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窥的娇弱万人迷》 第1章 第1章 钥匙插进锁孔里,脱下运动鞋踢到一旁,一件件脱掉衣服后,白荔顺便将掉在地上的衣物,全部塞进了脏衣篓里。 浴室蒸腾的热气将镜面氤氲到模糊。 只见一具白皙细腻的玉体站在水流下,热水从他的眉眼流淌到锁骨,形成一个小池。 十根手指穿插在乌黑的发丝间,衬得愈加粉嫩纤细。 他关掉水流,穿上一身真丝睡衣,赤脚走到客厅中央,湿着头发跟电视里的人练习瑜伽。 白荔的动作柔韧而优雅,鼻尖冒出一层薄汗。房门的“叮咚”声响起,他裹紧睡衣,揉着酸胀的腰肢,轻轻打开了门。 “殷总,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他惊讶地微微张开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将上司迎进门。 “我等会还要去出差,顺路过来看看你。”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一把黑色的雨伞被男人抓在手中,水滴往下汇聚成一片水洼。 门外的人西装革履,发丝往后倒,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 隐藏在光影中宽肩窄腰的身躯,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的雪豹,悄无声息地跟踪着猎物。 “是不是打扰你了。”殷巢极为克制地展现关心,手机上催个不停的电话被果断挂断,然后利落关机。 原本薄情的唇不耐烦地紧抿,见到白荔出现的那一刻,才微微扬起,露出笑意。 白荔接过殷巢手里的甜品和鲜花,招呼人坐到沙发上,又撬开一小片古树茶饼投入壶中,给他递上一杯茶。 “苏琳新送过来的老班章,尝尝。” 给殷巢递茶的时候,二人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在一起,白荔抬起眼睛,抿了抿唇。 “你的头发都淋湿了,我帮你用毛巾擦一下,小心感冒了加剧头疼的症状。” 他站在殷巢的面前,弯着腰小心翼翼帮他用毛巾擦掉水渍。 白荔才洗完澡,浑身香喷喷的。沐浴露的味道离得很近,气息清冽又干净,闻到的人难免浮想联翩、心旷神怡。 殷巢用手虚虚拥着他的腰,舒服到眯起眼睛,仰着头让白荔帮他擦干不小心淋湿的头发。 “今天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外地出差吗?” 白荔担忧地看着殷巢,停下动作,二人的距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感。 手机早早弹出了暴雨红色预警,还伴随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预警,白荔的右眼皮跳了一天,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嗯,总部那边需要我去处理一点急事,一去就是一星期。” 殷巢那双干燥温热的大手,抓起他垂在一侧的手,让他摁着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摩。 近一个月内,他的大脑都时不时隐痛。去医院看过医生,也检查不出毛病。 这几天更是加剧,见人就控制不住脾气。下属全部绕着他走,生怕火气窜到自己身上。 男人全身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结实的大腿朝旁边敞开,舒爽地叹出一口气。 “若非担心你不习惯奔波,真想把你也一起带走,手艺比专业人士还好。没有你,我怕是一天也活不下来了。” 听着殷巢调笑的话,白荔明显红了脸,摁着穴位的手更加柔若无骨。 “又说笑了,没有殷总的帮衬,我也不可能住上这间公寓。你需要安排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男人摸着白荔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里面,嗅着他耳侧的香气,慢悠悠问道。 “公司的生活还适应吗?” 白荔点点头:“适应,同事们都对我很好。” 殷巢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公司风言风语多,你别放在心上。有我坐镇,他们不敢对我手底下的人造次。” 见白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的大手扶着白荔的腰,隔着衣物揉着细细的一把腰,道貌岸然地询问:“腰疼?” “从下午开始的,想必是按摩有些扭伤了。” 白荔回想起了下午那件无比丢人的事。 午休期间,总经理办公室的外面,七嘴八舌围了一堆人,离得不远不近,正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他们压小声音,交头接耳地传递信息。 “你们趴在哪听什么墙角呢?” “你不知道,新来的那个关系户,又被殷总喊进去了。” “好像要出来了,快走快走。” 门锁被拧开,一个水光潋滟、眼尾泛红的清纯小美人,朝着对他嗤之以鼻的一众同事,露出讨好又虚弱的笑。 他扶着墙壁,双腿快要抖成筛子,险些往下直接坐下去。 