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之地》 第1章 序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不复之地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1章 序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章 结局? “姑娘留步!” 岳赆闻声未理,直到去路被挡住。 “姑娘,我已经说过了,我做生意的规矩就是遇上有缘人概不收费,但必须要从我这抽一签,那你为什么就是不抽呢?这样的事,你还怕吃亏不成?” 话痨摊主倔强地递上了签筒和钱。 岳赆又犯病了,一阵接一阵的恶心,刚才在买刀的时候摊主就一直在对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岳赆敷衍着回话时差点就要吐了。 本想着快点结账走人,没想到他硬是一分不要,不依不饶的非让抽什么签,岳赆是真没精力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刚想着随便抽一张,摊主突然收回拿着签筒的手。 “姑娘,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千万别不信,我这签可是很灵的,它会认主哦,要是你……” 岳赆无心理会,胡乱摸了一张拔腿就跑。 “姑娘,我还没给你解呢,这……”后面的岳赆没听清,他倒也没再跟着追了。 回到家中,岳赆撞开门冲进卫生间。 前些天岳赆还只是恶心个不停,吃什么吐什么,最近愈发严重,很少能有不怎么想吐的时候了。 躺在桌上的纸团和药盒默默地看着憔悴的岳赆,纸上的字迹游过起伏的皱纸,沉沉地压在岳赆的心头。 此刻心情复杂倒不是因为难过,因为对于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来说,身患绝症应该是个好消息。 从前,岳赆只要一想到死后就必须给无辜世人留下一具讨厌又不得不处理的尸身,沉重的愧疚就会将她牢牢地压在世界里面动弹不得。 总想着活一天算一天,至少先离这样的惭愧远一点。 不过现在怎么躲都没用了,有这绝症出手,一拳打散了蒙在岳赆眼前的那些无用的纠结。 她现在已经到了被动绝食的地步,这么耗着的话,很快,不是吐死就是饿死。 反正能试的办法都试了,就是没得治。既如此,先走一步也算是情有可原。 岳赆出神地盯着面前的刀。 想过无数次的事情终于可以卸下负担去做了,偏偏无孔不入的求生欲还在那藕断丝连。 刀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抽出时刀刃将一张纸条划成两段,是那个摊主硬要岳赆抽的签。 就是张白纸,正反两面空空如也,岳赆由着它悠悠地飘落在地,并没理会。 手中刀身很轻,无用的自己比它还要轻。 岳赆闭眼,抬手将刀刃对着自己的脖子。 结束吧,该死的一切。 正想着,岳赆拿刀的手却突然抽痛,松手时刀顺势滚落在地。 岳赆去捡,睁眼却一头栽倒。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青棽,青棽?” 重复的低语如细雨一般密密落地,沿着梦的边际流回耳边。 岳赆总觉得头重得似乎要向下深陷,费力睁眼后,反应了好一会才看清声音的来源,这……不是在照片里待了几十年的父母吗…… 还能做梦,看来刚刚没摔死,大概是摔晕了。 “青棽,你终于愿意回来了,我们终于等到你了,你现在怎么样,我……” 岳赆懒洋洋地环顾四周,没看懂,这梦怎么还是古代背景的? 看出岳赆的呆愣,绍慕远在一旁有些焦急。 “清慈,她才刚回来,还需要慢慢适应,”他将方清慈扶到一边,走上前来,“青……哦对了,你在那边不是这个名字。” “但现在你已归家,过去的事也都不必去想了,你先安心修养。如今我们一家团聚,我与你母亲终于能好好照顾你了。” 这时岳赆才发现,旁边的父母也身着古装,这么看着有些奇怪。 这两张脸除了没有照片上那么年轻,完全就是照片里的人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岳赆绝不会认错。 反正总是要醒的,也别这么瞎梦下去了。 岳赆刚要坐起来,惊觉周身居然热乎乎的,偏头看去,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双温热的手紧紧覆盖,像身上那床将自己捂出薄汗的被子。 岳赆抽出手掀开被子,温热的感觉轻易便被吹散,她使足了力气对着自己又掐又打。 好痛,还有些冷。 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自己仍坐在原地。 岳赆以为自己力度小了,直接把被子踢翻跳着去撞墙。 二人呆住了,竟在那一动不动地看。 好疼…… 周围的一切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完了。 不是梦。 那这是哪啊…… “青棽,你这是做什么?”绍慕远反应过来,急着去扶,岳赆下意识躲开。 