高大得惊人,穹顶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虽然积了不少灰尘,但依然能看出昔日的辉煌。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厚厚的,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 墙壁上挂满了画作,大多是古典风格的肖像画,画中人物的眼神仿佛都带着审视和探究,让人感觉芒刺在背。 “这边请。”梅娜引着凌林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壁龛里摆放着青铜雕像,大多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但表情都显得阴郁而扭曲。空气中的花香似乎更浓了,混杂着尘埃和旧木头的味道。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出现在眼前。梅娜轻轻敲了敲门。 “主人,凌林管家到了。” “进来。” 一个低沉、富有磁性,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的男声从门内传来。 梅娜推开门,对凌林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凌林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书房。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房间,高大的书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拱形的屋顶,上面摆满了各种古籍和卷轴。 房间中央,一张巨大的深色橡木书桌后,坐着一个男人。 当凌林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时,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男人很高,即使坐在椅子上,也能看出他修长的身形。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天鹅绒晨礼服,领口系着精致的领结。他的皮肤异常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与他身上的黑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胡子——那是一把浓密、修剪得极为整齐的蓝色胡子。 蓝色!如同最深沉的午夜星空,带着一种诡异而妖异的光泽。 凌林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故事的名字——《蓝胡子》。 佩罗童话中那个杀死了许多任妻子的恐怖男爵。 那个有着蓝色胡子的男人,那个禁止妻子进入某间密室的丈夫,那个代表着暴力、占有欲和不可告人的秘密的符号。 凌林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几乎要让他战栗的兴奋!这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直接,更加……刺激。 “凌林先生,请坐。”蓝胡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凌林的思绪。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深邃如海,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他的五官其实相当英俊,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只是那双眼睛太过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再加上那把诡异的蓝胡子,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第6章 玫瑰古堡 “咔嚓!” 他以最快的速度插上了插销 几乎就在插销落位的瞬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房门猛地向内凹陷了一大块,门锁和插销连接处的木头被震得粉碎。 凌林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扇已经严重变形的房门,心脏狂跳不止,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好险!刚才如果再慢上一秒,他恐怕就已经被那个怪物撕碎了。 门外,传来了爱丽丝疯狂的嘶吼和更加猛烈的撞击声! “开门!!开门!!!”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扭曲,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磨牙声和抓挠声。 “我要杀了你!!我要撕碎你!!!” “把你的肉……你的血……都给我!!!” “咚!咚!咚!!!” 门板在疯狂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每一次撞击都让房间里的烛火剧烈摇曳,墙壁上的影子扭曲不定,如同群魔乱舞。 凌林紧握着拳头,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知道,插销和门锁坚持不了多久。那个怪物的力量太大了。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房间。窗户被钉死了,跳窗是不可能的。房间里除了床、梳妆台、椅子,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抵抗的重物。 怎么办? 就在凌林焦急地寻找对策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他的注意。 门外的撞击声,似乎……减弱了? 不是停止,而是减弱了。而且,爱丽丝的嘶吼声中,似乎夹杂进了一丝……恐惧? 凌林皱起眉头,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走廊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新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一个极其高大、瘦长的轮廓。它就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靠近爱丽丝刚才哭泣的那扇地窖门的位置。 它通体漆黑,仿佛是用纯粹的黑暗凝聚而成,只有两点幽幽的蓝光,如同鬼火般在它头部的位置闪烁着。 那两点蓝光,正死死地盯着在凌林房门前疯狂撞击的爱丽丝!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威压,从那个黑色轮廓身上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走廊。 这个新出现的“东西”,比疯狂的爱丽丝,要恐怖得多。 爱丽丝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威压。她停止了撞击房门,转过身,面对着那个黑色的轮廓。 爱丽丝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但这一次,不再是疯狂,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不要……”她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 她似乎想逃跑,转身就想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 但是,那个黑色的轮廓动了。一步一步地,朝着爱丽丝走去。它的步伐看起来很沉重,每一步踏在猩红的地毯上,都发出一声沉闷的、仿佛踩在心脏上的“咚”声。 但它的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明明看起来移动缓慢,但每一步落下,都瞬间拉近了与爱丽丝的距离! “啊——!” 爱丽丝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转身疯狂逃窜。她的速度依旧很快,但在那个黑色轮廓面前,却如同蜗牛爬行。 黑色轮廓伸出了一只手。 那不是一只正常的手。它的手臂无限延长,漆黑的手指如同枯树枝般扭曲、尖锐,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就抓住了爱丽丝的头发! “撕拉!” 爱丽丝被狠狠地拽倒在地,白色的长裙在粗糙的地毯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像一条被抓住的鱼,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翻滚,发出绝望的哭喊:“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但她的哭喊是徒劳的。 那个黑色轮廓抓着她的头发,像拖着一件垃圾一样,拖着她,一步步地,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深处,是更加浓重的黑暗。 爱丽丝的哭喊和挣扎声,随着她们身影的远去,渐渐减弱,渐渐模糊…… 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那扇被撞得面目全非的房门,和凌林房间门缝里,那双依旧冰冷、平静的眼睛。 凌林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幕,如同最惊悚的电影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哭泣的爱丽丝,疯狂的爱丽丝,然后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蓝色鬼怪…… 这个玫瑰古堡的“故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血腥。 