一只大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肢,把他往上提了提,周围人见到正主出来了,瞬间如鸟雀散。 上司亲昵地凑在耳边,对他温柔说道:“你今天也累了,早些回去吧。” 白荔轻声应和,从一干二净的工位上,拿走自己的帆布包。在一众同事暗戳戳的鄙夷的目光下,提前离开这个光鲜亮丽的大公司。 殷巢帮他特意配备了一个私人公寓,给他安排做的活也不累人,同事们也对他很好,经常投喂各种小零食。 白荔忽略了腰上作恶的手掌,心神早已飞到其他地方。 殷巢的眉头皱在一起,眉峰高高耸起,揉着腰肢的力气变得有些重,似是有惩罚的意味。 “叫你下次还不长记性,自己记得用毛巾热敷一下。” “嗯,”白荔从他的气息范围内退出来,将他带过来的甜品和鲜花,又重新塞回了他的怀里。 “殷总,时候不早了,你还要忙着工作,早些上路更为安全。” 殷巢挑起眉头看着他,“你在赶我走?” “我怎么敢赶你走,”白荔的手在发抖,满脸蒸腾的热气,粉面桃腮,愈加惹人爱怜:“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殷巢拥住他的身体,鼻尖埋在他的睡衣里面,闷闷说道:“白荔,相处这么久了,你想必也明白了我的心意。” 白荔心乱如麻,若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会让殷巢觉得自己不识好歹。轻易答应,又怕维持不了殷巢那点若有若无的兴趣。 “殷总,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们不合适,我和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你……” 殷巢没有说话,只抚摸着白荔哆嗦的脊背,嗅闻着他脖颈处的香气,深深吸了一口。 男人神色幽深:“不着急,等我回来之后,你再告诉我。” 他将带来的东西放在玄关,然后拎着伞,绅士地离开了白荔的公寓。 大门被穿堂风用力拍上,震得玄关的花瓶都掉了下来。 白荔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扭头看向门口,正好发现一个微小的深红色物体,从那堆鲜花中掉出来。 它被像一颗小巧玲珑的骰子,放在白炽灯下,内里透着暗红色的光。像玉化后的文玩核桃,经常被人放在手心把玩。 但如此之深的颜色,倒像一直被浸泡在鲜血里,长年累月才会浸出的红。 白荔用手指捏起这个物体,漂亮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事物,露出了些许不解和单纯的神情。 他将它随手放进了抽屉内,顺便拍照给了殷巢。 “这好像是你掉的东西,我先帮忙收起来了,出差结束后需要我带回吗?” 奇怪的是,殷巢许久也没有回应。 第二天早上,白荔照常去了公司上班,他发现自己的工位被堆满了其他物品,座椅上被泼了一摊水。 他抽出纸巾,好脾气地擦干座椅的水渍,奇怪的是,他的电脑和机箱也被搬走了。 殷巢的办公室里也吵吵嚷嚷,时不时爆发出激烈的冲突声,同事们也都集体消失了。 他拎着自己的帆布袋,青涩的眼睛里露出几丝惶恐不安。 外面的天空被乌云笼罩,阴沉沉的天气透不过一丝太阳光,白荔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他攥紧了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中唯一存储的号码,漫长的嘟嘟声后,对面传来机械人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对面都反常地没接,不知为何,他内心始终惴惴不安,继续一遍遍拨打过去。 等他眼睛都要盯酸的时候,手机界面突然弹出来一条通知。 白荔险些当做垃圾信息划掉,然后他看到了里面一个字眼,手指主动点开了信息。 “据本台消息报道,本市凌晨3:09分,位于山区的K6402路段突发泥石流,该灾害冲断多条道路,预估受害者高达上百人,传闻殷氏集团的继承人也在其中,目前正组织救援队紧急抢险。”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白荔的耳垂像是被一阵阴风吹拂而过,有人柔软地吻在了上面,带着眷恋而阴冷的温度。 白荔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殷巢……死了? 他尚未反应过来,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突然从门里砸出来,澄澈的液体沿着地面东奔西散,爬到了白荔脚下。 他的工位靠近殷巢的办公室,一道声嘶力竭的怒骂声,从里面传来。 “滚!一群白吃白喝的废物,现在我儿子没了,你们谁给我偿命!!!” 白荔听到这尖锐的怒斥声,心脏砰砰直跳,更加心神不宁。 他踩着碎片靠近外围,发现很多不认识的人,垂头丧气地挤在里面。 一位戴着珍珠项链的贵妇人,蓦然抬起眼睛望向他,眼球盛满了狰狞的红血丝。 他被盯得额头直冒冷汗,急忙躲到了其他人的背后,听着他们商议这起事故的处理方法。 “夫人,望您节哀。” “殷巢死了,祠堂的阵眼又开始松动了,接下来怎么办,处理不好我们都会被拖死。” “当初太祖宗出山才请来的仙童,保佑我们殷家世代昌盛,子孙后代绵延不绝。现在出现这等祸事,莫非是仙童对我们有所不满了……” “闭嘴!”