他好像也没在意,只是解释:“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至于那过去,就且当作一场长梦吧,现在你醒了,一切都好了。” “你看,你回来之后,那病是不是好了大半了?” 直到绍慕远提到病,她才感觉到除了有些乏力,好像是不再恶心想吐了。 岳赆想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记忆中关于父母的片段散碎,回忆时还是凭借着照片才把他们的面目拼得清晰。 遥想当年,岳赆曾数次祈求梦中的相遇停留得再久一点,可自从发现那只能徒增痛苦之后,岳赆便渐渐回避忆及往事,只恨自己不能失忆。 现在见到他们,竟觉得莫名的尴尬。 见岳赆不想开口,方清慈平复了情绪缓缓道:“好了,不着急,我们先出去,你快回来歇下吧,我们待会儿再来看你。” 绍慕远欲言又止,随她一起,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去。 二人离开后,岳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景是不是假的,但见人影走动,好像还不少。 岳赆一边掐自己一边想,现在的情况是病好了,见到了自己曾日思夜想的父母,还有了一个古色古香,完整的家? 一切,都可以真实的拥有了? 每一件都是好事,连在一起是一连串的好事。 掐痛还不算完,岳赆又猛揪自己的头发,痛得差点惊呼。 岳赆突然泄气,信不信都没用了,真的。 不愧是倒霉惯了的,到了岳赆这,幸运也要发放过期的。 父母除了装扮都还是照片上的原样,而岳赆,哪里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糟糕的人生,都因为无能的自己一直活着。 岳赆对自己很失望。 岳赆讨厌自己。 之前被病折腾的没细想,她现在才突然觉得那绝症来得一点也不蹊跷,肯定是常年累月被这样的自己恶心的。 现在岳赆的绝症是痊愈了,可她在得绝症之前就已经死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动作极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岳赆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索性躺下作昏睡状。 岳赆背对来人方向,只听见脚步声忽近忽远,不知道来来回回的在干什么。细碎的声音停下后,岳赆听见他们好像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 轻覆额头的手有点凉,跟刚才那双温热的手好像不太一样。似乎手的主人也知道,轻轻搭过便不再动了。 但他们好像是没走,一直在一旁没声音。刚才就滑落在脸上的发丝实在太痒了,岳赆一边不想装睡被发现,一边又想伸手去挠,急出一身汗,只能默默地掐自己转移注意力。 终于等到再次发出声响,岳赆感觉到身上好像又多了一层什么,大概是被子。 岳赆又忍了一小会儿,确认人走了之后才敢起身,结果一个没注意竟又倒下。 哦,原来是压住了掖起的被角。 岳赆环顾四周,至于这莫名其妙的一切…… 算了,随便因为什么吧。与其还在这浪费时间,不如靠自己了结了算完。 岳赆准备找个称手的工具,继续自尽。 只是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屋里有什么能用的。唉,还是直接一头撞死算了,大力一点,就算被发现也救不了的那种。 岳赆找好距离,一头撞了过去。 嗯? 怎么不疼? 成功了?这么快? 不对啊,这怎么还在呢? 岳赆发现自己居然好好地躺回了原处,摸了摸头,没有包也没有血。 这回是真在做梦吗?那为什么还是那古代背景啊? 岳赆撩开衣服查看,那会儿掐狠了,留下的印记还未完全褪去,起身冲到镜子前面,额头上却并无任何撞过的痕迹。 岳赆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瘫软在地。 感觉到痛了,又不是梦。 这……肯定是因为没怎么休息精神恍惚,要不再试一次吧。 这次换个工具,一定要用个尖锐的,即时效果明显。 这次岳赆蹑手蹑脚地翻遍了每个能放东西的角落,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收拾的屋子还是本来就这样,硬是没有一个稍微锋利一点的东西,除了圆的就是软的再就是笨重的了。 岳赆刚才在找的时候就看到这屋子几乎所有的门窗处都映着人影,偶尔还能听到几句简洁交谈,声音极小,岳赆也是贴在窗边才听见。 看这样,外面的人不会撤掉,最多就只是换班。那无论是找人要工具还是自己出去找,只要被他们发现肯定会引来父母,虽然目前还没有跟他们交流,但岳赆能感觉到他们应该挺在意自己的安危的。 这要是一个解释不清楚让他们看护得更严就麻烦了,一折腾不知道又得耽搁多久。 想到这里,岳赆突然有点失落,如果他们了解了现在的自己,估计也很难再有今日这般真切的关怀了吧。 也许会有例外,但其实人都只能也只愿意接受彼此好的一面。人之常情,这么着也没什么问题。 可这默认的倾向实在是强人所难。 不是难在不变,而是如何才能拥有不变的条件。 