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天空(又名:如果你在我的身边)》 第1章 恋爱的N次方 教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大家快看,谁带耳机来上课了?” 任若璃立刻为童依萱打抱不平:“你再说一遍!” 童依萱自小听力受损,初中时彻底失聪,不得不佩戴助听器。她内心深处一直抗拒这个冰冷的器械,因为它像一道标签,将她与世界隔开。她曾那样热爱音乐,梦想在音符中起舞,但现实却将一切击碎。为了不被同学察觉,她拒绝佩戴助听器,直到父亲托人定制了一款外形如蓝牙耳机的助听器,才勉强接受。 樱烙学院严禁学生带耳机入校,但童父亲自与校长交涉,才为女儿争取到特例。每当流言袭来,她便默默摘下助听器,任世界陷入寂静。哪怕只有一分钟的安宁,也足以让她喘息。 “你凭什么这么说!”转学生徐惜文突然开口。 徐惜文是音乐天才,指尖流淌着天赋的旋律。而童依萱,也曾有机会走上同样的路。可父亲在她失聪后便断然禁止她接触音乐,仿佛那是一场注定破碎的梦。 徐惜文问童依昤:“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童依萱轻声回答:“什么?” 她重新戴上助听器,按下开关:“麻烦你,再说一遍。” “你……耳朵?” “我能听见一点,”她垂眸,“从小听力就不行。这‘耳机’是助听器,定制的。别告诉别人,好吗?” 徐惜文点点头。他告诉童依萱,自己有一个妹妹,也和她一样喜欢音乐,但因病去世。童依萱静静地听着,却始终觉得自己和徐惜文生活在两个世界。 那年春天,草地上开满野花。童依萱躺在其中,仰望着天空。蒲公英如碎雪般飘散,仿佛载着未竟的梦想,飞向远方。 伊小云远远看见她,走过去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不回寝室?” 童依萱只是苦笑,说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残缺的人,不值得被在乎。伊小云知道她这次不会轻易回头,急忙跑去打电话给任若璃。 任若璃是童依萱最亲密的室友,也是她童年玩伴。她太了解依萱——自从父亲禁止她学音乐,那个爱笑的女孩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变得沉默而疏离。 童家富有,可依萱从未拥有过完整的童年。爷爷因脑血栓离世时,她正接受治疗,因听力问题未能见最后一面。她将这份遗憾,悄悄归咎于自己。 而徐惜文,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曾经胆小怯懦的她,在认识他之后,竟一点点有了改变。 一次,童依萱在草坪上晕倒,被送往医院。她醒来时,看见伊小云和徐惜文都在身边。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国,世界一片洁白。徐惜文是她唯一愿意信赖的人,是她低谷中唯一能抓住的手。 她突然对徐惜文说:“我们恋爱吧!” 徐惜文有些惊讶,提醒她学校禁止早恋。童依萱却很坚定,她渴望自由,渴望爱,可父母反对,学校禁止,她仿佛被层层围困。唯有在徐惜文身边,她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他是她唯一的天空。 回到家,她质问父亲为什么反对她交男朋友。后妈劝她别太早恋爱,妹妹依颖则在一旁打趣。童依萱却坚持自己的选择,转身离开家,让管家阿平送她去喜欢的小馆。 阿平比童依萱大五岁,来童家做管家已五年。他懂得孤独的滋味,也把依萱当成自己的妹妹。童依萱爱吃关东煮,那是母亲的味道。小时候家境贫寒,母亲把菜渣混在一起煮成大杂烩,笑着说:“这是妈妈的味道。”如今,只有这一口滚烫的汤,能让她感觉母亲仍在身边。 她有时会任性地让阿平陪她去“百艳衣人”买衣服,吃关东煮。阿平知道,有些伤,需要时间去沉淀。 童依萱总是笑,无论多痛,从不沉溺于悲伤。她唯一相信的人,仍是徐惜文。他是她的天空,是她的宇宙,是那个愿意为她摘星的人。她的世界,早已不能没有他。 后来,她决定接受一场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听力复聪手术。资源稀缺,希望渺茫,可她仍想试一次。 那天,她没戴助听器。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走向音乐室。推开门,看见徐惜文正在弹琴。她只能听见细微的声响,却仍轻声说: “惜文,如果有一天,我能真正听见你弹的曲子……我就嫁给你。” 风拂过她的长发,少年指尖的旋律,是他们之间最温柔的承诺。那一年,他们真正认识了彼此,开启了一场明知无望、却义无反顾的恋爱。 “嗯,一定。” 可惜,她听不见那句“一定”背后的重量。 第2章 可望不可触 这一次,童依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她把樱烙学院的第一男神虑唯远狠狠骂了一顿。 自从虑唯远进入樱烙学院,徐惜文就和他称兄道弟。但陈宁冰注意到徐惜文对童依萱的特殊关心。在大家眼里,童依萱是丑小鸭,是同伴眼中的异类。有人说她父亲很有权势,连校长都被收买,家长会也只是由服侍依萱的小络姐姐代为出席,父母很少露面。这些都为陷害依萱埋下了伏笔。 任若璃是依萱的同桌,她实在看不下去,问道:“为什么陈宁冰那么针对你,你却从不还手、不还嘴?” 童依萱只是淡淡地回答:“我为什么要还手?” 任若璃忍不住说:“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徐惜文到底算你什么人,值得让别人在你们之间闹来闹去?” “其实,从那一天起……”依萱的话还没说完,管家阿平就来了,把她接走。临走前,她对若璃说:“有空过来坐坐,你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在童依萱心里,只有徐惜文的位置。如果不是阿平比她大五岁,或许她会喜欢上阿平。阿平是个很优秀的管家,了解依萱的爱好、喜欢和讨厌的东西,甚至连颜色、衣服、饮食都一清二楚。但两人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依萱是高高在上的企业千金,而阿平永远只是管家。 车上,依萱突然问阿平:“你喜欢我吗?” 阿平有些尴尬:“小姐,别开玩笑。” “说实话。” 阿平无奈地回答:“好吧,我喜欢你,但我尚未爱你,因为你太小,而我已经成年。” 依萱低声说:“我想让你等等我。” 阿平摇摇头:“小姐,别等了,我有婚约在身。” 听到这句话,童依萱内心几乎崩溃。她终于明白,世界上最美的或许只是距离。她以为阿平会喜欢她、会爱她,但无论如何,她真正喜欢的还是徐惜文。 徐惜文是天才艺术家,擅长音乐和画画,偶尔会写歌词。他的梦想从不轻易提起,因为那是一个早已被嘲笑的腐烂污名——世界级音乐艺术家。无论他多么努力,只有父母和依萱支持他,可惜依萱听不见。 对热爱音乐的童依萱来说,失去听力等于梦想破灭。她还记得对某少年的承诺——“如果有一天,我能听见你的演奏,我就决定嫁给你。”那是多么遥远的承诺。除了依靠助听器,她还能依靠什么?梦想、**、前途还是末路?若不是遇见阿平和徐惜文,或许她早已放弃一切。 “阿平,如果我能听得见,该多好。”依萱轻声说。 “你用心听,或许会更好。”阿平安慰道。 助听器只能听见细微的声音,而生命缺少了听力,还能怎样继续下去?老天从不公平,而他们只是任其摆弄的棋子。或许下一秒,依萱就会失去徐惜文。 “阿平,你还记得我亲生母亲吧?”依萱问。 “小姐,那件事还是不要提为好。”阿平回避了话题。 清风拂过,依萱仿佛陷入一个未知的路口,分不清方向。童家的秘密和后母杨莫怡与童默然的婚姻又有什么关系?杨莫怡有个女儿叫依颖,改姓童后,依萱始终无法认同杨莫怡,像刺猬一样,随时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她只在意依颖、父亲和徐惜文,其他人都不在意,她觉得杨莫怡不配做自己的后母。 徐惜文来到教室,本想告诉依萱自己进了音乐社,却听说依萱要出国接受最好的治疗。但失聪难以治疗,除了戴助听器,似乎别无他法。 依萱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徐惜文:“放心,我很快回来,等我。” “我可以等你,但别让我们辜负人生。” 依萱不知道火车是什么声音,人们说的又是什么话,声音最大是不是最美妙的。她想倾听世界,却无能为力。看着信息,她流下了无助的眼泪。 依萱戴上了蓝牙助听器,听着细微的声音,她渴望让耳朵好起来,去那个曾经倒下的舞台,再一次重新站起来。 “阿平,我们去哪?”依萱问。 阿平用纸写了几个字——“美国”。 “去美国干什么?” 阿平又写了几个字——“治疗你的耳朵。” 依萱似乎又想起对某少年的承诺——“我若听得见,我就嫁给你。”为了不去美国,她谎称早餐吃坏肚子,但检查没事,最终延误了班机。她想,如果耳朵真的好了,是不是就要嫁人?如果是那样,她宁愿一辈子以各种借口逃避。 第二天,依萱回到学校,依然戴着发饰似的助听器。她看见一个陌生男生在女生宿舍外面站着。宿舍有前后门,前门被人拦住,依萱从后门进入,问舍友任若璃发生了什么事。任若璃用笔写下来:“他来找你,因为你不在,在外面站了一夜。” 如此执着的男生真少见。像徐惜文那样,表面温柔,内心冷漠绝情,又怎么会懂得如何去爱一个女生? 依萱冲出去,调好助听器,准备了一桶水,冲到围栏喊道:“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女生宿舍,不知道吗?你叫什么名字,再不走,我可就……” “你想怎样?”她提起水桶往下倒,走廊变得湿滑。没想到自己脚下一滑,竟从三楼倒下去了。虑唯远什么也不顾,冲上前抱住了童依萱。这一幕正好被新闻部的陈宁冰看见并拍了下来。 “你没事吧?”虑唯远关切地问。 助听器早已脱离依萱,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脸蛋却红了起来。 路过的徐惜文看到虑唯远抱着童依萱,立刻想打他。虑唯远被依萱骂得狗血淋头。 “谁叫你来的,我不想见到你。”依萱急忙戴上助听器。 “小萱,你听我说。” “谁是你的小萱,说话注意点。” 依萱特别不想见虑唯远。 “萱,能不生我气了吗?” “我凭什么生你气?” 几乎来上课的女生都看见了这一幕,交头接耳地说她坏话。虑唯远可是樱烙学院的第一美男,其次是徐惜文,似乎只有依萱敢骂虑唯远,而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因为没戴助听器,所以听不到。 “萱,你能不能不为当年那件事生我气呢?” “你给我滚!” “你凭什么骂我男神!”鞠思雪看不过去,动手打了依萱一巴掌。 徐惜文冲了过来,又打了思雪,质问道:“你干什么呢!为什么打依萱,你又是谁,和依萱是什么关系?” “惜文,我劝你不要管。”伊小云说。 “为什么?” 童依萱曾有一个哥哥叫童羽宁,在四年前为了她而死。正因为虑唯远的父亲为谋求利益,害死了他,依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这种环境下死去。 “宇晨,你放了依萱,有什么冲我来。” “我什么都不要你做,你替她去一趟古迹森林,帮我去取回木灵芝。”木灵芝别说广州白云山一带也很难找,况且古迹森林也早已失去消息多年了。这分明是让羽宁去送死。 但是一去不复返,在童羽宁出发后,依萱被人放了回去,从此恨死虑唯远。 “虑唯远,你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这样对待依萱。” “你别多管闲事,惜文!” “有本事,来一场决斗吧。” “你想怎样?” “下周我会去找你,你等着吧!” 徐惜文表面似乎很在乎依萱的每一分感受,这一切源于虑唯远父亲害死童羽宁的那一刻。或许,这是他们注定不符的开端吧! “伊小云,为什么叫我不要管?”徐惜文问。 “即使你管了你也不可能帮到她。”伊小云答。 “伊小云,你说任若璃和依萱是什么关系?” “她们从小就是朋友……” 伊小云一只眼睛看得见,另一只似乎染上了眼疾,她分不清依萱和惜文,甚至看不清其他人了。 “伊小云,你眼睛怎么了?” “这个吗?我不想回忆了。” “再见。至于他们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问了。对了,依萱唯一的梦想就是想听一下徐惜文的歌声,可惜,她早就失聪了。”伊小云说完,转身走了。 徐惜文从此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进入音乐社,创歌、作词,似乎彻底变了。而陈宁冰却一次又一次看他不顺眼。 “陈宁冰,为什么这样针对依萱?”徐惜文为依萱感到不服。 “为什么?可笑!因为依萱本该不能出现在我眼前。高高在上,她失聪对她是最好的惩罚了。”陈宁冰低着头说,“她母亲死后,因为刺激到听力神经,从此就彻底失聪,而后母待她也不好,唯有依颖和阿平对她最好。”(真正原因是夏初阳。) 徐惜文把陈宁冰按在墙壁上,眼睛对视着,说:“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对依萱和虑唯远之间的感情做了什么事?” 陈宁冰心脏一直跳动着。 “陈宁冰,其实不用你说,虑唯远和依萱也是不可能的。” “你能不能把手松开!” “如果我说不呢!那你想干什么?” “徐惜文,你别那么过分啊!我告诉你!” “至于你,我只有一点感兴趣,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毕业之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吧!” 陈宁冰不知所措,对于惜文的语言有所困惑,但依萱才是最大的障碍。 “那,依萱呢?她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徐惜文松开了手,说:“那个……你并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只要你答应我就好。” “你和虑唯远真要开战?” “如果不那么做,依萱怎么会确信?” 原来,从一开始,徐惜文表面是爱依萱,内心爱的却是陈宁冰。为了报复虑唯远曾经一句不敬之词,他策划了一场恋爱复仇战。或许,这是他们的可望不可触吧! 第3章 我们的缘分算什么 徐惜文离开了陈宁冰,路过食堂时,被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任若璃叫住:“姓徐的,站住!” 徐惜文停下脚步,语气平淡地问道:“任小姐,有什么事?” “你明明喜欢的是陈宁冰,为什么要玩弄童依萱?”任若璃质问道。 “你管我干什么?”徐惜文冷冷反问。 “你这个人渣。”任若璃气愤地转身离开了。 虑唯远刚从学生会出来,正好遇见了怒气冲冲的任若璃。他向她打招呼,却见她脸色铁青,毫无反应。虑唯远拦住她,关切地问:“任若璃,冷静点,你这是怎么了?” “气死我了,徐惜文居然……”任若璃欲言又止。 “什么?” “不想说了,那种事怎么说得出口。”任若璃烦躁地摆摆手。 “那我去找他?” “你去?去干什么?”她反问。 虑唯远信心满满,似乎从不畏惧任何挑战。他径直走向学生会理事部,大声喊道:“徐惜文!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 “你喊什么喊!”徐惜文冷冷地出现。 “你对任若璃做了什么?”虑唯远质问。 徐惜文瞥了一眼虑唯远身后的任若璃,轻描淡写道:“我能干什么?她爸可是我爸的上司。” 任若璃越听越烦躁,忍不住说:“唯远,能不能走了,你若不走,我走!” 虑唯远没有离开,任若璃却转身走了。虑唯远决定与徐惜文正面开战。 “徐惜文,你这个小人,不是说好出来单挑吗?混蛋!”虑唯远怒吼。 徐惜文却不理他,径直走向食堂,去找童依萱。 “别喊了,徐惜文不在。”陈宁冰从后面走来。 “你又是谁?”虑唯远问。 “我是谁不重要,请你好好爱依萱,我不想让她承受更多痛苦。”陈宁冰低声说。 “你说什么?”虑唯远不解。 陈宁冰不愿多言,只道:“因为依萱对我而言,是不该存在的。” 虑唯远为依萱感到不平:“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陈宁冰向来对依萱心存芥蒂。当两人还是同桌时,陈宁冰心里就一直忌恨依萱——她明明听不见,却成绩优异;依萱还弄死了陈宁冰心爱的小狗,让她失去了全班最高分的排名,也失去了初恋对象。陈宁冰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原谅依萱,觉得她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此,她打算和依萱争夺徐惜文,争夺那片蔚蓝自由的天空,争夺那个音乐天才少年。 “陈宁冰,依萱到底得罪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虑唯远追问。 “为什么?可笑,还敢问我为什么。是她让我失去了心爱的小狗,是她夺走了我的初恋,是她让我受尽耻辱。凭什么她一个失聪的人能拿比我高的分数?这不公平!”陈宁冰激动地说。 “公平?你这些都是咎由自取,因为你从未珍惜、努力,也从未争取过成绩。”虑唯远反驳道。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陈宁冰坚定地说。 虑唯远一时语塞。这时,童依萱正好目睹了这一切,任若璃在一旁极力阻拦她冲动行事。 “若璃,你拦我干什么?”依萱问。 “难道你要直接下去揍虑唯远吗?”任若璃反问。 “我只是想打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 “我告诉你一个事实吧!”任若璃说。 “什么?”依萱疑惑。 “徐惜文爱的根本不是你,你不要再执着了。徐惜文爱的是陈宁冰,不是你,死心吧!”任若璃劝道。 “不可能!”依萱取下助听器,想与世隔绝,让自己冷静下来。 “逃避没有用的!”任若璃提醒。 可惜,依萱不再听任若璃的话,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至于徐惜文不爱我的事,我永远不会相信。我爱他,承诺既已出口,我就会兑现。” 在童依萱心中,徐惜文是唯一的天空。她的执着让任若璃无法理解,也觉得自己似乎多管闲事了。 虑唯远再次去找徐惜文。第二天,徐惜文成了学校的新闻头条。有关他“出轨”的丑闻一夜之间传遍校园,新闻部采访他,音乐社写歌讽刺他,漫画社出版海报,文学社刊登丑闻。徐惜文不明白自己为何被陷害。 许多女生为徐惜文鸣不平,却不知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让他出丑。 “别乱猜了,是童依颖做的。”一个陌生女生说道。她是学生会成员杨紫倩(樱烙学院的学生,后来因意外身亡,第五十五话有交代)。 “你又是谁?”徐惜文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成为所有人心中的丑闻。”杨紫倩冷冷道。 “她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因为你让依萱受到了打击。她们家可不是你惹得起的。”杨紫倩说。 “她们家是什么?”徐惜文追问。 “你问她吧,她在你背后。”杨紫倩指了指。 徐惜文回头,看见童依萱,黄色的头发在风中飘荡。 “你是不是骗我?”依萱质问。 “什么?我骗你?”徐惜文不解。 依萱冲到徐惜文面前,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打在他脸上:“混蛋!把我当什么了,以为我真的看得上你吗?” 徐惜文用手抓住了依萱的手,防止她再动手:“你闹够了没有?” 依萱根本不想听,拔下助听器,与世隔绝。她只允许自己骂别人,却无法忍受别人伤害自己。 虑唯远并没有走远,看到徐惜文对依萱动手,立刻跑过去:“你干什么!快点放手!” “怎么又是你。”徐惜文冷淡回应。 “怂蛋,有本事单挑,欺负依萱算什么?”虑唯远怒道。 “单挑?对你这种人没必要。”徐惜文不屑。 “你说什么?”虑唯远拉开依萱,向徐惜文挥拳,徐惜文被击倒在一边。 “徐惜文,我告诉你,以后离依萱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虑唯远警告。 “虑唯远,怎么哪都有你。”徐惜文愤然。 “你不爱依萱,我爱,请你不要脚踏两只船,让她受伤。”虑唯远坚定地说。 “什么?”徐惜文不解。 “别不承认了。”虑唯远说完,转身离开。 幸好依萱没戴助听器,否则不知会有多伤心。 “虑唯远,最好我和依萱的事你别插手。”徐惜文警告。 “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她。”虑唯远坚定回应。 徐惜文最终跑开了。任若璃对虑唯远表示感谢:“虑唯远,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徐惜文不知还会对依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敢?他敢,我就灭了他。”虑唯远自信道。 虽然徐惜文离开了,但虑唯远的决心是否能持久?他明明知道依萱心里不是他,却还是甘愿付出。 阿平来接依萱,顺便带上了虑唯远。阿平说:“卢少爷,夫人想见你。” “嗯,去吧!”虑唯远答应。 阿平把虑唯远请到家里,迎来了一场巨变。这个被称为“变态王子”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依萱面前,卢家和童家即将组成一个家庭。 “阿平,虑唯远也在樱烙学院吧!”依萱妈妈问。 “嗯,夫人怎么了?”阿平反问。 “帮我把他请来,是时候见一下了。”夫人吩咐。 “好的,夫人。” 等虑唯远问阿平时,阿平只说:“卢少爷,你应该清楚重组家庭的事吧!” “重组家庭?”虑唯远疑惑。 “反正是夫人决定,让夫人和你说吧!”阿平答。 虑唯远感到,这一次或许要付出改变人生的代价。 虑唯远来到童家,看到庭院里鹅卵石铺地,小溪流水,盆栽错落,喷水池与游泳池交相辉映,还有一座巨大的房子,仿佛进入童话世界。他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家。 “平叔叔,伯母呢?”虑唯远问。 “里面请。”阿平答。 虑唯远走进童母的房间,问道:“伯母,这一次你叫我来干什么?” “和你商量重组家庭的事。”夫人直接道。 “凭什么?”虑唯远不解。 “就凭你爸需要我们的钱。你今天要是不答应,你爸可就没命了。”夫人语气强硬。 “为什么?” “你爸对我说过,要把你换一百万还债。一百万对我而言是小数目,而你父亲的命可就大了。”夫人说。 “我答应你。”虑唯远无奈道。 若不是被压力所逼,虑唯远或许不会答应。 “依萱呢?”虑唯远问。 “应该出去了,等等吧!”夫人答。 依萱又去吃关东煮了,这是阿平惯着她的习惯。 等依萱回到家,刚戴上助听器,就被虑唯远叫住。 “你来干什么?”依萱警惕地问。 “依萱,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虑唯远诚恳道。 “你害死我哥哥还不够吗?以为你代替得了他吗?你算什么东西,这么没本事。”依萱愤怒道。 “依萱,不要把我爸的罪都背在我身上,好吗?”虑唯远无奈。 依萱本不想听,但这一句话让她无法逃避。 依颖刚下楼,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依萱,从今天起,我不会离开你。”虑唯远坚定地说。 “你放开。”依萱挣扎。 “我们之间的误会就不能消停点吗?”虑唯远问。 “你弄疼我了。”依萱低声说。 “依萱,我们的缘分算什么!”虑唯远不顾一切,直接向依萱吻去。 助听器滑落,依萱眼中流下泪水,脸红不已,不知所措。这一刻,她的心开始动摇。 在这个世界里,或许没有比缘分更好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爱情和回忆。从虑唯远吻依萱的那一刻起,童依萱的心也开始动了。 第4章 至少没有辜负你 虑唯远的父亲嗜赌如命,每次醉醺醺地回家,总拿母亲撒气。他喜欢用酒灌醉自己,醒了再喝,喝了又睡,日复一日,陷入无尽的恶性循环。 母亲总是告诫虑唯远,无论父亲做了什么,都不能责怪他。这句话,成了他童年最沉重的枷锁。 有一天,父亲欠下百万巨债,债主登门逼迫。母亲无奈,只好向童母求助:“他除了爱酒、爱赌,本性其实不坏,能不能借一百万还债?” 童母提出的条件是:童家与卢家合并,卢家的债务从此由童家承担。 于是,虑唯远成了依萱的未婚夫,与她更近一步。 “虑唯远,你别太过分。”依萱冷冷地说。 “徐惜文,就那么值得你爱吗?”他低声反问。 依萱捡起地上的助听器,重新戴上,声音里带着疲惫:“你能不能离我的世界远一点?你知道,自从你出现,我的世界就变得一团糟。” “依萱,我保证,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他固执地回答。 “别骗我了,我爱的是徐惜文,不是你!”依萱的声音尖锐而决绝。 虑唯远后退几步,心如刀割。他几乎认定,徐惜文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唯一障碍。 依萱和虑唯远相识十年。依萱自小精通乐器,音乐天赋出众。两年前,她首次登台表演,虑唯远陪她一起出演。但意外发生——一盏吊灯坠落,虑唯远虽然及时拉开了依萱,却没能护住她的头。脑部重创后,依萱彻底失去了听力。父亲从此禁止她再碰音乐,每次路过乐器,她只能低头默默走过。 徐惜文同样是音乐天才,却以玩弄感情著称。他明明喜欢陈宁冰,却总想毁掉别人的幸福。正因如此,他成了樱烙学院的丑闻、众人口中的渣男。只有陈宁冰和童依萱还深信不疑。 虑唯远最看不惯徐惜文这样对待依萱,于是借助依萱妹妹依颖的关系,四处宣扬徐惜文的丑事。 徐惜文猜到是虑唯远所为,于是向他下战书,约在体育馆篮球对决。虑唯远毫不犹豫应战。 任若璃得知后,急忙跑去告诉依萱,让她去阻止。 “虑唯远,你为什么要黑我?”徐惜文质问。 “你那么无情地对待依萱,我不会放过你。来都来了,开战吧!”虑唯远眼神冰冷。 “我无情?我哪里无情了?” “你脚踏两条船!你爱的是陈宁冰,却还要玩弄依萱的感情,你居心何在?渣男!”虑唯远几乎咬牙切齿,每一次进攻都带着愤怒。 突然,陈宁冰推开了体育馆的门。虑唯远分神,从高空跌落,扭伤了脚。依萱赶至,看到他肿得像猪蹄一样的脚,眼泪忍不住落下:“笨蛋,谁叫你为了我做这些事!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小傻瓜,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会替你出气。”虑唯远温柔地撩了撩依萱的秀发。 依萱转向徐惜文,看到陈宁冰正挽着他的手,怒火中烧:“陈宁冰,你为什么抱着徐惜文不放?” “你管我干什么?”陈宁冰冷冷回击。 依萱几乎想冲上去打她一拳,以解心头之恨。 这时,任若璃气喘吁吁地冲进体育馆:“依萱,出事了!依颖为了你去学生会闹事了!” 虑唯远立刻拉起依萱的手,奔向学生会。 依颖对依萱来说并非至亲,但依萱并不讨厌她。事实上,依萱才是童家最有能力的继承人。 依萱内心纠结: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全世界围着自己转?而在虑唯远心里,依萱是他一生要守护的人。他绝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伤害,哪怕是感情上的。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意外,或许依萱不会如此落魄。 赶到学生会时,依颖正和学生会员争吵:“叫你们会长出来,今天我非骂死他不可!” “你喊也没用,会长不在。”杨紫倩冷冷回应。(依萱的后妈名叫杨莫怡,也叫杨紫倩。) “老子今天就在这里等他,我就不信他不会回来。”依颖倔强地站着。 “依颖,你在干什么!”依萱厉声喝止。 “姐,你怎么来了?” 依萱看到学生会门口贴着“闲杂人士,请勿打扰”,愤怒地说:“你干什么,松开手,别抓紫倩的衣服。快,放手。” “姐,对不起。” “姐知道你是为了我,但这样做是不对的,明白吗?” “姐,你的助听器……不戴也听得见我说话?” “姐用的是心。” 依萱那双干涩的眼睛望着依颖,怀疑问题是否出在自己身上。 依萱不舍得责怪陈宁冰半句,但上次看到陈宁冰对徐惜文的举动,让她觉得极度不公平。她苦笑:“傻瓜,无论发生什么,姐一定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嗯……”依颖半信半疑。 对依颖来说,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童依萱,是她唯一的温暖依靠。可依萱对徐惜文的不忍与不舍,让依颖觉得不值。那些丑闻的传播,也是依颖借助好朋友鞠思雪之力,而鞠思雨正是学生会副会长。那天依颖闯进学生会,只是为了替姐姐报仇。 虑唯远看着依颖,语气严厉:“唯远哥哥……” “别说话,谁叫你这样对待别人?你知道这样会毁了徐惜文的名声吗?” “唯远哥哥,我知道错了。” “以后有事,先找我商量,好吗?”虑唯远轻柔地抚摸着依颖的头。 依颖觉得此刻的虑唯远宛如天使。可惜,他终究不是童羽宁。童羽宁去世那天,她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希望自己有能力阻止悲剧。 虑唯远这次进入童家,虽然姓氏未改,却已是童家人。 “依颖,徐惜文的事,让哥哥来处理好吗?” “哥哥……” 在依颖心中,虑唯远已是未来姐夫。他那双棕色的明亮眼眸和柔长的刘海,成了她一生难忘的风景。 依萱见状,不好意思打扰,转身欲走,却被虑唯远拉住。他一转身,吻上了她。 “虑唯远,你又这样。”依萱有些无奈。 这一吻被依颖拍下,也被任若璃等人撞见。 “虑唯远,无论如何,休想我对你动心。”依萱低声说。 “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这是他唯一的承诺。 依萱明知徐惜文不是好人,却仍深信不疑。她失去了触碰乐器的自由,只能用笑容伪装自己。依颖为她感到不值,但这一切都是依萱自己的选择,她没有权利去打扰或破坏。 “虑唯远,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可以。” “我受够了。”依萱跑了出去,而虑唯远没有追。 他明白,此刻让她独自哭一场,或许比憋在心里好。他一心只想让依萱快乐,却一次次让她伤心,觉得自己太过无能。为什么依萱喜欢徐惜文,而不是他?仅仅因为童羽宁的死吗?可童羽宁的死与他无关,为何父亲的罪要儿子来承担?凭什么徐惜文这样的渣男,能取代他去爱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的人? 虑唯远明明那么努力证明自己,却始终无法感动依萱。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虑唯远,你怎么不去追?”鞠思雨问。 “思雨,有些事不是你想它不来就不来,它一来,就特别难过,特别痛彻心扉,让人失去生活的色彩。”他苦涩地回答。 “你是怕惜文抢走依萱?” “不,我是怕他伤害依萱。” “他爱的是陈宁冰,而不是依萱。”这句话,撕裂了虑唯远的心,也预示着他可能失去那个愿用一生守护的人——童依萱。 初秋的金色梧桐叶飘落,微凉的风中,虑唯远的执着变得陌生而孤独。 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无论依萱如何残忍地对待他,他都要用一生去爱她。他知道自己无法取代童羽宁,但至少能让她快乐,这就足够了。 虑唯远突然说:“依颖,谢谢你!至于你姐,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嗯,唯远哥哥,我相信你。” 依颖微笑后,虑唯远离开了学生会,继续去找依萱。 这个世界,或许有人会假装在乎你、利用你、玩弄你,但也会有一个人,无论你拒绝多少次、恨他到深不见底,他都会死缠烂打地黏着你,不舍得看你受伤、不舍得见你流泪。哪怕你不爱他,他也会卑微而执着地爱着你。 这样的人,就是虑唯远。 他一直追,追到图书馆,却不见依萱的身影。他又跑回教室,看见她在角落哭泣。他觉得自己太无能,给不了依萱想要的幸福。 “依萱……” 依萱听不到,因为没戴助听器。 虑唯远跑过去,轻轻替她戴上,声音温柔而坚定:“依萱,从现在起,我爱的人只有你。哪怕你不爱我,我也会等你心动的那一天。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伤害和折磨自己了?我看着都心疼。” “我不值得你假惺惺!”依萱声音颤抖。 虑唯远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依萱终于泪如雨下:“无论怎样,我都在。请你不要再伤心了,而我,从未辜负你。” 依萱无言以对,只剩下泪水流淌。 第5章 对你唯一的承诺 “你能不能放开你的手!” 虑唯远刚想送依萱回家,却被徐惜文一声喝止。 “虑唯远,别得意忘形!你以为和依萱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就会低头认输吗?” “徐惜文,你不爱她,就别伤害她!” “你……” 依萱缓缓戴上助听器,声音颤抖地大喊:“够了!别再吵了!我清楚自己有多不堪——成绩差、身体有缺陷,本就不该被珍惜!你又何必执着地护着我?虑唯远,你能不能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依萱,离他远点……”虑唯远指向徐惜文,语气坚定。 “你让我以什么身份远离?我的心早已被碾碎千次,还谈什么被保护?” “这不是真正的你,依萱。” “什么都不必说了,放手吧。” 虑唯远如遭雷击,双掌从她肩头缓缓滑落。他不解,为何徐惜文总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现身,一次次撕开他竭力掩饰的伤口。 依萱低声道:“在学校,我们还是装作不认识吧。太亲近,对谁都不好。” “你告诉我,”虑唯远压抑不住情绪,声音颤抖,“我们是十年的青梅竹马,竟敌不过一个刚出现的徐惜文?他明明在伤害你,你却执意留下,就不怕痛彻心扉吗?” “难道你就真的比我好吗?”徐惜文冷笑。 虑唯远语塞。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会唱歌、写歌,演过《猫王子》《天下太评》,可那一切,都是童家的扶持。若没有童默然——依萱与依颖的父亲,他或许连泥土都不如。十二岁那年,《猫王子》让他一夜成名,也让他写下了第一首曲子《猫与我的颂歌》——一首献给妹妹虑小玥的安魂曲。猫是她,他是主人,愿以灵魂换她来世为人。 可那部剧,也成了他永远的遗憾。拍摄前,他答应患白血病的妹妹,一定要拍出一部像样的作品。可从广州赶往上海试镜,却终究没赶上见她最后一面。他求导演按自己重写的剧本重播,只为留住她一丝气息。可命运从不回头。 他望着依萱,眼中泛红:“我或许不比他好,但我总比他强些!” “强在哪里?” “他给不了你幸福。” 依萱正要开口,依颖匆匆跑来:“唯远哥哥,老师来了!” ——原来她们逃课了。 校园里,关于“《猫王子》主角是虑唯远,那只猫是他妹妹”的传言,年复一年,从未停歇。 虑唯远一把拉住依萱的手:“依萱,这一次,我绝不再放手。两年前我没能保护你,现在,我一定要守住你!” 知道他妹妹真相的,只有伊小云。当年,是她照顾虑小玥。小玥确诊白血病后,瞒了整整一年,只为不耽误哥哥追梦。直到生命将尽,才托她转告。 “哥哥,你的剧要上映了吗?”小玥虚弱地笑。 “还在试镜。” “你一定要有出息,我想亲眼看到。” “嗯。” 她没说出口的是——她已时日无多。直到虑唯远抵达宁波,才接到伊小云的电话。他崩溃:“小玥,你何必这样……” “只要他有出息,我死也值得。”小玥望着夕阳,想比个爱心,却无力抬起手。伊小云冲进去时,她已昏厥。 床头压着一封信:“交给我亲爱的、未来有出息的哥哥虑唯远。” 自那以后,虑唯远陷入深渊。他开始依赖致幻药,只为在幻觉中再见妹妹一面。头痛发作时,他总会咬碎药片,任意识沉沦。 此刻,他望着依萱,喃喃:“小玥,对不起……” 依萱戴上助听器,轻声问:“小玥是谁?” 他猛地将她抱住,仿佛抱住最后一丝光:“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不会了……” 地上的药瓶赫然写着“致幻药”。依萱心头一震。 恰巧路过的伊小云见状,惊怒:“你怎么能让他这样?他妹妹走了,《猫王子》是他用一周改写的遗愿,猫是小玥,他是主人……他心里,从来只有她。” “什么理由让她隐瞒?”依萱问。 “近亲结婚的宿命,白血病遗传给了小玥,却绕过了他。他不知道,直到她已化作骨灰。”(假象) 依萱哑然。 虑唯远突然晕倒。伊小云立刻拨通医院电话,又通知任若璃与杨紫倩——谁让虑唯远和徐惜文是樱烙学院的传奇人物? “他只是致幻药副作用,但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医生叹道。 病房内,依萱看着苏醒的虑唯远,冲上前:“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你出事,我妈不会放过我!” “依萱,谢谢你为我吃醋。” “谁吃醋了?我只爱徐惜文。住院费我出,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离去,回到学校,看见徐惜文独自坐在操场。她走过去:“惜文,你在想什么?” 他猛然回头,眼中炽热:“依萱,我愿为你付出一切。你喜欢什么,我便学什么。若世界与你为敌,我便与世界为敌!” “惜文,我有件事想问你……” 话未说完,铃声骤响。他起身离开。任若璃从医院回来,轻声道:“依萱,你知道《猫王子》为何而拍吗?不是为了妹妹,是为了你。” “我?” “猫的主人,是你。” 依萱怔住。原来,那部剧,那首歌,那个灵魂的献祭,都是为她而写。 徐惜文回头,见她眼神空茫:“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没有……只是虑唯远他……” “他怎么了?” “你们……认识?” “有些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他妹妹走后,他靠致幻药活着。父亲病逝,母亲独扛债务,他为了接近你,答应童家条件,从此沉沦。” 依萱沉默。同住屋檐下,他出事,她岂能无责? 《猫王子》是他用血泪写就的剧本,半年售出一万五千册,播放超三十万次,他成了世界的焦点,却换不回妹妹一眼。 依颖与杨紫倩守在医院,依颖轻问:“姐夫,《猫王子》真的承载了你最痛的回忆吗?” “是我最满意,也最愧疚的作品。若没去拍,或许能见她最后一面……可等我回去,只剩骨灰。” 杨紫倩轻轻拉她衣角:“别再问了。” 依萱走进病房:“颖,你们先回去吧,下午的课我请好假了。” “好。” 门关上,虑唯远轻声说:“依萱,你嘴上说不在意,可你来了,说明你在乎。” “别自作多情!” 他忽然将她拉近,吻落在她唇上。 “你混蛋!”她怒斥,却未真正推开。 他紧紧抱住她:“我爱你,胜过一切。能不能,把心里的位置分我一半?我想把最后的温柔,都给你。” 她落泪,酸涩在心头蔓延,手抬起,又放下。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承诺——唯你一人,直到永远。” 可永远有多远?他能给的幸福,真的比得过徐惜文吗?这场没有退路的争夺,依萱,终将落入谁的怀抱? 第6章 你是我心中的玫瑰 “虑唯远,你能不能别再管我?自从你重新出现,我的世界就彻底乱了,你知不知道?” 话音未落,徐惜文恰巧走来,打断了即将出口的反驳。 虑唯远猛地转身,眼神锐利:“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 “我不需要你的假意关心。”他声音冰冷,“伪君子,你伤害依萱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何必如此?”徐惜文轻叹。 可谁又知道,虑唯远的执拗,不过是为了填补妹妹虑小玥离世后留下的巨大空洞。他将依萱视为情感的锚点,试图在她身上寻回一丝温暖,哪怕只是替代的慰藉。 “哦……”徐惜文沉默片刻,转身离去,轻轻带上了门。 依萱低下头,声音轻得像风:“唯远,看在你曾经的伤痛上,我愿意做你的情绪出口。你想说、想哭、想发泄,都可以找我。但我要说清楚——我心里只装得下徐惜文一个人。你,不能越界。” “他就那么值得你爱?” “我不知道,可我愿意这样选择。”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心动,带你走出阴影。” 依萱不想再听,摘下耳机,淡淡道:“有本事,就和徐惜文比才艺。你若赢了,我或许会对你动心。反正,我无所谓。” 她失聪的真相无人知晓,或许是那场事故,或许是童羽宁之死的阴影。从那以后,她再未碰过任何乐器。 回到家,阿平迎上来:“小姐,你去哪儿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不舒服,自己去医院住了几天。”她不愿提及探望虑唯远的事。而童夫人得知后,却开始怀疑:虑小玥的死,真的只是白血病吗? 病房里,虑唯远喃喃:“那傻丫头,肝不好,又不好好吃饭,面黄肌瘦,头发一把把掉,还硬撑着不说……” 伊小云已请了一个月假,日夜守在医院。她说:“我想陪家人过完这最后一个月。”这借口真实得令人心碎——她的哥哥伊烙安身患绝症,而她自己,也患上了急性白血病,比哥哥更重。医生说,只剩一周。 她把一封信塞给虑唯远:“替我交给童依萱。还有……答应我,陪我去看看**、东方明珠、广州塔、桂林山水、长安洛阳、内蒙古草原、哈尔滨、台湾、海南……我不求巴黎,不求洛杉矶,不求富士山,只求看一眼中国的山河。” “你得的是什么病?” “急性白血病。一周,就是终点。” “我答应你。” 他立刻请假、订机票。七天,够走完这么多地方吗? 当晚,在医生默许下,伊小云悄悄出院。他们吃着关东煮,坐上高铁,窗外风景流转,虑唯远第一次放下执念,只愿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虑唯远,谢谢你……” “别客气。” “我们合张影吧。” 他点头。一个路过的女孩帮他们拍照。相机是伊小云用积蓄买的,连胶卷都珍藏着。 “这张照片,还有这盒子,替我保管好。别忘了我。信,一定要交给依萱。” “我答应你。” 广州出发,十点抵达福建。每到一处,他们便合影留念。一夜休整,次日飞往台湾。中午抵达海南,又转机去上海、北京、桂林、长安、洛阳。他们像一对恋人,走过山河,留下足迹。最后一站,是内蒙古草原。 伊小云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虑唯远,若有来世,你希望我是你的谁?” 他凝视她:“一朵玫瑰,美丽而芬芳。” “哈尔滨……怕是去不了了。我只剩两天。明天,我们回去吧。记得,保管好我的东西,把信交给依萱。” “嗯。” 她勉强一笑,那笑容,是生命最后的光。 “起来,我教你骑马。” 她点头。马蹄奔腾,风掠过草原,他们最后的浪漫,在天地间定格。 她忽然恍惚,将虑唯远看作哥哥:“哥哥,下辈子我不再淘气了,你一定要快乐地走。” 他看着她笑,心却在痛。 有些人是长明的烛,有些人是刹那的烟火。她愿做那短暂却璀璨的一瞬,不求永生,只求无悔。 “伊小云,我们该走了。” “马上。” 她掏出纸巾,咳出血,悄悄藏进裙袋。 “小云,替我告诉小玥——哥哥有出息了。若她转世,我必用一生去爱她。” “我答应你。” 飞机起飞,飞向广州。伊小云靠在他肩上,呼吸轻浅。他望着窗外,不敢回头,怕泪水决堤。 他想起三年前,妹妹小玥躺在病床上,轻声说:“哥哥,你一定会成为有出息的人,我要看你成功的那天。” 可他没赶上。 伊小云的病,是在依萱出事那天查出的。她用最后的时光,试图挽回一些遗憾。她不再上学,整日闭门作画,墙上挂满风景与人物,每幅画都用不同笔触,每封信都蘸着指尖的血,写给最想见的人。 她赶回哥哥病房时,阳光正照进窗棂。她握住哥哥的手,轻声说:“哥哥,我回来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妹。”然后,微笑离世。 虑唯远赶到时,只看见微风拂动窗帘,阳光洒在两具安详的躯体上。他想起小玥的话,终于笑了:“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紧紧抱着那个盒子,和那部相机。 第二天,他收到伊小云的遗物——一个快递。里面有她和妹妹的合照,每张都写着字;还有一个月饼盒,装满信,封面写着“依萱收”。 他把盒子放进背包,等明天,亲手交给她。 他依旧无法忘记小玥。《猫王子》成了他永远的执念。他想拍《一指之远非永远》,记录伊小云的故事,却因未得本人允许,终未开拍。只将一首《你来过我的世界》送至唱片公司,让她的名字,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两个月后返校,已近期末。他遇见徐惜文。 “舍得回来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 “少见。” 徐惜文不再多言。 他走向依萱:“站住,有东西给你。” “什么?” 她语气冷淡,眼中满是疏离。他却执意递出盒子。 “月饼?中秋早过了。” “打开看看。” 她翻开,信件叠叠,干涸的血印清晰可见,一个“伊”字刻在盒底。 “是伊小云的?” “她走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依萱颤抖着拆开一封信: 依萱,或许你会一辈子怪罪虑唯远,但他无辜。而我,为自己的隐瞒道歉。自从查出白血病,我就开始写这些信。无论你是否原谅,我都不会忘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眼泪瞬间涌出。她哽咽:“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现在,无法原谅的,是我自己。” 虑唯远站在一旁,心如刀割。 她们曾形影不离,从小到大。可伊小云在确诊那天,便故意绝交,封锁消息,只为不惊扰任何人。 信的末尾写着:“依萱,若有来世,我愿与你永存于世。” 风轻轻吹过,虑唯远仿佛又听见那句问话—— “如果有来世,你会希望我是你的什么?” 他低声回答:“你是我手心的玫瑰。”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伊小云与哥哥离世后,将所有可用器官捐出——曾救过虑小玥,如今,又将生命延续给他人。 风起时,是她在低语;风止时,是她在安眠。 第7章 追爱大作战 “徐惜文,你别走!”虑唯远在身后大喊。 徐惜文头也不回,冷冷道:“虑唯远,能不能别再插手我和依萱的事?” “徐惜文,我警告你,一脚踏两船的后果,你清楚有多严重吗?” 徐惜文不再理会,径直走出樱烙学院。秋天的校园,枫叶飘落,校门外满地红黄。 “徐惜文,有种我们来一场追爱大作战!”虑唯远提高声音。 “凭什么?”徐惜文嗤笑。 “就凭你到底有多喜欢依萱!” 虑唯远这次是认真的。他们定下一年之约——五十四周,谁对依萱最好,依萱就归谁。谁若中途退出,另一方自动获胜。 虑小玥的死让虑唯远明白,失去之后才后悔,代价太大。伊小云的离去,又将往事一幕幕重播。《你来过我的世界》发布后,他成为江南炙手可热的新星,影视、音乐、漫画三栖发展。可唯独童依萱那颗心,始终无法撼动。 虑唯远回到教室,看见两个陌生女生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夏初阳。他眨眨眼,问:“初阳,你怎么来樱烙学院了?” “怎么,不欢迎我?还想甩掉我这个可爱的青梅竹马?”夏初阳挑眉。 “当然不是。这两位是……” “南楠和舒小凌。”初阳介绍。 南楠是转学生,舒小凌是插班生,三人自小相识。夏初阳离开的那一年,虑唯远始终没勇气向她提起依萱,毕竟青梅竹马的情分,让他难以启齿。 南楠说:“虑唯远,早听说你如今不仅是樱烙学院的男神,还是影视、音乐、漫画界的明星,经纪公司在上海星芭乐对吧?那你这么优秀,依萱为什么不追你?” “依萱是谁?你给我说清楚。”初阳追问。 虑唯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此时依萱走进教室,他急忙使眼色示意她离开,但依萱根本不理。 “这位同学!站住!”夏初阳拦住依萱。 依萱没反应,她听不见。戴上助听器后,才问:“同学,有事吗?” “你给我站住!你和虑唯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楠远远看着,舒小凌则在一旁为初阳加油。 “我和他没关系,我在乎的是徐惜文,不是他。”依萱冷冷答道。 夏初阳虽为青梅竹马,却始终无法取代那个从未谋面却占据虑唯远心的女孩。她从小被送往台湾读书,只因童默然和夏星宇的某个计划,为撮合童依萱与虑唯远,才将她远送海外。童羽宁也是那年因错而亡。 南楠是在台湾唯一真心照顾初阳的人。舒小凌是后来转班才认识的,三人一起生活了五六年,记忆里满是甘竹、红龙果和奇异果。对夏初阳来说,虑唯远始终最重要。 初阳曾多次恳求父亲让自己回来,但始终被拒。直到她偷偷随母亲返国,恰巧赶上依萱和虑唯远第一次同台表演,却在台上做了手脚,导致依萱失聪——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夏初阳。 初阳对依萱充满敌意,又因徐惜文与虑唯远的矛盾,决定联手徐惜文,共同对付阻碍他们爱情的人。恋爱大作战,正式开始。 “同学,最好把你和虑唯远的关系说清楚。”初阳步步紧逼。 “让开,别挡路。” “我是虑唯远的青梅竹马,你最好不要插足。” “懒得理你。”依萱回到座位,上课铃响。 夏初阳不愿让依萱知道当年的真相,那是一段她最不愿提及的黑历史,再也没追问。 某日,夏初阳在阳台遇见徐惜文,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喜欢依萱?” 徐惜文回头,淡淡道:“这不是夏大小姐吗?找我有事?” “徐惜文,你更喜欢陈宁冰还是童依萱?” “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讨厌依萱。” “所以,你想和我合作,各取所需?” “你挺聪明。” “当然。” 夏初阳不愿童家与卢家有任何牵扯。而虑唯远只有留在童家,才能解决经济危机并接近依萱,这对他来说是一举两得。可夏初阳又怎能容忍依萱得到虑唯远的心。 她打电话给南楠:“南楠,你和小凌来肯德基,有事商量。” “初阳,我们马上到。”南楠应道。 舒小凌问:“什么事啊?” “夏大小姐召唤,一起去。” 她们开始策划如何对付依萱,而徐惜文则思考如何击退虑唯远。 “夏大小姐,别搞出人命。”徐惜文提醒。 “放心,我不会。”初阳答。 “那就好,等她们来了再说。” 在夏初阳心里,虑唯远只属于她,只因依萱才无法靠近。迫不得已,她想出一个周全之计。 自虑唯远认识童依萱那天起,依萱就成了初阳的敌人。而虑唯远父亲的债务,也让初阳不得不面对现实。 南楠和舒小凌赶到肯德基。“初阳,什么事?”南楠问。 “坐下来再说。”初阳示意。 “南楠,你是我台湾最好的朋友,这次找你们来,是想拜托一件事。” “什么事?” “拆散虑唯远和童依萱。” “为什么?”舒小凌不解。 “别问原因,我自有我的理由。”南楠虽不愿,但看到好友痛苦,只好答应。 “那个……夏大小姐,我有事,先走了。”徐惜文告辞。 “好吧,你们那份我打包了。”初阳对南楠说。 南楠是唯一被夏初阳真正看重的人,若没有初阳,她或许早已不在人世,因为曾被嘲笑、玩弄…… 虑唯远来到肯德基,碰见夏初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不许我来?” “不是,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 虑唯远把初阳拉到城市广场外,只有他们两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初阳抢先开口。 “想什么?我还能想什么?” “你和徐惜文联手,想拆散我和依萱,对吧?” “对!你知道徐惜文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是什么人我根本不在乎。” 虑唯远无话可说。 陈宁冰听说夏初阳是虑唯远的青梅竹马后,立刻去找徐惜文:“你的计划进展如何?” “被虑唯远那小子搅局。” “我听说依萱只喜欢音乐,但因为心理阴影,无法正常听声。” “陈宁冰,我喜欢你这件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以免麻烦。” 陈宁冰并不在意,她本就不在乎感情,即使徐惜文的爱冷酷绝情,她也执意与他交往,外人始终无法理解。 任若璃和依萱自小相识,是依萱最亲密的同桌,无论上课、下课、上厕所,两人总在一起。 这一天,隔壁班的徐惜文开始正式追求依萱,恰巧虑唯远因私事离开。 “依萱,他又来了。”任若璃提醒。 依萱回头,看见徐惜文,有些惊讶:“徐惜文!” “依萱,从今天起,我开始追求你……” 依萱脸红,却未拒绝。对她而言,这是难得的突破。 徐惜文开始学折纸鹤,每天十个,有的送给依萱,有的送给她的同桌,还写表白信给她。 “惜文,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写歌。” “可我不会。” “很简单,试试看。” 依萱的请求,让徐惜文无法拒绝。他写的第一首歌叫《十年之约》,还附上一句:“十年之矣,我必娶矣。” “徐惜文,你喜欢我吗?” “喜欢。” “可我并不完美,你何必执着?” “我喜欢你,但从未爱你。” 依萱没戴助听器,没听见最后那句话。 夏初阳在父亲的帮助下,把虑唯远和自己一起转了学。 “世上若有永远,我想……你将不会属于我。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的天空,而我对你的好,只是不想亏欠。等我离开那天,你一定会为我流泪吧。”徐惜文暗自思忖。 或许,笨拙的人,才在爱情里获得真正的突破。 第8章 还是你最好 虑唯远凝视着夏初阳,声音低沉:“夏初阳,你为什么要我父亲——养父,答应把你调到台湾来?” “因为我不想你再和那个叫依萱的人来往!”她语气坚决,眼底泛着执拗的光。 “你……” “你什么你?我就是不允许!”她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我比依萱多陪了你七年,我们相识十多年,可你却总把她放在前面,我怎么会甘心?” 虑唯远沉默。他无法反驳,也无法回应。夏初阳的情绪像一场骤雨,来得猛烈,却也让他无处可逃。 “虑唯远,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依萱根本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她爱的是徐惜文,不是你!”夏初阳眼眶泛红,两行泪无声滑落,“别再沉溺于她了,好不好?我……我不也一直在你身边吗?” 他心头一震,却仍摇头:“我知道。可我不能看着她受伤。徐惜文爱的其实是陈宁冰。” “你太傻了。”她苦笑,“徐惜文是什么人?如果他真的爱一个人,他会为她倾尽所有,让她笑、让她安心。可他对陈宁冰,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心里,始终放不下童依萱。”她伸出手,似想触碰他,“虑唯远,留下来,陪我,好吗?” “对不起……我答应了童家,必须回去。” 话未说完,他已语塞。 “罢了。”她后退一步,眼神黯淡,“你走吧。这里有舒小凌他们,不缺我一个。” 他转身离去,脚步沉重。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妹妹虑小玥——那个曾是他生命中第二珍宝的女孩。父亲因走私毒品欠债入狱,五年刑期,还有两年才能相见。而小玥的离世,父亲始终不知情——他甚至以为儿子还活着。 “哥哥,爸爸去哪儿了?” “去城里打工了。”他不忍说谎,却也只能如此回答。 “哥哥,你能不能不去学校了?留下来陪我?” “对不起,我答应了公司……” “没关系,只要哥哥有出息就好。” 如果那天,他能放下一切,不去上海,或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可命运从不给人重来的机会,一别,便是永诀。 “夏初阳,”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我答应你,处理完这些事,我会回来陪你。” “不用了。”她声音轻得像风,“你走吧。” 他终究还是走了。不是不留恋,而是无法回头。 徐惜文对陈宁冰,从来不是真心。他不过是在游戏人间。除了音乐天赋,他还有什么?当年明知依萱失聪,却仍用旋律刺激她,像一场残忍的玩笑。 “徐惜文,你为什么学音乐?”有人问。 “父亲说,不能让我的才华埋没。”他淡淡回应。 而当年依萱失聪那年,虑唯远放弃了一整年的学业去陪伴她,只为不让她流泪。可她从未感动,因为她心里,只有徐惜文。 “依萱,我会陪着你的。”他曾这样说。 那年秋天,风起,万物染上金黄。星辰花悄然绽放,成为她唯一的信物——是徐惜文托人送的。巧合的是,那年虑唯远正因照顾病重的妹妹小玥,无法相见。可好景不长,伊小云告诉他真相:小玥的病情早已恶化。 伊小云一家受封建思想影响,代代遗传白血病。她此生唯一的愿望,是希望虑唯远不要忘了她。 “依萱,如果虑唯远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我对她没兴趣。” “你真的没动心吗?” “怎么会?我爱的人是你。” “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为什么不能……”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选择虑唯远吗?” 依萱沉默,摇头:“此生非你不嫁。” 她将两段感情拉得极远,而虑唯远一旦爱上她,便彻底放下了夏初阳。他的心,早已死了,再不会为谁跳动。 爱情不在于你情我愿,而在于缘分与坚持。再深的情,若不坚持,终成遗憾。 徐惜文只愿在没有虑唯远的日子里,陪她走过孤独。或许,一切早已注定。命运不可违,但未来,尚可书写。 “依萱,虑唯远一定会回来找你。世界没有永远,我们终将离别。”徐惜文默默想。 依萱不信他会回来。她只信徐惜文,爱得固执。 “依萱,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当年……” 话未说完,任若璃匆匆走来:“依萱,你绝对想不到——我刚刚看见了虑小玥!她没死!” “不可能!死人怎会复生?”徐惜文震惊。 “什么?虑唯远有妹妹?”依萱茫然。 “你不知道?自从他妹妹去世,他就把你当作情感的寄托,只为不让自己崩溃。”任若璃低声,“是伊小云告诉我的。” 依萱如遭雷击。 那封信里,伊小云确实写过:小玥死后,虑唯远便将依萱视为慰藉。可依萱从未回应。而伊小云临终前,唯一恳求她的,是珍惜虑唯远,别等失去才悔恨。 “伊小云去哪了?”依萱突然问。 她不答。下课铃响,她立刻让阿平来接她。 “阿平,去买关东煮吧。” “小姐,又不开心了?” “没有。” “好,我带你去。” 只有阿平,像家人一样宠着她。连虑唯远,都比不上阿平的温柔。 “阿平,你认识伊小云吗?” “当然。我看着你们一起长大。怎么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小时候比你还聪明,可惜……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 “一种治不好的血癌。” 依萱怔住。她从未想过,那个女孩,竟背负着如此命运。 “阿平,伊小云……她死了,真的死了。” “别哭了。”阿平轻拍她的肩,“可她留下的东西,是想告诉你——且行且珍惜。” 她吃着关东煮,轻声说:“如果有一天……” “嘘,小姐,别乱说。” “虑唯远……他还会回来吗?” “也许吧。” 她心里清楚,自己早已动心,却始终不肯承认。她怕不被爱,所以宁愿执着于绝情的徐惜文。 虑唯远不在身边,可依颖看得明白——姐姐分明日夜思念。同父异母,却心有灵犀。 “小姐,二小姐请你今晚去她房间。” “嗯,顺便打包些吃的给她。” 阿平送她回家。 依颖迎上来:“姐,妈找我们。” “什么事?” “姐,如果去求妈,我们或许能去找姐夫了。” “找他做什么!” “妈的命令,不能违。” “她又不是我亲妈,是你亲妈。我不是她的女儿。” “姐,我知道。”依颖拉她进房,关上门,“可你刚才的话,要是被妈听见,她会难过的。” “我不想听!”依萱伸手要摘助听器,依颖却轻轻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姐,你爱过虑唯远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深锁的心门。她终于轻声说:“……是,我动过心。我也知道,徐惜文并不真心。可我只想确认,他是否曾真诚待我。” “你骗不了自己的心。” “别说了。”她转身冲进卫生间,用水拍脸,试图冷静。 出来时,阿平看见她泛红的脸:“小姐,你是不是……” “别说……”她低声打断。 她回到房间,静坐良久,才下楼吃饭。 “妈,如果虑唯远不回来,怎么办?” “傻孩子,他除了这里,还能去哪儿?” “哦……” 那一夜,她彻夜未眠。星空、花海、萤火虫的微光,成了她梦中最美的风景——而那个身影,始终在其中。 第二周,虑唯远回来了。 依萱听到消息,立刻说:“阿平,这次……能带我去接他吗?” “当然。” 车停在白云机场。她看见他走来,再也控制不住,冲进他怀里,泪水决堤:“虑唯远,我不会再任性了。” 他怔住。曾经冷漠的她,如今如此炽热,让他无所适从。 “依萱,别这样,我不习惯……” “我不想你再离开!” 她语无伦次,却字字真切。 那夜星光璀璨,路灯照亮归途。若有见证,唯有灯火与夜风。 “星辰花开,我亦未变。”他轻声说。 “嗯。”她深深回应。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别……”她摇头,“虑唯远,还是你最好。” 他想推开,却无力抬起手。仿佛雨后的晴夜,带走了他所有的勇气。若真有永远,他愿这一刻,便是永恒。 第9章 没有后悔的曾经 “你心里容得下的,是徐惜文,从来都不是我!” “可我的心早已被你填满,没有徐惜文的位置!” 虑唯远终究还是轻轻推开了童依萱。他清楚,自己给不了她未来;他也明白,依萱不可能轻易将心从徐惜文身上收回。于是,他只能强忍思念之痛,决然选择与她告别。 “唯远,我只想告诉你——我妹妹没有死,而伊小云……” “什么?你说清楚!” “当时,你妹妹成功成功接受了骨髓移植,而那个人正是伊小云……” “谁告诉你的?!”虑唯远声音骤紧。 “任若璃昨天似乎看见了虑小玥,只是不敢确定……但现在她在……” 原来,虑小玥并未真正死去。是他的母亲深知,唯有让虑唯远放下这个“包袱”,才能顺利进入童家,开启新的人生,也才能为父亲减轻重负。从此,兄妹二人再未相见。 “不可能!那天医院明明宣布了死亡!” “别再追问了。”她顿了顿,“现在我想问你:若你和徐惜文之间,我谁都不选,你会放下我吗?” 刹那间,思绪如泉涌般翻腾,悲伤在心底猛烈冲撞,化作无法割舍的思念,狠狠撕扯着他的灵魂。 他转身,对阿平低声道:“阿平,你带依萱回去吧,我有事要处理。” “好。” 虑唯远压抑着回头的冲动,离开机场,走进一家果汁店。店内,一个女孩正坐在角落——浅粉色连衣裙,肩挎小包,乌黑马尾垂落,脚踩高跟帆布鞋,眼眸泛着淡淡的粉。她点了一份薯条和一杯橙汁,手里握着一部Vivo五寸手机,正傻笑着打游戏。 他走过去:“店长,来一份和她一样的。” “先生,你也喜欢橙汁配薯条?” “嗯,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可惜,我一直在找我哥,却始终没有消息。” 近在咫尺的人,为何总让人分不清是陌生还是熟悉? “你为何非找他不可?” “因为……他是我无可替代的哥哥。我想亲眼看见他出人头地的那天。所以,我心甘情愿捐出体内所有衰竭的器官、细胞和骨髓,甚至在手术中改变了容貌。” “那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虑小玥,还是伊小云?那个早已知道自己患白血病的女孩,因找不到匹配供体,毅然签下志愿书,要求医院必须救活虑小玥,否则宁可同死。任若璃,正是那家医院副院长的女儿。 伊小云是孤儿,由卢家收养长大,与第二部的伊可云并无血缘。为救虑小玥,她倾尽所有。最终,因器官衰竭离世。 “准确来说,我已不再是我。” “你想他吗?” “想啊。” “闭上眼,你就能看见他。” 虑小玥的身体里,十之**的器官来自伊小云。她的□□虽死,却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虑小玥体内。虑唯远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是妹妹?还是恩人? 他默默转身离开,只留下半块玉佩。待虑小玥睁眼,身边已空无一人,唯有一块与自己相同的玉佩静静躺在桌上。 她认得这玉佩的来历,却再也记不起哥哥的模样。 正因伊小云,虑小玥才从死神手中被夺回,却也永远遗忘了唯远。 离开小玥后,虑唯远竟遇见了徐惜文。 “我们曾是兄弟,何必争得你死我活?” “谁与你是兄弟?” “你该知道,若无伊小云的器官,虑小玥早已不在。她明知自己无救,却执意相救——你还不明白为什么?” “她为何这么做?” “只因她心里有你。可她知道你爱的是依萱,不愿打扰。恰巧虑小玥需要换器官,她便将心相赠。而小玥体内的红骨髓,来自任若璃……” “原来……那天她执意要我陪她看风景,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 虑唯远沉默良久:“只要你不再伤害依萱,我们仍可做兄弟。” “你……” 虽师出同门,但虑唯远走的是影视漫画之路,与徐惜文截然不同。 “惜文,你可曾后悔过往所作所为?” 徐惜文未答,只道:“过去不必再提。眼下,先解决我们之间关于依萱的事。” “你为何喜欢依萱?” “她是我在小学时最珍视的女孩的化身。” “那陈宁冰呢?她算什么?” “是她父亲强求,我从未应允。陈徐两家关系密切,我不过为家族利益勉强应付。” “所以……” 话未说完,天空骤然下起大雨。远处,依萱正站在屋檐下等雨停。阿平今日随童夫人赴卢家宴,无法送她。 虑唯远掏出唯一一把伞:“你拿去,送依萱回家。” “那你呢?” “我没事。” 他笑着将伞递出,徐惜文迟疑片刻,终是接过,转身走向依萱。而虑唯远,成了雨中孤寂的落汤鸡。 归途中,他遇见阿平与童夫人。阿平惊道:“卢少爷,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忘了带。” 童夫人淡淡道:“你父母已答应,让你入赘童家,成为依萱未来的丈夫。” “童夫人,我求您一件事——依萱的婚事,请由她自己决定。” 童夫人沉默不语。 阿平轻叹:“少爷,小姐的脾气,只有您能治得住啊。” “但……”虑唯远终究咽下话语,“算了,回去吧。” 那一夜的雨,每一滴都浸透了他对依萱的深情。可他不愿借家族之名强夺爱情,他要的,是两人心甘情愿的相守。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童家院中,少女轻声吟唱着《送别》。 虑唯远刚进门,见她便问:“这位小姐,你是?” “唯远哥哥,是我呀!夏晗沫,初阳姐的妹妹!” “你来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 “什么?” 这时,依萱从屋内走出。虑唯远目光一滞:“依萱,幸好你没淋湿。” “你快去洗澡吧!” “是是是……” 依萱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对他的心疼。 晗沫将话咽了回去。 阿平从车库走来:“晗沫小姐,您来了。” “嗯。” 她的出现,像一滴墨落入清水,悄然侵蚀着依萱的世界,未及防备,已溃不成军。 “晗沫,你怎么来了?” “小姐,您认识她?”阿平问。 “从小一起长大的,平哥哥。” 阿平,原名林幕平,幼年失父,由母抚养。七岁习武少林,八岁通小学全科,十二岁掌握文理,十四岁入读广州附属理工,十六岁毕业,被童夫人收为义子。那年母亲离世,依萱也恰好进入童家。往事如影,挥之不去。 如此天赋异禀之人,曾被讥为“野孩子”,却以青春之躯,完成了成人之责。 “阿平看着你长大,怎会不知?”晗沫轻声道。 “我没问你,插什么嘴。”依萱语气冷冽,视她如黄鼠狼拜年,来者不善。 “阿平,帮我个忙。”晗沫递出一个盒子。 “好。” “我走了,下次再来。” 刚欲出门,依颖拦住她:“夏家二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没空陪你,让开。” “本小姐今天偏不让。” “罢了,东西放这儿。”她转身欲走。 阿平见虑唯远走来,急忙告知。虑唯远突然大喊:“夏晗沫,等等!” “怎么?” “跟我来。” 他一言不发,拉着她的手便走,依颖紧随其后。 后院中,月光微凉。 “初阳要出国,是怎么回事?” “她不愿因自己,毁了你和依萱的感情。” “我们?” “除了你和依萱,还有谁?”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走。” 虑唯远怒火中烧。 “唯远,依萱和初阳,你更爱谁?” “我……无法回答。她们对我,都太重要了。” “重要?别骗人了。我姐为你,心都碎了。” 他忽然一怔,仿佛遗忘了什么。 在虑唯远心中,初阳的存在,像水中泡沫,轻飘不定,时浮时沉,无足轻重。 永远,不值一提。 他从不后悔过往,因他始终记得初阳,却也无法放下依萱。这样的他,与徐惜文,又究竟有何不同? 第10章 只待你一个好 “夏晗沫,别走!” 可晗沫一眼瞥见童依萱的身影,终究还是默默转身,悄然离开了童家。 “卢唯远,徐惜文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她临走前留下这句话,像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后又归于寂静。 “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喜欢你。”卢唯远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刺向童依萱的心口。他不知道,自己的拒绝有多残忍,更不知道,卢小玥早已因手术创伤失忆,连“哥哥”二字都成了模糊的梦。 不远处,阿平看见夏晗沫独自坐在台阶上低声啜泣。他没有靠近,只是轻轻将一包纸巾放在她身旁的栏杆上。 “你是……” “晗沫小姐,别哭了,值得吗?”他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不忍。 “阿平哥,你不懂。”她低头攥紧纸巾,“有些感情,不是放手就能解脱的。” “说真的,若不是差了这五年,或许爱依萱的人会是我。可主仆有别,我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无处安放。” “所以你才更要学会舍得,对吗?”她仰起脸,笑着流泪。 夏晗沫缓缓起身,望向阿平:“至于我姐的事,我会劝她。感情不该是牢笼,而是选择。” 卢唯远此刻最不敢面对的,是卢小玥——那个拥有妹妹躯体,却承载着伊小云器官与记忆的女孩。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逃避愧疚,还是在害怕重逢。若远离能让她幸福,他宁愿选择成全。 这时,依萱轻轻敲响他的房门。 “你在想什么?快点,待会是依颖的生日派对。”她语气急促,眼里却藏着关切。 “有这回事?” “当然,你忘了?” “等我一下。” “嗯……” 依萱看得出他有心事,却没多问。她知道,有些伤痛,只能等时间慢慢揭开。而在她心里,卢唯远的位置,早已从最初的陌生,悄然爬升至不可替代。 派对现场,徐惜文竟不请自来。 “你来干什么?我不欢迎你!”依颖怒视着他,“上次欺负我姐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居然还有脸来?” “我只是来庆生,送上祝福。”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我不需要!” 童夫人闻声而出,立刻换上笑意:“阿平,快请徐少爷入座。” “是,夫人。” “妈!为什么让他进来?”依颖不甘。 “你徐叔叔帮我争取了海外巡演的机会,这份情,不能不还。” “我不管!我不想看见他!” 徐惜文低头不语。童夫人轻叹:“别在意,请坐吧。” 此时,童父童默然归来,见女儿负气跑出家门,立刻追了出去。 卢唯远见状,拉上依萱也追了出去。 “徐惜文怎么在这?依颖呢?”他问。 徐惜文沉默,只指向门外。童夫人道:“在外面。” 两人赶到时,童默然正站在院中。 “叔叔,你好。”卢唯远恭敬行礼。 “你是……” “卢唯远。” “哦……”童默然目光微动,却未多言。他不愿在孩子面前提起那段不堪的过往——卢唯远父母因债务牵连命案,双双入狱,而这一切,竟与童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爸!你终于回来了!”依萱扑进父亲怀里。 “想爸爸了吗?” “我讨厌后妈!”她脱口而出。 卢唯远心头一震——原来童母并非依萱生母。这秘密,像一根细针,悄然刺入他心底。 “卢唯远,你觉得她们妈妈及格吗?”童默然忽然问。 “叔叔……我不敢回答。” “有什么不敢?从今往后,你也正式入了我童家户口。这是你父母当年的嘱托。” “我爸妈?” “你父亲因欠债杀人,母亲也牵连其中,至今仍在服刑。他们希望你能在这里,重新开始。” “叔叔,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改天,我带你去见她。但现在,你必须面对现实。” 卢唯远怔立原地。一年未归,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卢唯远,别难过。”依颖走来,轻轻拍他肩膀,“以后我就当你亲妹妹,我爸也分你一半!” “颖,谢谢你。可有些东西,终究替代不了。” 一行人来到依萱最爱的关东煮小店,点了招牌套餐——“余玩刺生”。 “我讲个故事吧。”童默然忽然开口。 “好啊。”众人静听。 “二十年前,一个深大男生买完早餐回宿舍,看见同校服的女孩在COCO茶饮前焦急翻找零钱。他上前帮忙,从此每日相顾。大四那年,女孩父母逼他成婚,两年后得一女。可女儿未满一岁,母亲查出癌症,寒冬离世……” “爸,那个女孩……是我妈?”依萱声音微颤。 “是。你妈,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童默然掏出一张泛黄照片。依萱泪如断线,千言万语,终是再也说不出口。 “爸,你后悔认识我妈吗?” “傻话。若当年我能给她安稳,她怎会……” 他眼眶湿润,手背皱纹深刻如刻。卢唯远默默伸手,轻抚他肩:“您会嫌弃自己的女儿吗?” 童默然一怔,随即苦笑:“她们是我掌心的明珠。只是我……亏待了她们太多。” 这时,小洛走来:“夫人请各位回去参加派对。” “好。” 小洛,原名简诗洛,童家秘书,阿平的青梅。她静静守候,从厦门大学到童家大宅,资助阿平求学,默默爱着他。在外人眼中文静如水,却是阿平心底最柔软的光。 回程路上,徐惜文仍坐在厅中。 “你为什么还不走?”卢唯远问。 “我想和依颖把话说清楚。” “你有什么资格?无赖!混蛋!”依颖怒斥。 卢唯远轻轻拉他衣袖,使了个眼色。 这时,依萱却开口:“徐惜文,别走。我妹妹不懂事,你别介意。” “依萱……我才是不知所措的那个。”他低声道,“今天来,只是想说声对不起。” 小洛突然上前:“这位先生,请离我们二小姐远一点。” 徐惜文语塞,终是转身离去。 “颖……”依萱轻唤。 依颖对徐惜文的恨,早已根深蒂固。可她不知道,卢唯远与徐惜文,曾因她,在校园组建乐团PSB(天空·铅笔男孩),一个作曲,一个填词演唱,被称“爱情小哥二人组”。 而卢小玥的消息,却如风中残烛,渐渐熄灭。 “你在想什么,唯远?”徐惜文问。 “没什么……” “走,创作去。” “嗯。” PSB迅速成为樱络学院音乐部的支柱。可某天,依萱忽然问:“你为什么喜欢音乐、动漫、影视?不觉得累吗?” 他笑了:“喜欢的事,哪来的累?” 任若璃默默看着他们。 “童依萱,无论天长地久,你和我都会在一起,对吧?”卢唯远忽然说。 “别多想,我爱的是徐惜文,才不爱你。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才理你。” “你说谎。” “我才没有!” 依萱烦躁地关掉助听器,转身欲走。 卢唯远猛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按下助听器开关:“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个人。哪怕你不爱我,不回头,我也会守着你,天涯海角,永不放手。” 那一刻,那颗沉睡已久的心,竟微微颤动。 而卢唯远与童依萱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11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依萱用力推开了虑唯远。她心里清楚,如果这句话是徐惜文说的,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可从虑唯远口中说出,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毫无分量。 “虑唯远,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你的青梅竹马更重要,还是我?” “依萱,我和夏初阳之间,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依萱取下助听器,语气决绝:“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对你动任何感情。” 刹那间,一道雷仿佛劈中了虑唯远的心。他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终究比不过徐惜文。他只能在依萱伤心时给予安慰,却永远无法跨越那层关系,成为她真正的恋人。 夏初阳从台湾回到大陆,几次三番恳求父亲,才得以回大陆继承家业。可她去的是杭州,而非广州。从此,她与虑唯远再难相见。 “虑唯远,我姐回来了,她只想见你一面。”夏晗沫说。 “在哪里?” “对面的小熊·卡尼餐厅。” “好,我现在就去。” “虑唯远,你还爱我姐吗?”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真的爱她,请你追她,不要让她再为等待而蹉跎青春。” 虑唯远微微一笑,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夏晗沫觉得,这一刻的他像太阳一样耀眼。他迅速赶到餐厅,见到了夏初阳。 夏初阳一见到虑唯远,立刻扑进他怀里:“唯远,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留在台湾。我爸答应我回大陆继承家业,才让我见你一面,否则我们可能再无机会相见了。”说着,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虑唯远轻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能不能陪我,哪怕只有一周的假期。” 虑唯远沉默片刻,点头答应。夏初阳破涕为笑,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这一幕被买奶茶的任若璃撞见。她转身想跑去告诉依萱,却撞上了虑小玥。虑小玥微笑着说:“小姐,不好意思,我帮你买一杯吧。” 任若璃愣住了。她认不出眼前的女孩,只听传闻说虑小玥并非死于白血病,而是心脏病,面容曾毁,如今已整容。她依靠伊小云的器官才得以存活。 “没关系。”任若璃低声回答。 虑小玥说:“我叫虑小玥,你呢?” 任若璃心头一紧,缓缓开口:“任……任若璃。” “我们好像认识?”虑小玥问。 任若璃苦笑:“认识,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此时,公园里传来一阵跑调的歌声:“满天星辰,是我昨日思念的思绪。池塘河水,是我逼迫的残念。三生石旁,你我共饮酒,服下鹤顶红,说了最后一句话,却细语难懂,黄泉路上,是否可以再相遇?” 虑小玥循声而去,问:“你是谁?” “蓝芊芊,抱歉打扰到你了。” 蓝芊芊的眼神带着神秘,让虑小玥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可惜,关于虑唯远的一切,再也想不起来。 “小芊,你的诗里藏着思念吧?”任若璃笑着说。 蓝芊芊苦涩一笑:“我是孤儿,五岁起和哥哥流浪。七岁那年,哥哥说要去做大事,从此一别八年。我被寄养在姑妈家,十五岁那年逃了出来,因为我要找哥哥,而姑妈并非亲生。” “你哥哥叫什么?” “崔玮楠,他已经失踪了。” 任若璃一愣:“崔玮楠,是樱烙学院的风云人物吗?连徐惜文和虑唯远都不是他对手。” 虑小玥转身离开,任若璃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因为虑小玥早已离开这座对她意义非凡的城市。 第12章 同桌的矛盾 这一天,任若璃偷偷翻看了依萱的漫画。漫画本是依萱心底最柔软的秘密,被窥探后,她和任若璃彻底决裂。 “依萱,这个还你。”任若璃把漫画递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拿的?”依萱声音冷了下来。 “不就是一本漫画而已……” “别说了,我们绝交!”依萱斩钉截铁。 从那以后,徐惜文再也没见过任若璃和依萱并肩的身影。他多次联系虑唯远,电话却总是空号。直到某天,他突然收到一条来自墨西哥的信息: 你好,徐惜文,我是虑唯远。好久没联系了,我准备过几天回大陆。依萱最近好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过多久,虑唯远又通过□□、微信、微博、陌陌等各个社交软件发来好友申请。徐惜文一一通过,而虑唯远也提前归来。 两天后,虑唯远回到了广州,徐惜文亲自去接他。 “嘿,兄弟,你可好?”虑唯远笑着打招呼。 “嗯……”徐惜文应了一声。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虑唯远提议。 “也好。” 两人走进一家中餐厅,点了卤肉饭和几样小吃,坐下后,虑唯远问:“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你还问?依萱和任若璃闹翻了,彻底决裂!” “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别问为什么,你快想想办法!” “别急,办法总会有的。只是,我可能不能再面对依萱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好吗?” “你会去哪?” “不知道。” 有些人懂得珍惜,却永远无法挽留所爱;有些人明明有能力去爱护,却选择退让,只为不伤害对方。 这时,蓝芊芊碰巧遇见了虑唯远,怒气冲冲地说:“唯远,你怎么还能和这个混蛋在一起?” “芊芊,你别这么说徐惜文。”虑唯远为好友辩解。 “他伤害过我,也伤害了依萱。明明不爱我,却偏偏喜欢依萱的仇人陈宁冰!” 徐惜文没有多言,只淡淡道:“无论你怎么说,我有我的苦衷。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徐惜文并非有意伤害蓝芊芊。他只是想让依萱拥有美好的初中回忆,在她心里留下最好的印象。刚认识依萱时,他像小学时那样玩弄女生感情,让女生讨厌自己。直到初二才意识到问题,幸好依萱没有转学或辍学。遇见依萱后,他才真正心动。 蓝芊芊小学时的朋友陈宁冰,六年级那年蓝芊芊出事,耽误了考试。没想到在樱烙学院又遇上了陈宁冰,真是阴魂不散。 “我就这么说他,你能把我怎么样?”蓝芊芊倔强地问。 “你……”虑唯远一时语塞。 “虑唯远,随她去吧。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一切。”徐惜文轻声说。 虑唯远不再多言,蓝芊芊也转身离开。虑唯远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蓝芊芊回头,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听说任若璃和依萱闹翻了,是真的吗?” “嗯。” “我想消失一段时间。放心,我早已退学。” “你怎么可以……”虑唯远欲言又止。 虑唯远看见虑小玥走进圣堡莉·丹尼专卖店旁的“百艳伊人”,那是一家专卖女性用品、化妆品和服装的店铺。他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推销员见状,疑惑地问:“先生,这里全是女性用品,您是不是走错了?” “谁说的?我来买礼物送人。” “那您需要什么?” “各种品牌的化妆品,各来一份。” “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推销员见钱眼开,热情地帮虑唯远挑选。结账时,推销员笑道:“先生,您对女朋友可真用心。” 虑唯远笑了笑,刷完卡,见虑小玥买好鞋正要出门,他也赶紧出去,叫住她:“这位小姐,等一下!” 虑小玥回头:“你叫我?” “给你。” “给我的?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送你。这周六,能在凡卡·比林西餐厅见一面吗?” “可以。” 虑唯远只送了一半化妆品给虑小玥。他心里清楚,无论是虑小玥本人,还是伊小云的灵魂,都不重要。只要她还活着,无论是眼前还是心底…… 有的花永不凋谢,有的人因爱情而永恒,而亲情,是无法替代的。即使花不再开,水不再枯,那份情谊仍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烟火。 蓝芊芊见虑唯远发呆,忍不住问:“虑唯远,你怎么了?还不快回家?” “嗯,回去吧。” 天色渐晚,依萱被虑唯远邀请到阳台见面。满天繁星,虑唯远泡了一壶乌龙茶,拿起吉他,转头对依萱说:“依萱,你来了。” 依萱望着星空,虑唯远伸出手,她停顿三秒,才按下助听器,问:“叫我来干什么?” “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依萱坐下,虑唯远放下吉他,坐在她对面。 一“快说,什么事?” 虑唯远刚要开口,夏初阳突然来访童家。阿平请他们下楼招待客人,虑唯远又错失了与依萱交谈的机会。 “夏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 “哪敢?” 虑唯远只好忍气吞声,听夏初阳絮絮叨叨。 初阳说:“虑唯远,这么晚来找你,是因为没你电话,只知道你在童叔叔家。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进去说。” 依颖把房间让给了虑唯远和初阳。初阳坐下后说:“关于你妹妹虑小玥的事,我只知道一点。”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消息?” “我看见你和她进了‘百艳伊人’,还送了她许多化妆品。你还会COS吧?” “前面是真的,后面纯属胡说。” “你妹妹是靠伊小云捐赠的心脏救活的,骨髓则来自任若璃。手术中,她失去的只是对你的回忆。” “那天……医院为什么宣告虑小玥已经死了?” “我也听说了。其实,是伊小云的心脏及时取出,配型成功后立刻做了移植。伊小云活下来的那几天,并非心脏衰竭,而是早已患上未知癌症。你离开那年,虑小玥根本没死,她的心脏是前一年换的,就在伊小云去世的那一刻。” 虑唯远心头一紧,觉得自己亏欠伊小云太多。但伊小云的生命,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在他妹妹的身体里延续。 “夏初阳,你不是一直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不管怎样,我们是最好的青梅竹马。” 微风拂过,扬起初阳乌黑的长发。满天繁星,是人们眼中思念的光。虑唯远却始终不愿选择那条充满希望的路。他想让依萱快乐,却又放不下夏初阳。 “初阳,你相信我,我有我的苦衷。给我一次机会,以后还你一个奇迹,好吗?” “虑唯远,如果你真需要我,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你想忘记我,能不能答应我,别忘了我的名字,别忘了我来过你的世界。我永远是你心中初升的太阳。” “嗯,一定。” “谢谢。” 夏初阳留下联系方式,上了车。车渐渐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夏晗沫看着姐姐落泪,轻抚她的头发:“姐,你还会回广州找虑唯远,对吗?” “晗沫,我永远不会,永远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爱我,我才更要舍得,更要学会放手。” “姐……” 车驶离市区。管家范安妮,既是女司机又是女秘书,她曾喜欢阿平,知道阿平心属小络后,也学会了放手。后来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崔玮楠(已故角色),也就是蓝芊芊的哥哥。他远走他乡,除了范安妮,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安妮,你有喜欢的人吗?”初阳问。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这些事,对你们来说还太早熟了。”范安妮淡淡地说,不再多言,直接送初阳和晗沫回家。 第二天,依萱回校上课,却看见徐惜文异常的打扮,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童依萱,你给我出来!”徐惜文穿着黑色燕尾服,胸前系着红色蝴蝶结,脚上却是一双女生的高跟帆布鞋。他脱下外衣,里面竟是一条浅粉色连衣裙,脸上化着淡妆,从袋子里取出假发戴上,惹得依萱忍不住发笑。 依萱按下助听器,说:“徐惜文,你干什么?这样好变态啊!” “你懂什么!这是COS!” “好,好,我不懂。” “这是为你准备的。闭上眼,数十秒。” 数到第八秒时,依萱被一声响动吓了一跳,助听器掉在地上。徐惜文用少女般的步态和兰花指帮她捡起,按下按钮。 “这是……” “依萱,从今以后,有我会陪你。” “COS是……” “角色扮演……” “什么?” “没什么,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每天都这样!” “你真逗。” 天地作证,海山立誓,爱情如苍穹誓言,如白驹过隙。每一点繁星都会祝福他们。如果可以,下一生你能否做我掌心的玫瑰?如果愿意,能否保持这份永恒? 第13章 有我会陪你 这一次,夏初阳真的要离开广州,不再回头。来送她的不是虑唯远,而是徐惜文。 “为什么是你?虑唯远那个笨蛋呢?”夏初阳问。 “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徐惜文答。 “那你来干什么?” “虑唯远知道你要走,他托我将这个交给你。”徐惜文递上一个袋子和一封信。 夏初阳刚要抬头细问,徐惜文却已转身离去,消失在人海茫茫。 夏初阳和管家范安妮登机,心情渐渐平复。夏晗沫轻声说:“姐,我想虑唯远不会再回来了。” 是的,虑唯远消失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向。或许,他只想在依萱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解脱。 夏初阳打开信封,才终于明白:从小学开始,虑唯远从未对顾静弦(《猫王子》角色)动过心,自己一直误会了他。虑唯远知道自己已没有资格再爱夏初阳,所以选择不告而别。 徐惜文回到学校上课,去学生会递交了《你来过我的世界》(主题曲)的歌词本。鞠思雪迎上来问:“你最近去哪儿了?你知道你的词对圣安娜乐团有多重要吗?” “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 “算了,回来就好。” 窗外下起了雨。徐惜文只记得那个约定——“你替我照顾依萱好吗?” 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徐惜文才和依萱相识。 那天,天空同样下着雨,徐惜文没带伞,只能在屋檐下等待雨停。 “喂,小子,你在这儿干嘛?”一个女孩走来。 糖果色的秋裤,厚大的棉袄,长发飘飘,眼睛明亮有神。徐惜文抬头,愣住了。 “你是谁?”他问。 那一刻,她宛如天使降临,成了徐惜文心中最难忘的记忆。 “我可是童家的大小姐,你这个凡人在这里干嘛?” “你找我?” “算你幸运,我妈让你上车,送你回家。” “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的依萱还未失聪,她是世界级的音乐家。依萱出事那年九岁,舞台灯掉落,砸中她的头部,伤及听觉神经,听力从此急剧下降,最终彻底失聪。 依萱醒来时,只看见父亲和管家阿平,还有妹妹依颖。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惊恐地大喊,却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怎么了?为什么什么都听不见?”依萱激动地比划着。 依颖握住她的手:“姐,一切都会没事的。” 依萱逃过一劫,却失去了听力。从此她不再上学,躲在家中。而背后冷笑的,只有夏初阳。 “喂,惜文,你在发什么呆?”依萱的声音将徐惜文从回忆中唤醒。 这时,蓝芊芊走进了学生会,校服笔挺,神情冷淡,引起了徐惜文的注意。 “蓝芊芊……” “你这个混蛋,怎么会在这里?”蓝芊芊怒目而视。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蓝芊芊扔下一叠资料,转身跑了出去。 徐惜文捡起资料,第一张竟是蓝芊芊的检查报告——她的血液PH值过低,患有严重贫血。 徐惜文抓起桌上的糖果,追了出去,没想到蓝芊芊真的晕倒在走廊。他急忙扶起她,将糖粉喂给她。 “徐惜文,你在干什么!”任若璃恰好路过。 “快!快打救护车!” 任若璃拨通电话,救护车很快赶到。 医院里,徐惜文对任若璃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去和依萱和好。” “行了,别说了。走,我请你吃东西!” 徐惜文没再推辞,和任若璃来到麦柯乐饮品店,点了果汁和薯条。 “这次我请,下次你请我。”任若璃说。 “你为什么喜欢依萱?”任若璃问。 “因为我欠她的,我要还给她。” 这时,依颖走过来:“惜文,虑唯远有消息了。” “什么?” “他不让我告诉你他在哪,但我知道他还在上学。” 徐惜文想起虑唯远曾说“我会往天空最蔚蓝的那角去”,而小熊·卡尼西餐厅的招牌语是:“你是我蔚蓝的天空,我是你的冰山那角。” “我知道虑唯远在哪了。” 原来,虑唯远没有离开,他一直在小熊·卡尼西餐厅楼上的酒店住下,打工,等待那个曾走失的公主——虑小玥回来赴约。他与虑小玥约好在餐厅见面,可她始终未至。 “依颖,答应我一件事。”徐惜文说。 “什么事?” “别让依萱知道虑唯远的下落,至少等我离开以后。” “为什么?” “我不能抛弃所有,去换依萱向往的生活。” 依颖静静地看着徐惜文。 任若璃付钱离开,她其实知道虑小玥的下落,却从未告诉虑唯远和徐惜文。虑小玥被救后,与母亲陈紫晴隐居,任若璃是巧遇虑小玥,亲口得知的,但她守口如瓶。 任若璃来到小熊·卡尼西餐厅,看见虑唯远,走进去说:“虑唯远,别等了,虑小玥不会来了。” “为什么?” “她早已离开广州,去向不明。” 虑唯远退了房,冲出餐厅,想要追寻妹妹,却在门口看见童依萱,脚步戛然而止,突然没了逃跑的力气。 “你这个混蛋,走也不告诉我。”依萱哽咽。 “你觉得我对你重要,还是徐惜文更重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虑唯远苦笑。 “你走了,我妈问我该怎么办?” “抱歉,我没有考虑这些。” 虑唯远心里的位置,早已不属于依萱,而是属于夏初阳。他选择从依萱的生命和世界彻底消失,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虑唯远,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 “虑唯远,我求你不要走……” 虑唯远知道,在依萱心里早已没有他的位置,所以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恰在此时,徐惜文赶到,只见依萱泪眼婆娑,双眼红肿,似乎无法接受虑唯远的离去。 徐惜文和虑唯远从小一起长大,音乐上的默契源于儿时的友谊。只是依萱出现后,两人一度疏远,直到初中才重新见面。 徐惜文没想到,虑唯远凭借童家的资源实现了漫画家、影视明星、音乐界的三大梦想,而自己只靠一技之长成为世界级音乐家,甚至自认不如朗朗,除了音乐,他一无所有。 虑唯远突然转身,二话不说拉着任若璃离开。任若璃回头望了一眼依萱,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徐惜文拦住依萱,不让她追上去。 “徐惜文,你给我让开!” “够了!你还想让自己伤得更深吗?” “像我这样的人,值得你们一个又一个围着我转吗?” “请你别再说‘像我这样的人’了,好吗?” “我失去了听力,失去了舞台,失去了音乐,我的人生早已毫无意义。” 徐惜文紧紧抱住她:“别说了!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虑唯远带着任若璃坐地铁,离开白云区,来到越秀区。 “虑唯远,你干什么啊!”任若璃问。 “你看,这里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别逗我了,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你听过广州越秀的传说吗?” “什么传说?” “据说,如果能从山上望见最远的越秀公园,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突然,一个穿蓝色衣裙的女孩从虑唯远眼前闪过。他心头一紧,告诉任若璃自己在越秀租了酒店,让她先去等,自己则立刻去追那个身影。他知道,那是虑小玥,是他的亲妹妹! 可惜,虑唯远终究没能追上虑小玥,她再次不知所踪,令虑唯远彻夜难眠。 第二天,他们回到白云区。 徐惜文问:“虑唯远,你为什么要逃?” “你不懂,在依萱心里,容下的只有你,不是我。” 徐惜文无力反驳。 虑唯远依旧沉默,回到童家也不再与依萱多言。 “惜文,唯远他……” “依萱,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有我陪你,你永远不会孤单。” 你的承诺,成了我们之间的障碍,又怎能轻易接近相爱? 第14章 和解的你们 虑唯远回到了童家,童母一脸怒气:“唯远,你发什么神经?有家不回,你知道依萱有多担心你吗?” “家?这里不是我的家,只有天涯才是。” “妈……别说了。”依萱低声劝道。 依萱明白,自己早已伤了虑唯远的心。本该亲近的关系,却在徐惜文出现的瞬间,变得难以抉择。 “唯远,你能来一下我的房间吗?”依萱轻声问。 虑唯远望了望童母,童母叹了口气:“去吧。” 虑唯远走进依萱的房间,依萱缓缓开口:“你其实很爱夏初阳吧?” 虑唯远沉默。 “其实很多时候,你不必为我优先考虑。我从小就失聪,像我这样的人,早已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你又何必纠缠我呢?” “依萱,你不必这样。”虑唯远将依萱轻轻抱在怀里。依萱挣扎着,不断拍打他:“混蛋,你知道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不必为了我这样做。” “你心中爱的不是徐惜文吗?”虑唯远低声问。 “你难道为了这个,所以不管我姐?”依颖从衣柜后走了出来。 “依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告诉你,我姐爱的是徐惜文没错,但她舍不得的人是你,虑唯远。” 虑唯远只是默默走出依萱的房间。正因为依萱心里一直爱着徐惜文,他才更懂得成全与放手。 第二天,虑唯远回到樱烙学院,遇见了比从前消瘦许多的任若璃。 “若璃,你怎么在这里?” “依萱和我闹翻了。” 突然,大雨倾盆而下。依萱没带伞,虑唯远不知该如何选择,也不知该面对谁。恰巧徐惜文路过,说:“去吧,若璃交给我。” 虑唯远将自己的伞递给依萱,生怕她淋雨生病。“你怎么那么笨?这么不爱惜自己,淋湿了会感冒的。” “虑唯远,我是不是特别坏?总以为世界会围着我转。但你还是讨厌我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世界只是我的幻想。” 虑唯远不愿看到依萱掉一滴眼泪,否则他的心也会跟着痛。 虑唯远放不下虑小玥,才留在广州。但他舍不得的人,还有夏初阳和童依萱。 “依萱,你在说什么?”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虑唯远见阿平来了,便将依萱塞进车里:“阿平,送依萱回家。” 虑唯远和依萱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三年。因为家庭压力,他成了童家的干儿子,借此接近依萱。但自从发现依萱和徐惜文关系亲密后,他选择了退出,不再打扰。 当天,虑唯远收到夏初阳的消息:“虑唯远,虑小玥在苏州,请你马上过来。”他什么也不顾,收拾行李,订了机票。童母和童父想拦他,却终究无用。他们只能打钱给他,祝他幸福。 虑唯远离开那天,蓝芊芊冒着低血糖的危险来送他。 “虑唯远,你还会回来吗?”蓝芊芊问。 “芊芊,你知道的,我妹妹失忆了。” “伊小云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六岁,才签了器官捐赠协议。” “我知道。” 一阵风吹过,少年的背影在风中掩埋了悲伤。 “虑唯远,依萱她……” “对她来说,我已经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了。” “其实,你不必离开……” “如果我不离开,我还能做什么?难道看着他们相亲相爱,自己独自伤心?” “唯远,能让我抱一下吗?” “可以……” 蓝芊芊冲到虑唯远面前,用力抱住他,不愿让他离开。“唯远,我求你不要走……” 话音未落,蓝芊芊低血糖发作,晕了过去。虑唯远只好推迟离开,送她去医院。 “芊芊!芊芊!” 蓝芊芊醒来,四周仿佛天堂。若不是及时救治,或许真有生命危险。 医生走过来问:“你是她什么人?” “同学。” “你知道她病情的严重性吗?她有镰刀型红细胞血液病,这种细胞容易破裂,严重时会造成供血不足而亡。” “医生,她从未和我提起过。” “芊芊从小就在我这里治疗,但自从那个男孩出现后,她倔强地放弃了治疗,才导致经常晕倒……” “原来如此……” 虑唯远这才明白,蓝芊芊需要他。他决定暂时留下,守在医院。蓝芊芊醒来后,他帮她点了外卖。 “唯远,我叔叔骗你的。我并不是贫血,而是败血病(白血病)。我没有兄弟姐妹,无法像伊小云那样做骨髓移植。伊小云的哥哥当年也在这个医院,为她试尽白血病的痛苦,可惜伊小云最终还是因未知癌症去世。” “你怎么会得白血病……” “你学过的,近亲结婚。我爸和我姑姑……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这些年偷偷化疗,耗尽了我的生命。” “我会陪着你的……” “别,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欠你……” “你曾经欠过我什么吗?” “你还记得顾静弦吗?当年我为了得到你,和夏初阳合伙整你。” “原来如此……”虑唯远此刻才明白,自己始终放不下过去的包袱。或许执念太深,他再次放下离开广州、寻找虑小玥的心。 徐惜文打电话给任若璃:“任若璃,你在吗?” “在,什么事?” “我求你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否则我会被虑唯远活剐的。” “好,你说。” “去和依萱和好吧,好吗?” “明明是她小气,叫我怎么和好?” “难道不能彼此退一步?她没犯什么错,你不觉得最该抱歉的人是你吗?” “她也有错啊!” “至于依萱,我会劝她的。” “谢了……” “下次别再这样了。一生中有多少个同桌是真心实意的?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吗?我除了音乐,什么也没有。而你们,除了爱好,还有许多……” “惜文……谢谢你,请你别再为过去的事自责了。让顾静弦出事的人不只是你,虑唯远也有一半责任,何必全都自己扛?” “让顾静弦出事的人是我,我有什么理由不自责?” 顾静弦早在三年前的大火中毁容,从此在虑唯远的世界里消失。那场火灾,是夏初阳的主意,教室里的硝酸镁遇到磷发生爆炸,顾静弦毁容后失踪,有人说她逃了,有人说她死了。 “顾静弦吗?” 徐惜文挂了电话。他知道,自己只能珍惜依萱,不让她难过。他明白,他不配拥有依萱,因为在依萱的世界里,她失去了对音乐的追求,而他,除了音乐,一无所有。 徐惜文永远不可能束缚依萱,他知道如何舍得,所以从不曾真正伤心。 假期过后,大家都回到了学校上课。 任若璃终于主动向依萱道歉。 托徐惜文的福,她们的友情得以修复和坚定。 “依萱……那个……对不起。” “什么?” “关于漫画的事,我说对不起,我不该不问你就擅自……” “没关系,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 “依萱,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嗯,一定!永远都是。” 阳光明媚,洒在校园的走廊,映出了青春的模样。 任若璃看到徐惜文,轻声道:“谢谢你……” “不用谢。” “虑唯远怎么没来上课?” “他一直在医院陪蓝芊芊,她病倒了。” 任若璃心头一紧,立刻赶往市中心医院,似乎早已预感蓝芊芊有事。 蓝芊芊收到许多不明信息,都被虑唯远拉黑了。 “蓝芊芊,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你问吧。” “你为什么那么恨徐惜文?” 徐惜文因为太爱玩弄感情,把玩弄女生当成快乐的游戏。第一个是蓝芊芊,第二个是任若璃,蓝芊芊因无法承受,才变成现在这样。 “虑唯远,你相信什么?” “缘分。” “为什么?” “若不是缘分,我们怎么会相遇?” 虑唯远多希望找到妹妹,告诉她:“哥哥还爱你,无论你是伊小云还是虑小玥,都不重要了。” 虑唯远心里一直有夏初阳的位置,他不是不愿承认,只是现实生活让他无法面对。 天涯海角,我愿化作残蝶,陪你追逐每一个春夏秋冬。只是,我还未来得及说爱你,你却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第15章 让你快乐已足够 虑唯远把依萱托付给了徐惜文,因为他要出发去找妹妹虑小玥。 曾经,他为了事业,忽略了妹妹的病痛,让她饱受折磨。幸而伊小云在生命最后时刻,将自己的骨髓和心脏捐赠给了虑小玥。伊小云的心脏功能本就撑不过四五年,但她却用最后的力量,延续了虑小玥的生命。 “徐惜文,替我照顾好依萱。” “嗯……一定。” 徐惜文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和虑唯远的道别都如此沉重。他们从小就认识,所以徐惜文最懂虑唯远的离开。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徐晓音,和虑小玥一样,都曾被白血病折磨。只是徐晓音没能等到骨髓移植。她也说过和虑小玥一样的话—— 希望哥哥有出息。 七年前,徐惜文八岁,妹妹七岁,他早已知道白血病是绝症,而妹妹却如此坚强。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天使,我想用双手庇护你。” “晓音,你说什么呢!不会有事的。” “你不用为我担心,去做你喜欢的事吧!” “晓音……别这么说,是哥哥陪伴不够。” “和你没有关系,哥哥,不必自责。” 那回不去的过去,是否还在后悔?那不属于自己的未来,是否还在憎恨曾经的自己? 这些话一遍遍在徐惜文耳边回响。他打开医院的窗,看见对面手机店门口,一个黄发少女正在歌唱。 徐惜文走出医院,才发现她身高只有一米三,歌声却清澈动人。他看着她那双焕发光彩的眼睛,忍不住开口:“同学,你的歌声真好听,你叫什么名字?” 徐惜文的神情定住了,视线再也移不开。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女孩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 “海沫。” 蔚蓝的海,如同吐泡的鱼。你能潜水,我却只是近不了海的陆上生物。隔着海平面,我们何时能相见相爱? “你为什么在这里唱歌?缺钱吗?” “不,我只是在等某个人。” “等谁?” “一个我曾深爱的人,但现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是……” 海沫犹豫了一下,忽然说:“他叫徐惜文。” 徐惜文望着海沫,才想起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我听说你妹妹住院了,好像很严重。” 海沫,海上的泡沫。她活着,只为见徐惜文;如果死去,或许会变成海上的泡沫。她自小心脏不好,爱上一面之缘的徐惜文。因为父母反对,她逃出来找他,却因脸盲症,始终认不出徐惜文。 这时,虑唯远打来电话,打断了徐惜文的回忆。 “喂,虑唯远,什么事?” “依萱还好吗?” “待会打给你,我有事要做。” 徐惜文挂了电话,冲回教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迅速写下了一首二十章的诗《青春之歌》,还写了一首歌《十年之约》。为了更好地帮助依萱,他请求陈宁冰教他折纸鹤和爱心。 陈宁冰大怒:“你和依萱走得那么近,我还没说什么,现在还要我教你折纸鹤和爱心送她?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做?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宁冰,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徐惜文,我可以教你,但从今天起,我和你再无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别过。” 徐惜文虽有不舍,却还是点头:“好,我答应你。” 陈宁冰无奈,教了他折纸鹤和爱心,最后轻声说:“惜文,毕业以后,能带我远走高飞吗?” “好啊。” 第二天,徐惜文写了第一封信给依萱,还送上了纸鹤和爱心。任若璃看见,问:“惜文,你喜欢依萱?” “或许吧,但……” 每晚自习后,徐惜文都会推着自行车送依萱去买东西,再送她回家,自己才放心回去。 有一次下雨,两人共撑一把伞,依萱突然问:“惜文,你知道虑唯远在哪,对吗?” “别问我,我不知道。他只让我保护你,不让你伤心。” “求求你,徐惜文,我不能再失去虑唯远了,求你告诉我。” “你求我也无用。” 这时,阿平开车来接依萱,车里还有小络姐姐。阿平说:“小姐,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尽管有寝室,依萱一个月也只回去不到十次,因为有专属司机阿平和暖心姐姐小络。 巧遇任若璃,依萱也请她上车,两人在车上亲密交谈。 阿平说:“小姐,等你毕业了,老爷要请你去美国做复聪手术。” “阿平……”依萱想拒绝,却说不出口。 依萱的父母,一个在英国,一个在美国,隔了半个地球。生母死在英国,父亲在美国另娶,并生了一个比依萱小一岁的女儿。 不幸的是,依萱在幼年因意外失聪。 阿平送依萱回家。 “阿平,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小络还在等我。” “你知道虑唯远去哪了吗?” “他啊!我不知道!” 阿平转过头,依萱望着他的背影,只好送他离开。 徐惜文这时来找依萱。 “徐少爷,找小姐?” “嗯,是的。” “在里面呢!” “谢谢……” 同父异母的两个孩子,在相似或不同的环境中成长,命运却截然不同。依萱的生母早逝,那年她才五岁,就要接受母亲因车祸去世的事实。 “爸爸,你为什么和妈妈离婚?” “你爸爸不值得爱啊!” “那你当初为什么喜欢他?” “我不记得了。” 母亲陪依萱买东西,走得急,得意忘形。一辆车驶来,母亲急忙扑上前,将她推到花丛里,自己却被车撞倒。 依萱还未来得及流泪,转头就看见母亲流血。好心路人打了120,急救车迅速赶到。父亲赶到医院,看着门外流泪的依萱说:“依萱,发生什么事了?”(母亲并非因车祸当场去世) “我妈死了,被车撞死了。” “依萱,都怪爸爸不好。” “不是你的错,是我!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出事。” 依萱看见一个成熟的女人,身材姣好,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她心里明白,父亲在她两个月大时就和这个女人来往,并怀了孩子。一岁时父母离婚,第二年春天,妹妹依颖出生。 那孩子眼睛明亮,拉了拉依萱:“姐姐……姐姐……” 一声“姐姐”,打破了依萱的孤独。她知道,错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徐惜文敲了敲门,依萱才回过神。 “谁?” “惜文……” “请进……” 徐惜文推开门,看着背对自己的依萱,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可望不可触的距离。 依萱转过头问:“你找我什么事?” “依萱,其实虑唯远不是有意离开。” “别跟我提他!” “你是在乎他的,难道不是吗?” 是的,从依萱第一眼见到虑唯远这个转学生,她才真正打算忘记曾经的悲伤。如果不在乎,第一次他离开时,她就不会伤心、不会失魂。正是因为在乎,她才仿佛失去了一半的灵魂。 “惜文……其实有时候我要求太高了。” “什么?” “我不奢求富裕的生活,像你们一样平平凡凡,多好。” “依萱,你说什么呢!” “我连自己的音乐梦想,都被一场事故毁了。” “依萱,不必自责。” 依萱在事故中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如果不是遇见徐惜文,或许她早就放弃了。 一个人的梦想瞬间破灭是什么感觉?就像少了糖衣的药,苦涩难咽,永远无法甜蜜人心。 “我很想你带我离开……离开这个家,离开我的后母!” “对不起,这个我做不到。”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 “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依萱取下助听器,轻声说:“好吧,我知道了。” “依萱,我的任务和使命,就是让你快乐,这就足够了。” 那阵曾让我们拥有未来的风,不知为何悄然消失。或许,我已经放弃了追寻。 第16章 我们青春算什么 依萱正要离开,却被门外的依颖拦住:“姐,别放弃自己好吗?我不愿看到你这样。” 依萱什么也听不进去,转身离去。 徐惜文从房间里走出来,轻声问:“依颖,你舍得你姐吗?” “惜文哥哥,你能让我姐振作起来吗?” “依颖,我一定会尽力的,你放心。” 徐惜文转身对依颖说:“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嗯……” 这时,虑唯远又打来电话:“喂,是徐惜文吗?” “嗯……” “依萱还好吗?” “很好,不必担心。” “等你毕业了,我马上回来。” “嗯……” 虑唯远挂断了电话。 此时,虑唯远已经抵达苏州,收到夏初阳的短信:“请到苏州园林门口。” 他立刻转车前往,见到夏初阳已在门口等候。 “好久不见,虑唯远。” “嗯……我妹妹呢?” “这么久没见,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我再告诉你,好吗?” “好,去哪?” “水天堂。” 两人转车来到苏州工业园区苏惠路的水天堂西餐厅。 夏初阳点了两份牛排、一瓶红酒、两份意大利面。 “边吃边谈吧。”他们开始用餐。 “夏初阳,告诉我,我妹妹虑小玥到底在哪?”虑唯远急切地问。 “之前给你打电话时,我看见虑小玥就在这位置,和一对中年夫妇一起吃饭。那应该是你们的爸妈吧。” “然后呢?” “他们离开后,我打车跟着,发现他们住在苏州58公寓……” “谢谢……” “虑唯远,找到你妹妹之后,能留下来陪我一个月吗?” “夏初阳,就算陪三四个月也行。” “真的吗?” “真的。我等徐惜文毕业之后再回去。” “太好了。” 夏初阳付了钱,两人离开。 “初阳姐,你怎么在这?”舒小凌出现。 “舒小凌,你来苏州干什么?” 舒小凌身后站着夏晗沫,她说:“姐,爸妈叫你回去吃饭,还有事商量。” “那我跟你回去。虑唯远,你自己去找她吧,好吗?” 当你真正追寻那道月光,我就知道你的梦里不会再有我。你的离开,最终成了我手上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而我,只能在原地期待你的归来。 虑唯远出发寻找虑小玥,却被一个男生拉住。男生自称是虑小玥的弟弟,名叫许晓桐。 “听说你在找虑小玥?”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我是虑小玥的弟弟,你呢?” “这不重要。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当然,跟我来。” 虑唯远跟着许晓桐,前往苏州58公寓。 谁也无法注定命运,又该由谁去打破? 到了公寓,许晓桐对虑唯远说:“无论你是她谁,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我只求你别和她谈太多过去。多年前她做了手术,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什么手术?” “心脏和骨髓移植。手术时脑部出血,导致部分失忆。” “怪不得……” 许晓桐带虑唯远进了房间。屋里坐着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长长的马尾。