厅内吵闹的声音瞬间消失。 第2章 第2章 顾夫人挂断电话,扭头看着这些废物,张口训斥。 “享受殷家带来的荣华富贵的时候,一个个左拥右抱,纸醉金迷。” “现在殷家有难,你们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就问问你们这群废物,关键时刻,除了自乱阵脚,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现在为止,整整7个小时,你们有找到证据是谁下的手了吗?” “外面蜂拥而来的记者,很快就会争相报道关于殷氏的负面信息。我却连为他流几滴眼泪的时间都没有。” “那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作为一个母亲能不心痛吗?”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顾夫人眼眶微红,耷拉着肩膀,往日的精气神散了,整个人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她背过身收拾好情绪,疲倦地揉了揉额角:“帮我把无关人员通通请出去。”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了起来。 那一刻,白荔的脑中默默在想。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就像一片叶子从枝头旋转落下,无声无息地化为花泥。 他六神无主地回到工位上。 其他人从会议室里面鱼贯而出,高跟鞋的声音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在他失神之际,有人在桌面重重叩了两下。 白荔回过神,发现面前站着的,正是殷巢的正牌秘书,苏琳。 作为总裁办的首席,苏琳不仅工作能力深受殷巢信任,为人出事更是挑不出差错。 今天的苏琳却神情严肃,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她双臂抱胸,不耐烦地看着这朵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莲。 “你随我出来一下。” 白荔低眉顺眼,攥紧手心随她走到阳台外,这里种着许多植物与花卉,时不时有小鸟从枝丫中展翅飞翔。 随着叽叽喳喳的小鸟离开,喧闹的阳台逐渐静谧到死寂。 苏琳干脆利落地丢了一份合约给他。 “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职责是负责打扫卫生间的卫生。能接受就签,不能接受就安排辞退的后续补偿。这是公司其他人敲定的,我也无能为力。” 白荔粗略翻看了一下,把每一页有横线的地方,都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也没计较这份合同中对他的刻意刁难的部分。 白荔签完后,迟疑不决地问道:“苏琳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殷总真的死了?” 他睁着那双脆弱的眼睛,纤长的眼睫被打湿,控制不住动地掉下大颗的眼泪,抽抽搭搭地询问。 苏琳对这种场面有点头痛。 她替殷巢收过太多次烂摊子,这次无疑是最后一次了。 看在殷巢平日待她不薄的面子上,也要照顾好这个遗留的祸端。 苏琳从口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白荔,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救援队正在挖掘抢救,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吧。不过,即使殷总出事,我们也不会收回公寓的使用权,你可以随时居住。” “这栋房子产权在殷总的名下,本来便是他打算两个人在一起后,当做纪念礼物赠送给你的。” “你刚才签的页面里,有一页就是这套房子的过户协议。” 白荔停下哭泣,呆呆地看向苏琳。 这套房的地段优越,虽然不是富人高档区的豪华别墅,但市场价也是百万起步。 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殷巢的心目中能达到这种重量。毕竟他接近殷巢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纯粹的。 刹那间,他的心脏像被人用大锤砸了一下。 那种闷痛从心脏渐渐遍布全身上下,化为刺骨的针,密密麻麻扎在每一寸皮肤。 “怎么可能,他昨天还说,要我等他回来……” “对于事故的发生我也很难受,别伤心,都会过去的。” 苏琳留足了给他反应的空间,无声无息离开了阳台,只剩白荔久久无法回神。 他内心空荡荡的,难以言喻的恐惧爬满心头。 耳边仿佛又听见了白家倾覆那日,叶芜摸着他的头,有些可惜又怜悯地说。 “日后你就与我们相依为命了,白家发生的事是因果报应,不要太过伤心。卷进那场漩涡,只会把你也搅得粉身碎骨。” 他后知后觉地捂住心口,痛得蹲在地上,久久无法缓过来。 明明他好不容易接近殷巢,仅差一步之遥的距离,就能打探到白家案件背后的内幕。 接下来怎么办,难道一切又要推翻重来吗? 白荔大脑一片空白,强撑力气,重新回到了工位上,大家都在做着各自的任务,和平常一样沉闷和无聊。 只是这次,他的桌面多放了一张纸。 