一旦被前后落差刺痛,眼前的人便成了活靶子。每一次的恶意中伤都是在狠狠索求,彼此却难以参透其中意图只是想回到不再的当初。 难题像连续剧,总在痛苦中延续。人不会忘了自己,所以那无尽的争端永远不会缺席。那,与父母缘分的最好结果,就是永远停在重逢这里了。 好歹也熬了那么多年,高瞻远瞩这一点看家本领岳赆还是有的,虽然很多时候没什么用。 岳赆再次大力撞向另一面墙。 还是不疼。 睁眼一看,又躺回原处了,一切如常。 岳赆看了看自己,一点新伤都没有。 她在屋子里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却也没发现什么古怪之处。 面对这想不通的一切,岳赆不禁幻想起来,这……不能是有什么诅咒吧,想到紧张处,不小心咬了自己一下。 诶?还找什么锋利的工具,自己身上不就有现成的吗? 岳赆又故意咬了一口,疼。好,就用这个! 可当她再次用力,却突然感觉自己的牙好像一个个小棉球,软软的,毫无攻击力。 这到底是为…… “行了。” 岳赆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3章 我,你 岳赆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自己怎么站那儿了? 不对,自己根本没动啊。 “你你你……”岳赆来到这第一次开口,话都不会说了。 “那我就叫绍青棽吧。”对面的自己简洁回答。 诶?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没错,就是你父母叫的那个。” 岳赆没问出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她再次揪头发,劲儿使大了,疼得她抱头蹲下。 不是幻觉。 又是真的? “别折腾了。” “什么……”岳赆还没缓过劲儿来,“你是……双胞胎?” “有我在,你才不会做错事,双胞胎有这功能?” “嘘,小点声。”万一引来了旁人,岳赆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向人解释目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放心,我们之间的对话就是你在思考,仅存在于你我之间。” “那你这是?” “不知道,实在看不下去了,然后就这样出来了。” “……” 绍青棽找了个地方坐下,她身上的衣服不像穿着,更像是随便挂了张不合体的袍子,虽然衣料随步子带过的风轻盈飘起,但看上去好像还是能把她拖倒。 岳赆盯着她,这么看自己并没有照镜子那种感觉,而是……有点尴尬? 为了避开这种感觉,岳赆尽量背对着她。 “消停一会儿吧,还打算继续试下去吗?” “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你就没发现你那套在这是行不通的吗?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得着试上那么多遍?强迫症又犯了?你好好想想,来这之前,你都干了什么?” 自尽没成功,摔了一跤,然后就这样了。 “想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难道是手突然抽筋没拿住刀? 绍青棽没理她。 刚来回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岳赆身上又出了一层薄汗,现在站了这么一会儿倒感觉冷飕飕的。 岳赆准备拖过被子来披身上,不想里面飘出两片纸条。 “嗯?这是……”岳赆觉得有点眼熟,心头一紧,突然想起那张自己根本没当回事的空白签纸。 “没错,”绍青棽冷不防出声,又给岳赆吓一跳,“抽签之前,还记得他对你说过什么吗?” 好像说了不少啊,但那会儿岳赆总想着吐了,根本没在意,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他的签灵吧。 岳赆向来不信这些,现在也还是不怎么信,但目前这个样子,往回找也就只能找到抽签那了,而且那个摊主的所作所为和那张空空如也的签纸,现在细细想来,是有点怪怪的。 唉,真是的,要不是当时恶心的厉害图个就近,根本用不着买他的刀,说不定也就没有后边这些离谱的事了。 “没用,该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无论你换成哪种死法都有可能出现意外。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之前苟且偷生那么久都没怎么样,这次不就是有病催着你真下手自尽,才发生现在这一切吗?” “你是不会变的,所以遇上什么意外也都在情理之中,”绍青棽看着岳赆手里的纸条,“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你父母,等明天去问他们吧,走了。” “你……” 算了,既已如此,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岳赆本想熬到天亮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谁知迷迷糊糊间竟睡着了,一觉到了下午。 “青棽,休息得好不好?”方清慈坐在一旁,依旧握着岳赆的手。 岳赆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刚被拼起来的,轻轻动一下也疼得像是要散开。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方清慈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有,”岳赆哑声问,“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清慈顿了顿:“其实为向你说明此事,昨天你师父特意来过的,只是没想到那时你已歇下了。” “什么?”岳赆突然想起那只略带凉意的手。 “青棽,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回来终究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不愿意,这事是成不了的。” 方清慈犹豫了一小会儿,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们?” 岳赆沉默。 “青棽,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即便你……” “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带我去找吧。”岳赆费力地撑着坐起身来。 “现在?可你这么虚弱……你父亲给你熬了汤,要不你先喝一点?”方清慈拦住岳赆,转身要去盛汤。 “不用。” 岳赆态度强硬,方清慈也只好答应:“那,我去请他。” 等得心烦之际,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嚷。 岳赆挪动着走过去,刚打开门就看到迎面扑过来一个什么东西,她及时侧身一闪才没被撞倒。 来人趴在地上向岳赆挥手:“快,快来扶我一把。” 岳赆其实是不想管的,因为现在自己走两步都费劲,但看他那样,还是摇摇晃晃地过去扶了,结果一下子就被带倒了。 见岳赆歪坐在一边,他倒是能利索地爬起来了。 “不好意思啊,来,我扶你。” 被他这么一闹,岳赆心里更烦了,没让他扶,有点生气地坐在地上。 他轻叹了口气:“姑娘,你还是那么的不愿意理我。” 嗯?这声音还有这语气……岳赆猛地抬头,两眼放光,这不就是那个摊主吗? “好啊,居然是你!快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姑娘,你先别急嘛,”他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这里应该有你的那张签啊,你看见了吗?” “别找了!你快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要不是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岳赆真想把他绑起来拷问。 “怎么样?”他摆摆手,“不必谢我,回家的感觉不错吧?” “你为什么要把我弄这来?我……” 不等岳赆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哎哎哎姑娘,这可不兴赖人的啊,我可什么都没干。你忘啦?我早就跟你说过很多遍的,我那签很灵很灵,有如今这番变化,难道不正是你心愿的实现吗?你不高兴吗?” “什么呀?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哎呀,那要这么说的话就是没如愿啊,”他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你是没有真诚相待,被它发现喽。” “什么意思?你这是害了人还要倒打一耙?” “不不不,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这灵签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它会认主,只有它来找你,你才能抽走它。这么说吧,如果你能诚实一点,它就是来帮你达成心愿的,但要是你没那么诚实的话,它也还是能帮你,只不过要先阻止你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你自己有问题,其实有没有我这灵签你都是不能遂意的。” 岳赆感觉他绕来绕去的又要开始说那些车轱辘话,实在受不了了:“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直接点,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死?” “那把签拿出来我给你解一下。” “嘶……你是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张白纸你老解什么解啊?” “白纸?