她的脸对虑唯远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有一种感觉——无法真正走进她的内心,触碰她的世界。 “那个……能请你和我出去谈一件事吗?”虑唯远问。 “你怎么可以这样……”许晓桐不满。 “晓桐,让我和他出去吧。”虑小玥说。 “可是……” “爸妈回来时提醒我有事就行。” 许晓桐无奈答应。两人离开房间,来到楼下西餐厅。坐下后,虑唯远直奔主题。 “虑小玥,跟我回去好吗?” “回哪?” “广州。” “你在说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我才是你的亲哥哥。那个男孩不是你弟弟,难道不是吗?你知道我找你有多苦吗?” “你是什么人?我不记得了,请你尊重我的家人。” “他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是的。” “我才是你亲哥。曾经我以为你死了,但别人告诉我你没死,所以我一直在找你,甚至为了找你,放弃了学业。你知道这些吗?” “这与我何关?” 虑小玥的心早已死去,如今在她身体里跳动的是伊小云的心。 “小玥,你说过等哥哥有出息了就回来找你,我做到了,算哥求你了,别再离开我。”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哥哥,我只有弟弟。” 虑小玥彻底忘了过去,忘了那个曾深爱又离她而去的虑唯远。如果当初他不因前途而离开,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虑小玥,为什么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 虑小玥并非真的忘记虑唯远,而是记忆早已模糊。虑唯远不知道那次手术对小玥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无法理解那是她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虑唯远痛恨自己,没能留在妹妹身边。 而在广州,徐惜文却遇到了难题。 第二天,他送依萱和依颖去上课。 依颖问:“惜文哥哥,我姐还好吗?” “依颖,你先去教室,下课我找你,我先送你姐回教室,好吗?” 依颖听话地离开。 徐惜文还没来得及开口,依萱抢先问道:“惜文,我知道你一定还和虑唯远有联系,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对吧!” “依萱,关于这个,我只能说不知道。” “徐惜文,你还想隐瞒我多久?我还有多少事被你掩埋?” 徐惜文转过头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答应了虑唯远,无论你怎么问,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不能透露他的行踪。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徐惜文刚转身离开教学楼,任若璃拦住了他:“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小熊·卡尼西餐厅。” 任若璃和徐惜文离开校园,来到餐厅。任若璃说:“我知道你和陈宁冰的事,这样对依萱是一种伤害吗?” “陈宁冰她只是……” “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无论你爱哪一方,或两方都爱,总有一方会受伤。” “与你何关?” “你是不是该给蓝芊芊一个解释?” 蓝芊芊是任若璃特意约来的。 徐惜文转头看见蓝芊芊,突然想起多年前初识的那一天。那时他才十岁,下课路过一条巷子,看见一个女孩在哭泣。 “同学,你为什么在这里哭?” “世界讨厌我,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有低血糖。每次晕倒,同学们都怕我,不肯和我做朋友。” “低血糖很常见啊。” “他们不只是歧视,还玩弄我。” “放心,如果你不介意,我愿做你第一个朋友。” “真的吗?” “真的。” 从那一刻起,蓝芊芊相信美好的东西可以永恒。她觉得无名指在告诉她,面前的男孩会陪她一辈子。 可是有一天,陈宁冰闯入他们之间,徐惜文也动了心。从此,蓝芊芊的美梦支离破碎。 徐惜文欠蓝芊芊太多,不是一句道歉能弥补,而是欠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他还没为承诺买单,就想一走了之。 徐惜文心头一震:“蓝芊芊,你为什么在这里?” “徐惜文,别管我为什么在这。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完了,彻底结束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再见……” “等等,蓝芊芊,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吗?” “你还想解释什么?解释你很爱陈宁冰吗?” “不是的,我心里还有你。” “可笑!你这种人心里会有我这种有缺陷的人?鬼才信。” “蓝芊芊,我们的青春到底算什么?别把回忆说得一文不值。我对陈宁冰的感情是假的。” 蓝芊芊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如果彼此不信任,青春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可是,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吗? 第17章 明天的梦有我吗 蓝芊芊这一次真的哭了,声音颤抖着问徐惜文,在他心里,她究竟算什么位置,是否敢当着陈宁冰和童依萱的面大声说出来。 徐惜文有些无力,希望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任若璃追了上来,打断了他们,表示够了,她让蓝芊芊和徐惜文和好,不是为了让他们吵架。 蓝芊芊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低血糖和体弱多病让她被同龄人疏远。她的人生像玻璃一样,美丽却易碎,只有孤独的摆设和脆弱不堪的回忆。 她倔强地盯着徐惜文,让任若璃别管他们的私事,这件事她和徐惜文没完。 任若璃实在不懂蓝芊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蓝芊芊的童年,只有护理哥哥偶尔的温柔。她记得那个哥哥鼓励她安心养病,说只要听话就会再来看她。 她问护理哥哥还会再来吗,护理哥哥回答只要她听话就会再来看她。 她又问护理哥哥叫什么名字,声音渐渐微弱,蓝芊芊却始终记不起他的模样。 任若璃拍醒了她,让她醒醒,提醒她徐惜文已经走了。 在蓝芊芊迷糊的幻想里,徐惜文真的溜走了。 徐惜文这时打电话给虑唯远,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知不知道依萱为他伤心流泪,知不知道依萱父母有多想他,语气里满是责备。 虑唯远低声回答,等处理完妹妹的事马上回去。 徐惜文几乎是命令他尽快回来。 虑唯远答应了一声。 虑唯远无处可去,只好又约夏初阳出来。等她到了,他只说没地方去,让夏初阳带他去住宾馆。 夏初阳温柔地答应,认为他一开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虑唯远忽然觉得,此刻的夏初阳竟如此温暖。 他低声问夏初阳,想问她一件事。 夏初阳问他什么事。 虑唯远又问她的同学舒小凌和南楠呢。 夏初阳疑惑难道他有什么事,但虑唯远只说别多想,找她们有事而已。 在两人之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而是那个人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多想念你,甚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夏初阳带虑唯远租了一间小宾馆,房间虽不大,却生活设备齐全。她开心地问虑唯远还会回广州吗。 虑唯远答等依萱毕业,打算回去一趟。 夏初阳追问答应陪她是不是假的。 虑唯远很认真地告诉她,依萱喜欢的人不是他,而他注定喜欢的人是夏初阳,永远不可能是别人,没人能替代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虑唯远的人生,从童家重组家庭那刻起,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他能坚持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 虑唯远的父母治好虑小玥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女大男小。虑唯远再也没有回去的必要。 夏初阳问他为什么不回去认回父母。 虑唯远说或许夏初阳不知道,他的父母早已不要他了,他们有了两个孩子,还是双胞胎,那天跟着虑小玥的时候他看到了。 夏初阳告诉虑唯远,他还有她在。 虑唯远的眼神似乎并不失魂,但他的心始终在牵挂虑小玥。只是许晓桐和另一个双胞胎姐姐许晓静,早已替代了虑唯远的位置。他和虑小玥的距离越来越远,却永远无法靠近。 他是不可或缺的传奇,她是不可或缺的传说。你和我的距离,并不遥远,只是隔了两座山峰,才让彼此没有了未来。 虑唯远问夏初阳,明天约她,她答应吗。 夏初阳惊喜地答应,问约在哪里。 虑唯远说在楼下咖啡厅。 夏初阳害羞地答应了,难得虑唯远主动约她,她不好意思地告别了虑唯远。 虑唯远始终想不明白,妹妹当初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活生生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吃了一片致幻药,想缓解内心的痛苦,躺在沙发上慢慢睡去。梦里,他终于和妹妹相认,但妹妹的心病依旧未除。 在梦中,伊小云问唯远怎么会来。 唯远问这是哪里。 伊小云和虑小玥说这里是他的梦境,还笑他是笨蛋哥哥。 虑唯远伸手却碰不到虑小玥,仿佛她是透明的。 梦中之梦,梦中之人,没有虚实之分,却有真实的痛。梦里的一切都很完美,现实却给了虑唯远沉重的打击。 他哀求小玥,哥哥好想你,别走了好吗。 小玥说哥哥,妹妹她没走,一直都在他心里,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 虑唯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初阳敲门的声音传来,让他醒醒。 夏初阳推门进来,一眼看到虑唯远熟睡,旁边的安眠药和致幻药让她慌了神,立刻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医生赶到后,问谁让他吃致幻药,说现在他活在虚构世界里,很难醒过来。 夏初阳直接拍醒他,虑唯远终于从梦中惊醒。 他迷迷糊糊问初阳,怎么是她。 初阳责备他为什么吃致幻药,说这种药很耗神经功能,会损伤大脑,怎么可以吃。 虑唯远说初阳不必知道他的事太多,他知道致幻药会让他上瘾,但没有它,他会痛苦十倍。 初阳问他真的要这样吗。 虑唯远什么也没回答。 从妹妹“去世”的消息传来,他就开始吃致幻药,只为压制心中的痛苦。 初阳不允许他再这样作践自己。 虑唯远说有些事已成历史,而那段历史让人疼痛不已,他才不得已吃上致幻药。 初阳说那是假的,不是真的,如果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虑小玥手术后脑部失血过多,失去了部分记忆,彻底忘了亲生哥哥虑唯远。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不是远近,而是站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有多爱她,不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初阳和虑唯远从小就认识,但初阳对他的了解只有五六年。虑唯远十四岁“失去”唯一的妹妹,十五岁被父母抛弃,投奔童家和夏家。他的人生,从出生就已注定方向和结局。 虑唯远望着夏初阳,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而在广州,童依萱开始怀旧。 依萱望着虑唯远留下的每一样东西,坐在回忆的阁楼里。 她心里想着:笨蛋虑唯远,这么久都不回来找我。 依颖轻声唤她。 依萱答应了一声。 依颖告诉姐,徐惜文来了。 依萱问:“几点了。” 依颖说:“八点。” 徐惜文开始敲依萱的门。 阿平来开门,看到是徐惜文,问他是来找小姐的吗。 徐惜文点头。 阿平请他进来。 徐惜文:“打扰了。” 他这次见到的依萱,泪痕未干。 他问依萱:“怎么哭了。” 依萱说:“还不是……”却说不下去,用手捂住嘴巴。 徐惜文又问她:“怎么了。” 依萱反问:“他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徐惜文说虑唯远怕她不在家,总把她的快递往自己家寄,这次特意送来。 依萱拆开快递,里面是她多年前和虑唯远逛街时硬要他买的东西——水晶球。 两年前,他们即将毕业。 依萱被父母叫出来和虑唯远逛街,拉着他在一家精品店,看见一个巨大而漂亮的水晶球,硬要他买给自己。 她让虑唯远买这个,证明对她的爱。 虑唯远说:“没钱。” 依萱说:“她不管,就要。” 虑唯远望着水晶球,想起妹妹当年生日的第一个愿望——想要一个水晶球。因为水晶球有魔力,能帮人实现善意的愿望。 依萱说:“你这个小气鬼,不理你了。” 虑唯远让依萱体谅他,能站在她身边陪她,已经是他最大的付出。 依萱说:“你就是小气鬼。” 那年十月特别寒冷,风吹进他的裤腿,虑唯远脱下外套给依萱,让她别冻着,小心感冒。 十月寒风,他有想少女的冲动,而她,如今只剩回忆。何时才能回来给他一个惊喜的拥抱?她明天的梦里,有他吗?他不知。 依萱让依颖把水晶球砸了。 依颖叫了一声姐,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她明天的梦里有少年吗?如果有,少年希望是她爱他的讯息,而不是爱着别人的讯息。 第18章 不舍的泪痕 依颖流着泪,轻声劝道,希望姐姐不要冲动。 依萱打开了助听器,冷冷地说,像他那样的人,送的礼物肯定也怀着不好的心思。 徐惜文冲了进来,阻止依萱,对她说,他们都初三了,虑唯远曾和自己说过,初三的某一天一定会回来找她,她何必自暴自弃,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依萱质问:“徐惜文,虑唯远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徐惜文沉默不语。 依萱五岁就失去了母亲,母亲名叫余雪怡。余雪怡在生下依萱前就已得知自己患有癌症,幸运的是,并没有遗传给依萱。(余雪怡在车祸中并未去世) 童默然与余雪怡相识于大一那年。那时余雪怡刚满20岁,自家开办了一家大型手机生产坊,而童默然则是一间信息技术公司老板的儿子,父母都在国外,只希望他在深圳读完大学后继承家业。 两人相识于1994年年末的圣诞节。那年广州和深圳异常寒冷,童默然很晚才从学校回家,路过一间音乐培训教室时,听见里面传来动听的小提琴声。他被吸引进去,看见一个长发飘逸的女生正在拉琴。 童默然看得太过专注,引起了余雪怡的注意。 “同学,你对音乐有兴趣吗?”余雪怡问道。 “嗯,刚刚听到你的演奏,我太入迷了,失礼了。”童默然回答。 “没关系,你会弹钢琴吗?”她又问。 “会,会,我们学校有这个专业,我的副修是音乐。” “什么学校?” “深大。” “好巧啊!我也是。” 童默然听后坐了下来,双手在琴键上弹奏,旋律动人,仿佛让沉睡的万物焕发生机。 余雪怡也拉起了小提琴,两人合奏,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 “你好,我是深大音乐信息技术系的新生,我叫童默然。” “我是深大信息技术系的交换生,我叫余雪怡。” “雪怡,我们交往吧!我们以后生一个,不,两个孩子,那时一切都完美了。”童默然鼓起勇气说。 “我们交往可以,结婚以后再说。”余雪怡微笑道。 童默然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从此,雪怡和默然陷入热恋。但2000年,余雪怡发现自己患上了脑癌,在结婚后的第二周告诉童默然,说自己活不过来年的秋天。 童默然害怕了,问她怎么一回事。 “默然,能和你成为夫妻我很高兴,我一定会撑到孩子出生的。到那时,你再找一个能陪你走完人生的人吧!我不会怪你的。”余雪怡轻声说。 “雪怡,不能放弃,一定会好起来的。”童默然哽咽。 余雪怡摇了摇头说:“不,我今生无憾了。” 童默然只好闭上了嘴。 第二年初春,3月18日,依萱顺利出生。但五年后的20日上午十点四十分,余雪怡在广州南方医院去世。童默然一身黑衣,跪在余雪怡的墓前,双膝麻木也不起身。天上下起了雨,其他人都撑着伞,只有默然淋着雨。 那时,小络的父亲对默然说:“默然,节哀顺变,别累坏身体。” “简伯父,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应有的爱也给不了她……我真没用。”童默然低声说。 余雪怡的父亲走过来安慰:“女婿,别自责了。雪怡上大学前就已经患有脑癌,我们做父母的无能,没钱给她治病,才让她早早离世。她读大学时都是申请助学金度日的……” 默然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只有余雪怡。他对余雪怡承诺,一定会好好赡养他们的女儿,会让自己的女儿幸福。 6月初,童默然为依萱找了一个继母,她叫杨莫怡。杨莫怡的配偶跟人跑了,留下一个女儿给她。她巧然遇见童默然,两人重组家庭。阿平9岁,小络8岁。那年的阳光把一切雾霾都驱散,从此依萱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依萱把徐惜文抖醒,质问他,既然和虑唯远那么熟,为什么不能告诉她他的下落,太不讲义气了。 徐惜文表示,尽管依萱很想知道,但他不会说,劝她早点睡,自己要先走了,以后快递还是会给她的。 徐惜文转身离开,依萱却突然脚下一软,晕倒在地。阿平听见声音,急忙喊住徐惜文,让他别走,小姐晕倒了,赶紧帮忙送医院。 徐惜文无奈地返回,看见依萱晕倒在地,马上扶起她,送往医院。 阿平告诉徐惜文,小姐如果受到刺激就会想起母亲,因为她的生母在她未满五岁时就去世了。 徐惜文惊讶,依萱的生母死得很早。他回忆起那天依颖生日宴会上的女人是谁。 阿平解释,那是依颖的母亲,自己十岁那年,他们就组成了一个家。但杨莫怡对依萱的态度,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徐惜文询问:“杨莫怡是谁。” 阿平解释:“她是依颖的亲生母亲。” 徐惜文终于明白了,也突然发现依颖和自己一样可怜。 医院里,医生出来告知,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息。依萱只是因轻微刺激而晕迷,并无大病。 徐惜文获准进去看望依萱,牵着她的手,轻声问她还好吗。 依萱依旧沉默不语。 阿平也进来了,手里拿着依萱喜欢吃的零食。 “小姐,你醒了?”阿平关切地问。 “嗯……” “老爷说小姐最喜欢吃的零食全在这了,特意让我回去拿。惜文,你也吃点。”阿平对徐惜文说。 徐惜文忍不住问阿平,是不是早就知道依萱耳朵能医,为什么还要让她佩戴助听器,难道不知道学校的人会因此嘲笑她吗。 阿平觉得全世界的压力都涌向自己,像潮水一样,把他的心冲刷了无数遍。他低下头说,并不是他不管,而是小姐自己拒绝去美国医治。 徐惜文这才想起,初一时,依萱曾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能用自己的听力听他的演奏,就决定嫁给他。依萱其实有恢复听力的可能,却因为这个承诺而拒绝了医治。 徐惜文转身,请求阿平答应一件事,无论如何,在自己毕业前都不要带依萱去医治耳朵,他不希望依萱知道他离开的消息。 阿平答应了,问:“徐惜文要不要送他。” 徐惜文拒绝了,让阿平留下来陪依萱,自己可以回去。 他恨自己出现在依萱的世界里,如果他没有出现,或许依萱早就复聪,或许她可以重新追逐梦想,也不必如此痛苦。 徐惜文跑出医院,看见长发飘逸的童依颖,缓缓开口叫了她一声。 依颖问:“惜文,姐姐怎么样了。” 徐惜文说:“没事。” 依颖看了看时间,十点了,提出送惜文回去。 徐惜文用手抹干了泪珠,上了小络开的车。依颖问他为什么哭了,是不是因为姐姐。 徐惜文无语,没想到会被依颖看穿。 依颖比依萱小两岁,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依萱九岁。那时依萱抱着一个小熊,呆呆地看着依颖,一句话也没说。 依颖问姐姐在看什么,依萱把小熊递给她,说别以为姐姐对妹妹不好。 依颖说:“我不叫小不点,我叫杨依颖。但进了你家门,我就叫童依颖。” 依萱笑着说:“好吧,依颖,我是你姐姐,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大你两岁。我叫童依萱。” 依颖问:“姐姐有没有梦想。” 依萱说:“有,想成为一个音乐家。” 依萱看着呆头呆脑的依颖,忍不住笑了。 依颖反应过来,问:“姐姐傻乐什么。” 依萱突然醒来,发现阿平在身边,让他醒醒。 阿平关切地问童依萱:“醒了没有,想吃什么。” 依萱说想:“关东煮。” 阿平让她收拾东西和惜文一起去吃。 依萱总觉得阿平让自己安心,仿佛看见一片海洋,自己坐在沙滩的椅子上,远远望着荒岛上的徐惜文,却永远无法接近,越来越远。 徐惜文早已跑远。 依萱收拾完东西出来,看见依颖,问怎么是她,惜文呢?说完她打开了助听器。 依颖说:“姐姐,应该有所后悔了吧。” 依萱反问:“后悔什么。” 依颖说:“现在是初三了,还打算以失聪逃避到什么时候。” 依萱脱下助听器。 她终于明白徐惜文为何离开,因为她曾许下承诺,等自己复聪,能用自己的耳朵听他的音乐时就嫁给他。 依萱流下不舍的泪水,这一刻,她发现一切似乎都已遥不可及,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有资格落泪。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决定吧。 第19章 还是离开吧 徐惜文拨通了苏州虑唯远的电话,语气急切:“虑唯远,你赶快给我滚回广州来!” 电话那头,虑唯远有些茫然:“徐惜文,发生什么事了?干嘛要我这么急着回去?” “虑唯远,我告诉你,现在是初三下半学期,你都离开一年多了。等中考一结束,我就要离开了,我不可能一辈子帮你照顾依萱!” “我知道了,忙完这边的事马上回去!” 虑唯远明白,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解决眼前的一切。可如今的虑小玥,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在她体内住着的是伊小云,是伊小云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代价却是失忆,忘了所有,忘了虑唯远。这样的生存,真的有意义吗? 夏初阳在一旁轻声问:“唯远,什么时候回广州?我立马动身和你一起回去。” “初阳,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吧。” “哦。” 虑唯远还是决定去找虑小玥,却被许晓桐和许晓静拦住。两人异口同声:“凭什么要让你见虑小玥姐姐!” “我是她亲哥,你们不是……” “我们不允许你见她,你死心吧!” 虑唯远被拒之千里,感到无比无力,连见亲妹妹都成了奢望,竟被两个孩子拒绝。 夏晗沫走过来,说:“唯远,够了。” “晗沫,为什么……” 晗沫使了个眼色,不再多言。虑唯远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她才肯把头转过去。 “晗沫,为什么……” “舒小凌和南楠来了,她们执意要见你。” “见我?为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虑唯远这才闭嘴。 苏州的五月并不炎热,四季如春,这里是中国的鱼米之乡,杭州西湖和苏州园林更是闻名遐迩。 虑唯远想起妹妹曾经的梦想,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有三个:苏杭泸、天涯海角,还有梦的终点。但因身体原因,始终未能如愿。 虑唯远又开始想吃致幻药了。 夏初阳一把抢过药,生气地说:“虑唯远!你不要命了吗?这种药很耗神经!” “你给我,我特别需要它!” “不给!” “快点……”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这样消极沉沦下去,你不能因为虑小玥而折磨自己啊!” 虑唯远无力反驳。 这时,夏初阳的父亲夏江南回来了,劝道:“虑唯远,你别傻了好吗?” “伯父……” 或许有人会在你需要时伸手拉你一把,但你从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因为你未曾真正在乎过他的感受。 虑唯远放下双手,低声说:“对不起……夏初阳……对不起,我太想念虑小玥了。每当我看见她站在我面前,用陌生的表情和眼神看着我,我就受不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唯远……我们都懂……”夏初阳轻声安慰。 虑唯远没想到,他和虑小玥之间隔的不是一面墙,而是千座山,千座崇山峻岭。 “初阳,我们六月回广州吧!” “好!” 虑唯远对初阳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如果鱼的记忆不只七秒,那它和海鸟相爱的回忆,会是一场错误吗? —— 广州,星期一早上七点,依萱又回到学校上课。 任若璃看见依萱来上课,惊喜地跑到她面前:“依萱,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吗?之前徐惜文经常跑到我们班送东西给你,我都存了一箱了。还有,徐惜文和人打架了。” 依萱的助听器开着。 “什么,他和谁打架了?” “不是打架,是无意中弄伤了同学。学校让他回去反省一周。” “弄伤谁?” “鞠思雨。” 依萱打开徐惜文送来的箱子,里面有一百只纸鹤、一百个爱心、一百个蝴蝶结,全都是纸折的,还有一百多封信和一些小礼物。其中有一封信特别显眼,依萱打开,信上的字迹并不好看,但内容却让她心头一颤: ——依萱,我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完美的家庭,还有那么一位可爱的妹妹。而我的妹妹早在五年前死于急性白血病。你虽失去听力,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疼爱你。而我,和你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在每封信里都留下一首歌和一句话。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也许再也不能为你写歌了。但我会坚持,或许十年后,你的婚礼,我想新郎一定是虑唯远,因为他一直在背后爱着你。我要陪陈宁冰走了,你自己一定要等虑唯远回来啊! 曾爱你的徐惜文 依萱看完信,只低声骂了一句:“混蛋,全是混蛋,总是不告而别。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徐惜文一个,我是不会喜欢虑唯远的……” 任若璃扶着依萱回教室。 蓝芊芊从学生会出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依萱:“这是虑唯远一周前从苏州寄过来的,给你。” “芊芊,你有虑唯远的消息?”任若璃问。 “现在都五月份了,应该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吧。昨天学生会打电话给虑唯远,他是这么说的。” “他还说了什么?” “够了,任若璃。芊芊,你走吧!” 芊芊转身离开,徐惜文却出现在她面前:“芊芊,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成绩那么好,我想请你帮我补习。” “那……” “这一周晚上我会来找你,你在教室等我。” 蓝芊芊看在徐惜文如此诚恳的份上,答应了他。 从此,徐惜文每天晚上都来找蓝芊芊复习。 “徐惜文,我问你一件事。” “问吧。” “你还爱依萱吗?” “蓝芊芊,我可以正式告诉你,我为依萱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替虑唯远做的。自从他离开后,依萱失落了许多。” “徐惜文,我给你支个招吧!” “什么招?” “每天都来接送她。她最常去上面那所广州白云第一中学买东西。” “好吧,就用你这招。” 从这以后,徐惜文每天都来接送依萱,等她回去后,自己再回去。他答应了父亲,中学毕业后马上去读音乐技校。父亲从小培养他,希望他能成为出色的音乐家。 这一天,徐惜文真的做到了。他推着一辆自行车来到教学楼下,看见依萱出来,就陪她一起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依萱问。 “依萱,很快就毕业了,让我陪陪你吧,好吗?” 依萱只说:“随便你。” 就这样跟了二十几天,依萱总算烦了:“徐惜文,你想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你看,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独自逛,不安全,有我在就不同了。” 依萱真是服了徐惜文。 时间一天天过去,也意味着徐惜文离读技校的日子越来越近。 他舍不得依萱,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和回忆,但他不能停留,只能珍惜。 这一次,是徐惜文最后一次陪依萱买东西。他还记得上半学期,自己曾送过依萱糖果与苹果,为她写歌作诗,陪她看元旦晚会,每一段回忆都是用生命写就。 那天是雨夜,下起了很大的雨,徐惜文依然推着车来接依萱。 “依萱,你来了啊!” “你疯了吗?下雨了还等我。” “我很快要离开了,就让我陪你最后一次。” 徐惜文的眼神满是无奈。 “依萱,把这个还给任若璃,这是我给你最后的礼物。” “一定要离开不可吗?” 徐惜文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真愿意停在他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时光。可惜,没有重来的机会。 一切都不是那么完美,每段故事都有起点和终点。我们无法让时间停止,只能在最无助时学会珍惜。 蓝芊芊最后一次约徐惜文:“徐惜文,祝你和陈宁冰幸福。” “蓝芊芊,认识你真好。” “你真舍得离开?” 就算再舍不得,也该放下了。耐不住时光摧残的,还有我们的青春。谁都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是彼此不愿承认爱过对方。 徐惜文望着天空,叹道:“是啊,是时候放下了。谁叫我舍不得这里呢?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依萱做这么多。” “惜文,你一定爱过依萱的,对吧!” “也许吧。” 蓝芊芊这才发现,原来徐惜文做的一切,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惜文只是太在乎依萱,才会对她动了情。 谁都有可能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只是有些事,是我们不愿面对的真相。 徐惜文看见一位少女在哭泣,他的手却伸不过去安慰她,也不知为何心会痛,或许,他太在乎她了。 他知道,想要舍得,必须懂得放手。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懂得接纳,又怎能相爱无悔,在一界又一界的轮回中,命运早已写好结局。 那一切,如烟的过往,在阳光下消失不见,那个人,也随之消失了。 第20章 永远的想你 5月即将接近尾声,这是徐惜文最后一次往依萱柜子里放礼物了。 许多女生都在议论,这个音乐才子为何如此疯狂,一次又一次地送礼物和信给依萱。如果他不曾这样做,或许在她们眼中他还是个正常人,可现在,大家都说他疯了。 这一次,徐惜文送的是一个杯子,杯子的意义,意为“一辈子”。他希望依萱这辈子都不要忘了他,他只想看到依萱充满快乐,哪怕跌倒了,也能笑着站起来。 第二天,依萱看见徐惜文,把东西递给他:“给你……” “什么……”徐惜文接过,发现是一包书签和一封简陋的信。 他轻声说:“笨丫头,时光留不住人,我们很有缘,却在时光的摧残下渐渐忘了坚持……” 依萱没有打开助听器,笑着回到了教室。 她发现教室里有人在议论,打开助听器后,任若璃告诉她:“依萱,昨晚我听芊芊说,徐惜文送了你一个杯子。” “什么……” “听说他要离开了,因为我们很快就要毕业了。” 依萱没想到,自己竟会面对这个消息。 如果明天就是儿童节,她只希望还能做回无忧无虑的儿童,面对离别,就像吞下一颗软糖,至少不会痛。 鱼离不开水,鸟不能没有天空。相爱早已被命运主宰,谁又能成为对方最伟大、最宽广的那片天空呢? 蓝芊芊终于听说了虑唯远在苏州发生的事,是夏初阳告诉她的。夏初阳说,虑唯远很快就会回广州,只求她不要告诉任若璃和童依萱,因为这是虑唯远的意思。 蓝芊芊遇见了鞠思雨,鞠思雨关切地问:“芊芊,你还好吗?你很久没来上课了……是不是……” 蓝芊芊请求道:“思雨,能不能原谅徐惜文?他不是有意的。” “蓝芊芊,你别假惺惺做好人了,你不累吗?徐惜文伤害你,你都忘了吗?你不痛吗?”鞠思雨反问。 “正因为我知道痛,才选择原谅。你呢?你整天活在没有生存空间的世界里,狭小又黑暗,只会失去。像你这样,永远不会懂爱情。”蓝芊芊答道。 鞠思雨分明想污蔑徐惜文,只为报复上次他欺负依萱的“仇”,以缓解心头之恨。 她警告道:“回去告诉徐惜文,总有一天,他会流泪求依萱。而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他这种人。” 蓝芊芊虽恨徐惜文,但对他而言,他也曾给过她最美好的回忆。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是徐惜文陪着她。所以每当想起那些回忆,她又有什么资格怨恨呢? 蓝芊芊才注意到,原来青春总要有一些恨和爱才完美。没有爱和恨,又怎能算完美? 她望着天空,天空下起了大雨。蓝芊芊似乎看见两个人在她眼前恩爱如昔。 那是过去刚和徐惜文认识的她,和那个天真如白痴的少年徐惜文。 他们渐渐开始了对话。 “惜文,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芊芊,你那么美,我是不会负你的。” 芊芊把面包塞进惜文怀里,惜文咬了一口,说:“芊芊,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愿和你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笨蛋!我不要你对我承诺什么,你只要永远做我的笨熊。” 芊芊把面包里的蓝莓果酱涂在徐惜文脸上,笑着说:“徐惜文,你就是我的大笨熊。我们不知未来如何,但我希望你只做我的笨熊。” “好,我答应你。” 蓝芊芊看得特别着迷。那是五年前徐惜文对她说的傻话,五年后,那个曾天真又白痴的笨熊还会义无反顾地爱她吗? 徐惜文退了学,不参加中考,向学校要了毕业证,拉着十几斤重的旅行箱,来到了广州白云国际机场。 他回头望那条曾忍痛走来的路,一向不流泪的他,不知为何还是落了泪。 徐惜文觉得虑唯远很快就会回来,自己留下已没有意义。登机前,他发了一条讯息给虑唯远,让他快点回来,因为他现在要离开了。然后他关了机。 这一次,没有人知道徐惜文在哪一班飞机上,他把最好的、最痛的回忆刻在了依萱心中,自己却不告而别。 “先生,你要喝点什么吗?”空姐温柔地问。 “一瓶矿泉水,谢谢。” 这时,徐惜文的飞机起飞了。他望着窗外的白云,想起了和依萱相处的点点滴滴,却始终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那样疯狂地为依萱付出……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对姐妹,姐姐叫苏凝雪,妹妹叫苏凝雨。凝雪开口说:“这位小哥,你似乎在想一个女生……” “你怎么知道?” “你心上有她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徐惜文说。 凝雨插话:“休得无礼,我姐姐看人心可准了。” “对不起,正如你所说。” “我劝你最好不要和她再有任何联系。如果有一天,当你真正爱上她时,你会痛不欲生的。”凝雪认真地说。 飞机的方向是欧洲的巴黎。 “姐,听说巴黎很美对吧!”凝雨兴奋地问。 “对啊,有铁塔呢!”凝雪笑着答。 徐惜文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去巴黎干什么?” “我叫苏凝雪,这是我妹妹凝雨,我们去巴黎是为了圆梦。” 这时,陈宁冰终于插上话来:“喂!喂!喂,徐惜文,你忘了我了吗?” 陈宁冰呆呆地看着他,本不愿插嘴,可惜遇上这种场面,才迫不得已开口。 此时,虑唯远收到了徐惜文的消息。他终于下定决心,放弃了对虑小玥的执念,因为他知道,现在依萱一定很需要他。 “初阳,我们回广州吧!”虑唯远说。 “可是……我爸……”夏初阳有些犹豫。 “那么这样,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再回来。相信我。”虑唯远坚定地说。 “唯远,你的话,无论真假,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初阳低声说。 虑唯远把东西都收拾好,把回程时间定在了后天。 他对初阳说:“初阳,剩下一天多的时间,我会拿出全部来陪你。你知道吗?” “嗯……”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唯远,明天我生日,我想你给我一样意想不到的礼物。” “好,我答应你。” 虑唯远那天筹备了许多,租了一个KTV包厢,把初阳在杭州、苏州的朋友都请来了。 他为夏初阳唱了一首《匆匆那年》,初阳最后闭上了眼睛。 在昏黄的灯光下,虑唯远吻了夏初阳,说:“初阳,也许这就是你期待的、最想得到的。现在我已给了你……” 初阳脸红了。 “舒小凌、南楠,你们怎么会来苏州……”初阳惊喜地问。 “因为是你的生日,昨天我就过来了。看到你们那一幕,真值。”舒小凌说。 初阳开心地笑出了泪。 虑唯远说:“我希望今后你记得这一吻,然后忘了我吧!” “唯远,为什么……” “我要陪依萱,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放手吧!” 初阳希望唯远说的是假话,但心却跟着痛了。她说:“唯远,最后还是因为她而和我分手……” “初阳,依萱现在需要我。” “你走吧!最好不要回来了。” 虑唯远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了KTV包厢。从那以后,初阳再也没和唯远联系了。 “姐,别伤心了……”晗沫安慰道。 初阳依旧不说话。 第二天,唯远来到机场,吃着简陋的快餐。他知道自己心中依然舍不得苏州,舍不得虑小玥,舍不得夏初阳,但童依萱更需要他。 “姐,你真不过去和唯远说几句话吗?”晗沫问。 晗沫和初阳在一旁看着虑唯远,却不过去和他告别。 任若璃在一旁安慰依萱。 “依萱,别伤心了,不值得。” “虑唯远和徐惜文都是笨蛋!” 依萱终于失声痛哭。 等过了午时,虑唯远才到广州,回到了樱烙学院。 他看见依萱站在前方,轻盈地走到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依萱,别伤心了。从今以后,由我替徐惜文保护你吧!”虑唯远轻声说。 依萱停止了哭声,用手打了虑唯远一下,哽咽道:“虑唯远,你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吗?”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依萱,这一次,我不会离开你了。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依萱不知为何,心开始软了。 如果世界背叛了你,我愿和你同一战线,一起背叛全世界。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从不打算离开你。 第21章 各自的人生 离毕业还有一周。 大家的心情都渐渐变得沉重。虑唯远来到童依萱身边,轻声劝道:“别再想了,那样只会委屈自己。” 童依萱冷冷回应:“谁要你当初不告而别。” 虑唯远低声解释:“当初离开是我的错,但我也是为了找妹妹。” “妹妹?你妹妹不是已经……”童依萱疑惑。 “不是,伊小云之所以去世,是因为她救了虑唯远的妹妹虑小玥,但现在虑小玥失忆了,父母也因此不再要虑唯远,童依萱。” 童依萱觉得小学时的他们无比天真,但自初中开始,噩耗便接连不断。 如今,童依萱唯一的依靠就是那个可恨又可爱的虑唯远。世上有一种爱叫做恨,也有一种恨,其实是爱。 童依萱是最后一周才来学校的,别人都说她疯了。任若璃常常站出来为童依萱讨回公道。 花开了,种花人却离开了。花谢了,种花人又回来了,可他们始终错过,时间只让种花人在岁月中老去。 那一周天气并不好,中考倒计时,徐惜文早已离开,童依萱眼里的眼泪似乎从未干过。 “虑唯远,你会像徐惜文一样离开我吗?”童依萱低声问。 “不会的!”虑唯远坚定地回答。 “那我毕业了就去美国治疗,你陪我去。” “嗯……” 微风拂过,陪伴在身边的偏偏是童依萱最恨、最讨厌的人。而她最喜欢的那个,却被命运切割了。 海鸟和鱼本不该相爱,还没来得及见面就已被渔夫恐吓和伤害。鱼有辽阔的海洋,海鸟有无垠的天空,他们只隔一条海平线,一旦冲破,注定沦为悲剧。 蓝芊芊再次见到虑唯远,她问:“虑唯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那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 “蓝芊芊,”虑唯远语气平淡,“在你面前已经很明显了,放手吧。” 蓝芊芊后退几步,无法接受虑唯远的冷漠。 “唯远,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芊芊,”虑唯远无奈,“现在轮不到你不相信。徐惜文已经离开童依萱,依萱现在需要我,而你,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 “唯远,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一定会证明我比依萱好……” 虑唯远推开蓝芊芊,转身却看见童依萱。童依萱冷冷地问:“唯远,你还想解释什么?” “依萱……”虑唯远追了上去。 蓝芊芊望着他们,只觉得距离虑唯远越来越遥远。他一直奔跑,她也追赶着,却始终追不上。或许,虑唯远已经爱上了童依萱,是她该死心的时候了。 蓝芊芊不再追赶,她明白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不久后,她也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她出生、成长、承载她所有喜怒哀乐的地方,离开虑唯远。心死了,也就习惯了。 任若璃对她说:“你不是应该去找程可欣吗?为什么还要挂念这里?” “任若璃,虽然我谈不上恨你,但也喜欢不上你,我不求什么,你能不能替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虑唯远?” “什么?”任若璃接过一个小盒子。 “一定要给他,并且在毕业考试后给,因为那时我已经离开了……” “嗯……” 望君白发三千丈,回首芳年易画眉。雪度千舟孰伴君,唯有舟头画眉鸟。 自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蓝芊芊。有人说蓝芊芊自杀了,有人说她出了车祸、也有人说她早已出国。 唯有虑唯远不相信蓝芊芊的死,在逼近中考的期间,他不顾一切,甚至一度辍学,只为寻找蓝芊芊,因为他总觉得蓝芊芊不来学校是因为自己。 “虑唯远,你疯了吗?为了一个你不爱的人辍学……” “我没打算辍学,只请三天假,反正中考是下周二、周三,我周一肯定会回来的。” “你一定要回来,记住你说过的,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 “我不会忘记……” 虑唯远的心已经属于童依萱,早已决定回到她身边。童依萱那一刻死了爱上别人的心,除了她,虑唯远又怎能轻易爱上他人? “你说过你很爱我,可是如今在何方,看着满天繁星齐闪,眼泪不停地在流淌……”鞠思雨唱着。 虑唯远遇见了她,问:“思雨,看见蓝芊芊了吗?” “别找了,樱烙学院就拆了,我们这一届是最后一届了,毕业证校长已提前发下,让大家转移地方考试了。” “思雨,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继续读,考大学,有机会就考研,没机会就直接进公司工作,到时候,我请你做我的员工。” “思雨,你的人生可真伟大,而我从一出生就被别人指着走。” “怎么会呢?” “我爸妈不要我了,而我只有这一手的唱歌的口才。” “你爸妈好残忍……” “我看见那两个,我爸妈另外的私生双胞胎,还把我妹妹抬去做手术,让她失忆了。” “唯远,你一定很难过吧!”思雨看着唯远,水灵灵的眼睛似乎看不出任何迷茫。唯远不知今后面对的是虑小玥还是伊小云。 如果恶运从不降临在虑小玥身上,那她也不会陷入危难关头。她经历了九死一生,若没有伊小云,恐怕虑小玥难以活在世上了吧! 所有的事情由不得他们,他们只是这场游戏的一部分,淘汰者注定失败,成功者注定以经验为其收入。 “思雨,请你珍惜你姐姐,人一生没有多少兄弟姐妹可以做的。” “嗯……唯远,我答应你,我会的。” “我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虑唯远一路送鞠思雨回家。 从此,蓝芊芊的人也销声匿迹了。 虑唯远回到了童家,看见阿平和小络,问:“依萱,她呢?” “少爷,你可回来了,小姐在闹脾气呢!一下午不吃不喝了。” “这么严重。” “说是因为你。” 幸亏他回来得早,否则不堪设想。 虑唯远立刻冲去童依萱的房间,没想到却看见光着身子的依颖。她本想拿毛巾擦身,却被唯远看光了。 “啊!变态!” 唯远停下了三秒。 “你还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虑唯远转头,看见童依萱说:“依萱……” “有什么话,外面说。”童依萱冷冷道。 “哦……” 虑唯远跟着童依萱去了客厅,童依萱说:“阿平,把提拉米苏拿来。” “依萱……” “对了,唯远,下周四我去手术了,我希望你陪我去,我想倾听你的第一首歌。” “好啊!” 阿平把提拉米苏拿来后,和小络说了几句,阿平说:“小络,你看,他们多般配啊!” “阿平,是啊!他们也很像我们的孩子呢!” 这一天,他们各聊各的,再没别的事发生。 等到中考那两天,蓝芊芊突然出现,却不再和虑唯远说话,她觉得在虑唯远的角度看来,她是多余的。 虑唯远送了依萱、依颖来考点,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特别刺眼。 “唯远,这个给你……”依萱递上一支笔。 “什么东西……” “可以带来好运的笔……考试时一定要用它,不准用其他的笔哦!” 虑唯远点了点头。 虑唯远转身与依萱暂时告别,他们不同课室。虑唯远遇见一个长得很像伊小云的女生也在考点,身高差不多,同样束着马尾。 这个女生就在他后面,他没有回头,因为那不是他的风格。他虽然很想知道她是谁,但也不能在考试时违背原则。 等考完试后,虑唯远叫住了她:“那位女生,站住!” “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伊可云。” “你该不会是伊小云的……” “我是她姐姐……” 这时,童依萱叫了虑唯远一声,他转了回头,再回头时,伊可云已经不见了。 他们毕业了,一切都如烟消云散,谁能把握住时光里的每一寸回忆。 送君至忘情峰,畅饮绝情鹤顶红。爱恨两边尽相愁,孰来伴君陪我眠? 看着马路上一辆又一辆远行的车,他们向前走着,后面的事物在远去,似乎想拉也拉不住了。 他们其实一直都在错过,却从不曾学会把握。 各自的人生,又该如何开始呢? 不管怎样,只要有你在,尽管前方是最害怕的,他们也不会恐惧,因为你是我另一个天空,因为你是我另一个自由。 “依萱,让我陪你吧!” “好啊!” 这时,阿平来了,把他们接了回家。 第22章 注定的命运 阿平与小络姐姐一同前来。小络轻声说道,从今天起,她的妹妹也将正式为童家工作了。 妹妹名叫简诗晴。只是父亲早逝,那年她才九岁,妹妹尚在外婆家寄养。她亲眼目睹父亲被肺癌一点点吞噬,最终在寂静的夜里闭上了双眼。 回忆涌上心头,小络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几乎要失控。 这时,小络的母亲走了出来,声音平静却坚定:“小络,记住,你父亲是英雄,是你一生中最伟大的英雄。至于要不要告诉小晴真相,你自己决定。妈妈先送你回家,之后还得去上班。” 她的话语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强。自从丈夫离世,她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却从未在孩子面前流露半分软弱。 小络向学校申请了助学金,为了节省开支,常常省下早餐,有几次因低血糖晕倒在教室。同学们得知她的处境后,纷纷伸出援手,一点一滴的善意,悄然改变了她的命运。 从此,她的人生开始转向光亮。 “小络姐姐……” “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阿平吗?” “瞎说什么呢!”小络脸颊微红,语气却带着一丝慌乱。 一旁的虑唯远望着童依萱,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道:“无论你将来考去哪里,走多远,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依萱。” 可依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目光飘向远方。 转眼间,漫长的暑假悄然来临。 在阿平的陪同下,依萱启程出国接受治疗。她心中仍牵挂着徐惜文,却只能将那段感情深埋,当作一场未曾醒来的梦。 那天,虑唯远没有去送行。 依颖忍不住质问:“虑唯远,为什么不送我姐姐?” “你觉得,我还有资格去送她吗?”他低声道,语气里满是自责与无奈。 依颖沉默了。 虑唯远深知,有些离别,必须在最不舍的时候学会割舍。唯有如此,才能像雨滴脱离云层,独自坠落,却依然完成一场洁净的旅程。 想到远在苏州的妹妹,他的心又隐隐作痛。 与此同时,ANS乐团——那支曾承载无数青春记忆的“圣安娜乐团”——也正式迁出原校,成员们陆续前往上海星芭乐与虑唯远名下的GB公司签约,开启全新篇章。 他们以“少女治愈系”风格迅速走红,一首接一首的歌曲如清泉流淌进人心。虑唯远在两年内发行了《匆匆那年》《早知道》《千年之后》等七十余首单曲,累计销量达两万三千六百张,点击量突破十八万。 曾经的学生会长也加入了乐团。她说:“正因为有你,我才觉得这一切值得。” 一年后,ANS启动分团计划,A队、N队、S队相继成立。短短三年,事业如星火燎原,攀至巅峰。 鞠思雪曾问他:“虑唯远,你为什么非要成立ANS?” 他望向远方,声音轻得像风:“因为依萱……她喜欢音乐。我想在她恢复听力的那天,送她一场意想不到的惊喜。” “所以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对吗?”她语气微颤。 “什么?” “你看,你这几天吃的全是便利店的泡面和薯片。” 虑唯远沉默。他只是想省下每一分钱,为依萱挑一份礼物。 心,还是为她而疼。 “你还是心疼她,对不对?” 他苦笑:“思雪,我和她只是兄妹。你别多想。” “不说这个了。”鞠思雪递出一个U盘,“寒假有场元旦晚会,我录下来了,你回去看看吧。” 虑唯远接过,指尖微凉。 他始终记得,自己曾为了回到童依萱身边,决然放下了夏初阳。临行前,他对鞠思雪说:“我得去一趟苏州,一周后回来。” “去吧,我等你。” “谢谢。” 他放不下妹妹,也放不下初阳。而徐惜文,依旧音讯全无。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知必须走这一趟。 他曾在初阳生日那天,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他希望她忘了他,因为依萱的存在,他们注定无法天长地久。 可这一次,他想去道歉,想说:至少,我们还能做朋友。他不愿因自己的执念,彻底斩断这段情谊。 他决定再赴苏州。 鞠思雪望着他,认真道:“等你回来,ANS一定会更好。” “嗯,我一定尽早回来。” 人走茶凉,情意难留。 君恋初夏尔未来,尔恋未冬君未归。 临行前,虑唯远戴上无线MP3,点开自己唱的《你来过我的世界》。他轻轻哼着,指尖在桌面上敲出独特的节奏,离开机场,赴了与依颖的最后一顿午饭。 “唯远,非走不可吗?” “嗯。” “那……带我走吧。” 他轻轻推开她,眼神坚定:“不行。” 依颖不愿眼睁睁看他离去,若他走了,姐姐定会伤心。 “依颖,我放不下妹妹,也放不下初阳。我必须回去一趟。” “你问过我爸吗?问过我妈吗?问过我姐吗?” “依颖,”他轻声问,“你到底在乎什么?” 她脸红了,眼中的不舍却早已出卖了自己:“虑唯远,你可以去苏州,但你必须向我姐保证——不会对夏初阳动心。” “好,我保证。”他笑着点头,拉起行李,转身离去。 依颖几乎要哭出来,小络及时递上纸巾,轻声道:“二小姐,夫人叫你回家吃饭了。” “才三点,吃什么……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饺子啊。谁说只有你?我请了朋友来。” “小络姐姐……谢谢你。” 她请来了鞠思雪、鞠思雨、林方菡、林方媛。这些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依颖心中最珍贵的伙伴。她天资聪颖,学业有成,却始终珍视这份情谊。 林方媛问:“依颖,你姐呢?” “出国了。” “真可惜,我七年没见她了。” “方媛,你当年为什么出国?” “为了妹妹。” 依颖忽然明白了——她的妹妹,一定曾重病缠身。 “你妹妹她……现在好吗?” “她没事。只是父亲……因病去世了。” 七年前,林方媛与妹妹林方菡离开广州,远赴美国。抵达医院时,母亲对她们说:“媛、菡,记住,林翔冬是个没用的英雄。他死了,你们姐妹绝不许流泪。” 她是第一个亲眼看着父亲被推进火葬场的人。允许哭泣的,只有母亲。她们,没有资格。 “妈,那个男人曾想伤害我们……” “是,但他没能得逞,因为我护住了你们。” “我没忘。”林方媛咬着唇。 “记住,你父亲林翔冬,是个没用的英雄。” 她的童年,被家暴的阴影彻底吞噬。父亲酒后失控,拳脚相加。母亲勉强抵挡,却仍护不住她。她只能将妹妹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挡住每一次重击:“别怕,有姐在。” “姐!放开我,你会被打死的!” “只要你没事,姐什么都值得。” 那些伤痕,旧的未愈,新的又来,有些已成了皮肤上无法抹去的印记。她的童年,早已支离破碎。 初中时,父母离婚,林翔冬自此消失。七年前,警方确认他因吸食毒品过量死亡。 此后,林方媛带着妹妹回到广州,重新开始生活。那座城市,成了她们新生的起点。 此时,虑唯远收到一条信息:“人气小王子,来WITD大厦KOTO相见。” 他看了看时间,尚早,便决定赴约。 推门而入,却见一位女子静立其中。 “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我在网上看过你许多演出。” “你是……” “伊可云。伊小云的姐姐。那个傻妹妹说要去完成一件‘伟大的事’,然后就再没消息了。” “她确实很伟大。”虑唯远声音微颤。 “你也这么觉得?她曾问我,来世想成为我的什么。我回答——你是我手中的玫瑰。” “可她除了让我操心,从没让我省心过。谁让她是我妹妹呢?”伊可云轻叹,目光落在虑唯远低垂的眼眸上。 他此生最愧对的三人——童依萱、伊小云、夏初阳。她们都是他深藏心底的人,却一个也没能留住。 徒手摘星为君泪,君舟沉眠孰伴已? 伊可云如此疼爱妹妹,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她:她的妹妹,曾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他妹妹的重生。 “唯远,你要去苏州?” “嗯。” 不知为何,眼前这人明明与伊小云相貌不同,可一开口,他便恍惚间将她看作了那个永远定格在时光里的女孩。或许,是他太想她了。 “和我一起去吧。”伊可云忽然说。 “你去干什么?” “找人。” “……好。” 他终于点头,答应同行。 对伊可云而言,苏州早已没有指望。可她仍不愿放弃。 “明天就走。” “这么急?” “就明天。” “好。” 伊可云无奈地笑了笑,终究是拿他没办法。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从此,他们将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只是,谁也无法再回到那个简单纯粹、爱得不顾一切的从前了。 第23章 学不会的事情 等天亮以后,虑唯远忙着洗漱。 伊可云终于醒来,看见他忙碌的身影。虑唯远看着伊可云还有些睡眼惺忪,说道:“伯父那边寄钱过来了,有了这笔钱,去苏州也会方便许多。” “虑唯远,你知道你要去哪所学校吗?”伊可云问。 “知道。” “哪所?” “和依萱只差一点……” 他最终选择的是市里最差的一所中学。虑唯远清楚,依萱报的是市里最好的音乐专修,但因为听力缺陷,最后选择了服装设计。而徐惜文则去了市里的名校。 这一次,虑唯远竟在市四中意外遇见了徐惜文。徐惜文背着吉他,身影清瘦,刘海齐耳,像个十五岁的少年明星。虑唯远终于见到了他本人。 他快步上前,拉住徐惜文的手:“惜文,你去了哪里?你知道依萱有多想你吗?” “依萱,她不是有你了吗?”徐惜文淡淡反问。 “什么?她有你还需要我?” “那你给她的回忆,又算什么?”虑唯远声音低哑。 徐惜文停下脚步,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依萱一次又一次。 她跑着,他追着,可他永远也追不上她,是不是她太过遥远了…… “徐惜文,你为什么要离开依萱?你知道你走后她有多伤心吗?”虑唯远质问。 “唯远,你也明白,依萱爱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是替你守护她罢了。”徐惜文苦笑。 “混蛋……”虑唯远几乎想一拳打醒他。 “唯远,你也有梦想吧?可就算再爱一个人,没有钱,你拿什么给她未来和幸福?”徐惜文低声反问。 虑唯远双手无力垂下。 “我再读一年,就要去巴黎专修音乐了。别告诉依萱,我还记得她傻傻地说,复聪后就嫁给我。可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资格爱她了。我有了陈宁冰……” 那个背着吉他的忧伤少年,最终拉着陈宁冰向市四中大门走去。他们一起报考了市四中,也一起进了艺术班。徐惜文终于舍得了依萱,就像水生生物慢慢进化为两栖动物,那画面在虑唯远眼里灼热而刺眼。 陈宁冰是市四中的校花之一,仅次于简诗诗和简静静,校内风云人物,无人不知。 伊可云问:“虑唯远,什么时候去苏州?” “明天!” 虑唯远的心早已迫不及待,只想快点见到自己的亲妹妹和夏初阳。 “那好,明天八点我来找你,再见。” “嗯……” 小络送伊可云离开。虑唯远望着夜空的月亮,只希望这一次与妹妹重逢,彼此不再陌生。 小络见伊可云独自一人,便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小络问:“你认识我们家少爷吧?” “不,只是我妹妹认识他。”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普通朋友。” “少爷很早就有了初恋,我看现在他和那个女孩早已成双成对了吧……” 小络希望伊可云死心。毕竟,追求虑唯远的人从漠河排到海南岛,谁让人家是富二代,还是男神级人物呢? 此时,美国。 依萱和阿平下飞机已经一天。 “阿平,我们去哪?”依萱问。 阿平在手机上打字:“先找到负责人再说。” “好。”依萱多希望,手术之后,自己能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尤其是徐惜文的。她下定决心要找到他,只要他还在这地球上。 依萱遇见了一位美国华人,那人手里拿着中国老古董,都是些八十年代的机械手表。依萱好奇地问:“你是哪里人?” “中国。” “你为什么来美国?” “前天,我老婆被人谋害了,现在只剩这些手表过日子。” 依萱仔细看了看手表,上面刻着“NT”两个字母。父亲曾告诉她,“NT”是他年轻时的战友,那字样是北大荒时刻在钟表上的。 “彭叔!” “你是……” “依萱,童默然的女儿。” “哦……” “你为什么要靠卖机械手表为生?现在没人用这东西了吧。” “你有所不知,美国人喜欢收藏这些。” “彭叔,多少钱一个,我全要了。” “五十美元。” 阿平替依萱付了钱。 阿平只好请彭叔劝依萱尽快去做复聪手术。 “彭叔……” “你又是谁?” “彭叔,也许你忘了,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管家林幕平,你可以叫我阿平,十五年不见了……” “原来是阿平啊!瞧我这记性。” 彭叔笑着,带依萱去了宾馆。依萱这才明白,彭叔装作卖手表,其实是为了等她。 阿平对彭叔印象很好。 可依萱的心,始终牵挂着虑唯远。她明白,只有尽快手术,尽快回国,才能重新与他联系。 她发现自己已离不开虑唯远,只能慢慢放下那些本该背负的重担。 “阿平,现在就手术吗?” “还没预约。” 依萱十分焦急。 阿平买了肯德基全家桶,说:“你和彭叔吃吧。” “阿平,你呢?”依萱用手比划着。 “我不饿。” “尽会骗人……” 在依萱眼里,阿平是个“傻透了”的管家。 此时,中国苏州。 虑唯远和伊可云已经抵达。 刚出机场,虑唯远正想伸个懒腰,却无意间看见了夏初阳。她也直视了他数十秒,才开口:“唯远,你怎么还会回来?” “你误会了,我是回来看我妹妹,无意中遇见你。” “你直视着我,告诉我,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虑唯远没有多言,转身就走。 伊可云没多看,也跟着离开。 “唯远,慢点,我腹痛……” 偏偏这个时候,伊可云来了月经,腹痛难忍。虑唯远只好为她买了红糖水。 “唯远,问你一件事。”伊可云低声。 “什么事?” “你学不会的事是什么?” 虑唯远却无法回答。 他送伊可云回宾馆,开了房,一间房,两人各自安睡。 “你还痛吗?” “你很细心,我当然不痛了。” “尽瞎说。” “似乎今天那个女孩很喜欢你……” “她是我青梅竹马,可惜我早已不喜欢她了。” 世界很大,若我在原地放手让你走,若你还能回到这儿找到我,那就证明我们很有缘。我们注定会在一起。 “盼君相望近水月,思君尔泣为孰悲。 既君已告尔负君,留君信物已何欢?” 那是虑唯远小时候刚学会写诗时,为远赴美国的夏初阳所作。他希望他和初阳,能永远是朋友。 第二天,虑唯远见到了自己的妹妹,她一直陪伴在许晓桐和许晓静身边。 他很想走过去拉回妹妹,可那是她吗?不,那只是包裹着妹妹皮囊的伊小云。 虑唯远望着她,心微微颤抖。 “唯远,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那个女孩不是你妹妹吗?” “嗯……” “你怎么不去……” 虑唯远终于忍不住,走到“小玥”面前说:“小玥,跟哥哥回家!” “怎么又是你,你谁啊!” “小玥”早已忘了他是自己的哥哥。 “我是你哥。” “我哥在这里,不是你!” “你……” 虑唯远几乎被气疯。 许晓桐说:“姐,就是他,上次就是他缠着小玥不放!” “你,等等……”晓静拦住他。 “什么?” “我有话告诉你。” “哦……” 这一刻,虑唯远终于明白,他真正学不会的,是忘记。哪怕是一件事,一个人,在他生命中,都是无法替代的源动力。 或许,人就是这样。永远学不会忘记,忘记不是普通的忘记,而是彻底的忘记。 第24章 你是繁星何来不亮 许晓静望着虑唯远,轻声问道:“你和小玥,到底是什么关系?” “兄妹,亲兄妹。”虑唯远答得坚定。 “可你知道吗?小玥也活不了多久了。一次心脏移植手术,又能延续多少年的生命,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虑唯远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只希望远远看着她幸福就够了。以后,能不能拜托你照顾小玥?我恐怕……” “那你……”许晓静有些迟疑。 “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再见。” 说完,虑唯远转身离去。许晓静只看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角。他走得决绝,仿佛永远不会回头。 虑唯远和伊可云一起买了后天的飞机票,准备返回上海。 伊可云问:“虑唯远,你打算回上海了吗?” “是啊,不然还留在苏州?我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他们曾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却被鱼缸限制了活动的范围;也曾像鸟儿一样无拘无束,却因鸟笼失去了自由。 虑唯远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太阳微笑:“伊可云,你喜欢你的过去吗?” 伊可云怔怔地望着他:“过去?过去的一切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那是一场不朽的噩梦。”虑唯远的声音低沉。 七年前,虑唯远还在读小学二年级,那年他八岁。回到家,他兴奋地对妹妹小玥说:“小玥,你看,哥哥又是第一名!” “哥哥,你真棒!”小玥双眼闪着光。 就在他准备把成绩单拿给父母看时,却被父亲狠狠家暴了一顿。八岁的他,把五岁的妹妹紧紧护在怀中,生怕她受伤。 “小玥,有哥哥在,别怕。” “哥,松开!你会被爸爸打死的!” “你哥哥皮厚,打不死。只要你没事就好。”虑唯远被拳打脚踢,却还在微笑。 小玥哭喊:“爸!别打哥哥了……” “臭小子,老子赚钱养你们,你们还敢死皮赖脸地出现在我面前?”父亲怒吼。 三拳重重落下,母亲回家后才制止了父亲的暴行。 虑唯远身上的疤痕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母亲抛弃他的那天晚上,正好是他八岁的生日——八月十七。 被抛弃后,童家收留了他,让他重新拥有了精彩的生活。 对你,纵然有千千万万句对不起,他也无法鼓起勇气去拥抱。因为你是刺猬,一只丑陋、长满尖刺的刺猬,他不可能为你献出生命中的鲜血。 这时,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童依萱。虑唯远接起电话。 “喂,唯远。” 声音依旧清脆。 “依萱?” “是我,没错。” “你的耳朵好了吗?” “还没有……准备做手术了。手术前,想打个电话给你,希望你能给我加油打气。” 虑唯远开心极了,却不知该说什么。 “依萱……” 依萱取下助听器,走进手术室。阿平和彭叔在门外等候。依萱满心期待有声世界,渴望听见虑唯远的每一首歌。 那些青春流年,你在我心中不断回旋,我却永远忘不了你那张深爱的脸庞。 “望君白发三千丈,回首芳年易画眉。 雪度千舟孰伴君,唯有舟头画眉鸟。” 依萱还记得,多年前虑唯远亲手写下这首自创诗送给她,还用纸条写了一句话:等你嫁人时,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那我愿意娶你。 阿平帮依萱关了手机。 虑唯远挂断电话,卷起衣袖,露出一道道疤痕。 伊可云坐在对面吃着炸酱面,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痕,心疼地问:“唯远,你的手臂……” “一些旧伤……”他轻描淡写。 那些深入皮肤的疤痕,是儿时父亲家暴留下的。为了保护小玥,他独自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唯远,是谁这么狠心打你?” “没关系了……” 现在,他由童爸赡养。父亲因触犯《未成年人保护法》被捕,放出来后,他再也没认过这个父亲。 “唯远,你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过去?”伊可云轻声问。 虑唯远沉默不语。 在伊可云面前,他仿佛面对完整的伊小云。如果他把伊小云救妹妹的事告诉她,又会怎样? 爱一个人,往往只是因为他的好、他的善良。而虑唯远对依萱的爱,如大海般深不可测。 “唯远……” “怎么了?” “太阳下山了……” “回宾馆吧!” 这时,童爸打来了钱。 虑唯远终于有了回上海的路费。 伊可云说:“樱烙学院,好像已经拆了很久了吧?” “我们毕业后,学院就不存在了。不然,我怎么会来上海?” “上车回宾馆吧,唯远。” “嗯……” 那个曾背着吉他、承诺永远爱依萱的男孩徐惜文,说他去了巴黎,要陪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陈宁冰。他希望虑唯远替他守护这个秘密,不想让依萱知道他的去向,更不想让她伤心。 其实,徐惜文根本没去巴黎。他故意告诉虑唯远自己会去巴黎,其实留在台北最好的音乐专修学院学习一年,后来报考了北京音乐传媒大学。 这一年,他把依萱的联系方式全部屏蔽、拉黑、删除,再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因为他终于学会了,什么才是彻底的放下。 任若璃也打不通依萱的手机。 陈宁冰走进徐惜文的休息室:“徐惜文,有你的邮件,美国的,寄件人……” “是谁?” “依萱……” “撕了吧。” “可……” “没什么可是的!”徐惜文语气决绝。 陈宁冰把信拿出去。只要一提到依萱,徐惜文的情绪便骤然低落。 陈宁冰在上海唯一认识的朋友程可欣也来到台北。她打电话问:“可欣,如果你的朋友不开心,你会怎么做?” “逗他开心啊。” “你能出来一下吗?” “约在哪里?” “台北市十二小学门口见……” “好,马上到。” 程可欣是富家女,却从不轻视穷人。她与陈宁冰相识,是因一次偶然。程可欣刚进复试不久,上海学校因陈宁冰的台湾户籍拒绝录取她,于是两人一起回到台北。 此时,美国。 依萱已经做完手术,终于能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 她试着取下助听器,用手拨弄着飘逸的长发,长发在风中舞动。 阿平问:“小姐,小姐,听得见吗?” “哎?阿平,我听得见了!”依萱惊喜。 “太好了,不枉老爷和夫人一番苦心。”阿平欣慰道。 “关那个女人什么事?”依萱疑惑。 “小姐,为你治疗的医生可是夫人花重金和人脉请来的。” “她对我这么好,有什么目的?” “小姐,可不能这么说。” “反正,在我眼里,杨莫怡不是什么好人。” “小姐……” “回家吧……” 阿平只好闭嘴,买好机票。彭叔陪着依萱。 依萱望着略显衰老的彭叔,不舍地说:“彭叔,和我一起回去好吗?我舍不得你。” “侄女,彭叔在美国已经安顿好了,等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依萱再不舍,也被阿平拉上了飞机。第二天,他们飞回上海。巧的是,虑唯远也回来了。因为樱烙学院拆迁,大家各自去了上海、苏州、杭州。 依萱见到虑唯远,非常开心。她跑过去,张开双手紧紧拥抱住他。 “唯远,你唱歌给我听好吗?我耳朵好了,我想听你的歌声……” “好啊!去我的乐棚,今晚,我只想为你一个人唱。” “唯远,做我的天空好不好?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半步了。” “好……” 虑唯远对依萱的承诺,从不比徐惜文的低、从不虚假。他想把自己所有的爱都交给依萱,因为爱如繁星,永远闪亮。 “唯远,你的声音真好听。” “谢谢……” “如果没有你,恐怕我……” “别这么说,你是繁星,怎么会不亮?” 依萱紧紧抱着虑唯远,不愿松开,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那个一直爱着自己的虑唯远。 第25章 不同世界的彼此 唯远轻声对依萱说:“依萱,想听我唱歌,得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你只管说。”依萱目光温柔。 唯远却没有多解释,只让阿平将他们送到浦东的某条街道。因为他是少爷,也是依萱未来的丈夫,阿平只好照办。 路上,阿平提醒道:“小姐,过两天老爷和夫人也要来上海了。” “他们来做什么?”依萱皱眉。 “当然是照顾你。” 唯远用一根手指轻轻止住依萱的嘴唇,低声说:“依萱,他们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姓杨的那个只是我的后妈,不是我亲妈。她的女儿我可以接受,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依萱倔强地别过头。 唯远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安慰。 阿平适时插话:“少爷,到了。” “阿平,你等我们半小时。” “嗯,待会来接你们。” 依萱觉得奇怪,不明白唯远为何要带她来这里。刚下车,却遇见了任若璃。 任若璃惊喜地问:“依萱,是你吗?我打你电话怎么总是关机?还以为你不理我,或者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呢……”依萱微笑。 “你现在能听见我们说话了!” “嗯,手术很成功。”依萱点头。 “你那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美国做了复聪手术。很成功,只是……我不会再回到过去爱徐惜文了,若璃。” “依萱,你舍得死心吗?” 依萱拥抱住任若璃,温暖在彼此间流转。 唯远在一旁笑着说:“若璃,你和依萱考同一个学校,真好。” 曾经,唯远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跟上童依萱的脚步。但命运多舛,父母抛弃,他几乎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只因世上还有虑小玥,还有童依萱,他才不断挣扎着生存,只为守护依萱,所以始终不愿放弃。 依颖得知消息后,让小络姐姐送她过来。她下了车,见到唯远和姐姐,心里十分开心:“唯远,姐,你们总算回来了。” 唯远多问了一句:“依颖,你有蓝芊芊的消息吗?” “唯远!蓝芊芊比我还重要吗?”依颖有些委屈。 “依萱,别误会,她有低血糖。”唯远解释。 “她的问题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依颖,你知道她在哪吗?”依萱追问。 依颖摇了摇头。 蓝芊芊自从初中毕业后就彻底失联,她没有像徐惜文那样留下只言片语,只是悄然离开。 “蓝芊芊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有我姐在,你还惦记别人?”依颖低声。 “不是,她只是我的朋友。”唯远语气平淡。 愿此生能见最后一面,以朋友之名,相聚一次。下辈子,希望我们是宿敌,以敌人之名,争斗到底。 唯远的心,才开始隐隐作痛。 依萱问:“唯远,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学校了。” 唯远深埋的爱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没关系,我可以……”依萱试图安慰。 “不必了,虚伪的安慰,我不要。”唯远打断。 “唯远……” “没关系,我的学校离你才500公里。” “可三中是全上海最好的音乐专修学校啊!”依萱不解。 唯远沉默。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不愿过度依赖童家,总觉得童家对他越好,自己就越对不起依萱,越对不起童家。 说完,唯远转身离开。依萱带着依颖和任若璃,坐阿平的车回新家。 唯远第一次带依萱去了他的录音棚,那里摆满了各种乐器,还有许多CD和残旧的U盘。 “唯远,这不是依萱吗?”鞠思雨惊喜地问。 “对啊,她刚从美国回来,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唯远笑着。 “真的假的?”思雨打趣。 “别听他瞎说。”依萱红着脸反驳。 其实,依萱在唯远第一次从苏州回来时,心里就已悄然动了情。她早已认定唯远,只是嘴上不肯承认。 “唯远,那个U盘你看了吗?”思雨又问。 “什么U盘?” “你不知道?” “我好像扔了。”唯远满不在乎。 唯远对元旦晚会毫无兴趣,这个录音棚,其实也是为了依萱而建。 “依萱,请跟我来。”唯远牵起依萱的手。 “好。” 录音棚后有一扇门,通向一个小表演场。依萱刚坐下,一道灯光突然照在她身上。 她用手挡住刺眼的光,惊讶地望着舞台。 唯远背着吉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脚步轻盈地走上台,仿佛踏在云朵上。 依萱用手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这是干嘛啊,唯远?” “为你唱歌,下面为你带来一首《早知道》。” “好……” “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当初我说的承诺,早已变得一文不值。如果那时你还阻止我,不让我流泪靠近你,是否换来的结局,不是我要的,而是你想的。未来的模样,谁来陪我看?只相信,这一世,你我世界不一样,又怎能相处依赖……” 依萱用指尖轻轻止住唯远的歌声,指尖点在自己的唇上。唯远停下。 “依萱,我唱得不赖吧?” “唯远,你歌声很好,但别像这首歌一样,我害怕你离开我。”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唯远温柔地承诺。 “唯远,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绝望时的明灯,你要一直陪着我。” “我会的,因为我要守护你。” 依萱看着这样的唯远,心里无比满足。 这时,鞠思雨进来:“唯远,外面有个叫夏初这时,鞠思雨进来:“唯远,外面有个叫夏初阳的找你。” “初阳?” “你要去吗,唯远?” “见一下初阳。” 唯远二话不说出去迎客。见到夏初阳,她衣服脏乱,神情憔悴。 “初阳,你怎么了?” “唯远,我错了,我不想离开你,我们重来好吗?” “初阳,对不起,我的心早已不属于你。” “因为依萱吗?” “嗯……” 初阳没想到,唯远会为了依萱彻底拒绝她。曾经她伤心时,唯远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安慰她,但这一次,不会再有了。 “思雨,安排初阳住宿。” “哦……” “不用,我才不要你这种人怜悯,我也不值得。”初阳倔强地转身,甚至不愿再看唯远一眼,或许都是因为依萱吧。 唯远轻声说:“初阳,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在我心中依然很重要。” 唯远对自己的妹妹也始终念念不忘,但有些感情,终究只能放下。 初阳对唯远初心未变,她曾幻想唯远会念及青梅竹马的情分,回头找她。但这一次,唯远没有说爱她。 就像刺猬,若想拥抱同类,就必须拔掉彼此身上的尖刺。否则,只能背对背互相伤害。 思雨轻声问:“唯远,你……” “思雨,你知道吗?我失去了父母的疼爱,失去了妹妹。如果不是依萱的爸爸,我今天不可能站在这里,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依萱突然看见唯远手臂上的疤痕。 “唯远,你手臂……”她惊讶地问。 “没什么,小伤而已。” “被打红了还说没事,谁这么狠心?” “能别提了吗?” “唯远,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不是,只是我不想再提……” 依萱不再追问。 那些疤痕,是唯远替妹妹小玥挨下的。他为了不让小玥受伤,把所有伤痛都扛在自己身上。每一道疤,都是思念妹妹的证明。 “依萱,我想告诉你……” “什么?”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那么优秀,不必为了我毁了自己的前程。你爸爸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吧?” “唯远,你说什么呢!我心甘情愿。” “可我不想连累你……” “唯远……” “收拾一下吧,下周开学了。以后我们以兄妹相称,我只是不想毁了你。” 依萱突然喊道:“混蛋!我只要你带我走,我要离开这儿,离开我的后妈。我不想再见到她,我讨厌她。” 唯远停住了脚步。 不同世界的彼此,真的可以相爱吗?她怎可叫他像刺猬一样直接背对给她拥抱?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只要她幸福,一切都好。 第26章 想你的雨夜 唯远说:“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那你会带我走吗?” “也许吧!” “唯远,我不再会像曾经一样恨你了,曾经我失去我唯一的亲妈妈,心里不平衡,你第一次来我家,我自然会义无反顾的排挤你、针对你,但是我现在不会了,我保证……你回来我身边好吗?” 越想拥有他却越不能拥有,失去的东西多了,自然也无所谓了。就像她曾失去他和现在想拥有他一样。 初阳看着唯远,心里却再动不了任何情。 徐惜文在台北开了自己二十岁生日巡演演唱会,陈宁冰、程可欣去给他打气,徐惜文一夜成名。 徐惜文成了台北最年轻的吉他手,他的一场演出被一家唱片公司和一些媒体等公司看上,他的一条微博转发量、评论量、点赞量都是成千上万的。 徐惜文的梦想实现了。可是,曾经爱他得死去活来的童依萱已经死了,他曾在她最苦时陪伴了她,现在他却却爱上了陈宁冰。 陈宁冰用手推开那扇铁门,看见背着她的徐惜文,她说:“惜文,如果你想那个女孩,就回去看一下吧!我不会反对的!” “陈宁冰,我想你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心是死了吗?” 陈宁冰看着徐惜文,她不想回答,但她知道,无论徐惜文死不死心,他此生都只能爱陈宁冰一个人。 天空很蓝,而你的心还是热的吗? 徐惜文从来不敢判断自己的心是否已经死透了,因为他感觉上,对童依萱依然是念念不忘。 此时此刻,程可欣来了,因为天已经亮了。 “咚!咚!” “谁?” “可欣……” “马上来……” 这陈宁冰给程可欣开了门,程可欣却看见陈宁冰的裙子上有许多未干的泪痕。昨晚,惜文在陈宁冰怀中哭过了。 可冰冷的人也会动情? 程可欣的眼睛是蓝色的,中外混血,皮肤不用保养也会显得那么白。她穿着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和白色的高帮靴子。头发是金色的,头发长到腰间。 “程可欣,听说你知道蓝芊芊的下落是吗?” “芊芊?她不是还在大陆上海吗?” “其实芊芊是曾被我伤得最深的人,芊芊她在毕业之后再也没见过人影了。她喜欢徐惜文而被我抢走,她应该会恨死我吧!” “宁冰,这次来,是不是落了什么事和我说,应该不只眼前这个吧!” “嗯……” 清风徐徐,那个人的消息去哪了呢? “其实就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否有兴趣加入爱天空天团?(L.S)” “凭什么?” “程可欣,你的音乐才能似乎不错。” 程可欣在深思熟虑中。 “可欣,我觉得你如果加入我们就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况且我还是你的朋友是吗?” “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勉强答应。” “爱天空”是徐惜文成名后在台北自主创立的一个乐团,英文名是LoveSky,代表热爱自由,没有束缚。 程可欣看在陈宁冰的面子上加入了爱天空天团。“爱天空”天团主打是吉他配曲,因为程可欣女声可爱优美,在台北迅速走红,暴涨到大陆。 卢唯远收到一条信息:台北王子一夜成名,借美丽女声涨红江南,“爱天空”天团准备出台,上海圣安娜乐团即将面临挑战等消息…… 初阳推开那扇窗,阳光射了进来。 “唯远……” “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 “我得回去一趟!” “回哪?” “星芭乐。” 圣安娜乐团前身早已撑不住,现在又面临一个“爱天空”天团出台打击,这岂不是有人故意打他们自己的脸吗? 唯远坐车回到了乐棚,回到了星芭乐。 思雨说:“唯远,我怕你不回来了。” “没那回事……” “唯远,这个消息……” “放心,有我在,那天不会到的。” “嗯……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 唯远转头看见了依萱,依萱说:“傻瓜,明天开学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阿平都专程接我们了。” “对哦,明天要注册开学了,思雨,再见!” “好。” 唯远上了阿平的车,一直开着回童家大院去了。 那天下了雨,天气很差,唯远的心情却是好的。 “唯远,你真不打算和我同校?” “不了,我不想欠你。” “那好吧!那你能不能下课了来接我?” “如果早的,我一定会。” 唯远笑呵呵的。 他们终于还是回到了童家大院。 依萱推开门就看见了杨莫怡(依颖亲妈、依萱后妈),杨莫怡假仁假义的说:“小依萱,你回来了啊!” “别叫那么恶心,世上除了我爸和我喜欢的人才有资格叫我小名,就你?你有什么资格?” “依萱,你知道你在外面上学的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怎么过,我不担心,我只担心我爸!” “你耳朵能好,也是我……” “这个啊……多谢,其他的,免谈。” 依萱神气的与杨莫怡擦肩而过。依萱看见了一个布熊的妹妹依颖在二楼招她过去,她走了过去。 唯远对杨莫怡说:“阿姨,依萱本人性格就倔,不必放在心上。” “曾经我和依萱他爸和她亲生妈妈也是同一所大学的,我和默然(依萱他爸)同系,依萱的妈妈叫余雪怡,我帮他们做了红线人,默然才和余雪怡结婚,而我和默然的学弟楚云轩结了婚,但后来离了,孩子跟我姓,直到那一天,余雪怡在2000年患上脑癌,并活不过来年秋天,在第二年初春3月18生下了依萱,后告诉我嫁给童默然,照顾好依萱,20日早上余雪怡去世了……” “那岂不是……” “依萱她妈妈才二十一岁就去世了,依萱是她唯一能考验我是否尽责、尽朋友、尽父母之责替她完成心愿了。” “你没和依萱说吗?我想她会明白的。” “这样的事,还是不让她知道好,还有哪家孩子愿接受后妈的呢?” “那……” “你能替阿姨、替童家照顾这孩子吗?唯远?” 唯远沉默中。 鱼失去了海还有鱼缺的水,可鸟失去了天空就什么也没有了,有谁愿抛开一切,换自己不喜欢的着装? 依颖说:“姐,我这里有一封很旧的信。” “什么信?” “你过来。” 依萱看了一眼,“余雪怡”三个大字,刻在信封上。这是一封余雪怡生前写的信,上面的日期是2001年3月18日,上面还有三点已干的血迹。 依萱打开了信封,确实不敢相信。 信的内容是: 依萱,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妈妈(余雪怡)本人我早在一年前知道活不了多久,所以你能来到世界上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你爸爸没有错,娶二妻是我提出的想法,妈妈怕你孤独,怕你在这世界上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妈妈陪。 杨阿姨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大学四年,一起长大,我明白她本人,依萱有什么,就放下吧!别再抱得死死的了。 …… 依萱看完泪流满面。 “颖,你哪来的?” “爸的床头柜。” “我妈她……我妈她……”依萱控制不住悲伤。 “姐,要是忍不住就哭出来吧!至少好受些……” “问题是我爸他曾经骗我……你知道那种思念家人却永远不能见的感觉吗?” “姐,我明白……” 那痛苦、难受的自我惩罚,也比不过突如其来的回忆带来的打击大。 那个人曾经只陪她两年,那手上的温度才恰巧让她学会爬,她就因此突然去世。余雪怡,就如名字一样,如雪一样白茫茫覆盖她的一生。 “我每年都在想着她,我的心里全是她,怎么知道她居然在天堂……” “姐……至少她用尽所有的爱意和力量把你带到世界上来,否则你也不会看见卢唯远和我吧!” “她是个很美的人呢!你看!”的照片,和依萱一模一样。 “是呢……” “想她的时候一般都是雨夜吧!” 依萱看着窗外,窗外又黑了,又下了倾盆大雨。 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天空总会下雨。雨越大,你的情绪越发挥不同于常人。 “颖,你看!又下雨了。” “嗯……很美呢……” “可这是她的眼泪吗?” 第27章 如果没有你应会更好 这个冰冷的世界还会有爱在吗? 卢唯远从杨莫怡口中听出,余雪怡可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女儿,将女儿托付给自己此生最信任的人养大了。 “唯远,你说依萱为什么不明白她妈妈托付给我的一片苦心呢?” “阿姨,她会明白的,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吧……” 鱼失去记忆那还是鱼,可他失去了记忆,他怕【他】不再会是他。一旦爱上一个人,他就把他自己的心掏给那个少女。 卢唯远上了楼,看见了依萱悲伤的样子,手中紧紧的捏着一封信。 阿平见了马上夺过信说:“小姐,这封信,你看了?” “嗯……” “小姐……其实这封信,老爷交代过不能让你看,既然你看了,那么你会伤心吗?” “我凭什么伤心,我有一个这么伟大的妈妈……” “余雪怡这个人是你爸心中无法替代的伟人,你爸的事业之所以能成功,全都拜她所赐,而余雪怡对于你爸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他这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阿平,带我出去,带上唯远。” “好……” 唯远被阿平拉上了车,车子开动了,他们又一次去了“百艳伊人”买衣服,这里是很多年没有来了啊! 阿平转去一角的一个小摊,标着“正宗四川关东煮”,依萱点了两份大套餐。 依萱对唯远说:“唯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吗?” “不知道。” “从小我们家就穷,没多少钱下米,买菜。我妈就把剩菜渣子一起煮,她说这是妈妈的味道。每次我不开心我就来这里吃这东西。” “我还以为你不吃呢!” “我依萱穷人出生,我妈在2001年去世,其实我真正出生的年份是1999年,而我两岁那年我妈患病,她去世并不是因为脑癌,而是该死的**,才让她去世的。” “你怎么知道。” “那封信……” 卢唯远心抖了一抖,似乎要被吓坏了。 “唯远,我只想你能够永远的陪在我身边,我能放弃曾经的一切,我只求你不要像曾经一样离我而去了。” “依萱,以后我都不会了,我向你保证,就算走,我也会带上你。” “唯远,你就如名字一样,你是我唯一的远方。” 阿平把菜端来了,放在了依萱和唯远的面前,阿平对依萱说:“你可要向人家唯远学习学习,别整天胡思乱想,你都16岁了,以后唯远和你一起上下学手续我办好了。” “阿平……”依萱说。 “阿平……你什么时候办的?” “上一个月。”阿平笑着说。 唯远的心还有着他可爱的妹妹虑小玥,可是虑小玥失去了对他这个“哥哥”唯一的印象。他只好忍痛割爱,把妹妹托付给许晓静、许晓桐他们来保护。 而他很少再回去了。 依萱突然说:“你还想你的妹妹吗?唯远。” “嗯……” 唯远沉思着,他知道,妹妹早已不是曾经的妹妹了。 “伊可云岂不是……” “她是伊小云的姐姐。” “那她知道那件事吗?” “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那又如何?反正那是伊小云自己最傻的决定,没有人用枪指着她让她去答应,让她去做。 唯远的心死了,他死在了依萱的心头上。可徐惜文的心还未有死干净。 伊可云早在一个月出省读书,有唯远陪她去苏州的那一段日子是她此生最大、最幸福的事了吧! 依萱说:“天亮了,唯远,上学吧!” “嗯,等等我,我们一起。” “好……” 余音未了,清晨的太阳早已把他们的精神焕然一新。 唯远起床了,依然见到夏初阳说:“你为什么还不走?” “唯远,昨晚你去哪了?你知道吗?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念书。” “初阳,放手吧!我们结束了,你没看到我和依萱在一起了吗?” “唯远……” 唯远从未真正爱过初阳任何一次,初阳只算自作多情。 他曾为你背叛全世界,敢于全世界为敌,如今却为了一个陪他不久的人而和你擦肩而过,久违的泪是否落得有意义? “唯远,该走了。”依萱说。 “好。” “你去哪?” “学校。” “我也去。” “换条衣服跟我走啦!” 初阳觉得唯远心中还是有她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在乎她了。 初阳换好衣服后,和唯远、依萱、依颖上了阿平的车。 一直开着去到了梦想中学。 初阳是多么吸引人,只不过没来两天,她就不赖在唯远的家了。 初阳走了,却什么也不留。 初阳带着妹妹回到了爸爸身边继承事业和照顾她老人家了。 惜文却独白成了校园内的风云人物。 惜文说:“他此生只追校花陈宁冰一个。” 却被一个少女听见,她仰起头看见了他说:“是你?” “你是?”惜文说。 “一年前在一班飞往巴黎的航班飞机……” “哦……你是苏……” “苏凝雨。” “找我什么事吗?” “你乐团缺人手吗?” “你意思是……你想加入我们爱天空乐团?” “嗯……” “如果你喜欢,当然欢迎……” 惜文成名后才被苏凝雨发觉而已。 错过的时间,人们回不去;错过的人,人们回得了以前吗?像鸟儿一样自由、像鱼儿一样快活、像刺猬一样恐惧。 你曾在他生命中描绘各式各样的图画。给他人生掩饰最大的一场戏。 程可欣第一次看见了苏凝雨说:“欢迎你啊……” “可欣,你不记得我了?” “你谁啊!” “苏凝雨……” “你是谁啊!” 程可欣曾经出过一场车祸才导致了失忆,对苏凝雨毫无记忆。 一生只像一张白纸一样迷迷茫茫。你将所有的青春都葬送给他,而他亲手把青春献给了阳光和华年岁月。他只求永生的再见面和再相爱。 “苏凝雨,你有事吗?” “没,但我告诉你,程可欣一定不能出现在爱天空乐团里面!”凝雨说。 “为什么?”唯远说。 “因为有她在里面迟早会垮的。”凝雨说。 “你别血口喷人。”可欣怒。 “你爸是星芭乐的总经理,将你进入爱天空乐团是你爸计划的第一步吧!” 程可欣被吓的毛骨悚然了。 程可欣他爸的阴谋是吞并小乐团或刚刚建立的小乐团,收纳入他的旗下,帮他完成事业计划。 “惜文,相信我,我是诚心加入的,我没有恶意的,相信我!” “我问你,你爸是不是叫程空阳?” “惜文……” “你只要回答我问题!” “是!我爸是程空阳。” “你爸是想吞并小乐团?完成自己的事业?” “没有,我爸不是那样的人,我自己清楚!” “你走吧!” “惜文……” “我叫你走……听不明白?” 程可欣哭了,流着泪大喊对不起,泪奔而去了。 陈宁冰对徐惜文的心开始微微颤抖。 “宁冰,以后别再让程可欣这种人见我。” “哦。” 尽管花开得再美,赏花人一旦离开,这朵花开的意义也就没有了吧!花一尽,人心死。花一开,人心存。 陈宁冰对着苏凝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 “可欣的事……” “这事,我随便一动嘴都会知道。” “你究竟有何目的?” “以后你知道了。” 苏凝雨走了。 而徐惜文来到了一间烤串店点了三份羊肉串吃了起来。 后面来了一个人。 “嘿,一个人……” 惜文转过头看见了海沫,那个八年前,眼睛蓝汪汪的少女,穿着蓝色的蓬蓬裙和浅蓝色的帆布高帮鞋。长发披肩及腰。 蔚蓝的海,如同吐泡的鱼,你能潜水,我则近不了的陆上生物,隔着海平面,何时能相见相爱? 海沫,海上的泡沫,活着时,只为见惜文,死后变成海上的泡沫。 她如同她名字一样漂亮,此生最爱蓝色。 惜文居然对着她说:“如果没有你应会更好吧!” “惜文……” 那个,如泡沫一样漂亮,声音很好听。 第28章 脱不了的包袱 上海的秋天,风里带着一丝凉意。徐惜文推开那家常去的烤串店门,风铃叮当作响。他习惯性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三份羊肉串——多出来的那份,像是一个多年未改的仪式。 “嘿,一个人……”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徐惜文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颤。他缓缓转过头。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逆着光,身形纤细。她穿着一条蓝色的蓬蓬裙,脚上是浅蓝色的帆布高帮鞋,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发梢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她的眼睛,是雪蓝色的,像一片遥远而清澈的海。 “你是谁?”徐惜文的声音有些干涩。 女孩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他桌旁,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轻声吟诵道:“蔚蓝的海,如同吐泡的鱼,你能潜水,我则是近不了的陆上生物,隔着海平面,何时能相见相爱?” 徐惜文的瞳孔骤然收缩。尘封了九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医院楼下,那个坐在台阶上唱歌的小女孩,那双雪蓝色的眼睛,还有那首他以为早已遗忘的歌…… “那已回不去的过去,你是否在后悔,那不属于自己的,你还憎恨那个自己?” 眼前的女孩,身高已从一米三长到了一米六八,但那双眼睛,那缕金黄的头发,还有那能穿透灵魂的歌声,都未曾改变。 “惜文,我终于找到你了……”海沫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和如释重负的欣喜。 “你是……海沫?”徐惜文几乎不敢相信。 “嗯……”她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我的眼睛不太好,总是模模糊糊的,但我知道,一定是你。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徐惜文当然知道。海沫是被人捡来养大的,自小就有眼疾。可她的歌声,却像一道光,照亮过他最灰暗的童年。三年前,一个唱片公司的经纪人崔玮楠在天桥下听到了她的歌声——“徘徊在曾有你的城市,舍不得那一刻转身离开……”——那声音让路人驻足,也让崔玮楠决定带她去上海发展。只是后来,崔玮楠和他认识的一个叫蓝芊芊的女孩一起消失了,海沫的踪迹也随之断绝。 “惜文,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回头相聚一次吧!”海沫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一个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 徐惜文却低下了头,避开了那道灼热的目光,声音冷得像冰:“海沫,你迟了。” “什么?”海沫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心里有人了,容不下你了。”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残忍。 海沫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裂了,不是裂成两半,而是碎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扎在自己身上。一颗心破裂很容易,修复却极为困难。她所有的跋山涉水,所有的执着寻找,在他的一句话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卢唯远正被童依萱用关系硬拉到了一起。他们和依颖分在了同一个班。 食堂里,卢唯远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午饭便当递给依萱:“依萱,下午你还要特训,你可得多吃一点,别少吃,别饿坏了。” 依萱却没有接,反而笑着邀请他:“唯远,我们一起吃,难道不好吗?” “我怕别人误会……”卢唯远有些局促。 “没关系。”依萱固执地拿起另一双筷子,夹起一块菜放进他碗里。 两个人一起吃同一盒便当,的确会让人产生某种误会。但此刻,他们只想用这小小的亲密,来抵御外界的风言风语。爱一个人,就要用尽一切办法去宠着她,惯着她,因为唯有这样,那个人才会因此对你动心。 一个身影站在食堂门口,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正是伊可云。 “你怎么会在这?”伊可云走上前,语气里满是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对啊!好巧!你在几班?”卢唯远有些尴尬地回答。 “6班……”伊可云的目光从卢唯远脸上移到依萱身上,充满了探究。 伊可云的一切计谋似乎都将被依萱识破。卢唯远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拉着依萱离开了食堂。伊可云的眼睛还盯着卢唯远的背影,一眨不眨。 爱情,究竟是何物呢?它让人奋不顾身,也让人面目全非。 伊可云追上卢唯远,将他拉到一个角落,质问道:“卢唯远,你知道伊小云是为你死去的吗?” 卢唯远身体一僵,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伊可云,伊小云是为了救你妹妹而死的?难道你害怕让她知道这件事吗?”伊可云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你知道伊可云知道后她会怎么恨我。所以我从不想让她知道。”卢唯远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你盼望的春天太过遥远,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所喜欢的季节是否和我梦中的特别相衬。 一年的中秋节又到了,卢唯远约了依萱出来。依萱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配牛仔裤,长长的头发在微风中飘逸着,像长长的柳絮一样。 卢唯远出现了,他穿着高帮鞋,一条蓝色的牛仔裤配白色的上衣,外面穿着校服(冬装外套)。 “依萱,你来了,我们去一个地方吧!”卢唯远的眼中带着一丝神秘。 “上海有哪可去?”依萱好奇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卢唯远卖了个关子。 依萱只好点头,跟着他走。 他们最终来到一家不起眼的面馆。卢唯远点了几个常吃的,然后认真地看着依萱说:“依萱,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你现在和你妹妹甚至你的家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能依赖和信任的亲人了。虽然我从小和惜文认识,但我知道他没有父母,从小就由我爸妈带大,但我特别理解他。我习惯被抛弃,但你不能被世界抛弃。” 依萱的心被触动了,她轻声问:“唯远,惜文他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没有,他没有给我,我给过他,但是他拒收,也许因为你吧!”卢唯远苦笑了一下。 惜文为了远离依萱,选择了最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自己,他在不断折磨自己。只要自己离她越远,她才能若无其事地笑着。 每一个再见真的会是再次再见吗?我不希望我们下一站是再也不见,因为那样我会连呼吸也跟不上节奏。 老板把两碗热腾腾的XO海鲜酱鱼蛋叉烧面端了过来,笑着打趣:“小伙子,今天怎么有空带女朋友过来?” “老板,你真会……”卢唯远看了一眼依萱,她正低着头,脸颊微红,他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因为下面尽是伤心话。 卢唯远看着依萱,认真地问:“依萱,等到九月份,我们高二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你呢?”依萱反问。 “我想和你一起闯世界。”卢唯远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依萱,别傻了,”依萱却摇了摇头,“男孩子和女孩子可不一样,女孩子就应该多读点书。我嘛!没关系,出去,能多闯几年世界也不错。” 明知道你是刺猬却又不害怕你身上的刺能把我扎成什么程度,我只在愚昧表达爱意的拥抱你,却在抱紧时流血而亡。 此时的依萱看到的唯远,像极了一轮圆月,他像圆月一样发着耀眼光芒。她伸着手触摸,可就是摸不到有他存在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唯远,你为什么在这?” 唯远转过头,看见了伊可云,她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找来的。 “可云,怎么是你……”卢唯远有些惊讶。 “唯远,我一直在找你啊!”伊可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急切,“我刚刚接一个电话,说你的圣安娜乐团面对对手了。” “什么?有人向我发出挑战?”卢唯远皱起了眉头。 依萱迅速把面吃完,付了钱,然后想立刻动身走人。 卢唯远拉着依萱上了阿平的车,车子一路开回童家大院。 这场大赛的举办者是程可欣,她托父亲程空阳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唯远和惜文之间的关系。本来只想报复惜文,现在却把唯远也拉了进来。 卢唯远立刻打电话给鞠思雪:“思雪,叫思雨他们别向一支叫爱天空的人发出挑战。” “为什么啊?一场比赛的重额是一百万呐。”鞠思雪不解。 “那是惜文的,惜文和我说过的!”卢唯远急切地说。 “唯远,这个忙我不可能有权利答应你。”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卢唯远握着手机,脸色凝重。他想起三年前,刚上初一,因为他喜欢依萱却没时间帮她出卖兄弟的那个女生,她说过总有一天会在音乐舞台上毁他梦想。 她那张美丽又丑陋的脸,深深刻在唯远的心中。他没有和她联系很久了,不知怎么了,她居然会自己回来……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愿意回到我们从不认识的那刻吗?至少我们谁都不是谁的天空。 家里,依颖拉着依萱的衣角问:“姐,听说唯远带头参加那个音乐歌唱比赛对吗?” “嗯……”依萱心不在焉地应着。 “你不去看吗?” “你想去吗?” “想?” “等到了那天,姐带你去。” 承诺一开口,往往是无法停止的吧!喜欢一个人的执着我没有多少,但坚持的理由与信念,我可是有着一大把没来得及给你,你人就走了。 晚上,卢唯远出去买了许多啤酒,却被依萱看见了。 “依萱……”他有些心虚。 “大晚上,你跑出去干什么……”依萱板着脸。 “没干什么……” “你拿什么,拿出来!” “没什么!” “快!” 卢唯远只好把袋子递给依萱,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啤酒。 “唯远,你疯了?你想喝死你自己吗?买这么多啤酒,你喝得过来吗?”依萱又气又急。 “你不用管我,像我这样……”卢唯远的声音里充满了自暴自弃。 “唯远,是你说不能说像我这样的话的。”依萱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卢唯远手中那支哈尔滨啤酒还紧紧握着,冰凉的瓶身贴着他的掌心。 依萱心疼了。她叹了口气,说:“唯远,仅此一次,有什么心事,和我说,不能自己一个人喝。我陪你喝,上楼去。” 他们一步一步上了阁楼,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圆月,默默地喝着酒。 “依萱,我和你说实话吧!”卢唯远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醉意和痛苦,“我有许多放不下的包袱,正因为这些包袱是我生存的希望,所以我才从不言弃。” “唯远,你想过放弃自己的妹妹了吗?”依萱轻声问。 “她表妹是我妹妹,实际上,不是了吧!”卢唯远苦笑着,眼神空洞。 人会老、心会死、花会谢、草会枯,谁能逃过大自然的生存法则? 卢唯远唯一想不到的是,他的对手居然会是和他称兄道弟多年的惜文。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他和依萱,如同天上的圆月一样纯洁无暇,他那炽热的心也突然扑通直跳。 “依萱,如果是你,你会面对再次回来的徐惜文吗?”他忍不住问。 “徐惜文?他要回来吗?什么时候?”依萱猛地转过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复杂的情绪。 “很快了,你会吗?”卢唯远追问道。 依萱沉默了。那个曾给她那么多完美回忆的人,居然要回来了?她的心又开始动摇,开始痛了。 曾爱你的,这一次不一定会再爱你,也许是恨你也不一定。 心,知道痛了吗? 第29章 来自上海的挑战者 惜文被海沫执着地追逐着。 “海沫!我早已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惜文语气冷硬,却难掩一丝疲惫。 话音未落,陈宁冰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目光凝在惜文的背影上,声音微颤:“惜文,她是谁?” “宁冰,她只是我一个远房表妹……”惜文仓促解释。 “那你为何不敢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海沫直视着他,眼神灼灼。 “你究竟想怎样!”惜文终于动怒。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宁冰低声追问。 “你向往的那种生活,你真的能拥有吗?”海沫不答,反问如刃。 “宁冰,惜文和你曾是青梅竹马,可如今,早已形同陌路。”惜文闭了闭眼。 “真的?”宁冰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这一次,惜文彻底被海沫逼入绝境。 突然,海沫压低声音:“惜文,放弃比赛吧。你的父亲病重卧床,他一直没告诉你,是海沫的父亲托海沫寻惜文……海沫竟在台湾找到了惜文。” “我爸怎么了?你说清楚!”惜文声音骤紧。 “你的父亲心脏多年不好,联系了我的父亲,我才来找你……” 惜文猛然转身:“宁冰,惜文们立刻回上海!” “不是下周才走吗?” “我必须回去,否则……我怕来不及。” 惜文是否心死,这一趟归途,或许就能揭晓。 狼一生只爱一人,即便伴侣离世,也守诺至终老。 惜文望着台湾这一年最动人的一场雨,惜文终于明白——记忆深处,仍有一个人,让惜文在雨天里既眷恋又痛恨。那个人,是依萱。 惜文选择了宁冰,惜文却在每一个雨夜,悔意翻涌。 那年的雨,无人铭记,唯惜文,刻骨不忘。 依萱已升入高二,而卢唯远不再盲目苦读,变得谨慎而沉静。 依萱追上抱着作业的唯远,轻唤:“唯远,你躲什么?” “依萱,不怕别人误会吗?” “这学校,谁敢不尊重依萱?若有,那便是自取其辱。” 唯远回望依萱,唯远第一次感知,爱与恨之间,只隔着一段沉默的时光。 依萱和唯远曾以青春为赌注,押上最炽热的年华。那些深爱过的人,终将成为生命中的什么? “依萱,你这样会惹麻烦的,侵权了。” “侵权?谁敢对唯远动心,谁就先滚出这学校。” “别生气了,好吗?” 依萱正欲发作,却蓦然撞见两年未见的任若璃。 依萱凝视任若璃良久,才轻叹:“若璃,你竟出落得这般动人。” “依萱,你……能听见了?” “嗯,早好了,什么都听得到。” “太好了,任若璃终于能陪依萱做更多事了。” “谢谢……” 任若璃宛如仙子降临,一颦一笑皆牵动人心,唯远的目光不自觉被任若璃攫住。 “唯远,好久不见。”任若璃微笑。 “是啊,若璃,任若璃这些年去了哪里?” “毕业后,她陪蓝芊芊治白血病。蓝芊芊还在杭州休养。” “我能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 同样的心,为何唯远的心炽热如火,而任若璃的心却冷若寒冰? “芊芊,听任若璃一句,别靠近那个人,她会害你。” “谁?” “程可欣。” 在唯远记忆里,程可欣是那个纯真无邪的女孩,怎会伤人?唯远不信。 依萱却拉起若璃,走向街角咖啡馆。 依萱细细打量任若璃:“若璃,这几年你去哪了?音讯全无。” “你都高二了,我现在读技校,学服装设计。” “技校?” “嗯,设计是我所爱的职业。” “你为何帮蓝芊芊?你们从前并无交集。” “曾是陌路,可蓝芊芊比我们都可怜。我出于同情,才伸手相助。否则,我不会帮这个忙。” 心被刀割过,愈合后仍有疤痕。 心若死了,便任它沉寂吧。沉默,是任若璃最后的回答。 “惜文,快要向唯远宣战了。” “什么?惜文?” “徐惜文?那家伙……” 上海的卢唯远收到挑战书——来自台湾“爱天空”天团。 他们将归来,挑战身为圣安娜乐团核心的唯远。 唯远淡然一笑,对队长鞠思雨与副队长鞠思雪道:“别拖延,准备迎战。唯远们,去接客。” “谁来了?” “一个旧识。对手竟是他?惜文,最难缠的那一个。” 蓝芊芊已沉睡一年。 杭州病房中,蓝芊芊独自醒来。护士走进来:“蓝芊芊来月经了,给你卫生巾。” 蓝芊芊接过,茫然:“怎么用?” “我教蓝芊芊。” “嗯……” 蓝芊芊仍留在杭州,静待苏醒。 此刻,徐惜文携陈宁冰登机。 惜文想再见依萱一面,看依萱是否变了模样。 飞机腾空而起。 惜文只想拥抱依萱,感受那熟悉的温度。可自从选择宁冰那一刻起,惜文的每一步,似乎都错了。 音乐,成了惜文唯一能与依萱重逢的方式。 狼爱上羊,只得拔牙食素;惜文爱上依萱,又将付出何等代价?惜文怕,一旦深爱,连恨的资格都失去。 宁冰递来一杯果汁:“你又想依萱了,对吗?” “嗯……” “去见她吧,我不拦你,也不介意。” “谢谢你。” “不必。只要你快乐。” 惜文多想见依萱,可当年不告而别,如今突兀出现,依萱定会怨恨…… 八点二十分,国际机场。 惜文与宁冰走下飞机,一个身影静静伫立。 惜文睁大眼,看清那人。 是卢唯远,和童依萱。 惜文顿住脚步。 “惜文,依萱有话对你说。”唯远开口,“依萱为你赴美做复聪手术,你真无话可讲?” 惜文缓缓转身,望进依萱那双盛满渴望的眼。 惜文轻声道:“依萱,一切早已结束。” “惜文,我想你告诉我离开去学音乐,是不是因为我?惜文心里,还爱我吗?” “依萱,有卢唯远爱着你就够了。下周,我不会放过唯远。” 惜文牵起宁冰,转身离去。 依萱的心,再次碎裂。 惜文的心,真的死了,再不回头。 依萱哭着骂惜文是混蛋,泪如雨下。 唯远拨通电话给阿平,来接他们。 爱一个人,是用生命在告白、在战斗。可为何,被爱的人,永远不懂? “唯远,你一定要打败惜文这个混蛋!” “放心,他让你流泪,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唯远,你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依靠。下辈子,我托付给你,吗愿意吗?” “如果是你……我,愿意。” 只要乐团赢得那笔奖金,更好的生活便有望实现。 可这一次,“爱天空”天团竟不敌唯远的团队。 唯远拥有顶尖的主唱与指挥,个个身经百战。 偏偏此时,上海来了一位神秘挑战者。 她孤身一人,如烈风中的孤狼,冷峻而锐利。 台下的唯远,骤然看清她的脸。 是程可欣。 纵然是主办方之女,亲父也拦她不住。 这一次,程可欣的爱,是否还能对唯远坦诚? “可欣……”唯远从身后轻唤。 程可欣脚步一顿,缓缓停住。 第30章 终会离开,又何相认? 这一刻,他们开始进场了。 卢唯远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定格在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上。即便隔着一层薄纱,他也立刻认了出来。 “可欣……” 唯远从后面叫了一声。 她停住了步伐。 “能否邀请你高歌一曲?”唯远问道。 程可欣点了点头。 唯远向前一步,对着麦克风说道:“下面这首歌作为开场曲献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而且,这首歌献给青春里陪伴过我,并且此刻正在这里的她们!” 他轻轻拍了拍麦克风,前奏响起,随即开唱了《星海之梦》。 “每一个人都有梦想,每一条河都将流向大海,现在的梦,是否还在绽放,通向希望的未来还有多远,为了理想,努力坚强,告别他人的帮助,不要怕苦,尝试终会成功,坚强的果实彼此分享……” 程可欣也情不自禁地跟上了节奏,接唱道: “我们怀着汗水走到走到这里,只为骄傲和虚荣相聚,从失败到成功,从胆小到坚强,一步一步接近了梦想……每一个人都有真心,每一滴泪都含有感想,你的双瞳,像最美的风景,阳光将彼此心灵照亮,彼此就像沙滩的沙石,踏过炎热也沐浴风雨,终于那天,远走高飞,彼此分离……” 程可欣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唯远。唯远唱到动情处,伸手轻轻摘下了她的面罩。两行清泪,瞬间从程可欣的眼角滑落。 “可欣,这些年你去哪了?”唯远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慨。 程可欣和唯远可是小学就认识,只不过后来她跟着父亲出省罢了。 “唯远……真的是你?” “嗯……” 程可欣没什么男性朋友。在她十五年的人生轨迹里,男性朋友仅仅有那么三个:一个就是唯远,另外两个是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但不姓卢(伊云海、汪念玗)。所以,程可欣从未忘记过卢唯远。 “唯远,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程可欣……这场比赛是你举行,才让我们有机会见面呢!” “嗯……” 世界真是小。如果放开手,他还能回到原地找到她,那么证明少年兜的一圈是为了寻找爱情。 台下的依萱却再也忍不了了。 鞠思雨和鞠思雪走过来,安排她去化妆室休息。 “依萱姐姐,唯远叫我安排你去化妆室休息。”思雨对着依萱说。 依萱看着许久未见的思雨和思雪。这对双胞胎如今还是一样,穿同一款裙子、同一款发饰、同一款鞋、同一款膝袜、同一款包包,一切都相同。唯一能让依萱分辨她们大小的,是她们手上的黑痣。 依萱依然还是舍不得离开唯远的视线。 “走啦!” “哦!” “我们好久不见,待会比完赛,我们聚一聚?”思雨提议道。 “不,我还要回去复习,因为学业水平考试很快到了。” “依萱,站住!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是真心爱唯远的吗?” 依萱的眼睛盯着思雨,感觉上自己的世界几乎快要崩塌了似的。 她在害怕着,如果有一天,爱她的唯远,已经伴随时光而离开,而她却独自一人在岁月中老去。 比赛即将开赛,卢唯远带领着圣安娜乐团上台了。而徐惜文也把爱天空天团带上台,两队人马面对面,争锋相对。 卢唯远看着惜文,语气坚定地说:“惜文,我将替依萱收了你。你曾背负了她,你不知道她有多伤心,我看着,我自己都心疼……” “唯远,如果依萱觉得我现在像一个渣男或者连渣男都不如,”惜文迎上他的目光,“那么我希望爱她那个人只有你,唯远。” “惜文,你……” 唯远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首先,唯远一步踏上了舞台,用手指向头上的灯打了一个响板,一盏灯应声而亮。 台下的依萱紧张地看着。 唯远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我和你相识从未有人知道,直到那个夏天你离开了我,我才发觉我失去的是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写的情书,你说你爱我陪伴你的日子,你说你不喜欢离开,能否就这样,把你一生给我,让我陪着你直到永远,相信我的爱足以让你快乐不已,若这一生没有不公平的存在,你是否做我的天空……” 这首歌叫《你来过我的世界》。前半句是唯远自己在初二那年为依萱写的,后半句是依萱自己加入的。 依萱听了这首歌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冲上了舞台,对唯远说:“唯远!别唱了,跟我走!” “依萱……”唯远转过了头。 唯远看见了依萱,他那强劲有神的眼神似乎可以把依萱吸进去。 “唯远,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和你拥抱,而不是你身边这个女孩!” “依萱……我……” “你还向我解释什么呢?” 依萱的笑让唯远彻底失语。 程可欣见状,默默走开,以免产生误会。 可依萱拦住了她,质问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我……我和唯远是清白的,没有任何关系。” “你谎什么谎……” 程可欣真搞不明白依萱心中的想法。 程可欣很早便认识卢唯远,可就是一直没有勇气表白。 那一年,程可欣又随父亲离开广州去了台湾,隔了几年才回到大陆上海。 爱上一个人容易?可恨一个人呢? 爱一个人并不容易,恨一个人也不容易,忘记一个人也不容易。 当所有表白都成为爱情的入口,那么入场的门票是否可免费? “这位姐姐,我和唯远是同学而已,小学同学。”程可欣解释道。 “哦,我是他初中同学,我叫童依萱,你呢?” “程可欣……” “你爸是程空阳,对吧?” “嗯……这场比赛是我主持和提出的。” “好厉害啊!你……” 依萱从小就和乐器为伴,热爱音乐。只不过因为失聪后,爸爸童默然就不允许她再学音乐,并把所有的乐器当着她的面砸了。 “依萱姐姐,你学过音乐吗?” “我很久没碰了。我忘了怎么做了。” “姐姐,你放弃的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是啊!” 依萱曾经被爸爸童默然当面砸乐器,连她心爱的钢琴也不惜砸了。 依萱的手已经不想再碰任何乐器了,能用耳朵去听一听音乐,对她来说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时,唯远接了电话。电话里是阿平,阿平问:“唯远,你和小姐比赛完了吗?” “阿平,我马上出去……” 唯远放下电话,拉上依萱的手,就要往外走。 “松开!干什么!” “回去了!” “还未散……” “我知道还未散场,但是阿平在外面等了。” “我不走……” “嗯……” 唯远不再多言,他用手把依萱抬了起来,像扛大米似的,一会又换成公主抱。 世上总会有人傻傻地在乎她,别总以为世界总冷漠她,其实世界对人还是有一点点公平的。 唯远轻声唱着,像是唱给她听: “看着你把心伤得那么透彻,是谁操控这一切,若我们从未相遇结局如何,是不是我又犯了什么错把你逼到失去自我神态,是不是我又犯了什么错,让这命运无法扭转,承诺不敢说出口,因为我发现,我本不该爱你,所以从不言谢,梦似云深,爱似梦海,你我之间不该有未来,让炽痛的伤口,把我灼伤……” “唯远,把我放下来!” “那你还回去吗?” “为什么不给我回去?” “我不想听惜文唱歌,否则你会无法压抑自己的思绪。” 惜文上台唱歌时,唯远和依萱却早已不见人影。 惜文下台后,却见到程可欣坐在一旁的休息室的椅子上,伤心地哭泣。 惜文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别伤心了,唯远他早就心有所属了。” “惜文,你和他一起长大,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他本人吗?” 惜文见到程可欣这番模样,才打算告诉她真相。 “可欣,你别说是我说的,否则我和他连兄弟都不是了。” “好。” “唯远他被父母抛弃,童家现在收留了他。妹妹虽然因手术救了回来,但也失忆了。可我看她过不了来年的春天。” 程可欣想不到唯远在离开她的7年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惜文转身离开了程可欣。 那7年,她离开的7年里,唯远经历了什么,她却从来不知道。 陈宁冰走了过来,问道:“为什么你在这?” “宁冰,我想你亲口告诉我更多关于唯远的事。” “你应该问惜文……” 程可欣的心已经定不下来了。 那颗曾爱少年的心已支离破碎,现在她只想问他一句,他还爱她吗? 他们一旦相识,如果缘分已终,那么终会相离,又何必相认? 程可欣这一次,想放开手让唯远飞一飞。 第31章 陪你每一个春秋 惜文亲眼看见卢唯远亲手将依萱送上车,心口却莫名一阵刺痛。 “阿平,回去吧。”卢唯远轻声说道。 “唯远,你为什么总不让我靠近惜文?每次看到你想她时那副神情,我就知道——你会为我心疼。可你不必这样,忘了他吧,他已经爱上陈宁冰,心里再容不下别人了。” 一切真的只是梦吗?惜文曾那样真实地存在于依萱的生命里,陪依萱走过的每一段路、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深刻得无法抹去…… “依萱小姐,该回家了,老爷想你了。”阿平轻声提醒。 “我爸?阿平,他最近还好吗?” “都好,就是念着你。” “瞧我,一读书就忘了家里人……” 车子缓缓驶向浦西。那里矗立着一座五六层高的西式小洋房,被花草环绕,静谧而优雅。 童默然正在楼上浇花,阳光洒在花叶间,泛着温柔的光。 童依萱悄悄走进院子,轻轻捂住父亲的眼睛:“爸,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原来是我的乖女儿,耳朵好些了吗?” “嗯,好了。” “那……还想学音乐吗?” 依萱沉默了,眼底掠过一丝黯然。 这时,依颖蹦跳着跑来:“姐,爸爸说要让你重新学音乐,你开心吗?” “依颖,这一辈子,只要依萱放下了音乐,就再也不会拾起来了。”依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 “可是姐,你不是一直……” “颖,有些事,你不懂也好。” 卢唯远与阿平刚上楼,便撞见依萱独自垂泪。 梦想碎了一地,依萱还能拿什么去重建?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逝,无能为力。 “依萱,你怎么了?”唯远急忙上前。 “别管我!”她转身奔上楼。 唯远从冰箱取出两罐依萱最爱的饮料,默默跟了上去。 推开房门,只见依萱望着窗外的月亮,低声呢喃:“妈,你说爸爸当年为什么那么狠心,非要当着依萱的面砸毁所有乐器?” 自从依萱失聪那年,童父便怒不可遏地用音响砸向钢琴,琴弦断裂,声如泣诉。吉他、二胡……一件件被毁,依萱跪在地上哭喊:“爸,别砸了!”可他没有停手。 从那天起,依萱便再不敢触碰任何乐器,怕一碰,心就碎。 “依萱……”他轻唤。 “你上来做什么?”依萱背对着他。 “你和父亲……发生什么了吗?” “我只是想妈妈了。” “若你伤心,唯远的肩膀永远为你留着——免费的。”他笑着,语气轻松,眼底却藏不住心疼。 依萱的脸、身影、心,唯远一生铭记,不愿依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依萱,如果有一天,连唯远都无法成为你坚持下去的理由,依萱还会相信唯远吗?” “唯远,爱你,从来不需要言语。” “唯远曾安排惜文陪在依萱身边,如今惜文要离开去追寻自己的事业,所以——唯远回来了。” “那你的妹妹……”依萱轻声问。 唯远沉默了。唯远所渴望的,不过是平凡温暖的日子。 距离唯远上一次见妹妹,已过去两年多。一个换过心脏的心脏病患者,活不过四年,血清移植也一样。不是原生的,终究难以长久。 “依萱,唯远的妹妹死了……那个活着的,只是顶着伊小云名字的躯壳。” “什么?她什么时候动的手术?依萱怎么不知道?” “一言难尽……” 沉默,成了最后的回应。而离开,是唯一能做的选择。 唯远的心在痛,可他不能回头。 转眼已是2月初,开学季。依萱升入高二下学期,穿着红色连衣裙、黑色裤袜,脚踩冬靴,清冷如初。 依萱在校门口遇见伊可云。伊可云的目光紧紧锁住依萱,神情比往日多了几分落寞。 “站住。”依萱冷冷开口。 “依萱……你想怎样?” “依萱的妹妹说,伊可云曾和唯远去过苏州?陪在唯远身边的,只能是依萱,伊可云凭什么靠唯远那么近?” “我……没有打算……” 依萱从不信任伊可云。所有靠近卢唯远的女孩,在依萱眼里,都是敌人。 上课铃响,她们各自回教室。这学期分了班,伊可云选了理科,依萱留在文科。 或许,依萱认识伊可云,本就是个错误。 好在,依萱和妹妹依颖终于同班了。 可唯远,却不再上学了。 唯远走了,辞去星芭乐的职位,回到圣安娜乐团,重新担任指导与领队。 一周后的周日,依萱约唯远出来,想请唯远吃关东煮,也想谈些心事。却在街角,遇见了许晓桐。 “晓桐……”唯远一怔。 “我记得……”晓桐语气低沉。 “小玥呢?她还好吗?” “情况不好,心跳紊乱,不符合规律。” “什么?” “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小玥可能撑不过今年。” 唯远如遭重击,可现实就摆在眼前,唯远无法逃避。 那颗曾炽热跳动的心,是否还在沸腾?而唯远,早已心如死灰,对某些人,再无波澜。 “晓桐,你什么时候回苏州?” “我们现在在杭州,一年后会搬来上海。” “那太好了。” “晓桐希望唯远这个哥哥,能多陪陪亲妹妹。” 唯远心头一颤。 沉默千年的心,依旧没有勇气,将伊小云紧紧拥入怀中。 “唯远,你怎么了?”依萱轻轻碰了碰唯远。 为什么?为什么伊小云总要被命运反复折磨?“伊小云是唯远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妹妹啊!” 这句话在唯远脑海中回响。 唯远忽然想起妹妹曾怯生生地问: “哥哥,爸爸去哪儿了?” “去城里打工了。” “哥哥,伊小云能不去上学吗?留下来陪伊小云好不好?” “对不起,唯远答应了公司……” “没关系,只要哥哥有出息就好。” (第八站·回顾) 就在此时,夏初阳喘着气出现在唯远面前。 南楠与舒小凌也已回到上海,两人如今是一家杂志社的主编。 南楠拦住唯远去路:“今天你不给初阳一个说法,别想走。” 唯远一向心软,尤其面对女生。 “唯远欠初阳什么了?”唯远问。 这时,范安妮的车停下,晗沫走下车。晗沫穿着粉色连衣裙,脚踩帆布鞋,长发扎着蝴蝶结,腰间系着浅粉腰带,像踩在云上般走近。 “唯远,晗沫的姐姐只是希望唯远给个面子,别太绝情,连朋友都不做。”晗沫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 唯远确实太过分了。因一心牵挂在依萱身上,忽略了他人,才酿成今日局面。 “唯远,初阳只问一句——唯远心里,还有初阳吗?”初阳声音颤抖。 “初阳,答案早已写在时光里,不必再猜。” “那……朋友呢?” 唯远沉默。 朋友?唯远还有资格吗?是唯远先转身离去,又哪来的勇气说“可以”? “初阳凭什么骗初阳的感情?初阳为唯远哭了多少次?”舒小凌质问。 “初阳流多少泪,与唯远何干?” “唯远这个渣男!” “对,唯远是渣。才会喜欢初阳那么久,才会偷偷写信给初阳。但唯远告诉初阳——唯远从未真正爱过初阳。”唯远说得决绝,眼神却空得可怕。 初阳泪如雨下。 而唯远的心,早已不知痛为何物。 初阳爱的那个人,早已回不去了。岁月将他重塑,站在初阳面前的,只剩一个初阳恨得彻底的影子。 南楠与舒小凌扶着初阳上了车,目送车子远去。 “初阳,别哭了。”南楠轻拍初阳的背。 “谢谢你们陪我回家。”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唯远望着远去的车影,忽然笑了。 可在他心里,初阳,真的只是朋友吗? 唯远从未回答。 那些陪少年走过的春秋,少年可曾知道,初阳一直在乎? 至少,她的心,曾为少年痛过。 而少年,知道吗? 第32章 什么是永远 她回到了家。 夏初阳回到家中,南楠问道:“初阳,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她居然用自己的一生去换一份不属于她的快乐……他居然从不知道她喜欢他,他却从不珍惜她……” 初阳伤心地哭了。 用一生的爱仅想换他一个“朋友”的头衔,不求恋人的温馨,不求永远的到来,仅求此生的朋友,难道也不行吗? 南楠说:“初阳,你为什么把一生托付给一个这么不值得去爱的人?” 舒小凌这时也回来了。 初阳早已泪流满面。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唯一初升太阳,而他是她的唯一远方,可惜,现在还算数吗? 舒小凌说:“初阳,别哭了,你何必停留在过去那段不属于自己的快乐?” “小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原来爱你的那个人无意中远去,你却无能为力,你是否会痛不欲生?” 舒小凌没有回答。 夏初阳把自己沉浸在过去里,让回忆成为停留在过去的一个借口,她爱过,却在爱过中不停后悔莫及。 夏初阳依然想着从前的卢唯远,他已经刻在她心上,可人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卢唯远从不曾想过要给初阳未来,却在迷茫中度过了那无悔的三年。 此时此刻。 唯远还停留在关东煮店。 依萱说:“唯远,你想你妹妹的话,那就回苏州一趟吧!我没在乎的,不过我只想你能带上我。” “你去苏州干什么?” “我想看一下你的妹妹……我能去苏州吗?” 许晓桐叫他去看妹妹,但他又想了想。 唯远说:“去苏州的日子改一改,我妹妹马上搬来上海了。” “唯远!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人并不是你亲妹妹,她身体流的每一滴血都是肮脏的,她的出生,才让你和你妹妹分离,这样的人你会相信?” “依萱,毕竟错的人是我。” “如果你没有遇到我,那么你的人生将不知被如何改写。” 是呢!依萱又没说错。如果唯远在被父母抛弃的那一刻,没有遇见过依萱,如果童家不收留他,如果童家没给他实现梦想的资金,那么他的人生又会被改写成什么样? 唯远把一条香肠插在热水里煮着。他问依萱:“依萱,你为什么那么在乎我?” “谁在乎你,我爸要我管你,否则我拿什么交差……” 依萱嘟着脸说。 “童爸爸叫我管你,可没说让你管我。” 依萱脸红了。 阿平刚从商场回来,买了很多水果。 阿平抱着一大袋水果,里面有沙拉酱,还有许多吃的。 “阿平!” “大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二小姐在催我们了。” “阿平,回家吧!” 阿平看了一眼唯远。 唯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死了。 唯远说:“回去吧!明天我还有事呢!” 依萱才想起,在学校已经很久没见到唯远本人了。 依萱心里很想问唯远是怎么回事。 如果有一天,她遇见了爱情,能不能告诉她它的模样、它的性格,因为她想知道它是否与自己匹配。 “唯远,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依萱说。 唯远停下了步伐,微风把他短短的头发吹开。 “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不读书了?” “我心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必须放弃读书。” “那你说的永远呢?” “依萱,我会遵守的,放心……” 她无法再次拥抱他,因为世界再也没有丝毫温暖,他想离开就是结束一切和救赎他的唯一办法吧! 唯远拥抱了一下依萱说:“等我,我一定会来迎接你。” 那天并没有雨从天而降。 唯远扶依萱上了车,阿平在准备着,阿平说:“唯远,你可要好好珍惜,如果我能迟出生五年,我一定会娶依萱,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笑着难过,自我惩罚。放不下必会付出相应的代价。阿平如果没有这五年的距离,那么会和唯远争依萱吗? 回去的路上,唯远想了好多,唯一想不通就是自己为什么要爱依萱而不放开,明知道不可能有未来。 唯远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内心却永不承认。 依萱之所以一直相信唯远,是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唯远,没有人再可以带她离开后母的“囚笼”。 依萱说:“唯远,我可以等你,但请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可不想用自己的青春去赌你爱我的到来。” “依萱,惜文当初陪你,他并没有错。错的那个人是我,我让他陪着你是我的主意,我那时出远门找妹妹去了。那时你还失聪,所以没告诉你。” “唯远,你别说了,在这个世界上,她何曾责怪过你?” 唯远是依萱的全部,虽然刚开始很讨人厌,但也渐渐习惯了唯远,才发现他原来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还没到七点,仅是七点半,他们回到了童家大院,而依颖一直站在那里。 依萱说:“你为什么不进去?” “姐,你好久都没回家,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有唯远,担心什么呢?” 依颖对依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却依然亲密无比。 “对啦!姐,我给你下厨。” “姐,你会做吃的?” “当然……” 依萱在小时候学过一点。 突然,依颖才对依萱说:“你听说了吗?蓝芊芊的事……” “蓝芊芊?她回来了?她不是……” “蓝芊芊是我学校的一个新学生……” “依颖,说什么啊?” 这个时候,唯远的神情提高了惊讶度。 唯远对蓝芊芊这个人特别敏感,只是他一直找不到蓝芊芊的下落而已。 心如果在遇见你时转动了时间轮盘,那么时间会就此停止吗? 唯远说:“依颖,你说蓝芊芊回来了?” “嗯……” 蓝芊芊成功在美国接受了治疗,严重的白血病终于好了。 蓝芊芊从不曾想回大陆,因为怕遇见唯远。 初中毕业的他们却散自四方,各地的他们都有着不同的离开与旅行,只是眼中的忧伤程度不同。 依萱什么也不再说,进去为依颖做沙拉了。 唯远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两年多不见的蓝芊芊。 唯远把心放正了。 唯远看着远方的星星,心中想起了蓝芊芊本人的性格、脾气和她相处的过往。 那年,他们才六年级。 “唯远,站住!为什么总在我桌面乱画?” “你怎么确定是我?” “除了你,没准做了。” 唯远总在蓝芊芊书桌上刻着关于爱情的画,虽然被打被骂,对于他依然是一种人生上的快乐。 桌子上写满了“I LOVE you”、“我爱你”这些儿童不宜的话。 “唯远,你别太过分,总拿我开玩笑。”蓝芊芊说。 “芊芊,隔壁班的徐惜文都知道我喜欢你,这是学校公认的。” 唯远也因“学校公认的”被罚回家检讨一周。 中学生谈恋爱,太过于早熟。 沉默的心总是会被打破,而打破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世界是静止的。 少年是她心中的远方,不可触及,但也常令人快乐的羡慕着。 蓝芊芊拖着一个粉色的想念熊的定制箱,里面装的并不是衣物,而是对唯远的想念。 蓝芊芊回到了上海,她的病好了,她多么期待与唯远相见。 “芊芊,你真是芊芊?” 初阳在喊着。而晗沫不吱声。 世上最好的感情,就是不分彼此勇敢相爱。 初阳抱上了芊芊。 芊芊说:“初阳,唯远你追到了吗?” 初阳眼睛满是悲伤,而沉默却永远无法打开彼此的心扉。 她们曾在不同时期喜欢上同一个人,而恰巧那个人爱上了别人。 芊芊和初阳是无意中认识的,毕竟不同校,一个大陆、一个台湾。 “芊芊,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 永远?那种想得到却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感觉。 芊芊笑着说:“就像我背对着你,你却想不起我的模样。” 芊芊成熟了许多。 她回到这里是为了见唯远。 这个世界,他就是她最后的光,她不到最后一刻都会追寻他说的永远,而永远是什么,就是当爱上一个人却无法摆脱。 第33章 像傻瓜一样爱着你 唯远推开那扇心门,见到的第一个女孩就是芊芊。 “唯远见到她甜蜜的样子,心开始动了。” 唯远说:“芊芊,是你吗?” 可梦永远都是梦。 这一年六月就是依萱的期末水平测试了。 “唯远,醒醒!” 他看不见没有唯远的黎明,听不见没有唯远的音乐界,唯远是他失去味蕾的辣椒,如果他知道,能否不离开他? 唯远睁开眼看见了夏初阳。 唯远说:“怎么会是你,夏初阳?” “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是……” “唯远,我想对你说,我很快要离开上海了,我唯一的残念就是想你陪我一周好吗?就一周……” “初阳,对不起,他不可能再爱她了。” “难道朋友的头衔也不给我吗?” “他怕自己会起二心对她动情……放手吧!找你的白夕颜去!” 白夕颜那个曾经追夏初阳很多次,却总遭拒绝的有钱少爷。 “白夕颜他永远比不上你,你在我心目中是无法替代的存在,没有你我找不到走下去的理由。” “初阳,你为什么不明白呢?他不可能再去爱她,他喜欢的只是依萱,连朋友的头衔都不给你是为了断绝关系,他们从今以后做个陌生人不好吗?就这样平平淡淡当对方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 唯远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初阳伤心透了。 初阳现在对唯远而言又算什么了呢? 初阳的心这一刻真的破碎了。 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站在眼前,可他早已不像曾经一样爱她。 “唯远,非这么绝不可吗?” “那你想怎样?” “给我一个离开不回头的理由。” “初阳,还是省省吧!” 唯远走了出去,看见了依颖和阿平在等他,阿平说:“唯远,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 “嗯……” 唯远上车了,他们离开了。 爱上一个人只是甘心情愿的付出,却不求任何回报……那样的爱是否可以平息一切的恨呢? 唯远去的地方,那里一定是很美很美,只是只有初阳再也不可能看见罢了。 “初阳她,你不让她来?”依萱说。 “他为什么要让她去?他一定也不会再回头了,这个世界上他只想爱依萱一个。” “唯远,承认自己内心那个人没错的。” 心?唯远的心装的是谁,他也不清楚。 依萱那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唯远的视野中。 “唯远,我只想陪着你……” “这个世界上,我只想爱依萱一个。” 唯远似乎是来真的。 可是,爱一个人的感觉不好受,因为等待会让人在岁月里老去。 有多少的人是这样匆匆走的。 唯远之所以不计代价爱依萱,是因为他不想让依萱在伤心中失去他这个唯一的依靠。 “唯远,你为什么喜欢我?” “依萱,这个世界上,除了惜文,他也要不断地爱着依萱。” 时间太过于漫长,他在风雨中只被谋灭。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这条路,他只想追求依萱给的自由与快乐,却忘了依萱也是很爱他的,却牺牲了自己。 唯远的心怎么想?他只想容下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他爱的人。 人心死了吗?为什么总在爱面前颤抖? 还未到一回,他们就到了医院。 “唯远,等一下……” “什么……” “他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妹妹了吗?” “不知道。” 那个人,那个曾经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却要在岁月中老去、死去,而他只能无能为力。 唯远忍住了悲伤,关上自己眼腺的板门,防止悲伤逆流成河,泪流满面。 用手写不尽的悲伤,谁可为他描成画。 惜文居然也在? 唯远见到了惜文说:“你为什么也在?” “陈宁冰她出事了,肠胃炎。” “小病没关系,惜文,无论怎样,他们都是最好的兄弟。” “嗯……” 惜文走出了肠胃科。 唯远的心在跳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他妹妹的病房。 他打开门看见了许晓桐,许晓桐见了他说:“曾经不让你带走小玥,是因为咱爸妈需要她,不能让你带走,请谅解。” “他们……已经不是他爸妈了。”唯远似乎很绝望地说。 “他们不是有意赶他走的,我相信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苦衷。” “他们不是有意生下他,又会是什么?” “哥……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们身体流着一样的血,怎么可以……” 无缘的人终会离开,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这硝烟的人生战场。 “一样的血……如果许晓桐和她姐没来这世界,他父母没有抛弃他,一切都是完美的!为什么他们要生下许晓桐。” 唯远努力奋斗的结果就是被父母抛弃,如果童家不收留他,他的命运又将是如何? 这片遥远不可及的星空,是否存在他的思绪,如果惜文在他身边,一定会对他说‘没关系,还有兄弟我呢!’ 唯远刚把头抬高看天花板,开门进来的居然是许晓静。 许晓静说:“你就那么恨他们来到这世界?” “对,我就恨他们,他们想怎样?” “扰乱你们家庭的人是我们,但求你看在彼此都有同样血型的面子上,别带走虑小玥,尽管虑小玥是他妹妹!” “我妹妹我会带走,我不想虑小玥再和你们在一起过,哪怕虑小玥死……” 唯远的心一直知道自己的心在想什么。他不是不想像上次一样鲁莽的带走虑小玥,而是虑小玥因手术失忆,所以没那么做。 唯远看着外面的太阳,它早已落山到半山腰上。 虑小玥的病不单是心脏病,而是肝、脾和细胞甚至神经也出现过问题。 全身都出现了问题,医生也没办法查出事因,但也因此而不动手术,所以虑小玥的病只有恶化没有好转。 唯远跪在地上,用双手握着虑小玥还有余温的手,他终于哭了出来,忍住的悲伤又暴露了。 “小玥,只要你能站起来、只要你好起来,哥哥陪你看日出日落。以后都不会让你离开他了。” 虑小玥躺在病床上,一直没醒,被插着输氧管。 唯远的泪落在了虑小玥的身上。 唯远说:“妹妹,小玥,我求求你,你别吓哥……” 虑小玥再也不可能醒了。 虑小玥的生命指示图一直下降。 唯远失声痛哭,他说:“妹妹,别……” 最后一刻,他妹妹并没有醒过来,虑小玥就此过世。 唯远只能看着她去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唯远已经欠虑小玥很多了,他想这一生他也没有任何可能还清这份债了。 医院的医生也说小玥没救了。 唯远现在又想起和妹妹的过往。 那时他才十岁,妹妹八岁,八岁的小玥对唯远说:“哥哥,夕阳好美啊!” “是啊!如果你喜欢,他每天都陪你看日出,他们约定好要看一辈子的日出。” “不许反悔?”小玥笑了笑。 “嗯,一辈子。” 可那时是多么好,如果时光可以停留那该多好啊!至少小玥还在。 唯远如果当初不离开,他会为这一切而感到后悔吗? 依萱终于下课了,她也赶来了医院,她见到了唯远跪着,床上的是他妹妹。 “唯远……” “依萱?” “他在干什么啊!” “他妹妹她……她不在了。” 依萱的心也痛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唯远真会用一切换取,可惜永远不可能了,唯远现在唯一能陪伴而有血型的人——虑小玥也已经死在了他的眼前,他现在又有什么剩下呢? 依萱抱住了唯远。 “唯远,别哭了,她不想看到他伤心。” “依萱,他不伤心啊!他仅是可惜自己为什么不明白珍惜。” 唯远恨死自己了。 那沉默的心痛传来了,他只有哭泣才可以缓解。 唯远擦去眼泪。 依萱说:“唯远,你节哀顺变。” 唯远像傻瓜一样爱着依萱,却忘了去爱自己的妹妹。 到最后,傻瓜依然是他。 唯远失去了妹妹、家庭。 他只有依萱,对他而言,依萱也是他的天空了。 这个时候,唯远说:“依萱……” “什么……” “他想像傻瓜一样爱着依萱。”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想得到。 而那人叫傻瓜。 第34章 轰轰烈烈的恋爱吧! 唯远到了现在才想起,他虽被父母抛弃,但他们又为什么要把他一手交给童家? 依萱说:“唯远,好啦!好啦!我们该回去了,依颖在等我们了。” “回去吧!他也该回去睡一觉了。” 唯远觉得自己似乎累了。 为什么爱他的亲人非要离他而去?而他只能依赖别人活下去?他的父母究竟怎么想?只有他一概不知。 唯远和依萱出了医院,阿平在那里等着。阿平说:“上车吧!二小姐等我们了。” 唯远轻微地笑了一下:“走吧!他没关系了。” 唯远不是真的没关系,只是不想把悲伤露出来给依萱看。他害怕依萱会为他而伤心,所以从不会告诉依萱他很痛苦。 “唯远,你还有我,你不必这样!” “依萱,他没事啊!他还好着呢!” 唯远勉强地笑了出来。 如果刺猬没有刺,那么谁来做她唯一的护盾? 唯远靠在一旁的车窗上,看着远去的路人,想起了唯一的妹妹居然…… 那风吹向唯远,唯远却不知道风的力度代表什么。人死了会变成星星?还是身边那了不起的风呢? 唯远又想起了妹妹虑小玥。 “哥,人死了会变成什么?” “星星,天上最亮的星星。或者是风。” “我不要成为星星,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你会悲伤吗?” 唯远看着小玥说:“你不会离开的,因为世界需要你。” 虑小玥只是笑了笑。 沉默可以替代一切回答。而他的沉默永远都来不及换她一生幸福。 唯一的希望是什么?是在希望中不断向前?可他仅能原地踏步。他除了绝望地活着,又何曾看得见希望? “唯远!唯远!”依萱说。 “什么?” “下车,他们到了。” “哦……” 他们回到了童家大院。很多树木已经落下了叶子,一片一片落了下来,却没有人扫过。 唯远刚下车,看见了那许久没有人扫的落叶,他觉得依颖出事了。 饭桌上的饭是凉的,只有那个微波炉还在加热着东西。依萱看见了饭桌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 姐,我希望你能够来市医院一趟,我们的妈妈杨莫怡已身患重病,我想你看在她对你还是有好的那方面来一次医院,她想见到你那甜蜜的笑容,谢谢! 依萱把唯远叫住了,说:“唯远,和她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她后妈出事了。” “哦……好!” 唯远从冰箱拿出了一些水果,塞了塞,终于成了一个水果篮子。 “唯远,你在干什么?” “给她带点水果,生病多吃有维生素的水果。” “唯远,其实没必要的。” 人一生能动几次情,多少次为虚伪?多少次为真实? 他的一生只有依萱这个风景。 “嗯……” 阿平又一次把车开了出来说:“上车!” 他们二话不说上了车,一路开往市医院。 依萱的心居然动了。 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痛,而那痛足以让她痛不欲生。 一路上依萱有无尽的遐想。 阿平把车开到了一个加油站加油。 而一旁有一个妈妈,正对她的女儿说笑玩耍着,被依萱看见了。 依萱才想起,原来那个叫杨莫怡的后妈没那么坏。 “依萱,怎么了?”唯远说。 “没什么,走吧!” “嗯,上车吧!” 依萱一路上想起了那个她讨厌的女人——后妈杨莫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 那个女人,那个在她记忆里替代了妈妈位置、所憎恨的女人。她现在却突然想起了和她的记忆。 当依萱是一个会走路的两三岁的小孩时,她爸爸童默然却带回了一个女人,她就是杨莫怡,依萱妈妈最好的朋友。 那时,余雪怡才刚去世一个月,依萱每天都向她爸爸童默然吵着要妈妈。爸爸童默然说:“小萱,你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了,等你长大了去找她吧!” 同样的话一直说,说到她五六岁时,才发现爸爸身边另有女人。可她一直不说那个女人而已。 到了七、八岁,她想反抗、叛逆了,开始在爸爸面前大骂这个女人。 杨莫怡说:“你是小萱是吧!你妈妈还在乎你,才派我照顾你的哦!”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的妈妈呢?”依萱停止了打杨莫怡的动作,放下小拳头,含着泪珠说。 “真的,你妈妈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好好的健康成长!” 杨莫怡顿时把依萱的怒气扑开了。 依萱说:“你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我们打勾,我们总有一天一定要把妈妈尽快接回来!” “好,打勾。” 在她们拉勾的那一刻,那个谎言就会有被打破的那天。 等依萱到了九岁时,杨莫怡就让依萱参与了音乐学习和音乐比赛的计划,开始规划她人生该走的路线。 等到十二岁那年,她早已获得数不胜数的奖。可是,万万没想到,十二岁那年发生了意外,在参加的那个舞台,吊灯发生了问题,掉了下来,砸到了依萱的脑袋,使她失去了听力。 从此她爸爸在毁乐器的时候,杨莫怡却替她求情说:“默然,别再继续了,孩子都哭成这样了。” “依萱,你给我听好,以后不准碰乐器。” 反正她那时失聪,听不到,所以她爸爸只有做给她看。 她哭得多么狼狈。 “依萱,你爸爸不是有意的,杨阿姨会和你爸爸说的!”杨莫怡很温和地说。 外面来了一个女孩叫杨依颖(刚进童家,尚未改姓)。她害羞地进来说:“妈……这就是我姐姐?” 依萱双脚反八字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没有任何反应。 “姐!姐!” 依萱听不到,也没有任何反应,看着已毁的乐器,她很绝望。 杨莫怡对依颖说:“女儿,你姐她耳朵不好,失聪了。” 依颖说:“妈,我姐为什么失聪啊!” “你姐她在表演时发生了意外,而被吊灯砸到了脑袋,人没事,就是耳朵失去了听力功能而已。” 听力对于每个音乐爱好者是生命,就是所有。 贝多芬是失去听力而出名,但她依萱不仅遭遇失聪,而且遭遇了失母之痛,也被童爸毁了乐器。 她的世界可以说是崩溃的。 突然,她被唯远喊了一声,她醒了。 唯远说:“依萱,你想什么呢?” “没……” “快到了。” “哦……”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杨莫怡也不是不好,至少她还照顾过她。 她背上那个小包包,出了车,看着市医院正门说:“杨莫怡,你一定要等她。” 阿平把车放好后,就跟他们进去。 唯远突然才想起有话对依萱说。 “依萱……” “什么……” “他有事和她说。” “你说吧。” “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他喜欢她,他想和她轰轰烈烈地恋爱!” 依萱脸红了。 刺猬在多次又如何?他又不怕,尽管一枚又一枚插入他的皮囊又如何?他为了她心甘情愿这么做! 天空多么蔚蓝,为什么会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依萱上前拥抱了唯远说:“唯远,能听到你这么说,她真的很高兴。” 唯远唱着: “你的眼眸是他今生最美丽的风景,遇见她真的很幸运,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因为她很重要。” 所有的思绪都可以掩埋,唯独他爱她的这份思绪不可掩埋,因为我想让她知道,他是多么喜欢她。 依萱笑了笑,笑得很甜美。 阿平从车上刚拿的水果说:“好啦!好啦!你俩快进去!” “嗯……” 一句沉默能否换来她爱他的永远? 她的想象成为了现实。 轰轰烈烈的恋爱何曾不是她渴望的结果? 那一天,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因为有唯远。 第35章 你一定要等我 依萱拉着唯远的手,才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快乐的感觉。此刻的唯远靠得那么近,她的心跳开始扑通扑通地加速。 唯远转过头对依萱说:“走吧!” “嗯!” 刚踏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预感到了即将有大事发生。 阿平说:“小姐,怎么了?” “阿平,我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不会的,不会那样的,平静下来,有我呢!就算是那样……你也要坦然面对。” “唯远,我多想告诉你我错怪她了,我多希望来得及。” “会来得及的。” 唯远坚定地说。 唯远刚抬头就看见惜文和蓝芊芊。 他停住了十秒,然后缓缓开口说:“芊……芊芊……” “唯远,好久不见。” “芊芊,毕业以后你去哪了……” “美国,我的病好了。” 有一种病就是不管隔着怎样的时差,心中都会藏有对方,哪怕不通电话、不写信、不传任何一条ID或电子邮件也会知道对方在想着你,这就是心灵感应。 依萱说:“唯远,你们聊,我先走……” 惜文低着头说:“依萱,难道你没话对我说吗?” “没……没有。” 依萱与惜文擦肩而过。 惜文的心却不经意间痛了。 依萱擦肩而过后,她也流泪了,看起来特别悲伤。 惜文从未感觉到的那种心痛居然一下子往他心上蹭,他的眼神几乎并没有显示多少的悲伤。 唯远把头转向惜文说:“兄弟,你还好吧!” “嗯,你呢?你和依萱怎样?” “我们进行得不错,你和陈宁冰呢?” “一样,彼此彼此。” 惜文虽在笑,其实内心一片不甘心。 “如果你可以在离开她那刻,告诉她真实原由就好了。” “唯远,很多东西,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惜文似乎经历了什么似的。 一切都是梦似云深、忽见忽失。 “唯远,我们离开都是为了各自的梦想和想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又有什么错呢?你说对吗?” “嗯,我们两兄弟该聚一聚了吧!” 惜文看着唯远,他心想:“如果,他不曾答应唯远要对依萱那么好,那么结局会被不经意的扭转吗?” “惜文,你还好吧!怎么总是神不守舍的?” “没,只是想念自己当初建立爱天空天团的事而已。” 沉沉的心事,谁来写述? 唯远看着天空说:“爱天空天团,这名字真有趣,我不想我曾创建却起名为PSB(天空·铅笔男孩),现在这个团被鞠思雪一步步壮大了,改为了圣安娜乐团(AnNA.shen简称AN.S)” “是呢!彼此都实现了各自的梦想,都是很真实而又虚无的存在。” “下个月,我们又要开战了呢!” “唯远,我想你记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嗯……”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山立如杆,一切在在他眼中是那么不值一提。 鞠思雨打电话给唯远说:“唯远,我希望你可以回到圣安娜乐团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姐她也出事了。” “好,我马上回去。” 唯远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一直没法把握节奏。 鞠思雪昏迷了。 而思雨一直照顾着。 林方媛和林方菡在帮着忙。 林方菡说:“思雪,你有讨厌过这个世界吗?” “为什么要讨厌这个世界?” “难道还不明白吗?” 唯一的信念就是爱中的希望。 林方媛一直浸着湿热的手巾。 “方媛,谢谢你过来帮我忙……” “不用谢,一切都会好的。” 永远有多远?对于他们每个人而言只是不存在而已,就算存在又是一种什么东西呢? 鸟如果离开了它的巢,那么它还会有不断的幸福吗? “唯远,你为什么不向依萱表白!” “没,我只是要给她幸福而已。” 他笑了笑。 鱼离不开水那他会离开她吗? 唯远的眼神除了宽广的音乐世界之外,其他的都没了。 他离不开依萱的世界。 君若未来,吾愿等君,尽数千年,仅为爱言。 花开自惹蝴蝶来,而花开得是多么的美。 任若璃居然冒冒失失的走来,她撞到了唯远,任若璃连忙说:“对不起,我今天没戴眼镜。” 唯远看见她抬起头那刻说:“任若璃?居然是你!” 任若璃连忙拿出眼镜,戴上后看清了唯远,说“唯远,是你啊!刚刚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 任若璃把头转向惜文,惜文也盯着她。 任若璃受宠若惊地说:“惜文,你为什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我陪芊芊来的。” “芊芊,你不是出国了吗?” “对啊!不过现在回来了。” 任若璃的心感觉无比的沉重,她觉得有一股浪潮向她扑面而来,无法来得及逃脱,就已被大浪冲走。 芊芊的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唯远,生怕看丢了似的。 芊芊从包里拿出了一大罐糖果,说:“唯远,谢谢你曾经陪伴我,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芊芊,这么多糖,你想过我没牙吗?”唯远指着糖果罐说。 “就是想你没牙,才能和依萱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谢谢。” 唯远聊得那么久,都把依萱给忘了。 满天繁星,谁才是第一个看到北极星的人?看到北极星会有好事发生,而且爱情会上彪。 平行线下的她,在他的世界是多么的美。 而此刻,依萱看见了依颖说:“她还好吗?” “姐,你可算来了,她还在里面手术呢!” 此刻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脏如此之痛,也许因为“手术”二字吧!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姐你今天怎么了,向来都不和我妈妈有过这么亲切的感觉,为什么今天……” “我是在替你担心。” 依颖看见依萱在看外面的天空,才想到原来这个她不曾注意的天空是多么的美。 世上又怎么会有绝对的自由呢?人们所说的舒服与枷锁,何曾不是自己放不下而造成的呢?如果世界可以慢一点,人们是否会慢下来原谅另一个自己? “颖,手术进行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多了……” “为什么……” “姐,我妈会有事吗?” 依萱坚信这个手术一定会成功。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多希望回到那年她还相信杨莫怡的那年,至少她还在,哪怕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天空上的云很白,阳光也很明媚。手术等候室正对着太阳东升的地方,太阳在照射着,或许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太阳光。 “颖,天空那道阳光是不是很美?” “嗯,好像金黄的蛋黄。” 太阳如此明媚,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沉甸甸的? 她如果悲伤,是因为她永远不希望自己快乐;她如果哭泣,是因为找不到停止泪腺的理由;她如果心痛,是因为她的心在爱的面前依然死得不彻底。 依萱摸着自己的胸口,从脾传来的一阵痛感。 “花真美。” “姐,你看手术灯!” 依萱转了回头。 她看见了那盏灯灭了,她心情真的无比高兴。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推出了医疗工具,医生脱下了口罩,依萱就冲到医生面前着急地说:“医生、医生,我妈怎么了……” 她都不知道会喊出“我妈”二字来。 医生说:“你们两个是病人家属?” “嗯……她怎么了?” “子宫癌,癌细胞已经切除,没有危及生命,晚了一点就会不堪设想了……” “我能看看她吗?” “待会去病房看她吧!” 阿平连忙去办VIP病房入住手续。 那时,杨莫怡对依萱说:“依萱,你长大了可要当一个音乐家,我会支持你的,我会等到你上台成名表演的那天。” “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拉勾!” “嗯……你一定要等我。” “我会等你,因为你成名也是你妈生前说过的话。”莫怡想。 天地之下,为什么要存在不公平? 人们如同争吃一头猎物的狼群,为了自己的私欲,想把猎物占为己有,而猎杀同类。在命运的不公平之下,我们何曾不是这样呢? 这时,唯远进来了。 少年一定要等她成名的那天,因为他们拉勾了! 第36章 无论你在哪 唯远进来的时候,惜文早已带着陈宁冰走了。惜文回了台北,却只告诉了唯远,并让唯远永远不要告诉依萱他在哪。 那白色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夕阳照了进来,照着那个悲伤的缩影。 唯远的神情还是装出了勉强,他看着那已流泪的依萱,心中一片哀求她快乐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唯远,我多害怕她……”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唯远忍着悲伤,笑着,却在阳光下笑容多么的灿烂、温馨。 那天,他们相遇的那天,依萱是否记得唯远是他最讨厌的人,却不知从何时起,依萱却被唯远爱上了。 他真希望惜文能不让依萱伤心,哪怕他和惜文为依萱吃醋。 可是,没有人知道,永远的那头是绝情还是爱囚。 他的笑,依萱会忘记吗? 依萱说:“唯远,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唯远根本不敢直视依萱。 唯远犹豫了一分钟,才缓缓说出:“依萱,放心,他会陪着她的。因为他不打算离开她,所以她大可不用担心。” 夕阳下他的笑是多么的温馨。 童默然也赶来了市医院。 童爸带来了点心和饮料,还有盒饭。他说:“依萱,我听阿平说了,这点心和饮料你拿去吃,还有这钱去吃一顿饱的。” 依萱望着自己的爸爸说:“爸,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童爸说:“什么事呢?依萱。” “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当初为什么要把事实隐瞒。” “你妈妈是一个好人,就算不是自家动物也会用心对待,还常常去捐款。你是爸爸此生亏欠最多的人。” “爸,你后悔吗?” “我挺后悔的,没能让你妈幸福,等我有钱,她已经……已经……” 默然才想起那个女孩,原来在她记忆中是多么的美。 夕阳夕落,你回眸一瞬,此生珍宝,永世难忘。 余雪怡曾对默然说过那么一句话。 ——“默然,将来我们女儿叫什么好啊!” “依萱……” “真是好名字,请你好好照顾她,因为这是我给你最好的礼物啊!” 当所有沉默都已成为最好的回答,依萱是否会继续追问到底,而那个答案并不是永恒的结果。 唯远想把依萱带走了,唯远说:“依萱,走了,你还要上课呢!” “爸,你说谎,你根本不打算爱我妈,你欺骗了她!” “女儿,我没有。” “我妈她死了,都没有恨过你,还同意你娶杨莫怡回家,你居然从来都没想过她,你对得起她吗?”依萱哭着说。 “你妈我没有好好珍惜,我感到抱歉……” “爸,不必自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太在乎我妈了。” 依萱和唯远被阿平带走了。 而莫怡被默然照顾着。 天空那么蔚蓝,以身相许是最好的自由吗?为什么世界上唯远只能看到有依萱的地方?曾仰视的天空、曾爱过的大地,它们是否在沉默中被伤得体无完肤? 而惜文却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医院,惜文去了上海浦东机场买了回台北的飞机票,准备飞回台北。 陈宁冰对惜文说:“惜文,你不打算见一下那个女孩吗?” “宁冰,我不会见的,我怕见了,她会对他生情,他也怕他操控不了他自己。为了你,他甘愿拒绝见她。” “惜文,你不心痛吗?” “有什么好心痛的呢?他们从来都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 陈宁冰无语了。 而蓝芊芊却还对唯远有着不舍之心。 惜文看着芊芊那脸情绪低落的样子。他说:“芊芊,你还想着唯远对吗?” “你别瞎说。” “我没瞎说。如果你不喜欢唯远,又怎么会脸红?别骗我了,他们可是小学就认识。” 芊芊什么都瞒不了惜文。 他们的飞机起飞了,而这一次惜文决定再也不会回头爱依萱了。从他爱陈宁冰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爱依萱了。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惜文会希望回到认识依萱的时候,却不打算离开依萱。因为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和距离的磨练。 “惜文,你为什么要抛弃依萱呢?” “我没抛弃她,我只是曾经答应唯远要保护她,不让她伤心、流泪。” “惜文,如果唯远有你一半就好了。” “唯远的妹妹出事了,他当然会心情不好。” “那等回台北,我会再去上海的。” “你该不会……” “嗯,为了见唯远。” 哪怕唯远爱上了别人,哪怕唯远心有所属,哪怕唯远不再爱她,她仅想唯远不要忘记她,因为她舍不得唯远。 微风依然在吹,而她的悲伤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唯一可以永恒的便是她爱唯远已久的真心和爱意。 如果那真是他们的结局,惜文是否可以不选择面对? 那微风把机场旁的柳树吹了起来。 他们终于上了飞机。 依萱才想起惜文,依萱发现惜文早就不在医院那里了。 依萱转向唯远说:“唯远,惜文呢?” “依萱,我没见过他。” “惜文他去哪,你一定知道的,对吗?” 唯远一直不想把实情告诉依萱。 窗外的花开了,而那个爱她的人却离开了,唯独剩下的,只有唯远那样不离不弃的人而已。 那曾开放过的花在依萱回忆中凋零,依萱看不到花开的样子,也记不清他们曾对依萱说的笑话,唯有唯远在依萱孤独的时候出现,并安慰依萱。 “唯远,惜文他有什么值得你为他做这些隐瞒的事?” “依萱,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出卖惜文,因为他们是兄弟,关于惜文的事,依萱还是不必过问比较好。” 依萱想不到唯远会为惜文隐瞒事实。 依萱看见依颖来了,依颖说:“姐,谢谢你,我妈醒了,她想见你。” “你告诉她打消想我回心转意的念头。” “姐,我妈你有这么恨吗?” “依颖,你和我没血缘关系,我看在我爸的份上,我才认你这个妹妹。否则,我会连你都不认。” “姐……” 依颖以为依萱回心转意了,怎么知道…… 唯远看见了那个女孩在医院下面呆着,那个女孩就是海沫。 蔚蓝的海,如同吐泡的鱼,你能潜水,我则是近不了的陆上生物,隔着海平面,何时能相见相爱? 海沫,那个女孩在唯远印象中是有那么一点。 唯远说:“依萱,你放弃吧!关于惜文的事,他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依萱的。还有,如果依萱有心,请依萱看一下杨莫怡。” 杨莫怡虽对依萱有养育之恩,但依萱毕竟不是亲妈,只要有一天,依萱能让唯远带依萱远走高飞就是最好的结局。 唯远什么也没说多,他就走了。 心死了,心它还舍不得全死,如果依萱真是刺猬,能否一下子刺穿依萱的心? 依萱永远无法逃脱那回忆的折磨。 “唯远,你这个笨蛋!”依萱大骂着。 杨莫怡醒了。 可依萱再也没有爱任何一个人的理由了。依萱走着,那步伐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依萱碰到了杨莫怡,心只跳了一跳。 “依萱……” “别叫我……我不想认识你。” 杨莫怡牵着依萱的手。 依萱的心又开始痛了。 依萱很想走,只是在半路中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惜文走了,离开依萱了,惜文却总爱选择不告而别,依萱想知道,惜文的心是否已经死了,为什么惜文会这样对依萱。 依萱的恨造已成为生命中的一种情绪而已。 依萱再也没可能见惜文了吗? 杨莫怡答应过余雪怡,一定会好好照顾依萱,拿依萱当亲生女儿对待,哪怕依萱会恨她一辈子。 “后妈”这个名词,对于孩子而言,说恶毒的存在有,唯一可以牵手走到最后的人是自己。唯一寄托的人是唯远。 依萱不会相信什么缘分,因为依萱单纯,所以从来都不会多相信缘分。 “依萱,听我说!” “走开,我的妈妈不是你!” “为什么,你这么不相信我?”莫怡疑问着。 依萱,并没回答。 花开得多么美,可你说的话,却在下一季中失去了意义。 依萱走出了医院,她走到了对面的黄浦江。 依萱大喊着:“依萱我这辈子是不会输的,惜文,无论你在哪,我都希望你快乐。” 无论你在哪?这句话似乎可以衬托出依萱的心情。 而,唯远却走到了海沫面前。 他们是不可能,只是彼此不再信任。 唯远的心,还是活的吗? 无论惜文在哪,还是天涯海角,依萱都会找到惜文,因为惜文在依萱心中很重要。 第37章 一切都是注定 唯远站在那个女孩的面前,看着海沫情绪低落的样子。 唯远说:“你没事吧?” 海沫微微抬头,看见了唯远说:“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我们是初中还是小学认识了吧!” 海沫想了想,才记起唯远。 “海沫,我是……” “我知道,你是惜文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唯远,但我现在唯一想知道惜文去哪了。” 唯远听到她也在找惜文,马上把脸拉黑了下来。 那天空,曾是他们约定的地方,为什么惜文可以残忍地伤害海沫,海沫想身披战甲,抵挡一切伤害,可惜文不怕死的精神,让海沫不得不放下战甲。 海沫很失落。 可唯远却什么人也不告诉。 “唯远,你一定知道他在哪!你告诉她好吗?”海沫哭求着。 “不是他不告诉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唯远故意不告诉海沫,甚至是依萱也依然不告诉。 哪怕天空下,曾有海沫向往的自由,现在对海沫而言,又算什么? 唯远也坐到海沫身边。 海沫的眼睛还挂着泪珠。 唯远说:“海沫,为什么你还喜欢着惜文?你不知道惜文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知道,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要喜欢惜文。” “别把青春赌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恋爱。她又何必停留在过去呢?” 天空开始下雨了,而海沫却不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杨莫怡却没有办法拦着依萱,依萱跑出去时,却遇见了自己的爸爸——童默然。 “依萱,你去哪?” “她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可她是依萱妈妈生前唯一能依靠的人。依萱,她虽然是依萱的后妈,但她会很好对待依萱的。依萱,为什么不相信呢?” “她才不需要相信她。对于她,依萱只有厌恶。” 依萱走出病房却不回头了。 童爸只见依萱走了,而依颖追了上去,童爸回头看着病床上的杨莫怡说:“你别在意,这孩子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默然,你应该好好向孩子解释那件事。毕竟关系到她的人生。” “莫怡,她会长大的,等她长大了,她自然会明白的。” 莫怡看着外面的天空,外面阴沉沉的,还下着雨,她说:“这孩子,真像雪怡,难怪雪怡会把她交给我。” 莫怡笑了。 一片天空,有着莫怡曾向往的自由,而那些自由的背后是否有惜文在等惜文?惜文真希望惜文可以永远陪着惜文。 依颖拉着依萱说:“姐,别跑了!” 依萱转过头说:“颖,你别管我,回去照顾她去!” “她别骗自己了,她明明还在乎她,却不敢表示而已。” “她才不!” “她别骗她自己了,她捂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她妈妈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依萱的步伐停了下来。 依萱转过头,眼睛还流着眼泪。 依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伤心,为什么而受不了那回忆的折磨,她却永远学不会唯远那份忘记。 唯远被父母抛弃,可他却从不曾伤心。 依萱的母亲却死了,留在世上照顾她的却偏偏是杨莫怡。 阿平刚从外面买饭回来,遇见了这么一幕,阿平说:“二小姐,把盒饭拿给你妈妈,我来安慰你姐姐。” “阿平,拜托了。” “嗯……” 依颖接过饭盒往杨莫怡的病房走了。 阿平对依萱说:“好啦!她们都走了,她饿吗?” “有点。” “我们带上唯远去吃关东煮?” “嗯……” 依萱才把悲伤咽下去。原来心痛是如此难忍。 唯远已陪海沫坐了一上午了。 夏晗沫居然会出现在唯远面前,而且她也坐了一上午了。 “唯远……” 唯远看见了晗沫那个娇小的身体,唯远说:“怎么会是你?初阳呢?” “唯远,你还好意思问我姐怎么了,你为什么那么绝,不就是朋友的名额也不给我姐,她为你把自己委屈得不成人样了。” “初阳她还好吗?” “如果你在乎她就去看她,如果不在乎,那就算了。” 唯远虽然表面这样,但是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初阳的事一旦提及,唯远也会为此而心痛。 晗沫似乎很想去让唯远见她姐。但是,唯远的性格太让人受不了。 他在乎过许多女生所以才让人无法明白他的心是属于谁。 如果他真不爱初阳,那么每次提及初阳的名字时,他又怎么会问初阳好不好?他是为了骗自己而掩饰而已。 心死了,还能再爱吗? 一切都因为他曾爱一个人太深沉,却学不会怎么放下了。 花开花谢,人的青春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吗? 唯远刚想说话时,却被依萱找到了。 依萱叫了一声:“唯远!走!我们吃东西去!” 唯远转过头,看了那医院的地址,又看了依萱,却把地址塞在袋子里了。 “走吧!” “嗯!”他们一起上了阿平的车之前,依萱却看见晗沫和海沫。 依萱说:“她们是……” “依萱,这是我的妹妹,而这个是惜文的青梅竹马。” “你的妹妹原来长得这么漂亮。” “什么!你有意见?” “不是,你要吃关东煮吗?我请客。” 海沫是唯一不点头的。 在天空之下,海沫曾以为有翅膀就可以遨游天际,冲上云霄。怎么知道,只有那么一片不可划破的云层——名为大气。 “怎么了,晗沫?你不去吗?” 晗沫一点都不想去,说:“我姐等我,我走了!” 晗沫走了,因为初阳生病住院。 而晗沫是唯一能照顾初阳的人,而初阳的父亲也尽快从通州赶往浦东。 初阳发烧了,而给她换毛巾的人是南楠和舒小凌。 那天,真的是令初阳心痛了,因为她忘不了唯远。 初阳坐在床上伤心地哭了。 初阳的嘴里都是骂唯远的话。 当舒小凌回到病房却看见初阳伤心流泪的样子,初阳并骂着唯远。 “唯远,凭什么只有我忘不了你,我对你动情了吗?你为什么要活在我的记忆里,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舒小凌推开了门说:“初阳,不要把回忆来折磨自己了,唯远他喜欢依萱,还有他离不开依萱,又怎么会爱你?” 初阳似乎被说中了。 她明白得不到的爱情,会是什么后果,唯有看着他人幸福,而自己的心奔溃。 舒小凌和白痴一样,不明白爱是什么。 星星在闪烁着,而那天空之下,是否还会有唯远在等唯远? 南楠进来了,她提着一些进口零食进来了说:“初阳,你爱吃的,都带来了。” 如果心还是爱唯远不放,是否会被伤到体无完肤? 初阳抱着南楠带来的零食,撕开一包糖果,抓起一把往嘴里塞。 那些糖果的汁溅了出来。 初阳说:“为什么,唯远却不能为她心软一次?” 舒小凌和南楠也想告诉初阳答案,可是她们又有什么答案? 当初阳的泪划破初阳指间的伤疤是否预告着初阳已错过太多? “初阳,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唯远他不和你在一起,也许是怕他和依萱没有成为伴侣的可能吧!” “她可是他的青梅竹马……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初阳?” “初阳,身为你的朋友,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不能爱了,放开手是最好的结果。” 初阳的心还有一点不服,她可不能就这样死了这条心,因为她是唯远的青梅竹马,岂能输给依萱那样的人。 南楠的眼睛一直盯着初阳,隔了很久她才说:“初阳,如果你真喜欢唯远,又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表明心意?” “他告诉我永远的不可能,他们却连朋友也做不成……” 唯远只好忍着心痛,他要割掉他和初阳友情关系,哪怕只是朋友也不行,这样才能更好保护依萱。 谁的心最痛?或许永远没有最痛的那个,只有带来痛苦那个人,永远比对方更痛一百倍。 唯远的心是空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再伤到心灵。 “唯远,他只是为了依萱而这么做而已,其实在他心中还是有我的!” “他不会有了,他不可能有我了,他还对我说了不可能三字。” “初阳,何苦呢?” “我很爱他,可他却从不在乎我……” 舒小凌沉默了。 那天空只有沉默,除了沉默还有不可跨越的距离。 如果一切是注定,那么初阳就只求唯远能给初阳保留朋友的位置,初阳保证不会闯进唯远的世界…… 可是,没可能了。 第38章 曾被破碎的心 初阳因为发烧而去了医院打点滴,她的脸侧向东面,看着初起的太阳。 太阳直射进来,那些尘埃,在浑浊的空气中漂浮着。 “初阳,你不必这样的,就算唯远不属于你,你至少可以另找一个啊!” “唯远……我才不要他!” “唯远,他不是抛弃你,虽然口上他说绝了,但他心里怕依萱吃醋,所以不愿说而已。” “他的心会有我吗?” 初阳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在天空那端,多希望有一个愿捧着花来对我说爱我的誓言。哪怕我再怎么令人讨厌,你也不会不要我。 初阳彻底在沉默中冷静下来了。 “忘了我吧!初阳。” 那一句狠狠的把她的心撕碎,把所有的情绪踩得稀巴烂。 天空之心,唯有她的心,永远的不服输,他硬不爱她,她就越要在痛苦中好起来,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在同一家医院。 舒小凌听到南楠传来一阵“啊!” 舒小凌冲了出去说:“发生什么事了……南楠!” “依颖,你怎么会在这?”南楠说。 “我妈生病了,你说我怎么会在这?” “唯远呢?”舒小凌说。 “他吃东西去了。” “他根本不知道有人为了他而撕心裂肺!他居然会背着她爱上别人,他那么做,对得起那个人吗?” “你说什么啊!” 南楠拉着舒小凌回病房,说:“不要责怪唯远了,或许他有他自己的苦衷,为什么你要装作虚伪的反对?” “南楠,怎么连你……” 这个世上,有苦衷、有痛苦的不止你一个而已。 唯远正因为失去了父母和妹妹卢小玥,才让自己的心变得如此空虚,世上本无他该留恋的东西,但因为依萱比他更需要一个人,所以他才从讨厌变成喜欢她。 唯远认识依萱的时间不止一两年了,唯远七岁时,就不知什么原因托付给了童默然。 童默然收留了他,并助他一臂之力,成为一个完美的音乐、动漫领域的人。 唯远见到了那个女孩,她的眼睛是多么的漂亮。但她很畏惧唯远,所以唯远不会轻易试图接近她。 那时依萱才六岁,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几年了,唯远几乎看不到房子周围热闹气氛,全部气氛沉了下来。 “那谁……你出来……” “我不!” 那声音多么清脆,让唯远想起妈妈给他讲的故事。 一个女孩爱上一个男孩,而那个男孩愿粉身碎骨的为他摘天上的星星,明知得不来,却还不愿意醒来,因为那个梦,有她。 唯远从小吸取很多教科书和教育书启发。 他想如果此生无法选择自己的女孩,就让天给他哪个吧! 花有开放花落时,人有相见别离时。 水可为川为海,火可为炎为怒。 尽管如此,一个女孩的真心是否要从小时候下手? 她如天使的美,正是他无法再见那些过去,他喜欢她,可就是得不到她的心。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唯远说。 “快说,你来我家的目的!” “我也不清楚,似乎我爸妈不要我了。” “本小姐可怜你,才让你进我家而已。” “行!行!童大小姐。” 唯远那时刚认识依萱而已,而依萱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是什么人都好惹的。 初中那会之所以会和他吵架,是因为她吃了惜文的醋。 虽然他们两个经常吵架,但卢唯远习惯成自然会故意宠着她,让别人看起来他们仅是兄妹而已。 “小子,你叫什么……”她终于说出口了那句话。 “我啊!我叫卢唯远,卢唯远,你呢?” “依萱,童依萱……” “你名字真好听。” “你名字是意为唯一的远方吗?” “嗯……” 依萱傻了眼,如果唯远是她唯一的远方,那么她的幸福究竟有多远,她真的可以依赖他获得幸福吗? 唯一的远方,那里会有我要的幸福吗? “依萱,你没有妈妈陪你你会难过吗?”唯远问。 “我听爸爸说,她是个伟大的人呢!你有父母吗?唯远……”依萱说。 “我没有,我被父母抛弃了,但我不难过。因为我还有你,还有我亲妹妹。” “唯远,你真坚强。” 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因为打你、骂你,你都无动于衷,你用一生宠我、爱我,从不求任何回报。 唯远觉得自己此生都不该为这种事而掉眼泪,就算他们死了,唯远也会觉得不该去看他们,甚至连眼泪也是不该流。 他们抛弃唯远的时候,从未想过唯远的想法,自然会有很多纠纷。 “唯远,你会和你最好的朋友或兄弟吵架吗?” “如果有,肯定会,因为那是加固友情的办法啊!” 窗外的紫藤萝开放了,花朵令他想起了父母给他送过的紫藤萝,他的心又一次如花一样炸裂了。 如果他爱你牢抓不放,你会觉得是真爱还是囚爱? 他和惜文是在九岁那年认识的,所以七岁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最好吧! “唯远,你喜欢我吗?” 那个长发少女被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女孩,年龄比依萱小很多,身高仅有一米。 她一拥上来,就紧紧拥抱着唯远,那个女孩笑着说:“哥,我们该回家了”卢小玥说。 卢小玥患有白血病和心脏病,肠胃也有问题。 但她的眼眸是多么的美。 卢小玥的眼如同水晶一般闪耀。 “小玥,你喜欢吃布丁吗?” “喜欢” “哥哥现在带你买。” 唯远的表情让依萱心跳动了起来。 “山外初晴必有缘,何为爱囚不相爱,君泪悲从何处来,怎念当初一面情。” 在远处有一个少女在念诗。 此诗意为她很想念男子,但她相信着缘分,什么是爱囚不能拥有爱情,你伤心的眼泪从什么事而引起的?怎么偏偏念旧情? 那个少女让唯远永远难忘。 总在他耳边响起琵芭的声音。反复着这首诗。 唯远似乎听到转过头,听见一阵微妙的歌声。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我听到了一些声音而已。” 那个人名叫顾静弦,是在初阳之上的追卢唯远之人。小玥那没有任何反应的眼神,让唯远不得不注意那个女孩。 “哥,干什么?” “没,真有人。” 她的声音在说着:“唯远,我会找你的,总有一天……” 他记不清那女孩的脸,只记得那首叫《平凡》的歌。 唯远醒了,从睡梦中醒了。 他还在吃着关东煮。 那女孩的脸特别熟悉却记不起来。 “如果能再次相见,你会抛弃依萱吗?”一位女生从后面说。 唯远才刚吃完一串黑竹轮,就抬头看见一个少女,她有很长的马尾,眼睛水灵水灵的,瞳色是蓝色的,她穿着一条粉色的露肩裙,下面是一双粉色带钻的高跟鞋。 唯远说:“这位小姐你谁啊!” “唯远,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是谁?” “小学时我就爱上了你,但那时,我因肝癌离开了你,我可找到你了,我是你小学同学——顾静弦啊!” 唯远听到这名字,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似乎对他产生很强的反应,仿佛和她的距离可不止一指之远而已。 在依萱面前她只有假装淡定了。 “唯远,你该不会忘了我吧!” “什么忘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顾静弦才走九年,卢唯远就变成如今模样了。 她当初不是故意离开的,是因为毁容而导致她要出国接受治疗,一去就是九年,在九年时间里,她经历了很多,在受各种物疗和化疗,她几乎都快掉光头发了,她爸爸送给她一顶假发,否则都不愿意出门,九年时间有四年是治疗,剩下五年留在美国度过,待头发长成,她便回国内见唯远。 九年的时间,她见识了什么才是失去,什么才是可贵应该珍惜,每次在接受治疗,她都看见自己掉落的头发,自己心痛却找不到卢唯远倾诉。 她在痛苦中度过四年,在那房间弥漫着酒精和化学物造成的气味。为了见唯远,她一定要把头发留长。 一等就是九年,至于多少个春秋,她忘记了。 “唯远,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是你吗?” “你说。” “因为我们分离前,都有过这个,你手上的疤,它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你为了救我,自己却留下了疤,虽然好了,但痕迹还没消失。” 九年的距离,是多少个天涯海角。 唯远才知道,围他转的不止依萱一个,还有芊芊、初阳、静弦,他这一生可真不容易呢! 曾被破碎的心,是因为有少年都一样。 第39章 到此为止吧! “你真的是顾静弦?”唯远凝视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是我,千真万确。”她抬起手腕,银镯轻响,“这镯子,是你当年送我的信物。” “行,我认了。”他微微颔首,语气却冷了下来,“但我要告诉你——错过的爱,永远回不了头。那点微弱的情意,纵然泛着浅蓝色的光,也只是旧日残影。是你让我看见,失望之中也能有希望的模样。” 她千里寻他,翻山越岭,只为再见一面。可换来的,却是他如此疏离的态度。她为他熬过病痛、远渡重洋,而他,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唯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她声音轻颤。 “说什么……?”他皱眉。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童言无忌罢了。”他轻笑,语气淡漠。 (《猫王子》中曾提及顾静弦的身份。) “你居然……”她咬唇,几乎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刺穿心脏。 从他的话语里,听不出半分记忆的痕迹。他转头问依萱:“吃饱了吗?我们走吧。明天开学,我送你去,高三了。” “唯远,她似乎很在乎你……”依萱轻声说。 “依萱,”他语气平静,“她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过客?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像石子沉入深水。她曾为他承受手术的痛楚,将疤痕一点点抹去,只为以完整的模样归来。可他,只用“过客”二字将她打发。 她望着远去的车影,心如刀割。“唯远,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一定会追回你。”她喃喃立誓。 车上,唯远只留下一句:“如果错过了,就别再纠缠。我现在有另一半了。你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车轮碾过寂静的夜,扬起尘埃。他走了,只留她独自伫立风中。 “唯远,你给我站住!”她的呼喊被夜色吞没。 他必须走。唯有远离,才能守住与依萱之间的平衡。 车内,他低声解释:“我真不认识她,依萱,我说真的。” “唯远,你有什么你的初恋与我无关,但至少该让我知道她是谁,否则,我如何不猜忌?” “她叫顾静弦,小学同学。她曾喜欢我,仅此而已。什么‘永远在一起’,不过是儿时戏言,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 “我才不在意呢!”依萱扬声,随即催促,“阿平,开快点!” 车外,月亮未圆。民间常说:十五见残月,便有人将离别。而顾静弦仍坐在那家关东煮店,轻声问老板:“老板,那个女生和男生,来过几次了?” “很多次了。两人关系不一般啊。小姐,你不追,他可就被抢走了,甘心吗?” “不甘心……可我输给了距离。”她望向老板端来一盘杂烩面便说:“老板,我没点……” 老板端来一盘杂烩面:“没点也送你。失恋我懂。当年我老婆也差点被人抢走,好在我没放手。三角恋嘛,拼的就是决心。送你这碗面,不收钱。” 她怔住。原来最大的敌人,不是时间,不是距离,而是自己的心软。是她犹豫时,让别人走进了他的世界。 距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再有勇气去爱。 “谢谢您,老板。我会回来的,下次见,我给您三个惊喜。”她站起身。 “做我的回头客,我就高兴。这CD,送你——追爱去。” 她接过,封面上赫然是唯远的身影,乐队名字刺入眼帘——圣安娜天团。 她终于明白,他真的实现了梦想。 顾静弦归来,对唯远而言不过是一场波澜,可对依萱,却多了一个难以忽视的对手。 她想起那个风中的少年,他的声音温柔,教会她勇敢与坚强。 正欲离开,忽见蓝芊芊从手机店走出。长发随风轻扬。 “别说不认识我,顾静弦。” “你怎么认出我?” “你为唯远去了美国,我晚了五年。我在异国多次见过你——你后颈上刻着‘静远唯弦’,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爱他,又如何?” “记住,爱他的人,不止你我。还有初阳,还有依萱……” 像唯远这样的人,怎会只被一人所爱?若依萱能真正坚强,他或许不必活得如此疲惫。 顾静弦轻声道:“正因如此,我才要正式追回他。” “我本不想争,可为了将来的幸福,只能向前。” 蓝芊芊未放下,也不愿认输。哪怕被唤作“贱人”,她也要爱到底。 那些流逝的年华里,多少不甘早已沉寂。若时间只教会我们:爱是掏心掏肺,却未必有结果,你,还愿吗? 那天,顾静弦从芊芊口中听到“放弃”二字,心中一动——少了一个对手,多了一位盟友。条件是:不得断绝她与唯远的友谊。 她加了芊芊的□□。 第二天,唯远送依萱入学。高二已成过去,高三的门悄然开启。 “阿平会来接你,我回录音棚了。”他说。 “去吧,我不怕。”依萱转身,背影坚定。 他上车,对阿平说:“去‘圣安娜天团’。” “好嘞!”阿平应声,随即试探:“唯远,你和我们家小姐这么多年,觉得她……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进展?” “阿平,”他反问,“你怎么知道依萱喜不喜欢我?” “我看着她长大。你七岁来时,我十一岁。若非年龄之差,我早想娶她了。老爷常年在外,我对她,最是了解。” “童叔叔不在医院?” “是。二小姐母亲的事……你先忙,我去看看。” 车窗外,蓝天白云,仿佛一切如常。可有些距离,早已在无声中拉长。 抵达后,鞠思雨与鞠思雪正争执不休。 “唯远,你回来了!有个女生非要见你,不肯走!”她们急道。 “带我去。” 推门而入,他怔住——是顾静弦。 她坐在那里,黑发如瀑,马尾及腰,一袭蓝裙轻盈如水。 “静弦,你怎么找来的?” 她缓缓转身:“爱一个人,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直到他真正属于我。” “静弦,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唯远,你真的成立了乐团……是为了我吗?” 黎明终将撕裂沉默,让人在变化中陌生了彼此。而最怕的,是曾经的自己,已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站在我面前的你,我多希望你心里还留着我一席之地,至少,为我流一滴泪。” “够了,静弦。” “你到底在怕什么?” “不明白吗?到此为止吧。我们,不会再有可能了。” 她如遭雷击,瞬间石化。 若这一切是梦,她宁愿立刻醒来。可惜,每一分痛,都真实得无法逃避。 第40章 再一次相信我 酒吧的空气混杂着酒精和廉价香水的味道,顾静弦的世界却只剩下一片死寂。她不相信,不愿相信,那个曾许诺永远的唯远,会变得如此陌生。豆大的泪珠滚落,砸在深色的吧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灌着40度的烈酒,仿佛只有灼烧感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她颤抖着手指,给蓝芊芊发了条□□消息,约她在尼藏花园餐厅酒吧见面。消息发出后,她又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蓝芊芊几乎是飞奔而来的。推开酒吧的门,她松了口气,这里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混乱。她的目光迅速扫过,落在角落里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上。顾静弦还在流泪,面前的酒杯又空了。 “静弦,别喝了!”蓝芊芊冲过去,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杯。 “放开!我要喝!”顾静弦挣扎着,声音嘶哑,“为什么他不爱我?明明我也是他心里的人……” “静弦,还不明白吗?”蓝芊芊紧紧抓住她的手,试图让她清醒。 “明白什么?”静弦抬起头,泪眼婆娑。 “他已经不爱你了……”蓝芊芊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入静弦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她瞬间僵住,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窗外的风似乎吹动了远处的花树,那些花儿还在等待春天的雨,而她爱的那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酒精彻底麻痹了她的理智,她抓住蓝芊芊的胳膊,近乎崩溃地哭喊:“芊芊!你告诉我,唯远凭什么不喜欢我?他明明说过爱我永远不会变的!” “静弦,冷静点!”蓝芊芊用力摇晃着她,“我们可以追回唯远的!只要你对他还有念想,而他心里还有一点点你!” “我怎么追?他的心已经死了!”静弦无力地垂下头。 “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自己?”蓝芊芊拿起一杯白开水,毫不犹豫地泼在了顾静弦的脸上。 冰冷的水让她一个激灵,混乱的思绪终于找回了一丝清明。花开花谢,谁的青春不是一季?错过与罪过,永无止境的爱,真的是她要的天堂吗?爱离她太远,所以才没有永恒。那个说爱她的人,心里早已容不下她了。 “静弦,来,我送你回家。”蓝芊芊扶起她。 “不要!”静弦倔强地甩开手。 就在这时,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妹子,陪哥乐呵乐呵?” 蓝芊芊立刻警惕地抬起头:“你谁啊!离远点。” “来酒吧不就是干那事的?休想走!”男生不依不饶,一看就是个惯犯。 “来,我们喝一个。”他伸手去拉静弦。 “不要!”蓝芊芊护在静弦身前。 就在蓝芊芊绝望地闭上眼,准备尖叫的瞬间,一杯水精准地泼在了混混的脸上。 “谁!他妈的谁泼老子!”混混暴怒地转头。 “你给我看清楚,她是我女朋友,不准动她!”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他指着顾静弦,语气不容置疑。 蓝芊芊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面容英俊,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那混混被他凌厉的眼神震慑,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谢谢……”蓝芊芊的脸颊泛起红晕,结结巴巴地说。 他转过头,蓝色的眼眸在酒吧的灯光下像一汪清澈的湖水,他笑了笑:“没什么,遇到这种事,当然要帮忙。” “等等,你叫……” “林静欢。” 平静之中,仿佛有欢乐的音符在跳跃。那个少年的名字,像一颗种子,深深埋进了蓝芊芊的心里。她在他眼中,似乎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未来。 “静欢,能帮我把我朋友送回家吗?”蓝芊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林静欢看着她那双充满希冀又写满担忧的无辜眼神,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电了一下。他顿了顿,缓缓开口:“好啊……好啊,我送……你吧!” “你会开车吗?”芊芊有些不放心。 “会。” “是奔驰吗?” “嗯。” 芊芊难以置信,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不仅会开车,开的还是奔驰。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静欢,你哪间学校的?” “市三中。” “那是我初中的母校,我现在在台北读书。”芊芊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忧伤。花会开,花会谢,而她却不能和心爱的唯远在同一个城市,只能越走越远。那些青春的记忆,唯远的脸和笑,曾是她最美的画面。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对那个叫林静欢的少年,竟有了一丝别样的好感。 一路上,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光影在芊芊脸上流转。她竟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正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向神圣的礼堂,而等待她的,就是这个名叫林静欢的王子。她傻傻地笑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喂,你傻乐什么呢?”林静欢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嗯?”芊芊猛地惊醒,赶紧擦了擦嘴角。 “别睡着了,天气冷。”林静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芊芊却觉得此刻无比温暖。林静欢就像一方小小的太阳,照亮了她有些灰暗的夜晚。十八岁的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爱的心跳。他只比她大一岁而已。 鸟儿向往天空的自由,鱼儿向往水域的自由,而她,却永远无法拥有和唯远在一起的自由,因为那个人太过遥远,可望而不可即。她无法冷静,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扑通扑通跳着。 “静欢,”她鼓起勇气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林静欢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说嘛!”芊芊撒娇道。 “保密!”他依旧卖着关子。 因为他知道,女孩这种生物,看重感情,容易吃醋,容不得欺骗。他不想轻易许诺什么。 与此同时,在医院里,童依颖依然守在母亲杨紫倩的病床前。 童默然心疼地看着女儿:“颖,你回去吧,也该去学校上课了。你妈交给我来照顾,让小络送你回去。” “爸,没关系,我能挺得住。” “你都多少天没去学校了……我担心你跟不上。” “爸,我想问你一件事……”依颖抬起头,眼神执着。 “什么事?” “为什么不让我姐学音乐?” 童默然瞬间沉默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犹豫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至于那件事,我希望你别再过问了。那是你姐的一个噩梦,都怪我……” 那个看似坚强的背影,似乎也藏着一个曾被欺骗、内心脆弱的人。 依颖见父亲不愿多说,赌气地嘟着嘴,转身走了出去。保镖小络立刻跟上,准备送她回家。 “小络姐姐,不去家,去唯远那。”依颖小声说。 “你不去学校上课吗?”小络有些惊讶。 “不想去,我妈的病还没好,身体还很虚弱……”依颖的声音低了下去。 小络不再多问,直接开车送她去唯远的乐团。 如果海鸟和鱼相爱,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梦里梦外,她爱的那个人还在渐行渐远,永远无法触及。在依颖的眼里,依然有挥之不去的暗淡,但她学会了不再表露,因为没有人懂。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依颖想,如果有你想去的地方,我一定会抛弃所有陪你去。如果没有,我也会陪你一起寻找。 她只希望,唯远能成为她未来的姐夫,而不是那个叫徐惜文的男人。她讨厌徐惜文,因为他曾经伤害过姐姐。 “小络,”依颖忽然开口,“我爸不是故意不回答我的,对吗?” “你知道?”小络有些意外。 “嗯。”依颖轻轻点头。 她的心里何尝不明白父亲的苦心?尽管她不是童家的亲生女儿,但她知道童爸爸一直希望有个女儿能成为出色的音乐家,所以才送她去了音乐专修学院。 车子经过公园,依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任若璃的哥哥,任贤浩。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小络,把车停在那里!”她指着公园的方向。 小络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将车停好。依颖跳下车,她穿着一双35码的白色板鞋,上面印着“ecco”的标志。她身高只有一米五七,比姐姐依萱矮了整整八厘米。 她走到任贤浩面前,有些紧张地开口:“你……你是任若璃的哥哥,对吗?” 任贤浩正坐在石椅上,闻声抬起头:“你是……” “我是你妹妹同学的妹妹……”依颖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任贤浩一脸困惑。 “任若璃的同学是依萱,依萱的妹妹是我……这下理解了吗?” “哦,理解了。你找我有事吗?”任贤浩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想问你,”依颖深吸一口气,“你娶的是不是范安妮?就是夏家的管家。” “是。”任贤浩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依颖心中一喜,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福星。但任贤浩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希望。 “关于他们家的事,我是不会透露的。” “不!我不能告诉你……”他的话像一把重锤,将依颖所有的好奇和期待砸得粉碎。 就在她失魂落魄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颖,你姐呢?” 依颖转身,看到了唯远。她立刻质问道:“我还想问你呢!我姐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我没有……” “那我姐为什么伤心?” 唯远愣住了:“你姐……她伤心了?” 依颖不再说话,只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能让姐姐伤心成那样的,肯定不是唯远。依颖忽然想起,徐惜文又来大陆,要挑战唯远的“圣安娜天团”了。 “颖,你再相信我一次,绝对不是我。”唯远急切地说。 “我姐在家哭了,所以我才没回家,出来找你……一下课就变成那样……”依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姐能伤心成那样,也许……是拜他所赐。”唯远的目光沉了下来。 依颖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再相信我一次,”唯远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找出那个让她伤心流泪的人。” 第41章 无果之花 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间,依萱的泪水却依旧无声地滑落。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惜文发来的短信,像一枚冰冷的钉子,将她钉在了原地。她知道,他要回来了,回到大陆,回到星芭乐,与唯远的“圣安娜天团”正面交锋。这个消息,足以让她的心防彻底崩塌。 阿平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心疼地走到依萱身边,轻声问:“依萱,你怎么哭了?” 依萱抬起泪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阿平,你来干什么?” “给你,你最爱吃的蟹黄派。”阿平将纸袋递过去,语气里满是温柔。 “阿平,谢谢你,”依萱接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足以开心和快乐了。” 但在依萱的世界里,快乐的源泉终究是因为唯远。唯远对她而言,是无可替代的特别存在。阿平默默地陪着她,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依萱的笑容几乎要与阳光融为一体。可她心里的阴霾,却始终无法散去。 一个人,无论你多么讨厌他,你也会舍不得忘记。无论是爱,还是恨,对一个人的执着,往往就在于那份难以割舍的坚持。 “阿平,你说他为什么要回来?”依萱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或许,他是想你了。”阿平犹豫着回答。 想她了吗?如果真是这样,依颖也会觉得惜文太过渣了。世上如果真有一个地方能让她永远居住,她是否心甘情愿做一个拥有自闭症的孩子,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必面对这些纷扰? “萱,别瞎想了。”阿平试图安慰她。 “可他为什么不出现……”依萱喃喃自语。 阿平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觉得依萱太过在意唯远和惜文之间的事了。为什么不选择放下呢?明明知道放下很难,可她依然固执地相信,惜文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否则,他为什么还要坚持走音乐这条路?可是,为什么他们非要反目成仇? “阿平……我不想看他们互相残杀,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依萱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萱,不会的,你要相信唯远,他可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阿平坚定地说。 依萱已经被这份感情折磨得不像自己了。当爱磨出火花,你是否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束烟火?为什么爱会让人心痛不已?是不是因为拥抱得太紧,才让她无法放弃曾经的一切,心也再也不是原来的那颗了? 在台湾台北,徐惜文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回上海,与唯远的“圣安娜天团”一决高下。 “陈宁冰,我和唯远既然都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否则,我们乐团吃什么?靠什么生存?”惜文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对女友陈宁冰说。 陈宁冰真想阻止他,可他那么固执,她又能怎么办? “唯远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兄弟,我会注意分寸,不会跟他产生冲突的。比赛第二,情分第一……”惜文傻笑着说,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陈宁冰。 “惜文,答应我,别再找那个依萱了,她似乎很反感你的出现……”陈宁冰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宁冰,我知道了,”惜文顿了顿,“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出发。比赛在后天呢!” 陈宁冰知道,惜文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依萱。对惜文而言,依萱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风景。你为什么选择音乐?难道不是为了她吗?她那么喜欢音乐,却无法触及乐器,而你替她完成了梦想…… 惜文说过会主动退出依萱的世界,但他终究没有做到。 去上海的那天,正好是依萱参加学业水平考试的日子。考试只有一天,而他们的比赛却要连续进行七天。依萱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脑海里全是唯远和惜文互相残杀的场景。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惜文。在他的世界里,惜文是个复杂的人。他既绝情,又温柔。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惜文给过她陪伴;可在他最想他的时候,惜文却又不告而别,让她伤心流泪。 “姐……”依颖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依萱抬起头,看见妹妹站在门口:“你去哪了?” “没去哪,我去唯远那玩了几天。对了,这是唯远给你的,他问你去看比赛不?”依颖递过来一张门票。 “不,我没有时间……”依萱下意识地拒绝。 6月8号,正式考试,考一天。她9号可以去看,可她的心还在犹豫。 “姐,明天可是你的生日,我已经告诉唯远了,他说他会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啊,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依颖劝说道。 “可我,不想面对惜文!”依萱的声音里充满了挣扎。 “姐,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依颖握住她的手,“可你不去,唯远会伤心的。你舍得吗?” 是啊,依萱怎么舍得让唯远伤心呢?他可是她最爱的人。 窗外,天空蔚蓝,白云朵朵,鸟儿在枝头歌唱。一瞬间,她的心舒坦了许多。正因为有唯远,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颖,明天我们一起去!” “姐,好的。” 六月九号是星期四,那天晚上她不需要去学校。 才六月,上海的空气清新,却夹杂着一丝残忍的思念气息。万物都显得那么新鲜,没有一丝陈旧。 “姐,那天我去找唯远时,你猜我看见了谁?”依颖忽然神秘地说。 “谁?”依萱好奇地问。 “任贤浩,任若璃的哥哥。” “他不是跟范安妮远走高飞了吗?” “那天我问他关于夏初阳的事,他居然不告诉我……” “依颖,别问他关于那个人的事……”依萱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姐……”依颖还想说什么。 在依萱眼里,夏初阳始终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她是唯远的青梅竹马,比依萱早认识唯远五年。在唯远心中,夏初阳依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至少是不可或缺的。 “我对夏初阳没什么想问的,她是我最大的感情障碍。”依萱自嘲地笑了笑。 “姐,至少唯远对你好,而不是夏初阳。”依颖试图安慰她。 “感情的事,谁说得准?”依萱叹了口气。 “姐,不是这样的……”依颖还想争辩。 在唯远心中,他只想爱着依萱,因为依萱比任何人都需要他。当他的心结出无果之花,这是否是爱她永生永世的预兆?无果之花,是多少情侣梦寐以求的花。哪怕只有半句承诺,也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等待。 依颖还未说完,依萱便转身走了。她朝试室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第42章 如果雨也伤心 六月八号,准考证在依萱手中被捏得微微发皱,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考场之内。唯远与惜文即将对峙的阴云,沉沉压在她的心头。 她低头看了看鞋面上未及擦拭的泥渍,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沾染着无法言说的纷乱。校园里,茉莉花开得正盛,洁白的花瓣在夏日的风中轻轻摇曳,香气清幽却勾不起她半分赏花的闲情,只觉一阵悲凉。她捧着一颗为唯远而跳动的心,步履沉重地走向试室。 “依萱……”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竟是许久未见的任若璃。 “若璃……怎么是你?” “真没想到,我们会在同一个考场。”任若璃笑了笑。 “你去哪了?好久没你的消息。” “忙着服装设计呢。” 依萱的目光有些失焦,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为她实现音乐梦想的少年背影,那张曾让她魂牵梦萦的脸,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闪现。 “依萱,你和唯远还好吗?”任若璃试探着问。 “还好。”依萱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是惜文回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总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到底想不想他?”任若璃的话像一根针,刺向依萱极力回避的内心。 依萱愣住了。风吹起她的长发,拂过脸颊,也拂乱了她的心。她多希望惜文从未辜负过她,可美好与残忍的记忆都由他给予。若心里没有他,又何必如此挣扎?若心里没有他,又为何放不下? 她知道,是自己的“在乎”让虚假的回忆成为痛苦的根源,让她痛不欲生。 如果繁星会流泪,他会爱她一万年吗?如果四季如春,他是否会永不离开?这些问题,她找不到答案。 她转身欲走,任若璃在身后大声喊道:“依萱!别骗自己了!你这样委屈自己又何必?为什么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 依萱的头微微侧过,头发依然遮着半边脸。“任若璃,我对惜文有没有感情,我不想承认。他不是有陈宁冰了吗?为什么还要把我扯进去?” 依萱的人生从未如此痛苦。惜文的出现让她动错了心,待她转身,才发现唯远才是那个一直陪伴她的人。是惜文教会她什么是爱情,也是惜文教会她如何珍惜与爱,她怎能轻易忘记?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试室,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她曾迷茫,却在少年宫找到了那个身披战甲、无坚不摧的少年。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给了她最好的陪伴。她还记得自己曾对他说过的话,尽管那时听力不好,但她记得那句话是从心里吐露的—— “惜文,如果有一天,我能听见你的弹奏,我就决定嫁给你。” 她毁约了,并非因为惜文身边有了陈宁冰。若她真想得到惜文,只要向父亲开口,一切便唾手可得。只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同一时刻,上海的市医院里,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为病房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杨紫倩刚刚做完子宫切除手术,身体虚弱地躺在床上。 她向护士请求:“护士,能给我一张写信的纸吗?” “好的。”护士没有多问,转身出去了。 杨紫倩的思绪飘回往昔,想起余雪怡将依萱交给她的那一刻。雪怡的脸上交织着喜悦与悲伤,微笑着,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杨紫倩,我女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告诉她,妈妈是个好人,就说我是个抛弃她的坏妈妈好了。知道吗?” “雪怡,你生下她不是很伟大吗?为什么不承认?” “我没能力陪她,等不到她出嫁的那天,所以我很坏……” “雪怡……” “紫倩,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记得……”杨紫倩的眼泪夺眶而出。 大一那年,她在音乐社初遇余雪怡。雪怡是社长,长发飘飘,穿着背带牛仔裙,棕色的眼眸明亮动人。 “你是社长吗?”杨紫倩怯生生地问。 “是的,你想加入社团吗?” “嗯。” “你有什么特长?” “我会弹钢琴。” “那你弹一曲吧。” 杨紫倩坐在钢琴前,手指轻抚琴键,弹奏起那首《相约盛夏》: “我和你相约在这炎热的盛夏, 踏着千里跟斗云来见我一面。 心中的泪依旧是湿而咸……” “好了好了!”余雪怡笑着打断她,“我宣布,你通过了。” “真的吗?”杨紫倩惊喜地问。 “嗯。” 从那时起,她便跟随雪怡学习音乐。后来,大四的童默然闯入了雪怡的生活,也改变了她们所有人的命运。 “雪怡,快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杨紫倩曾问。 “时光飞逝啊!我想追童默然,然后和他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雪怡笑着说,那笑容像极了她的初恋王志明。 杨紫倩帮雪怡约童默然的次数早已数不清。直到有一天,童默然忽然问她:“默然,雪怡当初为什么选择你呢?” “和你一样,因为相信了太多不该信的人,才把自己交给了命运……” “紫倩,你好了吗?我们出院回家了。”童默然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醒。 “行了。”杨紫倩应道。 在她眼中,世界很小,小到一提及某些人的名字,心就会酸楚。 童默然为她办理出院手续,依颖也刚从阿平的车上下来。 “妈!你好了吗?”依颖扑过来。 “没什么大事了。” “那你为什么还愁眉苦脸?” “紫倩,”童默然忽然开口,“你后悔认识我吗?” “那我问你,在你爱过的人当中,我算老几?”杨紫倩反问。 童默然哑口无言。 如果你知道未来的去向,请告诉我。因为天空下有你,我才义无反顾地爱着你,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从你说爱我的那一刻起,我是否已失去了天空?天空曾是我们用来忘记那些从未打算去爱的人的地方。 你说时间不等人,它会消失,会吞噬青春与美貌…… 杨紫倩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替余雪怡完成梦想。 她们坐上了小络的车。阿平的车是专程接依萱的,因为依萱性格孤僻,极少与人同乘,除非是关系亲密或她心中在意的人。 依颖看着小络脑后那束利落的马尾,羡慕地说:“小络姐姐,你的马尾真漂亮。” “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 “嗯。” 依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天空那么高远,大地那么广阔,她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寻找那永恒的背影,可那个人,你见过吗? 依萱在考场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唯远。她心系唯远,爱着唯远,因为只有唯远才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她怎会不动心? “依萱,醒醒,交卷了!” “哦!” 她曾无数次梦见那个少年骑着七彩祥云,带她穿越无尽的时空。她相信,他的爱是真的。 考试结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萱,走啦!唯远的初赛开始了,我们快去看。” 是依颖。 依萱看着妹妹,轻轻“嗯”了一声。 “姐,你有所决定了吗?”依颖期待地问。 依萱犹豫了。 当你不再是那个我爱的你,我的心便已死去。 我的心结出了无果之花,种子是你不告而别,肥料是你再度出现,生长的条件是忘不了。这朵花,是我见过最特别的花,因为,是你给我的。 如果雨也伤心,那我的泪,便永不值钱。 第43章 梦想的根基 六月九号,依萱考完试后的第一缕夕阳斜斜地洒进房间,她站在镜子前,指尖轻轻抚过那条心爱的粉色连衣裙。卡通假高筒袜上的图案是她少女时代就喜欢的兔子,高帮鞋的蝴蝶结系得一丝不苟。她拿起梳子,将长发挽成一个蓬松的发髻,最后戴上那枚珍藏许久的纪念品耳环——那是唯远送她的第一件礼物,银质的星星坠着细碎的水晶。 “姐,你准备好了吗?”依颖在门外催促。 “嗯。”依萱应了一声,推开门。依颖看着她精心打扮的模样,调侃道:“姐,你又不是去相亲,穿这么漂亮是给唯远看的吧?” “别瞎说,我只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依萱嘴上否认,耳尖却微微泛红。 楼下,阿平早已等在车旁。见到依萱,他笑着打趣:“小姐,您可真慢。” 依萱坐进车里,指尖摩挲着耳环的链子。她想起唯远排练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弹吉他时跳跃的手指,想起他每次见到她时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依颖递过来一盒手工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这是我熬了一晚上做的,你帮我给唯远吧!” “你啊……”依萱笑着接过,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妹妹是故意的,可这份“故意”却让她离唯远更近了一步。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依萱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初遇唯远的那个夏天。那时她刚搬来上海,因为听力障碍总被同学嘲笑,是唯远在她被欺负时挡在她面前,用吉他声为她筑起一道屏障。他说:“依萱,你的耳朵听不见没关系,我会让你看见全世界最美的声音。” “姐,你在想什么?”依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没什么,只是在想唯远现在在做什么。”依萱轻声说。 “姐,你真的爱上唯远了?” “嗯,很早就爱上了,只是以前没发觉而已。”依萱望着窗外,晚霞将她的侧脸染成温柔的橘色。唯远是她天空中的一片云彩,可望不可即,可她却甘之如饴。 抵达星芭乐比赛现场时,霓虹灯已将夜空映得如同白昼。主持人林静欢在门口等候,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蓝眼睛在灯光下像两汪深潭。“依萱小姐,芊芊和她的朋友在等你。”他微微躬身,语气谦和,“圣安娜乐团和爱天空天团的比赛还有半小时开始,我带您去后台吧。” 依萱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休息室时,她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吉他声——是惜文在调试乐器。她脚步一顿,林静欢似乎察觉了她的异样,轻声说:“需要我陪您等一会儿吗?” “不用了,谢谢。”依萱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化妆室的门。 唯远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听到声响回头,蓝色西装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依萱?你怎么来了?”他声音里带着惊喜。 “因为想你了。”依萱快步走过去,眼眶突然红了,“唯远,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可你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惜文,你不是怕见到他吗?”唯远的声音有些沙哑。 依萱没说话,只是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西装领口,声音带着哭腔:“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一天不见你,就一天不开心。我已经爱上你了。” 唯远身体一僵,轻轻推开她:“依萱,如果我没有实力,拿什么给你幸福?” “我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依萱抓着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依萱,如果我不能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就没有资格爱你。”唯远避开她的目光,声音里满是挣扎。在他心里,依萱是触不可及的星辰,而他只能拼命奔跑,试图追上她的光芒。 “花开时你陪着我看,花谢了你却不在我身边。”依萱在心里默默地说,“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唯远,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难道忘了吗?”她哽咽着问。 “我没忘,我一直记得。”唯远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只是最近太忙了,等忙完这阵,我一定回童家。” 依萱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既熟悉又陌生。他还是那个会为她弹吉他到深夜的唯远,却也是那个为了梦想可以放弃一切的卢唯远。她转身跑出化妆室,依颖在走廊尽头拉住她:“姐,你去哪?” “颖,你告诉我,在你心里,唯远是什么样的人?”依萱的声音里带着迷茫。 “姐,你应该问你自己。”依颖认真地说。 依萱沉默了。是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唯远的温柔与固执。她爱上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全身而退。 化妆室里,唯远望着窗外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想起初见依萱时,她戴着助听器站在音乐教室门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弹吉他。那时他就想,要让这个女孩听见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可现在,他却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梦想的根基是什么?是他对依萱那份放不下的爱。可这份爱,却成了他前进路上最沉重的枷锁。 第44章 所有因为你 舞台后方,空气仿佛凝固。依萱的质问像一块巨石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唯远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声音低沉而坚定:“依萱,你听我说,无论我做什么,我只有一个目的,是希望你幸福、我们未来的孩子幸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 依萱的挣扎渐渐停歇,泪水浸湿了他的肩头。她听到了,听到了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真心话。那一刻,所有的不安与嫉妒,都化作了汹涌的感动。 “真的?”她哽咽着问。 “嗯。”唯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傻丫头,我何时说过不娶你?只是现在的我,还未有资格好好爱你而已。” 