白荔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字:“早点滚吧。” 他先用力攥紧了纸,然后无力的垂下手。 他听到周围有似有似无的嘲笑声,转头找人的时候又不见踪影,白荔只感觉空调吹出的冷风,越来越冻得有些让人刺骨。 白荔直截了当撕碎了那张纸,抱紧自己的双臂,掩耳盗铃地躲进了茶水间。 心头巨大的压力累积在一起,长久压抑的情绪即使爆发,白荔也只是发出了低低的啜泣。 恍惚间,他好像见到了死去的上司。 男人的头骨破了一个大洞,干涸的血渍糊住他的眼角和发丝,颈椎的角度格外歪斜,以往英俊的皮相,如今只剩下森白的骨头。 白荔极少受到这类直观的刺激,当场瞪圆杏眼,眼睛一翻,瞬间倒地昏死过去。 “我都叫你别靠近他了,你还控制不了现身,会吓到普通人的!” 一团红雾化成穿着肚兜和双髻的小仙童,用那双胖乎乎的小手,焦急地试图扶起白荔。 但雾气穿体而过,丝毫没起作用。 圣小天急得跳脚,仗着对方现在听不懂,指着殷巢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怪你这个智障,分了我一半阴气不说,还听不懂人话,不然小爷怎么可能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这个才死去不久的魂体,歪头看了看不足他小腿高的小仙童。 这个阶段的殷巢,暂时没有多少智商,全靠本能驱使着动作,连话都听不明白。 他只觉得圣小天说话极为聒噪,站在一边叽叽喳喳,干脆就把他当做碍手碍脚的垃圾给踢飞了。 圣小天快要气的吐血,爬过来硬是扒在他的长腿上,才没有被第二次踢飞。 殷巢全靠抢夺过来的那一半阴气,才有足以抵抗圣小天的资本。 不然单凭圣小天的尖牙利齿,只要两三口,就能把他的魂体对半撕开,放在嘴里嚼的干蹦脆。 茶水间的巨大声响,也惹来了不少眼睛的关注。 苏琳急匆匆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连忙招呼人把白荔送回了公寓。 殷巢也跟着飘回了白荔的家。 他盯着白荔的睡颜,在卧室内左摸摸右看看,最后盯着照片上的合影,看了半天。 然后殷巢指着照片上面的人脸,面无表情地对圣小天说出了,迄今为止的第一句人话。 “为什么这个人和我长得这么像?” 圣小天冷笑着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可惜这是人家的老婆,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坏东西,别恬着大脸贴上去了,有损阴德的。” “老婆是什么?” 殷巢目前的智力,还听不懂这个名词。只有随着时间逐渐稳住了魂体,他才会彻底恢复正常。 “你好蠢,老婆就是最喜欢的人。” “那他是我的老婆吗?”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弱智问题!”圣小天抓狂尖叫。 “他迟早会是。”殷巢格外认真,一板一眼说道。 殷巢躺到白荔的身边,无师自通地用阴气把人缠绕起来,用丝丝缕缕的雾气触碰白荔的耳垂。 他单纯觉得对这个地方格外熟悉。 就像,给他一种暖融融的,只想要不断贴近的温度。 当白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大床上,有人帮他擦干了脸,剥去了他的衣服,给他换上了平日的睡衣。 屋内黑漆漆的,手机也关机了。 他口干舌燥,端起旁边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片刻后,他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白荔迅速跑去洗手间,扣着喉咙试图吐出那些水,吐到眼尾都濡湿了,刚刚吞下去的东西,却像是完全进入了他的胃里。 他从来没有在卧室放水杯的习惯,那么是谁悄无声息进入了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摆上了一杯水?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家政阿姨听到里面的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看他,无奈遍寻不到。 她突然想到打开洗手间的门,发现白荔蜷缩在角落,表情惊悚地望着她。 阿姨见状匆匆扶起他,夺过他手中的美工刀,开口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白荔这才松了一口气:“阿姨,那杯水是你放的吗?” 阿姨的手在围裙上窘迫地擦着,以为自己触犯了雇主家的某种忌讳。 “我看你面色惨白又憔悴,想必是公司发生了什么大事,便自作主张端来一杯水,方便你起床后润润口。” “是不是吓到你了?”阿姨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谢谢阿姨。”白荔揉了揉眼睛。 “饭菜已经做好端上桌了,你有胃口的话就多少吃一点吧。” 第3章 第 3 章 白荔送走阿姨后,一人孤单坐上了饭桌。 这是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不仅有他爱吃的香辣小酥肉,还有新鲜空运的三文鱼片和鱼子酱,以及各类米其林三星的甜点。 