我想想……哎呦,要是这样的话情况就比较复杂了,你这一时半会儿可能还真死不了了。” 岳赆被他气晕了,要扑过去揪住他:“耍我呢是吧?” “姑娘姑娘,你这性子也太急了,连听我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的耐心都没有吗?”见岳赆快要过来,他连连后退。 “你再啰嗦,我真的要跟你同归于尽了。” “好好好不啰嗦了我简单说,总之结合你的情况来看,若想得偿所愿,必须要补上亏空,你可以理解成……还债。” “什么?” “人嘛,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到底的,即便什么都不选,那也是一种选择。是你的,无论好坏,永远也无法凭空消失。你以为,仅凭死亡便能了结一切吗?” “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什么都没了,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啊?” “不,人总是对看不见的事情充满信心,现在你看见了,发现并非如你所想吧。” “我这是被你坑了,当然跟我想的不一样。” 岳赆生气是正常的,毕竟这离谱事件算是他引出来的,但没想到他也越说越生气:“还有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自尽?那刀是让你这么用的吗?你这不就是杀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吗?错上加错竟还如此嚣张。” 这一番话给岳赆听傻了:“不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要卖刀你就好好卖,在这胡搅蛮缠什么呢?” “姑娘,你一直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好好活下去,莫要再做错事,很显然,你一定要选择另一个。事到如今,只能偿还过后再求如愿了。” “别编了,咱们不是陌生人吗?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这么骗……” 大概是知道岳赆快要出言不逊,他忙着澄清:“别激动嘛姑娘,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来到这肯定没闲着,或者没这个打算。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的错一直留在原地不消,就算你继续一意孤行,那也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这算什么?我到底做错什么了?难道我以那种无能的方式继续苟活下去就不算错了吗?”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为自己只能苟活呢?” 唉,这怎么说啊,从哪说起呢,还有必要说吗? 岳赆随便总结了一下:“我自知无能,一没怨天尤人,二没破罐子破摔。得病之前,我为了避免给人添麻烦也一直在努力支撑着活下去。再说了,我这样的人就算真的早早自我了结,对整体而言也是一件减负的益事,反正我这么做绝对没错。” “可是姑娘,人生在世,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争夺,而是争夺就必须有个明朗的结果。且不论你是否真的做到如你所说那般,就只从结果来看,你这么做有想过退出之前吗?之前你占用的一切,会随着你的退出复原吗?你真的那么相信,你能有全身而退的资格?” 岳赆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能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的?好,就算这里面真有不对的地方,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我吗?想不想参与这场争夺是我自己能选的吗?既然不是,承担这个后果的人也不该是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要真有能耐,就去好好管管那些该管的。我,绝对没错!” “要是现在死不了,你就想办法把我弄走,哪怕……再回到原地。”提到回去,岳赆声音渐弱。 “然后呢?” 第4章 选择。 “那就跟你没关系了。”岳赆低声回答。 “姑娘,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确没什么能耐。结束,来到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没人能强迫得了你,更没人能左右你的来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即便你真的再回到过去,你也做不到好好地活下去,所以,你的选择是不会改变的。” “你还是会执行原计划,而那时候就算你没有遇上我,没有抽签,你就敢肯定你能如愿?