依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知道,他是童家培养的音乐才子,他的一切都是童家给的。他欠童家一个永远也还不清的人情,所以他才如此拼命,想要配得上她,想要给他们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个世界里,有你真好,唯远。”她轻声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依萱,我做的,都是为了你。”唯远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神温柔而坚定。 舞台的帘子外,灯光已经亮起,程可欣清亮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宣告着比赛即将开始。鞠思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准备上场。她看了一眼林静欢,那个清秀的少年正微笑着对她点头,她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林方媛看着相拥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被释然取代。她知道,唯远的心里只有依萱,而她,也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卢唯远,这个被童家收养的孤儿,用他的努力和才华,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背负着身世的秘密,承受着各方的压力,却始终没有放弃对音乐的热爱,对依萱的承诺。他知道,他的未来,他的幸福,都与这个女孩紧紧相连。 舞台的灯光绚烂夺目,映照着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梦想与渴望。依萱擦干眼泪,对唯远露出一个微笑。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第45章 你会离开我? 陈宁冰的突然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本就波澜起伏的湖面。依萱触电般松开唯远,下意识地退后半步,仿佛被抓奸在床的是她。空气瞬间凝固,唯远的眼神在依萱和陈宁冰之间来回,最终定格在陈宁冰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别在这里提惜文。”唯远的声音冷了下来,像冰封的湖面。 陈宁冰却像没听见,目光直直地刺向依萱:“我找他当然得提名字,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找谁?” “但依萱对他的名字很敏感。”唯远下意识地护住依萱,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依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她知道,程可欣的离间计成功了,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对峙。 “那我问你!”陈宁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唯远,你为什么要让惜文陪我,你自己为什么不陪我?” “我去看望我妹妹,不可能拉上你去的……”唯远的解释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内心深处,对惜文的愧疚与对依萱的爱意交织成一团乱麻,无人能为他指明方向。 他转向依萱,指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傻丫头,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又怎么舍得让你心痛、难过……” 依萱的心被这句话烫得生疼。她知道,唯远是爱她的,这份爱真实而滚烫,否则他不会在她被全世界嘲笑时挺身而出,不会在她砸毁自己心爱的吉他后依然不离不弃。可这份爱,为什么总是伴随着无尽的等待与猜疑? “唯远,你喜欢我,对吗?”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再次寻求确认。 “全世界只有一个你,”唯远捧着她的脸,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你叫我怎么不心疼,怎么不去爱惜你……”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却不告诉我?”她的泪水再次决堤。 “我会珍惜你,因为你是我今生的唯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哽咽。 “我打你、骂你、恨你,你为什么不责怪我,反而喜欢我?”她泣不成声。 “因为我心疼你……”这是他唯一能给出的答案,也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情话。她的泪,竟带着余温。 “是你教会我什么是恋爱,是你让我在无声的世界学会坚强……”依萱泣不成声,“我多么恨你,你却义无反顾地爱我,我……” “好了,你知道就好了。”唯远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依萱像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不肯松手。她曾以为失聪、被毁掉的乐器、破碎的梦想,是命运对她最残忍的诅咒。直到这个少年闯入她的世界,用吉他声为她重建了一座花园,教会她如何在无声处听见花开。 “唯远,她又来了。”伊可云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碎了这片刻的温存。 “谁?” “静弦……” 唯远身体一僵,随即毫不犹豫地推开依萱,朝门口冲去。那个决绝的背影,像一把冰冷的刀,将依萱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看见了惜文,他站在走廊尽头,背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吉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当唯远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惜文的声音低低传来:“我会消失,请替我爱依萱一辈子,好吗?” 唯远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忧伤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真的放下了吗? 唯远继续朝顾静弦所在的等候室走去,伊可云像个幽灵般跟在他身后。 “你不比赛,跟着我干什么?思米乐团不用活了吗?”唯远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唯远,我想告诉你,无论静弦说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你的身世……我虽不知详情,但我知道她找你的目的!”伊可云昨晚见过静弦,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 “我的身世……”唯远的心猛地一沉。 伊可云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唯远站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他的父母……真的是亲生的吗? 他推开等候室的门,顾静弦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粉色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她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连衣裙,脚踩十厘米高跟鞋,浑身上下散发着名媛的精致。 “静弦?” “是我,唯远我来了……”她站起身,笑容甜美。 “下次找我,别化这种妆,我不习惯,我喜欢自然点的女生……”唯远皱了皱眉。 “好的……”静弦乖巧地应道。 “找我什么事?” “你的身世……”静弦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昨天伊可云她爸爸找我爸商量了你的事,最后决定还是告诉你吧!你想知道吗?” 唯远的世界,在这一刻几乎崩塌。他预感到,接下来的话,足以刺穿他的胸膛。 “唯远,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静弦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他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你说吧!” “上次,伊可云来我家告诉我的,她妹妹救了你妹妹,这事是真的吗?”静弦话锋一转。 “是的……”唯远不解其意。 “奇怪的是,为什么伊小云的血和庐小月的血那么般配?”静弦的问题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唯远记忆的迷雾。 他想起父亲卢建国将他赶出家门时的狰狞面孔:“你的血和我的不合!你不是我儿子!” “唯远,其实是伊家的错!”伊可云突然冲了进来,声音颤抖,“你是伊家未来的主人!我爸恳求你回去!哥……” “伊可云,别乱认,我不是你哥。”唯远厉声打断。 “那你陪我去做DNA鉴定……” “做就做,怕你不成?” 唯远的脑袋一片混乱。他的父母究竟是谁?他又是怎么来到卢家的?这一切谜团让他几乎窒息。 “静弦,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他转向静弦,眼神迷茫。 “伊可云她爸知道的。” “我怎么可能是伊家的人?我出生在卢家,怎么会……”唯远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唯远,有些事,轮不到你来犹豫。”静弦的话像一记重锤。 他的身体里,真的流着伊家人的血?童默然收养他,助他实现音乐梦想,仅仅因为他是伊家大少爷?这一切阴谋论般的猜测,让唯远的神经几近错乱。 这时,夏初阳气喘吁吁地赶来,她是比赛的最后一场嘉宾。她冲进等候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唯远,我知道你在,请你回答我!” “叫什么!初阳!”蓝芊芊拉住她。 “你没听说吗?我昨晚去伊家,听到伊可云那个女孩要让唯远回去认祖归宗……”夏初阳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众人耳边炸响。 依萱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她真希望自己听错了!她不希望唯远离开她!她的世界,早已离不开这个蓝色眼睛的少年。 她像一只堕入泥潭的白天鹅,拼命拍打翅膀,却再也飞不回那片自由的天空。她愿意永远躺在他的怀里,让脸上的红晕为他盛开,让他的眼神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切,只为了他。 她不顾一切地奔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在乎唯远,所以才舍不得让他离开。 “唯远,你不能走,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我已经爱上你了……唯远……”她泪流满面,跌倒在走廊上。 陈宁冰扶起她,眼神复杂:“你找唯远,对吗?” 依萱点点头,用尽所有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唯远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怀里。 “唯远,你怎么了!”唯远抱住她,满是担忧。 “唯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依萱哭得撕心裂肺。 顾静弦冷眼旁观,语气讥讽:“唯远可是伊家未来继承人,你说什么傻话啊!伊氏那么大产业,要他接手,你居然叫他为爱放弃?” “关你什么事!他是我的,不是你的!”依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护住自己的领地。 “他是我的”这四个字,像一把利刃,刺穿了顾静弦孤寂的心。 唯远陷入两难。伊家为什么早不认他,晚不认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认他?其中必有蹊跷。 “唯远,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依萱的哀求像一根细线,缠绕着他的心脏。 “依萱,我不会离开你的!真的!”唯远信誓旦旦。 “那你为什么去伊家?”依萱抬起泪眼,满是不解。 他曾对依萱许下诺言,要用一生一世爱她,永远不离开她,因为她比任何人都需要他。 “依萱,放心……我不会离开的!”唯远再次承诺。 “唯远……” “什么?” “问你一件事。” “你说吧……” “如果你真是伊家的人,你会离开我对吗?” 唯远沉默了。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初遇依萱时,她戴着助听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弹吉他。那时他就发誓,要让她听见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依萱死死盯着他,等待审判。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如果他离开,我不会。”惜文站在门口,眼神坚定, “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我来。” 第46章 形容背后的刀 “惜文,你为何而来?”依萱冷冷开口,目光如冰。 “我为何不能来?”惜文反问,声音低沉。 “你每次出现,除了让我心生厌恶,还能带给我什么慰藉?” “依萱,你……” 话未说完,依萱已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因为他曾爱过她,却一声不响地离开。那份痛,他可曾体会?他根本不懂,她的心碎成何样! “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的离去后悔!”她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后。 惜文何错之有?不过是在唯远缺席时,替他守护了依萱片刻,怎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 “惜文,你留下吧,我得出去一趟。”唯远淡淡道。 “唯远,你要去哪?”顾静弦急忙唤住他。 “静弦,对不起……”他未回头,只留下一句低语,便冲入夜色。 静弦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如刀割。她追上去,声音颤抖:“唯远,你给我站住!” 他的脚步微顿,终于回头:“你跟够了吗?我要去的是伊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旁观?” “我不想听,别再说了!” “你就这么恨我?” “我不是恨你,而是你不该存在。你是我与依萱之间的阻碍,懂吗?” 那一刻,静弦终于明白——她在唯远心里,不过是多余之人。 窗外花瓣飘落,如心碎一地。她知道,那个爱我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唯远,难道在你心里,我竟比不上一个依萱?” “静弦,你还不明白吗?我爱的从来不是你,是依萱。你无法取代她,永远不能!” “我不明白,也不愿明白!” 就在此时,夏初阳悄然现身,站在唯远身后。 没有星辰的夜晚,我的孤寂,谁人能懂? “唯远……”她轻声唤道。 他回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在夜色中浮现,心口猛地一颤。 “初阳,你又来捣什么乱?” “带我走吧,别留在这儿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宁愿用一生去证明,我比任何人都更爱你!” “可我只能爱一个人——她永远是依萱,不会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若时光可逆,她愿回到初遇那刻。那时的她,天真纯粹,还能毫无保留地依赖他。 唯远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天空骤然落雨。 “唯远,你给我回来!”静弦嘶喊。 可他越走越远,终成黑点,消逝在雨幕尽头。 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雨打窗棂,花叶低垂,你如这冷雨,一遍遍敲打着我的心。 他奔赴伊家。 伊家门前,蒲公英、牡丹、蝴蝶兰、薰衣草、玫瑰、丁香竞相开放,满院芬芳,似在迎接归人。 伊家距星芭乐不过数公里,转瞬即至。 “开门!”唯远用力拍门。 “谁?”门内传来伊可云的声音,竟已提前归来。 “我,唯远。” “你来做什么?” “你们不是召我回来商议继承之事?” 伊可云凝视着他,眼底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她知道,他已下定决心,所以怔忡片刻。 所有人都可在此刻出现,唯独你不同——你是我心底最深的执念。 “唯远,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等我?为何?” “你装傻吗?” 他迟疑。若承认关系,便与依萱渐行渐远;若否认,又将失去家族赋予的一切。 正欲开口,初阳却匆匆赶来,从一辆红色小车中走下,范安妮默默驾车离去。 “别承认!”初阳哽咽,“我不愿你被这关系束缚!” “初阳,我……” “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吗?我难道不如她们重要?” 她眼中泪光闪烁,却又强撑倔强。 “你算什么?伊家未来的主人是唯远,你竟敢在此放肆?”初阳转向伊可云,声音凌厉。 “证据呢?你有吗?” 证据?早已湮灭。庐小月曾被伊小云所救,DNA与血型完全匹配。世间真有如此巧合? 世事万千,良人无数,她为何偏偏爱上他?是痴?是傻?还是自取其辱? “唯远,你还要伪装到几时?” “什么?” “我妹妹的死,我全知道了!别再隐瞒!”伊可云厉声质问。 “你胡说什么?” “她为救你妹妹而死,你竟是庐小月的哥哥!从初见你那刻起,我便知你在惧我!” 唯远浑身颤抖,几近崩溃。 若非伊小云擅自做主,庐小月早已命丧病榻,连最后一面都不得相见。 一切都太迟了。他这个哥哥无能,母亲无助,只因许家双胞胎降生,姓卢之人,便成了多余。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还不承认?非要我撕破脸吗?” “我无话可说,也无须承认!” 当一切再也隐瞒不住,我总会想:若换作是你,你会选择面对,还是逃离?总得选一个。 唯远终于厌倦,冷声道:“你不过想我回伊家,继承家业,何必翻旧账?” 他怒了。 “家父……家父已在医院了!” “我只想知道,你与伊小云,为何拥有相同的DNA与血缘?” 往事如谜。当年伊家诞下三女一子,儿子实为外室所出。后遇一卢姓人家,便将一儿一女托付抚养。 在少年眼中,可容得下她的未来?抑或,不过视她为人品低劣之徒? “伊可云,我不知道,也别再问我。下次相见……”他转身决然离去。 他终于离开了伊家。初阳刚踏出门,便见芊芊静静望着唯远,而依萱已扑上前,紧紧抱住他。 “别走,唯远!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因为你,我才不肯放弃生的希望!” “依萱,放手吧。” “唯远,我是认真的……” 他却用力推开她,眼神冰冷如霜。 “为何你不能放下一切,再等我一次?” “还要等多久?我已等了一年!” “直到我有能力靠自己给你幸福。我不想再欠童家分毫——那不是幸福,是亏欠。” 他何尝不想日日相伴?可星芭乐的使命未竟,他不能退。 “我不想你走!唯远,我不想再等了。人生能有几个五年?纵使世界背弃我,我也不愿失去你!” “那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 “怎会无关?你可知一个女孩的青春有多珍贵?” “依萱,我已说过无数次,我……” 这时,芊芊从马路对面走来,声音微颤:“唯远……我不想你回伊家。” “为何反对?” “你难道不知,这是他们设下的局?” 他们皆可遗忘他,唯独他不能。因为他欠她太多,是数不清的伤痛与遗憾。 “你胡说什么!” “你为何不明白?” “明白什么?说清楚!” “你是伊家的棋子,仅此而已。别以为‘少爷’之名,便真是主人。” 拥有“少爷”之名,又如何?不过是个无所作为的空壳罢了。 他真是棋子?那为何伊家上下尊他为继承人?其中必有隐情。 心,彻底冷了。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 伊家为何如此?唯远不解。 那看似温柔的笑容背后,藏着一把利刃,直□□心,血流不止。此刻,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初阳望着唯远的背影,眼中泛起水光。 可她终究还是冲了出去…… 第47章 我们的约定 唯远刚踏出伊家大门,便与童依颖不期而遇。她伫立在微凉的空气里,一袭粉红色连衣裙在灰蒙的天色下格外鲜明,像一朵不合时宜绽放的花。 “颖?” “唯远,你不是说要爱我姐一生一世吗?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花心……”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可你明白吗!我姐比任何人都依赖你,你怎能辜负她的真心!” “我没有辜负,只是……我暂时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我需要时间,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我?” “一个女孩能有多少青春可以等待?唯远,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欠我姐的,必须还清。” “上车吧,我知道了。” 两人先后上车,小络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将他们载向那个名为“家”的地方。 “依颖小姐,您有多久没回家了?老爷和依萱小姐都盼着您呢。您母亲最近也常回家休养了。”小络轻声说道。 “小络姐姐,阿平呢?”依颖忽然问。 “他……去帮我买东西了。”小络语气微滞。 雨虽已停,路面仍泛着湿漉漉的光,水洼倒映着破碎的天色,仿佛有人曾在此处奔腾而过,如骏马踏碎星河。 “小络,我放假了,以后会常回来陪爸爸。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唯远也很久没回去了。” 唯远曾被亲生家庭遗弃,是童家将他从深渊中拾起。若没有童家,他仍是无根的浮萍,不是吗? 他从不显露脆弱,因为依萱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他坚强。他不能倒下,哪怕心已千疮百孔。 “颖,我问你一句话。” “说吧……” “我……” 话未出口,车已抵达。 “下车吧,到了。” 唯远推门下车,绕至另一侧,绅士般伸手扶她。她穿着粉色裙装,宛如天使降临眼前,美丽得令人窒息,眉眼间竟与依萱如出一辙。 “谢谢你,唯远。但我还能问你一件事吗?” “说。” “你真的爱我姐吗?请诚实地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对不起……爱一个人,从不以距离衡量。我对她的爱,深如海,不可测。” “唯远……” 他未再言语。恰在此时,阿平归来,为小络打开车门。 两人步入屋内。 “阿平,半年前你让我意外怀孕,现在满意了?”小络声音冷冽。 “你回去休养吧,一切有我。” “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才会选你?”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吗?” 小络不再回应,径直走入内堂。阿平沉默跟随。 依萱已在厅中。 “姐,你回来了?”依颖轻声问。 “你不希望我回来?” “不,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这时,童默然走出,看见小女儿,脸上瞬间绽开笑意:“颖,你回来了!” “爸,您身体还好吗?” “硬朗着呢!别站着了,快进来!” “嗯。” 小络与阿平将车驶入车库,随后也进了屋。 这一生,你我如同白纸的两端,未卷起时遥不可及,一旦相缠,却再也无法如愿以偿。只因缘分已尽,余烬难燃。 那花,那人,仍在原地痴痴守候。 唯远默默坐在客厅,阿平与小络端来牛奶、果汁与甜点。童父的发已染上霜白,岁月无声侵蚀,却未夺走他眼中的慈爱。 或许时光流转,或许命运弄人,但有些相遇注定无法逃避——因为爱,终将把彼此牵引。 “爸爸,唯远回来了,您高兴吗?” “当然高兴。” 阿平从厨房走出,手中捧着依萱最爱的海蟹派与草莓酱。 “小姐,您的甜点。” “谢谢阿平哥。” 他与小络同校相识,却因小络被家人厌弃,才由阿平带入童家。命运的丝线,悄然缠绕。 “小络姐姐,你喜欢阿平吗?”依颖忽然发问。 “颖,我……”小络语塞,仿佛真相卡在喉间,咽不下也吐不出。 因为你,我不再是我;因为你,我甘愿疯魔。我爱你,所以愿为爱舍弃所有。 “喜欢就说出来啊,何必扭捏?” “颖,别说了。”依萱轻声制止。 “你们俩许久未见,去房间说说话吧。”童父温和地提议。 “谢谢爸爸。” 话音未落,依萱已牵起唯远的手,走向房间。 这世上,我只想让你明白——我比任何人都更爱你。可你的心,究竟在惧怕什么? “唯远,站住,看着我的眼睛。” “你想做什么?” “告诉我,你和伊家,到底怎么回事?” 唯远心头一震——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血型与庐小月并不相符。 “依萱,我真的不清楚!” “你还装!这就是你不爱我的借口吗?” “不是!” “胡说!” 可这世界,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没有你。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爱到甘愿赴死。 “我没骗你。” “你可知道伊家与童家的恩怨?一旦你重回伊家,我们便再无可能,更别提未来。” “什么?” “伊家在利用你。他们怎会轻易认你回去?不过是棋子罢了。” 唯远沉默,如石像般伫立。 黑夜中,你的存在是我唯一的光。我穿越星海奔向你,哪怕云散天尽,心亦不改。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去伊家!” “依萱,别难过。我必须去,那是我的过去,只能由我亲自了结。” “别忘了你许下的诺言——你说过要爱我永生永世。” “我一定会,只是……需要时间。” “我等你。但别太久,高三毕业后,我们就公开在一起。” “好……” 他答应了。 原来所有美好,皆是你所赐。我曾以为一无所有,却原来,你为我留住了最初的温柔与最后的希望。 他狠狠剜心自誓:无论前路多长多苦,他都不会退缩,一定会重新爱上她。 心在碎裂,肝肠寸断,而你,永远是我的心肝。 他转身离开房间。 依萱独留原地。 是什么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是爱?是恨?还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更爱你——你,可曾感知? 与此同时,程可欣在比赛结束后独自前往苏州。 她问当地居民:“两年前,这里可有一个叫庐小月的女子,和一对许姓姐弟?” 渔夫答:“去常州钟楼区莲花池街道,便能找到姓许的人家。” “谢谢。”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那年,她已步入高三。 精神如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天空湛蓝,眼眸清澈,而你对我的情意如此深沉——我怎舍得让你离去?怎敢失去你? 依萱悄然成长,褪去稚气。 她见一群学生围聚,走近一看,是苏凝雨与苏凝雪。姐妹俩美得如仙子下凡,心灵相通,令人艳羡。依萱不禁想:若我与依颖是双胞胎,该多好。 “凝雨,你认识徐惜文吗?”她上前问道。 “认识,在机场偶然相遇。怎么了?” “请转告他,我不想再见到他,讨厌他,连他的名字都让我作呕。我爱的是卢唯远,不是他!” “可你知道吗?唯远是伊家的私生子……” 刹那间,世界如云消散。那个名字令人憎恶,却又在记忆深处反复翻涌,挥之不去。 “你是谁?和惜文什么关系?”凝雪警惕地问。 “我是童依萱。” 这个名字,让凝雪心头一震——她想起那个在舞台上遭遇意外的女孩,也叫依萱。正因那场事故,她失去了一切。 唯有唯远,从未离开。她始终相信。 我们的约定,多么渴望能早日兑现。 第48章 乐园为谁开 凝雪的目光带着审视,直直落在依萱脸上:“你就是七年前在广州表演出事的那个女孩?” 依萱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视线:“是又怎样?和你有关系吗?” “我只想问你,你和惜文到底是什么关系?”凝雪的语气里带着警告,“我只能告诉你,徐惜文这个人,除了陈宁冰,没人配得上他。如果你想追他,我劝你早点死心!” 依颖刚下课,远远看见姐姐,便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姐,唯远在等我们了,我们回家吧!” “行,你等姐一下。”依萱的语气软了下来。 “姐,有件事我怕忘了……”依颖的声音低了些,“你回去以后,能不能陪我去见见我妈?你也知道,她才做完手术一年,身体还很虚……” “好,我答应你。”依萱摸了摸妹妹的头,随即转向凝雪,语气冷淡,“如果你想找惜文或唯远,可以去星芭乐。我有事,先走了。” 她拉着依颖上了阿平的车,车子很快消失在街角。依萱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涌起对母亲的思念。母亲余雪怡在她年幼时便因脑癌去世,生前最爱为她煮关东煮。那时父亲童默然常年在外工作,是母亲的关东煮和陪伴,温暖了她孤独的童年。如今,每当想妈妈,她就会想吃关东煮。 “阿平,去吃关东煮好吗?”依萱轻声说。 “小姐,当然可以,只要你想。”阿平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温和地回答。 依颖察觉到姐姐的情绪,小声问:“姐,你又想妈妈了吗?” “嗯……”依萱的眼眶有些发热。 她想起九岁那年,母亲在日本去世的那天。早上母亲还为她煮了关东煮,饭后突然发病,她吓得赶紧打电话给父亲,又叫救护车送母亲去医院。父亲晚上才赶到,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压抑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爸,为什么我妈生前你都不肯回来看她一眼……” 童默然无言以对。他何尝不悔?妻子患病时,他因工作疏于陪伴,甚至答应了好友杨紫倩照顾女儿的请求。两年后,杨紫倩送了依萱一只哈士奇,取名“肉丸”。那只聪明的狗陪她度过了最不安的年少时光,却在后来的车祸中为救她而丧生。也是那场意外,导致她失聪。 往事如刀,刻在心头。依萱夹起碗里的肉丸,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姐,你怎么哭了?”依颖担忧地问。 “依颖,我和你说……以前你杨阿姨送过我一只狗,那时妈妈才去世五年。我给狗取名‘肉丸’,可它命不好,出了车祸……”依萱的声音哽咽了。 阿平适时转移话题:“小姐,上菜了!豆芽、粉丝、肉丸都熟了。” 依萱勉强笑了笑,低头吃着关东煮。这时,依颖突然说:“姐,你看谁来了!” 她抬头,看见唯远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打包好的食物。他身边跟着鞠思雪、鞠思雨,还有蓝芊芊和舒小凌。依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唯远,你带她们来干什么?” “她们帮我忙,我看她们也没吃饭,就一起带来了。”唯远解释道。 “可我请的只有你啊!”依萱的语气里带着不满。 “是我请她们来的,不可以吗?”唯远有些无奈。 “我不是这个意思……”依萱的手指向蓝芊芊和舒小凌,“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把她们招来?” 夏初阳突然从旁边冒出来,语气不善:“凭什么?凭什么跟踪他?我是他的青梅竹马,你算什么东西,敢挡我的路?狐狸精……” 她看到唯远皱眉,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南楠叹了口气,劝道:“初阳,别因为感情的事闹得两家商业关系破裂啊……” 依萱的心乱成一团。她已经失去了惜文,失去了太多东西,不能再失去唯远了。她冲过去抱住唯远,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唯远,别离开我……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对吗?” “嗯。”唯远轻轻抱住她,声音温柔,“我永远都在。” 初阳站在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人,心如刀割。她大喊:“唯远,为什么!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唯远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抱着依萱。舒小凌拉了拉初阳的袖子:“初阳,走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回台湾去,别管他。” “小凌,你不懂……他欠我一个情……”初阳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天空又开始下雨,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混着泪水划过脸颊。她终于明白,有些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乐园为谁开,今后谁观看?她曾以为那个人永远是唯远,可如今,只剩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雨幕尽头。 第49章 金色的玫瑰 “初阳!” 舒小凌的声音穿透人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初阳缓缓转过头,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唯远他要这样对我……” 舒小凌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与心疼:“初阳,你何时能清醒一点呢?唯远他离不开依萱,依萱也不能没有他……” “依萱她比我好什么!”初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甘与嫉妒。 “至少她从来没有抢过别人的东西。”舒小凌的话像一把利刃,刺入初阳的心底。 初阳愣住了,她知道舒小凌说的是事实,可这事实却让她无法接受。 这一切都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完美。 舒小凌拉着初阳上了范安妮的车,车内一片沉默,只有初阳压抑的抽泣声。 这个世界哪里有属于我的爱情呢? 第二天,星期一。 依萱回到学校上课,刚坐下,苏凝雨就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依萱,你知道吗?听说这周唯远和徐惜文又要宣战了。” “什么时候的事?”依萱的心猛地一紧。 “你没看唯远发的朋友圈吗?”苏凝雨反问。 “具体……” “九月九日和十日。” 依萱的心开始恐惧了起来。她害怕徐惜文会随时和唯远为了她而决裂。她跑向操场,因为操场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发泄的地方。 他们曾是多麽好一对兄弟,为什么如今却要为了她而做出这不值得的事。 她只有不断奔跑,才不会被黑暗吞没,因为前方有她想要抵达却永远也无法抵达的地方。 “依萱,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苏凝雨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惜文,他曾对我那么好,而我却又忘不了他的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依萱的声音带着哭腔。 “依萱,为什么你不肯面对自己的心呢?你要逃到什么时候?”苏凝雨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依萱这一次真的跑掉了。 也许,她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他;也许,一开始就已注定;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世界上最痛的苦就是笑着哭。 蓝天是她最向往的,可她的蓝天在哪? 依萱遇上了自己的妹妹依颖。依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关切地问:“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 “你骗不了我……是不是因为唯远……” “不是他!” “对了,姐……你还不肯去见我妈妈?你就那么恨我妈?我妈又没有干那些得罪你的事,你为什么……” “不是!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她,我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对不起……我很心烦,我连我自己也……” “姐,你在逃避什么?” 每次的恐惧,只会让她想起那次让她失聪的意外,让她失去对世界追求的勇气…… 她的心和她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让她不断发冷,且又心寒。 这个世界把她逼向了怎样的境界,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姐……” “依颖,你我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也是同一个爸生的,但我依然把你当我妹妹,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为什么……怎么做?” “因为我答应过我妈,将来一定要对我家的妹妹好。我们也许不能一起一辈子过,但我对你的情是一辈子不会变的!” 依颖听后,她流泪了。 她不知道,原来在依萱心中,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居然这么重要。尽管她再怎么调皮、捣蛋,也有依萱包容…… “姐,你会见我妈妈的,对吧!” “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我去呢?” “因为我妈心中一直觉得你不搭理她,她会觉得内疚的。” 依萱的头发在微风吹拂下,飘飘然……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为什么这一切不是梦!如果是梦,我想永远沉睡,不再醒来…… “颖,等会上完课我陪你去看你妈!”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去上课吧!” 依萱的心特别沉重,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一直多年以来都恨的人,所以她才变得如此不知所措。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妈妈,也就是只有唯远才会那么在乎她了。 程可欣成立了“星芭乐”,目的为了恶化唯远和惜文在为争依萱的同时加剧感情恶化。 可她万万想不到,目的并没有达到,而且还让依萱和惜文不断见面,伤的只有依萱的心。因为每次看到惜文,她的心就会剧烈地痛起来,而且是痛不欲生……翻来覆去地咬着她的心胸。 “依萱,醒醒!干嘛又打瞌睡?”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昨夜太深夜睡了……” “再这样下去,怎么高考?” “老师,我知道了。” 那个梦,梦里有一个少年,他在嬉皮笑脸,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他说过他会爱我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只要我追到永远的尾巴。可永远有多远,他的尾巴又是何物? 依萱的心里,唯远的地位是所有人都不可替代的。如果没有他,或许早就没有她自己了,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依萱去上体育课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来,偏偏来了一个蓝芊芊。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裙子还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头发也是如此。 “依萱,你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 “你在想着唯远和惜文的事,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星芭乐要举行比赛的事已经闹得天下人都知道了……” “你知道程可欣她去哪了吗?” 这个时候,蓝芊芊开始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除了一个地方可以找到她……” “哪?” “星芭乐……” 依萱的心抖了一抖。 星芭乐是唯一一个可以与惜文见面的地方,也是她要拿出所有勇气才可面对的地方。 突然没多久,白驹过隙,时间过得飞快,终于等来了下课。 依颖来找她姐了。 “姐,我们回家吧!回家看一下我妈去!” “好……” 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充满了恐惧,也充满了无尽的不安。 窗外的樱花在绽放,也在凋零,而我的青春永远没有年轻的那天了。 我梦过无数遍那个梦,可总看不清那少年的脸。是我一直深爱不已的,是我忘不了的一张脸。 她拉着妹妹的手走向学校的门口,因为阿平在那里等着。可她知道,她的心还是十分恐惧的。 “姐,你真的……” “颖,其实,姐并不怕什么,只是心在纠结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用管……” 依萱又为什么要别人知道呢? 她纠结的事还有什么,不就是徐惜文。 因为只有他,才会让她痛不欲生。 她忘不了他,所以才心痛。 一切都可遗忘,唯独忘不了那个最初爱上的你。 她们上了阿平的车。 那一年,依萱刚好十八岁,她已成年,而依颖十七岁,阿平二十三,唯远十九岁。唯独依萱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姐,回家后有惊喜哦……” “什么啊!这么神秘?” “回家你见了我妈,你就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 在依颖心底,她对这个姐姐唯一深刻印象就是她每次的笑,都是眯着眼,像是挂在太阳中似的。 一切都如水画那么美,可又不真实。 她的眼看透了世界却看不透人心。 阿平对她说:“小姐,夫人说下周她要带你去玩,你去吗?” “去哪?” “迪士尼!”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因为唯远他有场很重要的比赛,我必须在场!” 她坚定的语气,让阿平无话可说。 因为唯远已是她的全世界,所以她才不能失去他,一刻也不行,哪怕是一秒钟,也是要命的节奏! “姐,那我……” “你也不许去……” “干嘛啊!” “就是不许,你得陪我去看比赛!” 依萱太在乎唯远了,一提到他或惜文时,她就会紧张起来。 世界并非全围着她转,但她知道,少年是全世界之中,唯一一个不会嫌弃她的人。 “姐,下周我陪你去,但你也答应我,改天陪我去迪士尼……” “好……” “姐姐,你最好了。” 这世上唯你最好了。 当花园开出金色的玫瑰,他会给她戴上闪烁的、银白色的结婚戒指吗?他会知道她爱他有多深吗? 一切都不会晚,因为有少年在她身边。 第50章 期盼的自由 顾静弦推开咖啡厅的门,风铃轻响。她一眼便看见了蓝芊芊。 芊芊今日不同往日,一袭黑色连衣裙衬得身形愈发纤细,背着一个简约的包,脚上那双厚底帆布鞋无声地昭示着她心境的转变。 “站在依萱家外面干什么?”顾静弦走近,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 蓝芊芊抬眼,眸中是掩不住的焦虑:“静弦,你不知道,我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卢唯远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你去过星芭乐了吗?”顾静弦反问。 “你是说唯远去了星芭乐?”蓝芊芊的声音陡然拔高。 “不,他……我也不确定。”顾静弦的语气有些迟疑。 话音未落不过十分钟,依萱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家门口。她看见蓝芊芊和顾静弦,眉头微蹙:“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蓝芊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依萱懒得再看她,径直去开门。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蓝芊芊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依萱,我求你了,告诉我吧!唯远到底去哪儿了……” “我实话告诉你,”依萱侧过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唯远已经去过伊家了。” “为什么让他去?你不知道伊家是在利用他吗?”蓝芊芊的声音陡然尖锐。 “可他并没有答应。”依萱迎上她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分毫。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无声的对峙。这极致的安静,像极了她思念他时的心情——如平静无波的湖面,只有浅浅的涟漪。水面上飞跃的鱼儿,天空中飞翔的鸟儿,是她年少时最纯真的幻想,也是她最傻的年华。 “芊芊,”依萱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想知道的一切,等两天后去星芭乐找卢唯远不就知道了?这两天他不会回来……你还是走吧。唯远后天有比赛。”她的语气里没有了刚才的尖锐,只剩下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蓝芊芊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顾静弦适时开口:“依萱,等等……是你妈妈邀请我来的,请让我进去好吗?” “你?”依萱有些意外。 “嗯。” “那你进去吧。”依萱对不远处的阿平吩咐道,“阿平,你和小络待会招待一下静弦小姐,别让她在我母亲面前失了礼数,知道吗?” “知道了,大小姐。”阿平恭敬地应道。 上海的夜空再璀璨,也比不上有少年陪伴看星星的夜晚。他唱着歌,明知少女会心痛,却故作毫不在意。因为她爱他,很爱很爱,甚至不敢失去他,因为他就是她的唯一。 依萱推开那扇沉重的家门,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 杨紫倩听到动静,猛地转过头,看到依萱清瘦的身影,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依萱,你回来了……” “嗯。” “你还……恨我吗?”杨紫倩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什么理由恨你。我妈的死和你无关,我又凭什么怪你?你还赡养我这么多年,替我妈照顾我这么久,我感恩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你?”依萱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依萱……”杨紫倩的眼眶有些湿润,“我只希望你能和唯远在一起,快快乐乐的。那孩子生来就被父母抛弃,我们童家,是他最后的依靠了。” “因为他流着伊家的血,对吗?”依萱的目光锐利起来。 卢唯远本姓伊。只因家族内部爆发了惨烈的财产纷争,他才被送出伊家,由卢家收养,从此隐姓埋名,江湖路远。 所有的沉默,是少年给过她最好的爱。他赠予的,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牡丹,也是世上最凄美的彼岸花。他是曼珠,她是沙华,花叶永不见,才是他们之间,最美的宿命。 那一刻,依萱的心,仿佛被冬日的寒风吹过,瞬间冷却。 “唯远出生时,是被迫送出伊家的……”杨紫倩的声音低沉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依萱追问。 就在这时,卢唯远回来了,时间恰好指向十点。杨紫倩看见他,立刻上前:“唯远,你回来了!快,我给你煮了绿豆汤,还温着呢,快去喝点。” “好啊。” “那我去盛……” 杨紫倩转身去了厨房。 依萱不动声色地朝顾静弦使了个眼色,示意家里来了客人。顾静弦一直端庄地坐着,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乖巧又可爱,很得杨紫倩的喜爱。 “静弦?你来干什么?”卢唯远看到了顾静弦,语气平淡。 “唯远……我是杨阿姨请来的。如果你见到我会不开心,那我还是走吧!我不想妨碍你。”顾静弦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卢唯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 “有事吗,唯远?” “后天的比赛,我希望你在场。你不用因为我讨厌你而避开我的视线,只要你站在你想站的地方就好。”卢唯远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少年眼前的她,是一个怎样的她?她曾多次离开他,而他依然选择爱着她。他的心里还有她,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对吗? 天空那么蓝,而你的心,是伪装的冰冷,还是依然炽热? 当杨紫倩端着绿豆汤从厨房出来时,客厅里只剩下顾静弦一人。卢唯远、依萱和依颖已经不在家了。 他们坐上了阿平的车,前往星芭乐的后置会场。因为卢唯远是程可欣指定的SVIP(顶级会员),拥有随时进入星芭乐的特权。 “唯远,我们去哪儿?”依萱坐在车里,忍不住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卢唯远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而依萱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 一路上,唯有彼此的心跳,才是最真诚、永恒、不变的证明。 因为有他,她的世界才变得不一样。 当阿平将车停稳,卢唯远对依萱说:“依萱,闭上眼睛,待会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所以……” “唯远,你带我来星芭乐干什么?”依萱虽闭上了眼,语气里却满是疑惑。 “一会你就知道了。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识,那时你最讨厌我了,不是吗?”卢唯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和轻叹。 依萱没有说话。阿平已经带着依颖去逛超市了,此刻,只有她和卢唯远,在小络的引领下,走进了会场。 “你是说……”依萱的心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想当年,我还是樱烙学院的风云人物,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王子。你当初居然为了徐惜文,当着任是给你看是若璃的面,让我出丑,反而害了自己坠楼。若不是我,恐怕你……”卢唯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唯远,我不知道……原来一直爱我的那个人是你……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或许也不用有那么多误会和责怪了。”依萱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 “好了,”卢唯远打断了她的思绪,“后天是比赛,今天带你来,是想给你这个。闭上眼睛吧!” 他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他为她,也为这场比赛,特意拜托程可欣准备的惊喜。 “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可以了。” 依萱缓缓睁开双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舞台上,巨大的LED屏上闪烁着一行字:“依萱,我会用此生好好去爱你”。她猛地转身,看见卢唯远从另一侧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支麦克风。 刹那间,全场的灯光齐齐亮起,将她和他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之中。 “对不起,依萱,我骗了你。”卢唯远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我们的比赛,就在今晚开始。而且,它会连续进行一个月,甚至更久……” 到场的除了他们的粉丝,还有依萱的朋友们,摄影师的镜头也早已准备就绪。 程可欣走上台,对着话筒宣布:“既然圣安娜乐团已经到场,那么,让我们有请爱天空天团登场!” 聚光灯下,徐惜文背着吉他,陈宁冰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缓缓走上舞台。 “惜文,你放下依萱了吗?”陈宁冰轻声问。 “宁冰,”徐惜文的目光扫过台下,最终落在依萱身上,眼神复杂,“无论我放不放下,我此生只爱你一个。只是选择了音乐,只为能给她留下一个相见的机会……” 她曾破碎的心,是否还残留着他最美、最年轻的梦?他给她的一切,她从未忘记,一直铭记于心。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忘,因为他是她生命中最美丽的过往…… 徐惜文一步步走向卢唯远,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碰撞出火花。 “兄弟……很久不见……”卢唯远率先开口。 “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做,不就可以了吗?唯远……”徐惜文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 看着天边的千里白云,它们在风中漂泊,而你的心,是否也曾像它们一样流浪?可它,何时真正属于过我?它真的,属于我吗? “徐惜文,”卢唯远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只希望你永远记住,既然你选择了陈宁冰,就不要再回头,不要再伤害依萱。” “唯远,你放心,”徐惜文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陈宁冰,眼神坚定,“我不会的。因为这辈子……我只认定陈宁冰一个人。” 在依萱的心里,男人永远都是会耍嘴皮子的动物。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着的又是另一套。所以,她在恐惧着,恐惧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依萱多想冲上去阻止这场比赛…… 程可欣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对依萱说:“依萱,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去嘉宾等候室?” “我……” “快去!”程可欣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向后台。 一切都像梦一样多好啊!至少,不会如此真实,如此令人心痛。 依萱失落地走向嘉宾等候室。 就在门口,她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谁?”她惊呼一声,抬头看去。 是林静欢。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们之间注定要燃起所谓的“战争”,那么我所期盼的“自由”,又该去向何方? 第51章 幸福的原型 “你谁啊!干嘛拦我?” “我谁不重要,重要是有人请你和她说两句话。” “谁?” “去了就知道。” 依萱只好随林静欢去,林静欢带依萱去找夏初阳了。 林静欢和夏初阳是最好的姐弟关系,只是生于同样的家庭,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而已。 依萱的心一路坎坷不平。 “你要带我去哪啊!” “你进去就是了……” 依萱用尽了勇气打开了那扇门,才发现等她的人居然是夏初阳。 她开始怕了。 “初阳,为什么约我来……” “依萱看在咱们都是女人的份上,我就放下对你的态度……” “你……” “我想求你一件事,千万别让唯远回到伊家,否则不但你家,而且我家也会……” “行……” “依萱,我很快离开了,所以唯远就拜托你……你替我照顾好吗?” “好……” 从哪一刻,她相信了初阳。 初阳的头微微抬起,说:“我其实很爱唯远的,因为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只是那时我去了别的地方,你们才认识……我知道他现在心中放不下的那个人就是你……可……” “初阳,唯远选择了谁,那是他自己的权利,我们无权侵犯……你又何必勉强?” “我知道……但我求你,请珍惜唯远,他没有妹妹就已经很可怜了,而且还被父母抛弃……”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今后请你好好珍惜他……” 初阳走出去观看比赛了。 原来初阳是唯远邀请来的,这场演唱会会分几场,她很快离开唯远了,这一次是带着妹妹来看他最后的比赛(对初阳而言)。 唯远见到了初阳从后台的嘉宾室而来说:“你来了啊!” “嗯……唯远,曾经是我太过于自私了,我不会抓着你不放了,你喜欢谁就喜欢谁吧!我没权侵犯……” “初阳,你别……如果你一辈子都这样那么我心会觉得空虚的,你知道吗?我们不是情人至少也是朋友吧……” 初阳才明白了唯远一切心意。 她激动的说:“你不是说,只要有你和她就不能有第三人吗?我连朋友头衔都不给吗?” “初阳,其实我想了很久你永远是我的朋友、一辈子、永远的朋友,爱情不是每个人都配拥有,但朋友,你拥有,就是一辈子的荣光。” 初阳哭了。 “好了,下去了。”程可欣把她赶了下台。 徐惜文拿出了自己心爱的吉他,陈宁冰也配合着,准备开唱。 卢唯远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只对徐惜文说了句:“为什么你不懂呢?你是不可能成为音乐上强者,没有资深音乐潜能、没有天分,想走这条路……不可能成功!” 徐惜文被气得半死。 如果不是为了依萱,他又怎么会选择去深化音乐道路? —— “往日骑的单车,链子还在转动吗?它现在还能载着我们去兜风吗?破烂的皮鞋,现在还在吗?当年能穿的校服,现在已经不能穿了吗?每次都在课堂上睡觉又有什么意义呢?操场上的笑声跑哪去了?食堂里的味道,你还记得吗?像当初下课的时候……”唯远唱着。 “匆匆那年,我们走失的时光,何时能再次不后悔,而我一直想说的话,为什么还在恐惧着……匆匆那年,时光还未倒流,我们已经不再重来……”林方菡续唱。 唯独林方媛哭着唱。中国 当初这首歌是他们初一的回忆,也是他们共同的青春,他们都爱过某人也失去过某人。所以这首歌有着很多心酸。 “唯远,今天我还真得送你一首……” “你这是何苦呢?惜文!” “垫着脚,看天空……我的心,在仰望,虽然抱着梦……” 程可欣冲了上台说:“唯远不好了,依萱她……出事了……” “什么?” 唯远马上离开舞台,跑去后台,背起了依萱。 她身体发烫。 唯远打了电话给阿平说:“阿平,快来会场!” “好!” 阿平也不出多少分钟到了,唯远把她直接送到医院。 在唯远的心中,那个名叫童依萱的女孩比任何人都需要他,所以他不能离她而去,即使让他苦一万倍也要让她开心。 阿平说:“这怎么回事……” “阿平,先去医院,待会解释……” 依萱只是轻微的发烧而已。 依萱慢慢地睁开了眼看见了那个蓝眼睛的少年坐在床头。 “唯……唯远” “依萱……你醒了啊!” “我这是在哪?” “医院,你发着烧呢!” “哦……” 唯远一直在陪着依萱打完点滴,阿平在外面守着,等他们回去已经是十二点了。 而唯远看见一个眼睛雪蓝色的、头发显得金黄色的少女,她只有一米六八,她就是海沫。 蔚蓝的海,如同吐泡的鱼,你能潜水,我则是近不了的陆上生物,隔着海平面,何时能相见相爱…… 唯远靠近了她说:“你是谁?” 那少女转了头看到了唯远:“我……也许……” “什么?” “我是惜文的恋人……可他却讨厌了我……”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惜文能看见我,过了十二点我才能出来,而且我在死之前,我……” 依萱推了后院I的门说“海沫,你又来我家装神弄鬼……” “表姐,惜文你还要吗?” “别跟我提他……我一把火……” 唯远走回了客厅。 后院种满了花,什么花都有。郁金香、玫瑰、百合、水仙、紫藤萝……唯有一种 奇怪的花名叫七祥爱情草,传说能摘到七色的,可以实现一个爱情愿望。 所有的花都有自己该有的宿命,而他是否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唯一,她爱他爱得那么深,爱到可以把心掏给他,而少年呢?愿把什么给她? 唯远从那场比赛看出程可欣是故意举行比赛让他和惜文比来恶化他们之间关系的。可话已说出又有什么好说?一切都一如既往的承受吧! 唯远明白得太迟了。 任若璃已经离开了上海去了。 “海沫,你为什么要提徐惜文?” “表姐,你不知道吗?徐惜文,他是为了你而选择音乐道路,他曾陪伴你是唯远打心底的主意……” “我不想和惜文再有任何瓜葛,你今天留在这里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表姐……我只希望你别勉强,感情的事,由不得,你来做主……你随着心走就行了,知道吗?” 依萱什么都不怕,因为有唯远在,哪怕回到那个无声的世界,有唯远陪着她,她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依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进了自己的卫生间刷了牙,又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她多希望明天起来以后,能把关于那个人不开心的事忘记。 依萱入睡了。 这一夜,天空的星星很多,它们在眨着眼,只有那个少年对着天空弹着吉他。 徐惜文欺骗了自己的心。 他根本没有放下依萱。 他选择音乐并不是为了给她留一个见面机会,而是自己想有一天想让依萱知道他永远在乎她。 “惜文,你还不睡啊!”陈宁冰说。 “没呢!对了,芊芊的事……芊芊下次什么时候来上海?” “蓝芊芊她……明天就赶来了……” “我希望她是唯一一个能让唯远回心转意别去伊家认祖归宗的人……” 惜文找蓝芊芊来,是想劝阻唯远,让他别去伊家如果得到了唯远就得到了童家的财产。 舒小凌和南楠也要分离了。 她们离开的前两天,舒小凌和南楠来给夏初阳准备送行的装备,毕竟初阳是她两在台湾最好的朋友。 舒小凌说:“初阳姐,你真打算走啊!” “我看完唯远比赛才走……” “你对他真上心……” “当然……” “可他并不爱你……何苦呢?” 初阳沉默了。 她是否已算犯贱? 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如果当初不是承诺犯的错,会变成这样吗?如果不是童言无忌,那么会变成这样吗? 他心中还有她吗?虽然仅给了朋友头衔。这令她也已经很知足了…… 可他何曾爱过她一遍?幸福的原型是什么? 林静欢此时路过看见了她们…… 第52章 我很喜欢你 初阳看见了林静欢说:“你过来……” 林静欢把头转向初阳说:“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你不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少年吗?” “不,你过奖了……” “我只想问问你,你知道伊家到底在干什么?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很重要!请你务必告诉我。” “不,我不知道,我得准备一下,明天会场所要用的东西……” 林静欢走了。 只有南楠对初阳说话,而舒小凌在沉默着。 南楠说:“初阳,你还打算回台湾去吗?还是留在上海?” “不,我留在上海了。” 那一刻,在她闹海里浮现的只有那一个少年的影子,只有那一个少年的笑声,为了他,决定不走了,但仅是暂时的。 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似的,像梦,一场带痛的梦,多么真实,多么让人心痛如割,流出的泪是炽热的,灼伤了眼皮底下的皮肤,欲哭不得…… 当晚,九点,童家。 童依萱在刚送海沫的路上,她一向明白了她说的。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由不得她做主,随心走…… 每一句都会刺痛心胸,她在痛着,也在忍着,不想让别人抢走这世上唯一属于她的卢唯远。 海沫摸着自己的挎包对依萱说:“姐,你虽是我表姐,但我能看出你对卢唯远的爱很深沉,而徐惜文又放不开……你能不骗自己了好吗?” “海沫,不是所有人都想这样,因为自己生命中有了一个不能缺少的人,所以才要不断珍惜……” 无论是海上的泡沫,还是海上的初阳,它们都各自有命,泡沫会一刹那不见踪影,而初阳永远不能与月光相互拥抱、相爱…… 依萱只记得她的世界里,只有卢唯远,因为他是她的远方,所以她要去学会珍惜他。 “距离唯远比赛还有多少天啊?姐?”海沫说。 “明天……” “明天你放假吗?” “不……我只看夜场……” 海沫早已不读书了,她也一样,也是星芭乐的一员,是成立于北京的,名为“北心君”全名“北心君”意为北方故地,心存君。白夕颜,那个曾骗蓝芊芊感情之人。他也甩了鞠思雪。林静欢也是其中一员,还有柯斯琪、汪念玗、司马雪、诸葛欣雪、端木霜琪……一切来自高级音乐学院的神秘选手。 “表妹……海沫,你在北京建立那个乐团是怎么一回事?” “姐,叫我沫儿吧!不习惯,我为成立乐团来维持生计……” 依萱唯一担心的是唯远的敌人又多了一个,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表妹。依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那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依萱看海沫到了,就对她说:“我希望你和唯远不要成为敌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他之外,我别无他爱。” 海沫说:“放心吧,表姐,沫儿知道了。” 海沫转了身,那直长的蓝色秀发让她想起那个为她而不断付出的少年,尽管再多怨言,那也有心无力。 “阿平,回去前先去一下精品店吧!毕竟唯远快生日了。” “小姐,你对唯远少爷真上心,如果夫人同意的话,那么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那阿平你和小络呢?” “小络有我的小孩了,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若没有老爷……恐怕也不能成全……” “阿平,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管家,我有很多时候挺佩服你的……” 阿平不说了,因为到精品店。 依萱依稀记得阿平来的那天她还是个五岁小孩,唯远比她大一岁,那时阿平十岁,他们一起长大,在童爸的培养下变成了不同的人。 唯远是被抛弃而来童家的,阿平是从小没有生父生母,依萱母亲才走三年。 伤口之所以容易愈合,是人没在伤口上撒盐。若撒盐又能怎样的好起来呢? 依萱挑了一个大大的音乐水晶球,阿平付了钱。 “阿平,你没有家吗?” “阿平没有家,我从孤儿院长大,五岁被人领养训练成管家。九岁卖入人才市场,十岁被你爸爸带走。”阿平说。 “阿平,你比我还可怜……” “依萱,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你不与命运对抗,你不可能会有勇气活在世上,自卑和自责也是徒劳无功。” 过去的自卑让依萱获得什么,失去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在依萱心里,阿平的管家可是做得够位的了。 那个人,对她而言也很重要…… 花会开,花会落可人的青春会永驻吗? “阿平你知道那个和我后妈同名的人的下落吗?” “那个孩子……似乎也叫杨紫倩对吧!” “嗯……” “她曾经死了,而且就死在上海黄浦江,你不知道吧!她被逼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而跳江的。” 那个和她后妈同名的少女杨紫倩,居然是死于黄浦江……(未查实) 因为羡慕着心爱的人快成为别人的盘中餐,所以自己才要替而代之。 阿平说:“其实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和你妈同名,但姓……” 依颖妈妈杨紫倩本名杨莫怡,顾化自己私生女的名字而已…… 那一切如海一样波涛汹涌的记忆,在不断拍打尘封的过去,一切随风而去,随风而来…… 当依萱回到童家就已经累得差不到可以睡了。 她把音乐水晶球放好就去刷牙准备入睡了。 她相信,在唯远的心里只有她一个,绝对没有别人。 海之所以之大,亦可容万物。 我爱你,是因为我深信你是我的天空,你会给我自由,会带我走。 第二天,依萱回学校上课,却遇上自己的情敌——顾静弦。依萱被她拦住了去路,所以才无法离开。 “怎么又是你?你想干什么?”依萱对顾静弦说。 “干什么?你干什么靠近唯远?他说我的对象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如此作贱来和我作对?” “唯远不是你的……他选择谁,那是他的自由,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对象?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你……” 正当顾静弦想打下去时,苏凝雪却接住了她的手说:“静弦……可不能打人……” “凝雪,你多管闲事干什么?” “我不准你欺负人……” 像少年一样的身姿,居然是个少女,她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顾静弦站着,一刻也不愿开溜似的…… “你最好滚出我们的世界……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依萱,你们永远不配拥有卢唯远。”顾静弦似乎想吃定唯远了。 静弦是在这里向依萱发生一场斗争。可是依萱却不肯退让。 静弦走了,因为苏凝雪会让她产生一种恐惧,她在走的时候,只留四个字。 ——好自为之。 花园里的花都开了,而且很漂亮,所有的花都可以向外零售。唯独花园没有你。 唯远的比赛又准备开始了。 依萱的心想唯远和惜文的事。 唯远居然亲自来接了。 依萱看见了她心爱的人终于来了,他说:“唯远,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是因为我也要去一趟神秘地方……” “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一会……” “好……” 因为在乎,所以心才有对方的脸与一切吧! 一路上的风景是多么的美,可是少了你,那都不是最美的风景,哪怕它再怎么漂亮,那又与我何关? “萱,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很喜欢你,但我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但不是现在,我想你等我多几年……” “唯远,一个女孩的青春能有个年,所以我才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我知道,可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以后要怎么在一起?” “在一起?我们不是早分了吗?” “我不打算和你分,但我打算,为了你,我选择去拼……” “唯远……” “依萱,我很喜欢你……” 她心该偏向那片没有笑声的乐园。 唯远,开始为依萱而做出了许多超乎意料的事。 她终于明白,唯远才是她终身可依托的人。 所以她才会珍惜…… 第53章 不要的曾经… 蓝芊芊从台湾来到了上海。 她身穿蓬蓬裙、白色高跟鞋,一条南瓜裤,戴着耳饰、手链,打扮得特别成熟,像成年少女一样。 她下车时,就特别像个妇女一样。 芊芊成熟了许多。 蓝芊芊拉着自己的行李,渐行渐远,后来从人群中不见了。 星辰闪烁,因为有你…… 徐惜文来接蓝芊芊了。 “蓝芊芊,你终于赶来上海了……”惜文说。 “惜文,你这么急把我从台湾约来干什么?” “我想你去劝一下我兄弟卢唯远,他就快被伊家骗回去做主人了,如果做成功,这对于童家很不利……” “唯远……他……他在哪?” “星芭乐……我带你去!” “好……” 徐惜文带着芊芊,赶着去星芭乐。 蓦然回首,那匆匆而过的岁月何曾不是她记忆中最美的花朵?当他路过她的生命,她就已经知道会有再见的那天。 “对了,芊芊,你在台湾过得怎么样了?” “很好啊!只是我见过了乔羽颜……” “乔羽颜?那个曾和顾静弦有过过去的人,他带走了她,后来消失了,没想到那混蛋在台湾啊!” “他……似乎过得比我们任何人都好。” “混蛋……” 一切的事都在他一个乔羽颜之下,激起了一片波浪。 乔羽颜给了承诺给顾静弦,但实现不了,伤了她的心,才让顾静弦回头找回卢唯远,想旧情复燃。 可一切还来得及吗? 芊芊只知道乔羽颜很快会赶来上海找顾静弦的,毕竟顾静弦已经是他看中的盘中餐了。 为什么一切都不能如人所愿?就要听天由命,人生下来就没有自己命运的权利吗? “惜文,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在你心里,你更爱谁多一点?依萱还是陈宁冰?” “芊芊,依萱我不会爱了……” “你还不放下依萱的,对吗?” 芊芊死盯着惜文。 因为爱过,所以无悔,但也难以忘记一个自己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女生,她成为你的痛,一个抹不去的痛。 “芊芊,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惜文……” 车已经到了,惜文下车了,而芊芊也只好拖着行李下车。 在他心里,依萱算什么?过客?还是永远的纪念品?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依萱。 毕竟曾经不告而别。 一切都晚了是吗? “芊芊,你去问唯远吧!我有事,我就先走了”惜文说。 惜文走向另一边的选手通道。 芊芊看着惜文离开后,才转身走向职员休息室。 “芊芊……你来干什么?”唯远看见了蓝芊芊。 蓝芊芊一转头就看见了唯远,说:“唯远许久未见,我们聊一聊吧!” “好啊!只要在晚上回来就好。” “嗯……” 芊芊和唯远离开星芭乐去到了一家咖啡馆点了卡布基诺两杯就沉默了几分钟。 “怎么了。” “没事……” “你不可能没事,否则你不会来找我了,对吗?” “是有那么一件事。” “什么事!说。” “唯远,不要回伊家好吗?就当为你心爱的依萱好,你难道忍心看他们家破产吗?” “怎么会……” “伊家只是利用你而已……” “什么……” 突然间天像塌下来似的,那样的令人恐惧,又令人害怕,心特别感觉上来透不过气。 一切在你眼里只是糊涂虫一样的扯淡对吗你的生活就介意别人介入? 唯远以为伊家认他仅是表面的认祖归宗而已,没想到会连累到依萱,唯远的心害怕了。 “唯远?” “什么……么?” “你能不回伊家吗?” “这个……我得考虑,还有还要挑日子,去一下伊可云她家才可以……” “你去她家干什么……” “当然,为了……” 唯远说不出口,他只知道,他还要去一次伊家,去伊家解释清楚! 可这不等于狼入虎吗? 这个世界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他们会相遇也会相离,但也因这个而快乐不已? 程可欣居然从后台而来。 程可欣说:“唯远,该你上台了。” “上台干什么?” “处理今晚比赛用的东西……” “哦……” 唯远离开了。 程可欣说“你就是从台湾而来,隶属于惜文爱天空的蓝芊芊同志?” “嗯……怎么了?” 她知道的,唯远的前程永远是不属于她这种人来围观的,他那么出色,她不知天高地厚,来骚扰他罢了。 “你谁啊!我和唯远之间的事,你管什么管?” “我是谁?好笑,在这里的都知道我是谁。我是星芭乐的CEO,旗下的总执行官。你敢问我是谁,太好笑了。” 蓝芊芊被程可欣堵住了。 那远方是我的自由却因此而变得慢条斯理,一切不是我想象的单纯。 我本可以很容易跨越河流去相拥大海,但因你而变得遥远;我本可以很容易跨越小山去拥抱山峰,但因你而变得虚假;我本可以很容易跨越一切去拥有你,但因他而变得陌生,渐行渐远。 如果离不开又害怕被执念伤害,一切回忆在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很痛,但我也无法解开,只有你可以缓解。 蓝芊芊怒了说:“让开,我找唯远的,今天。” “你这小子,可真记性差,唯远不爱你,又何必犯贱?” “你说谁犯贱呢!” “你……” “我懒得理你……” 芊芊刚想遛的时候,就撞上了林静欢,那个聪明与唯远有得一拼的少年。 他的眼神在她看来,多么的迷人,蓝色的、清澈的纯蓝。芊芊的心在跳动着,她的脚步失灵了。 “这位小姐……你没事了吧!” “没……没……” “我得走了。” 蓝芊芊狼狈的逃走了。 蓝芊芊认得那少年,是曾在酒吧救过她一次的少年。 她的心停不下来了。 芊芊被林静欢拉了回头。 “你等等……” 芊芊开始紧张了,说:“你……你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 “人情?” “上次酒吧的事……” 芊芊还以为他忘了呢…… 如果这一刻有逃的机会,她一定选择逃走,而不是站在这里,因为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心理上的伤害。 芊芊多想逃开眼前这个初见的少年。 “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好吗?” “我叫……” 刚想说出口时就遇上了自己心爱的唯远回来了。 芊芊收回那些话了。 唯远走了过来。 芊芊走了过去说:“唯远,你忙完了?” “嗯……” “我们坐下来重谈一下,具体好吗?” “谈什么?” “一切都可以谈啊!” “那你想谈什么?还是那件事?” “嗯……” “我回答依然是那个……” 那如风的过去,像水一样的过往,也仅是一片落叶的轻浮而已。对那个人的思念也仅是不死心的表现而已。 “唯远,你能不去伊家吗?” “依萱她在等我了,我得走了,再见……”唯远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而芊芊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她太无能了。 她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她劝不到唯远了。 他所不要的曾经,是一个怎样的过去,这个过去对他而言又是怎样的残忍? 花只知道向阳开。 而少女的心会死吗? 第54章 追求的自由 顾静弦再次踏入那家熟悉的关东煮店,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阴翳。斜阳穿过玻璃窗,温柔地拂过她帽檐下飘扬的长发,仿佛在抚慰一颗疲惫的心。 “老板,对不起,上次的事……我迟迟没来赴约,你会怪我吗?”她低声问道,嗓音里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你是上次那个失恋的姑娘吧!”老板一眼便认出了她,语气热络。 “嗯……” “我怎么会怪你呢!不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去追他了?要不怎么会这么忙!来,今天这顿,我请!”老板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准备着锅里的食材,话却戛然而止—— 顾静弦的目光倏地被钉在了店外。一辆火红的兰博基尼如烈焰般停稳,车门开启,走下来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却又避之不及的卢唯远。连他的名字,此刻都像一根细针,轻轻一碰,便刺得她耳膜生疼,心口发紧。 她下意识地想退后,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为何,她竟会对童依萱心生畏惧?喜欢一个人,究竟错在何处? “弦……” 那声音穿透喧嚣的人群,清晰地刺入她的耳膜,宛如一把冰冷的刀,直直扎进心脏。她咬紧牙关,强压下翻涌的痛楚,努力牵起嘴角,转过身去,脸上挂着一个勉强的微笑。 “怎么?我们吃我们的,碍着你了吗?还是你心里不服气?”童依萱立刻挡在卢唯远身前,语气尖锐,目光如刃。 顾静弦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视线。她当然在乎那个少年,可此刻,为何要站出来与童依萱针锋相对?仿佛时间在她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再也无法跨越。 在顾静弦心底,卢唯远是无可替代的星辰。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深深镌刻在她的记忆里。她曾无数次在梦中假设:倘若那年她未曾离开,他爱上的,会不会就是她? “唯远,我就问你一句,”她固执地追问,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你爱上的那个人,会是我吗?” “静弦……” “回答我!”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只有注定……”卢唯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无奈。 从初遇的悸动,到相知的温暖,再到相弃的决绝与相离的陌路,这一切,难道真如宿命般不可更改?局中人看不清棋局的走向,局外人又怎能体会局中人蚀骨的痛楚? 顾静弦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最后的勇气。她转向老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老板,刚才那些菜,每样都来一份。”她需要这滚烫的食物,来温暖自己早已冰冷的内心。无论卢唯远低语什么,童依萱讥讽什么,她都选择沉默,将所有情绪深埋。 老板看着她眼底泛起的红晕和强忍的泪水,忍不住轻声劝道:“姑娘,你和那小伙子怎么了?吵架了?” “老板……我们没事……真的,我没事……”她倔强地否认,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夺眶而出。 这不就是世人常说的“为爱贱证”吗?她心如明镜,她与卢唯远之间,早已是覆水难收。可为何,她就是无法将他从心底连根拔起? 爱一个人,爱到疲惫不堪时便该放手。这浅显的道理,她怎会不懂?可她就是做不到,连“放弃”两个字,都重如千钧,更遑论“放下”? 上天与她开了一个何其残忍的玩笑,硬生生将她与卢唯远隔开,从此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她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泪水终于决堤,模糊了视线。她一边流泪,一边狼狈地冲出店门,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卢唯远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可她的身影,却像被晚风卷走的落叶,转瞬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无影无踪。 “唯远,你该不会……”童依萱在他身后轻声试探。 “依萱,不会的!”他立刻斩钉截铁地否定。 “我信你!”童依萱展颜一笑,笑容里带着释然。 “谢谢你……”卢唯远轻声回应,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毕竟有些事,需要当着她的面好好谈清楚比较好。九年了,对她而言多少也是一种不可磨灭的苦难吧!”他的声音低沉,那是童依萱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严肃神情,沉重得仿佛能吸纳整个宇宙的重量。 童依萱转过身,脸颊微红。她深知,卢唯远对她而言,早已超越了远方的憧憬,他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是她视若珍宝的存在。她无比珍惜他,绝不舍得让他被任何人夺走。 “依萱,我们,回家吧。你妈在等我们了,这么晚了……晚上我还要去星芭乐呢!好吗?”卢唯远轻声催促。 童依萱抬头望去,只见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已消逝,暮色四合。 “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否则,我爸又会把我往死里臭骂一顿……”她有些焦急。 “可你什么都没吃……” “没关系,回家就有了。”她匆匆答道。 杨紫倩总爱待在家中,与小络一起钻研各种菜式,她一心只想让雪怡的女儿,也能尝到那份“妈妈的味道”,那份家的温暖。 依萱拉着唯远上了阿平的车,车子缓缓启动,载着他们远离了那家关东煮店。车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向远方,那片光芒万丈的土地,是童依萱心之所向却遥不可及的彼岸,是她渴望的永恒。 “依萱,你在意惜文的对吗?”卢唯远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童依萱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唯远,我不希望你提起他……” “你也许并不知道,在他心里,他也一直盘算着如何为你付出,或是想得到你一句肯定……我不想你和他有感情摩擦,我希望你快乐!你懂吗?”卢唯远的声音充满了不解与关切。 满天繁星也无法告诉童依萱,该如何放下那份对徐惜文深入骨髓的恨意。 童依萱沉默了,将脸转向窗外,任夜色吞没自己的表情。 童依萱钻进阿平的车里,卢唯远也紧随其后,轻轻关上了车门。 卢唯远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城市,有一个叫夏初阳的女孩,为了他,正准备离开上海。她不是回家,而是踏上一条未知的路,去查清伊家深不可测的底细。 “姐,你不是说不离开唯远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夏初阳的妹妹涵沫满脸不解与担忧。 “傻妹妹,如果我不去查清伊家的底细,唯远就会被卷入危险之中,你明白吗?”夏初阳的声音冷静而决绝。 “那你忍心离开吗?”涵沫的声音带着哽咽。 “不忍心,但又能如何?我必须去伊家走一遭,当面问个清楚……”夏初阳的眼神坚定如铁。 她坚信,只要她踏入伊家,就能揭开那层遮蔽真相的迷雾。可是,伊可云会轻易让她得逞吗?会向她坦白伊家的真实目的吗? 她的心,从未如此炽热地为一个人跳动,也正因这份炽热,此刻正承受着被撕裂的剧痛,痛得无法呼吸。 她坐在麦当劳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寒意。 她杯中的糖早已融化,一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姐,你还想等多久?”妹妹涵沫有些不耐烦了。 夏初阳轻轻叹了口气。 她什么也没说。 在夏初阳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永远是卢唯远。他比她的生命更重要!从与他相遇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已注定交付于他。只是,他辜负了她的深情,从未曾为她设想过哪怕一次,这便是她心碎的根源。 星光在她心中是何等高贵的存在,而卢唯远,对她而言,却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幻影,一个遥不可及的远方! 这时,舒小凌推门而入,风铃轻响。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乌黑而笔直,身形也比往日显得更加高挑。 “小凌……我终于把你盼来了。”夏初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初阳,你找我什么事吗?”舒小凌的语气却异常冷淡。 “咱们边吃边聊……”夏初阳努力让气氛轻松些。 “好……” 夏初阳拍了拍手,服务生立刻将食物端了上来。 “小凌,今天找你来,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 “谁?” “伊可云……” “查她干什么?伊家和你家又没什么干系!” “可她害了唯远……这样,我不能坐视不管了。”夏初阳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的怒火。 “初阳,我和南楠是不会帮你的……你死了那条心吧!”舒小凌的态度异常坚决,不留余地。 “小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南楠也是,有什么事情上,我都希望可以得到你的一份帮忙……”夏初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正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不能让你冒险去查伊家的人,你还不知道伊家的人的可怕而已……作为你朋友,我必须提醒你……”舒小凌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坚定。 “小凌……” “够了,我自己打包些走,不用送了。”舒小凌用袋子迅速打包了许多食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麦当劳,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难道真如舒小凌所言,凡是想查伊可云下落与背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这个念头如阴云般笼罩在夏初阳心头。 夏初阳的脑海里,只有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年。除此之外,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能留住那个少年渐行渐远的脚步。 “初阳……” 夏初阳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背对着来人。 她身后站着的,是林静欢。 “初阳,是不是你告诉了芊芊?”林静欢的声音带着质问。 “你说什么啊!” “是不是?” “是!你想怎样?”夏初阳的态度瞬间变得强硬,毫不退让。 林静欢沉默了,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在他的世界里,曾经认为的自由是什么?是挣脱命运无形的束缚吗?那是他内心深处渴望的,也是他一直期盼的自由啊! 他所追求的自由就在前方,触手可及,他为何还要在此停留,被过往的枷锁困住脚步? 第55章 未来的影子 “是我告诉的!怎么了?你还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丑事啊?林静欢你知道你自己还不知害燥吗?”夏初阳指着林静欢怒斥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我爱海沫怎么了?又惹到你了……”林静欢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与倔强。 “可你伤害到了蓝芊芊,我想让她远离你,这样她岂不是可以快快乐乐了?”夏初阳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妹妹的保护。 “初阳,你……”林静欢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夏初阳会如此在意蓝芊芊的感受。 “我还要去找唯远,去见他最后一面,没有空陪你在这里浪费我的光阴,”夏初阳的语气决绝,她不想再与林静欢纠缠,“林静欢没多久后你会知道你自己是多么的悲哀……” 说完,夏初阳拉着自己的妹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林静欢一个人在原地,神色复杂。 夏初阳一心想要抢回唯远,但她知道,唯远从不计较这些。她也明白,芊芊对唯远已经没有了奢求。而现在,伊家却成了唯远身边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这才是她最担忧的。 “姐……你还真打算去伊家啊?”夏涵沫仰头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 “傻妹妹……你以为你姐我会是开玩笑吗?”夏初阳信誓旦旦地说,“我去伊家只是为了搞明白那件事……” “姐……你为什么又说我傻?我明明一点也……”夏涵沫不服气地嘟囔着。 “姐知道,你舍不得,可爸妈把你交给了我,他们常年在国外,没有空管你知道了吗?你要听话……”夏初阳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夏涵沫敏锐地察觉到了姐姐的异样。 夏初阳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她的心猛地一沉。她早早得知了母亲去世的消息,此去伊家不过是借口,她只是不想让妹妹回去看见那已冰冷的妈妈。她还好,至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夏涵沫不一样,母亲曾对她那么好,她怕妹妹承受不住。 初阳是在刚想回台湾的前一周,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个噩耗的。父亲说,母亲一年前就因乳腺癌晚期去世了。本想一年前就告诉她的,但为了女儿的前途,才一直隐瞒至今。 “傻妹妹,姐又会有什么事可以瞒你呢!”夏初阳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抚妹妹。 “最好没有,要是有,姐姐你知道我会伤心的……”夏涵沫撅着嘴说。 正因为会令妹妹伤心,才不能让她知道。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个秘密她又能隐藏多久? 一心想得到的东西,却随风而散;一心失去的东西,却永远不再回来。这样的结局摆在夏初阳面前,她真的能承受得住吗?要不是为了妹妹,她早就崩溃了…… 她可以想象到母亲冰冷的尸体躺在偌大的棺材中,那份渴望知道的爱,却被永远地埋在了生死的距离之间…… 她曾埋怨过母亲,在自己眼里,母亲从未有过她这个女儿,也未曾在意过小女儿。这也是她当初带着妹妹去台湾,不再逗留在美国的原因。可她没想到,离开的第二年,母亲就生病了,还特意嘱咐医生隐瞒病情,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没能如愿见到女儿回来…… “涵沫,姐是不是要得太多了,姐那么不知足,做自己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多一个唯远过?”夏初阳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迷茫与自责。 “姐,你别伤心了,我们去伊家吧!”夏涵沫拉着姐姐的手,轻声安慰道。 “嗯……”夏初阳点了点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悲痛。 夏初阳每天都会在睡梦中惊醒,母亲的脸庞总是在梦中浮现,她害怕极了,害怕母亲真的离她而去。 “林方菡叫你去找她呢!姐……”夏涵沫突然想起什么。 “她什么时候……” “她刚打电话过来……叫你赶去星芭乐……” “知道了……”夏初阳应道,她似乎已经猜到林方菡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在遥远的天边,因为他而难过的人有多少?为什么她每次看见他的眼,除了心痛,什么都没有了。 上海,星芭乐。 徐惜文在这里遇上了海沫,可惜他一点也认不出来了。海沫曾是那个在街边唱过歌的孩子,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你不知道现在才早上,星芭乐不是你这种人容易进来的……”徐惜文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我……你好……我是北君心乐团的领头人,我叫……”海沫有些紧张地自我介绍。 “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你既然也是同道中人,那我们战场见……”徐惜文冷漠地打断了她。 海沫一眼就认出了徐惜文,就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男生。只是不知为何,她一看见他,心里就莫名地感到厌烦。 海沫曾那么喜欢惜文,只是那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有些事迫使她不得不离开大陆去台湾处理。 “那好……我们舞台见……”海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 那一阵陌生感不知从何而来,特别令人感到心寒。 陈宁冰居然可以取代她在惜文心目中的位置,惜文为什么可以为了一个陈宁冰而忘了她?这个问题,海沫始终不明白。 看昨天的她,似鱼般游在他身旁,他却从不在乎过她。是不是对于他而言,她给他的只是一种厌烦感? 一个女孩的青春经得起多少考验?在他对她承诺的那一刻,他有想过与她共度余生吗?不是一枚戒指、一件婚纱、一句承诺就可以换来的! 徐惜文又转过身去了。 而海沫突然看到了陈宁冰…… 第56章 你眼中的我 渐渐地,依萱的高考日益临近,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 初阳坐上管家范安妮的车,心中翻涌着疑虑:“林方菡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小姐,咱们去哪儿?” “去星芭乐。” “好。” 范安妮驱车直奔星芭乐会场。车内寂静,唯有引擎低鸣。涵沫望着姐姐,轻声问道:“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唯远?” “林方菡找我,还能为了谁?除了唯远,还能有谁?”初阳语气微沉。 涵沫默默点头,不再言语。一路上,初阳的思绪如潮水般翻腾——她一遍遍质问自己,为何偏偏执迷于卢唯远?明明知道这段感情没有结局,却始终无法抽身。明知是执念,是痴妄,可心却不受控制。 “姐,到了,醒醒……” 初阳睁开眼,星芭乐的霓虹映入眼帘,林方菡已伫立在门口等候。她深吸一口气,对涵沫说:“你和安妮姐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姐,小心点。” 她走向林方菡。对方只一句:“初阳,跟我来。” 她未语,默默跟上。 “你知道我为何叫你来吧?” “为了卢唯远?” “是。你清楚,他现在不能离开依萱,更不能回归伊家。他们与童家命运相连,一旦他回去,童家将遭重创,他自己也难全身而退。” “伊家与童家,究竟有何深仇?” “我也是近日才知——唯远是伊家老爷子的亲孙,真正的继承人。他们当年抛弃他,正是为了借此打击童家,逼其覆灭。初阳,我求你,为了唯远,别让他回伊家……” 夏初阳对依萱心存怨恨,可牵涉到唯远的安危,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方菡,我明白了。” “若无他事,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好。” 转身离去时,初阳心中泛起苦涩。她与唯远,曾是青梅竹马,却终究只能止步于朋友。她知道,依萱比她更需要他,她又怎能夺人所依? 涵沫见姐姐走出会场,立刻迎上前去。 “姐,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提了提唯远即将参加的比赛……”初阳勉强一笑。 “姐,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台湾,不想再待在上海了。” “小沫,不是姐不愿走,是这里……有太多回忆了。”初阳轻抚妹妹的发,心中却藏着更深的秘密——母亲离世的消息,她始终未敢告知,只盼妹妹再长大些,能承受这份沉重。 两人随安妮返程。五月中旬,烈日炙烤着干渴的大地,仿佛要将一切情绪蒸腾殆尽。 依萱仍在埋首备考,而另一场风暴正悄然降临——海沫从北京调来“北君心”乐团,正式入驻星芭乐。 她与惜文,曾是旧识,如今却站在对立面。海沫向惜文下了战书。 “我们来一场对决,输的人,永远退出艺术界。”她目光如炬。 “凭什么?”惜文挑眉。 “怕输?” “少激我,我怎会怕?”他冷笑,“来就来,谁怕谁?” “这周六,带你的队伍,来挑战我的乐团。” 海沫自信满满。她不想再看惜文在星芭乐中挣扎,唯有将他彻底赶出,才能终结这份纠葛。 “北君心”是业内传奇,成员皆是音乐精英,海外奖项累累。星芭乐为签下他们,不惜重金。 惜文转身离去,背影决绝。海沫望着他,心中却翻江倒海——那个如今陪在他身旁的女孩,为何能取代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她努力改变,却依旧无力挽回。 当晚,她急召汪念玗归来。安顿好队员后,念玗在酒吧找到了她——醉得不成样子。 “海沫,你怎么又喝成这样?” “念玗,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先送你回家吧。” “不,我还要喝,我要忘了他……” “何必呢?”念玗心疼。 她的心,像被利刃反复切割,痛得窒息。 “你别管我,我不值得可怜。他为何忘了我?她又算什么,值得他放下我?” “海沫,你不能倒下,你是我们的灵魂,是北君心的支柱!” “念玗,我们必须赢。只有赢了,才能把他彻底赶出我的世界,至少,少一个痛源。” “你就这么在意结果?” 她沉默,伸手去拿酒杯。 念玗凝视着她:“你动心了,对不对?可你知道,这会毁了我们。” “我不要你管……” 她记得,初见他的那天,那个温柔似水的少年,曾照亮她的整个青春。可如今,他已不复当初。 那夜,念玗将她送回。他深知,海沫对惜文的情,从未熄灭。 看着她沉沉睡去,他悄然离开。他曾幻想,在惜文离开的这些年,自己能填补那个空位。可现实告诉他,他终究不是那个人。 “念玗?你怎么在海沫家?”柯斯琪出现在门口。 “斯琪?你怎来上海了?” “队长回来了,我们怎能不归?海沫她……还好吗?” “别打扰她,她醉了,为了惜文。” 柯斯琪是“北君心”副队长,精通古筝、小提琴、钢琴、舞蹈与声乐,是乐团的中坚力量。他们相识于校园,初一那年,海沫在程空阳与童默然的支持下创立乐团,与念玗、斯琪携手起步。后来成员渐增,终成九人之团。 此刻,唯远正送惜文前往机场。 “你真要走?” “嗯,我想去看看晓音。她走时,我没能在身边,作为哥哥,怎能不痛?” “我懂,”唯远低声道,“我妹妹走时,我也深陷黑暗,无力自拔。” “天下哪有哥哥,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离去?” “不再回来了吗?” “唯远,你替我转告北君心——我认输,从此退出艺术界,不会再回来打扰他们。” 惜文语气平静,却掩不住落寞。 唯远知道,他并非真心愿退。可究竟是什么,让他决意离开? “你真能放下?依萱呢?这个舞台,不正是为她而战的吗?” “有你就够了,唯远。” 唯远神情微动,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徐惜文。 惜文早已约好陈宁冰在机场会合。他回头望了最后一眼:“唯远,我退出星芭乐,是不想与你为敌。依萱不希望我们走上同一条路。若还有重逢之日,答应我,替我给她幸福。” “非走不可吗?” “唯远,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像你妹妹一样了?” 这句话,如针扎进心底。他蓦然想起庐小月——那个总笑着对他说“没关系,只要哥哥有出息就行”的女孩。 后来再见小玥,她已失忆,一次次恐惧地躲避。可手术前,她最后的愿望仍是:“哥哥,你一定要出息……” 那是她心中最深的执念。 可当唯远再次抬头,惜文已消失在登机口。 在他妹妹眼中的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为何他始终无法将妹妹遗忘? 或许,妹妹在他心里,早已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第57章 夕阳没有余晖 “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呀!” 那年,庐小玥才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像只小蝴蝶般扑到卢唯远身边。而唯远,刚满八岁,正坐在台阶上,小小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小玥?怎么是你!”他回过神,有些慌乱地掩饰。 “哥哥,你刚才在想什么呀,眉头都皱成一团了!”小玥仰着小脸,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没什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你明明就有心事!”小玥固执地追问。 唯远沉默了片刻,终于低声道:“哥哥在愁,该不该去童家……这关系着我的将来。” 小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抢了糖果的小熊,委屈地沉默着。童家看中了唯远的音乐天赋,想将他培养成才,与童依萱组成搭档,共同出演。这看似光鲜的前途,却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他和妹妹之间。 而那些被掩盖在时光尘埃下的真相——是谁让顾静弦毁容,是谁让依萱意外失聪,又是谁一手促成了程可欣的星芭乐?在那一刻,只有一个人知晓,或者说,只有一个人是执行者——夏初阳。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程空阳。他知道所有秘密,因为所有剧本,都由他亲手撰写。 “哥,你去了童家,是不是就不要小玥了?”小玥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 “傻妹妹,”唯远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哥哥怎么会抛弃你呢!” “那你……”小玥抽噎着。 “我……我会带着你一起!”唯远斩钉截铁地说。 “哥……”那稚嫩而依赖的声音,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飘散在风里,再也寻不到了。 唯远后来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孤独。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寻找可以抓住的浮木。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流着伊家的血,就成了父母眼中不堪的污点,成了他们弃之如敝履的理由。父母的遗弃,妹妹的病逝,让他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依萱,他一无所有。 他和徐惜文能成为挚友,正是因为彼此灵魂深处那份相同的荒凉。他们的父母需要他们,却又视他们为耻辱。惜文在孤儿院度过了四年暗无天日的时光,那段岁月让他变得敏感、怕生,对任何人都筑起高墙。他们是彼此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能互相取暖的人。 唯远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触景生情,心如刀绞。 他走了,独自一人,背影是那样孤独无助,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正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细细想想吧,唯远,”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知道你很痛苦,世上最值得你爱的妹妹离开了,这也不是你自己想要的,难道不是吗?” 唯远猛地转身,在机场的人流中,看到了程可欣。 “程可欣?你为什么在这里?”他警惕地问。 “唯远,你还不清醒吗?”程可欣步步紧逼,“你以为当年静弦离你而去是偶然?你以为依萱当年出事是偶然?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难道……不是吗?”唯远的心开始动摇。 “你不会动脑想想吗?”程可欣冷笑,“那个为了得到你,不惜一切手段伤害别人的人,除了夏初阳,还会有谁?当年静弦毁容的大火,是我亲眼所见她安排的。依萱失聪的那个舞台,也是她找人动了手脚!” 唯远本是不信的,但当所有零散的碎片被串联起来,便构成了千丝万缕、无法辩驳的真相。那个他曾经以为温柔善良的初阳,竟为了得到他,不惜用如此自私而恐怖的手段伤害他人。那张伪善的面具之下,竟是如此狰狞的面孔。 在这个世界上,依萱已成为他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父亲早已去世(但他早已不认那对父母),母亲和姓许的那对双胞胎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除了依附童家,还能去哪里? “唯远,你何苦执着于过去呢?”程可欣的语气缓和了些。 “程可欣,你不会明白的,”唯远的声音沙哑而绝望,“总有一天,我相信惜文才是最幸福的人。我呢?我连妹妹也没有了,父母也抛弃了我,就因为这该死的、肮脏的血液……为什么我还要活着?我明明就是个令人恶心的存在……” “唯远,并不是这样的……你别这样折磨自己……”程可欣的声音里满是不忍。 就在这时,顾静弦刚下飞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唯远被风吹拂的侧脸,轮廓分明,却写满了悲伤,映在了她的眼帘里。 “唯远,你在这里干什么啊!”顾静弦忍不住喊道,看着那个少年,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中曾经闪耀过的、独一无二的光芒。 (回顾第一季第十四章) 那年,顾静弦刚转学到樱烙学院不久,便遭遇了最强劲的对手——夏初阳。 整个学院都知道,夏初阳才是卢唯远的青梅竹马。而顾静弦,不过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占了本该属于初阳的位置,这让初阳如何能忍?于是,她开始想方设法地排挤、陷害她。 最终,化学室的那场大火,让顾静弦彻底毁了容。 住院的那几年,她每天面对的都是刺鼻的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嗅觉一天天退化。她看着自己双臂的伤疤,庆幸没有更严重,可她却不敢照镜子。因为她知道,镜子里映出的,将是那个丑陋不堪的自己。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无法忍受,将镜子像投掷实心球一样狠狠砸了出去。镜子应声碎裂,如同她的心,在那场大火后,便已支离破碎。 顾静弦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看着身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门被推开,惜文走了进来,声音里满是愧疚:“静弦,我不该让你来化学室帮忙的……” “没事的,真的……”她强撑着安慰他。 “可你……” “这一点伤,不算什么……”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是她把唯远推了出去,而惜文没来得及拉住她。硝酸镁与磷的剧烈反应,吞噬了她的一切。 她从那场火中消失,一走就是三年。她只告诉了惜文自己的住处,像一个幽灵般,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夏初阳……她是多么可怕啊!为了得到唯远,不惜让她毁容,让依萱失聪……这一切,都源于她那深入骨髓的自私。 初阳虽然答应了林方菡,不再纠缠唯远,但唯远还会再信任她吗?一个如此狠心的人,表面上风平浪静,相处久了,岂不是引狼入室? 唯远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这一次,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生命中最后的那一点微光。因为依萱,可能是他未来唯一的亲人。他从未想过,走上绝路的会是自己,而她却还能如此“快乐”地活着。他唯一希望的是,那一天不要那么快到来…… “唯远,你到底在干什么?”静弦再次提高了声音。 “没,我要回去了。星芭乐似乎有事要做了,还有比赛呢!