都是殷巢平常特意为他安排的,往常他还会过来陪他一起吃饭。 白荔夹了几筷子,只觉得舌苔泛苦,他强迫自己吞下那些鲜美的珍馐,直到把胃都塞到胀痛,才去卧室拿出了手机。 苏琳发来了几条信息,大致是让他好好休息,今天就不记他旷工了。 翻阅完全部信息后,白荔打开了通讯录,手一抖,意外拨通了唯一存下的号码。 他拿起手机凑近耳畔,听到那边传来诡异的呼吸声,白荔害怕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吹破这个梦。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殷巢?” 对面没有回应。 白荔眨了几次眼睛,眼泪在打转,他勉强控制情绪:“早些回来吧,我还等着给你一个答案。” 白荔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后来累极了,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一团黑雾在空气中逐渐现形,他的身上还穿着死去的那身衣服,只不过领带夹不翼而飞,袖扣也崩裂了。 他抚摸着白荔的脚踝,用力亲吻着白皙的脚趾,留下一串隐蔽的吻痕。 他亲昵地拱在白荔的颈部,把白荔的身体都笼罩在自己的范围之下,一缕阴气钻进香软的小舌,舔舐着敏感的上颚。 白荔蜷缩着身体,小声哼唧,无意识躲着阴冷的亲昵。 凝气成形的灵体,从眼角流出两行血泪,他嘴里浑浑噩噩地说着什么话,在不断念叨着:“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蹲在一旁的圣小天,实在看不下这一幕,恨不得一脚把人踹翻。 他这千年就没见过供奉的魂体,会这么执着于一个人,于是他直接选择用念力控制殷巢的魂体。 “殷巢,你阳寿未尽,因为小人所害才会丧命黄泉,你难道心中无怨无恨吗?” “不如和我出去大杀四方,把那些故意害死你的人通通杀掉。” “到时候我们一统殷家,把傀儡事业做大做强,让他们把供奉分别给两份,这样你也不用抢我的东西了!” 圣小天笑得龇牙咧嘴,嘴巴朝两边咧开,发出像鸭子般聒噪的笑声。 白荔躺在沙发上的眉渐渐皱起来。 殷巢停下动作,冷冷看他一眼,用手化为巨大的拳头往他变大变红的脑袋上一砸,膨胀起来的红雾瞬间变小。 圣小天滑稽地抱着脑袋,小跑躲去茶几底下,大叫道:“他又听不见,你怕什么,难不成还能把我真正砸死不成。” “现在我们可是双魂一体,你吞噬了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要被殷家继续钳制,关押在黑洞洞的坛子里,一辈子都别妄想见到你喜欢的人。” 殷巢愣神:“喜欢?” 他又抓住了一个字眼。 他看着白荔的睡脸,心里漫出甜蜜的滋,他喜欢这个词,就像他喜欢他一样。 按理来说,殷巢才咽气没多久,生前的意识都没怎么聚拢。若不是夺了圣小天一半阴气,连魂都聚不起来,更不用谈有记忆。 圣小天见到殷巢没理他,继续在那贪婪地盯着熟睡之后的白荔,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蹲在沙发后面,鬼鬼祟祟地用阴气画出一个殷巢的丑大头,然后用脚使劲往上踩,踩完了又回到殷巢的身边。 圣小天无聊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但他又不能离殷巢太远,不然这死东西啥时候被其他人收了,就要平白无故损失一半的阴气。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屯了千年都没舍得花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就等着有朝一日冲破封印。 半夜白荔越睡越冷,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冰柜里面,周围都是呼呼的冷气。 早上上班的时候,白荔毋庸置疑的病倒了。 苏琳见他可怜,便主动拖延了一些时间,准他继续待在楼上休息。 白荔又抽了张纸巾擦鼻涕。 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一碗澄黄色的汤药,碗里飘着几片生姜。 “喝点姜汤吧,刚煮好的。” 来人惜字如金,握着杯子的手指骨节分明,流畅而有力量感。那双绿色的眼睛严谨地盯着他。 白荔脸烧得红扑扑的,他接过递过来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往下灌,速度太急,下巴处都流出一道水痕。 许砚像被蛊惑了一般,古怪地朝白荔伸出手,有些冒昧地替人抹去了嘴角的那滴姜汤。 白荔单纯地感谢:“谢谢许总。” 白荔此刻呼出的热气,像是一台蒸汽机,快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烫坏了。 他努力扬起嘴角:“你离我远一些吧,不然把你也给感染了。” “无碍。” 许砚的心脏像是被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他早就听闻白荔的大名,据说把殷巢迷得找不着北,让人玩起了金屋藏娇那一套,还不顾劝说把人带来公司,没半分收敛。 加油添醋的事情听多了,后来见到真人,才发觉白荔确实有迷住殷巢的资本。 娇柔、懵懂、清秀。 他犹如一朵带露的玫瑰,更像夜色下洁白盛放的山茶花。 