你就不担心,再度身陷轮回之中?” 这个岳赆倒是没想过,总想着死了就了了。如果真有轮回这种事的存在,现在想来她也肯定不能接受。 毕竟,无论外在变化如何,本质上都还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你认为的终止或许又成了你错上加错的开始。更何况现在有了这么一遭,就算我有那个让你回去的本事,如果再发生什么,你还是会觉得是我在捣鬼。” “那么,你准备把眼前能解决问题的出路丢在一边,就这样一直怨恨下去?或者,继续像之前那样?你,还熬得住吗?” “你胡说,我才不会上当。” 他看着岳赆嘴硬却垂头的模样,一改之前俏皮的腔调:“姑娘,你太脆弱了,脆弱到不能在地面停留片刻,非得高高地捧着你,你才不会那么难过。” “所以,你回来了。既如此,你不必再对那些虚假的过去耿耿于怀,眼前的才是真实可靠的。在这,你有你的家,有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重新开始的一切。” “至于偿还的方式,看你。长痛不如短痛,完成之后,去哪都由你。到那时候,你就真正自由了。” “姑娘,你要知道,这是在帮你。对你来说,能有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至少你还有这样好的机会,而不是就算成功死去,也不过是再度毫无选择权利的置身轮回之中,重蹈覆辙。” “再者,事已至此,只要你能接受,哪怕你在这什么都不做,也照样能够安然度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岳赆见他要走,抬手拿起桌子上的汤碗摔碎,拿起一块碎片冲到他面前。 “不准走,我不管,你必须告诉我怎么才能现在就死。”岳赆将碎片尖端冲着他慢慢走近,“快说!” “你要是想好了,我会再来找你的。”他看都没看岳赆,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挥手间便消失了。 岳赆扑过去抓,指尖却只碰到了自己的掌心。 岳赆转而将手中的碎片抵住自己的脖子,还不等用力,便发觉手中已经空无一物了。 再捡了一块重试,还是一样的结果。 岳赆狠狠地锤着地面撒气,外面的人推门而入,看到蹲坐在一堆碎片旁边的岳赆,想要去扶却被她灵活躲开。 见状,他没走,蹲在一边默默地捡碎片。 岳赆正伤神,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却突然有了主意。 岳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其实能很直接的感觉到对方力道很大,但他应该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由着岳赆慢慢拉走。 岳赆冲着他手里的碎片扑过去,却只听见轻轻消融的声音。 碎片都不见了,自己也没觉得痛,甚至连点皮都没破。 —— 岳赆呆坐了半天,连身边人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没发觉。 “还试?”绍青棽在岳赆身后幽幽地问。 岳赆还没习惯绍青棽的出场方式:“你能不总在人身后突然出现吗……” “知道了,你还试?” 岳赆看着她,做出了无声的回答。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即便你赴死成功,万一陷入轮回……那不比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吗?至少现在看上去,还有点主动权。” “他肯定是在骗我……”虽说得斩钉截铁,但岳赆控制不住的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虚吗?骗自己有用吗?” “那你说怎么办?反正绝对不能继续活下去,更不能留在这。” 活着就少不了为难,要么为难自己,要么为难别人。留在这就更不用提了,这离谱的一切,肯定有埋伏。 “他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不管去哪,想如愿就得还。至于怎么还……只要你愿意,应该不可能做不到吧。” 岳赆摇头:“不对,没那么简单。” 岳赆根据多次倒霉经验总结出:通常,为了解决一个问题去做某事,往往是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的开始。 在“凡事无绝对”这个观点里,不包括上面提到的这种情况。 如果真有好事砸头上,那也是因为后面有更坏的等着。 岳赆太熟悉这个亘古不变的定律了,反正在自己身上就是这么体现的。 “我有种强烈的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这就是一个恶毒的圈套。” 岳赆边说,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打量着绍青棽:“等等,你不是说有你在我就不会做错事吗?