凌林的眼神闪烁着。恐惧?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熊熊燃烧的兴奋和求知欲。 他回到房间中央,看着摇曳的烛火,嘴角再次勾起了那抹属于“艺术疯子”的、冷酷而痴迷的笑容。 “太精彩了……”他低声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真是……太精彩了!” 他找到了比任何小说素材都要完美的“故事”。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然后……揭开这个故事所有的秘密。 他走到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前,检查了一下插销和门锁。虽然变形严重,但暂时还能支撑。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里,搬起一张沉重的橡木椅子,死死地抵在了门后。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知道,今晚,恐怕不会平静了。 那个蓝色的鬼怪它和爱丽丝是什么关系?它是蓝胡子的“东西”吗? 凌林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开始梳理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的大脑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处理器,分析着每一个细节,构建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的真相。 空气中,浓郁的玫瑰花香似乎淡了一些,而那股淡淡的铁锈味,却更加清晰了。 窗外,依旧是浓稠的黑暗。 玫瑰古堡的夜,还很长。他知道,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因为下一次敲门的,可能是疯狂的爱丽丝,可能是那个蓝色的鬼怪,也可能……是蓝胡子本人。 第5章 玫瑰古堡 几秒钟后,那压抑的呜咽再次响起,似乎……更近了一些。 凌林的眼神锐利起来。他缓缓地、缓缓地拉开一条门缝,宽度仅够他一只眼睛向外窥视。 走廊里的壁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黑暗中,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的视线。 哭声来自他房间斜对面的走廊尽头。 那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蜷缩在地上。 是爱丽丝。 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蕾丝长裙,在黑暗中勉强勾勒出一点轮廓。 她正背对着凌林的房门,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着,发出令人心碎的啜泣声。 她蹲的位置……似乎是在一扇门前? 凌林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没错,是一扇门。 一扇比周围房间的门要简陋、厚重得多的木门,门上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门把手都显得锈迹斑斑。它嵌在走廊尽头的墙壁里,不仔细看,几乎会以为那只是墙壁的一部分。 这扇门……通向哪里?地窖? 凌林的心跳开始加速。蓝胡子的警告言犹在耳这扇隐藏在黑暗中的、简陋的门,难道就是那个禁忌之地? 爱丽丝为什么会在这里哭? 他放轻脚步,推开房门,像一只幽灵般滑了出去,融入走廊的阴影里。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到了最轻微的程度。 多年写作时沉浸在角色中的习惯,让他此刻能完美地模仿一个潜行的刺客。 他朝着爱丽丝的方向,一步一步,缓慢地移动过去。 越靠近,哭声就越清晰。 那不仅仅是悲伤,更像是一种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混合着深深的自责。爱丽丝的身体抖得非常厉害,仿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对不起……对不起……” 她开始喃喃自语,声音破碎而混乱,像是在对什么人忏悔。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的话语毫无逻辑,充满了惊恐。凌林皱起眉头。她在对谁道歉?她做错了什么?是和这扇门后面的东西有关吗? 凌林离爱丽丝只有几步远了。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玫瑰花香,以及……花香之下,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淡淡的铁锈味。 就在这时,爱丽丝的哭声突然停止了。 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走廊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凌林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擂鼓般敲响。 蹲在地上的白色身影,也停止了颤抖。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凌林的心脏。 凌林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刚才的悲伤和绝望是如此真实,怎么可能戛然而止? 下一秒,那个蹲在地上的白色身影,开始缓缓地……转动。不是身体转动,而是……头部。 她的身体依旧保持着蹲姿,背对着凌林,但是她的头,却以一个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慢慢地、僵硬地向后转了过来。 凌林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那不再是白天他见到的那个柔弱、美丽、带着怯懦的爱丽丝。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碧绿色的瞳孔几乎要凸出眼眶,眼白上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嘴巴咧开一个巨大的弧度,一直咧到耳根,露出里面惨白的牙齿,嘴角甚至因为过度拉伸而撕裂,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疯狂、怨毒、以及……非人的饥饿的表情!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出的表情!那是一种纯粹的、剥离了所有理智和情感的、野兽般的凶戾! “对……不……起……” 她还在说着这三个字,但声音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柔弱的啜泣,而是如同生锈的铁器摩擦般的、低沉而嘶哑的嘶吼。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他明白了。 爱丽丝刚才的哭泣,根本不是什么悲伤,而是某种……变身的前兆?或者说,是她体内那股疯狂力量失控前的短暂宣泄? “找到你了……” 爱丽丝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凌林! 下一秒,她动了! 她像一头捕食的猎豹,猛地从地上弹起,四肢着地,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她体型的诡异姿势,朝着凌林扑了过来!她的速度快得惊人,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花香混合的恶臭,直扑凌林的面门! 凌林的反应也快到了极点。 在她扑过来的瞬间,他猛地向旁边一矮身,同时伸出手臂,用尽全力,朝着旁边一扇虚掩着的房门的门板推去! “砰!” 一声巨响,门板被他从外面死死地关上。 几乎是在门板关上的同一瞬间,“哐当!”一声巨响,一个沉重的东西狠狠地撞在了门板上,门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上面的木屑簌簌落下。 是爱丽丝她扑了个空,狠狠地撞在了门上。 凌林甚至能感觉到门板另一侧传来的巨大力量和疯狂的撞击声! “咚!咚!咚!” 爱丽丝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用身体疯狂地撞击着房门!每一次撞击,都让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门框也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凌林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这扇薄薄的木门,支撑不了多久。 他想到自己的房门并没有关死只是虚掩着。 就是现在!推开门猛地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门冲去! “吼——!” 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从身后传来。 凌林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恶臭的气息,已经吹拂到了他的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他冲到了自己的房门前,猛地拉开门,闪身进去,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将房门死死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