让人忍不住想尝尝,这颗鲜甜可口的小荔枝,一口咬下去,会不会爆出满溢口腔的汁水。 苏琳抱着文件走过来,脸色难看地咳嗽了一声,许砚这才收回落在白荔身上的视线。 他朝白荔说道:“殷巢那件事,想来带给你的打击也不小,救援队那边今晚就有消息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荔:“若有困难的话,尽早和我说,我会为你解决的。” 白荔有些头晕,点点头随便应了下来。 苏琳看见许砚那眼珠子都快黏在白荔身上了,心里的那根刺愈发膈应,对白荔说话也夹枪带棒起来,态度极为不友善。 “行了,人都走远了,在这装可怜给谁看。有口气就去楼下干活,你真当公司养你是吃干饭的呢。”苏琳刻薄地说道。 “对不起,苏琳姐。下次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影响到工作了。” 白荔有些慌乱,盖在腿上的毛毯也掉了下来,他绞住手指,像只被声音吓到的垂耳兔,随时会哭出来。 “总摆出一副被人欺负的脸,笨手笨脚的,还什么也不会做。我可不是殷巢那种人,不会没来由地怜香惜玉。” 苏琳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刁难,只是斜着眼睛看着他。 “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上司。虽然殷总现在生死未卜。但他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觊觎的。” 白荔的脸色一白:“我记得的,不会忘。” “还有,少跟许砚来往,他不是个什么良善的货色。”苏琳愤愤不平道,“要不是他,殷总怎么会出事!” 大家族之间的龌龊腌臜,三言两语,远不足为外人道。甚至殷巢的死,也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苏琳心知肚明。 虽然许砚只被派下来临时接管公司,但以往殷巢的人马,都面临着深度清洗。 如今连她,也有被代替的风险。 她只寄希望于顾夫人,盼她多少能守住一些成果,从那些豺狼虎豹的嘴中,撕下一块肉。 不久后,殷巢的讣告毫无悬念地登上了各大头条。集团股价应声直线下跌,高层乱成了一锅粥。 苏琳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管白荔的事,便给他放了带薪长假,打算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让他回来上班。 那晚异常的阴冷,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它似乎是知道自己的靠近,会导致白荔受伤。 白荔只有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才觉得隐约有双眼睛在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囫囵吞下。 他没想过搬离这套公寓。 尽管浑噩噩的在家中待了一周,白荔对殷巢的死还是无所适从。 他开始偶尔失眠,网购了无数种香水后,也没找到殷巢身上那股让他安心的味道。 明明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怅然若失的眷恋却如同萦绕在心头的隐痛,时不时泛出心房,让他手足无措。 他不想灰溜溜的滚回去见叶芜,继续掩耳盗铃过窝囊日子。 顺便,他实在不想回去见到那个人。 殷巢的葬礼那天,一封黑色的信封粘在白荔的大门上。 白荔有些疑惑地把它扯下来,发现信封里面,除了金色的信纸以外,还附赠了一条精致的窄边黑丝带。 信纸上写了详细的地址,落款处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殷字。 白荔沉默许久,最后对着镜子端正衣装,把黑丝带别在左臂上,去送了殷巢的最后一程。 早在调查殷家背景之时,白荔就对殷氏家族的习俗之封建,感到过一丝毛骨悚然。 后续也从殷巢的口中验证过,这个严格遵从古礼的庞大家族,历史渊源有多么漫长,对搜集古物有多么热衷。 但白荔见到眼前一幕,还是会感到心里莫名发毛。 在他们家族的特殊安排下,殷巢的灵堂被布置得格外诡异。 这口已经入殓的棺材,细看之下堪称邪气四溢。 不仅违反常规,庄严的红木祭祀桌倒放在地,棺材整体横放在宽大结实的桃木凳上。 几条桃木凳的脚下,还分别放着四个紫金钵胎的铜碗,铜碗里面盛着浑浊猩红的水,辨不清是黑狗血还是公鸡血。 一盏古朴的长明灯摆在棺材底下,徐徐冒着黑色的烟柱。黑色的棺材上,也密密麻麻画满了红色的符箓咒文。 远远看上去,反倒像经文死死捆紧了这口漆棺。 这不像是正常的法事,反倒像在超度恶鬼。 白荔被烟雾缭绕的空气呛到咳嗽。他抬手想遮住鼻子,却觉得手腕被无形牵住了。 他甩了甩手,这种感觉也没有消失。如俎附骨的阴冷,又缠了上来。 他望了一眼室内,没有看到那位戴着珍珠项链的贵妇人。 反倒是许砚,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冷静地给吊唁的人回礼。 他的肤色继承了父亲的基因,白得晃眼,平日穿着暗色西装,整个人显得庄严端正又难以接近,格外正经。 