那怎么看上去,咱们的意见好像不太一样啊。” “我说的是事实,要这么僵持下去,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 是啊,目前是离不开这了,死也死不成,再耗下去确实也只有妥协这一条路了。那自尽他杀也都试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有,”绍青棽突然开口,“还有绝食,和你父母。当然,结果可能也没什么悬念。” 嗯?绝食……这个太慢了。岳赆当时得绝症后期水米不进那么久都没有快死的趋势,还是她自己受不了了才选择先走一步的。 父母的话……对啊,这个看上去就比绝食靠谱。听他们那话里话外都提到过自己来到这的事,他们肯定有能把自己消灭的可能,再不济,送走自己也行啊。 “那这个不是更慢?” 没错,就目前来看,问是肯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来硬的也绝对成功不了,得让他们自愿才能保证效果。 要让他们动手的话其实是有点难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哪怕是不经意间的意外,那也得有发自内心的讨厌或者愤怒才行。 岳赆突然有点害怕,做让他们讨厌自己的事是不难,问题是得做多久啊,要是他们的忍耐度超乎自己想象……她害怕自己会先撑不住。 找到目前唯一有一点点希望的方法,岳赆应该高兴,可那种异样的难过又浅浅地浮在心头。 唉,明明是为了我们以后都好,还想着快点让自己静悄悄地消失呢,怎么还是走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么一闹,又要有人受到伤害了。 活着的确好不了,岳赆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 岳赆有点纠结。 低头,刚才打翻的汤在地面铺成平镜,映着岳赆憔悴的面容,她看见那里似乎闪过无数破碎的片段。 若就此妥协,将来就只有后悔的份了,现在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但只要忍痛一试,也许就能避免更多长久的痛楚。 这跟岳赆曾投身的赌局相比,是最优美,结局最有希望的一个。 “青棽,你怎么坐在地上啊,快,起来。”方清慈惊呼着来扶,绍慕远也紧随其后,手里还端着什么。 “确定了就快一点,别浪费时间。” 绍青棽一语惊醒了恍神的岳赆。 岳赆甩开他们扶自己的手:“别动。” 二人闻言,不知是真的听她的话还是惊呆了,确实没敢再动。 “你叫我什么?”岳赆试着调整自己的语气和神态,尽量显得令人厌恶一些。 “叫……叫青棽……”方清慈试探着回答。 “我不叫这个。” “哦好……那我们就叫你原来的名字,青……不,岳赆,你,你别生气……” 岳赆绷不住了。 不是,这态度还怎么继续啊。 虽然没敢抬头看他们的表情,但只听这语气岳赆就受不了了,之前还担心能撑多久,这会儿直接刚开始就想着结束了。 为了避免“令人讨厌的孩子”的形象建立失败,岳赆只能先赶走他们。 这样的事,还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的。 “出去,我要休息。” “那,那你能不能先起来,地上凉……” “出去。” 绍慕远手忙脚乱,将手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在桌子上的同时,不停地扭头看岳赆的反应:“好好好,青……岳……岳赆,你先休息,记得把这汤喝了,还有这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多少吃一点,千万别饿……” 岳赆摆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二人未再多语,匆匆出去了。岳赆回去躺着,双眼紧闭。 她感觉桌上的饭菜就像长了手一般,就在身后一下一下地扯着自己的衣领,差一点就能把她给拎过去了。 岳赆现在病好了,没了那种恶心的感觉,真是饿得不行了。 但她一动没动,期待着或许能在绝食饿死和惹怒父母这两者之间,哪个能先一步送走自己。 岳赆用被子蒙住头,琢磨着怎么快点激怒他们,其实办法倒是很多,就是执行起来总像是卡住了。 对她来说,坏蛋还是挺难做的,就算是装也装不明白。 其实根本不用靠这些,早就有一个很简单却能立竿见影的办法,但此时的岳赆还做不到。 不知道饿的还是累的,没一会儿岳赆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饭菜清香遥遥地飘来,岳赆半睡半醒间没搞懂自己是醒了还是没睡。 这么久还没凉?岳赆还未走近便看见每个碗上都冒着热气,轻触碗身,还是烫的。 好了,岳赆宣告计划失败!还是来硬的吧。 岳赆在心里暗自道了声歉,心一横,闭眼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又尽可能的把屋里能拿得动的东西全部打翻砸烂。 很快,巨大的声响把他们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