记得来看……”那个少年依旧傻傻地笑着,笑容里却满是强撑的疲惫。 “唯远,星芭乐暂时不用你回去,你先把心态调整好吧!毕竟你妹妹那件事……对你来说,打击太大了。”程可欣劝道。 可唯远还是走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不值得任何人可怜,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的背影,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 那个曾经在他生命中笑得最灿烂的妹妹,在他找到她时,她却已失忆,认不出他。他以为还有时间,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永远地失去了她。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那一天能来得晚一些…… “她为什么那么傻?我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来……我是她哥啊!”唯远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了所谓的前途,错过了陪伴妹妹的最后时光。他后悔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那个曾经对他笑靥如花的妹妹,在一次分离后变得如此陌生。他后悔了,可一切都太晚了。人死不能复生…… 他成功了,站在了舞台上,可妹妹却再也看不到了。 “你干什么要打自己打得流血啊!唯远你疯了吗?”静弦早就料到会出事,急忙上前阻止。 “我就是要疯!我要折磨自己!我要麻醉自己……”唯远嘶吼着,眼中满是血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唯远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在他心里,只有无尽的后悔。他对妹妹的思念,足以将他整个人吞噬、毁灭。 思念的尽头,是否真的会有你爱的人?你是否会对他付出真情,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地捧给他? “唯远,你冷静点!谁都不想那种事发生,这种事……是听天由命的!”静弦努力地劝慰他。 “可……” “没有可是……” “我觉得我好无能,我这样的人,除了依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唯远的声音低沉而空洞。 “唯远,星芭乐永远是你的港湾。你妹妹的死,不是我们任何人有能力阻止的……”静弦的话,让唯远紧绷的心弦,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是啊,他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一样无能为力吗? 只要哥哥有出息就行……这曾是小玥对他最大的期望,也是他如今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世界从不由你选择……你不过是一枚棋子,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他的血与泪,在心中不断交织、汇集。 谁都会后悔,只是你曾经太天真、太无能,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当你真正清醒时,才会明白,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 “当雨汇成眼泪的源头, 当心长出死的念头, 当你失去前进的理由, 我就是你年少的梦, 我就是你年少的轻纱羽翼!” 一个女孩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像一首遥远的诗。 程可欣转过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那双蓝色如湖水般的眼睛,纯净而深邃。 “你是谁?” “我啊!”女孩微笑着,毫不怯场,“我是北君心的陈楚晴,刚从北京过来。看你们这么热闹,是在拍电视剧吗?主角是谁呀?” “没心情理你,比赛的事,赛场上见分晓吧!”程可欣没好气地说。 “这个少年,光看气质,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圣安娜乐团的领导人吧!”陈楚晴的目光落在唯远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欣赏。 “你……”程可欣一惊。 “我们的对手居然是你,真是意外!”陈楚晴显得有些兴奋。 唯远只是淡淡地看了陈楚晴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准备离开。他的心太疲惫,太脆弱,已经无力再应付新的挑战。 陈楚晴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低落,没有再上前挽留。 “走吧!咱们会场见!”她扬了扬手,语气中带着自信。 “你……”唯远拉了拉程可欣的衣袖。 程可欣这才闭上嘴,任由他离开。 让他们先走一步。 唯远想,如果夕阳没有余晖,那么在天堂的你,一定会知道“永远”在哪里,对吗? 第58章 无法靠近的距离 飞机还在万米高空平稳地飞行,从上海到台北,不过两三小时的航程。 机舱内,惜文握着陈宁冰的手,低声说:“宁冰,这一次,我没做错吧?”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笨蛋!”陈宁冰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看你,为什么要退出星芭乐?当初那么不容易才进去,现在说走就走……” “宁冰,”惜文的语气很轻,却很坚定,“我和唯远是兄弟。我在星芭乐,会让他为难的。我怎么忍心,去伤害我最好的朋友?” 那些曾以为会天长地久的美好,如今不知飘向了何方。曾经许下的诺言,爱过的人,也都在时光中渐渐模糊。 “惜文,问你件事……”宁冰犹豫了一下。 “嗯?” “你放得下吗?我是说……你妹妹的事。你和唯远告别时的话,我都听到了。” “那不是你妹妹,你不懂……”惜文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我不希望你活在过去,”宁冰急切地说,“我想唯远也是。他无助过,也无能为力过,但他还在坚持着。可你……” “够了!”惜文的声音提高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 这偌大的世界,容不下如沙粒般渺小的我们,我们又该如何在这世上挣扎求生?这本就不易的生存之道,为何如此轻易地就从我生命中流逝?我无助,我无能,我也想发泄,可我的心,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惜文正是因为当年的那次打击,才走上了音乐的道路。可现在,这条路对他而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他的妹妹,和唯远的妹妹一样,都是因白血病而离开了人世。 “唯远的话,你难道忘了吗,惜文?”宁冰轻声提醒。 “什么话?” “他说,你不能倒下去。你们是永远的兄弟……” 兄弟情,无论相隔多远,他都永远记得那个少年温柔似水的画面。 两小时后,飞机准时降落在台北桃园机场。 惜文牵着陈宁冰的手走出机舱,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此刻,他的眼中,似乎只能容下身边这个女孩了。 “惜文,你决定好未来的路了吗?”宁冰问。 “我要当作家,我的水平向来不差。”惜文笑了笑,眼中有了些许神采。 “就你?”宁冰故意露出怀疑的表情。 “怎么?瞧不起人啊!”惜文佯装生气。 “没有啦……”宁冰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在陈宁冰心里,她知道,唯远已经放下了童依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对过去耿耿于怀,心存防备呢? 与此同时,远在上海的童家。 童依萱第二天一早便起了床。这一天临近端午,她找了个借口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她想去现场看唯远的比赛。 唯远这次的对手,不再是“爱天空”乐团,而是从北京调来的“北君心”乐团,个个都是音乐精英,实力不容小觑。 “唯远,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依萱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傻瓜。”唯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乐团……换人了吗?” “嗯……惜文……他退出了。” “什么时候的事?” “依萱,你还是不要过问了,这些事……不适合你。”唯远的语气有些生硬。 “为什么不适合我?”依萱有些急了。 “你每次因为他出现而伤心,否则他……也不会离开,你明白吗?”唯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你……”依萱被噎得说不出话。 唯远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惜文离开的原因不止于此,一定还有别的隐情,只是他猜不透罢了。 他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依萱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 “唯远,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她忍不住质问。 “我知道惜文为什么离开,”唯远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她,“他是你世界里的一个障碍。你对他的出现感到反感,他每一次出现,都会让你痛苦,难道不是吗?” 依萱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面对现实。毕竟,初中三年,是惜文给了她最美丽的回忆。那段时光,她又怎能轻易忘记? 她在骗自己。 “北君心,我会去挑战的。就当……是替惜文做完他未竟的事吧!”依萱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唯远沉默了。 在唯远退学离开依萱的那些年,是惜文一直陪在她身边。是徐惜文送她纸鹤,是徐惜文给她**心便当,是徐惜文在她最难过、最寂寞的时候,给予她温暖的陪伴。 是他让依萱觉得,即使身处绝望的黑暗,也依然有光亮存在,依然有希望。惜文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他为什么又要不告而别?这是依萱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也是让她最痛苦的地方。每一次遇见他,她都不敢与他正面相对,更不敢与他交谈。 “唯远,别硬撑,好吗?”依萱的语气软了下来,“她们很强的,硬拼对你没好处……” “依萱,我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唯远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还有,林静欢那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你多留意点他……”依萱提醒道。 “为什么?” “我总觉得林静欢图谋不轨……” “嗯……”唯远应了一声,目光深邃。 唯远的侧脸依旧那么好看,轮廓分明。依萱总觉得,林静欢仅凭自己的聪明就进入了星芭乐,这一点是她永远无法接受的。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阿平走了进来。 “大小姐……” “阿平?你怎么来了?”依萱有些意外。 “我就知道你又偷溜出来,没去上课,老师都投诉到家里了。” “阿平,我是请假一周的。”依萱有些心虚。 阿平看着依萱这副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坏了她的心情。 唯远开口道:“阿平哥,我晚上送她回去,你不用担心。” 阿平看了看唯远,这才稍微放了心。毕竟依萱是童家的大小姐,他不得不倍加小心。 “阿平,要不你带我去一趟苏州?”依萱突然提议。 “你去苏州干什么,依萱?”阿平不解。 “你去过那么多次,不在意带我去一次吧!”依萱撒着娇。 唯远听到这句话,心猛地一颤。他仿佛看到了妹妹庐小玥的身影。 因为小玥,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 “你去过那么多次,不在意带我去一次吧!” 为什么依萱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刺得他的心千疮百孔?他明明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为什么会从依萱身上看到小玥?是他太想她了吗? 唯远觉得,自己从未忘记过妹妹啊…… 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关于小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哥哥,你去了那么多次星芭乐,星芭乐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我也想去看看!” “星芭乐……是一个音乐机构,也是一个竞技场,是让乐队发展前途,同时也是歼灭对手的地方。” “我很想去看看啊!” “等你出院了再说……”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庐小玥睁着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卢唯远知道,小玥住院的所有费用,都来自童家。他的亲生父母早已抛弃了他,而他却不知道原因。 他转身走出病房,正好看见自己的父母和那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地走过。在那一刻,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泪流满面,狂奔而去…… “哥哥,记得要出息啊!” 那是庐小玥在进行手术前,对唯远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以后,他见到的不再是活泼可爱的小玥,而仅仅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他不知道,该叫她庐小玥,还是该叫她伊小云。 他彻底崩溃了。 若不是还有依萱在身边,他早就倒下了。 谁不是在被逼到绝境时,才会穿上厚厚的盔甲,来防备他人?因为害怕受伤,才会像刺猬一样,用尖刺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 谁都有不想提起的往事,痛苦并非只有你一个人拥有。别人不是不痛苦,只是他们更善于伪装罢了。 “唯远……” “嗯?” “初阳来了。”程可欣的声音传来。 程可欣说当年的事是初阳害的,但他不会相信。依萱和初阳素不相识,初阳又凭什么要害她? “我知道了。” 这个世界,真的会让人变得可怕,会让人变得不再像自己。因为自私,所以不断伤害别人。 “你不去见她吗?” “你让阿平把她带进来吧。” “嗯。” 依萱让阿平去给夏初阳开门,并请她进来。阿平照做了。 初阳见到阿平来开门,有些惊讶:“阿平?怎么是你?唯远呢?” “唯远少爷让我来请您进去,他在房间里等您。”阿平恭敬地说。 “嗯……我知道了。” “请。” 初阳觉得唯远似乎有些不对劲,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这一切,都是不祥的预兆吗? 预示着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扇门,或许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一旦打开,只能看见一条越走越远、没有回头的路了。 第59章 最美情人节 “初阳,你找我干什么?”唯远背对着她,声音冷淡。 “唯远,你不觉得奇怪吗?”初阳的声音有些发颤。 “奇怪什么?” “徐惜文是谁?他是天才音乐家,世界级的艺术家,会无缘无故放弃名利去当作家?”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那本来就是一个污名……”一个被废弃已久的名字,对惜文而言,永远是被人厌恶的存在。 看似遥远的未来,不过是人们口中常念叨的“来得及”,却总在不经意间从指缝溜走。 “唯远,你会处理这件事的,对吗?”初阳追问。 唯远没有迟疑:“初阳,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但你回头看看自己做过的事,难道不觉得可笑吗?我这辈子说过的话不会收回,而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真心……” 初阳几乎要泪崩。那些美好的过往,像一场梦,珍重的人都已无法挽留,他们如彩虹般绚烂,却永远触不可及。 依萱正要进门,却见初阳泪奔而出。 “唯远,你干什么了?”依萱质问。 “我能干什么?”唯远反问。 “那……” “对了,我得去星芭乐。至于徐惜文那个所谓的世界级艺术家,我没兴趣。我只知道,我要给你未来。” 此刻的唯远,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少年,而是一个有热血、有温度的人。他的话,从不虚假。 因爱变笨的人有多少?因爱变傻的人又有多少?在爱情面前,谁不是最笨的那个? 他的背影,像极光,像夕阳,明亮却遥远。 唯远觉得,是时候去苏州了。 “阿平……” “卢少爷?” “去苏州的机票订好了吗?” “卢少爷,小姐说不让她去,她不允许我们……” “胡闹!”唯远打断。 “卢少爷,您可以和小姐商量……” 唯远转身,正撞见依萱。她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唯远,你知道吗?我有点……怀念从前的你了。至少你从不疏远我,现在为什么?”依萱的眼中,有豆大的泪珠滚落。 唯远没想到,自己想去苏州的想法,在依萱眼里竟成了自私。 “好吧……”他无奈地点头。 “你答应了?”依萱破涕为笑。 “嗯。” “太好了!” 看着依萱的笑容,唯远的心微微动容。那个他曾说好要爱的徐惜文,似乎已被抛在脑后。 可说到底,徐惜文和卢唯远,何尝不是可怜人?命运只让唯远留下,留在依萱身边的也是唯远。而徐惜文,真如唯远所说那般绝情吗? 惜文当初的不告而别,难道不是因为依萱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二个人?爱情的世界里,哪里容得下三个人? 阿平匆匆进来:“大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 “夫人又昏迷了!” “啊?快!去医院啊,犹豫什么?”依萱却摇头:“阿平,我不会关心这事的。我想和那少年在一起……” 那少年,在依萱印象里,是舞台上为她歌唱的人,像徐惜文那样。可若依萱知道惜文的污名,会如何?伊小云为救庐小玥而死,伊可云又会怎么想?会恨唯远一辈子吗? 生活处处伏笔,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前程。 “依萱……” “阿平!”唯远阻止了阿平的劝阻。他去苏州,是为找寻有血缘关系的许氏双胞胎,是时候解开过去的谜团了。 台湾,台北 徐惜文带着陈宁冰回到台湾的住所,拖着行李箱,旧伤隐隐作痛。 “宁冰,进去吧。”他轻声说。 “嗯。” 陈宁冰柔长的发丝,如柳絮轻浮,却让惜文想起那些惊心动魄的悲歌。 “陈宁冰,我向你保证,我会爱你,今生绝不负你。”惜文郑重承诺。 “傻瓜……”宁冰不懂,为何读书时的他们和步入社会后的他们变了,唯有惜文不变。唯远身边女生环绕,惜文却始终孤单。那个污名,究竟把他变成了怎样的人? “宁冰,过完下个月的情人节,我就没时间陪你了。我要创业。”惜文说。 “没关系,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我不会勉强你的。”宁冰眼中闪着泪光。 被雨淋过就一定会清醒吗?为何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曾信任? “唯远是我最好的兄弟。我退出艺术界是应该的。台湾本该是我回归的地方,台北是我该落脚的地方。在这里,我一定比在上海好。”惜文坚定地说。 “惜文,你不后悔吗?” “后悔?我后悔什么?” “后悔离开星芭乐……” 惜文沉默片刻,眉头微蹙:“人生没有后悔药。我后悔离开那个给我快乐的地方,但我不想与兄弟为敌。依萱只能配他,我永远只是旁观者。” 在他看来,那句“永远”不过是童言无忌。 离开的人来不及挽留,挽留的人来不及离开。世上最难割舍的是人心,一旦相爱,又有几人能真正放下? “惜文,有人找你。”宁冰说。 “谁?” “一个男的。” 来者是林静欢,神情安详。惜文坦然相对。 “惜文,你清楚我来的目的吧?”林静欢开门见山。 “你特意从上海飞来,难道不是让我回星芭乐?” “既然知道,为何不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不能与兄弟为敌。依萱只能属于他,我永远只是过客。”惜文语气平静。 在惜文看来,那句“永远”不过是年少轻狂的玩笑。 离开的人来不及挽留,挽留的人来不及离开。世上最难割舍的是人心,一旦相爱,又有几人能真正放下? “林静欢,你是程可欣派来的吧?告诉她,我死也不会回星芭乐求她!”惜文语气决绝。 “何必与她斗气?” “我和她,除了仇人,再无其他关系。” 程可欣的父亲想利用“北君心”对付想进入星芭乐的人,以免自身受威胁。而唯远仅靠一个五人乐团,如何对抗从北京调来的“北君心”?实力悬殊。 林静欢对惜文已是客气。若在平时,他根本懒得理会。谁让他是程可欣远道而来的表哥?他能进星芭乐,靠的不就是这层关系?他的水平,怎能与天生的音乐奇才相比? “回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唯远他们需要你!”林静欢说。 唯远需要他?唯远身边容不下与他争女人的人,尤其是他一生要守护的依萱。 一纸抹平,看似洁白,真只是白吗?那掩盖的黑色,你可曾看见? 林静欢说完便想走,惜文并未挽留。 他心中的那个人,真的死了吗?真的没有位置了吗? “林静欢,记住!”惜文突然开口。 “别傻了,我是不会说的……”林静欢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陈宁冰从惜文身后走出。 那个即将到来的情人节,会是怎样的情人节?你又会给我什么? 第60章 承诺还是谎言 林方菡渐渐从星芭乐内部得知,这个光鲜的舞台背后,竟还隐藏着一个名为“北君心”的庞然大物。这个从北京调来的乐团,实力深不可测,是星芭乐真正的王牌,也是悬在所有竞争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菡,你在想什么?”姐姐林方媛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姐?你不是去台湾考核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听说唯远的乐团出事了,是吗?我这次是专程回来处理这件事的,你一定知道内情吧!” “姐,你回来晚了,”林方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已经去接受挑战了。” “北君心”是业内闻名的“音乐抹杀者”。凡是与她们对战的乐团,几乎都以惨败收场,从此销声匿迹。那些看似温柔的音符,一旦组合成她们的乐章,便会化作波涛汹涌的浪潮,拍打着人心最脆弱的堤岸,让人在无尽的恐惧与窒息中败下阵来。 童依萱无意中听到了姐妹俩的谈话。她心中唯一的祈愿,便是希望唯远不要出事。因为她深知,唯远即将面对的敌人,正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妹所率领的军团。 她找到唯远,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用前所未有的娇憨语气撒着娇:“唯远,陪我去苏州吧!” “可是我得……”唯远话未说完,便从依萱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他认识依萱多年,即便初中时曾分离,也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脆弱而恳求的神情。 “依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心头一紧。 “唯远,我现在就要你陪我去,马上!”依萱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急切。 “可苏州的机票是后天的啊……” “让阿平开车送我们去!从上海到苏州又不远,对吧?”依萱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眼神里满是哀求。 唯远看着她,终究是心软了。他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要看着她伤心欲绝,或是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独自哭泣吗?他的心,如何忍得下? 他低下眼帘,轻叹一声:“依萱,你随意吧。” 他转身去收拾行李,决定陪她走这一趟。他不能看她伤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快乐。仿佛他活着的意义,除了给她幸福,便再无其他。 “唯远,顾静弦来了。”依萱忽然说。 “不见。”唯远想也不想地拒绝。 “可她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唯远的脚步一顿。他似乎已经猜到静弦此行的目的。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那双手曾紧握过妹妹冰冷的手,也曾为依萱拂去泪水。此刻,他却感觉自己无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想逃离自己的出身,逃离那被诅咒的血脉,可他终究无能为力。 “她人呢?” “在楼下。” 是小络开的门,小晴为她倒了茶。唯远的心在微微颤抖。他渴望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为何要抛弃他?仅仅因为这该死的伊家血脉吗?他究竟是谁的孩子?他的身份,比任何人的都要混乱百倍、千倍。 “小络姐姐,是吗?”静弦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嗯。” “卢唯远呢?抱歉,他不愿见我……他是不是要出门了?” “这个……不能告诉你。” 静弦实在无法理解唯远。北君心的战书已下,他却还在这里儿女情长。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 唯远的脑海里,时而是被往事冲昏的回忆,时而是残酷冰冷的现实。而这两样,都是他此刻最不想面对的。 自从妹妹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他的人生便失去了平衡,再也没能回归正轨。 顾静弦在他心中算什么?一个局外人,一个旁观者。他给得了依萱幸福,却给不了别人。这样快乐又痛苦的人生,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平凡的人一旦不再平凡,人生便被命运的巨轮碾得支离破碎。如果爱一个人不能永恒,那么此刻陪在身边的人,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吗? “小络,我求你,让我见见他,我有急事……” “真的不行,你别为难我了。” “我真有急事……”静弦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唯远是彻底讨厌她了吗?否则为何连一面都不肯见? 他的心不知该安放于何处。童家,伊家,他心归何处,身又归何方?他不能背叛依萱,依萱除了他,便一无所有了。 “唯远,你还是见见她吧,怪可怜的……”依萱轻声说。 “我不会见她的,她不值得。”唯远的语气冷硬。 “为什么?” “我说过,除了你,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 “可……”依萱看着唯远紧绷的侧脸,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唯远不见静弦的原因很简单。他若还与静弦藕断丝连,吃醋的必定是依萱。他输不起,也赌不起。 他转过身,将一件浅蓝色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依萱肩上。 “依萱,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有记忆的地方。” “你想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唯远微微一笑,那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彩虹,温暖而治愈。 他给不了她整个太阳,但他愿意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毫无保留地给予她。 依萱也在岁月的冲刷下,渐渐淡忘了那个曾为她谱写过无数乐章的音乐才子——徐惜文。 其实,很多事情不必追问,答案从一开始或许就已写好。谁对谁真心,谁又是过客,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她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唯远,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 她的秀发拂过他的颈侧,带着淡淡的馨香,让人不禁想起王子与公主的浪漫童话。如果她能一直这样信任他,或许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吧。 而远在台北的徐惜文,从不打算再回到星芭乐。 因为那里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回去的意义了。 “惜文,你为什么执着于写作?”陈宁冰忍不住问。她想知道,徐惜文的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原本平静的生活,正因为某些人的无意闯入,才变得摇摇欲坠,仿佛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必要。 “宁冰,你不懂,写作对我很重要……”惜文望着窗外,眼神有些失焦。 “比生命还重要吗?” “嗯。” 曾经爱过的人,说过的话,少年又能记得多少?最终,还不是一样会在记忆的长河中,渐渐模糊了对方的名字。 当越过天际的不再是彩虹,而是被染上血色的彩云,你的人生,是否也意味着被污染了? “宁冰,你别劝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星芭乐了。” “为什么?别忘了,那是你的心血啊!” “心血又如何?难道我要为了它,去伤害我的兄弟,和我……挚爱的人吗?这种事,我永远做不出来。” 惜文只想留在台北,过着平凡而宁静的生活。 被命运裹挟的人生,有时就像一张薄纸,轻浮而无力。 “惜文,写作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宁冰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惜文的心,其实从未真正离开过星芭乐。那个舞台,承载了他太多的青春与梦想。只是他的心太软,下不了手,更不忍心。 他从未真正体会过“失去”是什么感觉,直到被海沫逼迫着离开,他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助与绝望。 “惜文……” 惜文也分不清自己的心了。他很烦,人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让他连方向都辨不清? “宁冰,我的决定不会改的。” 他为了她而放弃的一切,如今不知这样鲁莽的决定是不是可行。为了所谓的爱,什么都愿意抛弃,这不正是他最傻的证明吗? “惜文,你告诉我……你给我的那个承诺,到了今天,是承诺,还是谎言?用你的心告诉我……”宁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承诺也罢,是谎言也好……那重要吗?”惜文的语气里满是疲惫与逃避。 “惜文……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依萱?” 惜文沉默了。 他不想回答,每当触及这个话题,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逃离依萱的影子,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过去。 陈宁冰对他彻底无语了。 花之所以开得绚烂,是因为有你在,它愿意倾尽所有美丽。花之所以凋谢,是因为它知道,那个看花的人,再也不会来了。就像他们一样。 就在此时,北京。 “北君心”乐团的队员们已集结完毕,即将登上专机,飞往上海星芭乐总部,与程可欣汇合。 带队的是司马雪琪,一个成绩稳居全国前十的音乐天才。 “司马,你急什么啊!”陈楚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楚晴,人齐了就马上出发!”司马雪琪的语气不容置疑。 “嗯……” 一场风暴,正从北方席卷而来。 而上海的“圣安娜”天团,即将迎来他们有史以来最巨大的挑战。 少年曾许下的诺言,究竟是坚定不移的承诺,还是终将破碎的谎言呢? 第61章 所有的意义 “楚晴,请记住这一次去星芭乐的目的!” “司马,海沫她和程可欣到底在计算什么啊!” “你管海沫和程可欣干什么?我们现在的,就是从北京飞往上海,与海沫他们汇合,知道吗?” 楚晴仅是点了点头…… 楚晴有一双纯蓝色的眼睛,头发是蛋卷头,身穿着一套红色的水手服,白色衬衫打底。 楚晴有一个姐姐,名叫陈楚怡,也是蛋卷头,同样的衣服,也是“北君心”重要的支柱之一。 程可欣知道自己用“北心君”恐吓走徐惜文的“爱天空”,但她所曾喜欢的卢唯远伊家受到了挑战的威胁。 程可欣甚是担心。 上海。 唯远把依萱带到星芭乐来。 “依萱,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星芭乐?你不是带我来过了吗?” “我有东西给你,看!” 唯远把一个发出蓝色光的玻璃瓶给了依萱,依萱接过觉得奇怪,刚想问为什么却被唯远用指挡住了她的嘴。 微风吹拂着依萱那细长的长发,她内心知道她并没有白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他说的都一一做到了,可他却从不曾为自己着想过一点点…… “唯远,你为什么要选择音乐,你明明可以选择走影视界和漫画家的道路的,你为什么不选?” “依萱,我喜欢你,自从我知道你失聪的消息你一定很痛苦,所以我想抛弃自己的梦想来实现你的梦想,也同时感谢童父和童母他们的照顾,所以为了你这一点不算什么……” 依萱总觉得唯远好笨好笨…… “依萱,其实你比我幸运多了,有一个后妈陪你亲爸疼你,阿平、小络陪着你,还有依颖……而我妹妹被伊小云所救,却失忆不再记得我了,直到死也没有叫我一声哥哥,如果当初不离开,该多好……父母亲抛弃我母亲如今下落不明,父亲又在一年前死了,所以你不必难过……” “唯远,你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唯远在沉默着。 这一刻,鞠思雨冲了出来看见了卢唯远,气喘吁吁地说:“唯……唯远,你来了,太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思雨?” 唯远的神情变了。 “林方媛她发烧了……赶紧背她去医院……” “嗯!”唯远转过头对依萱说:“叫阿平来了,一会你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唯远笑着说。 依萱只好听了唯远的话,在星芭乐等阿平来接她回家……唯远往后台跑去。 唯远从来都是如此。他只在乎别人,从来没为自己想过…… 他就是个傻透的笨蛋,否则也不会轻易的为别人着想,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心存别人,不存自己的笨蛋…… 唯远进到化妆室看见林方菡在为她姐姐湿毛巾,唯远问她:“方菡,你姐怎么了……” “她因伤口发炎而引起的发烧赶快送我姐去医院好吗?卢唯远!” “我马上叫小络过来……” “嗯……” 天马行空,天上的繁星也不足比他的心还真诚,他对少女那真心还存在多少呢? 唯远等小络到了之后,唯远立刻把方媛放在车座上,唯远和方菡也上车了,一直开往市医院。 “唯远,待会去到医院后,你就回去吧!医院有我陪着姐姐就行,听说你还有事要做,对吧?”方菡笑着说。 “我似乎听说北心君要从北京飞往上海来了……” “你怕他们吗?唯远?” “音乐榜上的名单,我看今年的名单会高挂着他们的名称,而并非我们的,他们每个人实力都很强呢!” “星芭乐究竟打什么鬼主意?” 唯远沉默着。 他知道在上一次舞台表演是他亲口拒绝了程可欣,而选择依萱,这一次程可欣想回来报复唯远上次对她的不敬了。 “唯远?” “别说了……送你姐进医院吧!她似乎伤得很严重……” “可不是吗?小时候,她替我可挨了不少揍。” “什么?” “我爸打的。” 林方媛永远不会忘记那些被打的岁月,如果她不替妹妹挨打,妹妹早就被爸爸打死了。 他的伤口和伤疤布满全身。 林方媛从小就替妹妹挨打了不少。 她内心充满了恐惧,对爸爸这个名词特别敏感…… 爸爸对她两姐妹的家暴成为了记忆中永恒的恶魔,她的伤口在发炎,涂上药膏,结了疤,每次都让她忘不了她爸爸对她的两姐妹的残忍。 “别打了,别打了,爸!我求你了。”林方媛哭着。 那一年,她才七岁,就受父亲如此家暴。 “你俩姐妹是她留下来的拖油瓶,除了给我带来烦恼,还有什么!看见你们,就想起她,看我打死你两个。” 一鞭又一鞭地打着,林方媛把妹妹包着,说:“妹妹,别哭,有姐姐呢!” “姐,你会被打死的!”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林方媛是笑着受打说话的。 等她爸爸打累那刻,她从梦中惊醒了。 “梧桐花开自有香,芳从树草何处来 鸟鸣花间爱泉眼,唯有小舟陪君走” 那是唯远第一次遇见林方媛所送她的。 “唯远……让我陪我姐吧!” “那好吧!我回去了……” “嗯……” 唯远看了一眼方媛笑了笑,走出病房,关上门。 唯远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看起来似乎没事似的,但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幸的过往…… 其实不幸的人有很多,不止他一个,就连依萱也一样,她可是连“母亲”俩字都没有叫得出口啊! “唯远,你怎么在这里?”蓝芊芊拐弯遇见了唯远。 唯远的心动了一下。 “我陪林方菡他们俩姐妹来的。” “哦……” “你难道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蓝芊芊沉默着。 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更别说面对卢唯远了应该不是。 “当你离开我应该仅因为自己吧……” “我当年的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蓝芊芊,你在美国的那些年,都不知自己回国做了什么傻事了吧!你叫程可欣赶走徐惜文的,对吧!” “唯远,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啊!你不知道唯远我和他是兄弟吗?他惜文只有在音乐方面才能有更好的发挥……” “别……不是这样的,这样做全为了你啊!” 蓝芊芊拉住卢唯远的手,唯远一手把她的手甩开。 愤怒地离开,坐小络的车回星芭乐去了。 只留蓝芊芊在哭泣。 十八岁那年,她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自以为是,以为赶走的是徐惜文,其实是对唯远的爱。 其实并不是。 “小络,送我回星芭乐!” “好的。” “依颖呢!” “二小姐在家……” “行了,到时候有空我定回去一趟。” 唯远的世界怎么了,他也不知道了。 只知道变得太混乱了。 那些美丽的过往,就像那些花儿一样,开放得美丽而鲜艳,有四季的美,而他却在迷茫着,一年复一年。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至少满脑子全是依萱。 “唯远,我和你说件事吧!” “好……” “请你珍惜依萱小姐,因为她不但刚刚做完手术,才恢复听力,但她还没从那件事情(失聪事情)走出来……我看,只有你可以帮助得到她……” “童爸和她不是挺好的吗?” “正因为童老爷要娶后妻杨莫怡(又名杨紫倩)所以有许多时候,小姐不想见她爸爸,还有毁她乐器的事……” “依萱她的过去……” “对啊!比我们都可怜,三岁丧母……” “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她的!” “我相信你……” 唯远的心一片喜悦,因为他可以有爱依萱的权利。 所有的意义是有他在的意义。 而不是失去他的意义! 第62章 被唱响的夜晚 惜文首次把自己的作品投稿了。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意愿,明明很想回到星芭乐,可是总觉得被什么压着,使自己无法猜想。 “惜文,你不该还想着唯远吧!要不你回去上海一趟?” “不用了……” “对了,顾静弦找你……” 顾静弦居然来台北了。 “我知道了。” 惜文对静弦没什么多大的印象,听着的过去,我就发现你的心依然是我爱我的,可你为什么要假装不是呢? 惜文见到的顾静弦她头发是湿的,裙子也湿了,她淋雨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成了这番模样?” “惜文……惜文,我求你了,回去吧!星芭乐并不是残杀乐团的存在,你的兄弟也同样需要你……” “你知道吗?对歌手而言,名次以及名份是多么重要,如果落差大的团队,将被排除签约的可能性……” “可你音乐那么好,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和唯远不同,他有人撑腰上去,而我永远只靠一个污名而来……关于那件事我永远不想提!” “什么污名?” “你还以为我真的靠这么一点点东东就进星芭乐?别天真了。” 徐惜文还记得那个男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和临走前给他的笑脸。 徐惜文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徐惜文的父亲叫徐君心,是北“心君”的创始人,父亲培养儿子徐惜文希望早日成才,接手“北心君”乐团,可他儿子却对“北心君”没兴趣,说非要自己去学自己喜欢的事——文学。 小时候,他的确获得不少的荣誉。但他后来决定向父亲说要放弃文学投入到音乐去。 “我才不是,我放弃文学,是想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乐团,我名字都想好了,我决定叫爱天空乐团,等作品钱收到……立马放弃……” “你岂不是要与爸爸为敌?” “我只是去做一件属于自己的事,有错吗?” 他父亲沉默一会,拿出一支烟点了点,抽了一口,他便说:“如果你非要创立乐团,我会帮你传一个污名,你永远不可能创立自己的乐团,只有别人的乐团容你,而你容不了自己……” 花开之时,他说会爱一个女孩一生一世。花谢了,她却无力再拿什么东西来偿还了。 在惜文的作品得到回款的那天。他高高兴兴地看见父亲。可父亲早已心脏病病发了。 惜文连忙送他去医院。 惜文的眼全是眼泪。 “爸,别有事……”惜文说。 惜文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地到了。 他爸爸送进了手术室,很快陈宁冰听到消息也赶来了,说:“惜文,你爸爸……他没事吧……” 惜文沉沉的,他心情心情似乎很低落。 他在后悔他和父亲斗嘴,不答应父亲进入“北心君”乐团,但“北心君”乐团是一支帮星芭乐毁灭乐队而存在的乐团,他之所以创立乐团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并非想伤害别人。 他在想着事…… “惜文……医生出来了……” 医生出来了低着头,用手脱下了口罩,说:“你进去和他说句话吧!似乎已经没救了……” 惜文冲了进去说:“爸!” 他握着徐君心的手 “惜文,我的好儿子,我不勉强你,做你自己开心的事去吧!北君心,我有人接班了……不用你了……” 徐君心说完才从噩梦中死去。 而惜文大喊了一声。 从此,他没有回“北君心”乐团,尽管是他爸爸创立的,他回去也是只是对兄弟唯远和依萱造成伤害而已。 他恐惧着,多想在音乐中遗忘悲伤……他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没有能力留住爱他或者他爱的人。 “惜文,醒醒。”陈宁冰说。 “陈宁冰,顾静弦呢?” “还好意思问,你吓走别人了……” “哦……” 有多少个夜晚、有多少个日夜,他都会做这个梦,这个梦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多想逃,可逃得过多少? 命已如此了…… 上海。 林方媛从梦中醒了。 “姐,你醒了?” “这是哪?” “医院……” “我怎么会在这……” “你发烧了……唯远送你来的……” “哦……那他回去了吧!” “嗯……” 林方媛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空,她多久没见过这样的上海了。一片白茫茫,什么都没有。 她把最好的给了妹妹,却不曾把自己掩饰得完美。 她像极了阴天。 “对了,唯远他没有说什么吗?” “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你知道的,北心君乐团现在从北京向上海来了,对我们地位造成多大的威胁。” “姐,知道了。” 她也是同样经历痛苦的人,从小被父亲打得狼狈不堪,她何曾忘记? 初中过后,她和妹妹被父亲赶了出来,她和妹妹去到了小姨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后来进入唯远创立的“圣安娜”天团就开始趟开心扉,但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些痛和打她的父亲…… “姐,林静欢来了。” “静欢,你来干什么……” 林方媛看着刚踏进门的林静欢。 林静欢背着一个背包,他用手把头发抚了抚平说:“我听说……你昨晚,在星芭乐生病了,是吗?” “现在没事了……” “我听说卢唯远准备去苏州对吗?但他知道北心君乐团来上海的事吗?” “什么?唯远要离开?我怎么不知道?” “你只要告诉他北心君乐团可不容易,有可能会抢了你们多年来的名次……你们可要堤防一下他们……” “北心君乐团有那么厉害吗?” “嗯……” 林静欢点了点头。 芊芊也回到了医院。 芊芊的头是低着的。 她在想,自己是做错了吗?为什么帮唯远赶走徐惜文的“爱天空”乐团就是对唯远最大的帮助,没想到导致唯远更加的讨厌她而已。 芊芊撞上了林静欢…… 她想躲开他,但是这一次她不知为什么连躲的勇气都没有了。 “芊芊,上一次,为什么要逃走?” “谁要逃走?我上一次有急事……” “不,你隐瞒了事实……对吧!” 林静欢用双眼盯着芊芊,芊芊的心被吓得抖了起来。 林静欢明明心有所属,仅有她还傻傻相信他,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会让人无法相信。 芊芊那次见到林静欢和“北君心”的陈楚晴在恩恩爱爱,特别暧昧。她当场泪奔而走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认出“北心君”乐团衣肩上的印记,标着“BXR”,意为北心人,北方的冬天,心上依然存在你的个人。 “爱天空”是“ASK”,“圣安娜”是“SAN”,每个乐团都有自己独特的英文和符合,她不可能记错。 “芊芊,关于上一次的事,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想说什么,这就是现场视频!” 芊芊没想什么,就掏出手机把视频给林静欢看。 林静欢这下可真是没话说了。 “芊芊……”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救过我,也救过我朋友,谢谢你……但我们不可能了,我也不想和你有以后……” 芊芊转身拿着自己的感冒药和小小的药包离开了。 林静欢只能看着她走,没想到,他们相遇于酒吧!没想到结束于一件意外的真误会。 (回顾四十站的相遇内容) 芊芊知道自己恨林静欢,但她更恨自己,因为自己看错人。 林静欢爱的人偏偏是“北心君”的人。 “北心君”乐团一直是“圣安娜”的对敌。 他有何目的,芊芊想不明白。 芊芊在此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是初阳的,她认得。 如果此夜被唱响,她将无法拥抱明天。 因为没有他。 第63章 不想失去你 初阳从舒小凌的调查中查出伊可云的计划。 伊可云想借着家族的名义,让卢唯远回去,从而让依萱失去卢唯远这个唯一的依靠,从而失去对生活的向往。伊可云知道唯远已是童依萱的全部,如果没有他,或许依萱就崩溃了。 初阳说:“芊芊……” “你打来干什么?” “你听我说……” “我没什么……” “是关于唯远的,我已经知道,伊可云他们的计划。你千万不要让唯远回伊家,否则童家和他都会完。” 芊芊只要听到是唯远的事,她就会心软。 芊芊犹豫着,连嗯都说不出口。 伊可云早已逼得不可耐烦,她亲自来了星芭乐,却第一次与林静欢相遇。 “你谁啊?拦我干什么?”伊可云说。 “你不是选手没有证件不能进。” “什么证件?” “入场证明的证件。”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 这样的场合来解和的是程可欣,她一身华丽粉色的连衣裙,下面是白色的靴子,一条长长的马尾,显得金黄色,耳朵还挂着两个耳饰,手指上涂着粉金色的指甲油,脖子上有一条美丽的项链。 程可欣说:“林静欢,发生什么事了?” “程小姐,这个人没有证件也不是选手,非要进去……” 程可欣看了看伊可云说:“让她进去吧!她是我的客人。” “是的,程小姐” 伊可云进去那一刻,她被林静欢斜视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严重的杀伤力。 伊可云不明白程可欣为什么帮她,明明她们不熟,甚至说没有任何交集。 “喂!站住,为什么帮我?” “我知道你找唯远,所以我把你带进来,可我也想知道昨天他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你应该知道他的去向吧!” “什么?他不见了?怎么可能?” “‘爱天空’乐团都不见了,倒是‘北心君’乐团的人先到了,他居然还想着开溜……” 唯远若不是因为林方媛发烧,他也不会选择开溜。他不出现的原因,应该很多人都猜不到。 上海,童家。 “依颖、依萱起床了。”杨莫怡说。 依颖爬起来拿着闹钟说:“姐,我们该起床上学去了!” “多少点了?” “六点四十。” “什么!” 依萱从床上滚了下来,她的角在忙前忙后的走来走去,却觉得依颖为什么不急。 “依颖,你为什么不急?” “姐,我发烧了。” 依颖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些热温一点点的传了过来。 依萱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度,她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却可以相处得如此温馨,像极了亲姐妹一样。 唯远正路过她们的房间,他看到依萱把手放在依颖额头上,就走进去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依颖发烧了。” “得注意了,现在是感冒、发烧流行季节……快,叫阿平,我们马上去医院!” “现在医院没开门……” “24小时,笨!” 唯远从未如此关心过她们,依萱可算可以放心的把心交给他了,唯远是一个可靠的人,把心交给他一定很值。 唯远把依颖背上,和依萱一起下楼。 “阿平!阿平!”依萱喊着。 阿平听见,马上从厨房出来说:“怎么了?大小姐” “医院!快去医院!依颖发烧了!” “快!我们马上去医院!” 唯远想到前一段时间发烧的是林方媛,现在却轮到了眼前的童依颖,他觉得心烦死了。 唯远说:“依萱,你一会还去学校吗?” “我妹妹都这样了,我还上什么学?” “可……” “别说了!” 依萱用一根手指挡住了卢唯远的嘴巴,这一刻车上是多么的温馨,只要她能和唯远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车在行驶着,缓缓开出大院,往马路开去。而车上的唯远却一句话也没说的看着窗外,思绪万千。 唯远知道他快要创业了,就更没时间了,他也许会退出星芭乐创立一个和星芭乐对抗的上市公司。 唯远想打消父亲在世上的野心,他父亲把星芭乐交给程家,目的是想把野心传承下去,可他坚决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唯远很快打算成立自己的上市公司,只等林方媛、林方菡、顾静弦、夏初阳、苏凝羽、苏凝雪、南楠、舒小凌、鞠思雪、鞠思雨找到更好的乐团就好了。 中国,台湾,台北。 徐惜文却追上了顾静弦。 “你来找我,圣安娜乐团肯定出事了吧!” “如果你在意依萱,我希望你可以回去一趟,并带着你的乐队,我已通知宁夏、福建、湖南、湖北、云南、江苏以及海外的新加坡乐队了。” “你们这些年都在干什么?为什么圣安娜会出事?” “这是唯远叫我转告你的,至于你回不回去是你自己的事,加不加入圣安娜乐团也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我知道你喜欢唯远,不然你不会这么做!“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不能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吗?”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明明只是错过了十年,可他却连一次机会都不会给我,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我?我可是他儿时的青梅足马啊?曾经说过的海誓山盟算什么?难道都是童言无忌吗?” 顾静弦哭了,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一点一滴的坠落在地面上,像掉线的珠子一样似的。 她知道也许是她自己多情了,她明白她这是在作践自己,可她还是制止不了自己喜欢卢唯远犯贱的心。 徐惜文冲了过去给她一个拥抱说:“放心,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因为你心上除了忧伤就还剩破碎的回忆了。我会给你快乐,但我不会成为你的另一半!” 顾静弦推开徐惜文:“我才不需要你!”她推开说完就跑开了。 徐惜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陈宁冰也出来了,她眼睛盯着徐惜文,目不转睛。 徐惜文转身看见了她说:“宁冰?” “嗯。”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出去吃饭。” “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哦。” “没关系,我们走吧!”陈宁冰笑了笑。 “好。” 徐惜文拉着陈宁冰在外面在大街上找到了所定的西餐厅,他们找到定的包间坐了自己该坐的位置。徐惜文望着陈宁冰的眼睛:“今天还你一个约定,我没陪你太忙了,这花给你,还有礼物。” 徐惜文拍了拍手掌,服务员拿来了花和礼物。 “徐惜文,情人节过不过不重要的。” “可我爱你,我除你之外不会喜欢其他人,相信我,拿着。” “我相信你。” 陈宁冰知道自己没有信错人,她把所有的青春都赌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仅求他可以爱她一生一世。 花有重绽之日,可人并没有。有许多等待只是等来错过的结局罢了。 “对了,徐惜文,你对顾静弦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 “那你会考虑回上海吗?“ “我不知道,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过好每一天。“ 陈宁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此刻的徐惜文会和卢唯远如此相反,卢唯远总让人觉得温暖,可徐惜文是冰冷的,让人觉得恐惧无比。 陈宁冰拉住了徐惜文。 徐惜文回眸的一瞬间,让她感到了无比的惆怅。 “怎么了?陈宁冰?“ “徐惜文,你在想什么?想什么呢?“ “你知道的,卢唯远这一次可算动真格了,星芭乐和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卢唯远为什么这么恨星芭乐不可?“ “你回去不就知道了?” “宁冰,现在还不是我回去的时候。” 宁冰眨了眨眼。 她无话可说,因为再多的话也会被徐惜文反驳回来。 他一心在想有一个人一定不会忘了他。 那个人虽然表面说恨他,但比谁都想他。 童依萱的心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一切都如此安排,少年又何必在意?她只是不想失去少年,明知道她不是她的,却抱紧他,他不是犯贱是什么? 此刻,打开西餐厅门的是两个人。 她们的身影正是南楠和舒小凌。 第64章 幸好还有你 南楠刚跨进西餐厅。 舒小凌和南楠来台北一个月,在台北的四季变化很大。 舒小凌说:“南楠,那不是徐惜文吗?” 南楠一眼投过去,她没想过真的从上海到台北来了,台湾那么大,哪里都不去,非要来台北,这不是缘分吗? 五月份的台北,阳光特别充足,南楠的身心从未感受过此番感受…… “走,我们过去。” 南楠和舒小凌走了过去。 南楠用手往徐惜文的脸打了一巴掌说:“你知道吗,你还有心留在台北,这么悠闲……”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打我?” “唯远和依萱那么需要你,你却留在这里不回上海去?你知道他们现在的危机吗?所谓的海外分团,都只是为了自己生存而已。” 徐惜文的心被震住了。 但他已选择了退出就不可能再回去,哪怕叫他回上海,他也难以选择。 “北心君”早已成为对付想称霸上海第一乐团的阻力,因为“星芭乐传媒公司”是徐惜文父亲创立的,所以只有他才能去结束这一切。 可他并不想,他的心在犹豫。 如果跨出那一步,他真的会被生活逼得七孔流血,他不希望自己的悲伤在阳光下暴露,不希望悲伤逆流成河。 “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了。” “你逃避什么啊!现在是别人需要你。” 可惜文总不管,林静欢找过他,顾静弦找过他,可南楠也是一样的无动于衷。 人在想着事,心却在流着血,我爱你的心早已在拥抱别人那刻死去。一分一秒,无法定格……只有漫长孤独与我相伴。我多希望生命的前方有的那个人是你。 惜文拉着陈宁冰,准备走了。 “宁冰,吃饱没?” “吃饱了……” “我们走……” 惜文露出那双从未有过的眼神,凶神恶煞的,让人的心真发冷,惜文是有月亮的冰冷。 而卢唯远永远与他相反,唯远是太阳,他的心永远都是那么炽热无常。唯远永远都和惜文相反。 “宁冰,我不可能回上海……也许仅是暂时。” “回上海不好吗?那还是……” “宁冰,上海我现在不会回去了,依萱看见我,她又会伤心了,我不希望她伤心……” “你们不是已经……”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生只爱你一个,我不会去做渣男了。” 也许一个头衔,对他而言,是转动他世界的动力,也是扭动他思考人生的唯一支持力。 爱一个人的代价很巨大,且难受。路程遥远,又很艰难……他每跨出一步他就会发现原来的世界并不简单,只有恨他才是爱他的。 “惜文,我相信你。” 陈宁冰在夕阳下笑了笑,那米黄色的长裙被风飘逸了起来。她像极了童年时代的妹妹徐晓音。 惜文看了她也笑了。 不知不觉突出二字“谢谢。” 天空是惜文妹妹曾经的向往,因为经常因白血病而住院,并不能出去享受多点阳光,并在妹妹去世后建立了“爱天空”乐团,怎么知道他爸爸去世后,居然让他的乐团得了“污名”二字。 惜文走了,陈宁冰也跟着。 陈宁冰知道,惜文的世界比任何人都无比,她有的只是一份祝他成功的心,并不能替他消除心中的烦恼。 惜文的过去,已经没多少人明白了。 唯远也不例外。 上海。市医院。 唯远把依颖连忙送进医院,依颖的温度一直没有退。身为姐姐的依萱开始担心了。 依萱把依颖扶在阿平的背上,唯远和依萱赶去了。 他们去到输液室。 阿平把依颖轻轻地放下,让唯远扶她去一旁坐会,而阿平去办理输液手续。 唯远看见依萱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说:“别担心,你妹妹会没事的。” “可她从小就怕疼,杨莫怡连打都没打过她呢!她可娇贵了,我怕她的小身板受不了……” “没事的,有我呢!” “唯远,如果我有妈妈该多好。” “你看,我不是一样吗?我没有爸妈,没有妹妹,我的世界只剩下你,所以我不珍爱你,我珍爱谁?” “唯远,你不痛苦吗?” 唯远沉默了,是人都会难受,若不是遇见依萱,或许唯远早就不存在了,他活在世上的意义早就没了。 她只珍爱依萱,所以才会变笨。 他为她选择了音乐之路,他知道她会有复聪的一天。他从不为自己着想,他的世界只为依萱着想而已。 当少年成为她生命中的所有的,是否可以告诉她,他爱她的真理?她想成为他今生的唯一,而不是呼之来去的代替品! “痛,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抛弃我的,那样子的痛值得吗?” 唯远是笑着的。 依萱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谁的心中何曾没有一点不为人知的痛呢? 那些痛,都是天赐的。不是他们想要的,当失去走到绝望,你眼前也仅剩一丝迷茫。 鞠思雨听说依萱妹妹出事后,马上带姐赶来了。 思雨听见了唯远的哀叹。 他似乎有许多无法释放的悲伤。 “雨……怎么了?” “嘘!姐,唯远似乎不对劲!” 唯远的心伤早已成为一道不可自愈的伤疤,他很恨自己的无能,不能留住妹妹。他恨自己为什么会留着伊家人的血。 他得罪谁了,为什么上天让他失去了那么多,现在唯一剩下依萱而已了。除了依萱,他还有什么。 他无力的心在颤抖着。 “唯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用,你没错,那本来就是事实,我已经无所谓了,我有你就已经很足够了,真的。” 唯远只会傻笑。 依萱真的看不透。 “唯远,那你和伊可云她那件事解决了吗?” “没……” “难道你不打算去解决了吗?” “我放心不下你,还有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不会离开你,所以我不会去伊家……” “那……” 唯远用手按住了依萱的嘴。 他的背影也勾起了许多不同的悲伤。 依萱不知眼前这个少年是假傻还是真傻,像她这样的人都被世人排挤,只有他紧紧相拥。 唯远的眼睛是棕色的,有着许多不见底的秘密,他连他自己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 如果他不是他父母生的,那就是伊家的?可伊家和他并没有什么瓜葛,他又和庐小玥是怎么在儿时认识为兄妹的?他和伊小云又是什么关系?伊小云和庐小玥才是有血缘关系? 卢唯远的脑子真是乱了。 他分不清了。 卢唯远并没有白白与依萱认识。 他母亲将唯远托付给童家。对唯远不残忍?却只要病恹恹的庐小玥,不要健康完好的卢唯远。 卢唯远想不明白这一点,才在母亲抛弃他后,自己寻求生路,那一次又一次的梦醒,里面何曾不是妹妹的面孔? 他父亲死了,许晓桐来告诉他叫他回去看,他却觉得父亲死得好,因为他曾抛弃他,让他活得那么狼狈。 命运也许就是如此,当人越挣扎,就越不可能有逃离的那天。只有漫长的痛向你袭来…… “依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快快乐乐的活着,人这一辈子那么漫长,痛还是会有的。” “唯远,你何必这样对自己!” “我除了你,我什么都没了,所以你不要觉得你是最痛苦的那个了,好吗?答应我!” “唯远……” 痛会伴他们一起成长,而让他们永远记住,它曾来过。 唯远曾经失去太多,才明白痛已经不重要。 但依萱已成为他世界里最后的唯一了。 唯远高大的身体背着依萱。 依萱看着。 “依萱……” “嗯……” “幸好还有你,对我不离不弃,谢谢……” 此刻,医院一片安静。 第65章 “永远”是你给的美 ” 林方菡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医院。她已经知道“北心君”来上海的事和把依萱送来医院的事。 林方菡在输液室那找到了卢唯远说:“唯远,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星芭乐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 “北心君要来上海了……” 唯远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们绝非无名鼠辈。 唯远从不怕事。“唯远,你不是要和我去苏州吗?为什么还……” 依萱拉着唯远衣袖说。 唯远很难回答,但他的心,一直有答案,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给依萱幸福,否则他会负了她。 “可依颖谁看?” “有阿平、小络他们不够?” “那你不上课?” “我倒无所谓,我只想去一次苏州……” 唯远只好答应,把日期定下来,唯远相信有依萱陪的日子都是美好的。 毕竟他还要找许晓桐。 许晓桐有着唯远一直想知道的秘密,所以必须要找到他。 唯远的心已容不下那个名叫顾静弦的女孩了。 顾静弦随父母回了台北。 而唯远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唯远,我劝你还是不要亲自出面与北心君对抗……” “为什么……” “北心君他们个个都是精英,无人能敌,是不可能以单枪匹马的方式与他们对战的……” 唯远最看不惯这种神气的乐团,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他更要见识一下了。 “方菡,他们队长是谁?” “海沫……” 海沫就是曾经爱惜文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女孩,因为恨惜文对她的淡忘,才建立“北心君”以“爱天空”抗衡。 海沫虽是依萱表妹,但她的心比依萱差太多了。 至少依萱懂得舍得放下,而海沫只会报复伤害过她的人。 如果世界是反的,那你也是反的,那爱和恨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花一草一世界,都容不下如沙砾的我们,我们曾经在校园奔跑着,那些回忆不也很美好吗?为什么你却对我有那么大的偏见?”海沫的心总是这么想。 唯远说:“这个女孩,我有记得。她似乎和徐惜文有关系。” “是吗?” “惜文有提起……但她为什么要帮助星芭乐呢?” 林方菡想笑了。 唯远还是有点不明白。 “方菡笑什么?” “难道你还不明白?海沫成立的北心君逼走了爱天空,现在可是与你对抗,如果其他乐团找来,关系只会更复杂。” “什么?” “星芭乐是怎么来的,你一点都不知道吧!你为什么不问一问徐惜文呢?” 唯远只有找到徐惜文才能清楚的知道一切了。可惜文却死赖在台北,不肯回上海,唯远不可能去找他。 “唯远,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苏州?” “后天。” “那好,我收拾东西就找你。” “嗯……阿平看好你吧!我回星芭乐去了。” “慢走。” 唯远什么也不再说,就走了出去。 他知道星芭乐肯定有鬼,否则不可能出现那些来路不明的乐队。 至于什么问题他并不知道。 他奔跑着。 跑着。 在路上想了很多,他也许知道星芭乐的来源也许并不是程空阳。而是另有他人,可这一切只有惜文知道。 上海。星芭乐。 伊可云并没有走。 程可欣见了说:“你还在等?他是不会来的了,因为星芭乐没有比赛要巡演,所以现在你还是走吧!” “不!” “你总不能这样不走吧!唯远他很少来星芭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吗?心死了就能好受点了。” “我不可能死心!” 推开门的并不是你爱的少年时,你会讨厌他还是选择爱上他,对那少年的举止是否感到恶心? “可欣,你可是我多年的同学,就没有办法挽留卢唯远吗?”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告诉你,放手最好听或打消这种念头……” “可我并没有勇气做到……” 可云在申冤着。 她还希望卢唯远回去伊家,认祖归宗。可并不知道唯远放不下的人一直是依萱,没有她,他生存有什么意义? 他们是连体婴的存在。 他有着伊家“肮脏的血”也有卢家“纯净的血”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庐小玥这个妹妹。 “可云,我劝你,还是放弃好……” “可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吗?为什么要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这样值得吗?” 是的,无论她怎么想卢唯远不回去就是不回去,谁都阻止不了。 唯远是恨伊家的,因为伊家害他爸输钱输得家破人亡,否则他也不用去童家。除了不恨伊小云外,因为伊小云救过他妹妹。 可欣只在叹气,却不再明白可云的想法。 程家为什么要替徐家接管?徐家为什么而建星芭乐,这一切都只有徐惜文知道而已。 风在微吹着大地,他的心在发凉了。 唯远知道自己似乎是多管闲事了,但惜文是他兄弟。 他不可能不管! 唯远在路上跑着跑着,他在半路看见了苏凝雨,说:“你是……” “我是惜文的朋友,苏凝雨,这是我姐姐凝雪。” “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圣安娜乐团需要人对吗?” “嗯……” “我们加入吧!我们是学音乐的。” 唯远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天空已经下起了雨,这时已是下午三点了。 那些雨特别大,又让人的心感到无比的寒冷。唯远看着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我妹妹可喜欢下雨了,不知为什么……” 他欲哭欲笑的。 当所有难过仅能用笑来掩饰,我希望你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笑着,开心的活着,那样是最美好的事了。 苏凝雪抚摸唯远的背,说:“别伤心了,你妹妹还在吗?把她找回来不就行了?何必呢?” “你知道什么啊!我妹妹她死了,她回不来了,我现在连活的希望都不知道是什么了。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当我知道我妹妹死的时候……” 唯远的心在崩溃着。 他没有多好的命运,上天把他身边唯一的妹妹庐小玥,变失忆就算了,还让她亲自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是那么的无能,他仅有无尽的自责与后悔,什么都没有了,他连挽留的机会都没了。 “你自责什么啊!人死不能复生,你妹妹的希望你应该好好想想!” 苏凝雪揪着唯远的衣领,眼睛瞪得大大的,唯远被吓了一跳,他是清楚知道出息的代价就是永生永世不能与妹妹以亲人称呼相见。 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换来的出息。这样的出息值得骄傲吗? 庐小玥和徐晓音是同样死于白血病,都是因为两个人的哥哥当初共同许下的约定,才让兄妹们不能相见。 冰冷的雨,犹如她身上每一寸已冷却的皮肤,他在寒冷又大雨的街上直直的淋了一下午的雨。 他想清醒,想把自己从噩耗中拖出来,这样对他何曾不是一种快乐,可他释怀不了自己的那份悲伤。 上海的雨充满了他对妹妹各种各样的思绪,他才不敢迈出这个城市,生怕远离了这份气息。 “唯远,你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这样别说是我哥,我哥才没你这么虐待自己……”庐小玥曾说过。 “那你哥我是什么样?” “我哥啊……他英俊、聪明、是个会疼妹妹的人,哪像你现在这脸上土包样……” 庐小玥嘟着脸说。 “好啦,小玥,哥哥当然会疼你,但土包脸,我并没有啊!” “开玩笑的……” “小玥,走!哥,带你玩去!” “去哪?” “长隆。” “谢谢哥哥……” “如果你喜欢,哥哥永远都会陪着你,一直到你成人。” “呃。” 可并没有到成人,庐小玥就因病去世。 永远是她给的美,可却他永世难忘。 第66章 杨紫花开,我们能相爱吗? 林静欢才刚从台湾回到上海。 林静欢很沮丧,他没能力成功劝到徐惜文,林静欢此时与陈楚怡相遇,他大大的说:“你不就是北心君乐团的?” “嗯,我叫陈楚怡。” “那你找我有事吗?” 陈楚怡只盯着林静欢,却不移开视线。 陈楚怡的眼睛是纯蓝色的。 “静欢,你去台北了,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只想知道徐惜文哪去了,似乎因为我们……” “你还知道因为你们啊!” “可……” “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林静欢似乎很想徐惜文回来。 但他的妹妹葬于台北,许多回忆都会终结在那里!他又怎么舍得离开? 林静欢却不管陈楚怡,他得赶回星芭乐。 林静欢万万没想到,“北心君”的人居然到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北心君”的人,特别是汪念玗,他和林静欢一旦对视起来,马上产生很强的磁场。 汪念玗拥有徐惜文一样的冰冷,像一块千年寒冰,永远不可能有被人打动的一天。 汪念玗说:“你就是星芭乐的主持人?” “嗯,有什么事吗?比赛还未开始。” “我想见一下圣安娜乐团的领袖。能否叫他出来与我一见?” 林静欢怕了。 如果他能拖到后天,那么卢唯远肯定走了,但眼前这个汪念玗肯定是一个麻烦。 “他不是你相见就见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汪念玗只好看着林静欢进去了。 卢唯远在海外根本没有自己的乐团,那些乐团全是为自己利益着想而独自存在的。 唯远的心中只有依萱,这些年来,他依靠着童家混出了名堂,创立了圣安娜(SAN)和“依远工作室”专门出专辑和MV。 程可欣见到了林静欢说:“你去哪了?我叫你把唯远请回来呢?” “唯远,出差了……” “什么,他不知道,北心君要来吗?” “我没来得及告诉他……” 林静欢开始帮唯远掩饰一切,程可欣也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因为他亏欠蓝芊芊,私下与北心君陈楚晴热恋。 但林静欢并非知道蓝芊芊其实并没有多幸运,在蓝芊芊去美国这些年,她刚治好白血病,医生却告诉她已患有心脏病。 原本她可以包容林静欢,却借了北心君的事急烧燃眉。 顾静弦听了蓝芊芊哭得那么伤心,在电话里她也不可能离开飞过去美国给她安慰。 “静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舍不得你,我马上动手术了,我是多么害怕死亡,我……” 芊芊无力的抽泣着。 静弦马上跑去星芭乐找林静欢了。 在芊芊的心里只有“林静欢”和“不想拖累”两组词而已。 芊芊的心快要换了,她多希望林静欢能来美国,这样她死的时候,能否可以心甘情愿一点? 芊芊开始幻想那个蓝衣少年和温馨的笑。 芊芊和林静欢从前是认识的,林静欢比芊芊大两年,他们从小就是最好的玩伴。 “芊芊……” “嗯?” “你在干什么?” 芊芊看着林静欢。 他露出满口白牙。 “我在思考一件事,为什么雪是白色的?” “因为你我心纯洁。” “可你并不啊!” “什么?” “你看你那么脏……”芊芊看着林静欢说。 林静欢的手上真有许多土灰,特别脏,芊芊连碰都不敢碰他。 “林静欢,你快洗手再来吧!” “好啊!” 林静欢去洗手了,但芊芊趁机溜了。 那些曾被看低的承诺有多少已成为如今的珍藏版。 静欢却把芊芊忘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个曾经天真、傻傻的女孩。 在遥远的星空,是否还有我美丽的承诺和久留的容颜。 顾静弦此刻踢开了星芭乐的后门。 她说:“静欢,你给我出来!” 程可欣才反应过来,林静欢马上回应了。 “你来干什么?” “你快去美国吧!” “发生什么了吗?” “芊芊快死了。她想在动手术前见你。” 林静欢立刻抛开一切,定了最近航班的飞机,他不想错过这个少女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深得无法自拔。 程可欣说:“静弦,你走了,谁做主持人?” “我不会因为这个再错过她了……” 静欢眼睛有无限的拒绝。 而程可欣说不出挽留的话了。 “静欢,你给我回来!” “程可欣,我不是你一个人专属的,我有我自己的思维,你也有你自己的,所以我请你不要越界好吗?” 程可欣低着头,她一言不发。 似乎被骂得无法反驳了。 “程可欣,对不起……” 林静欢走了。 而程可欣在星芭乐沉默着。 上海,市医院。 依颖从睡眠中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了小络姐姐。 “小络姐姐?” “小姐,你醒了?” “你不用照顾林诗雨和林诗平吗?” “他们两个双胞胎有阿平就够了。” “如果将来我姐能和唯远结婚该多好,那我那一天就可以正式称他为姐夫了。” “小姐,你该出院了,夫人叫你回去了……” 依颖自是不服,因为下午又要回去上课了,所以她内心特别不服气,很想多逗留,可惜不行。 小络和阿平已经有了孩子,在小络进童家前就已经有了小孩。 林诗雨和林诗平是异卵双胞胎。 诗雨是姐姐,诗平是弟弟。 这一年,依萱已经临近高考了。 依萱还有十多天就要踏上战场,所以她的神经处于紧紧的状态。 唯远推开门说:“依萱,我忘了,你要高考了,所以去苏州的事,我推迟一点了。” “唯远,你想推多迟?” “等你考完试,我不想拖累你!” “我等不及了呀!” “等不及,也要等……” 唯远坚定的说。 唯远不想毁了依萱的前途,所以他从来都是以依萱的利益为第一考虑目的。 窗外的花都会开,唯有一种花很奇怪,名为杨紫花。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在心田中见到,八片棱形的叶子,少为六片,不同颜色或同颜色的叶子。 每一片都带有着爱情的含义。 而也有思念的味道。 ———— “小时候,和你漫步在花园里,小时候和你嬉笑度过岁月,小时候和你许下不变的承诺,还记得,那份天真的笑脸,请你不要回望我……” 唯远在为依萱唱着《回望》。 依萱甜蜜的笑着,她的笑像一道彩虹那么弯,唯远见了,她的心,又何曾不为她心动? “唯远,如果我考完试了,你会和我去苏州吗?” “会,一定会!” “你可不能自己去!” “行,答应你!” 唯远微笑的点了点头。 依萱只在做着习题,她知道唯远从来都没有骗她,只是每个人都需要时间。 等不及的人,又不只是她一个,有许多人在等待中老去的,甚是不堪,但是眼前的唯远是特别的不同。 “依萱……” “什么?” “要不到时候你考完试,我答应给你一件礼物……” “好啊!” 依萱的心坚信着眼前的少年。 杨紫花开了,他们能相爱吗? 第67章 如水的明天” 陈宁冰才刚出门就与南楠、舒小凌碰面。 南楠的身高比陈宁冰明显矮了许多,她穿着黑色连衣裙配蓝色厚底帆布鞋。眼睛粉粉的。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只有你可以劝到徐惜文了。如果徐惜文不回去,那他真甘心让唯远一个人替他走那条路吗?” 当初他们是一起许下承诺的,一起说过一定会走音乐梦想的,可惜文却放下了? 惜文真舍得…… “你知道徐惜文为什么不走吗?就是是我,恐怕也是无动于衷而已。我是劝不动他的!” 陈宁冰也表示感叹着。 因为徐惜文是冰,没有像唯远一样炽热的心,他的心是冰冷的,难以被人融化。 舒小凌拉了拉南楠。 她说:“小楠,走啦!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是时候回苏州了。” 陈宁冰听到了苏州,立刻反应过来。 “你们去苏州干什么?” “初阳在那里,当然回去那里啊!你在紧张什么啊!”小凌说。 陈宁冰似乎已经察觉到眼前的她们是不速之客。 只要他们找到许氏双胞胎,拿他们的血和唯远的血,还有伊家的血一化验,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又有什么永恒隐瞒。 可许晓桐和许晓静在不在苏州,唯远已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拖累依萱的未来。他只知道他还未搞清楚是绝不能回伊家。 童依萱需要他,他欠童家一个人情。 陈宁冰说:“唯远他在你心目中,是一个什么人?” “唯远比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在我眼里是独特的存在。” 回答她的,仅有舒小凌。 南楠对唯远并没有感觉。 陈宁冰曾经也否认过徐惜文,因为他的心偏爱向依萱,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想法错了。 爱一个人要的是时间给的保障,以保一生一世,直到星星闪烁变流星最后一刻。 “也许在你眼里,徐惜文才是完美的。” “对了,我忘了和你们说。徐惜文之所以放弃音乐是因为他不想和他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 徐惜文甘心放弃自己多年拼来的江山仅为成全卢唯远爱依萱的私欲。 一花一木一世界,一个属于我曾经浪漫的城市——彼岸。谁曾到达过呢? 徐惜文回来了,一回到家门就看到南楠和舒小凌。 “怎么又是你们?” “是我们又怎么了……” “你知道你们这样很烦吗?” “烦又如何?你不知道有人更需要你吗?” “现在需要我的人是陈宁冰,并不是卢唯远,也不是童依萱。” 徐惜文怒了。 陈宁冰拉着徐惜文。 舒小凌和南楠什么也不说了。 初阳在苏州定居读书了,因为她继承家业了,无法离开苏州了。 也许这就是她与卢唯远的结局了。 初阳听唯远说再过几天他就会来苏州,但想必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许氏双胞胎。 卢唯远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初阳又在哪? 唯远失去的东西不够多,但他不能悲伤。 涵沫推开阳台的门。 她用那双无力的眼神看着初阳。 初阳已在苏州定居三年了。 年复一年,她都习惯这样子过着每一天了。 初阳很久没和卢唯远联系了。 “小沫,怎么了?” “姐,你又想唯远了吗?” “嗯,但又如何?” “你没想过去见他吗?” 初阳似乎被定住了。 那个曾爱她的唯远如今不知哪去了,似乎已经和她童年一块葬送了。她每次听到那肮脏的名字——卢唯远。 他曾爱她爱得那么深,如今又把她伤得那么深,她好不容易用尽余生的力量才学会忘记,为什么他还要选择挥之不去的在她的脑海里。 “小沫,别再提他了,他不是你姐姐我的,他心中另有其人,永远不可能是我的。” 初阳似乎很伤心。 因为唯远说过她是他生命中初升的太阳,他会用一辈子去爱她,可一眨眼,唯远爱上了依萱,却不是她。 “姐,我知道你一直在压抑着,你一直在折磨自己对吗?” “小沫,别说了,姐和你该出去吃早饭了。” “姐,如果你对唯远还未死心,我相信你还是可以把他追回来的。” 涵沫只见姐姐初阳打开了门,她也只好什么也不说,跟她去买早餐吃去了。 谁何曾不在感情面向自己的时候立刻学会伪装自己? 只要能不受伤,又有什么关系? 初阳牵着自己妹妹的手,走到了电梯,刚进去看见了南楠和舒小凌。她俩是坐夜班飞机回来了。 “南楠?你们怎么回来了?吃早餐了吗?” “那一起吧!” “好……” 初阳把门锁好后,他们下楼去吃早餐去了。 她们去吃的是苏州特色小吃——糖粥。 他们去了潘玉麟糖粥摊。 初阳点了三碗糖粥(红豆粥)。 “南楠,将就一点,苏州的早餐也许真比你在台湾时吃的差很多……” “不,没那回事……” “对了,徐惜文他怎么样,肯回去吗?” “依然不是太乐意去帮助唯远……” “舒小凌,要不我们回上海一趟?”南楠说。 小凌只看着南楠。 她在沉默着,一边吃着烧麦,一边喝着粥。 那令她彷徨的往事,一个曾说爱她如今却不再爱她的人。 小凌知道初阳已经失恋了。 但她又能如何,她还不是依然无能为力。 “小凌?”初阳说。 “什么?” “你在想什么?” “没……” “吃完我们得走了。” “初阳,我倒想问你一件事,你不是还爱着卢唯远吧!” 初阳一听到卢唯远马上不回答了。 涵沫也在一旁听着。 “如果你还爱着他,我想你死心,他毕竟不属于你的,你勉强也是没用的。” 初阳的手低垂了。 似乎很绝望。 不属于又何必勉强,岂不是犯贱吗? 世间最美的是承诺,正因为年少轻狂的一个承诺,你让我几乎把自己的青春葬送了。 只有初阳还傻傻等着那个不属于她的卢唯远回来,要是别人,应该第一时间放手了吧! 初阳愣了十秒。 “初阳?”小凌说。 “啊!” “你该不会还在相信他。” “我会用一辈子去相信他。” “初阳,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舒小凌在叹息。 因为曾经她爱一个人爱得太深沉,却忘了如何遗忘有他存在的每一个瞬间,忘了如何释怀曾经。 天空永远是蓝,水永远是白,海之所以是蓝,是因为它映着蓝天的蓝。 而她永远也再也不可能拥有他一样的天空,因为她再也不能拥有自私。 初阳的双眼看着南楠。 初阳从柜子里拿了三支雪碧,递钱给老板。 “老板,收钱!” “三瓶雪碧,九块。” 老板说。 初阳掏出了十块给了老板说:“不用找了。” 南楠和舒小凌收拾了自己的衣角。 “南楠,走啦!”初阳说。 “嗯……” 初阳只见南楠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自备水,从不喝她买的。 初阳觉得奇怪了。 那如水的明天,会清晰可见吗? 第68章 我们终于相爱了 距离依萱考试已经很近了。 卢唯远已在烦恼为依萱准备什么礼物好。 林方菡从卢唯远经过,见他一脸忧愁似的。 “唯远?你看起来很苦恼?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发愁成这般模样?” 卢唯远抬起头说:“方菡,我真希望依萱这一次能超常发挥,别总因为我和惜文的事而过分在乎。” 卢唯远的心中只有感叹之伤。 他如果再向前,就只会是无尽的悬崖,他的心挂得那么高,一跳一跳,几乎快炸了。 “唯远……是依萱对吗?我看除了她,也没谁了。” 方说得特别中。 林方菡只好在安慰卢唯远。 因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唯远,其实你就是倔而已。” 唯远一直在装。 他除了装,还能干什么呢? 繁天的星星,一点又一点点缀着这片美丽的星空。 “唯远,如果你喜欢她,你就向她表白啊!” “但是现在的我并没能给她幸福。” 唯远又在叹气了。 阿平赶来把唯远送回星芭乐。 阿平穿得很正点。 白云的漂浮,从不定向,就像我爱你从来都是无理取闹,没有如何一次是有条有序。 “阿平?” “我送你回星芭乐吧!时候也不早了。” “好啊!” 唯远痛快地答应了。 而林方菡也如此。 林方菡开始说了。 “唯远,别想了,你就是依萱最好、最想要的!” “是吗?” “是的。” 唯远觉得也没错。 所以他和方菡上了阿平的车,一直开往星芭乐去了。 唯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林方菡问得已经够多了。 星芭乐,唯远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唯远,你和依萱两个人的关系,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我打算等她毕业后,再告诉她和她在一起的决定……” 林方菡觉得唯远此刻像极了一个大太阳。 一路上阳光是那么的明媚,又让唯远触景生情了。他妹妹生前是多么喜欢阳光。 唯远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感觉到小玥就在眼前。 那时,他们都还在广州。 小玥还没有死。 小玥对哥哥说:“哥哥,学校放假了,和我去看海吧!我喜欢海边的阳光。” “小玥,哥哥忙完这些就有空陪你去了,可以吗?” “又一些、又一些,你这句话都听腻了。我都不厌其烦了。” 小玥烦死了卢唯远。 也许真正留的下来的,并不是自己或自己爱的那个代替品,你没能珍惜已代表你已经错过太多太多。 当你深陷泥潭,你会发现你做一个决定时的艰难与无助。 唯远被林方菡拍醒了。 他从想念妹妹的梦中拍醒了。 “方菡,为什么打我?” “你看你睡成什么样了,都到星芭乐了。” “哦……” 可正当唯远下车时,一件事迎他而来了。 在星芭乐门口,等她林方菡和卢唯远的竟是依萱。 “依萱……你怎么会来……”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我看你还是会来星芭乐的。” “星芭乐我怎么不能来了……” “我就是不允许你来……” 唯远就是觉得奇怪了。 林静欢从星芭乐的主会场出来,看见了唯远在外面说:“你怎么会来?” 唯远看着林静欢觉得其实挺怪的,为什么他们都像在像他隐瞒了什么似的。 唯远说:“好久没来星芭乐而已,所以才来看看……” “现在的星芭乐,不是你应该来的,因为北心君成员从北京回到上海来了,我怕他们的势力会对你不利。” “北心君对吧?他们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来一枝独秀。我真想见识一下呢!” “别啊!唯远……” 因为领导北心君的人是海沫,徐惜文从前的爱人。而星芭乐正巧是徐惜文他爸创立的。 唯一能与星芭乐旗下“北心君”对抗的人只有处于台湾的徐惜文。因为他是音乐才子。 只有他才有能力与海沫创立的“北心君”乐团对抗。 可他的倔强,一直不肯回大陆。 此刻,唯远刚想转头望向星芭乐的大门。刚巧看见了汪念玗与司马雪,汪念玗眼神充满了杀气。 “你……你就是北心君的人?” “我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们这么做了就很了不起了?” “什么啊!” “把徐惜文赶走的,是不是因为你们?” 汪念玗此刻无语,他没话可说。 你能跑,是因为你走的时间够久了。你能飞,是因为你跑的时间够久了。你能离开我,因为你学会舍得与释怀。 司马雪被说得不服了。 司马雪一上来就被骂,心口自是不服。 “你谁啊!敢骂我们队长!” “就凭他也配做你们队长?他全身上下哪一点气质配了?” 卢唯远觉得司马雪真是眼瞎看错人了吧! 在卢唯远看来,用不择手段来保留自己地位的乐团,那个人一定不配做队长,何况是乐队成员。 “你别告诉我,徐惜文走,没你的份!” 卢唯远一切都说得很对,乐团解散确实有汪念玗的份,他为了保留自己乐团的地位而去伤害别人。 “汪念玗他从来没有这么做,你别诬陷他了。爱天空解散不是念玗给逼的,逼的人是程可欣。” “程可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别问了,我们不可能回答得了你的全部问题。” 司马雪将卢唯远甩开了。 眼神狠狠的。 司马雪将汪念玗扶了起来。 其实身为北心君的每一位成员都知道,徐惜文是被逼走的。 依萱也是第一次看见司马雪。 “你们为什么要逼走徐惜文……” “他走或留,与我们无关。” “你……” “依萱,我们走,别管,这种人……” “你给我留下来……”汪念玗说。 “像你这种人没资格叫我留下,也没资格和我比赛……”唯远说。 “你……” 卢唯远和依萱离开了。 在唯远心中是没想到队长汪念玗会是如此的一个小人,竟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 唯远的心一直无法平息。 “唯远,别生气了,走,我们吃关东煮去!” “好啊!” “找阿平去吧!” “嗯……” 唯远觉得依萱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了。 唯远看傻眼了。 “唯远,过来啊!” “嗯……” 风在吹拂着,他似乎发现他对眼前这个女孩还是产生了感情,他想骗自己,可还是骗不过了,他压抑不了那份爱她且蠢蠢欲动的心。 唯远突然停住了步伐。 唯远本打算退出星芭乐创立自己的公司,但他的问题似乎很多,因为他还没有去苏州找夏初阳,反正出发时间为十天后。他也在准备着了。 唯远见阿平来到他面前了。 依萱已在车内,说:“上车吧!去吃关东煮!” “好!” 依萱问唯远了,说:“上一次,那一件事……” “什么事?” “考完试的礼物。” “依萱,你听好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我答应你,考完试,我们正式恋爱。” “唯远,谢谢你。” “不用。” 依萱依着唯远不放开了。 阿平开着车,听了此话微笑了一下。 那一刻,我们终于相爱了。 是多么幸福啊! 第69章 原本的美丽 高考向依萱即将接近。 高考前,依萱向唯远提出一个问题。 “唯远,和我去玩吧!好吗!” “你想去哪?” “容我想想……我想去豫园和城隍庙……可以吗?” “行,我陪你去……”只要依萱开心,唯远又有什么不可答应呢? 蝴蝶总飞不过沧海,而我拥有不了和你一样的爱情。 “唯远,你傻傻愣什么啊!” “没……” “走了……” “去哪……” 唯远看着依萱,什么也不说。 “你傻了吗?当然是去豫园,现在就去找阿平。依萱,你爸爸好久都不回来,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爸爸不会来,你不孤单吗?只见依萱是背着他的,他的脸也不敢直视她。” 依萱是笑着回答的,她的眼睛还挂着豆大的泪珠。 “孤单?我已不再会知道什么是孤单了,卢唯远,这个世界只有你才会明白失去无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至于徐惜文永远都不会懂!” “依萱,对我而言,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你知道吗?你知道你对我而言多重要吗?” 卢唯远把依萱抱得紧紧的。 他的手不敢松开。 他的世界除了依萱这唯一生存的希望,他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让自己支撑下去了。 “唯远,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只能变成互相依靠了,我想你选择相信我们总有天会辛福的,只要我们在一起。” 依萱的悲伤一刻也止不住。 阿平为依萱送来了早餐。 阿平说:“唯远……你们这是……” “哦……对不起。”唯远松开了依萱。 依萱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泪珠子还未擦干。 依颖要不是去上课了,肯定会看到这一幕,看到后,她又会怎么想? 唯远望去阿平说:“有什么事吗?” “依颖她居然和一个男的吵了起来,似乎很严重。” “在哪?” “医院。” “走,依萱。” 居然有男的找童依颖,唯远倒觉得奇怪了。 阿平也准备备车了。 他们事不宜迟地出发了,立刻动身赶往医院。 来找依颖的人是北心君的人。 是北心君成员——伊云海,伊可云的表哥,不知什么原因,又改回了伊姓,而不姓林。 因为伊云海想追求依颖。 但依萱说过,但凡与星芭乐和北心君有关的人都不能接近。 那天,她大发雷霆,和他狠心分手了。 她的心一直在流血。 依颖把自己盖在被子里一直哭一直哭。 泪流干,也不会停。 她学不会忘记。 伊云海曾把谎言修饰得那么美,只为骗取她的感情。 因为在伊云海看来,依颖的感情一点都不值钱。 在依萱看来,伊云海就是一个渣男。 他骗心骗人骗感情。 依颖还在床上静静躺着,不敢冒出头来。 依颖看着窗外。 依颖听见外面有人来了似的。 唯远只见依颖卷缩在被子里。 唯远走了过去,他对那样的依颖说:“颖,你怎么了……” “唯远?你怎么会来?” “我,听说了。” “伊云海的事对吧!你让我去解决比较好我不想你们来参与这件事。你知道的。” “伊云海是北心君的成员吗?”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或许我也不用和他打起来了。” 依颖她愁眉苦脸的。 依萱只在门外,她想等一会再进去。 阿平问依萱说:“你不进去看一下你妹妹吗?” “不了,有阿平够了。” “那大小姐你等我把这东西给二小姐送过去先……” “好,等你……” 依萱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阿平什么也不多说,就直接进去了。 阿平手中提着的是依颖爱吃的。 唯远转过头看见了阿平。 他说:“阿平……你来了?” “嗯……你在这陪二小姐一会,我马上回来,大小姐有事找我。” “哦……可以。” 依颖反应过来了说:“我姐她要去哪?” 阿平低下了眉,说:“很抱歉,二小姐,我不能告诉你……” 阿平放下了那些吃的东西,他走了,走远了,依颖身体那么无力,怎么追? 依颖望着眼前的唯远,越看越着调。 “依萱她……,也就我姐,你觉得怎么样?” “你姐……她人很好……真的。” “那你觉得你有好好珍惜她吗?” 唯远保持沉默了。 他希望她快乐,也希望她开心无忧,但他很无能。没能让她笑起来。 “唯远,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因为除了你,没有人能让我再开心快乐了。” “依颖,我已打算和你姐交往了,到时候,你姐就不会孤独了。” “谢谢你,唯远。” “到时候,你可以叫我姐夫了。” “嗯……” 也许,在依颖的心中早就认定了唯远为姐夫,他如此的命运,生来就决定了被抛弃。又何没有痛苦? 他要回到依萱的身边,来让依萱享受着此份爱情就是他的使命。 在唯远的生命中,依萱就是他活着的最后一束光,如果没有依萱,也许没有他了。 唯远总笑着,但他的心早就伤痕累累,早就经不起折腾了。 唯远望着依颖说:“你和伊云海发生了冲突是吧!” “嗯……” “伤得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刮伤了一点外皮。上药就好了。” “可恶的伊云海……” “好了,你就别怪他们北心君了。我已知道依萱为什么不让你与他们硬碰硬了。” “什么?” “因为领导北心君是依萱表妹,也正是徐惜文的初恋情人,她叫海沫。” 蔚蓝的海,如同吐泡的鱼,你能潜水,我则是近不了的陆上生物,隔着海平面,何时能相见相爱? “是她逼走徐惜文的?” “也许是星芭乐的存在……唯远,你有知道星芭乐的过去吗?” “什么过去?” “你为什么不问一下徐惜文?” 卢唯远真不知道怎么办,星芭乐如此大的秘密还在处于未知中。 而他快要向依萱公布恋人关系了。 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搞明白,怎么甘心就此停下? “依颖,你说星芭乐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个只有徐惜文知道?” “嗯……” “唯远,你出去吧!我该换衣服了。” “好……” 卢唯远走了出去。 他的心一直在想徐惜文为什么不回大陆来,这更令他觉得奇怪了似乎在逃什么似的。 此刻,苏州。 南楠正准备离开糖粥店时,她的头开始晕晕的。 初阳觉得并不对劲。 “小凌,南楠怎么了。” “初阳,快,南楠她犯病了,打120啊!” “好!” 初阳着急打着120,急救车马上就到了。 医生将南楠送进了救护车里。 初阳跟着。小凌也是。 初阳握着南楠的手。 她说:“南楠,你不能有事啊!” “傻丫头……” 医生开始在车里展开了急救。 “南楠就是有点中暑而已。”小凌说。 可她却笑得那么好看。 原本的美丽在少女脸上是如此之美。 第70章 与石俱焚 小凌似乎知道南楠有病似的。 “初阳……” 初阳把头抬向了舒小凌。 “小凌,有什么事?” “一会到医院,无论医生说什么,我唯一希望你可以接受那个结果。” 舒小凌的话似乎话中有话。 舒小凌知道南楠病得不轻,而且她在一直在挺着,因为她在台湾唯一信任的人就只有夏初阳。 南楠没有什么朋友,除了舒小凌和夏初阳之外她并没有别的朋友了。 南楠有病在身,所以在台湾,她都是和舒小凌一起玩,她很孤独,她的心就像炸弹一样,也许下一秒…… “小凌……” 医院已经到了。 医生把南楠推进了手术室。 医生赶紧的展开了急救。 初阳和小凌在外面。 “小凌,南楠得什么病……” “正如你所见,心脏病。她从不喝我们的饮料,是因为她自备的是养心药。”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从小就有,南楠她说过这辈子能遇见我们是一个小幸运……” 初阳蹲了下来,她想哭了,但医院必须保持安静,她只好小声一点的哭。 初阳此刻她脑中全部都是南楠的画面。 她的背影是多么的孤独。 与太阳的余晖构成一刹风景。 “初阳,你妹妹来了。” 初阳抬起头,抹了抹眼泪。 看见了她那顽皮的妹妹——涵沫。 “姐,我可赶上你了。” “沫……” “姐,为什么哭啊!” “南楠……” 她的声音特别沉。 因为南楠是孤儿,没有爸妈,她一路靠小凌她们家的资助。 “南楠姐姐怎么了?” “她在里面呢!急死人了……” “姐,一定会没事的,南楠姐那么好的一个人。” 涵沫一直在安慰着姐姐。 小凌她也在沉默着了。 南楠一生中只有小凌与初阳两个最好的朋友,而并没有其他的了,她现在进的可不是手术室,而是鬼门关。 “姐,你回去休息吧!再过几天,卢唯远来苏州了,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太好吧!”涵沫说着。 初阳怎么能休息,躺在里面的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叫她该用怎样的心情离开? 初阳只是静坐不愿离开。 “初阳……” “我想,我还是留下吧!” “初阳……” 初阳依然不肯离开。 因为手术室里面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此生最好的朋友。 “初阳,你不走,我也不走,我陪你等……”小凌说。 海沫打电话给范安妮,叫她来医院送吃的。 因为在乎你,所以才把最重要且珍惜致命的事告诉你,以免得到你多一份担心与多虑。 中国,上海。 唯远带依颖出来了。 “依颖,你看,小络姐姐来了。” 依颖一眼看去。 她看见了小络。 她走了过来。 “小络,你孩子呢?” “二小姐,你们快回家!老爷回来了。” “我爸……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好……唯远,我们走。” “哦……” 唯远也只好跟着回去了。 依颖那淡蓝色的裙子,早已有一些发黄了。 她很久没换衣服了,因为她住院已经很久了。 “小络,二小姐的衣服居然发霉了。”唯远说。 “行,我马上带小姐去换衣服。”小络说。 依颖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真的很脏很臭,散发着一股很臭的味道。 依颖真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把这件蓝色的裙子往身上穿。 “小络,不用了,回家去吧!我去洗个澡就可以了。” “好……” 毕竟,她爸爸也回来了,所以她觉得在外面闲逛还是不太好。 天那么蓝,而唯远快成为了他的姐夫,他又有何不高兴呢? “依萱哪去了,小络?”唯远说。 “依萱在家。” “哦……行了。” 唯远他只在乎依萱一个人如何而已。 因为在他心里,依萱就是他的全世界。 “唯远,你喜欢我姐,为什么不追?” “其实不用追,真正的爱,不用追也是可以实现的。” “你在打算什么?” “我准备去苏州,再去台北,把徐惜文拉回来,曾经我们是多么的好。” “唯远,那只是曾经。别忘了……” “我没忘……想与北心君对抗,没有徐惜文而已。” 因为徐惜文是音乐才子,所以只有他才有办法与他爸爸创立下的星芭乐作对。 如果星芭乐得逞了,那么童家也会被伊家的计划一步一步吞没。 “唯远,我不管你在打算什么,做事之前,考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清楚得很……”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姐,做那么多,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答应过依萱,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够了。唯远,我姐她要的是你的爱,不是你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有事业,我什么也保证不了。” 唯远越说越无能似的。 他自己都无法把那些悲伤表露出来了。 如果靠童家来让她幸福,那他甘心一辈子不要。 吃着别人够多了。他不想再欠童家,他怕他一辈子也会还不清。 “唯远,非要这样不可吗?”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唯远似乎在拒绝依颖的所有问题。 “喂!小颖,去城隍庙,你去吗?”唯远说。 “去,什么时候?” “明天……” “可以……” 唯远的心比谁都清楚,他比谁都想让依萱幸福、快乐。 可他偏偏做不到。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他的人生仅有烦字了。 阿平从楼上和童默然下来了。 阿平说:“唯远,别站着,过来一起坐。” “哦,好……” 唯远反应很迟钝。 他隔了五秒,才走过来和依萱他们一起吃饭。 唯远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是沉甸甸的。 “唯远,我漂亮吗?” 声音是童依颖所说的。 “依颖,说真的,你这裙子不就是依萱的?” “是的,是我姐的……” “依萱呢?” “她在后花园。” “你姐发小脾气了?” “没有……” “那……” “她在看花,你忘了后花园是花海……” 依萱她还记得每一次的不开心都会跑来后花园,可这一次唯远宣布了和她的恋人关系,她也跑来…… 童默然说:“唯远,别管她了,过来这里吧!” “可……” “我想问你,你对未来有打算吗?对依萱呢?” “童伯伯,我想我该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我想创立一个音乐公司与星芭乐抗衡。” 唯远吓了默然一跳。 “唯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是在与石俱焚!” “但为了依萱,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竟然愿为了依萱而……” “童伯父,依萱已是我的全世界,她已是我生存的唯一光点,没有她就没有我了……” “行,吃饭再说。” 童默然什么也不说了。 与石俱焚,是你傻透的做法了吗? 第71章 独一无二的花 南楠这一天是她最后看世界的日子了。 涵沫只见她姐姐一直不肯走开半步,一直守在手术室外。 “姐,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再这样下去,尽管你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等啊!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初阳的神情已经比往日消沉了许多。 待在她旁边的舒小凌,她是知道南楠有心脏病。 从来不闻不问的她,如今却躺在手术台上。 “初阳,这是南楠一直想给你的,你收着回去看吧!最好别在南楠面前看,她……最讨厌你哭了。” 初阳接过信,把信捏得紧紧的。 初阳认为南楠没救的瞬间,是医生把她喊了回头。 “谁是病人的家属?” “医生,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病人已经救过来了,但她现在还是处于昏迷状态……等会,会转移病房……你们叫大人办一下手续。” 正巧,范安妮还在。 “涵沫,你去叫安妮办吧!” “嗯……” 涵沫和安妮去了。 初阳独自追上将离开的医生说:“我朋友她病情怎样?” “她……很不乐观,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移植,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了。”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救她了吗?” “目前没有……” 医生很无能的表示着。 如果她离开了,你会真正的流一次真心的泪水吧!因为你是在乎她的,所以你的心从不打算放下。 医生离开了。 初阳只低着头。 “初阳,你该回去休息了,你一个小姐身。”舒小凌说。 初阳怎么能休息? 她只想南楠好起来。 她什么都不求了,真的! “初阳,你爱卢唯远这个大家都知道,可卢唯远他的心只有童依萱,不可能有你了,懂吗?” 舒小凌指着初阳不开窍的脑袋。 此时此刻,初阳的心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涵沫她去交手续费了,你也回去吧!不用特意留下来陪我的,小凌。” “有些人留不住,有些心不死不行的,初阳,唯远你是留不住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唯远,他这辈子欠我夏初阳的,我一定会向他讨回一个幸福。” 初阳闭上了眼,她感受着曾经经历的一切悲伤。 “初阳,你不会还在想着和那个唯远有未来吧!你还不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 舒小凌把话说得很绝似的。 初阳的心正烦着,她在烦自己不能再好好的像从前一样爱着徐惜文的兄弟卢唯远。 要是之前,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都是多出一个童依萱,才让初阳不能和卢唯远相爱、在一起。 初阳同样是千金,可她爸夏江南硬要她回家继承财产,定居苏州,从此与卢唯远隔了那么远。 明明那么近,而我无论怎么追,都赶不上你的步伐。 “姐,如果,如果你想他,你完全可以去找卢唯远的,何必这样用想念来折磨自己?”涵沫望着初阳说。 “涵沫,这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他的爱都不会变!” 初阳走了,走远了。 只留舒小凌和她妹妹在后面。 你的心那么炽热,你的名字那么令人难忘,你的一切在我眼里是多么的美。 此时此刻,唯远已吃完了晚饭。 唯远说:“依萱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天是我们去豫园的日子。” “去豫园?” “嗯……你知道吗?豫园是小玥生前一直想去的,她想去的地方,是海南的三亚,是上海,还有一个是梦的天堂,可我是她哥哥,却那么无能……” “唯远,你已经很努力了,不必自责……” “可我却在她需要却不在身边。” “唯远……” “依萱,你一定不能像我一样直到失去才后悔,你身边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唯远向依萱一一说道着自己内心所忏悔的过去。 唯远他希望依萱也学会好好珍惜,因为唯远看来,她拥有那么多爱她的人,一旦失去,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 阿平来敲门了。 “小姐,你和唯远都在对吗?”阿平说。 “阿平,有什么事吗?” “老爷,叫你去书房……” “好……” 依萱说完,拉着唯远一起去了。 阿平说过,若不是相差五年,依萱有可能早已属于他的了。又何必搞大小络的肚子,搞出两个孩子来了。 依萱去了。 她的心一直在想爸爸叫她会为了什么事呢? 突然依颖跑来说:“姐,你还在这……干什么啊!出事了……” “出什么事……” “我妈……杨莫怡她在医院,你快通知爸……” “不是刚做完手术吗?” 依颖沉默了,她跑了出去,上了小络的车,离开了童家大院。 依萱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也挺重的。 “爸!出事了。” 依萱闯开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依萱……” “后……” “发生什么了?” “杨莫怡在医院……” 童默然觉得世界奔溃了。 当所有的花都失去了芬芳,你是否还记得花香的来源? 是时间主宰一切,还是命运控制一切? “依萱,快快叫上唯远,我们马上去市医院。” “好。” 依萱想也没多想直接的,往唯远房间跑。 也许她知道唯远会刻意在意这些小事多一些,在依萱看来,唯远永远只把她当借口而已。 唯远有那么多追他的人,他不可能不动心,他对她说的话有哪句真心,还不明白? “唯远……你在吗?” 依萱拼命喊着。 “在,什么事?” “我爸叫你去医院……” “这次又是谁……” “颖她妈妈……” “走,我们马上走……” “等等,唯远。” 依萱拉着唯远,他转了回头。 “还有什么事……” “别忘了,你还要给我承诺和远离这个后妈……” “嗯……” 唯远狼狈的点了头。 他知道他已经不能没有依萱了,依萱已是他世界的一部分,当他成为他的血液,化为她的血肉,他只有痛苦与挣扎,却什么也没有。 他只能好好珍惜依萱。 他失去够多了。 少年可曾见过没开过花就结果子的植物?少年可曾爱过没伤过心就狠心过的人? “唯远……” “啊?” “其实……” “其实你挺好的,是我自己要得太多了。” 依萱低着头。 “你要的并不多,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给的。” 卢唯远摸着依萱的头说。 她明明那么强求着,可唯远从来都示她如珍宝,因为唯远今生最不想负的人只有她。 “唯远,你不必这样宠着我的。” “丫头,我没有宠你,我从来都只尽自己一个应付的责任来待你而已。” 唯远对依萱说着自己内心最无愧的话。 “唯远,明天我们去豫园吧!” “嗯……” “带上小颖?” “当然……她可是你妹妹……” “唯远……我能说句实话吗?” “你说……” “你知道我多想离开杨莫怡吗?” “为什么?” “因为杨紫倩,那个女学生是她本名,莫怡根本不是,当年学校根本没有死过人。” 唯远突然觉得奇怪了。 因为杨莫怡是独一无二的花啊! 第72章 为了你,什么都可以 樱烙学院当年的学生会成员——“杨紫倩”竟是假的? 唯远听闻,也难掩心中好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认为,当年唯一留在学生会得益的人是谁?” 真正的“杨紫倩”并未死去,而是隐姓埋名,成了“北心君”的一员——她就是莫心怡。 “唯远,你还不明白吗?我后妈想毁掉你,阻挠你创业,不让我拥有幸福。”依萱声音颤抖,泪光盈盈。 “依萱,别怕,有我在,没人能陷害你。” “唯远,带我走,好吗?”她轻声祈求。 他从她眼中读出了深切的渴望,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依恋。 可她如此脆弱、无助,他真能为她撑起一片新的天空吗? 唯远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心口像被重石压住。 他真的没有勇气了。 “唯远,看着我,告诉我你心底的答案。”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犹豫如藤蔓缠绕心头,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头垂得越来越低。 心,却像被惊鹿撞击,乱得无法平息。 “唯远,你怎么不说话了?” “依萱,我们先去医院吧。颖的妈妈出事了,我们该去看看。”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可依萱明白,他心里装着谁,她比谁都清楚。 他终究说不过愤怒的她,也抵不过她眼中的哀求。 唯远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门——却并非前往医院。 依萱表面平静,未提莫心怡,可心底的不甘早已翻涌。她无法释怀,那个女人竟坐稳了“母亲”的位置。 唯远望着依萱离去的背影,只剩沉默。 “阿平,依萱去医院了吗?” “她不愿去……” “是吗?” 唯远神情淡漠,仿佛并不在意她此刻的痛苦。 阿平望着他眉宇间的忧愁,忍不住低声劝道:“唯远,若小姐对你有所求,尽量满足她吧……她只是渴望被爱,这并不算过分。你……” 可唯远如何满足她? “唯远,看着我的眼睛,用你的心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依萱?她在你心里,究竟是谁?若你喜欢,大可娶她进门。” “阿平,算了……别再说了。” “唯远……” 他不再回应,只是沉默。 我在乎你又如何?不在乎你又如何?我终究无能,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只能在抉择中走向毁灭。 “阿平,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我不想再欠童家什么。” “唯远,这怎是‘欠’?自你踏入童家门,老爷何时将你当过外人?” “阿平,若我现在创业,还来得及吗?” “唯远,依萱只有你了。若你也不爱她,她这一生,便只剩无尽的黑暗。” 阿平的话语如重锤击心。 在阿平眼中,唯远是异样的存在,眼底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唯远,你要明白,女孩的青春经不起等待。她可以等,但她不会永远傻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唯远茫然不解。 “唯远,你必须好好爱依萱。她把未来都托付给你了,你不能负她。” “我……知道了。” 唯远低语,转身离去。 他答应过依萱,要带她远离后妈,离开这囚禁她十余年的童家大院,给她幸福。 月光清冷,洒落一地忧伤。而他,本无意沾染红尘,却早已深陷其中。 夜夜入梦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日日夜夜,扰他不得安宁。 上海,星芭乐。 程可欣与伊可云在休息室对坐。 可欣清楚,伊可云为卢唯远而来,却对伊小云之死漠不关心。 “你是来闹事的?”可欣冷声问。 “误会了,我只找卢唯远。” “他不在,我也不管。你要找,去别处。”可欣决意回绝。 伊可云却以楚楚可怜的眼神,试图博取同情。 可欣直视她:“卢唯远在哪,我真不知道。但你的目的,绝不止‘找人’这么简单。” “可欣,找到他,是我唯一的出路。我没有别的路了,你知道吗?他可是……” 话未说完,鞠思雨推门而入:“胡言乱语!唯远不是你伊家的私有物,你家在谋划什么,别以为没人看得透。” “思雨……” 伊可云不解,为何连她也要针对自己。 “收起你的心机吧。你以为唯远会离开依萱?你口中的‘伊家主人’,不过是个幌子!唯远早已告诉我一切。” “我……没有那个打算……” “伊可云,卢唯远永远不会离开依萱,你的算计,注定失败。” 她被斥责得无地自容。 思雨转身欲走,却见姐姐站在门口,眼神黯淡,似刚哭过。 “姐,你怎么了?” “思雨,这人就是伊可云?她找卢唯远做什么?” “别管她。唯远的债,该由他自己还。” 思雨盯着伊可云,像猫盯住猎物,不肯松口。 那天,她故意拖延,为唯远争取时间。 而此刻,唯远正与依萱准备前往豫园。 伊可云却仍固执地守在星芭乐,以为唯远会回来——除非徐惜文归来,否则他绝不会踏足此地。 可她不知,唯远愿为依萱放弃一切,只要她一句话。 她已等了太久,一天又一天,青春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思雨,我们该准备迎战北心君了。”思雪提醒。 “嗯。” 思雨最后望了伊可云一眼,转身离开。 伊可云觉得,全世界都在误解她。 她与伊小云的羁绊,她与卢唯远的过往,无人能懂。 她只想让他重回伊家,成为未来的主人。可她从未想过,这会深深伤害依萱。 若非唯远执意留下,依萱早已失去活下去的意义,还能如此平静吗? 思雨第一次见到莫心怡——那个曾是樱烙学院“杨紫倩”的人。 她毁容易容,早已不是当年模样,思雨未能认出。 “对不起……”莫心怡不慎撞到思雨。 “没事。” 她抬头,望进一双熟悉的眼眸,心口猛地一痛。 似曾相识,却忆不起姓名。 莫心怡的眼神,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思雨怔然,一时无法想起她是谁。 此时,唯远正等候依萱。 他决意带她去豫园。 他反复思量,终于明白:阿平说得对,若真心爱她,何苦让她等? “唯远,你也该去休息了。”阿平劝道。 “不必。为依萱,我从不求回报。依萱呢?” “在后花园……” “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 阿平一一作答。 “你们……在聊什么?”依萱悄然出现。 “知道了。”阿平轻声退下。 依萱也沉默下来。 “依萱,我向你承诺——一个月内,我定兑现我们的约定。” “唯远,你为什么……” 他眼中泛着泪光,藏着无数未诉的秘密。 忽然,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依萱泪如雨下。 为了她,少年愿付出一切,可她呢?又为他做过什么?。 第73章 如果可以,我们结婚吧! 那一天,林静欢去了美国。 林静欢飞去了美国。 林静欢发现了一个少女躺在白色的病床,准备推向太平间。 林静欢的手几乎没有了力气,身体下方没有了多余的力来支撑这个庞大的身体。 “芊芊……芊芊我错了,我不该喜欢北君心的人。如果你愿意醒过来,我愿意和你重新来过……” 林静欢哭得特别伤心。 可芊芊并不是躺在太平间的那个人。 “静欢,想不到,你真会为了我而从中国飞到美国,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痴情的。” “等等,顾静弦说你死了怎么一回事……” “现在才发现?” “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全好了,只为了考验你对我的感情而已。” “芊芊你……” “静欢,你看你自己都是那么在乎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静欢沉默了。 当你所有回答都成为沉默,是否是一句承诺引起的误会? 蓝芊芊的心已经在遇见林静欢时死掉了,她死掉了爱卢唯远的心,从此追求林静欢。 自从林静欢第一次酒吧出现救了她,她就爱上他。 “芊芊……为什么选择我……和我在一起明明没有未来的。” “可我就是喜欢你!” “为什么!” “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林静欢怕了。 他往医院外跑去,而芊芊追着。 他不希望他毁了她的前程,可她心中咬定了他,他又能如何? 芊芊狂追着。 多希望他停下来,哪怕一刻也好。 如果他喜欢她,那该多好啊!那么就不用她苦苦跟着他屁股转悠了。 那一天,卢唯远和依萱、依颖准备出发去豫园了。 “阿平,快点啊!”依萱在后面喊着。 “大小姐,知道了。” 阿平转过头对唯远说:“来,把这些给依萱送去。” “嗯……” 唯远回答着。 那个爱她的少年无论在她面前还是记忆中都是笑得那么天真无邪,那个少年是她生命里、也是她年少时的梦。 唯远看着依萱。 依萱也看着他。 “唯远,你看着我干嘛?” “依萱,你忘了,你忘了把你妹妹带上了。” “我妹妹在医院,怎么了……” “伯母还好吗?” 依萱不想回答。 阿平来了说:“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把孩子都带上!毕竟留给小络一个人也不好照顾。” 依萱静静地坐着。 唯远对依萱说:“依萱,你究竟要的是什么,我都已经尽力的去满足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唯远,这不是我要的,不是!” 依萱犹豫了一下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离开童家,离开我的后妈,我不想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了。我厌烦了这里的一切。” “行,我答应你。” “那……” “什么?” “唯远,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结婚……” “到时候再说吧!” 依萱只见唯远笑了,原来他的笑像太阳一样温馨,让人安心。 那唯一的远方没有可以抵达的终点。他的心怎能甘心停下来? 阿平把孩子带出来了。 因为阿平已和小络商量过,让俩孩子(林诗雨、林诗平)去豫园玩,小络勉强的答应了。 依萱看着俩孩子似乎看见小时候的唯远和她自己,她的心开始了从未有过的跳动。 “依萱,你在想什么呢?”唯远说。 “没。” “看你心神不宁的……” “唯远,你看!阿平的小孩多可爱,他们多像……我们啊!” “是呢!” “你也觉得?” “要不然呢?” “不是……” “依萱,要不等你大学毕业后,我来娶你如何?” 依萱的心无法平静了。 她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份爱并不是海市蜃楼可她却感觉不到爱的温存。 “唯远,为什么……你要突然对我这么好?” “依萱,我对你的好,从来不需要理由的,所以为你做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卢唯远从来没有负你。” “唯远……” “走吧……” “嗯……” 依萱看着卢唯远。 依萱看卢唯远,看着看着都陶醉了。 依萱他们一行人上了车。 一路开往黄浦区安仁街132号。 依萱想不到唯远会亲口对她说那么多真心话。 阿平开车送着他们。 是谁惊醒了夏夜的小蝉,是谁惊动了将停留的鸟儿。他们的心多想平静下来却被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打扰。 苏州。 夏初阳失落的从病房里出来,她几乎像是失了魂似的。 “姐,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涵沫说。 “涵沫,南楠她……医生说她……” “医生说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医生说南楠已经没救了,我该怎么办啊!涵沫!” 夏初阳将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 “姐……” “什么?” “南楠姐,不是给了你一封信吗?” “信,对!舒小凌给我的。” 夏初阳连忙从包包拿了出来。 她打开后,哭了。 那张纸遗留着往日孤独的气息。 夏初阳有的只是满满的后悔。 信的内容是: ———— 夏初阳,你是我南楠此生最好的朋友,除你之外,我已经没有多少知心朋友了,你和舒小凌都是最好的。 我知道我终会离开你们,所以你们不必悲伤,也不必为我难过,因为笑着的你们很好看…… 我只求我死后,你能永远地把我记在心中,那样我就很知足了…… …… 夏初阳没看到最后,因为最后被一堆血迹掩盖。 夏初阳的心疼痛万分。 她跪着,却后悔着自己没有珍惜那一位珍贵的朋友就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了。 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错失那么一位朋友。 如果这一刻有卢唯远在她身边,那她一定不会那么难过,至少有人给予她莫大的鼓励。 当她流的血不再是血,而是悲伤的时候,她是否会发现我离你原来是那么遥远。 “初阳,别哭了。我们该回去做个全新的自己了。” “嗯……” 夏初阳知道自己忘不了南楠,但南楠从她生命中消失彻底成为了一个事实。 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南楠了。因为她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遗失的一道风景。 上海,豫园。 此刻,卢唯远已经和依萱、阿平他们到了豫园,阿平下车为他们买吃的。 依萱说:“唯远,你刚才上车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真的……” “唯远……你没骗我……” 唯远下了车,依萱也是,但唯远停住了步伐。 他转过头面向依萱。 “依萱,我想说……” 依萱特别紧张。 “如果可以,我们结婚吧!” “什么时候……” “你大学毕业后……” 一阵风吹过,吹走的是不经打的风华年少时光。 第74章 唯一的远方 汪念玗一行人已悄然聚拢,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星芭乐门外,她几乎与顾静弦正面冲突,火药味弥漫。 “你是谁?我找卢唯远,关你什么事?凭什么挡在我面前出风头?”汪念玗语气凌厉,目光如刀。 “卢唯远是我喜欢的人,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他。”顾静弦毫不退让。 “卢唯远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挡我的路,是不想活了?”汪念玗怒极反笑。 “或许吧。为了他,我甘愿疯狂,哪怕赴死。”顾静弦声音轻却坚定。 汪念玗气得浑身发抖。 她知道,卢唯远的心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自我珍藏的执念。 顾静弦于他而言,早已是多余。他的世界不再需要她,她的存在,又何足轻重? 上一次,顾静弦曾劝徐惜文回上海,希望他能助卢唯远一臂之力,可他倔强如初,不肯回头。 “我警告你,北心君和星芭乐背后的阴谋,别以为无人知晓。总有一天,北心君会在历史上彻底除名。”顾静弦冷冷道。 “你算什么?除名轮得到你来说了算?” “终有一日,星芭乐会被‘星四芭’取代。” 汪念玗不再看她,转身离去,仿佛顾静弦不过是空气。 卢唯远正在筹建自己的公司——“星四芭”, 成为对抗星芭乐的第一股力量。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始终牵挂着依萱的未来与幸福。 北心君日渐感受到威胁,团长海沫却束手无策。 北心君本是实力雄厚的乐团,曾无所畏惧,如今却人心惶惶,连双腿都止不住颤抖。 海沫对卢唯远更是无能为力——他是她表姐夫,她如何敢与他为敌?唯有沉默。 星芭乐是徐惜文父亲所创,唯有徐惜文亲自归来,才能真正与之抗衡。 台湾,台北。 徐惜文如常生活,看似平静,内心却波澜不止。 “惜文,回上海不好吗?为何一直留在这里?”陈宁冰轻声问。 “上海……我还能回去吗?”他低语,眼神黯淡,仿佛背负着无法面对的过去。 他的脸写满悲伤,令人不忍直视。 心,却在无声地颤抖。 若两条平行线终究无法相交,那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否注定遥不可及? 他始终放不下的,是依萱。 “惜文,你为何连自己都骗?” “什么?” “你明明还在意她,为何不回去看看?” “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逃避,真的不累吗?” 宁冰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他封闭的心门。 他从未想过忘记她。 只是太想逃,太怕痛。 自私的人,是他,不是她。 他终于害怕了。 “那……我若见她,你有意见吗?” “没有。去吧,别留遗憾。” 他点头,缓缓掏出手机,拨出那个尘封两年多的号码。 他以为早已是空号,却没想到,电话通了。 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喂?谁?” 卢唯远的声音传来。 这么多年,他竟一直保留着这个号码。 徐惜文终于开口:“是我,徐惜文。” “怎么是你……”唯远一怔,随即对阿平说有事要接电话,便悄然走开。 他不敢让依萱听见——她对徐惜文太过敏感,他怕她受伤。 他走到远处的亭子里,声音轻了下来:“喂,惜文,是我,唯远。” “我在。你和依萱……过得好吗?幸福吗?” “惜文,别走了,回来吧!圣安娜和星四芭都需要你。” “等等……你要建公司?” “嗯。” “你要对抗星芭乐?” “不然呢?” “那……你需要我吗?” “你要回上海?” “嗯。” 卢唯远几乎不敢相信。他从未听徐惜文提过归期,一度以为那是永远的告别。 陈宁冰心中泛起微澜。 若徐惜文的心永远系在依萱身上,那她与他,还谈什么未来? 可她仍选择成全,只为他能解脱。 这算自私吗? 花期有迟有早,唯独没有“刚刚好”。那些所谓的恰好,终究不属于彼此。 唯远落泪了,泪水无声滑落。 他的兄弟,终于要回来了。 心头的阴霾,仿佛一夜之间被风吹散。 当你成为我生命中的借口,是否也能与我共饮一醉,忘却过往的痛与不安? 依萱看见唯远独自伫立,神情落寞。 “唯远……你在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打电话了?给谁?” “没有……” “可你看起来很难过。” 他不愿告诉她,徐惜文终于决定归来。 阿平悄然站在依萱身后。 “阿平,小颖她……还好吗?” “恐怕好不了。那是她亲妹妹,血浓于水。” 依萱转头,握住唯远的手:“唯远,如果有一天,死亡向我走来,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有我在,我替你挡。”他笑着,语气轻松,却字字沉重。 “可……” 他一根手指轻轻抵住她的唇:“别说傻话。若真有那一天,也是我卢唯远先走。你必须好好活着,不准胡思乱想。” “好……” 他缓缓松开手。 他的心,能承载多少悲伤与喜悦? 只要看见依萱的笑容,他便觉得值得。 他早已失去妹妹,父亲离世,母亲下落不明,父母早已将他遗弃。 他的悲伤,还重要吗? 他的世界,只剩下依萱。 她是他的全部,是他活着的唯一勇气。 “依萱,你一定要考上大学。再苦再难,我都会陪你。所以,别怕……” “嗯。” “我说过,我会陪你,哪怕放弃一切。只要你快乐,我无所畏惧。” “唯远……你何苦如此?”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可我……” “别说了,闭上眼,我有礼物给你。” “嗯……” 依萱轻轻闭上眼。 唯远缓缓取出一枚钥匙。 “三、二、一,睁开吧。” 她睁眼,看见那枚静静躺在掌心的钥匙。 “这是……” “依萱,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承诺。四年后,我一定娶你进门。公司刚起步,这是我们的起点。” “唯远……” 她语塞,心被深深触动。 她爱的这个人,终于拿出了最真挚的诚意。 若非阿平点醒,他或许早已失去她。 阿平在一旁,只是微笑。 他的孩子,也终将明白这份深情。 在依萱心里,唯远就是她的远方。 她沉默着, 因为唯远,正如他的名字——是她唯一的归途。 第75章 失去的珍宝 上海市人民医院,五楼急诊室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刺鼻,惨白的灯光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映出相似的悲恸。 依颖瘫坐在长椅上,小络正轻拍着她的后背。童默然独自站在窗边,背影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小络姐,我妈妈她……不会有事的,对吗?”依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依颖小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小络的声音干涩,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句安慰。 “可她已经在手术室里待了那么久了……”依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知道,她和妈妈的距离正在被这扇冰冷的门无限拉长,她即将永远地失去她。 童默然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眶通红。“小络,你妹妹车技不错,以后可以叫她送我了。” “小晴?小晴呢?”小络一愣。 “她说你姐姐喜欢吃关东煮,去买材料了。这孩子,心细。”童默然的声音疲惫而沙哑。 “老爷,谢谢您收留我们姐妹……” “你们和阿平,还有唯远,都是我童默然的孩子,说什么谢。”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依颖身上,心如刀绞。他想走过去安慰女儿,却发现自己连抬起脚的力气都没有。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像一只无情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依颖的哭声渐渐微弱,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她看着父亲,轻声问:“爸,你后悔娶我妈进门吗?” 童默然摇了摇头,声音哽咽:“怎么会。” “爸,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怕你一个人会孤独地过完一生。要不,我不嫁了,我留下来陪你。”依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胡闹!”童默然厉声打断她,随即又软了语气,“你是我童默然的女儿,怎么能不嫁人,孤独终老?” 依颖沉默了。她知道,身为女儿,她终究要嫁人,无法永远留在父亲身边。她只能将这份担忧,寄托在阿平身上。 “爸,我姐考上了好大学,我不行。我不想考了。”她换了个话题,声音里满是疲惫。 “你必须考!”童默然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姐姐和我都离开了,谁来照顾您?我不放心……”依颖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大学志愿只有一个——上海戏剧学院。而她的姐姐依萱,却和卢唯远一起,报考了远在北京的中国戏剧学院。 依萱是故意的。她想逃离,逃离童家,逃离上海,逃离这个困了她十几年的牢笼。 小络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依颖,这个从小被她照顾到大的女孩,和她的姐姐截然相反。一个想尽办法留下,一个拼了命地想逃。 “小络姐姐,”依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我姐,她是不是去玩了?” 小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她不愿意来。” “也许,这样的场面,正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吧。”依颖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别这么说……”小络急忙劝阻。 “我还能怎么说?”依颖的眼泪再次涌出,“她不是一直都这么想吗?眼里只有她自己,从来没有我妈!现在我妈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依萱,恐怕正乐得清闲吧!” 这是依颖第一次,如此痛快地将对姐姐的不满宣之于口。在她看来,她和姐姐同父异母,杨莫怡从来就不是她们共同的母亲。 “依颖小姐,你姐姐她……她本来就不打算留在上海。”小络低声说。 “什么?” “她填的志愿,除了上海的学校,还有北京的中国戏剧学院。” “她不为我妈想,也不为爸爸想一想吗?”依颖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正因为童家是她不想留下的地方,所以她才抓住这个机会,想要离开。”小络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刺进了依颖的心里。 依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她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离开上海,为什么要离开爸爸?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正疾驰在通往医院的路上。 卢唯远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依萱开口,告诉她徐惜文即将回来的消息。 “你在想什么呢?”依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没什么。”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去医院吗,小姐?”阿平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去吧,阿平。”依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车子平稳地驶向上海市人民医院。唯远的心事,依萱比谁都明白。他和徐惜文一样,都是被命运伤害过的人。 “唯远,”依萱忽然开口,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礼盒,“我不知道你生日是哪一天,但今天是八月二十日,我想,你的生日应该就在这之后吧。我的生日是二月八日,和你正好相反。” 唯远接过礼物,手指微微颤抖。“依萱,谢谢你。说真的,我自己的生日都忘了。我只记得我妹妹的生日,每年圣诞节的第一天……”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些深埋的悲伤,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唯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妹妹的……”依萱慌了神。 “没关系,都过去了。”唯远勉强笑了笑。他的伤,从来不只是身上的旧伤,更是心里的疤。如果没有依萱,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撑到现在。 依萱沉默了。车子最终停在了“上海市人民医院”的巨大招牌下。 “小姐,小晴买了你爱吃的关东煮,今晚我们可以加餐了。”阿平试图缓和车内的气氛。 “小晴是谁?”依萱问。 “小络的妹妹,简诗晴。” “哦。”依萱应了一声,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当他们三人走进急诊室所在的五楼走廊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双眼红肿的依颖。 “颖儿……爸,小络?”依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小萱,你来了。”童默然疲惫地开口,“唯远,阿平,坐吧。” 唯远和阿平沉默地坐下。 “姐,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依颖的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无尽的悲伤。 依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依颖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姐,我妈她……十分钟前,去世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杨莫怡死了?怎么回事?”唯远震惊地问。 “她……手术中失血过多,没能等到合适的血源……”依颖的声音破碎不堪。 她没能留住妈妈,她最爱的珍宝,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所有的悲伤去交换,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第76章 做一条不依赖水的鱼 夏初阳回到了苏州,回到了她心灵的避风港。 范安妮将车停在了姑苏区园林路23号,那座承载了她无数童年记忆的苏州园林。每当心绪烦乱,这里便是她唯一的归处。 妹妹夏涵沫从车里钻出来,看着姐姐的背影,忍不住抱怨:“姐,你能不能别这样?” 舒小凌轻轻拍了拍涵沫的肩膀,柔声说:“沫沫,你姐她需要时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小凌姐,我真担心她……”涵沫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舒小凌嘴上安慰着涵沫,心里却同样沉甸甸的。夏初阳是她从小到大的发小,她又何尝不心疼。 夏初阳独自坐在一处石凳上,长长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的眼眶红红的,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夏初阳,你别这样,真的不值得……”舒小凌走到她身边,轻声劝慰。 “小凌……”夏初阳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当你闯入我的天空,我年少的幻想是否可以不必那么快就破灭?我想多留一会儿,就一会儿…… “初阳……你就是夏初阳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初阳警惕地回头,看到一个文静的女孩。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 “我是卢唯远……的朋友。”女孩想了想,这样回答。 “你找我有事吗?” 眼前的女孩看似柔弱,但夏初阳能感觉到,她并不简单。 “我知道你喜欢卢唯远,但你做不了第三者。唯远这一生,不能喜欢任何人,除了依萱。因为他离不开童家,否则……” “否则怎样?” “伊家的主人并不是唯远,而是伊云海。虽然他人在台湾,但他的野心不小。”女孩的语气笃定。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夏初阳震惊了。 “我是探长的女儿,调查是我的专长。伊家和星芭乐一样,都觊觎着庞大的家产。”女孩顿了顿,继续分析,“伊云海,才是这个计划的幕后主使,他才是真正想毁掉卢唯远的人。” 夏初阳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叫顾静弦的女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林静欢正被蓝芊芊的“苦肉计”耍得团团转。 他气愤地奔跑着,蓝芊芊在后面紧追不舍。 “林静欢,你给我站住!” 他置若罔闻。 突然,蓝芊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啊!”她痛呼一声。 林静欢这才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 “芊芊,你别再追了。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不明白,你大费周章地耍我,到底想干什么?”他无奈地问。 “静欢,如果你不在意我,你会从中国飞来美国找我吗?”蓝芊芊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 “别说你是恰巧路过……”蓝芊芊打断他。 林静欢无言以对。眼前的女孩,美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他又怎么忍心用残忍的话语去伤害她?他只能选择沉默。 “静欢,我们去台湾吧!别回上海了,就我们两个人,去过我们的小日子……”蓝芊芊撒着娇。 “可是星芭乐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再忙,也要陪我。我的……”蓝芊芊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静欢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你所爱的我,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我会是你最温暖的依靠。而你,却从未发现。 林静欢看着蓝芊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如此甜美,仿佛映照出了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美好。 “芊芊……” “嗯?” “我们回去吧!你想去哪都行!台湾、海南,都随你!” “现在还不行,台湾要刮台风了,航班都停了。” “那……我们改天再走。” 林静欢只能点头。 在台湾台北,徐惜文和陈宁冰也正准备买票回上海。 然而,台风预警让他们寸步难行。所有售票窗口关闭,机场封锁,船只禁航。 徐惜文无奈地给卢唯远发了条消息:“台风来了,回不去了,过几天再回。” 卢唯远很快回复:“好,注意安全。” 徐惜文苦笑,他什么都没遇到,偏偏在归途遇上台风。 “宁冰,我们去超市吧!台风天要储备点食物。”徐惜文提议。 “好。” 在去超市的路上,徐惜文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宁冰,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如果我和唯远一起创业,成立公司,你会介意吗?” 陈宁冰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回答:“不会。你们是兄弟,我怎么会介意。” “宁冰,等我们回上海,公司有了第一笔收入,我们就结婚吧!”徐惜文的眼神无比坚定。 “可是……”陈宁冰有些犹豫。 “宁冰,你相信我。这不是玩笑。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徐惜文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纯银戒指,“这是给你的订婚戒指。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会给你一个更大的钻石戒指。” “惜文……”陈宁冰的眼眶湿润了。 “宁冰,从今天起,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比唯远和依萱更美好。”徐惜文的语气充满了信心。 陈宁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承诺完美得没有一丝破绽,却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惜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 “别说了,”徐惜文打断她,“你是我在世上唯一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陈宁冰的心被深深触动了。她曾那样算计他,想要拆散他和依萱,他却依然如此待她。一时间,她竟有些良心不安。 “惜文,回上海我们就结婚。”她终于下定决心。 “真的?太好了!”徐惜文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 陈宁冰靠在他怀里,却依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看着满天星辰,她不禁想起了初中时代的少年。那时的他们,多么天真无邪,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斗嘴,也会因为一句误会而冷战。 如果他还是那个少年,是否愿意捧着一束花,单膝跪地,向她许下一生的承诺?她喜欢他,喜欢他为她变傻的样子,因为那样很可爱。 “唯远那边,你是怎么交代的?”陈宁冰轻声问。 “我跟他说了,台风一过,我们就立刻回上海。” 陈宁冰望着心急如焚的徐惜文,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 她知道,他的心,早已飞回了上海。 而卢唯远和徐惜文的重逢,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77章 迟归的笨熊 此时,上海市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灯光惨白,映照出依萱冷峻的侧脸。她站在人群中央,眼神空寂,仿佛一切悲痛都与她无关。 “她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开口,目光直视依颖,“别忘了,杨莫怡从来就不是我妈。只有余雪怡才是我真正的母亲。从始至终,我从未将她当作妈妈看待。” “姐,你在说什么啊!”依颖声音颤抖,难以置信。 “我知道,是你母亲派人谋害卢唯远,想毁掉我的幸福,断送他的前途。”依萱声音陡然锐利,“她死,是咎由自取。”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话音未落,童爸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挥下。千钧一发之际,阿平猛然挡在依萱身前。 “老爷,息怒!” “阿平,你让开!”童爸怒吼。 依萱转身奔出,身影如风。唯远心头一紧,立刻追了出去,阿平也紧随其后。 他的脚步,一如当年在运动会上追逐她的模样。明明那么近,却仿佛隔着整个青春的沟壑。 “依萱,等等……” 她终于在医院门口停下,没有回头,也没有流泪。 “唯远,我是不是自由了?” “什么?” “杨莫怡不在了,我自由了吗?”她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依萱,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还是……你只是在逃避?”唯远轻声问。 “我不知道……”她终于哽咽,眉宇间满是痛苦,“我不是希望她死,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和你一起去北京……” “唯远……” “嗯?” “我害怕……害怕下一秒,你就不见了。” “不会的,我发誓。”唯远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手掌坚定地贴在她后背。他曾以为自己是那个给予安全感的人,如今,却是他最怕失去她。 依萱自小被父亲打压,梦想被碾碎,乐器被毁。童默然从不打算让她成才,只因她是余雪怡的女儿。而依颖,是杨莫怡的骨肉,自然更受偏爱——那场夏初阳引发的意外,早已注定她们命运的分野。 “唯远,带我走吧。” “好。” 这一次,他答得毫不犹豫。因为有你在前方,我便从未想过独自前行。 依萱轻轻一笑,那笑容如春日初绽的花,温柔而纯粹。唯远看痴了。 从初中到高中,我们共度的时光不过几个春夏秋冬,可你为何始终不肯说一句“爱我一万年”?是害怕承诺太重,还是未来太不可测?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依萱低头,屏幕上闪着“中国戏曲学院录取通知”几个字。而卢唯远,也已保送进入戏剧学院。 “唯远,这才是我要的。”她扬起手机,眼中闪着光,“我考上了,你也不用考试。我们离开上海,去过只属于我们的生活,不好吗?” “依萱,你有没有想过……”他迟疑,“仅凭一腔热血,我们真的能在北平站稳脚跟吗?” “可我想……” “但我们还得去一趟苏州,”他轻声说,“夏初阳有话要对我说。” 依萱沉默。她信他,信到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他,哪怕前路荆棘遍布。 —— 中国·台湾·台北。 台风过境,天光初现。徐惜文收拾好行李,准备返航上海。 陈宁冰静静看着他,眉宇间藏着心事。 “宁冰,难得回大陆,不开心吗?” “没有……” “那干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吗?” “你放心,”惜文放下行李,认真注视她,“我不会再对依萱动心。我选择了你,就不会回头。依萱是唯远的。” 宁冰心头微松,却仍不安。她怕,怕惜文一见到依萱,便会忘了自己。而惜文,总在她面前显得笨拙又真诚。 台北美,阿里山秀,却终究比不上大陆的山河辽阔。 “惜文,如果有一天,末日来临,你会怎么做?” “我会紧紧抱住你,绝不放手。” “认识你真好……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什么?”宁冰低声呢喃。 惜文低头整理行李,动作顿了顿。 “你为什么叫惜文?” “我本不叫这个名。是母亲临终前给我起的。” “哦……” 那名字背后,藏着一段未说出口的悲伤。 宁冰忽然发现,这个总是一脸阳光的少年,也有脆弱的一面。徐晓音的离世,曾将他推入深渊。他和卢唯远一样,经历过至亲的死亡,活在痛苦里,彼此依偎着爬出黑暗。 他闭上眼,记忆回到那年——妹妹晓音,年仅七岁,便永远离开了。 他抱着头,泪水汹涌:“妹妹!晓音!哥哥对不起你……” 路过的卢唯远听见了,停下脚步:“你也是……妹妹走了?” “嗯。” “我也是。她刚走不久。” “你为什么不哭?” “哭有什么用?哭,只会显得软弱。” “可……” “听着,”卢唯远盯着他,“若不想让她在天上难过,就坚强地活着。” 那一句话,像光,照进惜文的深渊。 “惜文……你在想什么?” “宁冰,你说,唯远会变吗?” “不会。”她坚定道,“你是他兄弟,难道还不了解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信心了?” 宁冰心里对依萱的不满如藤蔓缠绕,却只能默默咽下。 登机了。航班直飞上海,半小时即可抵达,与唯远他们会合。 惜文满心欢喜。而宁冰却在登机口,撞见了蓝芊芊与林静欢。 “芊芊,你不是在美国?怎么在台北?” “我转机不行吗?”蓝芊芊轻笑,“惜文要回上海创业,我自然得‘顺路’。” 她目光直勾勾落在惜文身上,意图昭然若揭。 “你这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谁信你?”宁冰冷笑。 “唯远请的惜文,我只是代理。”蓝芊芊耸肩。 宁冰闭嘴,却将一切看在眼里。 望着远方,她忽然觉得心口发凉。原来,有些距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拉开。 如花似锦的年华,前途似海。我们一次次错过所爱之人,像梦中那对少年少女,曾热烈相恋,却终究在命运的洪流中走散。 可我们从未停止追问:心底真正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半小时后,飞机降落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惜文一下机,便夸张地伸出舌头喘气,活像只热坏的狗。 “这就累了?”宁冰笑。 “从台北闷到上海,能不累吗?” “惜文……那边那个女孩……” “谁?” 他抬眼望去——人群中,一个女孩独自哭泣,肩膀颤抖。 她忽然冲了过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小拳头一下下砸在他胸口。惜文没有推开她,宁冰也没有。 “依萱……” “你终于回来了。”卢唯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惜文笑了。依萱却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不觉得痛,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填满了。他欠她的,太多太多。 他不过是个迟归的笨熊,而他们,一直在等他回家。 第78章 星芭乐的过去 唯远与惜文终于重逢。 “惜文,好久不见……”唯远轻声开口,声音里藏着岁月的重量。 沉甸甸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一层看不见的雾。多年未见,兄弟之间竟生出如此厚重的隔阂,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你该不会是卢唯远吧?”惜文故作惊讶,眼底却泛起笑意。 “现在才认出来?亏你还对依萱念念不忘。”唯远轻笑,语气里带着熟悉的调侃。 “当然记得……”惜文低声回应,目光微动。 就在这时,依颖突然出现,像一阵风,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她宛如动漫里走出来的红太狼,双手叉腰,目光如炬。 “徐惜文!你回来干什么?不是回台湾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知道我姐有多想你吗?” “你姐?她想我?”惜文怔住。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别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不说明白,休想离开!”依颖语气坚决,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依颖,你闹够了没有?”依萱走来,声音平静却带着威压。 “姐,我不能让你再被他伤害!三年前他不辞而别,整整三年!你还想等他到什么时候?”依颖声音颤抖,眼眶泛红。 “依颖,”依萱凝视着她,“我没有被欺负。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难过?” 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血缘相连,却命运迥异。依颖望着姐姐的眼睛,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恐惧——她怕的,正是这份血缘终将被时间与距离撕裂。 “姐,你考上北京的学校了吧?”依颖试图让语气轻松些。 “嗯,中国戏剧学院。”依萱微微一笑。 “那唯远哥哥呢?” “他没考上,但有保送资格。”依萱望向唯远,眼神温柔,“放心,我不会忘了你,因为你是我妹妹。” 在这人生的岔路口,谁都有可能被遗忘。但这一次,她希望自己的转身,不是逃避,而是奔赴。 “可我决定了,先去苏州。”依萱忽然说。 “姐,那不是你的梦想吗?北京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是又如何?梦想也会变的。那不过是一场梦,已经结束了。” 依颖沉默了。她知道,姐姐已做出选择——与卢唯远前往苏州,寻找许晓桐、许晓静,探查星芭乐背后的真相,同时与夏初阳会合。 依萱的长发随风轻扬,她轻声说:“如果唯远将来能成立公司,我会为他高兴。但我不希望他再为我吃苦了。” “你觉得他苦?”唯远问。 依萱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姐,你还好意思说?”依颖终于忍不住,“让唯远过苦日子的人是你!是你要求太高!”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你不知道吗?他当年根本不是没考上高中——他是为你放弃的!他为了你,主动退学,只为陪你走你选择的路。你以为他傻?不,他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 依萱心头一震,眼眶骤然湿润。 “姐,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请别再强求什么了。好好活着,一辈子,好吗?” “我从未要求他什么……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依萱喃喃。 “正因为他自愿,才更让人心疼。”依颖看着她,“唯远之所以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为逗你开心,是因为——你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光。”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依萱心底最深的锁。她终于明白,那份沉默的守护,从来不是理所当然。 唯远与惜文回到星芭乐旧址,没有寒暄,没有追忆,唯远直接问道: “惜文,如果天空塌了,你愿意加入圣安娜吗?” “你这么需要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北心君的深造计划,你最清楚。但星芭乐的布局远不止于此。我担心他们会陷害童家——童家对我有恩,我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你想插手?那你了解北心君多少?了解星芭乐多少?” 唯远语塞。他确实知之甚少。他害怕,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将依萱推入万劫不复。 “唯远,我告诉你吧。”惜文终于开口,“星芭乐,是我父亲徐君心创立的。北心君也是。我因反对加入北心君,被他逐出家门。” “可你以前说……你没有父亲。” “那样的父亲,认了,是耻辱。” 他缓缓道出真相:徐君心死后,星芭乐由海沫与程可欣接手,程空阳任董事长。海沫年纪轻轻便担任北君心队长兼星芭乐助手,势力横跨上海与北京。 而他们暗中推行“756计划”——“毁音计划”,利用海沫在高校结识的音乐天才,组建“全能机关枪”团队,意图垄断音乐圈。 程空阳全力支持女儿,程可欣则借此机会,妄图夺回唯远。 程可欣与徐君心是结拜兄妹,因子女志向不合,便试图通过惜文控制唯远,达成目的。 “唯远,伊家应该找过你了吧?”惜文问。 “是的。” “无论发生什么,请相信我——只有你,才能真正保护依萱。” 惜文笑了,笑容里有释然,也有坚定。 未来看似遥远,其实不过是一念之间的选择。 就在此时,程可欣现身,身后跟着莫心怡与伊云海。他们的眼神清澈如玻璃,却藏着锋利的光。 “唯远,是你吗?”程可欣轻声问,心跳几乎失控。 唯远已许久未踏足星芭乐。这里曾是他的战场,如今却像一座被遗忘的废墟。 “你为什么不来?惜文为什么还在这里?”她语气微颤。 “他可以留,因为我允许。”唯远淡淡道,“你赶不走他。” 程可欣额角渗出冷汗。她怕的,从来不是依萱,而是徐惜文——他一旦归来,她的计划将全面崩盘。 “你就是卢唯远?圣安娜的领头人?”伊云海开口,与唯远同高,发色相近,气质却截然不同。 “你谁?” “伊云海。童依颖口中的‘渣男’,终于见面了。” “你和依颖认识?” “她心甘情愿,怪得了谁?” “北心君的人,嘴都这么毒?”唯远冷笑。 “别忘了,”伊云海逼近一步,“你体内流的是伊家的血,不是卢家的。你属于我们。” “如果你敢动童家或惜文,我绝不会放过你。”唯远毫不退让。 他经历过生死,早已无所畏惧。 北君心,永远不会成为圣安娜的替代品。因为有唯远和惜文在,这片土地就仍有光。 惜文仰头望天,思绪翻涌。 星芭乐的过去,是一段不愿提及的耻辱——亲生父子反目成仇,理想在权力中扭曲。他不愿再提,只愿将它深埋心底。 “惜文,别犹豫了,加入圣安娜吧。”唯远说。 “唯远,我……” “你足够优秀,一定可以的。” 惜文沉默良久,终是轻轻点头。 星芭乐的过往,是他不愿回头的梦。哪怕重来一次,他也宁愿选择这条布满荆棘却光明正大的路。 因为有些梦,醒了,就不必再续。而有些痛,经历过,才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第79章 无法逃避的心 唯远让惜文去了一家面馆,劝他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唯远,惜文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依萱轻声问,语气里藏着不安。 “我怕告诉你,你会难过、会哭……所以没说。”唯远低声道,目光温柔却沉重。 “依萱,别来无恙。”徐惜文走了过来,声音平静,却像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你回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你……刚才失态了,对不起……”依萱语无伦次,转身欲逃。 她太在乎他了。可他为何归来?她脑海中浮现那个少年的影子——他曾给过她最温柔的时光,最明亮的回忆。可如今,她必须在徐惜文与卢唯远之间做出选择。 一个陪伴她走过漫长岁月,一个爱她深入骨髓。她不知如何抉择,只能逃避。 她跑了,身后追来的却是程可欣。 “唯远,你怎么能让惜文回来?”程可欣质问。 “我不能吗?” “别忘了,当年伤害依萱最深的,就是徐惜文。” 一句话,如刀割心。唯远怔住。 程可欣不再多言,转身追向依萱,生怕她出事。 唯远缓缓转身,望着惜文,声音沙哑:“惜文,你说……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唯远,你说什么胡话!你必须活着,依萱的幸福还靠你撑着,你不能倒下!” “我们一样,都失去了妹妹。可不同的是,你从未被父母抛弃,从未经历家暴,从未在地狱里爬行。”唯远苦笑,“你拥有过家,而我,从一开始就被遗弃。” “唯远……” “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告诉我!”他猛然挥拳砸向石墙,一拳、两拳、三拳,指节破裂,鲜血顺着墙面滑落,像他无声的泪。 “够了!别这样!”惜文急忙上前拉住他。 “我无能,给不了依萱幸福。我欠她的太多,不想再欠了……我……”唯远跪倒在地,心如刀绞。 在你眼里,我是否真的如此不堪? 他的痛,不只是手上的伤,更是心底无法愈合的裂痕。可这脆弱,又有谁真正看见? “唯远,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惜文声音严厉,却满是心疼。 “惜文……我想放手了,我太累了……” “你不能放!她需要你,只有你能给她安稳。” “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别忘了,在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真正守护依萱。你是她唯一的可能。” 唯远低头,仿佛站在悬崖边缘,前路茫茫,早已分不清何为幸运,何为宿命。 他刚迈出一步,便与一人擦肩而过。 “唯远,我终于找到你了……十年前我弄丢了你,对不起……”那声音轻得像风。 “你谁?别烦我。”他头也不回。 “我是柯斯琪,你十年前的小师妹……” “柯斯琪?”他终于停下脚步,记忆如潮水涌来。 她确实存在过,是他年少时光里一抹模糊的影子。 “我如今加入了北心君,但我对你,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你怎么证明?”唯远冷笑。 “我……”她语塞。 她知道,在他心中,北心君是罪恶的象征——一个只为吞噬其他乐团而存在的庞然大物。无论她说得多动听,也无法改变它的本质。 “你走吧。”唯远转身,“我不能和北心君有任何牵连,因为……” “因为她,是吗?”柯斯琪打断。 “对,因为依萱。我不能冒险,不能相信你。死心吧。” 他抚着胸口,心跳沉稳,却冷得像冰。他不再逃避,只是清醒地拒绝。 花开花落,他们注定无法同行。星芭乐、北心君、圣安娜、童家——世仇如山,敌人怎可相拥? 所以他的痛,比谁都深,却从不曾说出口。 柯斯琪望着唯远与惜文远去的背影,泪水无声滑落。 这时,伊云海走了过来。 “这就是你十年来念念不忘的人?可这十年,你的付出、你的苦,他问过一句吗?你何必如此执着?” “云海,你们伊家的事,到底是真是假?该不会只是谣言吧?” “真假,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柯斯琪望着远方,心已远去。而她此刻的痛,又有谁懂?风不懂,云不知,那不过是无人倾听的凡尘哀事。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像要把十年的压抑都倾泻而出。 “斯琪,你终会明白北心君的真正目的……”伊云海心中低语,却未说出口。 他望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工程,眉头微蹙——那是对北心君的威胁,他心知肚明。 “云海,我不准你伤害我的卢唯远。”柯斯琪忽然开口,声音坚定。 “他对你真有这么重要?那我呢?这十年你受的苦,他可曾知晓?只有我懂你,而他,从未关心。” 柯斯琪怔住。 十年前,她还是个被人轻视的“丑小鸭”。妹妹斯怡因传染病去世,她却无能为力。 “斯怡,你不能丢下姐姐……”她抱着病床上的妹妹,泪如雨下。 斯怡狂躁地咬着被单,手指死死抠住床沿。狂犬病与瘟疫交织,夺走了她最后的生机。 “姐,我会死,对吗?” “不会的!你不会死!” “别白费力气了……你救不了我……” 那夜,死亡对她而言已不再陌生。她触过父母冰冷的尸体,也终将面对妹妹的离去。 “你不会像爸妈一样……你不会的……”她哽咽着,却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 斯怡死后,她被赶出大院,从此无家可归。心死了,可爱的火苗却在灰烬中燃烧。 “斯琪,别傻了。”伊云海轻叹,“唯远不会接受你,因为你生来就是北心君的人,而他,最恨北心君。你明白吗?” 这句话,如雷贯耳,将她从梦中惊醒。 “那我离开北心君,正式加入圣安娜,这样你满意了吗?”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却无比坚定。 “斯琪,何必如此?” “没有何必。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不能没有他。” 伊云海望着她,竟一时语塞。 她值得吗? 可心一旦跳动,便无法停止。 哪怕前路是深渊,她也愿为他走一遭。 因为爱,从不问值不值得。 第80章 伊家的阴谋 用自己的青春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那样的青春,究竟值不值得?又还能剩下多少价值? “因为你,我想放下过往,也拒绝了许多诱惑。今天,在所有人面前,我郑重地宣告——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共度余生。请你相信我,把一生托付给我……” 徐惜文站在上海灵恩堂的中央,声音坚定,目光灼灼。 地点是浦东新区,婚礼现场宾客云集,气氛庄重而温馨。 陈宁冰身披婚纱,宛如一只优雅的白天鹅,美得像童话里的公主。 她与徐惜文终成眷属,而这一切,来得并不容易。 她和唯远不同,她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母亲因难产离世。而嗜酒成性的父亲,常年对她拳脚相加,家暴成了她童年的阴影。 她终于逃离了那个家,改姓为陈,告别了家族的桎梏,独自来到广州,只为寻找新生。 后来,她遇见了徐惜文——那个改变她命运的人。 她是孤儿中幸运的一个,终于挣脱了暴力的牢笼。 此刻,陈宁冰坐在化妆镜前,缓缓睁开眼,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轻轻一笑,笑中带着释然,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宁冰,我们来给你化妆了。” 苏凝雨和苏凝雪推门而入,笑容温暖。 “怎么是你们……”她微微一怔。 “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结婚,我们怎么能缺席?”苏凝雪笑着说道。 她只是轻声回应,没有流露太多情绪,仿佛早已学会把伤痛藏进心底。 “宁冰,恭喜你出嫁了。”凝雪轻声说。 “凝雪……你觉得,这是对的吗?还是……我只是在逃避?” “你不是一直等这一天吗?不是一直想嫁给惜文吗?别想太多。你不知道,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只为今天能清醒地站上礼堂。” “怎么会……”陈宁冰轻叹,眼线微微画斜,像她此刻动摇的心。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变得自私了。 她忘了最初与惜文相遇时的孤独,忘了那份彼此取暖的纯粹。 而如今,她似乎只成了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 “凝雪、凝雨……我真羡慕你们,有父母疼爱。而我,父母早已不在,世上再无亲人,没有兄弟姐妹……” 她声音微颤,却强忍泪水——妆不能花。 “宁冰,谁不是背负着独一无二的命运活着?你看别人坚强,却不知他们也藏着脆弱。”凝雪轻抚她的肩。 陈宁冰身体一颤,发箍悄然落地。 谁不是呢?看似坚不可摧的人,内心也早已被岁月磨出裂痕。水滴石穿,人心亦然。只是他们学会了伪装,才让人看不见伤痕。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别放弃。我们都曾被世界抛弃过,正因如此,才更要好好活着,知道吗?”凝雪的声音温柔却有力。 “嗯……” “走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笑一笑。” “好……” 在苏凝雨、苏凝雪和众人的陪伴下,陈宁冰缓缓走出化妆室。 长长的白纱拖曳在地,如梦似幻,那是她梦中无数次描绘的画面。 迎向她的,是等了多年的“白马王子”——徐惜文。 她终于要嫁给自己深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无数目光汇聚在她身上,仿佛她此刻集齐了世间所有的光芒与荣光。 “新娘来了!”林方媛轻声喊道。 陈宁冰的头纱轻扬,她看见了老朋友们熟悉的身影。 徐惜文转身望来,一身黑色西装,领结整齐,神情比往日严肃许多。但她的出现,并未让他失了分寸。 牧师已站在前方,准备主持仪式。 唯远与依萱是最后到场的。 唯远为惜文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因此迟到了。 依萱与依颖也来了。 这场婚礼,对她而言,是一段过往的终结,她怎会缺席? “唯远……我们还会有未来吗?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惜文一样,拥有属于我们的婚礼?”依萱轻声问,眼中满是期待。 “依萱,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一定娶你。”唯远停下脚步,风拂过他的发梢,身影挺拔而孤寂。 可他不敢确定,自己说的话是否还经得起现实的考验。 “唯远,你还要我等多久?” “我……不知道。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半年……” “因为我爱你,我已用去五年青春,又耗了一年等待。你能否也给我一次选择爱你的机会?” 依萱的声音颤抖,她已耗不起更多时光。六年,足以让一个女孩从青涩走向成熟,也足以磨尽所有耐心。 “唯远,从第一眼见到你,你就在我心里扎了根。你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吗?” “依萱,我多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我,给不了你足够的幸福。所以我还不能娶你……” “进去吧,今天是惜文的大喜之日,别让情绪影响了这一切。” 婚礼门口,林静欢与蓝芊芊正在迎宾,身旁站满了名门望族。 “静欢,你怎么在这?”唯远有些意外。 “我猜你和依萱会来,所以特意在这等你们。份子钱呢?”林静欢笑着伸出手。 “少不了你的。”唯远递出红包,厚厚一叠。 他对林静欢的印象,仅限于“星芭乐的神秘人物”,并不熟悉。 可林静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声呢喃:“别忘了,你体内流着的是伊家的血。伊云海已向天下宣告了。” “他有什么资格?”唯远心中冷笑。 “我不知你和他有何关联,但伊家这么做,必有深意。你为何不回去看看?” “伊家?又是伊可云,对吗?” “除了她,还能是谁?” “依萱的未来,不能有你们任何人的介入。所以,我必须远离你们。也请你,对我保持同样的戒备。” “可伊家的野心,就任其蔓延吗?” 他沉默。他渴望宁静,渴望一个有花有光的未来。 可伊可云再次出现在婚礼现场,长发飘逸,如仙子降临。 “唯远,别以为你来了,我就不能来。我来找你了。”她站在不远处,目光执着。 夏初阳也赶到了,身旁是她的妹妹。她们坐了十小时车程,从远方赶来上海。 伊可云被她叫住。 她看见夏初阳脸上的忧伤——南楠走了,舒小凌没来,她正护送南楠的骨灰回台北。 有些告别,注定无法参与。 “初阳……”伊可云轻唤。 “怎么了?” 伊可云握住她的手,毫无防备。 “唯远的未来,不需要北心君的人。你们的存在,对他而言,是威胁。” “北心君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你们如此憎恨?” “你真不知道北心君是什么样的组织吗?”伊可云声音发颤,越说越怕。 程可欣的父亲继承了星芭乐,传承了徐君心的意志。 他固执、守旧,像极了老顽童,却始终坚守信念。 夏晗沫轻声提醒:“姐,我们该进去了。” “嗯,知道了,小沫。” 伊可云与卢唯远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再也无法靠近。 她不明白,为何世人如此厌恶北心君?为何星芭乐与北心君,竟成了彼此的宿敌? “伊家对他的伤害还不够吗?放过唯远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是北心君,属星芭乐;而他是圣安娜,属星四芭。” “我退出,还不行吗?” “不可能。唯远的幸福,不容任何人破坏。哪怕是你,哪怕是你曾爱过。” “因为我是北心君,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是吗?” “是的。即便你退出,人心难测,过往难清。” “可我退出后,我会去找他,用另一个身份,另一段人生。” “随你吧。你选择了什么,就请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伊家的阴谋,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 “因为你爱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你仍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初阳牵着妹妹的手,缓缓走入礼堂。 伊可云停在原地,风起,长发飘动。 她的身后,是鞠思雨与鞠思雪,静静伫立,如影随形。 第81章 星空之下,唯你最美 鞠思雨和鞠思雪安静地站在伊云海身后。徐惜文与陈宁冰的婚礼,她们作为唯远的朋友,出席也是理所应当。 “芊芊她还不知道吧!”思雪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不知道什么?”伊可云侧过头。 “你来参加惜文的婚礼,恐怕别有目的吧!伊可云,别再隐瞒了。从初中到现在,我们是陪在唯远身边最久的人,你不可能会破坏他们的幸福!”思雪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却句句在理。 “我对他们没兴趣……”伊云海替伊可云反驳,试图转移话题。 “姐,我们该走了,婚礼马上要开始了。”思雨轻声提醒。 “苏……” 后面传来的声音,是苏凝雨和苏凝雪。她们身着洁白礼服,搭配鲜艳的红色裙摆,像两朵并蒂盛开的花。 “好久不见,思雨、思雪。”凝雨微笑着打招呼。 双胞胎姐妹站在一起,宛如照镜子,平凡又纯真。 “凝雨?你不在化妆室,来这里干什么?”林静欢看见她,有些意外。 “没什么……”凝雨垂下眼眸。她那么喜欢林静欢,可像他那样完美的人,早已心有所属。林静欢是那样美好的少年,每次见到他,她的心都会不受控制地悸动。 在他眼里,她和整个世界相比,永远渺小到不值一提。所以,花即使凋零了,也没关系吧! “凝雨,伊可云,你会恨他吗?”思雨忽然问。 “为什么要恨?” “他可是会害你的!” “他害我又如何……”伊可云的声音很轻,却让伊云海的心微微一颤。 北心君如果从世上消失,对唯远而言,会是一种解脱吗?北心君之所以令人憎恨,是因为它承载着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去。 “伊家的阴谋,对童家肯定不利。他们的计划还在暗中进行,我们不知道下一步会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思雪忧心忡忡。 凝雨只是点头。她对伊家的复杂纠葛并不完全清楚,但她明白,伊家绝不简单。 苏凝雨注意到鞠思雪脸上掩不住的疲惫,似乎心事重重。 “思雪,怎么了?” “凝雨,你说让徐惜文加入圣安娜,真的好吗?他虽然不是我们的人,但……” “思雪,让他进去吧,别后悔。”苏凝雨坚定地说。 “嗯……”思雪轻轻点头。 那一片沉默,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的改变,只是她们此刻还未察觉。 思雨知道,唯远这十年来心心念念的人,从来不是自己,可她还是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姐,你是不是喜欢上唯远了?”思雪低声问。 “我是喜欢他,可他早已心有所属。他不喜欢我,我们永远只能是陌生人啊!”思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思雪沉默了。苏凝雨和苏凝雪拉着她走进礼堂,婚礼尚未结束。这场婚礼,让依萱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 依萱的心里,始终为唯远留着一个位置。 “依萱,你当年失聪的事,真的不再追究责任了吗?”唯远忽然问。 依萱有些疑惑:“什么事?” “你当年耳朵失聪……” “我不是不想追究,只是不愿再提往事罢了。”依萱轻声说,“我知道是程可欣,但我不会找她。” “为什么?难道就这样算了?”唯远不解。 依萱内心惆怅,愁绪满怀。她接过唯远递来的婚礼蛋糕,眼前的少年依旧帅气迷人,让她想起年少时的自己。 “唯远……” “依萱,别说话,此刻我想送你一件东西。” 你的心里还有谁?我的心里又能容下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又何必拆穿这层窗户纸? 是不是花还未谢,人却要散了? 唯远上前一步,轻轻蒙住了依萱的眼睛。 “依萱,向前走一步就好。” “唯远,你搞什么啊?” “给你个惊喜。” “哦……” 依萱只好闭嘴,享受着这甜蜜的时刻。 在你眼中,我或许不完美,但我敢保证,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花开了,你会和我一起看吗? 依萱并不知道,唯远正准备向她求婚。 依萱的人生很苦,如今只剩下父亲童默然。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好,自从当年失聪事件后,她便开始憎恨父亲。父亲是摧毁她梦想的人,所以她选择与他敌对,渴望离开童家,离开这里的一切。 “唯远,你会和我在一起,对吧!”依萱轻声问,带着一丝不确定。 “依萱,睁开眼睛吧!” “唯远,你到底在搞什么?” “依萱,你看!” 依萱睁开眼,看见唯远手中捧着一条项链和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她眼中满是疑惑:“唯远,这是……” “依萱,我向你保证,两年后,我一定娶你!” “唯远,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会的!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唯远,谢谢你!” 依萱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赶紧抹去。她的笑容,甜美得如同春日暖阳。 “依萱,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笨蛋唯远,我何曾不相信你呢?” 唯远是依萱的守护神,她又怎会不信他? “唯远,和你说件事吧!”依萱忽然说。 “什么事?” “唯远,你知道我羡慕你什么吗?” “你会羡慕我?依萱,我的人生一塌糊涂,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唯远,你的人生会一塌糊涂?谁信啊?只有惜文才会信。你知道吗?我的人生里,根本没有‘父母’这个概念,你都不知道我几岁被送到你们家。” “你那年不是八、九岁吗?” “我那年被亲生父母抛弃,你是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唯远的声音低沉,仿佛又坠入了当年的深渊。 那遥远的距离,忽远忽近,让她对他产生了复杂的情感。她爱他,从来只是一句话,从未改变。 唯远的背影,让她们永远难以忘怀。 “所以,你一直在犹豫不决,是吗?” “也许吧!” “唯远,你所喜欢的,其实从未离开过你,不是吗?” “因为他们从未离开你,难道不是吗?” “也许你说得对……可……” “唯远,如果他们真的抛弃你,为什么要把你交给我的父亲?” “依萱,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伊家的目标是你,我是不会回应他们的。牺牲我一个又如何?” “伊可云和伊云海还没有放过你吗?” 唯远沉默了。 她所喜欢的,他都愿意为她去改变,去接受。那些因外界而起的刺激,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新鲜? “那片星空,你还记得吗?依萱,往上看。” 夜色已深,天空如同被染上了色彩,点缀着无数闪烁的星辰。 “唯远,什么时候夜深的……” “没有,你看,你在哪里……” 依萱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星空之下。 “不知道呢!” “你和我,在一个小房间里。这里有我为你打造的星空梦。” “唯远,你真好……” 唯远只是对她温柔一笑。 星空之下,唯你最美…… 第82章 当世界仅剩彼此 “唯远,岁月催人老,我们都回不去了。”依萱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依萱,你别学我,我的人生已经够乱了。”唯远低声回应,目光复杂。 “唯远,我羡慕你能那么自由自在。你看我,什么时候真正自由过?”依萱苦笑。 唯远没有回答,转身向会场深处走去。惜文在主会场等着,他却在门槛前停下,迟迟没有推门。 反倒是依萱,径直推门而入。 “怎么?为什么不进去?”她回头问。 “我怕你见到惜文,又控制不住情绪。今天是他的婚礼,不是以前。”唯远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才没那么脆弱!”依萱反驳。 “你会放下他吗?我不确定……” “我会的。”依萱语气坚定。 唯远刚转身,便看见一个穿浅粉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不远处,帆布鞋衬得她青春洋溢。 “你是圣安娜的卢唯远吗?”女孩问。 “你是谁?” “莫心怡。”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入唯远的记忆。她是杨莫怡私下创立的云帆团成员,云帆团解散后,她成了北心君的主力之一,与诸葛欣雪、端木霜琪并称“北心三杰”。 “端木……”唯远喃喃。 话音未落,霜琪和欣雪便走了过来。她们以北心君的名义来参加婚礼,却显然另有所图。 “心怡,他就是唯远?”欣雪打量着唯远,语气里带着不屑,“和我想象中差很多。” 莫心怡的心,却像花一样悄然绽放。她的眼球,不受控制地黏在唯远身上。 唯远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想拉依萱离开,却被霜琪和欣雪拦住去路。 “唯远,你为什么不回伊家?”欣雪问。 “回伊家?我永远不会回去。童依萱需要我,我不能离开她。”唯远语气冰冷,转身欲走。 “唯远,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也许你的幸福就在伊家,你不想了解自己的过去吗?”欣雪不依不饶。 “你替伊云海来当说客?” “他拜托我,我只好来劝你。” “又是伊云海……”唯远冷笑。 莫心怡眨了眨眼,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莫心怡?为什么不进去?”惜文突然出现在门口,笑着招呼。 “惜文?你不在里面,出来干什么?”莫心怡有些慌乱。 “我来接我兄弟,你说我干什么?你这人真有意思。”惜文的语气带着调侃,却让欣雪的脸色瞬间变了。 “惜文,你变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帮到唯远?童家走向灭亡,是迟早的事。”欣雪冷笑。 “你凭什么这么说?唯远的人生已经够乱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惜文怒视着她。 “他?你说谁?” “依萱。” 欣雪的心猛地一沉。她那么喜欢惜文,可身份的鸿沟让她永远无法靠近。如今惜文要娶别人,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 “惜文,你为什么当年就不能喜欢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看不见?”她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明知故问。我和宁冰有约定,这一生,非她不娶。你想怎么样?”惜文的语气不容置疑。 欣雪心如刀割。她加入北心君,努力提升自己,不就是为了配得上惜文吗?可他却选择了陈宁冰,一个身份成谜的女孩。 “惜文,现在我的身份终于配得上你了,你就不能为我心动一次吗?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她几乎是哀求。 “欣雪,别哭了。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懂人间冷暖?他和唯远一样,永远不会理解你的过去。”霜琪冷冷地说。 “这关唯远什么事?”惜文皱眉。 “唯远根本不知道,柯斯琪已经背叛我们,投靠了圣安娜。”欣雪说。 “他没有收到消息……”惜文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糟了!” 他预感到会有事发生,立刻转身去找唯远,却不见他的踪影。也许,唯远已经去找柯斯琪了。 一朵花的花期很短,人的青春也是如此,经不起无谓的消耗。 “惜文,你站住!你以为柯斯琪会出事吗?”欣雪在后面喊。 “难道不会吗?” “别傻了!柯斯琪不会想不开的,她会为了唯远活下去,只要唯远还在,她就有希望。”欣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嫉妒。 “唯远不可能爱上你们任何人,他只会爱依萱。而我选择陈宁冰,也是因为她是伊家的人,对吗?”惜文突然回头,目光锐利。 欣雪的心猛地一抖。她最害怕的秘密,被惜文一语道破。陈宁冰是伊家抛弃的孩子,她厌恶自己的过去,才隐姓埋名生活。惜文却对她的过去不闻不问,只因他爱她。 “欣雪,你害怕陈宁冰的过去被揭穿,对吗?”惜文步步紧逼。 “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保护我的兄弟和朋友。我也想让你明白,你们北心君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惜文冷笑,仿佛在嘲笑她们的愚蠢。 欣雪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言以对。 这时,新郎进场的音乐响起。惜文整理了一下西装,步伐沉稳地走向礼堂。 “惜文,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花心付出代价!”欣雪在后面喊道。 惜文充耳不闻。他的步伐轻盈,像在琴键上跳舞。 “新郎来了!”林静欢轻声说。 惜文一边走,一边回想。二十出头的他,就要和同样年轻的陈宁冰结婚。他们在广州相识,在台北相守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回上海办婚礼。回忆过往,心酸与甜蜜交织。 如果没有宁冰,他的世界会是怎样?如果花开了,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凋谢? “惜文,恭喜……”唯远坐在台下,轻声说。 惜文走上台,拍了拍麦克风,准备致辞。 “首先,我想讲一个故事。从前,我有一个兄弟,和我命运相似的兄弟。我们都曾有一个妹妹,也都失去了她。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我,我才没有放弃自己。” 莫心怡带着狗仔队混进现场,开始采访。 “惜文先生,请问这个兄弟对你很重要吗?他是谁?”记者追问。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非常重要。他就是卢唯远!他今天来了,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惜文指向台下的唯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唯远身上,这位圣安娜乐团的团长,因依萱而一夜成名。 “唯远,我的好兄弟,谢谢你!”惜文走下台,紧紧抱住唯远。 当世界只剩下彼此,他们依然是最幸福的。不会有第三者,再也不会有了。 “唯远,别再觉得孤独了,你还有我。”惜文轻声说。 “惜文……如果失去了依萱,我会疯的!”唯远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唯远……”惜文想劝他,却发现他已陷入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 依萱静静地坐在台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 第83章 悲伤的你,并非可爱 依萱浑身发抖,她终于听懂了唯远那句“我会疯的”背后藏着多少绝望。她转向惜文,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惜文,帮我解释一下好吗?” 惜文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法再为唯远辩解。有些真相,一旦说破,就再也无法回头。 莫心怡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她手下那些狗仔队的镜头,像贪婪的秃鹫,对准了每一个情绪失控的瞬间。这场婚礼,早已不是祝福的殿堂,而是她通往成名的阶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 她看着惜文,看着唯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这些画面流传出去,就足以摧毁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 “惜文,她怎么会在这?”依萱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怎么?你认识她?”惜文皱眉。 依萱死死盯着莫心怡,仿佛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你……你是多年前传闻中死于黄浦江的杨紫倩?” “莫心怡,她不是啊!你怎么了……”惜文难以置信。 “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知道你当年害死了谁吗?”依萱的情绪彻底失控,她指着莫心怡,声音尖利。 “你胡说些什么!别血口喷人!”莫心怡色厉内荏地反驳。 “杨紫倩,别装了!九年前你就该死了!现在你凭什么活着站在这里?说!你是不是杨莫怡的私生女?”依萱的质问如同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第五十二话回顾) 惜文震惊地看着莫心怡,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 “可她一点也不像杨莫怡啊……”他喃喃自语。 “她毁过容,也整过容,这些年过得一定不好受吧!杨莫怡的女儿。”依萱的眼神像冰一样冷,“你用你妈妈名字中间的字作为你的姓,改名‘心怡’,意思是要莫忘心系你妈妈。你的心思,真够深的。” 莫心怡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会走的,我只求你们,不要再和我们北心君、星芭乐争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她丢下这句话,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随着莫心怡的离开,那些嗅着八卦而来的记者们也像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散去。惜文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默许这一切发生,是对是错。但他知道,依萱刚才的爆发,无形中帮唯远挡下了一场更大的风暴。 “惜文,”依萱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一直爱的人,真的只有陈宁冰吗?” 惜文苦笑:“依萱,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难道真的没有对别的女生动过情?这可不像你。”依萱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十年了,我在你心里,还是那个花心的渣男吗?”惜文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不是吗?我最希望的,就是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你是我生命里一个肮脏的污点!”依萱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错了!我回来,不是为了你!”惜文也动了气,“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陈宁冰得罪你什么了?她不就是抢走了我吗?” “等她自己撕开那张虚伪的脸皮,你就会知道,她的心比谁都脏!她的人生,连唯远的一半都不如!为了活下去,她做过什么事,是你无法想象的!” “依萱?”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一个气质清冷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 “你是谁?”依萱警惕地问。 “顾静弦。” “我知道你,你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找唯远吗?他在里面,自己去找。”依萱的语气里充满了排斥。 “谢谢。但如果我找不到他,他妈妈……可能就撑不了多久了。”顾静弦的声音很低,却像一颗炸弹,在依萱心中引爆。 “你说什么?唯远的妈妈要死了?”依萱失声叫道。 “嗯,时日无多了。” “你不能进去。”依萱立刻挡在了门口,像一只护崽的母兽。 “依萱,那是他亲生母亲!让我进去跟他说一声!”顾静弦急切地说。 “不可能!那样的人不配当妈妈!是童家养大了唯远,凭什么让你把他带走!”依萱的态度坚决如铁。 “依萱,让我进去……” “休想!” 唯远早就被世界抛弃了。如果没有童家,他早就死了。是他的亲生父母,亲手毁了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人生,让他在恐惧和不安中一天天长大,活得像条流浪狗。 他父母的死活,与他何干? “唯远,他是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依萱转向惜文,语气稍微缓和,“惜文,今天是你的婚礼,我给唯远面子才来的……” “可依萱……” 依萱不想再待下去了,见到惜文,只会让她觉得恶心。但是,要对抗北心君和星芭乐,他们需要惜文的“爱天空”乐团加入圣安娜。这个大局,她不能不顾。 顾静弦无法相信,唯远真的会狠心到不见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从依萱的态度来看,唯远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他被抛弃得太彻底,伤得太深了。 一个被当作拖油瓶丢弃的孩子,一个在绝望中长大的灵魂,又怎么会轻易原谅? 如果他的妹妹卢小玥还活着,或许还能劝劝他。可小玥死的时候,是许晓桐打的电话,他的父母又在哪里? “小玥……也许在他们眼里,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对她那么好。”顾静弦低声说。 “你胡说八道!”依萱怒斥。 “你别以为唯远是傻子。他父亲死的时候,他是怎样的态度,你别忘了。”顾静弦直视着依萱,“他多希望他们全家都死光,这样他就能去挖他们的坟,砸碎他们的骨头,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唯远他人呢?”顾静弦再次问道。 “你不用找他……” “我再说一遍,他在哪?”顾静弦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唯远不想见你,你快走吧!”依萱的态度没有丝毫松动。 到底是谁先背叛了谁?是沉重的过往,让她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爱与安宁。 “卢小玥的死是注定的,你又何必以命换命?那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她活不了多久的,搭上所有人的命也一样!你为什么不能学会接受呢?”顾静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 惜文的心猛地一颤:“卢小玥的死?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当年她为了引起杨紫倩和伊家的炒作,引发了多大的恐慌……” “伊家,又是伊家……”惜文的拳头紧紧握起。 “所以,让唯远成为弃婴的,也是伊家。他们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童氏集团,想让童家彻底破产。”顾静弦的目光扫过众人,“而他的母亲……我想让唯远明白,这一切都是伊家在背后操控,我们所有人,都只是棋子,都被骗了。” 在暗处奸笑的人,是否已经在自己的阴谋里走向了自我毁灭? “唯远……”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依颖。她穿着华丽的礼服,踩着洁白的高跟鞋,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依颖,怎么了?”惜文问。 “唯远,你会带我姐走,对吗?”依颖的目光越过惜文,望向大厅深处。 “是的,我们后天就走。”唯远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声音平静。 “我希望你们能幸福,一定要让我姐快乐,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依颖的眼眶红了。 “我会的。”唯远的语气很轻,却重如泰山。 他心中藏着太多秘密,却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他和依萱即将离开,但他对唯远,似乎有太多的不舍。 “唯远,如果……如果是我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会选择我吗?”依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依颖,永远不会。”唯远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 “因为我只能是你的姐夫,不能成为依萱的妹夫。有些人,是无可替代的。你死心吧。”唯远的语气很温和,却像一堵墙,将依颖彻底隔绝在外。 依颖不该问这个问题,这只会让彼此都难堪。幸好依萱不在这里。 十年了。十年真的很漫长。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以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可是这十年,你对我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来不是那个像流浪狗一样来到我家的唯远。”依颖低声说。 “依颖,我的人生一开始就是一片黑暗。如果没有你姐,我不知道我的前途会是怎样。”唯远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唯远,你还有我,有我姐,有惜文,有圣安娜的所有伙伴支持你!”依颖急切地说。 “你们任何人都不会明白,那种想死却又不能死的感觉……”唯远的眼神空洞,仿佛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唯远……” “至于你姐,我答应她的事,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用尽一切去实现,让她幸福。” 依颖觉得唯远不值得。他为姐姐付出了所有,却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他的背影,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有喜有悲,有欢乐,却看不到世界的尽头。 依萱一直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听着这一切。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怎么会不明白,唯远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只是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这份沉重的爱。 悲伤的你并不可爱,因为他只爱那个开心、开朗、会伪装的她。 可是,她又怎么能忍住不哭呢? 第84章 惜君千年,终会别离 依萱拼命咬着嘴唇,把泪水逼回眼眶。她不能哭,更不能让唯远发现她在这里偷听。她现在才明白,是自己的自私,才让唯远背负了这么多伤痕。程可欣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声问:“依萱,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可欣,你别过来。”依萱的语气带着疏离和厌恶,“身为星芭乐的你,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恶心。” “恶心?”程可欣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和苦涩,“比我更恶心的人不是还有陈宁冰吗?你为什么不骂她去?” 依萱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人。 唯远早已悄然离开,他的背影孤寂而决绝。他的心静得像一片深海,可为什么还要过着这样连狗都不如的人生?他的人生,从一出生就被彻底毁掉了。 依萱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如果没有你,我当初也不会选择复聪,更不会知道这世界的美妙。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一切都能刚刚好,因为有你的人生,才是刚刚好。 程可欣望着依萱,不解地问:“星芭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恨它?” “因为……唯远恨它。”依萱的声音低了下去。 “依萱,你没救了。”程可欣叹了口气,“唯远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有……”依萱的回答很轻,却无比坚定。 程可欣无话可说。在她心里,她和依萱一直是朋友,也是敌人。 “可欣……依萱……你们怎么都在这儿?依萱,你哭了?”惜文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依萱脸上的泪痕。 “我没有……” “明明就有。”惜文和程可欣异口同声。 唯远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依萱。 依萱更不服气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脆弱,更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依萱,你偷听了,对吗?” “嗯……”依萱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让你伤心了。”唯远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唯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自己其实也很痛苦?”依萱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依萱,为了你,就算我死又如何?”唯远捧起她的脸,眼神里是不顾一切的疯狂,“你的人生必须完美,而我的人生不一样,我欠你们童家太多了。我必须给你幸福,否则,我凭什么去死?” “唯远,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能食言……”依萱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妹妹依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说。 依颖知道,唯远是姐姐唯一的软肋。只要提到他,姐姐所有的坚强都会瞬间崩塌,悲伤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谁又愿意做一辈子的囚徒? “唯远,你就陪我姐一辈子吧!”依颖轻声说。 “唯远,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吗?”依萱泪流满面地问。 “永远?”唯远苦笑,“多么可笑的词。这世上哪有永远?除非死,但谁不怕死呢?你也不例外吧。” “唯远,你到底怎么了……” “后天我们离开上海,但你现在也该跟我回去了。阿平说订的是明天中午的机票,走,我们马上回去!”唯远突然改变了计划,拉着依萱就往门外走。 “唯远,站住!为什么要提前走?”依萱挣扎着问。 “没什么!”唯远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撞见了惜文。 “惜文,我们明天就北上了,你呢?什么时候回台湾?”唯远问。 “你们明天为什么要走?这么仓促……”惜文感到很奇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唯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惜文,忘了告诉你,有个人特别想见你……”唯远忽然说。 “谁?” “柯斯琪……你会见她吗?” “也许吧……”惜文的回答有些迷茫。 惜文的婚礼渐渐散去,宾客们陆续离开。现场只剩下一个女孩还呆呆地站着,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她就是海沫。她一直默默地待在这里,看着惜文娶了别人,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同时刺穿,鲜血淋漓。 “海沫?你怎么还在这里?”惜文吓了一跳,此时唯远已经离开了。 “怎么?你结婚,我还不能来祝福你吗?”海沫的语气带着一丝倔强。 “我没给你发请帖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别忘了,我是星芭乐的得力助手,也是北心君乐团的领导人。程可欣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海沫反问。 “可今天……不适合你来。你到底来干什么?”惜文的语气有些生硬。 “当然是来祝福你。”海沫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 惜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惜文,你忘了吗?你说过会对我好一辈子的。”海沫的声音里充满了哀伤。 “海沫,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诉你。”惜文深吸一口气。 “我想知道。” “你知道星芭乐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如果你知道背后的原因,你也会觉得恶心。”惜文的眼神变得遥远,“星芭乐是我父亲创立的。那年台湾盛产芭乐(番石榴),我刚学会写‘星’字,父亲就给我取名徐惜文,希望我能珍惜文化知识,多学些字。他用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完成了我母亲生前的梦想,在台湾成立了公司,后来又在上海、北京开设分公司。在北京那年,他创立了人生中第一支乐团,取名‘北心君’,意为‘心存君意’。后来才有了你们。但他要我加入他的‘毁音计划’,我怎么能……” “所以……唯远他才那么恨我们,对吗?”海沫的声音颤抖了。 “如果不是我父亲,就不会有星芭乐。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推翻他。”惜文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惜文,你……也够苦的……”海沫喃喃道。 程可欣一直躲在暗处偷听。她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程空阳到底有多坏,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噩梦即将来临。 作为女儿,她有什么能力去阻止父亲的选择? 你爱他吗?他爱你吗?你们之间,真的有爱吗? 程可欣觉得自己很愚蠢,一直在做着无谓的牺牲。她的心怎么会不明白?可她只想为唯远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她的心,何曾不痛呢? 海沫也在无声地哀叹。 程可欣知道,是自己犯了大错,才让唯远的人生如此坎坷。唯远被她父亲打得遍体鳞伤,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是她的父亲程空阳。 “唯远,对不起……我不该和我爸爸一起对付你。唯远,对不起……可我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我……”程可欣泣不成声。 “程可欣……”惜文从后面叫了她一声。 程可欣浑身一颤,所有的思绪和痛苦都写在了她那张沾满泪水的脸上。她站起身,依旧是少女的姿态,可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十五岁那年,她进入星芭乐,从此卷入了这场纷争。在上海读书时,因为星芭乐的壮大,才让她有机会认识了卢唯远他们。 “程可欣,你在这里干什么?”惜文问。 程可欣的心猛地一抖,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 “惜文……海沫,你们……怎么……” “程可欣,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海沫的语气冰冷。 “我……” 海沫一直板着脸,因为她知道,程可欣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为唯远多做一点事。只是她的方法错了。 海沫侧过脸,不让程可欣看到自己同样悲伤的表情。 “海沫,唯远呢?”程可欣问。 “唯远他……” “可欣,别找了,你找不到他的。为什么……”惜文又开始解释。 这时,陈宁冰从外面回来了,正好听到这番话。 “惜文,你在说什么呢?我可以听吗?”她问。 “是关于依萱的事,你回避一下吧,陈宁冰。”惜文说。 陈宁冰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开了。她知道惜文一直在帮着他们,但她不明白,惜文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唯远,还是为了依萱? 如果是依萱,她心里肯定不服。 千年守候,终有别离。 而我,又为什么要苦苦守候千年?只因为,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远方吗? 第85章 最后的逃离 唯远终究还是去了。他顺着惜文的意思,去见了柯斯琪。他不明白,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总有女生愿意为他飞蛾扑火?他的人生,从出生起就被父母亲手毁了,像一件被丢弃的垃圾。可初阳、静弦、芊芊、斯琪、程可欣……她们是不是都疯了? 他早已在心里把要说的话默念了无数遍,像一份冰冷的草稿。 柯斯琪手里拿着一份退团申请书,安静地坐在他对面。 “你退出北心君了?”唯远问,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唯远,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我是北心君的人,你就不可能喜欢我。难道不是吗?”柯斯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嘲。 “斯琪,就算你不是,我们也不可能。”唯远的回答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她的心脏。 “为什么……”柯斯琪的眼眶红了。 “因为这辈子,我只爱依萱一个,永远不会有别人。”唯远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唯远,为了你,我可以改变啊!你为什么……”柯斯琪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别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意义的人身上了。”唯远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的心早就死了。在他下定决心只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柯斯琪的心在淌血。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傻,要为一个不可能的人付出一切。她想起了十五年前,那个改变她命运的下午。 那时唯远还在广州,她像一个丑小鸭,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异味。她不小心撞到了唯远,本以为会挨骂,却看到他眼神里的震惊。 “你……特别像我死去的一个人。”他说。 “她很重要吗?” “嗯,非常重要。” 那一刻,柯斯琪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可她还是贪心地想抓住这份温暖。 “如果可以,我想永远当你妹妹的替代品。”她近乎卑微地乞求。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唯远震惊了。 “我没疯。如果她回来,我将一文不值,难道不是吗?” 唯远的心猛地一颤。他明白,眼前这个女孩不简单。但他也知道,让他心动的不是她,而是她出现后,那个名叫依萱的女孩。 “斯琪,你该死心了。他的心死了,不属于任何人。你又不是依萱,你怎么会有那份幸福?”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伊云海。他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柯斯琪。 “斯琪,何必为了一个外人退出北心君?忘了你的伤是谁造成的了吗?”伊云海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云海,退团申请书我会上交。我要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柯斯琪的语气很坚定。 “何必呢?”伊云海叹了口气。 柯斯琪心里清楚,唯远的心里没有她。可她还是像犯贱一样,一次次地靠近他。因为她相信,爱一个人,就是为他付出所有,不求回报,也不求爱情的回应。 “呐!呐呐!原来是你柯斯琪……挡在我前面的人。”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伊云海转过身,看到夏初阳和夏晗沫站在身后。 “原来是夏大小姐和……夏二小姐。”伊云海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柯斯琪沉默不语。 “我知道白夕颜为什么消失了。三年前她加入你们北心君后,就人间蒸发了。”初阳的眼神像冰一样冷。 “知道北心君的底细,对你有好处吗?”伊云海反问。 “至少对唯远不是一种威胁。”初阳的回答让伊云海心头一震。 伊家的计划需要陈宁冰的力量,现在计划受阻,伊家的优势正在消失。 夏初阳是带着父亲的遗愿来上海找星芭乐的。但她对寻找白夕颜,始终没有放弃。 “姐,安妮姐来了。”晗沫小声说。 “嗯,走吧。”初阳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范安妮的车已经到了。 晗沫故意提高音量说:“唯远不属于任何人,他啊!别……别……只属于他自己而已……” 她想用这句话气一气伊云海他们,却没想到被姐姐听到了。 唯远真的不属于任何人了吗?她本不信,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信。 初阳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她那么爱唯远,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一无所知。她觉得自己很犯贱,爱得那么深,痛得那么彻底。连她最好的朋友南楠也离她而去。 今天是南楠的生日,她带来了南楠最爱的丁香和茴香。 南楠,南木顺南,死以归南,葬在台北。她的一生短暂,却留下了两种香味。丁香和茴香。 “姐,别落泪了,今天是南楠姐的生日。”晗沫轻声劝道。 “我知道……”初阳的声音哽咽了。 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那满天的繁星里,有唯远的爱吗? 她曾以为唯远的心里还有她,可他早已爱上了依萱。 “姐,你放手吧,对自己会好一些……”晗沫劝道。 “我不需要!”初阳的语气很倔强。 “唯远他不是你的了,你又何必逼自己忘记?”晗沫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初阳觉得自己很无能,留不住自己爱的人。十年了,她依然忘不了唯远。十年前,唯远说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那是她第一次成全他,也是她第一次心碎。 如果沒有依萱,唯远是不是就是她的了? “姐,你该不会想硬来吧!”晗沫担心地问。 “小沫,你姐我也许没救了。”初阳苦笑。 “姐,他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我不抢,别人就会抢……”初阳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姐……” 初阳看到范安妮把车停好了,她准备下车。此刻,他们已经到了浙江杭州。 “安妮,我妹妹你照顾好。”初阳对范安妮说。 “大小姐,你去哪?”范安妮问。 “不知道。”初阳的回答很模糊。 晗沫不想姐姐独自离开,她拉住了初阳的手。 “姐,你去哪?”晗沫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初阳掰开妹妹的手,背对着她说:“姐,要去一个有我爱情的地方。” “姐,唯远他不是你的,你强求又是何必呢?”晗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沫……”初阳的心猛地一抖,但她不能心软。 如果她再心软一次,就会再次失去唯远! 她强忍着泪水,松开了手。 “安妮,带她走!”初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姐,唯远他不是你们争来争去的商品!”晗沫的声音越来越远。 初阳根本不听劝。范安妮早已带着晗沫进入了杭州市区。 初阳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唯远早已在那里等依萱。依萱也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准备和他远走高飞。 “唯远,久等了。”依萱笑着走过来。 童默然前来送行。 “我们走吧。”唯远说。 “嗯。”依萱笑着点头。 在阳光下,她笑得格外灿烂,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童默然叮嘱道:“依萱,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多听唯远的,别动不动就和他吵架……知道吗?” “爸,我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依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 “嗯。” “别送了。”唯远对童默然说。 童默然、依颖和阿平目送着依萱和唯远走进安检区。 他们登机,北上了。 惜文早就料到初阳会来,所以他才说带她去找唯远。 可他没想到,唯远他们走得那么快。 最后的逃离,是否真的成功了? 第86章 初阳的威胁 “惜文?怎么是你?唯远呢?”初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她没想到,在机场拦住她的人会是惜文。 惜文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只是默默地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 初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唯远早已消失在登机口的方向。 “刚才唯远从你头上这个方向走了。”惜文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会从这个方向来,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惜文,他们和你在一起,你会快乐吗?”初阳不死心地问。 “我已和陈宁冰在一起了。”惜文的语气带着一丝疏离,“他和谁在一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惜文……”初阳的心里一阵刺痛。她的心里一直有惜文,可惜文的眼里从来没有她。她只剩下自己的私心了。 “初阳,你放手吧!唯远他已经承受不了任何伤害了。”惜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惜文,如果我要为自己争一次呢?”初阳的眼神变得坚定,她死死地盯着惜文,“唯远,他属于谁还不一定呢!” 初阳绕过惜文,准备追过去。这时,依颖走了出来,阿平帮她提着东西。 “你怎么有脸来这里?”依颖的语气里充满了敌意。 “我怎么不能来?”初阳反唇相讥。 “唯远的心已经承受不了了!”依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你们这些人,只为了自己的私心,从未考虑过唯远的感受,难道不自私吗?” 