如今穿上这身白色的孝服,才多了一丝人气,那双绿眼睛透彻而清亮,见到他来了,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 第4章 第4章 白荔有些恍惚,记忆里有几分重合的身影,和此刻这双透着紧张、关怀的眼睛融合在一起。 血缘的关系真是奇妙。 白荔微微抿唇,颔首与他打了招呼。 怎料许砚突然腾地站起,在一大片穿着孝服的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周身的气势吓人得紧,紧接着又被身边的人用力按下肩膀,继续按耐下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他状态不对,白荔出现后,许砚整个人像处在应激状态里,莫名地焦躁不安。 同时,殷巢的父亲也没有出席。 虽然殷广结婚不久,便患上了渐冻症,之后便一直待在疗养院修养,此番倒是情有可原。 只是除去殷广之后,身为长房的殷盛也未到场。 作为殷巢的大伯,按理来说,他理当出席。此人却一反常态,连亲侄子的葬礼都没来参加。 更让白荔奇怪的是,殷家地位最高的掌舵人,平日身体骨格外硬朗的殷贯,在对待此事的态度上,更加微妙。 殷贯早早就对外宣称,因为长孙殷巢的意外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引起身体突发不适,正在卧床养病。 一家子都像是约定好了集体缺席。 主持大局的,反而是那个外嫁女之子——许砚。 尽管当时年仅三岁的许砚,是因为母亲殷恬车祸去世,才被殷贯带回家中。 过继给了无法生育的殷盛,让长房把亲妹妹的儿子,当做亲子看待。 但,让这个黑发绿眼的混血儿来操办葬礼,对这个保守封建注重血缘的家族来说。 此举也是颇为枉顾祖宗礼法的。 不过至少表明了一点,许砚将取代逐渐殷巢的影响力,成为这一辈的统领人物。 这场葬礼,恐怕是他们对离经叛道的殷巢,亲手施加的报复。 白荔暗自揣摩,看来殷贯对两儿子的厚此薄彼,已经撕破脸摆在明面上了。 他有预感,许砚极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攀上殷家的契机了。 殷家此次邀请的都是亲系。 一个陌生面孔混在其中,显得格外扎眼,加上许砚对他非比寻常的关注,更让不少人把眼睛聚集在白荔身上。 白荔大方走上前,双膝跪在蒲团上,将手中的三炷香,举在高于眉头的地方,朝遗照中的人拜了拜。 黑白照片中的人,眼神黑漆漆的,嘴角的那抹笑显得有些阴森,不像他平日认识的殷巢。 他将三炷香插在博山炉里面,没想到刚刚插进去,就诡异地断了两根香,只剩下一根顽强挺立。 “……断头香?!”有人惊呼道。 正在绕着火盆,手舞足蹈做法的法师们,当即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端坐中央的莲德大师微微睁眼,手中的念珠拨动越来越快,额头青筋暴起。 “继续,切记不要随意停下。” 念经的声音又继续和木鱼声联动,这桩小插曲被抛到脑后。 许砚面色难看地走上前,扯着白荔的手腕,将他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 “谁让你来的,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荔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怒气,甩开他的手,抬头倔强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日子,殷总帮过我许多事情,如今我只是想送他一程,难道还有错吗?” “你当然没错,但你错在不该今天来,你不要命了吗!” 白荔愣在原地,被许砚强硬的态度吼出眼泪。 许砚看得眉心直跳,满腔怒火强压下来,转身就拿起手机,质问苏琳为何要给出葬礼的邀请函。 苏琳那边自是一头雾水,莫名就被迁怒惹来一顿骂,心里更恨得许砚牙痒痒。 其他的宗亲闻讯,陆续赶了过来。 见到这混乱的场面,又想起了那日在祠堂里,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躁动。 人们对殷巢的恐惧已经大过一切,怨恨和恶毒,让他们口不择言地,诋毁起他生前养的小金丝雀。 “他是谁?” “听说是殷巢包养的小情儿吧。” “看来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以为使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就能挤进殷家当殷太太。” “你没瞧见许砚对他什么态度,人家说不定又能照猫画虎,指望再次上位呢。” 灵堂里隐约刮起阴凉的风。 像是故意之举,殷巢的牌位,突然掉进了满是纸钱灰的青铜三足盆中。 白荔见状来不及细思,身体行动比大脑快,双手急忙捞出了牌位。 那个铜盆的温度极高,阴燃的香灰被他的手一扒,一窜火苗随着氧气攀升,瞬间跃到白荔的眼前。 白荔被窜出来的火苗,吓得跌坐在地。 他手上却连一点被烫伤的地方都没有,堪称毫发未伤,手指一点水泡都没有。 就像有什么屏障,故意将他隔离开了。 白荔用衣袖轻轻抚去香灰,再将牌位恭敬摆在了堂前。 “我不管你们怎么看待我的,但不要去污蔑殷总。他待我很好,我没那个本事变成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铜盆中燃烧的纸灰满天狂舞,被一阵风卷成壮观的模样,洋洋洒洒落满了周围。 遗照里的人笑得愈发诡异,他们想起了记者们发的死亡现场照片,八卦的宗亲们连忙闭了嘴。 