初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童家把唯远捧得太高了,唯远欠童家的太多,是童家改变了他的人生。可唯远活得那么狼狈,那么痛苦,他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所以我姐才逃离了这里,有家都不回!”依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姐她……” “依颖,别以为我不知道,依萱最讨厌的人是你妈!你别自取其辱了!”初阳的话像一把刀,刺向依颖。 “你……”依颖气得浑身发抖。 惜文拦住了初阳,语气冰冷:“请你回去吧!别再来了,唯远根本不爱你。” “惜文,你敢赶我走?你信不信唯远他会后悔的!”初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 “你有本事,就走!”惜文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初阳狠狠地瞪了惜文一眼,转身离去。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机场的人群中。 惜文送依颖回童家大院,开着自己的私家车。阿平则送童默然回家。 路上,惜文以为依颖喝醉了,在说胡话。可依颖的话却让他心头一震。 “惜文,我姐自打心里喜欢的人其实是你。”依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弹在惜文心中炸开,“她逼着自己喜欢自己曾经讨厌的人,其实心里放不下的人是你,难道你没发现吗?” “依颖,你姐最讨厌我了,怎么会喜欢我……”惜文的声音有些颤抖。 “惜文,现在还能回头。”依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知道我姐是去北京读书,你可以去追她。她是逼自己忘记你啊!” 惜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人这一辈子,只能像狼一样,认定一个伴侣。” “可我姐你就不顾了吗?”依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惜文猛地把车停在路边,他害怕自己压抑不住这份情绪。他和唯远一样,都经历过绝望,可他学不会忘记。他忘不了依萱,忘不了他爱过的依萱。 惜文曾经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唯远正是因为知道惜文才是依萱的真爱,才把他从绝望中救了出来。而唯远自己,则趁机让依萱一步一步深陷他的计划中,从而得到她。 “惜文,陈宁冰,你不能爱!”依颖突然说。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够……”惜文不解。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可怜,都可以相信,唯独那个人不能相信!”依颖的语气很坚决,“因为她会害了你的!” “怎么会……依颖,别说笑了。”惜文苦笑。 “她是……”依颖还想说什么,惜文却打断了她。 “陈宁冰我相信她。到了,你下车吧!”惜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依颖只好下车。惜文把车开到了一家关东煮店,点了幾串羊肉丸和炸豆腐。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顾静弦。她穿着一条洛丽塔裙,梳着双马尾,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老板,我回来了。我答应你的。”静弦的声音很轻。 关东煮店老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是……” “三年前在你店失恋的女孩……” “哦……是你啊。追到他了吗?” “没……” 惜文坐在后面,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一阵酸楚。他悄悄走近,看到静弦比三年前瘦了许多,脸色苍白,毫无精神。 “那你回来……” “老板,这是给你升级店面的资金,请笑纳。”静弦从包里拿出一沓钱。 “不能收!”老板拒绝。 “不,你一定要收下。”静弦的语气很坚决,“因为我要死了。” “什么?你要死了?”老板吓了一跳。 “我下周就要回去化疗了。”静弦的声音很平静,“九死一生。” 惜文听到这里,心猛地一沉。他走到静弦身后,轻声问:“静弦,你说你要化疗?怎么回事?” 静弦看到惜文,勉强笑了笑:“惜文,别告诉唯远。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到底怎么回事?”惜文急切地问。 “我也是上周去市医院才知道的。”静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我准备出国了,别找我。我得了乳腺癌,医生说如果恶化,就要切除□□了。” “那唯远呢?” “我也只能放手了。”静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此生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唯远的欢心。如果化疗能要了她的命,她希望下一世能转世成为最棒的伴侣,而不是被他恨来恨去的一个人。 老板不好意思收下静弦的钱,但还是答应了她升级店面的要求。 静弦走了,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哀伤,那么的孤独。 “年轻人,你不吃吗?”老板问惜文。 “老板,乳腺癌是什么?会要命吗?”惜文的声音有些颤抖。 “会的……”老板的回答像一块巨石,压在惜文心头。 如果静弦离开了,唯远的世界会崩塌吗?静弦可是唯远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啊!他会舍得她离开吗? 惜文死死地盯着碗里的炸豆腐,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才知道,静弦原来这么重要。 当你的身影消失在我的前方,我才发现你是多么重要。有你点缀的世界,才是独一无二的。 “我……错过你了吗?静弦?”惜文的心猛地一抖。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一切都太晚了。 惜文似乎看到了自己妹妹的身影,可一眨眼又不见了。他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吧! 此时,初阳已经在浦东机场订了一张飞往北京的机票。她像疯了一样地追赶唯远。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唯远回来,非常认真! 初阳的心里,没有唯远就不会死! 当她偷听到唯远是去北京陪读时,她的野心就燃起来了。她马上想到了威胁唯远。因为在她心里,唯远是那么重要,她不能失去他。她对唯远唯一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无人能替代。 她已经疯了! “唯远,无论你去哪!无论你爱上了谁,我相信你心里一定还有我夏初阳的位置!”初阳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时代在变,人也在变。我们曾会因为一句话而轻易向对方许下承诺,是因为我们年轻,是因为我们不懂事。年少轻狂,现在回望,一切都是那么幼稚! 阳光那么明媚,可爱我的人永远回不来了。 初阳还天真地以为,唯远会再一次为她动心。可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从上海浦东直飞北京的航班上,初阳想了很多。她知道,唯远的心就算没有完全死,也不会再为她动心了。她再多的努力,也只是自我犯贱。 林方菡和林方媛居然也在同一架飞机上。 “初阳,你去北京吗?”方菡问。 “嗯……”初阳低声回答。 “找唯远?” “嗯……” “我劝你还是别了。”方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唯远的人生够苦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想怎样?” 初阳低下了头,不想理会她们。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唯远只有离开童家,才不会受到伊家的伤害。可她的想法和做法,何尝不是自私的? 唯远不能没有依萱!否则他不会和依萱一起北上读书了。是童家给了他生的希望。 “初阳,放过唯远吧!”方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敲在初阳心上,“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依萱。” 初阳根本不相信。她固执地等待着飞机飞往北京。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威胁唯远了。 她想知道,你心中的答案!可以告诉我吗? 飞机继续前行,载着初阳的执念,飞向未知的远方。 第87章 为什么不选我 雨点打在北京机场的玻璃幕墙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击。初阳固执地站在出口,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却浑然不觉。林方菡和林方媛追上来,气喘吁吁。 “初阳小姐,你别追了……”方菡劝道。 “你骂谁小姐呢!”初阳的语气像带刺的玫瑰。 “初阳,唯远他不想被打扰,他的世界已经够乱了,你又何必去添乱?”方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你最好别管,我可是他的青梅竹马!我不相信他会不见我!”初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方菡叹了口气,“你别任性了。” 初阳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她想起多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男孩随口许下的承诺,那个女孩却当了真。她以为那句承诺能让她的世界永远是春天,后来才发现,她错了。 初阳拥有唯远,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只能独自品尝现实的苦涩。 “初阳,唯远的心早就死了。”方媛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初阳心上,“他妹妹死的那天,他就说过,除了依萱,这辈子不会再爱任何人。” “不可能……”初阳喃喃自语,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对你的爱,我早已表达出来了,不是吗?为什么你从不看见?你对我只有无尽的嘲笑,唯远!”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初阳,他已经伤得太深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方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放过?”初阳冷笑,“谁来偿还我逝去的岁月?谁来填补我心中的空白?”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压抑了多年的委屈、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初阳,受伤的人不只你一个!”方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你看你们一个个,把唯远折磨成什么样了?他现在眼里只有别人,从未为自己想过一丝一毫!” 天空下起了大雨,仿佛在为这场无望的追逐伴奏。 “唯远他妹妹死的那天,又有多少人为他悲伤?估计只有静弦吧!你呢?你在哪?”方媛的话像一把刀,刺向初阳最脆弱的地方。 初阳哑口无言。那些看似云淡风轻的过去,其实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唯远的心上。他只是习惯性地把痛苦藏在心底,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软弱。 初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却不知自己何时染上了这挥之不去的悲伤。 爱他的那个人,为什么不选他?她早已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了。也许,那个女孩比她更可怜吧!所以唯远的心,才永远不会属于她,对吗? 也许,因为那个人,她才会有所动心。可如今,她付出的爱,换来的又是什么? 此时,在北京的另一端,初阳终于看到了唯远。她像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唯远!快告诉我!我和她之间,谁更重要?”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初阳,谁让你跟来北京的?回上海去!我有正经事要办!”唯远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唯远,你是为了她,对吗?”初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你知道她能给你的,我就不能给吗?”她不甘心地问。 “不一样!”唯远的语气很坚决。 他真的很想发火,对着这个曾经的青梅竹马,却终究下不了手。 唯远拉着依萱走进了大学校园。漫长的四年,就像从春季走到冬季,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北京是依萱重新启梦的地方,也是她遗忘过去一切伤痛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像被重新刷过漆一样,焕然一新。 依萱来北京读书,是为了重振自己破碎的梦想。因为父亲在童年时毁了她的梦,所以她恨他。她想远离上海,远离过去,和唯远过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唯远,唯远……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依萱在后面喊着。 唯远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依萱,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依萱,我绝不允许初阳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唯远,你何必如此认真……”依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依萱,我发过誓,除了对你好,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好。”唯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疯狂,“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但别人不一定……” “唯远,你在说什么呢?”依萱有些困惑。 “依萱,没什么。我们去报到吧。”唯远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嗯……” “唯远,前面……” “什么……” 唯远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 “你们是来报到的吧?什么系的?”女孩微笑着问。 “你是谁?”唯远警惕地问。 “我?我叫杨紫倩,我带你们去吧!”女孩的笑容很灿烂。 “杨紫倩?你不是死了吗?”依萱失声叫道。 “我没死,有人救了我。” “那……这些年你去哪了?” “北漂啊!” 唯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紫倩,那个很多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女孩,居然还活着!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依萱的脸色一片青一片白,显然被吓坏了。 “依萱?”唯远轻声唤道。 “嗯。”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敢相信她还活着,可那个人却不在了。”依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伤。 “你想她吗?” “唯远,你开什么玩笑?我会想她?她死了我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依萱的语气里充满了恨意。 “依萱,你有那么恨她吗?” “有……”依萱咬牙切齿地说。 她心里恨的,是杨紫倩的母亲杨莫怡。依萱来北京,就是为了远离上海,远离父亲,远离一切悲伤的过去。她想和唯远开始新的生活。 依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唯远忽然问:“你对徐惜文一直念念不忘,难道不是吗?” “唯远,我对徐惜文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依萱急切地解释。 “你放不下他,也忘不了他的一切。你之所以不断爱我,也是为了试着忘记他吧!”唯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 “我……”依萱无言以对。 “初阳是我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一直以礼相待,和和气气地和她说每一句话。”唯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 “唯远,如果让你回头,在你相遇的女孩中选择一个人,你会选择谁?会是她夏初阳吗?”依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醋意。 唯远的鼻子有点酸。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唯远,用你的眼睛告诉我!”依萱固执地追问。 “依萱……你那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问你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唯远反问。 “是我问你问题!你问我干什么!”依萱有些恼羞成怒。 “是你问我,但这也很重要。这和你为什么选择我,是一样的道理。这就是命啊!”唯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人生已经够倒霉了,所以他不希望依萱也和他一样。他就是一个笨蛋,一个没有原则的笨蛋!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付出所有,却不求任何回报。 这时,在上海机场,惜文来为顾静弦送行。林静欢、程可欣、蓝芊芊、任若璃、海沫、苏凝雨、苏凝雪、鞠思雨、鞠思雪都来了。 临登机前,顾静弦忽然说:“对了,静欢,记得告诉唯远,许晓桐和徐晓静不用再找了。他们一年前出去春游,出车祸死了。” “许晓桐和徐晓静?是不是和卢小玥有关的那对双胞胎姐弟?”静欢问。 “嗯。” “他们死了……” “是的,他们死了。” 顾静弦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飞机。她要告别这些朋友,告别这个世界了吗? “静弦……”芊芊在后面喊道。 顾静弦回头。 芊芊大声喊道:“静弦,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一定会没事的!记得我们的承诺!” 顾静弦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进了机舱。 她要告别了。告别这些朋友,告别这个美丽的世界。 你明明可以选择,为什么不选择我? 第88章 被逼的爱 机场的冷气开得很足,蓝芊芊却觉得双腿发软,一阵眩晕。林静欢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住她。 “蓝芊芊,你怎么了?”静欢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没事,低血糖而已……”芊芊试图挣脱他的手,语气却软了下来。 “我送你回去吧!”静欢坚持道。 “不用……”芊芊固执地反抗着。 她的心里清楚,自己是在和静欢划清界限。因为静欢爱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北心君的陈楚晴。而她,作为曾经爱过唯远的人,自然不能再和北心君的人有任何瓜葛。 “芊芊,你还不放下?我已经不爱陈楚晴了。”静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真诚。 “爱与不爱,与我何干?”芊芊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我只是不想管你的事而已……” “芊芊,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这一切的!”静欢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就你?拿什么证明?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芊芊的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 “芊芊……我没有太阳那样狂热的心,也没有水那样悠长的情,没有星星的闪烁,没有月亮的光亮。”静欢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情,“但我会拿出我的所有,去证明这一切,去证明我的心是爱你的。我会一直这样陪着你的!” 芊芊听了,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的心,被这番话彻底打动了。她垂下双手,任由林静欢将她紧紧抱住。 一滴、两滴……滚烫的眼泪从她眼中滑落。唯一爱她的静欢,此刻正从身后将她抱得那么紧! 那个她曾经视为天才少年的林静欢,在她眼里,此刻却让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推开他。 “芊芊,相信我一次吧!”静欢在她耳边轻声说。 “静欢……因为你,我才不能爱上别人了,你知道吗?”芊芊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她的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绝非一般。因为他,可以让一颗已经死去的心,再次动摇。 “芊芊,你可别忘了,他可是北心君的,也是星芭乐旗下的。你怎么可以轻易相信这种人?”任若璃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芊芊头上。 芊芊猛地退后几步,像被烫到一样。北心君,早已成为众乐团心中的黑名单,而星芭乐,正是这一切的主谋。 “芊芊……”静欢还想靠近。 “别,你别靠近我……”芊芊的眼神变得尖锐而警惕。 静欢沉默了。他不明白,星芭乐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大家如此深恶痛绝?他更不知道,惜文的父亲,才是星芭乐真正的创始人。 “若璃,你有必要这样吗?”鞠思雨忍不住为静欢说话。 “思雨,你为什么替林静欢说话?你是不是疯了?”任若璃无法理解。 “我知道你想为依萱和唯远出气。”思雨的语气很平静,“但星芭乐也关系到惜文,你这样诋毁一个人,可不对了。” 失去了的美丽,还有多少可以轻易挽回?也许那个未来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可对我而言,却是全部。 “思雨,反正对我而言是无所谓了。”芊芊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对北心君、对圣安娜乐团的看法,和我有何关系?我和唯远在一起的那年,他告诉我,他对北心君的态度是保留。” 她并非是在替谁说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妹妹,你疯了吗?”鞠思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们何必要赶尽杀绝?”芊芊反问,“大家出来混,都是有各自的目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斩草除根?” 思雪说完,转身离开了机场。 “妹妹,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唯远何必搞得伤痕累累?”若璃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唯远他……他不幸福吗?”芊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谁说他幸福了?”苏凝雪拾起一片落叶,轻轻感叹了一句。她看到思雪拿出手机,那部手机,似乎是几年前唯远送她的生日礼物。 “姐,你看什么呢?”凝雨问。 “没什么……” “你盯着思雨干什么?” “凝雨,你说她会想干什么?是找唯远吗?还是……” “我看不是……”凝雨的话音未落,思雨的手机响了。 是夏晗沫打来的。 “晗沫,怎么是你?你姐呢?”思雨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晗沫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思雨……你还在上海,对吗?” “晗沫,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哭?你现在在哪?”思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杭州……我现在马上去星芭乐找你!” “你要过来?那我去星芭乐等你!” “嗯……” 晗沫挂了电话,对管家范安妮说:“安妮姐,我们马上赶回上海!至于我姐那边……我会通知她的。” “好的,晗沫小姐。”安妮立刻调转车头。晗沫望着车窗外的杭州,安妮递给她一盒饭,是杭州的特色美食——片儿川面。 “安妮姐,这是……” “你吃吧!路途远着呢!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你的。回上海要一天时间呢!”安妮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安妮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崔玮楠是怎么死的?”晗沫的声音很低。 安妮沉默了。因为那天,她亲眼目睹了那场大火,亲眼看着崔玮楠为了救她,被倒塌的建筑物压断了骨头。她永远忘不了,崔玮楠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她推出火海时的眼神。 “他……那年死了。”安妮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怎么会……”晗沫喃喃自语。 “他是为了救我。”安妮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他决定和我私奔……那天,我去公司找他,却不幸遇上了大火。他为了救我,自己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一阵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孩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时的范安妮刚刚大学毕业,24岁。而问话的人,是夏晗沫和夏初阳的父亲,夏江南。他32岁,比她大了整整八岁。 “你是谁?” “我?我是你生命中的救赎之人。”夏江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温和。 “救赎?” “你看起来很绝望,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了?男朋友呢?” “他死了……” “哦!对不起,我不该触你的伤口。” “叔叔,你是要介绍工作给我吗?” “对。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六岁,小女儿五岁,在苏州。你会过去吗?” “会……” “那好……”夏江南转身从一个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笔钱,递给安妮。 “这是……” 安妮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让你打扮自己。我小女儿不喜欢你现在的风格。改天,你去学开车,我报销。只要你把重心放在对我女儿好就行。”夏江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叫什么名字?” “夏江南……” 夏江南对范安妮恩重如山,不仅帮她走出了失恋的阴影,还给她工作,花钱培养她,对她的一切消费都慷慨报销。 而她,只能尽一个下人的职责,全心全意地对他的两个女儿好。 夏江南去世那年,初阳刚刚成年。他享年44岁。初阳为了不让妹妹知道,一直将这件事埋在心底。 可初阳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又能隐瞒多久?当妹妹知道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又会怎样? 夏江南的遗体被火化后,一直由舒小凌看管着。 初阳已经失去了父亲夏江南,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南楠。她又怎么能让妹妹再承受这样的打击? 范安妮的背影挡在晗沫面前,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被逼的爱,终究不会有结果的。 第89章 你不知道的事。 “喂!思雨,你在这里干什么?”凝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凝雪?你还不去星芭乐吗?”思雨反问。 “去星芭乐干什么?”凝雪理直气壮地说,“待会晗沫从杭州回来了。” “晗沫?她来干什么?不会又是为了唯远那些破事吧!”凝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在苏州时,凝雪认识唯远,但并不熟,只是通过惜文才对他有更多了解。她曾爱过唯远,却从不承认,只觉得只要圣安娜乐团还在,她爱过,就无悔了。拥有或不拥有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过程! “姐,我们回星芭乐吧!我们很久没去那里了。”凝雨轻声说。 “好……”凝雪点头。 两人坐上计程车离开,却不知道惜文和陈宁冰已在星芭乐等候。 陈宁冰穿着十二厘米高的白色高跟鞋,一袭白色长裙垂地,金黄色的长发披散着。她语气不耐:“惜文,你还要等多久?我真不明白你所谓的兄弟情究竟有多重要!” “陈宁冰,麻烦你再等一下,程可欣只是去送朋友去机场,她马上会回来!”惜文耐心解释。 “是吗?”陈宁冰半信半疑。 “嗯……” “那……好吧!”陈宁冰无奈妥协,没有再反抗。 她身为伊家人,深知伊家的秘密,却选择沉默,因为那是一个耻辱。而惜文,对她而言,是唯一的例外。 “星芭乐我当初不想接手,但我也有自己的理由……”惜文低声说。 “你会有什么理由……”陈宁冰冷笑。 “我爸想残害唯远,还想我对付童家,我怎么做得出来?”惜文的声音里带着痛苦。 “所以你当初放弃了,才选择你讨厌的文学来气你爸……”陈宁冰语气缓和了些。 “嗯……”惜文点头。 他心中充满悔恨:如果星芭乐从未存在,一切是否会回到原点?他是否就不用在失去父亲和妹妹的痛苦中挣扎? “惜文,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回忆了!”陈宁冰试图安慰他,却知道这只是徒劳。 让花失去春天的,正是你自己啊! “陈宁冰,如果徐晓音还在,她看到她哥哥如此出色,会是什么表情?”惜文喃喃自语。 徐晓音和卢小玥一样,因白血病早逝。惜文能活下来,全靠唯远相救。 “惜文,你妹妹不在了,为什么每天还要挂念一个让你痛苦的人?”陈宁冰问。 “陈宁冰,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爱她,还能爱谁?”惜文反问。 陈宁冰心头一凉。她知道,那个少女依然坚信少年会爱她,因为她相信他是不同的。 当你路过我的世界,是否会发现,爱你的我早已为你种下蒲公英?所经历的艰难,不过是美丽谎言的开始。 晗沫到达星芭乐已是第二天。她见到惜文,发现他变了,眼神更加沉重寂寞。 “惜文?”晗沫轻声唤道。 “晗沫?”惜文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陈宁冰问。 “我和思雨约在这里的。”晗沫解释。 “哦……”陈宁冰应道。 思雨随后赶到,她知道惜文今天一定会来星芭乐,陪他的人一定是陈宁冰。思雪和思雨一同前来,她们总是如此神秘。 “姐,你为什么要躲?”思雪问。 “没什么……”思雨含糊其辞。 她心里明白惜文的目的不纯,却选择不理不睬。 “姐,也许你不明白,那个曾爱天空的男生其实很优秀。”思雪说。 “姐,你喜欢他?”思雨问。 “这倒没有。”思雪摇头。 她深知那个男生的背景与卢唯远相似。唯远曾告诉她,惜文和他一样,失去了父亲和妹妹,是唯远的出现才让他振作。 当花经历生死离别的枯萎,是否在期待下一季的重生? 在北京,唯远突然对依萱说:“依萱,我有话对你说。” “唯远,什么事?”依萱疑惑。 “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必须去冒险,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唯远,你该不会又想放开我的手吧……”依萱声音颤抖。 “不会的……这次不会了。”唯远眼神坚定。 她又怎能怀疑? “你又想干什么?” “依萱,四年,你读完大学,我马上回来接你去过幸福的日子。” “我会相信你,但你拿什么证明?” “依萱,我有一颗爱你的心。这些年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还不明白我爱你的决心吗?” 依萱心里明白,与其让唯远自己表现,不如不说出内心的想法。 “依萱,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看法。你想去就去,随便你,反正我无所谓,我对你来来回回早已厌烦了。”依萱故作冷漠。 “依萱,我会回来的。”唯远转身准备离开。 他踏出戏曲学院,一个学长叫住他:“学弟,你留步……” “什么事?”唯远问。 “你为什么要执意离开?” “因为我只是他的陪衬……” “可你那么辛苦……” “假的名额我才不需要!”唯远生气地说。 他对进入戏曲学院非常不满,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唯远恨的人只有自己,因为他给不了喜欢的人幸福。只要踏出那一步,属于他的,就会被记忆吞没吧! “唯远,也许你和依萱都在乎那件事——当年我为什么没死,而是活了下来……”紫倩说。 “我从不在意。在意的是依萱。你没死,是世界需要你!”唯远勉强地说。 “你只知道表面。我已不想回到过去,那种生死,你不会明白。”紫倩语气沉重。 “你说什么?我也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唯远反驳。 “那你不知道的事,有人隐瞒了你……” “什么?” “她……在做那个决定时,已和死神签下约定。是芊芊告诉我的。还有,希望你珍惜柯斯琪,她为了你也怪可怜的,可以吗?” “你说清楚,她是谁?她在哪?”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紫倩摇头。 唯远无法再逼问,他心里清楚,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顾静弦已被送往国外化疗,因乳腺癌。 伊云海他们似乎已放松对唯远的监视。 程可欣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是星芭乐的继承人了,因为惜文回来了。 北心君即将倒下?圣安娜要取代北心君了? 你不知道的事,也许是某个女孩的生死吧! 第90章 你不会幸福 “伊云海,你真打算解散北心君吗?”海沫的声音在空旷的排练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这里曾经是北心君的根据地,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回音和即将散去的成员。 “海沫,我问你,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唯远回来?我已经对他那么坦白了。”伊云海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放下了身段,放下了伊家的骄傲,唯远却依然不肯回头。 “也许他要的,并不是一句坦白,而是你对他过去的一个交代。”海沫轻声说。她只是依萱的表妹,对唯远的痛苦了解得并不深刻,但她看得出来,唯远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只是他从不表现出来。 唯远失去的太多了。妹妹、家庭、甚至是他原本该有的平静人生。他像一个在暴风雨中独自航行的船长,从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的情绪。他相信过的,都只是回忆里那转瞬即逝的烟火,而那一切,早已成了传说,不再是现实。 伊云海只想让他的表弟回到伊家,继承本该属于他的家业。可唯远却像一头倔强的牛,死死地活在过去,不肯向前看一步。他和伊云海,和整个伊家,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与星芭乐、与北心君的斗争,早已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伊云海,一个唯远,有那么重要吗?”海沫忍不住问。 伊云海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他……他和别人不一样。当年,卢小玥本来是不用死的。他求我,我却没钱给他,小玥才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也因此恨了我一辈子……” “你们是……表兄弟?”海沫震惊了。她一直知道伊云海和唯远有血缘关系,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因为他是你此生的信仰,所以你才愿意为他做那些傻事。 伊云海这些年来一直活在自责中,他想弥补,却始终找不到机会。他想挽回他的表弟,却一次次被推开。 这时,伊可云走了进来,语气不耐烦:“哥,你约我来,干什么啊!” “你去一趟北京吧!越快越好。”伊云海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那干什么……”伊可云一脸不情愿。 “去找唯远。” 伊云海的重视让伊可云更加反感:“伊云海,别忘了他可是恨你的!你这么帮他,他也不会对你好的!” “可他是我表弟!”伊云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伊家没有这种耻辱!”伊可云的声音更加尖锐,“他的心一直向着童家,那家伙,吃里扒外。你敢帮着他?” “可云,别忘了,他也是伊家的……”伊云海试图劝说。 “反正他已经不受欢迎了……”伊可云的态度很坚决。 “可云,你……”伊云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海沫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说。她看着这个即将退出音乐界的传奇乐团——北心君,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北心君,这个曾经风云天下的乐团,如今要将它的名声,归还给那个它曾经击败过的对手——爱天空天团了吗? “云海,你是来真的吗?”海沫再次确认。 “你觉得我有假的吗?”伊云海反问。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海沫犹豫了。她是真的要退出乐团吗?从此以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只是什么!”伊云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只是你考虑过吗?乐团没有了,我们拿什么生活?”海沫终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生活?”伊云海苦笑了一下,“你的生活,乃至陈楚晴他们,我都已经安顿好了。至于我,就不用顾了。” “怎能不顾,你……”海沫急了。 “海沫,我知道你喜欢我。”伊云海突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可我并不完美,为什么要爱着我呢?” “云海,谁说的……我不许你胡说。”海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你和他们去过应有的生活吧!我能给的,只有这些了,不会再有更多,好吗?”伊云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他似乎在拒绝海沫。这些年,时间改变了所有人,可海沫不相信,伊云海会变得这么多。那些曾经属于她的爱,似乎都被他亲手推开了。 因为花,不需要四季的美来衬托它的内在。 伊云海的心,只想拒绝海沫。他知道海沫是北心君的人,也是依萱的表妹,所以他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他狠下心来拒绝她,就像对待一朵无法拥有的食人花——不能得到,就要亲手毁灭。 伊云海曾问过卢唯远,要怎样才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永不改变。唯远当时回答他,应该要像食人花一样,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相爱,当世界上只剩下你和你爱的那个人。 唯远一直坚信,爱情里总会有一个人是真正爱他的,所以他从不刻意去迎合这个世界的恶意。 就当过去的他,已经死了。 “云海,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难道不明白吗?”海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海沫,和我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你又为什么如此执着呢?”伊云海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海沫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其实,我爱的那个人,他已经结婚了。我那天没去参加他的婚礼,只怕我压抑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我特别渴望我能证明,我其实也活得很快乐。” “海沫……你何必呢?这样逼自己……”伊云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 “是老天逼我,是上天的不公……我没有逼自己……”海沫的声音越来越低。 伊云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当晗沫赶到上海星芭乐时,已经是第三天了。她穿着一双八厘米的粉红色高跟鞋,一条同色的长裙,看起来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她和思雨约在星芭乐见面,却没看见思雨正在角落里打电话。海沫叫住了她:“喂!晗沫,你来星芭乐干什么?” “没事,约了个人……”晗沫含糊地回答。 “是圣安娜的人吧!”海沫一针见血。 “你们又在干什么……”晗沫反问。 “没什么……”海沫的眼神有些躲闪。 “只是……你们似乎在瞒着我什么似的……”晗沫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晗沫,你姐呢?”海沫转移了话题。 “她……”晗沫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根本不想提夏初阳,那个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抛弃了她的姐姐。她的心里充满了不解,初阳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放弃自己的妹妹? “晗沫,思雨来了……”海沫指了指不远处。 思雨和晗沫已经十年没见了。她依然留着长长的头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却让她看起来更加成熟。 “小沫,你说你姐怎么了?”思雨走过来,轻声问。 “思雨,我姐她疯了!”晗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唯远爱的根本不是她,她却一路从上海追到北京,你说她又是何必呢?” “小沫,你姐她这么想,一定有她的道理!”思雨试图安慰她。 因为初阳曾说过,唯远这辈子注定是欠她的,所以她才对他纠缠不清。初阳的执着,又能换来什么呢? 晗沫的眼里充满了不舍,她舍不得她的姐姐,却又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她就像一根被油炸得金黄的油条,外表坚硬,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这时,程可欣也走了过来,叹了口气说:“可惜……” “那不就是初阳的妹妹……”程可欣看着晗沫,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嗯……”晗沫点了点头。 “你来干什么……”程可欣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童依萱对你而言不就是敌人吗?而我姐爱的人,正好也是唯远。” “你在说什么……”晗沫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你退出,对唯远而言,不也是一种幸福吗?”晗沫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程可欣听了,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你知道你自己在说多么可笑的话吗?居然叫我放手?你真的好可笑。” “可笑?有什么好可笑的?”晗沫不服气地问。 “谁都知道,像唯远那么优秀的人,就算我放手,世界上所有爱他的人都不会放手,难道不是吗?”程可欣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程可欣,别口出狂言!我告诉你,唯远他已经承受不起了。”晗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承受不起?谁造成的?又想说我?不会吧?”程可欣的反击毫不留情。 “你……你别太过分……”晗沫气得浑身发抖。 “过分的人是你!唯远他选的路,他必须自己走完!”程可欣的语气里充满了冷漠。 “程可欣,你怎么可以这样!”晗沫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不是我狠心,而是他自己选的。”程可欣的态度很坚决。 就在这时,伊云海走了过来,对程可欣说:“程可欣,你过来一下。” “嗯?伊云海?你来找我什么事?”程可欣有些意外。 伊云海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宣布:“乐团……北心君……从今以后,还是散了吧!” “为什么啊!伊云海!”程可欣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甘。 “没有为什么!”伊云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他转过身,背对着程可欣,也背对着整个北心君的过去。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北心君了。那个曾经称霸上海,甚至称霸了整个音乐道路的传奇乐团,就这样解散了。 也许,只有失去了,才能让他回到他的身边吧。 此时,在北京的城市广场上,唯远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咖啡。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唯远,你果然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依萱。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唯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另一杯咖啡递给了她。毕竟是买一送一。 如果他一直孤独着,他是不会幸福的。 第91章 青梅已老,竹马已忘 “唯远,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这样……真的对吗?”依萱的眸中悬着泪光,似露将坠。 “依萱,你明白的,我不愿再欠童家什么。就连活着的勇气,都是你给的。你于我而言,是光,是命,是我无法割舍的牵绊啊!” 唯远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苦涩淡去,只剩空荡。 他凝望着依萱,恍惚间,那张脸竟与记忆中妹妹卢小玥重叠——那个他永远无法赎罪的、早逝的妹妹。 “依萱……你为什么不是她呢?” “什么?” “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妹妹?每一次看着你,我看到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她——是我亏欠一生、至死难安的卢小玥。” “唯远……” 他痛苦地闭上眼,仿佛被往事撕裂。 这一生,他注定无法弥补那场失去。 他弄丢了一颗最珍贵的星。 依萱沉默了,不再言语。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场注定告别的日落。 “依萱,你懂吗?当一个人扛起家庭的重担时,其实早已一无所有了。” “唯远,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不能失去你。答应我,等我好吗?好好读完四年大学,我一毕业,立刻回来找你。” “你……说话算数?” “算数。” “可我……” 她的心被撕扯着,疼得几乎窒息。 她想挽留,却连声音都卡在喉间。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去,无力阻拦。 依萱缓缓低下头,泪水终于滑落。 唯远的步伐坚定,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 他咬紧牙关,喉头泛酸。 他并非真心想走,只是觉得此刻的自己太过残缺。若不变得足够好,又怎能给依萱幸福? 他要用四年,换她一生安稳。 只要她还能笑得如从前一般明亮,他失去一切,又有何惧? “唯远……” 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却是夏初阳。 她身形瘦小,仿佛被岁月碾过,却仍倔强地站在风里。唯远想伸出手,终究只是垂下。 “初阳,你……想清楚了吗?” “什么?” “我们,不可能了。” “唯远!我可以为你放弃半壁江山,可你为什么,连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 “依萱比我更需要我。初阳,我们永远只是朋友。我不愿看见她难过。”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唯远沉默。 任凭初阳如何执着,如何纠缠,他心里的角落,始终只留给依萱一人。 初阳的心,碎了。 她那么那么爱他,可唯远偏偏看不见。依萱凭什么,轻易就占尽了他的心? 或许,从来没人懂——当一个人深陷于爱,想走又走不开,想留又留不住,那种撕裂般的煎熬,又有谁明白? 唯远不语。初阳轻声问:“唯远,你活着,就只是为了她吗?” 他缓缓点头。 是的,他活着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 “那如果有一天,她也不在了呢?你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得对。若她也不在,我便也不必活了。可她失去我,还能活下去。她还有爸爸,有依颖,有阿平,有小络,还有阿平的孩子……而我,什么也不是。” “那……你能为我而活一次吗?” 他轻轻摇头。 初阳终于明白——在唯远的世界里,她早已是多余的人。 你活着,是为了她;你的心,装的全是她。可曾回头看过我一眼?可曾为我停驻过一秒? 我从未停止爱你,你一定知道,哪怕只是一瞬的心动…… 可你,为什么不动?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空荡荡的,像极了心。 她知道,再也留不住他了。 “唯远……” “还有话要说?” “你走吧。但答应我——从未骗过我,你曾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也请别忘了我……我永远是你初升的太阳。” “嗯。” 他点头,转身。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也不必回头。 夏初阳拨通电话:“安妮,两天后,来浦东机场接我。” “好,夏大小姐。” 若这是命运,又何须挣扎?只是当初,我们都信错了彼此。 她的心,痛得近乎麻木。 她曾以为,青梅竹马,便能一生相随。可上天,终究将他们生生拆散。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若从未相遇,是否就能避开这命运的劫? 她订了回上海的机票。 而唯远,已启程去北京创业。 漫长四年,他只为换她一个安稳幸福,别无所求。 台湾。 舒小凌捧着南楠的骨灰,缓缓走向墓园。 双眼红肿,泪痕未干。 “小凌,你又来了。” 是蓝芊芊的声音。 在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里,少女的身影静立着,手中捧着一束鲜嫩的菜花。 “芊芊?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 “参加完惜文的婚礼,就来了。” “你来台湾,是为了……” “小凌,你该明白,唯远为何终究不会选择初阳。” “可他们……是青梅竹马啊。” “青梅竹马又如何?唯远的心,从来只属于依萱。” “芊芊,你太狠了。” “狠的是你们。贪恋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幸福?你得到的,不过是别人不要的残影。” 她在南楠墓前放下菜花。 舒小凌不解:“为什么是菜花?” 南楠这一生,值得。她有真挚的友情,有爱她的朋友。 她走时,是笑着的,无悲无泪。 芊芊的长发在风中轻扬。 她知道,再多的爱,终究是徒劳。爱得再深,也换不来一颗心。 不如早些放手,彼此成全。 “芊芊,你爱过唯远吗?” “爱过。可他不是我的,我又何必强求?” 明知无果,何苦纠缠? 她用三年,学会了释怀。 学会了如何忘记那个恨她的男人。 可心,仍在流血。 “你爱他,为何不追?” “追?已经没有意义了。” 蓝芊芊轻轻一笑,再无多言。 美国。 顾静弦拿起手机,给惜文发去一条信息: “惜文,别让唯远再找我了。我已开始化疗,或许随时会走。别告诉他……” 惜文读罢,眼眶瞬间湿润。 陈宁冰轻问:“怎么了?” “静弦……她已经开始化疗了,她那么瘦弱,怎么扛得住……” 她的声音颤抖,满是心疼。 “静弦,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 “没有可是。” 此刻,病房里传来呼唤声。 她关掉手机。 青梅已老,竹马已忘,而你,从未真正爱过我。 第92章 杨紫花开,噩梦重袭 静弦已被推进手术室。 医生轻声问:“你等的那个人……他还没到吗?” 她微微一笑,闭上眼:“医生,已经没关系了。我早就退出他的世界了。” 她被缓缓推进手术室,背影安静而决绝。 顾静弦已下定决心——无论手术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再见唯远。她想,是时候为这段漫长而无声的爱恋画上句号了。 她将SD卡和电话卡寄给了惜文。电话卡被折成两半,背面用细笔画了一颗心,心中央写着四个小字:静远唯弦。 “静弦,别怕,这只是个小手术。”护士安慰道。 “嗯……我知道。” 她最后回望了一眼手术台上方冰冷的灯光,和那条空无一人的走廊。 心,终于不再牵挂。 那个男孩还在北京,没有来美国。 也许,他真的已经把她忘了。 “医生,开始吧。” “好。” 手术室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内外。 他终究没有出现。 麻醉剂缓缓注入静脉,意识逐渐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仿佛又看见了那片杨紫花田——那是她与唯远初遇的地方。花瓣菱形,五彩斑斓,香气氤氲。那一年,她刚转学至南勝小学,美术、诗歌、写作样样出色,却唯独为一个男孩乱了心跳。 “顾静弦,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想等你,唯远。” “那我走了。” “那个……唯远,你能做我男神吗?” 十几岁的少年,眉眼清冷,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可她的心,却从那一刻起,再未离开。 她曾那么那么喜欢他,可他的眼里,从来只有依萱。 而她,只是个影子,一个局外人。 后来,实验室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 是夏初阳动的手——为了独占唯远,她不惜用化学药剂引发火灾。 静弦的脸被严重灼伤,九年不能见人,整日面对滴管与纱布,活在阴影之中。 曾经的友情,因一个男人彻底撕裂。 她错过了青春,也错过了爱情。 可她知道,有些事,注定无法强求。 恨,换不回时光;痛,也换不回他一个回眸。 她学会了放下,尽管心仍在流血。 在手机彻底关机前,她给惜文发去最后一条信息: ———— “这个世上,再无静弦。” 惜文颤抖着拨通唯远的电话,却迟迟不敢开口。 静弦的地址只写着“美国”,具体在哪?他不知道。 他害怕,怕唯远知道后会崩溃,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份沉重。 陈宁冰接过手机,读完信息,冷静道:“你怕什么?唯远知道了,一定会去找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说,我来说。” 她语气坚定,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那个男孩不一样。 他背负的,不只是爱情,更是使命。 他让所爱之人幸福,却把痛苦留给了自己。 苦的人,永远只有他一个。 而在芝加哥的医院里,手术灯依旧亮着。 顾静弦在麻醉的深渊中浮沉,梦里,那个她深爱的男孩正站在杨紫花田尽头。 风起,花落,他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她在梦中轻问: ———— “唯远,若你再见杨紫花开, 噩梦……是否会重袭而来?” 第93章 你是我的天空 “林静欢,你其实不必困在台湾的。”蓝芊芊的声音很轻,像一片即将飘落的叶子。 “可是你……”林静欢迟疑着。 “我没事,”芊芊打断他,语气忽然变得坚硬,“你回大陆去吧。从今以后,你喜欢谁,又与我何干?” “芊芊,你到底在自责什么啊!”林静欢不解。 “我没有自责,”她别过头,不愿让他看见眼中的湿润,“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抛弃我的人。” “你……” “很可笑吧?”芊芊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我就是这样的人,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可怜。” “芊芊,没关系的……”林方媛轻声安慰。 这句话却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芊芊强撑的伪装。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里积压了太久的委屈与悲伤。林静欢看着,心如刀绞,却不知如何安慰。林方媛也束手无策。 那个抛弃她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他狠心地将年幼的她抛下,让她成了孤儿。母亲随后也离世,将她独自留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芊芊记了他一辈子,也恨了他一辈子。那些伤痕,早已刻进骨血,永难磨灭。 “林静欢,我告诉你,”芊芊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瞪着他,声音嘶哑,“从今以后,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别再来找我!回去找你的陈楚晴吧!我不配拥有你,你也不配拥有我!滚!” “芊芊,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火!”林静欢被她突如其来的激烈吓到了。 “因为我看见了!”芊芊几乎是吼出来的,“在你心里,我终究还是比不上她,对不对?” 林静欢怔住了。他从未真正了解过,一个心碎的人,内心是何等的脆弱。 林方媛见状,不由分说地拉起林静欢就走。“别说了,我们走!” 林静欢被她拽着,一步三回头。林方菡、鞠思雨、鞠思雪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想追,却被林方媛死死拉住。 “别追了,林静欢!” 他被迫停下脚步。“为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林方媛压低声音,“这次芊芊不是在闹脾气,她有事瞒着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 “她生气的原因,不是你,也不是陈楚晴,”林方媛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是因为她病了。” “可是……” “你或许永远不明白,”林方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在她心里,你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曾以你为荣,以你为动力。蓝芊芊的眼里,从来只有你。可你呢?你的眼里为什么从来没有她?” 一旁的陈楚晴早已听得不耐烦,她冷冷地开口:“林静欢,你把我当什么了?” 林静欢从未见过她如此冰冷的眼神和语气。 “楚晴,你冷静点。”他试图解释。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陈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除了玩弄我们女生的感情,你们还会什么?” “你胡说什么啊!” “林静欢,你选择了我,就不能抛弃我!你以为我们女生都是一次性用品吗?需要的时候就用,不需要了就扔掉?” 林静欢无言以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灰黑色的烟雾,仿佛要将所有的烦闷都吐出来。 林方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知道,林静欢错了。他不该同时爱上两个人,脚踏两条船,终究会失去一切。 “静欢,你说话啊!”陈楚晴逼视着他。 “我说什么?”林静欢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是要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吗?” 陈楚晴咬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认识林静欢时,他从不抽烟。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少年变得如此陌生而成熟。他和她之间,仿佛隔了一整个世界,越来越远,远到她再也抓不住。 陈楚晴害怕极了,她怕失去他,只想从他口中得到一句确认的爱语。如果心注定要被摧毁,能不能至少不要碎得那么彻底? 我答应过你会坚强,可是在离开你之后,我却再也学不会了。 林静欢选择了陈楚晴,也就意味着他永远地失去了蓝芊芊。 “姐,我们回星芭乐天津吧!”林方菡走过来,打破了僵局,“我刚接到唯远的电话,他在天津等我们。” 林方媛默默地拉下手臂上的衣袖,遮住了皮肤上那行用刀刻下的字——“方圆几里,唯君最远”。 她也曾那么深爱过唯远,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他爱上了别人。她刻下这些,是为了讽刺自己,也是为了逼自己忘记。她加入圣安娜,也只是想远远地看他一眼,不想打扰他。他的人生已经那么艰难,她怎么忍心再给他添麻烦? 当你已经知道我爱你,是否已经太迟? 程可欣从外面回来,与依颖在星芭乐的走廊上不期而遇。 两个女孩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她们彼此警惕地打量着对方,却谁也没有先开口。 “程可欣,你回上海干什么?”依颖率先打破沉默。 “可笑,”程可欣冷笑一声,“我的公司在那儿,我不回去,还能去哪儿?” “那你听说了吗?北心君解散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什么?”程可欣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北心君解散了,你没听清楚吗?”依颖重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 “为什么?为什么要解散?”程可欣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抗拒。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徐惜文,会彻底取代她的位置。 “程可欣,你害怕了,是吧?”依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你也会有今天?如果北心君解散,你旗下的乐团就没了,你的计划也就彻底破产了!” “依颖,你是替你姐姐说话的吧?”程可欣强作镇定,“可是为什么呢?她又不是你亲姐姐。她对你妈妈那么冷漠……” “别拿这些来讽刺我!”依颖的脸色一沉,“我的人生,不会被回忆所折磨!” “别忘了,星芭乐也有你妈妈的一份功劳!”程可欣反击道。 依颖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才不是那样!星芭乐,是我妈妈的心血被你父亲程空阳和徐惜文的父亲夺走后才建立起来的!” 她心里充满了悔恨。如果当年她能再强大一点,卢唯远或许就不必为了守护童家而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 这世上傻瓜那么多,而他却是最特别的一个。他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无可替代。 依颖之所以认卢唯远做姐夫,正是因为他比徐惜文更让人安心。他可以为了依萱放弃整个世界,而徐惜文,做不到。 “依颖,你为什么不面对现实呢?你妈妈的产业,就是星芭乐!” “才不是!”依颖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因为妈妈去世前曾说过,星芭乐是童家最大的隐患。 她不想再和程可欣争执,转身欲走。林静欢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快步上前。 “依颖,等一下。” 依颖回过头,看到的是程可欣的“看门狗”林静欢,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怎么是你?” “我送你吧。”林静欢的语气很诚恳。 “嗯……”依颖没有拒绝。 林静欢二话不说,请她上了车,带她去了一家小小的日式料理店,点了关东煮。 “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依颖有些不解。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林静欢看着她,“我知道唯远在创立公司,能不能让我也加入?你姐姐……她以前最爱吃关东煮了,对吧?” “那你又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依颖反问。 “什么?” “乌冬面。” “你和你姐姐,为什么都这么喜欢日式料理?” “日式料理?”依颖轻轻一笑,带着一丝追忆,“别开玩笑了。其实,我和我姐姐,一个在东京长大,一个在熊本长大。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妈妈和我姐姐的妈妈,曾经是同学。只是,我姐姐是‘穷养’,我是‘富养’。她六岁那年,才被接回父亲身边。” “你和你姐姐……真是……”林静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还有别的事吗?”依颖问。 林静欢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请问……依萱小姐,她结婚了吗?” “别跟我提这个!”依颖的脸色骤然一变,咬牙切齿地说,“我只想打死那个人!” “那个人?”林静欢一愣。 “嗯……” “是谁?” “一个我不想再回忆的人。” 那块沉入滚烫火锅的日式鱼糕,仿佛也带着她沉入心底的回忆,被沸水反复煮着,再也捞不起来。 依颖的心,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林静欢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她。她拿起一杯啤酒,仰头喝下,仿佛那不是酒,而是一杯白水,毫无知觉。 也许,错过就是错过了。 那个人,是她少年时代遇见的第一个男生,也是她第一次心动的对象。 就在这时,林静欢看见,依颖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一滴,两滴,落在滚烫的汤锅里,瞬间蒸发。 她哭得很伤心。 或许,因为那个人,曾经是她的整个天空。 第94章 遥远时空的彼此 林静欢与童依颖相对而坐,面前的关东煮锅咕嘟作响,热气氤氲。 “依颖,对不起,我不该提起那个人,让你难过了吧。”林静欢小心翼翼地开口。 “静欢,”依颖勉强扯了扯嘴角,“那个人不过是回忆里的一个片段,又怎会让我伤心?” “可你似乎……从未真正放下。” “我会放不下?”依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开什么玩笑?” 话音未落,一个少女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食材走了过来,将萝卜、贡丸、黑轮、干贝、豆腐和粉条一一放进依颖的碗中,语气带着一丝嗔怪:“依颖,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依颖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我是柯惠恩啊,你的老同学!真不记得了?”少女急切地说。 “哦……想起来了。”依颖恍然,“唐鸿他……还好吗?” “唐鸿?”柯惠恩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不在上海了,或者说,他早就离开大陆了。” “那他……” “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你还在乎他做什么?”惠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和心疼。 “可他欠我的,还没还清,”依颖固执地低声说,“他必须还给我。” “很抱歉,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惠恩决绝地转身。 “惠恩!”依颖急切地唤道。 “依颖,放手吧!”惠恩回过头,眼神复杂,“他已经不属于你的世界了,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 “可……”依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让你心痛不安的人是他,那个将你的心揉碎踩在脚下的人也是他。这样的伤痕,我又怎能轻易抚平,坦然面对? 柯惠恩至今仍记得,当年依颖兴高采烈地向她宣布要和唐鸿谈恋爱时,她是多么极力地反对。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唐鸿不过是个巧言令色的伪君子,除了那张嘴甜如蜜糖,一无是处。 依颖初识唐鸿,是在初一开学。那时的她总爱闯祸,而总有一个人替她顶罪——那个人就是唐鸿。日复一日的守护,让少女情窦初开,依颖就这样陷了进去。 当她满心欢喜地将这份恋情告诉柯惠恩时,换来的只有冰冷的警告。 “惠恩,我恋爱了,你知道吗?” “依颖,别再继续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他是真心爱我的!” “唐鸿?他是个伪君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们已经准备公开关系了,你看,这些都是他送我的……” “你太天真了!”柯惠恩几乎要吼出来,“一个渣男,你居然相信他有真心?” 她处处防着唐鸿,因为她知道他心有多黑。只是,童依颖早已深陷其中,中毒太深。柯惠恩心痛却无力回天,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轻浮而不可靠。 林静欢看着柯惠恩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动,追了出去。 “那个……惠恩,等一下!我想知道唐鸿的事……” “与你无关,别问了!”惠恩头也不回,匆匆消失在街角,仿佛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那份刻意的隐瞒,像一根刺,扎在林静欢心里。 他回到店里,只见依颖也已起身,准备离开。 “依颖,别问了,”她声音低沉,“或许,我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到唐鸿。” “依颖,或许那个人也在等你,也说不定呢!”林静欢忍不住劝道。 “他会等我?”依颖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决绝,“我永远不会回头!” “为什么……” 林静欢的话音未落,依颖已快步走出关东煮店。他急忙追了出去,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的步伐。 或许,无论时隔多久,他们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与此同时,卢唯远在离开童依萱后,带着初阳一同前往北京通州创业。 这或许是初阳最后的机会了,因此她接到电话后,毫不犹豫地北上寻他。 唯远站在通州的街头,手中电话一遍遍拨打着顾静弦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冰冷的忙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初阳赶到时,唯远正失神地望着远方。 “唯远……” “初阳,你妹妹呢?” “在车里。” “初阳,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还好意思问?”初阳带着一丝疲惫与倔强,“我不连夜赶来,怎么能见到你?” “初阳,我对你已经够好了,你为什么还……”唯远欲言又止。 “其实我……”初阳刚想解释,却被唯远打断。 “初阳,我想问你,顾静弦她……到底怎么了?” 初阳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她很想告诉唯远真相,可她自己也一无所知。唯一知情的蓝芊芊,自从与林静欢闹翻后,便彻底消失了。 那一刻,芊芊推开林静欢双手的决绝,已然宣告了这段缘分的终结。 “唯远,”初阳轻声说,“如果过去放不下,那就试着去成全身边的人吧。你的生命中,还有那么多值得你走下去的人……” 唯远沉默不语,初阳的话他听得懂,那种失去至爱的空洞感,他再熟悉不过。 他选择了创业,用忙碌麻痹自己;而依萱,则在痛苦中挣扎求生,狼狈不堪。 她与父亲童默然彻底决裂。虽然流着童家的血,但她只觉得这是一种耻辱。若不是父亲亲手毁了她的乐器,她或许不会恨他至此。 “依萱,你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同班同宿舍的舒静打断了她的沉思。 “静……我没有。”依萱慌忙掩饰。 “对了,那个男生……还没联系你吗?” “没有……” “也许他真的很忙,忙到……把你忘了。”舒静小心翼翼地说。 “不会的!”依颖立刻反驳,语气坚定,“卢唯远才不是那样的人!我信他!” 那份信任,源于深爱,不容置疑。 舒静不再多言。 “舒静,”依萱忽然轻声问,“你说,一个男生爱上一个女生,会是什么反应?” “依萱,你恋爱了?”舒静好奇地问。 “你先告诉我嘛!” “如果一个男生真的爱上你,”舒静笑着说,“他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他会变得很傻,很傻。” 依萱的心跳骤然加速,脸颊泛起红晕。 唯远对她而言,真的比整个世界都重要。 “我说中了吧,”舒静打趣道,“你心里肯定有喜欢的人了。” “嗯,”依萱幸福地点头,“他答应我,四年后回来找我,和我结婚……” “依萱,这个人一定是你的命中注定!你为什么不紧紧抓住他?” “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 “一言为定!” “嗯!” 依萱坚信,那个男孩会给她幸福,绝不会食言。 曾一次次的错过,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重逢?是缘分,还是心底那份不肯熄灭的执念? 那浅浅的悸动,或是深埋湖底、不敢言说的噩梦。 当他成为她的噩梦,她愿成为他一生的护身符。 上了大学的依萱,朋友多了,活动也多了,只是身边少了那个他。她的不习惯,是理所当然的。课程少了,空闲多了,乐趣却少了,因为少了那个陪她的人。 她常常独自躺在草坪上,双手枕在脑后,感受着清风拂面,却再也找不回那个少年的身影。 她弄丢了他。 喜欢与讨厌,让她分不清爱情真正的颜色。 另一边,徐惜文与陈宁冰已返回台湾,集齐了星芭乐的备案资料,准备返回大陆。 他要去昆明等地,着手办理创立乐团的事宜,因此毫不犹豫地启程。 “惜文,我们现在真的要走吗?”陈宁冰问。 “嗯,去昆明,找各地的乐团。”惜文语气坚定。 “其实……不必这么急的。” “我身为星芭乐的继承人,领头人,不创建并带领属于我们的乐团,怎么行?”惜文反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很久,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可台北有你父亲的记忆啊。” “我替他完成这件事就够了……” “可……” “别说了,明天就走。” 陈宁冰被徐惜文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报复他父亲罢了。她只能照做。 徐惜文计划第三天离开台北,前往大陆昆明,寻找下一个乐团——48K(昆明),并与唯远一同统领乐界。 他父亲的野心与私心,正以另一种形式被他继承,而他浑然不觉。 他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层阴影。 他深爱的那个人正在改变,而他自己却一无所知。 正因为他们身处遥远的时空,又怎能真正了解彼此? 第95章 想念的痛处 此时此刻,顾静弦已经正式接受了手术。 因为先前那次手术令她昏迷造成血压不稳,而无法进行手术,顾静弦的爸妈在外面等候着。 而在美国伊利诺斯州芝加哥市,有一个女孩从另一个病房出来,她的眼睛里带着许多令人神往的色彩。 她是一个比顾静弦更惨的女孩,她虽康复了但是子宫已经因恶性肿瘤而切除了一大半,她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了。 她说:“阿姨、叔叔,你们是中国人吗?” “是啊,怎么了,小妹妹。” 静弦的妈妈看着她说。 “我只想告诉你,做了这手术,就像过鬼门关一样!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作为代价,你会心甘情愿吗?” “我能怎么办?否则女儿她……” “我女儿的事我会自行处理。只是小姑娘你该不会……” “我……我因手术不能生育,一辈子。” “你可真命苦……” “哎……”父亲 叶雪茹知道自己当初不该背着父亲的意思来走自己的人生就好了。 如今她父亲在哪她也不知道,她只会在美国每天面对着囚笼般的生活,她一辈子将在那一场恋爱中被人所毁。 毁她的人正是唐鸿,初二那年她在上海认识唐鸿,可不知道让叶雪茹走上绝路的混蛋是他。 12岁的叶雪茹被唐鸿玩弄了感情,还让她得了子宫癌。 唐鸿后来怕了,赶快飞出国外,再也不见人了。 第二天,叶雪茹父亲只见自己的女儿的衣服被扒光了。还盖着被子,父亲马上追问是谁,她还包庇唐鸿说是自己脱衣服睡觉而已。 父亲就没多问,可后来唐鸿被她父亲抓了回来,查实了这件事,让他跪着。 “一个22岁小伙却毁了一个20岁花季少女,你好大胆啊!”叶铭飞说。(叶雪茹她爸) “我没,我没有……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你敢对我女儿那样动手动脚?” “我不知道是你女儿啊!” “别说那么多,给我往死里打!” 唐鸿那一年被叶铭飞的手下打得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 叶铭飞问唐鸿:“小子,最好小心点,以后别靠近我女儿,这点钱还给你买个创伤药什么的,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再出现。” 唐鸿捡了地上的钱,像很狼狈的走了出去。 唐鸿拿了这笔钱创立了如今的48K(全称KUNMIN48)总部在云南昆明,分部在大理、香格里拉、丽江、西双版纳。 唐鸿之所以消失不见是因为他去云南发展罢了。 叶雪茹醒了。 “咦?叔叔?你女儿为什么手术没做好?” “医生已经把人推向太平间了。” 叶雪茹双脚无力支撑自己倒在椅子上了。 “什么,不可能送命的,不可能,姐姐,那么好!” “爸,妈你瞎说什么呢!”顾静弦从病房出来了。 “女儿……可刚刚那是……” “哦,我已经在手术前和医生说好的了,因为我知道那个他回不来了,所以留着又有什么用!” “女儿,该不会……” “不会的,妈……” 顾静弦浅浅一笑。 她似乎知道自己很白痴,从来只是爱了一个自己不该爱的人。 可她那些真心付出没有回应,又能换谁来给她安慰? “静弦,你想回中国吗?”他爸问。 “不了,我想我还是留在美国吧!” “可……” “爸!没关系的。” 静弦似乎想告别唯远了,因为他从未爱过她。 “静弦家,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帮买关东煮的老伯伯?” “你难道……” “你看不出来吗?” “没什么,他也许说得对,我是时候该死心了。” “可你还爱他啊!” “舍不舍得,我都可以放弃了。你知道吗?我曾多想得到那个男孩……可我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什么?” “我八岁那年认识那个男孩,却被我最好的朋友出卖,搞出一场戏和我去收拾化学物品却搞出爆炸让我毁容,我九年都离不开这美国,不敢回去见那个男孩。那个女生还为了那个男生,害一个女生成为聋子,那样女生才是真正的可恶呢!” “静弦你难道不想他吗?” “反正我付出再多,他都看不见那又如何?他在乎的只是依萱,他的心从头到尾都没有我!” 叶雪茹只记得那一天她非常伤心而已。 当你的心没有我了,你会重新选择谁,依然是那个衣着华丽的她吗? 台北,陈宁冰与徐惜文只是拖着行李箱。 他们坐着计程车(的士)一路往台北的机场赶。 徐惜文和往日一样从袋子里拿了一包香烟,他拿了一支点燃,后来呼了一口气对陈宁冰说:“行李我放,和司机说等一下。” 陈宁冰听了,马上去和司机师傅说。 司机同意了,他下了帮忙开向机场去了。 徐惜文对陈宁冰说:“宁冰,听说48K的头目是一个变态呢!” “不会吧!” “他对女生特别敏感,我从依颖那知道他的名字。” “什么名字?” “唐鸿……” “唐鸿?” “嗯!” “那不是依颖前男友吗?他怎么会是48K头目?” “听说他曾经对跨国老总女儿耍心机,被人打后,给了一笔钱,逃到云南发展的!” “他真贱!谁叫他什么不干,干这个!” “去到那,你可要好好说……” “嗯……” 陈宁冰根本不想和唐鸿发生任何关系,因为传闻说唐鸿是一个禽兽。什么女生都合口味(长得漂亮的) 反正唐鸿有钱。 徐惜文说:“如果你怕他,,你可以不用找他的,我去找他就行了。” “嗯……” 陈宁冰不想让唐鸿发现她那张丑陋的面具。陈宁冰不姓陈,姓伊,只是五岁那年被陈景平所捡来收养,还有一个儿子叫陈俊有。 陈俊有的父亲过世以后,陈俊有就告诉陈宁冰无论如何都要附着徐惜文去找伊家报仇。 因为这是她父亲临死交代的。 所以陈宁冰一直想着如何报仇,却忘了如何原路返回。 陈俊有虽然和她没血缘,但作为她兄长,对她也不错。 所以陈宁冰对陈俊有是百依百顺。 当心死了,无法回头转弯了,你是否会想起那个曾已爱过恨过你的人? “徐惜文,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怎样?”当下计程车后,陈宁冰问徐惜文。 “怎么了,你会这么问。” “回答我,如实的!” “那好吧!” “你会怎样?” “我会……哦,该上飞机了。” 惜文还是没回答陈宁冰。 陈宁冰和他去上飞机去了,只好如此。 而处于上海的依颖,却只能报读上海戏剧学院,一边陪父亲。 依颖知道自己姐姐依萱为什么恨童家而去北京读大学。 原因是她亲眼目睹的。 童默然亲手把她心爱的乐器给砸了,那一年,依萱才五岁。 她就看到童默然那么邪恶的一面。 依萱再狼狈,她自己失去听力,又怎么会听得到别人的哭声? 依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有些人并不是刻意逃避的。 依颖看看天空上的云彩。 再看看学院门口。 有一个男生站在那里,她走了过去问:“这位同学,你好,请问这里怎么走?” “你是路痴?” “有点!” “从大门进去,有个校园地图……” “哦,谢谢” 依颖觉得他有几分眼熟。 因为那个人正是陈俊有。 他是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的。 可依颖没发现而已。 依颖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曾深爱她的男孩。 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陈俊有马上过去扶她。 “你没事吧!” 可她晕了。 想念的痛处,谁可忘得一干二净? 第96章 静有明月,弦有君心 在她沉沉的梦境里,总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依颖,依颖,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那声音温柔得像一场幻梦。 “唐鸿,你让我一辈子有什么用?”依颖在梦呓中嘟囔着。 “那换一种?” “嗯……就 promise me,爱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准变心。” “好……” 记忆中的唐鸿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如烟似雾,渐渐淡去,连带着他的脸,也模糊不清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她从沉睡中醒来,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悲伤。 “同学,你醒啦!真的太好了。”守在一旁的陈俊有松了口气。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依颖茫然地环顾四周。 “你刚才晕倒了,我送你来的医院。我叫陈俊有,你呢?” “童依颖。” “你是新生吧?你心里……一定有很挂念的人。”陈俊有试探着问。 “是啊,”依颖望向窗外灰白的天空,轻叹一声,“那个人,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的眼中,是无尽的荒凉,那份痛苦,无人能懂。 因为那个叫唐鸿的人渣,曾用一把无形的刀,刺穿了她的心。从那以后,她再不敢轻易触碰爱情。身在上海的她,浑然不知唐鸿不仅活着,还为了让她后悔,拼命地在音乐事业上打拼,企图用成功来证明自己。 “唐鸿他……” “唐鸿?谁啊?”陈俊有不解。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依颖迅速掩去眼中的痛楚。 “那……忘了他吧。” “可他早已成了我的记忆,刻进了我的骨血,我怎么忘得了?我做不到。”依颖的声音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可……”陈俊有还想说什么,却见她痛苦地闭上了眼。 唐鸿,早已与她的每一个细胞融为一体,成了她生命里无法剥离的烙印。 有时候,忘记一个人真的太难,除非你能达到无我的境界。 与此同时,北京。 林静欢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卢唯远的通知。唯远在电话里说,“柯氏家族”和“伊氏家族”,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而柯惠恩和柯斯琪,正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刚出机场,他便遇见了海沫。 “静欢,你怎么也来北京了?”海沫有些意外。 “办点事。”林静欢含糊其辞。 “是唯远叫你来的,对吧?”海沫一眼就看穿了。 “嗯?不是,”林静欢否认,“我来看朋友。你呢?” “我来看我表姐。你要是见到唯远,替我转告他,一定要对我姐好。我可不想他毁了我姐的人生。”海沫叮嘱道。 “知道了。” “你去哪儿?” “通州。你呢?” “丰台区。” “那我先走了。” “等等,静欢,”海沫忽然叫住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海沫,别傻了,”林静欢苦笑着摇头,“我不会喜欢你的。让你姐知道了,还不得活扒了我的皮?你姐可不是好惹的。” “她只是我表姐!她管那么宽干什么!”海沫有些恼怒。 “认命吧,”林静欢拍了拍她的肩,“虽然你们不同姓,但你们是亲戚,总要面对的。” 说完,他拦下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林静欢说得没错,是表亲又如何?她们终究有血缘相连。 海沫只是不甘心,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伊家的一员,却要被归入童家的阵营。至于卢唯远体内那复杂的血脉,更让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好命,却偏不认命;而有些人天生卑微,却连认命的勇气都没有。 她所爱的人,早已被陈宁冰抢走。而她深知,舒小凌带着南楠的骨灰回到台北后,便再也没来过大陆,她要守住那份仅存的美好回忆。 她也知道,星芭乐的主权回到徐惜文手中后,他立刻找到了一个更强大的靠山——罗雯雯的青梦乐团。如今,它已发展为48D(LiANDA48),称霸辽东半岛,牢牢控制了辽宁省。 海沫深吸一口气,即便再不服气,又能如何?上天就是如此不公。 可上天真的不公吗?看着别人失去,你还能笑得出来,真的觉得荣幸吗? 一步一步陷入局中的人,还有回头路吗? 海沫打开手机,点了一杯奶茶,又叫了辆车,一路开往丰台区的戏曲学院。 她终于不再悲伤,脸上浮现出一抹安详的微笑。 她曾以为,最可怕的是被人背叛,那种被瞬间掏空的感觉,足以摧毁一切。可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她所爱的徐惜文早已心有所属,而她也不可能去抢表姐的男朋友卢唯远。所以,她只能独自舔舐伤口,任由心在无声中流血。 因为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人能让她忘记悲伤——那就是她的表姐,童依萱。 那个曾被夏初阳陷害,又被意外夺去听力的女孩。若不是卢唯远,依萱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美国,伊利诺斯州芝加哥市。 顾静弦正在收拾行李,父母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叶雪茹走了过来,轻声问:“静弦姐,你要走了,是吗?” “嗯,怎么?舍不得?”静弦回头,对她笑了笑。 “不是,只是……你一走,这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空荡荡的房间,我害怕孤独。我想回中国,回上海,回北京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叶雪茹的眼神里满是渴望。 “你想让我带你走?” “嗯,可以吗?” “可以,”静弦毫不犹豫地点头,“但你得答应我,离开后,不能再过从前的生活了。” “好,我答应你。”叶雪茹用力地点了点头。 叶雪茹的出院手续由顾静弦的父母一并办理。她终于要告别这个困住她十年的国度了。 她似乎很渴望回到中国,却又不知为何,一直被滞留在美国。 她的眼中,有诉不尽的苦楚,和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静弦姐,”叶雪茹忽然问,“你有恨过这个世界,觉得它对你不公平吗?” “雪茹,”静弦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说,“如果你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留不住。那么,失去了,你还会有争取回来的那一天吗?” “静弦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静弦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我爸妈留在中国,为他办事的一个‘活招牌’而已。我曾被人陷害,他和她却从未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任由我毁了容,不敢用真面目去面对我爱的人。我失去的那些,又有谁能还给我?” 叶雪茹不敢再问了。她原以为,被父母抛弃已是世间至痛。可此刻,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她一直以为,全世界最痛苦的人只有自己,所以才不愿离开医院,不愿面对外面的世界。 “静弦姐,我想问你,你是怎么被父母……” “我是因为……”叶雪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是个女儿身,我爸只想要儿子。我妈去世后,他就以我患病为由,把我永远‘安置’在了这家医院。那时我才五岁,被困在这里,已经十年了。” “那你爸呢?” “他走了,后来就一去不复返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只当世界上没有这个人了。” “走!我带你回北京!”静弦拉起她的手,语气坚定。 “嗯。”叶雪茹重重地点头。 就在这时,林静欢打来了电话。 “静弦,你还在美国吗?唯远喝醉了,说了一大堆胡话。” “什么胡话?”静弦的心,猛地一紧。 “他说……此生唯你,千金不换。而且,他胸口还有一行字!”林静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惊。 “什么字?”静弦几乎屏住了呼吸。 林静欢拨开卢唯远的手,看清了那个坠子,心中一凛。他忽然明白了,唯远一直活得不容易,他要坚守梦想,又要守护所爱之人。 “静欢?你还在听吗?” “在,在呢!” “那行字……是什么?” “好像刻着……” “刻着什么?” “静欢,你也有一块玉,对吧!” “嗯!”静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是‘弦有君心’。” 电话那头,静弦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分别前,他们曾互赠玉佩。她的那块,上面刻着的是——“静有明月”。 合在一起,正是—— “静有明月,弦有君心。” 原来,他从未忘记。 第97章 属于我们的 静弦的记忆,终于如潮水般涌了回来。 那块玉,是她遇见唯远那年,亲手所刻。 那一年,她八岁。 她穿着粉蓝相间的裤袜,一条粉色的连衣裙,一双水灵灵的蓝色眼眸,脚蹬一双高跟帆布鞋,是胜南小学的转学生。精通美术、诗歌、写作的她,只因当年那一面之缘,便对卢唯远一见倾心。 她将半块玉佩送给了他,上面刻着四个字——“弦有君心”。 而她自己的那半块,刻着的是——“静有明月”。 (采自《猫王子》) 静弦的心,微微颤抖起来。她对身旁的叶雪茹说:“雪茹,我们回北京通州。” “去通州做什么?”雪茹不解。 “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静弦终于明白,她曾经执意抛弃的,正是卢唯远。她明知道自己放不下,却偏要将感情寄托在那些连喜欢都算不上的人身上。 此刻,她告别了父母,带着雪茹直奔机场,买好了飞回北京通州的机票。 与此同时,浦东机场。 柯斯琪站在登机口,心中犹豫不决。她知道,唯远或许早已忘了曾经爱过她,可她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是否要登上这趟寻找他的航班。 “斯琪,你想好了吗?”伊云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此去,不只是为了陪他。一旦见面,你们多年来的纠葛,都会彻底摊开。” “云海,我知道,”斯琪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就算再痛苦,求你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我只想问清楚当年那件事。” “当年那件事?”伊云海冷笑一声,“若不是他执意要去童家,不肯留在伊家,你会痛苦这么多年吗?卢唯远,毁了你大半的人生。” “不是他!”斯琪激动地反驳。 “你自己想想,若不是他,陈宁冰又怎会恨我入骨?当年童家突然提出收养他,他毫无准备。可伊家那时已经出了变故,四分五裂。他别无选择。” “云海,你就是看不惯他,总和他过不去。” “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家族,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流的血,是脏的。” “可……” “别说了,票已经买了,走吧。去北京的航班。” 斯琪觉得,伊云海这样做,无异于手足相残。为什么星芭乐不能永远存在下去呢?她永远也不会明白。 她登上飞机,心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伊云海看着她,冷冷地说:“别忘了,当年是他选择离开,而不是你。陪你走到最后的人,是我,不是他。” 斯琪沉默不语。 或许,在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一个让她痛不欲生的人。 她闭上眼,戴上眼罩,隔绝了刺眼的阳光,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男孩的背影。 那男孩有着一双如水般清澈的蓝色眼睛。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谁让你那么傻,在原地等我?我要不是忘了东西,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她坚定地说。 “别傻了,我不值得。” “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我妹妹很喜欢你,你跟我去见见她好吗?只要见了你,她就会开心,死而无憾了。” “放手,”卢唯远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我不会陪你发疯。你要面对现实,你妹妹没救了。童家马上来接我了,你好自为之。”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另一个男孩冲了过来,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伊云海,我和你是表兄弟,你有必要为了她对我大打出手吗?”卢唯远捂着脸,眼神冰冷。 “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她!她的人生已经够惨了!” 卢唯远不屑地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冷漠。 斯琪跑回家,只见妹妹的病情又加重了。 没有人愿意靠近她,人心,难道真的被世俗吞噬了吗? 她看着妹妹,明明隔着十几米远,却感觉近在咫尺。 泪水,无声滑落。 “对不起,妹妹,他没有来……” 妹妹在床上痛苦地抽搐着,双手死死抓住床角。 “姐……” 妹妹病发了。她染上了狂犬病和瘟疫,因为没钱医治,只能在痛苦中等待死亡。 “姐,我会死,对吗?”妹妹斯怡虚弱地问。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斯琪拼命摇头。 “可……” 死亡,对她而言,早已不陌生。她曾触碰过父母冰冷的尸体,那种感觉,让她想起自己和妹妹的无能为力。 “你不会的!姐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像爸妈一样!他们死了,但你不会!” “姐,放弃吧……别救我了……你没钱……别白费力气了……” 斯怡的人生,只剩下绝望。 (第七十九站片段回顾) 斯琪猛地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斯琪,怎么了?”伊云海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我又梦见妹妹了……” “你妹妹的死不怪你,她从未怪过你,你何必自责?” “可我……” “别想太多了。收拾一下,我们下飞机了,到了。” 斯琪看着伊云海安详的笑容,只好将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们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顺义区下了飞机。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斯琪问。 “等会儿,先去买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好。” 伊云海为她买了当地最好吃的糖人、烤鸭和饭盒。 斯琪草草吃了几口,便问:“能做点正事了吗?” “什么事?” “我们来的目的!” “我打听过了,”伊云海说,“唯远在通州区。你要去吗?确定了?” “具体位置!” “永顺镇安顺路436号华隆公寓的华联超市……” “带我去!马上!” “好!” 斯琪心中不忍见卢唯远受苦,可他为何甘愿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变得如此狼狈? 她只想当面问个清楚! 伊云海付了车费,去通州不远,她必须忍住自己的感情。 “云海,”斯琪忽然说,“如果问清楚了,他心里真的没有我,那……我们结婚吧。” “柯斯琪,你开玩笑的吧!”伊云海震惊地看着她。 “我没有。” “看情况吧。” “嗯……” 顾静弦不想再对卢唯远死心塌地了。 为他付出,他从未看在眼里。 这样的人,值得爱吗? 她不想再让别人毁她一次容,更不想再用九年的光阴去修复。这样的等待,又有什么意义? 一路上,她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她下定决心,不再去爱那个让她爱到死去活来,却终究无法拥有的人。 如果他幸福了,她只能选择祝福。 泪水,从她眼中滑落,一滴,一滴,仿佛绘成了一幅凄美的山水画。 “静弦,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一定是你。”卢唯远曾这样对她说。 “别傻了,我们才九岁,不能谈情说爱的。” “那等我长大了,我来娶你!” “什么?” “我说,等我长大了,我来娶你!”卢唯远认真地说。 可那终究只是童言无忌。 如今,属于他们的,还剩下什么? 顾静弦笑着,泪水却止不住地流。 第98章 伊家的最终目的 上海,浦东。 依颖觉得身体恢复了些,便执意要回学校。 陈俊有依然守在她身边。 “你没事做吗?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依颖忍不住问。 “我?”陈俊有笑了笑,“我当然没事。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医院不好,而且刚才有位叔叔和一个女人来过。” “那是我爸,另一个是我家的佣人。”依颖解释道。 “佣人?”陈俊有有些意外。 “我可是童氏集团的二千金,”依颖略带自嘲地扬了扬眉,“你想对我怎样?” “没想怎样,”陈俊有的笑容里没有半分恶意,“只是没想到,我救的竟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 “暂且信你一次,”依颖语气缓和了些,“送我回家吧,我想见我爸。” “你不回学校了?” “我想看看他。” “好。” 依颖坚持要回家探望父亲,陈俊有只好陪她。 刚开学就遇上这种事,陈俊有本想和童依颖划清界限,可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眼底的忧伤,他又一次心软了。 “依颖,你平时就和爸妈一起住?”陈俊有试探着问。 “不是,”依颖低声说,“我姐去北京读书了,只有我和我爸。” “为什么你不去?” “我能考上,但我离不开这儿,离不开我爸,只好这样了……” 她的心里藏着化不开的忧伤,却不愿让人窥见。 其实,依萱并非有意离开。只是父亲亲手砸碎了她最珍视的梦,还将她和母亲余雪怡丢在日本,不闻不问。 直到余雪怡病逝,童默然才出现接回依萱。 那一刻,依颖就觉得,世上所有的渣男都该消失。 如果父亲能早一点接她们回来,她和母亲也不至于在痛苦中熬过一天又一天。 余雪怡死于脑癌,而父亲的冷漠与不负责任,无疑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颖,你姐和你爸的关系……”陈俊有忍不住追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依颖语气忽然变得生硬。 陈俊有更好奇了,他能感觉到,依颖心里藏着秘密。 当依颖回到家,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时,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 妈妈已经不在了,连带着那份温暖也消失了。 她的眉眼低垂,对陈俊有说:“你进来吗?” “你有心事。”陈俊有肯定地说。 “是我妈,”依颖的声音很轻,“她走了。” “什么?” “手术失败,失血过多,没救回来。” “对不起,请节哀。”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 “我不该问的。”陈俊有歉意地说。 依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进了屋子。 她看到父亲,发现他似乎老了许多。 她慢慢走近,生怕惊扰了他。 “爸,我回来了。” “女儿,怎么刚开学就急着回来见我?”童默然问。 “想你了……” “可你……” “没关系,才开学第一天而已……” 童默然注意到了陈俊有,问:“他是……” “爸!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姐的妹夫,你的小女婿。”依颖干脆地说。 “快叫他过来坐。” 依颖立刻拉陈俊有进来。 陈俊有心里清楚,童氏并非他的目标,他的真正目标是伊氏。歼灭伊氏,才能稳固他的地位。伊氏想称霸乐界,而他要做的,就是反抗。 “俊有,你别嫌我爸啰嗦。” “我不会的,为了你,我会忍。” 陈俊有的心里一片愁云。 谁都明白,一颗心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可卢唯远却像个疯子一样。 在你所爱的人中,又有几个是真正让你放不下的呢? 童默然对陈俊有说:“你叫俊有是吧?我没恶意,就想问问,我女儿今天为什么没去上学?” “叔叔,学校没通知您吗?她前几天昏迷了,我一直陪在医院。”陈俊有回答。 “你是不是……” “我才没有……” “那她……” “我保证,我什么都没做……” “你拿什么保证?” “我见没人来,不然我就走了。” “我暂且信你一次。” 可陈俊有的心,一直在颤抖。 与此同时,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徐惜文和陈宁冰下了飞机。 徐惜文问陈宁冰:“你上飞机前想问我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别这样,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变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别傻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 “真的吗?” 陈宁冰却害怕他知道真相后,会不再爱她,让她痛不欲生。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只是太依赖徐惜文的这份爱了。 她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她远远地看着徐惜文的背影,那身影沉重而令她难忘。 陈宁冰不好意思地说:“惜文,我脚不小心扭伤了。” 徐惜文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 “没事,你帮我揉揉吧。” 徐惜文只好蹲下身,为她按摩。 他心里其实早已爱上了陈宁冰,从初中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开始了。 “惜文,我问你件事,”陈宁冰认真地说,“你要诚实回答我。” “好。” “你……初中时,有喜欢过我吗?” “陈宁冰,别犯傻了。” “可我……” 徐惜文就是不愿承认。 因为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后,他叫了辆出租车,问了路,去找那个叫唐鸿的人。 陈宁冰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反而让她不安。 她的心,一直在防备着。 突然,一个橘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穿着蓝色西装,打着红色领结,气质张扬。 “惜文,有人过来了。”陈宁冰提醒道。 “你怎么还叫我的名字?改口,叫老公!”徐惜文低声说。 “老公,有人来了。” 那个男人正是唐鸿,那个抛弃依颖的渣男,那个玩弄叶雪茹感情的混蛋! 徐惜文朝他走去,大喊一声:“唐鸿!” 唐鸿停下脚步。 “怎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什么?” “你也想报复伊家,为你唐家讨回公道,对吧?叶铭飞,也就是叶雪茹她爸,你别忘了。”徐惜文步步紧逼。 “你怎么知道的……”唐鸿脸色微变。 “我只想带你和你的乐团回上海星芭乐而已。” 唐鸿一时语塞。 伊家的阴谋,正一点点浮出水面…… 第99章 还是会爱你与想你 卢唯远已在通州与林静欢见了面。 明明只隔着一条马路,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纪的遥远。 林静欢向卢唯远走去,而唯远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波澜。直到林静欢走近,才开口:“唯远,好久不见……你和依萱,还好吗?” “什么还好?”唯远反问。 “你们……感情怎么样了?” “我不想再打扰她了,”唯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我想让她忘了我,安安心心读完大学。”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我知道,”唯远垂下眼帘,“她想要的,我给不了,也给不起。” “你……”林静欢一时语塞,他终究猜不透卢唯远的心思。或许,放开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 通州的天,依旧阴沉。北京的晴天本就稀少,一如卢唯远此刻的心,灰暗而冰冷。 纵然初中时的他们再亲密无间,一旦离开了那个纯真的年代,他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林静欢,你爱过一个人吗?”卢唯远忽然问。 “啊?” “我问你,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有,”林静欢沉默片刻,答道,“为了等她,我耗尽了所有的青春。” “是蓝芊芊,对吗?”唯远直视着他,“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去追?” “我?”