空气渐渐冰冷下来,明明是满屋蒸人的热意,白荔却觉得凉到了骨头里。 许砚把他推出了门外,警告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早些离开,以免沾染更多因果,到时候神仙难救。” 黑衣保镖们将他押送出去,狼狈地把人丢在路边,随后紧闭大门,不放任何人进出。 一大群在外等候的记者见到这个画面,两眼放光,争相将话筒伸到他的嘴边。 “请问您对殷氏集团如今的动乱,如何看待,会持续影响股价吗?” “听说继承人之死,是有人妄图内部争权,故意设局导致的。您知道殷巢为何会半夜,赶去总部的内情吗?” “网上的知情人,透露殷巢的墓穴布局,是冲着断绝往世生缘的阵法所设。您对这些无稽之谈,有何看法吗?” 白荔鼻尖冒出汗珠,恍惚地盯着长枪短炮里的倒影,像有一把小锤子不断在敲击太阳穴。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黑发棕眼的貌美青年,失魂落魄地站在细密的雨丝中,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丝毫没注意到手心已经渗出了血珠。 记者们见状也没有继续逼问,转而继续蹲守在大门口。 一位细心的女士递给他一片创口贴,白荔连忙感谢收下,龇牙咧嘴地揉揉膝盖。 灵堂之内,众人面对着激烈抖动的棺材,吓得脚都软了大半。 许砚镇定地维持场面,心里却冷汗直流。 他看着七枚长达5寸雷击桃花木钉,在法师们的手下,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深深从心脏、大脑、眼睛、耳朵、咽喉、脾肺的位置狠狠扎下去。 殷巢的棺木这才没了丝毫动静,内棺钉牢后,又由众法师抬进另一个更大的,花纹更加华丽诡谲的红漆外棺之中。 “这次抓到了吗?”许砚心有余悸。 莲德大师用手指捏着念珠,胸有成竹地走到许砚面前,一脸高深莫测。 “连圣天仙童都已经被唤回,一个未开窍的生魂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但此前阵眼泄露的残魂,还尚未被全数搜集,你确保不会再出现什么岔子了?” 莲德大师不以为然:“只是残魂而已,正常人都不会被叨扰到,一些天生体弱的阴阳眼,倒是极有可能会被盯上罢了。” 许砚直面过这些残魂的凶狠残暴,心中难免七上八下。 他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如何阻止这些残魂。” “简单,不放他们入门就可以了。阴界千年通用的规则,不经许可,不可进入。” 白荔一瘸一拐地回到家中,刚坐在沙发上没有两分钟,他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你现在在哪?” 白荔对这个尾号没有印象,他刚打出几个字——“我在家里。” 茶几的玻璃杯忽然被掀翻,咕噜噜滚到脚边,白荔心脏一颤,将信息发送了出去。 那边很快来了消息,“现在立马关好门窗,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虽然疑惑,但他也照做了。白荔急忙将公寓的所有门窗都关得紧紧的。 做完一切后,白荔坐在沙发上,打字问道:“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边许久没再传来消息。 门外传来“叮咚”声,声音急促而连续,伴随着剧烈的拍门声,闹得人心神不安 。 白荔下意识趿着拖鞋,手都放到门把手了,才想起了那个陌生号码的警告。 他没有出声,任由这拍门声持续不断地响着,眼睛瞥向漆黑的猫眼,额头冷汗直流。 正对门的那户邻居,倒是气势汹汹出来,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敲什么敲,急着投胎啊?” 邻居胡子拉碴,房内一股泡面味,平日就是宅在家中,白荔以往最讨厌他了,现在却巴不得邻居再停留久一点。 这么大的动静,过道的灯按理来说,应该会亮,但白荔没有看到光。 走廊空无一物,敲门声停了下来。 对门的邻居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呸地朝地上吐痰,“别出来吵人了啊!再吵到老子睡觉,立马喊人收了你。” 随着邻居把门关上,一切陷入死寂。 物业那边也收到了白荔的求救,他们甚至派人看了前一小时的监控,也没在他的公寓门口看到有人。 此时物业的人站在门口,声音有力洪亮,驱散了白荔的不安:“白先生,我们已经排查了监控,没发现骚扰你的人。” 白荔捂着嘴靠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你看看门上有没有掌印。” “我看看嗷,”物业的手电照着门,他侧着观察,似乎有点凹陷。“您要不要开门自己看下。” 白荔的手放到了门把上。 千钧一发之际,物业那边叮叮咚咚地发来了新信息。 这条信息的内容,瞬间让他后背发凉,牙齿咯吱作响,用尽全力才没瘫软在地。 “先生,我们的巡夜人员刚才被一些事绊住脚了,请你暂时先待在房间内,半小时后会有同事前来确认你的安全。” 信息发送时间,一分钟前。 他的手心满满都是汗水,手机都拿不稳,瞬间猛地摔到地上。 最近免疫下降感染了带状疱疹,看来还是得调理作息才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