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唯远的语气带着一丝悲凉,“在你来北京之前,蓝芊芊已经确诊了宫颈癌。她不让告诉你,那天和你吵架,只是因为她太爱你了……你好好珍惜吧,你再也见不到她了。这是她留给你的盒子。” 林静欢的眼眶瞬间红了,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这是……芊芊的遗物?” “嗯,打开看看吧。” 林静欢颤抖着手,接过盒子。他想起那天自己说了多么狠心的话,而她竟当真了。如果当时他能鼓起勇气去追她,或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他想起林方媛曾说过的话。 (九十三话回顾) 或许他从未意识到,自己才是蓝芊芊的整个世界。她以他为荣,以他为动力,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他,却从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 他还爱着蓝芊芊所痛恨的陈楚晴。 明知圣安娜与北心君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他却偏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蓝芊芊的心,早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一个未出嫁的女孩患上宫颈癌,这让林静欢心生疑窦。然而,真相却是,蓝芊芊那晚因醉驾出了车祸,无人施救,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联系了卢唯远,说认识他,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她托付唯远照顾好依萱,因为依萱还太不懂事。 唯远察觉不对,急忙去追,却终究来不及了。 她只留下一条信息: “唯远,请别来找我。告诉林静欢,让他忘了我。” 唯远根本来不及阻止。蓝芊芊将车开到最大马力,一路向北,冲向码头。 他赶到时,只看到车里她的手机和一个未拆封的盒子。他拿起手机,看到了那条让他心碎的留言: “唯远,我知道你会来。即便我跳海,你还是会救我。可是,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林静欢却从未看在眼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父母早逝,我不想再在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浪费青春了!” 唯远嘶吼着蓝芊芊的名字,却只看到盒子上写着:别告诉林静欢我死于车祸。 那一年,蓝芊芊被一辆大货车撞得血肉模糊。虽有人报警,却终究无力回天。 “林静欢!林静欢!打开看看!” “好。” 唯远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见林静欢拿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盒子的盖子是蓝色的,下面是绿色的,显然是蓝芊芊自己贴上去的。蓝色代表天空与自由,绿色代表森林与广阔——那是他们曾经许下的诺言。 林静欢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支录音笔和一封信。 他展开信,蓝芊芊的字迹映入眼帘: ———— 林静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了。很抱歉,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不想拖累你,也不想再因为陈楚晴的事而让你我之间充满烦恼。 我自小就是孤儿,如今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你不知道,我曾以你为荣,以你为全世界,以你为我前进的动力。可你,却一次次地伤害我,让我痛苦不堪。 林静欢,我的死,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就让我成全你和陈楚晴吧。 写信人:蓝芊芊 这封信,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林静欢的心脏。 他终于崩溃,放声痛哭。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她留下这封信和录音笔,便永远地离开了。 因为彼此的执拗与误解,他们终究没能走到一起。 “林静欢,有人找我,你自己按这个地址去我订的宾馆吧。” “好。” 林静欢接过那张卡片,转身,一步步向宾馆走去。 他真的痛了,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回来了。究竟是什么让他错过了这一切?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那些实现不了的爱,终究被他亲手毁掉。 卢唯远只是默默地看着,什么也没说。 他转身离开,前往丰台区寻找林方媛。林方媛刚到北京,只能来找他。 唯远知道,林方菡、鞠思雨、鞠思雪、苏凝雪、苏凝雨也都来了北京,他们决定加入他,与他并肩作战。 此时,在丰台区。 依萱一如往常,心里却始终牵挂着卢唯远。 他离开已经两周了。 她的心,开始想念他。 没有他在身边,她又陷入了寂寞。 “唯远,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依萱喃喃自语。 她拿起唯远送她的苹果MP3,点开了江美琪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 “这里空气很新鲜,这里小吃很特别……可 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这首歌,恰如其分地唱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下一首,是杜雯媞的《等不到的爱》,歌词更是让她心生绝望。 “依萱,不是吧,你还相信他会回来?”新室友苏小赖走进宿舍,打趣道。 “谁啊?你怎么……”依萱有些慌乱。 “你好,我是你的新室友苏小赖,后面那位是罗雯雯。” “我还以为是舒静呢。” “你心不在焉的,在想谁呢?” “没有……” “没有?那可奇了。我怎么感觉某人在思春呢?” “是!”依萱终于承认,“我喜欢一个男生,爱了他整整十年。我从一个懵懂少女,一路陪他走到现在。” “那他呢?” “他陪我来了北京,却又离开了我。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对他可真痴情。” “他是我见过最英勇无畏的少年。他愿意为了我,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我不努力一点,怎么对得起他的付出?” 这时,罗雯雯从门外进来,说:“依萱,外面有人找你。” 罗雯雯是通过学生证认识依萱的。 来找依萱的,是海沫。 “海沫?你来干什么?”依萱警惕地问。 “她是谁?”刚回来的舒静问。 “我表妹。” “表姐,大事不好了!”海沫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大事不好了?” “我……我发现林静欢往通州去了。” “通州?” “嗯……” “他去那儿干什么?” “不知道!” 海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也许……也许你的唯远也在那儿。只要找到林静欢,或许就能找到他!” “海沫,你来说这些干什么?”依萱的语气冷了下来。 “表姐,你不是……” “不算什么!” “我……” 依萱狠狠地瞪了海沫一眼,一字一句地说:“少提这个人的名字,我嫌恶心!” 那些年,她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去爱他。现在,她要用尽所有的痴心去忘记他。 她还是会想他,还是会爱他,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心软呢? 第100章 世界末日都要拥抱你 昆明,长水国际机场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陈宁冰与徐惜文对面,站着那个曾搅乱两代人命运的男人——唐鸿。 “惜文,你真打算拉他入伙?”陈宁冰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忧虑。她知道,要帮到唯远,或许只有借助唐鸿的力量,可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唐鸿的目光在徐惜文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开口:“我可以跟你们去北京,但请给我一点时间。” “是回上海,”徐惜文纠正道,“我们的总部在上海。” “上海……”唐鸿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那个女孩的笑脸猝不及防地浮现在眼前,清晰得让他心痛。他多想回去看看她是否安好,可当年的伤害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他寸步难行。 “唐鸿?”徐惜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 “考虑清楚了吗?回上海。” 唐鸿的心在剧烈地挣扎,脑海中全是童依颖的影子。 “惜文,我们不回台北了吗?”陈宁冰试图转移话题。 “回台北做什么?”徐惜文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让全世界继续看我们的笑话,把我们的付出踩进泥里吗?” 唐鸿默然听着,他们三人,何其相似,又是命运最讽刺的杰作。 “惜文,我们怎么会和他们一样?”陈宁冰不解。 “我们有同样的梦想,却被不同的人生束缚;我们有各自的伴侣,心却因过往的伤痕而无法真正贴近。”徐惜文自嘲地笑了笑,“我们,是命运精心雕琢的残次品。” “如果你看清了我和唯远的命运,你觉得我们还缺什么?”徐惜文的目光如炬,直视唐鸿。 “唯远和我……缺什么?”唐鸿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和他,妹妹都因白血病早逝。而我们深爱的人,又都心系着我……”徐惜文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唐鸿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惜文,你痛吗?”陈宁冰轻声问。 “你说呢?傻丫头。”徐惜文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复杂。 陈宁冰多想告诉他,自己是伊家的后人,是带着复仇使命接近他的。可看着他这般真诚又脆弱的模样,她怎么忍心下手?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他。 唐鸿又一次在回忆里溃不成军。每当想起那张被自己亲手伤害过的脸,锥心的痛楚便席卷而来。 “唐鸿,你哪来的钱创业?”徐惜文突然发问。 “惜文,你认识他?”陈宁冰惊讶。 “他……是我初中同学,后来转学了。”徐惜文淡淡地说。 唐鸿沉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是他最想抹去的烙印。 “惜文,别提初中了,我不想回去。”唐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是因为童依颖吗?”徐惜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唐鸿如遭雷击。他瞬间涨红了脸,那个尘封多年的名字,像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你……别胡说!”他慌乱地否认,耳朵却早已出卖了他。 “你的耳朵都红了,还不承认?”徐惜文一眼看穿。 唐鸿从未忘记童依颖,只是没有勇气面对。他有什么资格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唐鸿不过是个烂人!”他自嘲地低吼。 陈宁冰看着他,欲言又止。徐惜文却拍了拍他的肩:“你应该去追回她,因为她还在等你。” 唐鸿愣住了。徐惜文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唐鸿下定决心,跟徐惜文回上海。 “惜文,什么时候走?”他问。 “后天,订下周的机票。” “我有个私人飞机,团里48人都能坐下。” “那再好不过,到时候见。” “嗯。” 唐鸿的内心,第一次对未来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他抬头望天,天边一团白云,形状酷似依颖的脸庞。那么近,又那么远,可望而不可即。他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唐鸿,走了。”徐惜文催促。 “……来了。” 这一次,唐鸿不想再做那个无情的渣男。他想弥补,想温暖她,想让她明白自己当年只是年少糊涂。 可一颗被伤透的心,真的还能原谅吗? 或许,他只是在痴心妄想。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去试。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算偿还了这份罪孽。 “唐鸿,别再伤害女孩了。”徐惜文临走前,郑重地告诫。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鸿恼羞成怒。 “我不想让全天下的女孩都恨你!” 唐鸿沉默了。被他伤害过的女孩,早已数不清。他只知道自己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一个活该被唾弃的罪人。 “你们懂什么!”他低吼。 “我们当然懂!” “不,你们不懂!”唐鸿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们有父母,姓氏是血脉相连。我呢?我的姓是养父给的,是他教会我如何不择手段地活着!你们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唐鸿!”徐惜文还想说什么,唐鸿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通州。 林静欢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陈楚晴”三个字。他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 “林静欢,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请你别再这样消沉下去了,好吗?”陈楚晴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陈楚晴,我没有消沉,我只是觉得芊芊的死……太不值得!”林静欢的声音沙哑。 “林静欢,你还不清醒吗?”陈楚晴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蓝芊芊已经死了!她是为了成全你才出的车祸,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闭嘴!”林静欢暴怒地挂断电话,颤抖着手点燃一支烟。 是他害死了蓝芊芊吗?为什么此刻他感觉不到悲伤,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 陈楚晴的来电,是精心策划的一步棋。她要让依萱知道唯远的下落。 而依萱,也如她所愿,踏上了前往通州的列车。 “陈楚晴,谢谢你。”依萱在电话这头,对着忙音轻声说道。 “傻丫头,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别太当真。”陈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帮你,只是为了我的林静欢,顺便指条路而已。” “星芭乐已经归惜文了,你们北心君不是已经完了吗?” “你以为我们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陈楚晴冷笑,“北心君虽不在,但精神永存。你等着瞧,总有一天,这江山还是我们的。”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依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她要找到唯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雨丝斜斜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也模糊了依萱的视线。她想起了惜文,那个曾给她带来温暖,也带来阴影的男孩。 当她踏上通州的土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唯远的模样便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陈楚晴,林静欢说唯远在这里?”她再次确认。 “没错。” “那再见,后会有期。” “嗯。” 陈楚晴转身离去,依萱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然而,就在她回头的瞬间,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唯远想逃,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 “唯远……”依萱轻声呼唤。 唯远的脚步顿住了。 “唯远,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依萱的声音带着哭腔,飞奔过去。 “依萱,我不值得你这样。”唯远想要推开她。 可她却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他。 “唯远,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唯远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痛得无法呼吸。 是什么让我们在时光的洪流中,终于看清了彼此的存在? 唯远明白,自己只是在连累依萱。可此刻,他贪恋着这份温暖,无法挣脱。 “依萱,松手……” “不,我不会松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就算到世界末日,我也要这样抱着你。” 唯远彻底明白了,依萱是永远不会死心的。 原来,兜兜转转,最懂他、最不肯放手的,一直都是她。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第101章 不能挽留的过去 唯远看着依萱,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依萱知道,他心里是有她的。若不是,他不会露出这般痛苦挣扎的神情。 “唯远,你为什么非要喜欢我不可?你明明知道,我已经给不了你想要的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才是结束这一切最好的方式。”唯远狠下心,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可你不懂,”依萱的眼眶红了,“自从你出现,我的世界就全乱了。是你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你知道吗?所以我离不开你,真的离不开……” “依萱,我会抱紧你,但请你别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唯远想推开她,手臂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心里只有对她的心疼,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受这些。 “唯远,你是不是很恨我?” “没有……” “那你的心为什么这么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依萱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可是,和我在一起,你真的会幸福吗?”唯远反问。 “我……” 依萱沉默了。她的心在这一刻无比坦白。也许,她爱的那个你早已不存在了。当我想再一次得到你的爱时,我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你吞噬。 唯远的心,其实比谁都痛。 “依萱,我不能爱你。你不会懂我的,跟着我,你不会幸福的。我母亲下落不明,父亲和妹妹都死了……这样的人,你怎么能看得上?” “唯远,我不在乎!”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唯远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跟我一起受苦!” “唯远……” “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但从今以后,我们做回自己,好吗?” 依萱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了。她知道,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动摇他那颗被痛苦和责任感包裹的心。 云南,昆明。 徐惜文和陈宁冰准备返回上海。 “唐鸿,走或留,下周给我答复,我和宁冰先回去了。”徐惜文拍了拍唐鸿的肩。 唐鸿的眼神像一道冰冷的弧线,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还在为是否要去见童依颖而挣扎。 徐惜文和陈宁冰登上飞往上海的航班,只留下唐鸿一人在昆明。 他望着阴沉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他和依颖之间,从来就不是什么差距的问题,而是从一开始,他们的爱情就是个错误。 他闭上眼,任由回忆将他淹没。 “童依颖,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成熟、稳重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 “嗯……” “你不行,你在我心里永远都那么幼稚,怎么行呢!” “依颖,我可以比任何人都爱你,我发誓,我不会骗你的!” “就你?省省吧!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唐鸿看着她,心如刀割:“依颖,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差劲吗?” “你不是差劲,是极差劲,而且很坏,我都懒得说你。” “我伤害过你了吗?” “没有。但我姐不让我们在一起,因为你是个无人不知的渣男。你为什么要做一个渣男!” “我没有……” “你还不肯承认,还在狡辩!”依颖愤怒地将一叠照片摔在桌上,“这些都是你和别的女孩暧昧的证据!” 唐鸿一看,那是他和蓝芊芊、叶雪茹在一起的照片。他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依颖知道了。 “唐鸿,你说的那些海誓山盟,说要爱我到天长地久,都是骗人的吧!” “依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依颖捂着耳朵,固执地拒绝相信。也许,她的心真的被伤得太深了。 唐鸿当初只想利用叶雪茹的关系和蓝芊芊的财富,来实现依颖的梦想,想帮她治好失聪的姐姐依萱。他没想到,这会让她如此憎恨他。 “依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唐鸿辩解道。 “为了我?为了我,就可以去伤害别人吗?这就是你唐鸿的做事风格?”依颖质问道。 “依颖,你为什么不明白?我只要你过得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你用毁掉别人的幸福来换我的幸福,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依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我……” 唐鸿无言以对。他用别人幸福换来的幸福,依颖是不会接受的。因为那本不属于她,她何必强求? 唯一不能相信的人,永远是你。至于原因,我永远说不出口。我只知道,你很爱很爱那个我而已。 依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唐鸿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他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飘走。他知道,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此刻的唐鸿,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唐鸿,你为什么还不放开那个女生?她明明那么讨厌你,你为什么还要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她?” 走进操场的是柯惠恩。她听说了依颖的事,特地赶来。 “柯惠恩?你来干什么?”唐鸿警惕地看着她。 柯惠恩走近他,语气冰冷:“如果你真心对依颖好,作为她的好姐妹,我会祝福。但如果你敢辜负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唐鸿的心猛地一颤。 他什么都没做,就被柯惠恩一顿痛骂。 “柯惠恩,你给我站住!”唐鸿叫住她。 “干什么?”柯惠恩回头。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渣男吗?” “难道不是吗?伤害依颖,利用她的感情,这还不算渣?” “你……” 唐鸿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一次又一次,当你出现,她的世界就陷入混乱。 “难道你看到的就都是真的吗?好!我走!我会离开她!不会再打扰她!你们这下满意了吧!”唐鸿彻底崩溃,转身逃离。 柯惠恩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一个字也没有。 唐鸿离开依颖后,才遇到了叶雪茹。叶雪茹见他失魂落魄,好心收留了他。 可一想起柯惠恩的话,唐鸿就怒火中烧。那时他22岁,她20岁。 怒火与**交织下,他兽性大发,将叶雪茹按在床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事后,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而叶雪茹则失去了最宝贵的贞洁。 唐鸿用从叶雪茹那里得到的资金开始了创业。可以说,他是踩着三个女孩的血与泪,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这样可怕的人,还值得被相信吗? 唐鸿猛地睁开眼,从回忆中惊醒。他错过了挽回依颖的最佳时机。 他流下悔恨的泪水,心里清楚,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追寻那个曾经深爱的女孩。 他看见远方走来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旁,似乎看清了她的样子。 是司马雪。 曾经叱咤风云的北心君旗下艺人。 唐鸿走上前,试探地问:“司马雪?” “你是?”司马雪转过头。 “我是唐鸿,48K(KUNMIN48,昆明48)的负责人。我听说你们乐团解散了,要不要考虑加入我?我可以帮你复出。” “你?”司马雪的语气充满怀疑。 “嗯……” “你凭什么帮我?” “因为我们都需要一个依靠。我想让你帮我壮大乐团,给伊家一个沉重的打击。” “你想报复伊云海?如果你告诉我原因……” “是他把我推向了绝望,让我尝尽了被世界遗弃的滋味,这一切都是他赐予我的。” “所以,你想让我……” “我不想在这场‘战争’中,一开始就伤害到你们。” “我们?” “对!你不是想让诸葛欣雪她们也加入吗?好办!” “一言为定!” “嗯……” “我在这儿等你,快去约她们,我们一起回上海。” 那些无法挽留的过去,是你心中最深的伤痛! 第102章 不要为了我而傻了 北京,通州。 林静欢手中,只剩下蓝芊芊留下的一封信。 陈楚晴静静地看着他。 “楚晴,我……” “什么都别说了,其实我都知道。”陈楚晴的语气冷得像冰。 两人沉默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楚晴,你知道什么?”林静欢终于开口。 “蓝芊芊找过我……” “她找过你?她说了什么?”林静欢的心猛地一紧。 “她说,让我替她爱你一辈子。”陈楚晴直视着他,“静欢,承认吧,你和蓝芊芊之间,从来就只是一场梦。” 林静欢无法相信! 那个曾在酒吧里,与唯远并肩救下蓝芊芊和顾静弦的少年,他和唯远年纪相仿,实力相当,唯一的不同是,他是天才,而唯远不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却被蓝芊芊一再冷落。 (回顾四十话片段) 他和蓝芊芊相识于酒吧,他的英雄救美,她一直铭记于心。只是,那时的蓝芊芊,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林静欢看着陈楚晴,心如刀割。 “静欢,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爱你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能接受?” “楚晴,没有人能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林静欢,蓝芊芊是被你逼死的,你别忘了!”陈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静欢怒火中烧:“我逼的?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他再怎么不愿承认,蓝芊芊的死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曾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一旦遇到情敌,她便变得无比脆弱。 “静欢,你还没意识到吗?蓝芊芊死前对我说,你不过是个渣男。” “我怎么会是?” “你不是吗?那你为什么又要和我在一起?” “我……” 林静欢哑口无言。 他只想保持沉默。 “静欢,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谈蓝芊芊的事,那请你不要再提,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林静欢,不是吧?蓝芊芊才死了不到三个月,你就愁成这样,值得吗?” “陈楚晴,我对蓝芊芊的感情是真心的,而你,永远都不会懂。” “可你的一厢情愿换来了什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你又何必死死抓住不放?”陈楚晴看着已经无可救药的林静欢,心中悲凉。 尽管蓝芊芊已死,尽管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女人,尽管全世界与他为敌,他都不在乎。他只想抱着那个属于他的蓝芊芊,直到永远。 “静欢,你忘不了蓝芊芊,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静欢……你没救了……” 陈楚晴失望地转身离去。 林静欢手中紧握着蓝芊芊的手写信,心如刀绞。 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如果当初他能好好把握,或许现在就不会如此痛苦。 林静欢真的累了。 他躺了下来,什么都不愿再去想。 风拂过脸颊,不知是悲,还是喜。 他永远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勇气向她表白,却又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他被称为渣男,也是理所应当。谁让他玩弄了两个女孩的感情,又不懂得珍惜。 “渣男永远不会得到女人的拥戴!”这是蓝芊芊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北京,通州。 卢唯远再也无法逃避依萱的目光。 “依萱,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傻?”唯远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因为我爱你,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依萱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为了你,我飞去美国治好了耳朵;为了你,我和爸爸闹翻了;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依萱,和我在一起,你会吃苦的,我不忍心。” “只要有你,哪里都是家。” “依萱……” 唯远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眼前的她,是那么傻,那么执着。 他又怎能忍心丢下她? 唯远沉默了许久,终于勉强点了点头:“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依萱,你会知道的。” “我愿永远不知道。” “那……哎……”唯远长叹一声,终于决定让依萱留在自己身边。 “依萱,你可要想清楚,和我在一起,真的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嗯……” 唯远的头发剪短了,只到耳边,脖子上挂着一个十字架项链。他变了,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他看着依萱,心中对她仍保持着朋友般的距离。若是恋人,只怕会连累她。 依萱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她已向学校申请退学,临走前,见了舒静、罗雯雯、苏小赖最后一面。 “小赖、舒静、雯雯,很高兴认识你们。但我要和他走了。” “依萱,你费了多大劲才考上北京戏剧学院,就这么放弃了?”苏小赖难以置信。 “可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他。他曾为我放弃了一切,现在我为他放弃学业,又算得了什么?” “可你这样做值得吗?”舒静问。 “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我欠他的,太多了。” “所以你还要继续还?哪怕伤害自己?” “嗯……” “你真是没救了。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你却为了爱情放弃事业?” “放弃了,才能追寻我的真爱!”依萱坚定地说。 她一件件地收拾着行李。 而唯远,已在楼下等候。 “依萱,下面那个,该不会就是你常提起的青梅竹马——唯远吧?”舒静问。 依萱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收拾东西。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身穿白色外套的男生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显得格外可疑。 舒静见她不答,便招呼罗雯雯和苏小赖一起下了楼。 她们一步步走近那个男生。 “你就是依萱常提起的青梅竹马——唯远?”舒静问。 “我是。” 唯远抬起头,眼神忧郁。 “你好,我是依萱在北京戏剧学院的同学兼室友,我叫舒静。她是罗雯雯,表演系;她是苏小赖,影视系。我们都是大一新生。” “我没兴趣知道。”唯远的语气冷淡。 他从前从不这样待人。 不知从何时起,他变了。 “小哥,别这样……” “我来,只是为了带走依萱。我本可以考进这里,但为了她,我放弃了。” “你为了她放弃?”舒静惊讶。 “嗯。我选择走社会,闯事业。” “可你这样,能给她幸福吗?为什么不让她留下来?”舒静不解。 “你以为我不想吗?”唯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她的世界只有我。我已经不能失去她,她也不能没有我。” “你为了她放弃是应该的,可她却从不知道,那本不该是她应得的。”舒静说。 “有什么?”唯远问。 “她所承受的痛苦。”舒静答。 唯远沉默了。 “我希望,你作为爱她、陪伴她一生的人,能好好爱她,不要让她悲伤,不要让她流泪。”苏小赖恳求道。 “可以。”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敢辜负她,我绝不会放过你。”罗雯雯警告道。 “你有联系方式吗?”舒静问。 “呐,给你。好好监督我,别让他伤害依萱。”舒静递过自己的联系方式。 “可以,我答应你。” 唯远接过联系方式,添加了舒静、罗雯雯、苏小赖为□□好友。 这时,依萱走了下来。 她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扑进唯远的怀里,行李被抛在身后。 “唯远,不要这样了。” “傻丫头。”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唯远,你能答应我,不要为了我再做傻事了吗?” 唯远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他背上她的包,拉着行李,与她一同渐行渐远。 第103章 为了和你重绽爱情之花 唯远陪依萱去了教导处,说明了来学校的原因。 随后,两人一同前往校长室办理退学手续。 唯远故意支开依萱,独自与校长交谈。 “校长,想拜托您一件事。”语气诚恳。 “什么事,你说。”校长应道。 “依萱……本就承受了太多命运的不公。这样轻易答应退学请求,恐怕不太妥当。” “那的意思是……” “想请您保留学籍,只对她谎称已经办理了退学。” “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这里,有梦想。”回答简洁而有力。 校长的心被这句话深深触动,最终点头答应。 转身离开。并非本校学生,却已有了为人家长的担当与气度。 走出校长室,依萱迎了上来。 “怎么样,谈崩了?”紧张地问。 “怎么会?”故作轻松地笑了。 “成了?” “嗯。” 心中狂喜,几乎要跳起来。 “以后想一直陪着,哪怕去流浪,只要有你在,去哪里都无所谓。” “真的?” “嗯……” 如果不是她,或许卢唯远永远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所在,永远不知道平凡的世界竟能如此多彩。 他是改变了一切,是让整个世界仿佛只属于两人。 渐渐地,没有她的日子,他甚至已经无法习惯。 抬起头,望向天空。 “在看什么?” “你看,天空这么蓝,多像我们啊!” “是啊。” 也抬头望去。蔚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构成一幅宁静的画卷,看着,不禁笑了。 “对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和林方媛碰面。” “林方媛?” “嗯。” 记得她,是以前的同学,现在在北京? “是的。” 从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隐瞒。 掏出耳机,童依萱突然很想回到那段失聪的时光。 至少,爱从不虚伪。爱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能真诚地告诉我……” “告诉什么?” “告诉给的爱,是不是只是出于怜悯?”眼泪夺眶而出。 “错了。”捧起脸,认真地说,“给的爱,从来不是怜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会怜悯吗?” 知道自己误会了,只是太渴望被爱了。 “是错怪了,是太贪心了。” “为什么不能知足呢?有完整的家,有爱你的父亲,有可爱的妹妹,还有照顾的佣人。” “该知足什么?” “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就该知足了。” “……” “什么都别说了。” 她低下头,吻住了唇。 她毫无防备,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淹没。 如果知道,会让去冒险吗?答案是不会。 她急促地呼吸着,感受着甜蜜的余韵。 他们紧紧拥着,一刻也不想放开。 她的心,跳得飞快。 与此同时,静弦和叶雪茹已抵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上海,浦东。 穿着卡通外套,帅气登场。 与依颖不期而遇。 她知道来者不善,但正好放假,想替父亲询问去北京的航班,只想确认姐姐是否安好。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也是最讨厌的人。 “哟,这不是依萱的妹妹依颖吗?”顾静弦语气带着讥讽。 “是,有何指教?”童依颖从她眼神中只看到了轻蔑。 “怎么会在这里?你姐呢?” “我姐在北京,我正想买机票去找她。” 顾静弦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说。 她是第一次见到。 她惊讶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 叶雪茹问:“静弦,是谁?” “一个朋友的妹妹。”顾静弦表面上很客气。 “胡说!我姐什么时候和你是朋友?我只知道你们是情敌!我姐经历的痛苦,又懂得多少?”毫不客气地反驳。 “别忘了,害你姐和的是夏初阳。无论有多不甘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计较有什么用?”辩解道。 叶雪茹见状,连忙将拉开,不想让他们继续争吵。 “静弦,该去办正事了,别再吵了。”劝道。 突然,叫住了:“站住!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认错人了。”心虚地低下头。 “不可能!你是不是也被渣男唐鸿伤害过?”目光锐利。 叶雪茹的心猛地一紧。那个让痛恨的名字,再次被提起。 “我是被渣男伤害过,那又怎样?谁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语气带着防备。 “我是依颖,和你一样,都被渣男伤害过。还有我朋友蓝芊芊,被他伤害后绝望地出了车祸……”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童依颖为青春不值,更为的死感到痛心。如果唐鸿没有伤害,如果林静欢能真心待蓝芊芊,她也不至于如此结束生命。 唐鸿的出现,本就是生命中的一个错误。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你情我愿,再也不愿相信。 用三年的青春等,本想换来他一厢情愿的肯定,却换来了他永生的否定。 叶雪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叶雪茹说:“原来,都一样,都曾爱过同一个伤害的人。” 她的心,终于被触动了。 ———— “如果死能换来的觉悟,那也知足了。” 这是蓝芊芊留给所有渣男的诅咒。 林静欢已经没有脸面再去面对她了。他决定从北京回上海,去看看她和他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然后以个人名义复出。 因为,那是蓝芊芊的梦想。 在网上订了下午五点的飞机票,此时正是正午十二点半。 林静欢匆忙赶回公寓,退了租。 他收拾行李时,看到了许久未碰的吉他上挂着一个小挂件。 他拿起来,回忆涌上心头。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蓝芊芊时,蓝芊芊偷偷叫卢唯远给他的。挂件上,刻着名字——芊芊。 林静欢拿出一支大瓶的燕京啤酒,猛灌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啤酒淋了自己一身。在冰箱旁坐下,他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用冷水浇醒自己。 他脱下衣服,走进浴室,将水温调至适中。猛烈的水流冲刷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悔恨都冲走。 他不可能再把陈楚晴当成蓝芊芊来爱。 如果他不曾花心,蓝芊芊就不会死。 此刻,也抵达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的脸,依旧英俊而年轻。 “依颖……” 唐鸿轻声呼唤着名字。 童依颖回过头。 她看到了他时,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恐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 “为了?你这个利用感情的家伙,害死了我朋友……”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不知道……” “唐鸿,以神的名义诅咒!愿永生永世,做男人时都得不到幸福,下辈子投胎做个女人吧!渣男!”诅咒字字泣血。 这次回来,他本想与重燃爱火,可惜,一切都已不可能。 她对他,早已恨之入骨。 第104章 梦到分离的那天 依萱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心跳如鼓。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在一艘摇晃的船上,四野漆黑,不见天日。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梦境的残影。 周围寂静得可怕,唯有风浪轻拍船身。她已记不清何时与唯远登船,只依稀记得离别前的低语。 忽然,舱外传来窸窣人声,叽叽喳喳,似在议论什么。 起初她以为是旅人闲谈,可细听之下,那语气阴沉、语调诡谲——是绑匪。 他们在商量如何处置她。 依萱猛地捏住手臂,剧痛袭来,她终于确认:这不是梦。 手脚被缚,嘴被封住,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睁大双眼,却不见任何人进来,恐惧却已如藤蔓缠紧心脏。 如果这是现实,那唯远呢? 他不是说好永不分离的吗? 她脑中一片混乱,再也无法思考。 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 她只愿这一切是幻觉,是噩梦的延续。 突然,一声清亮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表姐!表姐!” 是海沫的声音。 依萱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公寓的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海沫……幸亏是你,我刚做了个不敢相信的噩梦。” “什么梦?看你吓成这样。” “我梦见……我和唯远被绑在船上,他不见了,我喊不出声……” “表姐,你太爱他了。”海沫轻叹,“可我劝你一句——别爱得太深,否则,终将无法自拔。” “我对他的爱,早已超越生死。”依萱目光坚定,“你们不会懂的。” “可你这是何苦?你已经为他掏空了自己,却仍得不到你想要的回应。” 海沫的话,意有所指。 依萱侧过脸,凝视着她:“海沫,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亲人了。你会帮我吗?” “帮什么?” “帮我……和唯远在一起。” “表姐,你还没醒悟吗?”海沫声音微颤,“那种人,不会有未来。未来,是要靠自己拼出来的。唯远早已一无所有,你还信他什么?” “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心甘情愿。” “你这是何苦?” “因为我爱他。” 曾经,有一个人对她许下山盟海誓,背负她所有的期待。如今,她只愿独自吞咽这份痛苦。 痛本在心,她的痛却已蔓延至骨髓,遍布全身。 此时,夏初阳的手机骤然响起。 是范安妮。 “夏总,快回杭州,出事了!” “什么事?” “集团卷入食品安全案,你被牵连了。” 达利集团一半的股份属于夏初阳。 她沉默片刻:“我马上回去处理。” 安妮松了口气。 夏初阳又一次无法留在北京,无法与唯远同在一座城。 他们本就不同:一个是集团千金,一个是被命运放逐的废人。 她曾陷害依萱与静弦,只为独占唯远。 她记得父亲夏江南临终前的叮嘱—— “永远不要和童依萱斗。” 可她不服。 为何依萱能歌善舞、光芒万丈,而她却只能活在阴影里? 她终于抓住机会:让舞台吊灯坠落,砸伤依萱,致其听力渐失;又引顾静弦至化学室,制造爆炸,让她在唯远面前消失九年。 她以为,清除了所有障碍,唯远就会属于她。 可唯远却愈发孤绝,唯有依萱,始终不离不弃。 夏初阳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执念感到悲哀。 她站起身,望向窗外白雾茫茫的都市,车水马龙,却无她的归处。 她知道,再找唯远,已是多余。 电话接通。 “喂,唯远。” “我找唯远……” “让老大接电话!”粗哑的声音传来。 唯远接过电话。 “是我,薛子夕。” “你什么时候混□□了?我竟不知。” “从离开上海那天起,我的事,你们便不再了解。” “所以,你真的走这条路了?” “有事?” “我回杭州前,想见你一面。” “好。” 他答得干脆。 挂断电话,唯远轻叹,眸中掠过一丝愁绪。 他知她来意不善。 薛子夕问:“老大,真要去?” “你和子阳、莫雪、林沫,都跟我去。” 莫雪刚醒,揉着眼睛:“老大,你要出门?” 可如今的唯远,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 自那年离开依萱,他结识了这群与他命运相似的边缘人。 他们一起喝酒、抽烟,纹身、打架,唯远成了“老大”。 手臂上纹着一个英文词——"Redemption"(救赎)。 通州无人不知卢唯远,连警察也敬他三分。 他的名字,已成传说。 夏初阳按唯远发来的地址,打车从丰台区赶来。 她想亲眼看看,那个曾被她深爱的少年,究竟堕落成何模样。 十分钟后,她抵达。 唯远站在码头,手中夹着半截香烟,正要凑近唇边。 薛子阳默默递上打火机。 他深吸一口,烟雾缭绕,如他的人生,模糊而有毒。 夏初阳冲上前,声音颤抖:“唯远!你看看自己!抽烟、有小弟、混□□!你到底在干什么?依萱呢?你不管她了?” “交给海沫了。” “交给别人你就一走了之?!” “她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等她好起来,学校会重新接纳她。而我……已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可你甘心吗?” “甘不甘心,又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已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生活。” 可他的心,早已被依萱掏空。 他明白:天会晴,天会阴,但天不会五彩斑斓。 当爱情只剩下勇气支撑,他只想向世界宣告——我们,或许更适合做朋友。 在丰台区海沫的公寓里,依萱醒来,轻声问: “海沫,唯远去哪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表姐……别激动。唯远……就算找回来,也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唯远,就当从你的世界消失吧,像从未出现过。” “你瞒了我什么?” “表姐,你们本就不合适。你把他的爱当作理所当然,可曾想过他为你的付出,已近乎疯魔?” 依萱沉默。 如果梦里真有分离的那天, 他能否在现实中将她唤醒? 可惜,唤醒她的,不是他。 第105章 敲响深夜教堂的钟 “海沫,你告诉我!唯远呢!”依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满是焦急。 “我……”海沫有些犹豫,眼神躲闪。 “你快点说啊!”依萱的语气更加急切,双手紧紧抓住海沫的肩膀。 “唯远他变成了一个你不认识的唯远了。我看见他都不敢去认他,我不会去让你见他的。”海沫理直气壮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海沫,你知道全世界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没有唯远,你是不会懂的。”依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泪光。 “可表姐你要明白,你们在一起,是没有未来和幸福可言的了,就算他曾给你很多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一无所有,他爱过你的也只是渺茫的历史。他现在只是一个小混混,你已把他掏空了,懂吗?”海沫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试图让依萱清醒过来。 依萱才明白,掏空唯远心口的人是她,是她太过于自私。她只想得到唯远的心,却害了唯远走向人生深渊。 依萱眼睛一眨,泪水滑落,她冲了出去,在她脑海中似乎已经知道唯远在哪了。 “依萱,表姐!你去哪!”海沫从后面迟钝了五秒才冲出去追着。 海沫长发飘飘,每一根都在风中余留着芳香。海沫知道自己的表姐会傻到找唯远,可她不希望他们见面。因为如今的唯远已不是从前的唯远。他只是一个帮派的老大,还学会了抽烟喝酒,狼狈不堪。这一切都是依萱所做。 唯远告诉海沫,带依萱走别再和他在一起,因为他不想依萱和他在一起而出事。江湖上的事,鱼龙混杂。唯远把依萱整晕过去,后再离开的,他只想她安然无事。可她偏偏那么傻,喜欢了他。 唯远做了江湖上的霸主,自然会很容易引火上身。夏初阳见了他一面,都不敢多说。依萱脑子里装满了对他卢唯远的爱而已。可她并不知道飞蛾扑火,只会自取灭亡。 在他的心里难道就没有爱她的想法?如果有,她想他拥抱她并告诉他心中爱我的原由。如果没有,她想他们的相爱从来都是空白。 海沫开始匆忙打起了唯远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林沫。 “喂!请问你找谁?”电话里林沫的声音特别清脆。 “你是谁,我找卢唯远。”海沫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莫雪,让子夕叫老大来。”林沫对着旁边喊了一声,然后又对着电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这重要吗?反正迟早会见面的。我是谁你很快会知道。”林沫眼神神神秘秘的,她暗笑着。 如果不喜欢这世界,那在生下来的那刻,大可以选择死亡。可因惧怕死亡,想依赖生存去报复。也许都知道对死亡不是陌生,而是曾经也是见过而已。 柯斯琪和伊云海这一天才决定去找卢唯远。位置是通州的永顺镇安顺路436号华隆公寓华联超市……后面是一片水渍,看不清。 柯斯琪只好先出发,后问人。伊云海只是一个陪衬的存在。 伊云海和:“斯琪,你想好了吗?” “我能想什么?”柯斯琪的语气有些冷漠。 “别忘了,他可是曾经伤害你的。”伊云海试图提醒她。 “我只听说现在他过得并不是很好。”柯斯琪的声音低沉下来。 伊云海听到这,只好沉默了。也许他并不是唯远在他心目中的那个良好的替代品。所以才一直没被她重视,无论怎么付出都是无动于衷。可他就是不服唯远的存在。因为他那么不爱斯琪。可惜,斯琪并不喜欢他。再怎么努力也只算犯贱。 “斯琪,难道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伊云海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我只会喜欢唯远,对不起云海。”柯斯琪的回答很干脆。 “唯远只是我表弟而已,你看得他那么重干什么?”伊云海有些不解。 “你和他不能相比较!”柯斯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我也可以有的,现在他一无所有,你喜欢他什么,他就是一个混混!”伊云海把最狠心的话也说出口了。 “什么……”柯斯琪的声音有些颤抖。 伊云海把最狠心的话也说出口了。柯斯琪已经不想去通州了。她扔下背包,双手捂耳,蹲了下来。她最害怕唯远变了,而且还是变成□□。这会让她很担心。 “云海,我想去找他!”柯斯琪突然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 “找什么!我们本想认他回伊家,现在他已经这番模样,还怎么去找他,他是帮派老大哎!”伊云海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云海,你在怕什么?”柯斯琪看着伊云海,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云海抖了抖心。也许,他为了她而变成这样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被保护着。 “柯斯琪,前一段时间你没看新闻?”伊云海试图转移话题。 “什么新闻?”柯斯琪有些疑惑。 “唯远见了初阳以后,他自己接到兄弟薛子阳犯了小罪然后替了他,今天才是释放日。”伊云海解释道。 “你确定是今天?”柯斯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嗯。什么?你要见他吗?”伊云海有些惊讶。 “当然。”柯斯琪的回答很干脆。 可斯琪拉着行李笑眯眯的,早已匆忙离开。斯琪的心也许只装得下唯远,永远不会是伊云海。 斯琪永远都会找到唯远,因为她和依萱、静弦她们一样,在相遇那刻早已心有灵犀。 斯琪从顺义区的彩俸小区36号楼12单元出发,而依萱从丰台区的马家堡里小区北区出发。 如果爱从来不止是火,你会不会坦然接受。因为爱才要学会执着。那么你会不会也有一天离开我?我的世界那么需要你,你却要无声离开我…… 斯琪以为只有自己可以独自占有唯远。可她忽略了一个童依萱在背后也喜欢着唯远。 当世界只剩下你我,你会如何选择?你会弃我而去吗?还是选择带我走或者一起葬送?当我发现我离你真的很遥远的时候,我会选择离开你,不再进入你的世界,去介入你的生活。 伊云海真的不明白自己不及唯远什么,明明唯远已经一无所有了,明明他拥有的比唯远多得那么多。伊云海的心理自然不平衡。伊云海不服卢唯远。 如果是曾经的卢唯远,他会毫不顾及一切的挥去一拳,可现在的唯远可是从牢里出来的□□老大。伊云海是他表哥又如何?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斯琪,你是认真的吗?”伊云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伊云海无论怎么呼叫,斯琪都不会回头了。她已经远远离去。 那死气沉沉的秋天埋下一滴千年的爱情之果,那是彼此曾努力锄作的农作物。但愿你心中有我,永远不是欺骗我为主。我流干了泪,只为等待你的出现,可我一转身,我才发现我原来离你是那么遥远。 斯琪奔跑着,而她也一刻也不会停,因为她停下来就会离唯远更远点。所以她才不想停,斯琪脚皮磨破了,她也要跑,因为她想见那个少年。那个记忆中深爱已久的少年。 她的心心动了许久。只是少年不知。少年太花心,被许多女生所爱。从未发现她。 她跑到了通州永顺镇安顺路436号华隆公寓华联超市与依萱碰面。 “依萱……”柯斯琪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是谁……”依萱警惕地看着她。 “你不认识我了,北君心里面的歌手。”柯斯琪微笑着说。 “哦……找我干什么?”依萱的语气有些冷漠。 “我……不找你,我找唯远……”柯斯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也是?”依萱并不回答,斯琪只当她是默认。因为依萱除了找他,不会找谁了。 唯远刚从狱里出来,去了附近一间教堂。他的小弟来迎接他。依萱和斯琪只跟着感觉来找,怎么知道找到了他。 他特别像□□老大,口中有香烟,身上有一股古龙水香水的味道,手上还有纹身。 “唯远……”她俩异口同声说。 唯远刚想向前看,怎么知道被她们叫住了。唯远转了回头。 “你们……怎么会来这?怎么知道?”唯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唯远。”斯琪笑着说。 那一刻,教堂深夜。教堂钟声响了,却响切了通州。 第106章 我们都一样,哭什么 上海,浦东。 此时的星芭乐已是徐惜文名下瑰宝。 徐惜文身为星芭乐新一代的接班人,已正式回到了星芭乐上层董事长于今天举行交接仪式发布会。 徐惜文想给伊氏的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要不是他们野心勃勃,星芭乐也行早十年回到他的手里。 星芭乐渐渐在唯一的kunming48带领下恢复了生机。 这个时候,唐鸿已经找了上门。 他的样子很失落。 一点也不像在昆明,扬眉吐气的他,像丢了魂似的。 “唐鸿,你终于来了……” 陈宁冰见了他。 唐鸿抬头说:“嗯……敢问徐惜文,你夫人似曾相识,在某舞台见过……” “你别乱说,我不认识你,怎么会认识你!” “你是不是伊云海的妹妹我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了。” “我姓陈,不姓伊!” “你们伊家不收丧家犬……所以……”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唐鸿心想。 陈宁冰多不想被徐惜文知道她这件事,因为徐惜文讨厌伊家的人。 陈宁冰斜斜看了徐惜文一眼。 陈宁冰跪了下来说:“惜文,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是我太爱你了。” “陈宁冰,无论你姓陈还是伊,你为了我做出了选择,而且是正确的,难道不是吗?” 陈宁冰把眼泪擦了擦。她不知道,徐惜文会这么想,所以她感动了。 无论是唐鸿或者别人无法动摇他们的真爱之心。 唐鸿这时才发现,他才是这世上最可悲的。 依颖已经不爱他,离他而去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唐鸿只希望依颖也可以回头爱他一回。 可依颖和他成为永远的不可能。 唐鸿跪了在地上。 他说:“为什么你那么相信她,她不是你最讨厌的伊家人吗?” “唐鸿,别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像你一样!” “别忘了是伊家的人让你如今变成如此。” “是伊家,又不是她陈宁冰,唐鸿。在爱情上你彻底赌输了。” 唐鸿败给了徐惜文和陈宁冰,本想借此机会打击他,反而被他们给打击了。 唐鸿很想离开。 可退后,会是他人生再没有前进可能的一天。 所以他没那打算。 初阳这一天是过完自己生日,已是2015年三月初。 她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条裙子,和一个小小的蛋糕,和卡通纸型易燃蜡烛。 因为飞回杭州的飞机是不允许点蜡烛只好用纸型来代替。 初阳本想着她离开北京前,唯远会亲自来送行,可惜并没有。初阳的心彻底碎了。 原有的希望是让你看见,也是让你看清这样一个纯洁而又朴素的我。 初阳抬起头看着天空。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和唯远已经是一种不可能的事实。 “唯远,你为什么不来呢?” 唯远就是不来。 他已经把她抛之脑后了。 如果未来可以再触手可及,那我宁愿相信没有现实感的童话好了。 初阳不舍的上了飞机,飞机很快升上天。 “一抹初日,抵面向阳。” 初阳的妹妹早已在杭州等候多时了,晗沫知道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她买了很多东西在杭州的别墅等着她回来。 但自从南楠手术去世以后,她就再也没回过杭州或苏州。 南楠的骨灰都是舒小凌一直在台湾台北守着。 舒小凌一直都不回大陆了。 自从南楠死后,一切都变得不太自然了。 初阳才刚想回杭州前就收到她的信说:“我很快来上海相会!” 上海……又是星芭乐……会是谁? 信上居然没有坦白。 初阳才更要着急回去,一边是家事,一边是舒小凌的。 她明明消失了那么久…… 又一次久别重逢…… 他们的心会像从前一样心存防备吗? 舒小凌这一次的目的是有备而来的。 舒小凌的悲伤早已在台北流干了她觉得是时候会一会这个老朋友了。 舒小凌在台北有两年多了。现在她只能带着南楠的遗愿离开台北去实现他们的心愿了。 可这时舒小凌已被伊可云找上门来了。 “小凌,你想去找谁?” “伊可云?你怎么会来?” “我托哥哥所言,你不能轻易离开这里。” “伊云海……他怎么还不死心,星芭乐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你想干什么?” 伊可云只好无奈让出路来。 星芭乐的主权已由徐惜文一人独自占有,他们伊氏后继无人。 舒小凌拉上行李箱,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你们永远不可能打败圣安娜所壮大的乐团,我劝你们退出公司吧!” 舒小凌说话带刺似的,扎进了她的心。 伊可云斗不过自然不会服气。 “伊氏之所以被人所恨,你难道不知道身为伊家一分子不会知道。” “我不知道!” “那好我告诉你。我们之所以讨厌伊氏一族的秘密。” 这时小凌开始讲述了。 因伊云海的父亲曾为了要得到星芭乐的主权。 这就是对徐惜文、徐君心下毒手。 因徐君心曾多次就差那么一点点中了他们的计。 徐君心因为被人所救,才让伊云海的父亲没有得逞,但后来因为徐君心得到而令伊云海父亲不服。 可后来因为徐君心病危书下来,死要儿子接他的公司,可徐惜文责怪父亲而不肯,所以他儿子选择了文学为副业,音乐是父亲徐君心死后成为主页。 徐君心只好让最好的朋友程空阳来接手。 可后来刚接手不久伊云海的父亲却成为从未出现的幕后黑手。和程空阳一起连手对付其他乐团,实行“称霸制”。 后来,引起了其他媒体的注重。 让这件事扩大了。 本来好好的乐团,因徐惜文不肯接手,让程空阳来接,程空阳反而利用女儿联手伊家害其他乐团。 那些刚入职的选手,一个个被打出了场外。 “因为这样,程空阳直到现在,还带着女儿出到了国外,一直不回来了,你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恨你们伊家了吧!” “我们又没错,我们只是照吩咐办事而已。” “照吩咐就可以害人?如果世上没有歌手,我们哪来歌消愁?” “可……” “你别再可了,其实你……” “伊云海他是我哥,我不能抗拒他的命令!” “伊可云,你是不是忘了唯远当初是怎样被你们逐出门,然后是陈宁冰!” “我……” “还有伊小云为救卢小玥的事,那一年可是传得全广州满城风雨的,你可别说不知道。” 伊小云也是伊家抛弃的。 只是被人领养而已。 (《猫王子》中的伊伟婷所收养。) 伊小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倒不如让在世需要活下去的卢小玥活久一点? (参考第一部) 她们虽然做不上很久的朋友。 但她想救她,想让她多一点儿希望。 哪怕一点,也好。 这样再冷也不用害怕了,因为伊小云会永远陪着她。(心脏移植手术,血液捐赠手术。) “你别再哭了。” “为什么?” “因为……” “为什么……” 她想说:哭什么,我们都一样。 当风来过,你会笑吗? 第107章 大雪淹没北京的归途 北京,通州。 卢唯远转了回头,只见童依萱和斯琪。 依萱见了斯琪,反而知道她是不怀好意。 依萱马上向唯远冲去,并在斯琪面前拥抱了唯远。 唯远很想推开,但见依萱哭了,他心就软了。 依萱说:“唯远,别离开我了,你为了我把自己早已伤得体无完肤了。为什么我不能为你放弃一次?” 依萱哭得特别伤心。 唯远早已不知痛的存在,如果你潜在我的心,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痛是为了你而存在。 “唯远,说话啊!”依萱特别激动。 “依萱,你先放开!” “唯远,我不想放,我怕放开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里只有斯琪眼巴巴看着而已。 斯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唯远眼里依然没有她,她的心彻底的崩塌了。 因为依萱在唯远的世界占主导地位。 斯琪很不服,她妹妹斯怡那么渴望看他的样子和听他的声音,可她妹妹却永远等不来那一天。 她妹妹因传染病而死了。只有她被伊云海所救而已。 伊云海一直把她当妹妹的代替品,因为十几岁的伊云海,宁冰就消失在伊家的大家庭里。 只记为失踪,所来不闻不问了。 宁冰后来被人收养,原名伊云樱,后被陈景平收养,改为陈宁冰。从此隐姓埋名告别过去来生活。 斯琪看着就来气,自然不服。 冲了过去说:“依萱,你秀恩爱给谁看呢?你以为我稀罕会看啊?你只会让人恶心懂吗?” 斯琪更生气了。 “斯琪,你生什么气啊!” 斯琪火冒三丈,基本想手撕了依萱。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且厚脸皮的女孩。 “依萱,我告诉你,你们是不会幸福的。” “我们会不会,用你管?” “我和你有仇吗?”斯琪说。 “没。” 伊云海只在外面等候,听见怪异声便进来了,说:“斯琪,发生什么了……” “云海!他们……” “他们怎么你了吗?” “他们是狗男女吗?” “他们……我……” 伊云海的口也在犹豫着。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伊云海没有脸面对唯远,即自己的表弟,他和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伊云海,你怂不怂?” “我……” 伊云海只在沉默了。 “你……” 伊云海真的想气死柯斯琪。 如果我面对你,连话都不能说,感情也无法表达,那表示我是不是永远和你相差千里。 我与你真的很远很远。 唯远都快被逼疯了,他才学会叫暂停。 “依萱,你们冷静点。” 唯远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唯远真的忘了她了。 突然,斯琪的心一阵绞痛。 唯远被依萱拉着手慢慢一步一步走着离开殿堂。 斯琪只在一动不动。 她已被受打击。心被触了电。 唯远的手被依萱被依萱紧紧的牵着。 唯远和她多像一对幸福中的新人。 他为她披上大衣,从正门走了出去,刚好与斯琪擦肩而过。 斯琪这一次不得不哭了。 她花了十年青春去等,却换来一个这么令自己很不满意的结果,当然伤心了。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明明用十年青春去换却换来一个这样的结局。” “斯琪,还有很多事情一开始你就错了,例如你不该认识唯远,并相信他。” “我相信他没有错,错的是他除了我就不能爱其他人。” 斯琪很伤心。 但也无动于衷。 因为那个人心中有的不是你,你再怎么勉强也是没用的。 为什么我那么小心翼翼,还是会中了你的迷。 斯琪她以为自己只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那么一切都不会照常发生。可这一天,比她预期到来还早。 “斯琪,你还伤心……可这种人,值得吗?”伊云海多么不服。 “云海,你为什么不拦着他!让他离开!” “斯琪,我和唯远虽是表兄弟,但我们曾经闹翻了,我没什么权利说他的了。所以我希望以后这种事别叫我参与。” “云海……” 云海似乎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云海身为伊家长子,他知道唯远被抛弃的真正原因。 那年伊云海才十岁,他还记得,是唯远母亲陈紫晴用利益所换来的。 陈紫晴本想借伊云海父亲之手来得到伊氏产业,好继承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的,但后来,陈紫晴遇见许春明(许氏双胞胎的亲生父亲)就和他结为夫妻。 “陈紫晴,你应该不陌生吧!”斯琪说。 “陈紫晴?” “你应该认识才对!” 伊云海说:“她从前只是我家一个保姆而已。” 陈紫晴和伊云海的父亲不是主仆关系,而是金钱上的交易者关系。 陈紫晴现在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已经再也没有人再找得到陈紫晴的下落。 伊云海最后一次见陈紫晴是离开广州来上海浦东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16岁。 陈紫晴在他记忆中是那么美。 陈紫晴已算是他的后妈,他小时候很恨她,但长大了,不狠了,反而学会了感激。 “伊云海!伊云海!你发什么呆!” 斯琪说。 伊云海迟钝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嗯?斯琪。” “没怎么,只是我太想那个人而已。” 伊云海的心若不被斯琪叫回来,或许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伊云海看着比他还小的柯斯琪,他的心有一点点软了。 “伊云海,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弱?” “我……” 他不是弱,只是不想再和唯远有过多的来往了。 毕竟家族已经把唯远赶出了伊家,才知道他才是伊家的救命稻草。所以才请他回去。 可唯远却再也不相信伊云海的鬼话了。 伊云海从此和唯远闹翻了。 伊云海和唯远见面就像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 “云海,我们走吧!” “去哪?” “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北京通州。” “你想通了?” “嗯。” “好!我陪你!” 伊云海收敛了自己的心准备陪斯琪离开通州回上海去了。 斯琪用手机打开,手机的屏幕显示着2015年X月X日。 她才想起,原来今天是唯远最不喜欢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每年都会下雨。因为是他妹妹的生日,同时也是他妹妹的忌日。 他妹妹过完了人生中第十五个生日就再也睁不开眼看过世界,,叫他唯远为哥哥了。 唯远后悔死了。 恨死自己了。 伊云海陪斯琪回宾馆去了。 在这一天,唯远之所以来教堂,也许是为了他的妹妹。 唯远的妹妹曾经说过会化蝶飞回教堂来到有她哥哥的身边。 唯远一直希望妹妹清醒来叫他哥哥。可是并没有,手术后失忆了。 唯远失去的只有更多,没有更多的留恋了。 “唯远,你还在想什么呢?” 依萱的嘴嘟着,很吃醋的样子似的。 “依萱,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我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你不同,你回到你父亲身边还能过大小姐的生活。” “可没有你了,没有你有意义吗?” “有我有什么用?” “没有用吗?” “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依萱!” 唯远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打她。 狠心也狠不下这口气。 依萱就是想忍他发火,唯远也无计可以用了。 唯远只能说:“依萱……” “嗯?” “可我是一无所有的人,你为什么不介意?” “是因为我是刺猬的时候你也没在怕啊!” “但可你要知道,这不同……” “知道什么……” “凡和我在一起没有好下场……” 可那一刻,一切都暂停了。 因天上下了雪。 大雪淹没了他们的归途。 可一切都很美很美。 第108章 回到没爱的起点 伊可云真的错了。 自己没想到自己身为伊家一份子,没想到家族还有这种事在隐瞒着她。 伊可云脸红已知害臊。 舒小凌转身离开了。 舒小凌要去找夏初阳去了。 在这广大的杭州让我有一种想念台湾的你,不知为何,你总是会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舒小凌望向后面准备要远去的台北。 舒小凌才叹了一口气。 她似乎明白自己和南楠只不过在孤儿院里共同认识的朋友而已,如果没有夏初阳或许早就没有她了。 现在,唯远成了□□。 夏初阳肯定不会高兴的了。 她身为她的朋友,只能力所能及的安慰而已。 舒小凌拿着行李拖着走了。 舒小凌准备离开台北了。 她说:“再见,台北。” 她眼里对台北没有一丝留恋。 只是挂念从前而已。 舒小凌已成功登上飞往上海的飞机,她手机里的联系人很少,真正加上星的只有夏初阳。 她是苦命的孤儿,和南楠一样,被人收留着,遇到夏初阳这样好心肠的人才让她有活着的希望而已。 所以她不会放开夏初阳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对她而言,夏初阳就是她舒小凌新生的全新开始。 其实所有人并不知道,舒静和舒小凌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只是舒小凌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其实舒静是她的亲妹妹。 有很多事,你永远猜不到开头和结尾。 所以才那么多出乎意料。 你也不必惊讶的。 舒静叹了一口气。 她回想着,如果有如果…… 如果南楠没死。 那该多好…… 她也不用那么孤单…… 现在,和她亲近的人只有夏初阳了。 如果他能听得见,她希望他可将她的思念传达。 无论他如何,现在她的世界只剩下他,所以除了他,她不会再去理会别人。 因为这个世界太过于渺小,所以她才要跟紧他的步伐。 舒小凌这个时候被一个女生碰了一碰。 那个女生正是任若璃。 “你碰我干什么?” “我可认识你……” “你认识我?” “你和夏初阳同读一所学校的,别怕!我是童依萱的同学也可以是她朋友。” “那与我有何关系?” “夏初阳害依萱还不够,我来劝你们收手不干的!” 舒小凌现在才意识到她们还在飞机上。 她不能大打出手。 只能动嘴解决。 “舒小凌,我希望你是个明白人,能够明白这之间的立场。你回去初阳如果伤害依萱的话,我必不饶你。” “你谁啊!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吗?” “可笑?什么啊!你说清楚!” “我?我当然是她同学,我为她不值,你这样做会伤害到她你知道吗?” “我只是初阳的棋子而已。初阳对我好,我怎能去背叛她?” “背叛?这种事……一开始,你不就在做了吗?” “我没有……” 舒小凌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背叛某个人。 那一切都只是人们胡乱以为而已,她没有背叛,她对夏初阳从来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生活着。生怕做错事,不再和别人有接触。 可被任若璃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离忠心太遥远了。 因为背叛太多,所以她变了,不再喜欢那些孤独的日子了。 反而舒静过得比她舒服一万倍的大小姐千金生活,她舒小凌活得比狗还惨,惨得一万倍。 花折不了四季空,四季换不来容颜。 人生苦短,要经历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 “如果初阳从未针对依萱,我想你们也应该会是最好的朋友,而从来都不是敌人。” “现我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你所期望的那一天不会到来。” 可任若璃也只好什么也不说。 而她只在沉默着,也许是明白了,和舒小凌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反正依萱对她们而言已是一个障碍物的存在而已。 上海,浦东。 林静欢这个人现在已在黄浦江边坐在一家老码头里面的一家叫斑马酒吧里! 他喝了很多,不省人事在说着胡话。 林静欢在说着:“蓝芊芊!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我向你发誓,我从此不再花心了,你回来好吗?” 陈楚晴跟着林静欢手机所安置的GPS找到了他。 他喝得死气沉沉的像猪一样。 “林静欢,林静欢,醒醒。” 林静欢拿着一瓶很高度数的酒,看着陈楚晴他依然不省人事,半醉半醒着。 “林静欢,她已经不在了,你别傻了,好吗?和我回去。” 当陈楚晴转身就被林静欢拉了一拉,回到了林静欢的怀中,被他紧紧拥抱着了,陈楚晴的妹妹陈楚怡也跟她姐姐的定位来到了酒吧看到了这一幕。 “姐……你们……” 陈楚晴推开了林静欢。 “妹妹,他只是喝醉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真的。” “姐,你们有没有和我没关系,解释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 “楚怡……” “我只是来告诉你别再搞儿女私情,我们是属于乐团的,总有一天要归队的。你身为我姐,居然这么不知廉耻?” “什么和什么?” 楚怡说得楚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而林静欢还在沉醉中想着死去的芊芊,因为芊芊死了,他现在特别难过,伤心欲绝,林静欢还抱着酒,一直不停的给自己灌酒。 也许蓝芊芊死了,他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的人来让他来喜欢了。 如果想一个人死,他可以从他个人下手,你可以让他喜爱的东西失去或夺走,那么那个人死是很容易的。 林静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在想着如何能让自己醉去。 林静欢只是想借酒消愁罢了。 “林静欢,别留恋了,谁何曾不是谁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林静欢还在迷迷糊糊的。 “姐,你回去吧!我们马上要比赛了。留在这里没有意义了。” 可楚晴不回答。 “姐,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 “楚怡,别闹,快把林静欢抬回去!” “姐……” “楚怡,快帮我抬林静欢回去!听话!” 楚怡听了姐姐的话,把林静欢抬着,楚晴也各抬一边。 “姐,我的意见,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别沉迷爱情了。” “妹妹,我们会回到从前的!只是那一天很久而已,要等到星芭乐不再属于伊家,我们才能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 有些事现今已经只能放在心上,而你再也不会知道而已。 因为她知道,从今以后她爱的那个少年再也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所以她哭也不必保留内心的感情了。 北京,通州。 依萱双手背对着。 依萱那条洁白的长裙在微风中飘荡着,她微笑着,笑容是多么的灿烂。 唯远说:“依萱,你何必呢!” “我就是要跟着你。” “你回去不可以吗?和我在一起没有好下场的,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是社会上的混混、渣子、败类而已,你何必苦苦纠缠?” 依萱不想回答。 “依萱,你得明白,现在的我,不是从前的我,现在的我早已一无所有,我随时会因犯罪而监狱。” 依萱听到监狱反而怕了。 依萱说:“你为什么要进监狱?” “这……不能说。” 唯远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他现在只想如何推开依萱这个累赘而已。 他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事都让他一个人来扛好了。 这样,他反而会更加没有罪恶感。 “依萱,我恨你你把我所有都占有了,为什么还抱着我不放?” “我……” “你还想怎样?” “我什么都不想!” “你别靠我那么近,我告诉你!” 唯远只想用狠心的话推开依萱而已。 如果回到没爱的起点,你会不会像从前一样爱着我? 可你没有! 永远没有。 第109章 只有你会深情相拥我 这时,舒小凌已到达上海浦东。 而夏初阳这边,她也早已赶到了杭州。现在准备又转车赶往上海浦东与舒小凌汇合。 夏初阳对管家范安妮说:“安妮姐,妹妹呢?” 范安妮说:“你妹妹在公寓,我带你去吧!” 夏初阳回到的地方只是她父亲的公司。她很久以前听父亲说她一出生妈妈因难产大出血而死。 所以这个家之所以一直这么大的产业一直是由他父亲一手创办。直到他父亲因操劳而致死。 夏初阳觉得是时候告诉她妹妹晗沫所知了。 “初阳,待会你去上海是吗?” “嗯……是的,怎么了。” “我去上海找个人。” “安妮姐,我现在真的不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该告不告诉我爸的事……” 范安妮觉得有点不适,但这样的事,对于晗沫来说迟早都会知道的。 范安妮咳了咳。 她说:“不如来个直接她迟早会知道的,你记住你是继承整个夏家企业的人,当然你妹妹也是。你是长女,你有权去做出决定,你妹妹不应蒙在鼓里。” “安妮姐,如果她知道了,我怕……” “初阳!难道你想瞒她一辈子吗?” “我……” 初阳的心不知如何了。 她的心只知道父亲为了她们姐妹们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达到无法回报的地步了。 这时,晗沫下来了。 她看见了姐姐。 说:“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嗯……想我没?” “姐,你不要走了,爸爸走了,我害怕每晚都睡不着觉了。” “好,姐不走了……” “姐……你留下了?” “嗯……” 初阳答应了。 可在你勉强答应的一瞬,我看到许多真诚的谎言。 “初阳,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上海?” “马上……” 初阳帮妹妹收拾行李。 “姐,你为什么不留在杭州,去上海干什么,还想着那些回忆折磨自己,折磨得痛不欲生?你还忘记不了卢唯远是吗?” “晗沫,我去上海不是为了他,为了……” “那你为了谁?” “那是为了舒小凌,她叫我去的……” 晗沫此刻才知道她姐心早已死了,死得很彻底。 如果下一刻,他是会知道她心的那个人,她愿当一个无悔人去爱他一次。 就算错,又如何! 上海,浦东。 唯远早已不再回来的城市。 依颖的心愿并不是留在上海。 可她因为舍不得自己的父亲,虽然眼前这个“童默然”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只想陪在父亲身边罢了。 依颖知道姐姐的离开,仅仅是因为父亲。 “阿平,你说我姐离开是因为我吗?她为什么不留在上海?” 阿平送了依萱去北京,还回了老家——银川。 那里几乎人迹罕见,多风沙。 “二小姐,以我个人的主见,我来告诉你,你其实并没有错,你姐就大小姐脾气,她从小就有想实现音乐的梦想,你又何必……” “阿平,你年长我姐五岁,你就是我哥哥,我不拿你当外人,你是看着我姐长大的,对吗?” “嗯……” “那……” “二小姐,你想问什么?” “我姐她为什么会喜欢上卢唯远的!” “小时候的事了,那时你还小,你没有在场。” “我想知道!” “你姐九岁那年还是多少岁去参加过一场比赛……就在那场比赛中,你姐因意外而彻底失去了听力。幕后黑手至今还未找到呢!” “我姐……依萱……她……” 依颖的手跳动了一下。 她依萱过够了无声无息又令人担心受怕的日子。 “而如果没有唯远,我看你姐她是活不下的了。她之所以想要离开全因为她自己的父亲。” 梦想被毁是什么感觉? 你……你又不是我。 “依颖,走!我带你去你姐常去的地方。” “嗯……好。” 依颖只好上了阿平管家的车去了。 去吃去逛去品味她姐曾经所能品味的东西。 “阿平,我们去哪?”依颖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阿平,小络姐姐呢?” “她今天带你父亲去医院,因为你父亲感冒了。” 阿平知道童默然已得了肺癌,但不想女儿担心,只能叫阿平瞒着不告诉,反正大女儿已经出去了。 阿平的心唯独放不下来。 阿平说:“二小姐,这里是你姐曾经来过的关东煮店。” 依颖看见了店写着TONNO关东煮南京西路分店。 “阿平,我姐她明明知道家里很有钱,为什么好这口?” “你有所不知,大小姐爱吃关东煮因为思念自己的妈妈……” 这一刻,依颖似乎说不出话来了。 你所过得完美,并不知道别人也在背里被命运践踏。 你没有资格说别人不如你,你离开了别人,你会一无所有。 钱并非是万能的,买了人心,但永不知冷暖。 在关东煮店,舒小凌和依颖碰上面了。 “嗨,任若璃……” 任若璃也跟着舒小凌而来了。 “依颖,你姐她还不肯回来对吗?” “嗯……” “也许她对我们已不重视了,在她的眼睛里只有卢唯远了。” 这时,阿平端来热乎乎的关东煮来了。 是一些鱼丸和肉丸子还有粉丝、腐竹、黑竹轮等……都是一些依萱爱吃的。 “依颖,你可要好好品尝,这是你姐在上海最喜欢吃的,待会我带你去你姐喜欢去的地方。” 在这世上能遇上你,是否是一种幸运呢? “任若璃,你是我姐最好最亲近的朋友!你能不能帮我去劝一下我姐,不要为卢唯远而傻了。” “依颖,我也很想帮你,可你姐她……中毒不浅啊!” “任若璃……” 依颖双眼早已湿润。 你所能承担的责任,早已是我向往自由的一个小小开始。 依颖用筷子夹起了一个黑竹轮,其他的在均火慢炖。 “依颖,如果你想你姐,我改天替你去看一下吧!” “太好了,谢谢。” “不用。”任若璃也知道自己只是想知道依萱过得如何罢了。听说上了北京戏曲学院。 她很好奇。 很想看一眼。 但谁也不知道。 依萱早已不读了。 可那一天,唯远骂完依萱后,又心疼的打了舒静的电话。 “舒静吗?我见依萱似乎刚刚被我迷晕了。” “为什么把她弄晕……” “我不愿意看见她和我一起受苦,苦……我愿自己一个人承担。你来带她走吧!地址我发你……” “好,我马上来……” 舒静只在挂机那一分钟,看到了地址,当时才十点多。 她叫醒苏小赖、罗雯雯,一起出去找依萱。 “小赖、雯雯,依萱要回来了。” “嗯?” “快点,起床……” “好。” 舒静和舒小凌、罗雯雯已做好要把依萱抬回来的决定了。 舒静笑了一笑。 依萱在梦中,梦到了唯远。 唯远把她抱得很紧。 “唯远,有你真好。” 可现实,唯远早已离开不在北京了。 而舒静她们此刻正赶过来接走依萱。 在梦中,只有你会深情相拥我。 而现实,已离去。 第110章 星芭乐的覆灭 唐鸿因过去太沉迷于爱情。 这一次,他只是想忘了童依颖罢了。 童依颖或许说得没错,是他害死了蓝芊芊,要不然现在他早就和童依颖在一起了。 唐鸿对徐惜文说:“我代表Km48加入你们。” “唐鸿,你想清楚了?” “嗯!我打算忘记她了。” “唐鸿,可伤害了人,你还打算去抱歉吗?” “我……” 在那一片星空下,我看见有许多迷茫,却看不到你的身影。 唐鸿正式向徐惜文提出加入星芭乐,但有一个条件。 “惜文,宁冰不在。我向你提出一个条件好了,如果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那我就无条件加入你们。” “我心中的仇恨?” 徐惜文刚想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么多从来只为了想报仇罢了。想报复伊家,惜文想报仇,但又不能没有唐鸿的帮助。只好借他之力。 徐惜文说:“好,答应你。” 可他只想利用唐鸿罢了。 谁可曾没笨过。 只是笨的方式与程度不同。 唐鸿只想着自己现在除了音乐真的一无所有了。他想沉浸在音乐中忘记自己曾经爱过的依颖、雪茹、芊芊罢了。 唐鸿不知道会在不久之后,林静欢若查到他是第一个伤害芊芊而让芊芊走向死亡的人,林静欢将会是第一个不饶他的人。 林静欢在北京,他见唯远已离开北京。 林静欢已不再管唯远去哪儿了。 唯远离开前找了他。 “唯远……” “什么?” “你真打算离开了?” “嗯,我不想连累她,她同学如果来了,帮我把依萱送回北京戏曲学院。” “好,可你……” “我……我去哪……我今后不用告诉任何人。” “唯远,记住,是你带我混得风生水起的,这份情,我不会忘记的!” “你回徐惜文身边。记住,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因为我从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在哪!” “你……” 唯远不说了。 在你的心里,欠了谁一个回答。似乎她对你很重要,但你不想因为你而伤害她而选择离开对吗? 林静欢不明白唯远的心在想什么,他明明那么喜欢依萱。 “静欢……答应我吧!” “好……” 静欢被吓出冷汗来了。 他说他喜欢长发及腰,他就一直从五岁留着到腰间,长了只是稍微的修一修而已。他说他不喜欢我的穿衣风格,因为显得不淑女,她为他改穿裙子、高跟帆布鞋、公主范等。他说她性格不好我尽我所能去改……他为什么还不留下!因为她奢求太多,伤害他了吗? 依萱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她在学校,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依萱,你醒了。”苏小赖说。 “我为什么回到了学校!我不是……” “依萱……别找了,你再也找不到他了,是他叫我们把你抬回来的,还有一个男生。他说他会在校门口给你一件东西呢!”舒静说。 “他为什么要离开我,那个男生是谁?” “不认识,今天不用上上午的课,你去一下吧!” 依萱二话不说,下了楼,就是直接冲向校门口而去。 看见一个黑黑的身影,扔下了包裹走了。 “喂!你给我等等!” 男生停下来三秒,看了看依萱,又跑走了。那个男生是林静欢。 他必须离开了,离开后,回到上海去。依萱怎么追,都追不上那个人的速度,只好放弃。 依萱签收了包裹。 她拿回了宿舍看,是一封长长的信,内容: 依萱,我希望你看完这封信忘了我。我不知出现在你的世界是对是错,也许是一种错吧! 我发现,你占有欲越强的时候,就是我无法满足你的时候。 所以我选择放手,如果放开可以结束,我愿结束…… 忘了我吧! 爱你的唯远。 依萱的双眼已没有丝毫表情。 她似乎已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的时候多,总是唯远包容他。 现在唯远不在了。 字是唯远的,但传信的人却是林静欢。 “舒静,他离开了,怎么办……” “依萱,你应该学会释怀。如果有一天,你们会有缘相见……那就是天注定。” 但依萱心底还是不服。 她不明白为什么唯远要不告而别。 唯远去的地方,就是海南,去找48N,可偏偏遇上青梅竹马顾静弦和小跟班叶雪茹。 柯斯琪和伊云海回到了伊家从此不再参与唯远的事。 唯有柯斯琪的心没死而已。 “唯远……” “静弦……” “你在机场干什么?” “我打算一个人去海南!” “我陪你去吧!” “好啊!反正我还有小弟,叫上他们。” 静弦听了“小弟”一词,心理怪怪的。 “薛子夕……”唯远立刻打通了电话。 “老大……” “马上带子阳、林沫、莫雪来机场。” “干什么?” “我们……去海南。” 子夕听了,自然高兴,因为海南是椰子的故乡,子夕早想去了,还有浪漫的天涯海角。 “唯远,你变了很多……” 唯远挂了电话。 他回答:“我已不是从前的我,我也不知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狼狈样!” “唯远,和我去一次海南,去一次天涯海角好了。” 在唯远的眼里只有一丝微小的希望而已。 “唯远,答应我无论多痛苦都要活下去!” “嗯!” 可有谁明白,他早已有死的决心。 他笑的那刻,你明白了死亡了吗? 花永远不会等人来看,只有人来等待花。 子夕和子阳、林沫、莫雪他们很快赶到了,所以子夕此刻心情无比高兴。 “子夕,海南可是我们的家乡呢!”子阳说。 “子阳哥我知道。” 薛子夕和薛子阳是双胞胎所生的两兄弟,只不过自己的爸妈走得早,而把他们留在孤儿院,生性孤僻好动、总是爱打架。有一天因为孤儿院来了莫雪和林沫,她两个人总受欺负。子夕和子阳就称莫雪和林沫是他们的“女人”,所以没人欺负。 但是有一天子阳提出“逃出孤儿院。” 那一年他们才十二、三岁,就打算离开这个他们认为的“囚笼”。 由于孤儿院强太矮,他们每个人身手敏捷逃了出去,没被发现。 在人山人海城市混了六年,直到遇见了唯远。 唯远遇见他的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太阳。 唯远就是那道光无论去哪都会给人一种温暖。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唯远才刚来北京通州人生地不熟的。 薛子夕在一旁一声不吭。 “你们跟我走吧!我……我也是一个人,我可以带你们去闯世界,你相信我吗?啊?” 唯远微笑着向他们伸出了那只手。 “我们……” “你们自己考虑……” “我们相信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唯远只笑了笑。 从那以后,他们便跟了唯远,做了唯远的小弟。 唯远他们准备登机离开北京,飞往海南了。 这时海沫、伊可云、伊云海等所有乐团的人收到一条消息。 “星芭乐从此不覆存在?” 伊可云感到奇怪。 因为星芭乐是所有乐团主要出台面向世界的唯一舞台,怎么可以说没就没。 海沫也快买了飞机票,飞回上海来了。 而苏凝雨、苏凝雪、鞠思雨、鞠思雪、林方媛、林方菡早已回到了星芭乐。 白夕颜其实早就死了? 而星芭乐会覆灭吗? 第111章 谁是谁非的爱情 2016年04年07号。 星芭乐音乐传媒有限公司由伊云海、程可欣、伊可云、海沫、柯斯琪、司马霜琪、陈楚晴、陈楚怡来到现场与徐惜文、唐鸿、陈宁冰三人举行交接仪式。 星芭乐从此归为徐惜文,徐惜文最终还是如愿得到了星芭乐。 陈宁冰知道徐惜文得到星芭乐为还他父亲的心愿,可卢唯远却在哪,不知踪影了。 “宁冰……” “啊?” “宁冰,从今天起,星芭乐属于我们了,本来是我们的东西,等到了今天,还得多谢那个人呢!”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个在我危难救过我的恩人。” “那你应该找到他……” 惜文望了一下天空,说:“不用,我相信他,他会是最出色的!” 也许他在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花光了勇气却问不到一句她的真心话——你爱我吗,应该说,如海一样深,如海一样莫测。 卢唯远已经到达了海南薛子夕他们也是。 卢唯远望了回头看见了夏初阳,他说:“初阳为什么有苏州或北京、上海你都不待,非要和我待在一起?” “唯远,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的,我留下来完全因为想帮你忙而已,我没有别的。” 林沫拉了拉初阳说:“你是?”“我只是唯远的同学,其他关系什么也不是……所以唯远你别觉得拖欠我什么的了。” 可唯远一日不还,这个拖油瓶一日不会除。 唯远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他的人生。唯远不知道自己的心此刻为什么如此的痛。也许他想念依萱造成,却不能把这个痛掩埋。 “唯远,你没事吧!”子夕问。 “没事。” “去海口市,再文昌,再三亚,后回去上海与惜文汇合。” “嗯……” 他们在海口初次见到了海南人民对大陆人民的热情。 唯远用相机把海南每一处风景拍了下来留作纪念。唯远很想让依萱看看这些,可惜没有福气和她一起来了。 “唯远,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海南的风景与热情带给依萱。” “你对她真上心。”唯远只是微微一笑,却像极了太阳一般。 卢唯远拾起那一朵花他看见花上的色泽已比往日不同了许多。 “唯远,你是想她了是吗?”夏初阳说。 唯远什么也不说。 但她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爱的来源。如果人生没有她,就会没有他。 “我只是怀念回不去的昨天罢了。” 有些事成黑历史就会是永远的历史而你却在爱的旅途中失去了自我而已。 “唯远,如果是依萱你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因为她对你而言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吗?” “依萱,她离开我一样活得好好的。” “可她的世界没有你会崩塌,而我没有你是好好的。” 唯远想错了。 依萱的确需要他。 他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往日的阳光,照进了心窗,把那个黎明带进来的人是那个男孩。所有感动都历历在目。 北京。 依萱。 “也许是你给我希望,也许是你给我阳光……”依萱读着一封来自唯远发来的信,让她哭了。 依萱明白唯远心里一直很爱她可他不能把她爱得深沉,因为不想欠童家太多太多。 他怕一辈子还不清。 舒静不知依萱为什么哭了,过去对她说:“依萱,你为什么哭啊!” “你明明有心事……” “是不是因为那个男孩!” 依萱一下子脸红了。 因为他改变她,因为她颠覆他的人生,他们都不会忘记彼此却死不承认这份爱情。 如果是你,你会义无反顾的不惜一切爱我吗? 你应该不会傻成傻瓜一样对吧! 但他想什么,谁都不会明白。 “舒静,我们一会去吃关东煮吧!”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吃关东煮吗?” “因为他……” 舒静也许明白依萱对他的爱有多远了,早已超过了光年的距离,不可计算了。 她再也不想多说了。 思念成疾的感觉会是怎样?刀插心上却不能被拔开吧! 依萱除了日思夜想唯远,却没有其他事了。 因为他说过,他们不会分开,永远不会,她相信他,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给她幸福的人,无论多少年她都会等。 等那一个未知的未来。 只要他回来,哪怕不成功,只要见到他完好,她也欣慰了。 她不会求什么了。这一次换她让他幸福。 苦命鸳鸯又能有多少幸福可言? 他知道离开才能让她学会坚强。 上海,星芭乐。 上海星芭乐今天正式和星四芭签订合作。 代表法人是林静欢。 因为卢唯远是董事长,正式出差,由法人代替。 “林静欢,希望我们公司和你公司合作愉快。” “好!好!” “我们去喝一杯如何?” “好!去吧!” 他们兴高采烈的去了。 他们也许并不知道程可欣会借别人再次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已。 现在伊家的威胁是暂时退去了。可并不代表他们并不会借别人之力再次卷土重来。 “林静欢,你小子可以的。” “什么啊!” “如果没有你,恐怕星芭乐……” “也不是我,你要感谢的,不是我……” “那是……” “唯远……” “为什么?” “伊云海是他表哥……” “那……” “是伊云海看在唯远面子上撤出星芭乐,从此没了程可欣在星芭乐独权。” 徐惜文也许明白了。 怪不得星芭乐如此容易得手。原来一切源自唯远。 唯远恨死北星君,只有北星君消失,这一切才会回到原点。 因为你,我才有勇气向前,永不选择放弃自己的生活,,感谢什么有过你才不会有瑕疵。 到最后,我还是不肯选择说出爱你的那一个理由。 也许我不明白爱一个人到底为了什么? “那伊云海居然是唯远的表哥?” “不然呢?” “我以为……” 你的眼里有许多秘密,可为什么就没有我的存在? 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放在眼里或心里。 这一天,顾静弦也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 叶雪茹进来了。 “你醒了,静弦……”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不重要,重要是回上海了。” “这里是上海?” “嗯……浦东,还有一个信息,你的唯远消失了。” “什么!” 那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认清了唯远消失不让她见到的一个事实。 唯远已经不是她的了。一开始就不是她的,她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如果相识那天选择擦肩而过,或默认(沉默)不认识你,那该多好,我至少不会心痛,自找死亡。 这时,顾静弦的心崩溃了。 谁是谁的爱情没你永不完整。 第112章 方知悔恨,痛入骨髓 顾静弦再也找不到卢唯远的消息她就要崩溃了。 顾静弦的心只想找到卢唯远,她只想告诉他,她回来愿为他放弃一切,因为她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他的心,有何用? 顾静弦只是心怀唯远,却不能把自己想说的话传达。 “静弦……”叶雪茹说。 “什么?” “你不会对他放不下吧!别忘了,你和我不能生育的了,你得到他,你又有何用,不如放开……” “雪茹……我只想告诉他我的决心罢了……”“决心?决心不用告诉他的,我怕你见了他,他又会心软而已。” 顾静弦对卢唯远还是会心软,这一次回来病好了,却没丢性命,可永久不能生育。 是事情由代价所构成,而她的代价是失去配偶权。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爱捉弄人,让人痛不欲生的活着,想生不能生,想死还不能死。 要知道痛会伴随一生,永远的随你生长。 她痛苦的哭出了声。 她前半生被夏初阳所毁,这辈子注定不能幸福。 “你决定的事应该是用时间去习惯忘了他……” “雪茹,我怕我这辈子这一辈子最怕的事,就是不会去忘记他,因为他对我而言,是那么的重要。” “你呀!就是爱得深沉,沉入心底,无可救药的那种。” 叶雪茹转身出去了。 而顾静弦似乎也忘不了卢唯远的脸颊了。 可你依稀永远是她的最初 所以她才对你念念不忘。 海南。 卢唯远他们在海口找了宿舍住下。 卢唯远望着子夕说:“你别和我在一起,应该多陪林沫他们。” “可……唯远,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可以的!” 薛子夕什么也没说走了,找林沫去了,林沫在玩沙滩扑克。 子夕也参与。 唯远在二楼透过窗看到了一抹阳光。他知道一定没有这种阳光。 他想依萱,可有什么用? 依萱在他身边只会形成依赖罢了。 唯远只微笑一下。 也许没有人比你,明白我的优点,所以在所有人看低我之前,你是唯一一个看得起我的。 唯远在收拾行李。准备好后再进行休息。 其实唯远知道他自己这么做,毫不留情的推开依萱。 心痛只有他自己而已。 如果他不这么做依萱永远也不可能学会怎么去坚强面对这世界的一切。 夏初阳只见手机发来一条新的微博:“星芭乐从此退出面向世界的唯一霸权,将由北方而归的罗雯雯做领导,星芭乐从此改名为星耀集团。” “唯远大事不好了。”夏初阳说。 “出什么事了……” “星芭乐真出事了。” “快!找到N48马上回上海。” 唯远拿起属于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上海的徐惜文。 “喂,惜文,上海的星芭乐怎么了?” “唯远,你现在快去找N48马上回上海来,否则星芭乐将在一周后要宣布撤股了。” “是不是从此以后没有了星芭乐……” “嗯……” “可恶……” “不过,上海有我,你尽快把N48带回上海来。” 唯远只好这么做,否则曾经都会白费。唯远的心开始心急如焚的想去找到所谓的救命稻草——N48。 北京,丰台区。 依萱在今年已经步入大一第二学期。 依萱和舒静已经渐渐熟悉了。 舒静走到依萱身边,看见她在画漫画。 “小依,你在看什么漫画呢?” “静……你说那个人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是毫无音讯呢?他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小依,你相信吗?” “我……” “你问一下自己,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和他在一起,而不选择别人……你的心已经相信他了,难道不是吗?” 依萱的心突然好空虚。 “好了,有个消息告诉你……” “什么消息……” “罗雯雯准备回上海,听说上海星芭乐传媒有限公司从此改名了,被罗雯雯替代。” “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罗雯雯!你或许不知道吧!星芭乐是他和我讨厌的那个人的产物,如果没有星芭乐,我和他怎么办?” “笨蛋,星芭乐虽不在上海,但地方在崇明岛了,将在一个月后,星芭乐新公司又将开启新面貌。” “雯雯做的?”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为难自己而为了他做而已。” 依萱哭了。 是谁让我在无声的旅途中,一直在流连忘返着曾经的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上海。 童依颖开始坐立不安。因为在依萱去北京读书这些年,童默然就开始生了重病。 阿平和小络忙于照顾童家上下和自己的孩子,工作繁忙,但阿平无怨无悔,因为没有童默然,也就没有如今的阿平和小络。 童默然因平时工作而要应酬要抽烟喝酒,如今得了癌症。 幸好半年前送了依萱去北京。 不至于跪在他面前哭鼻子,伤心。 童默然对依颖说话,语气像交代后事似的。 “依颖,如果有一天,你们姐妹相见,我只希望你和你姐能像你妈和依萱她妈妈大学在一起一样那么友好你爸童默然这辈子,生出你们,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依颖从来没打算责怪自己的姐姐。 可有一天,他们会遇上,她该如何面对这个有一点陌生感的姐姐。 阿平把依颖带出房间,再进来。 “阿平……小络……” “在……老爷……” “如果我离开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老爷……可……” “你担心什么啊!” “如果你……依萱她……” “别让她知道,至少等她毕业……” “好……” “我的财产继承书拿来……” 童默然写下了童依萱和童依颖共有。 他终于可以放松一切了。 阿平和小络不明白依萱为什么对她母亲的事如此执着,放不开,无法去试着原谅自己的父亲。也许当年童默然若不冷血,或许她妈妈就能被救,她父亲当年不回日本救她妈妈才让她妈妈死而已。 而唯远不同,唯远被伊家发现是私生子才抛弃,怎么知道他的秘密都值一千万。 每个人看似平凡,但成长的背景却让你大吃一惊。 “爸,我能进来吗?” “我给你端来粥,喝点吧!” “进来……” 一个身影,手反握在后面。头发有一点雪白。 “爸,我放歌你听吧!” “好……” 依颖放的歌正是唯远的歌。 ——《我和你之间》。 童默然听了除了掉眼泪什么都没有,他说:“颖,你知道唯远的人生是不想回头的吗?” “为什么?回头不好吗?” “因为他是被抛弃的。” “什么?” “否则,我也不会选择要他来童家,因为没有父母,天生孤儿有会渴望家庭的爱罢了。” 依颖的心怕了。 意想不到,唯远的人生比她还遭。 如果人找不到理由,是不是要放弃人生了呢? 阿平在外看着,却不说话。 “小颖,你去学习吧!” “嗯!” 依颖离开了爸爸童默然的房间。 自己却从未看过他这般模样,她连忙着急起来。 可是这时,来了一个电话。 她走近电话,却心惊胆战。 也许是你让我知道了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忽然间,明白了。 方知悔恨,痛入骨髓的道理。 第113章 林静欢的邀请 卢唯远接下来面对的可是唯一能救他的救命稻草——N48。 卢唯远来到他们的所在地。 见到了N48的领导者,她穿一条裙,皮肤很白,穿高跟鞋。 她就是罗雯雯。 卢唯远看到了她,罗雯雯说:“那不就是在北京想带走依萱离开的男生?” “你是……” “你来干嘛……” “我必须带你们乐团走,上海出现问题了。” “你不用回上海了,我可以把公司还给你兄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回到依萱身边。” “你有何居心?” 罗雯雯什么也不说。 她只在计谋如何让唯远回北京去而已。 罗雯雯,为什么会是N48的领导人,这是卢唯远永远想不明白的。 “卢唯远,咱们好好聊聊吧!” “你想聊什么……” “就聊你和依萱的关系。” “说说你们的故事呗。” 卢唯远为了复兴星芭乐只好随她一五一十把他和依萱的故事说给她听。 卢唯远是童家捡来的孩子,这是罗雯雯唯一不知的秘密。 十二年前,卢唯远刚被伊家抛弃,是童默然收留了他。 卢唯远才会有所定居,不然卢唯远早就露宿街头,吃上顿没下顿地过着每一天。 卢唯远只好什么也不再和罗雯雯提,以免伤心过度。 卢唯远还有很多心事,一直隐瞒着,可他爱依萱那么多年,付出的感情,不是说假的就是假的。 “卢唯远,那你说你和依萱从小一起长大那你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你知道她有多想你吗?” “我……我只知道,我如果不离开她,她永远学不会摆脱依赖。” “依赖?她只想和你好好过一生,就这么困难吗?” “也行你并不知道我和她并不一样,我不想毁了她的前途。” 罗雯雯听了却什么也不说了。 上海,浦东。 市医院。 阿平的孩子林诗雨一定是受了风寒才犯病的。 阿平把小络送到之后让她去陪孩子,他去买点东西。 阿平知道童默然快不行了,趁现在拿出了电话打给了童依颖说:“小颖,学校有什么活动最近吗?” “阿平,为什么这么问。” “有,还是没有。” “学校叫我们去崇明岛参加演习怎么了。” “颖,记住,去找你姐,去劝你姐回来,还有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视而不见,当做梦好了。” “阿平!阿平……” 电话声断断续续地沙哑着。 因为童默然很快不行了。 而他最后与小女儿见面是在一桌家宴。 那场家宴是童默然最后的晚餐。 小颖想不明白阿平和她说的那些话,可这一晚上童默然的行为特别古怪,说话也是话中有话。 阿平的重担即将是扶持童家两千金重建童氏企业。 阿平的眼泪落了出来,因为没有了童默然,就不可能有他,他这一切都是童家给的。 而他做了什么,只是陪伴他的女儿罢了。 总有一天,童氏会被人看得起,因为有卢唯远。 上海,浦东,另一边。 罗雯雯居然撤回,不在浦东设集团。 罗雯雯不把N48支团分给卢唯远,却叫卢唯远滚回北京,卢唯远不答应,才闹成半成功的结果。 罗雯雯是看在依萱的面子才把星芭乐还回去的。 徐惜文和陈宁冰在收拾工作室。 一片狼藉。 唐鸿的心还在想着童依颖,他想告诉她,这些年爱的人只有她一个,他只想借他人之手获得金钱罢了。 “唐鸿……” “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她……” “那就追呗……” “可我……” 唐鸿不知所措。 喜欢他是她一辈子说不出口的事。恨他又是做不到,无能为力。只好收在心远远的看着他好了。 她喜欢他,喜欢到无药可救,他却从不知道她的付出从来都是为了他一个人,她眼里只有他没有别人。 唐鸿曾伤害了童依颖,根本没什么脸再去见她。 “唐鸿,如果你真心觉得心里有愧的,你就去找她好不好。” “徐惜文,不是这样的。” “那你就这样不去追回属于你的她了?” “我……” 徐惜文把唐鸿按在桌子上说:“如果你不想失去她现在就出发,去把她追回来。” 唐鸿的表情,毫不在意别人一言一语对他的所有压力和打击。 他曾伤害她那么深,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她。 他只恨死自己而已。 因为他太想让那个女孩幸福,所以才会想到不择手段的伤害别人来获取金钱,来让她幸福。 可被她看到了不善的一幕。 突然从耳边传来一首歌: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它时常在耳边响起,只是少了一个对不起,你就要离我而去吗?你知道我付出从来不是假的,你却伤我的心那么重,只是少了一个对不起,你就要决定彼此的未来吗……” 唐鸿听了,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把“对不起”说出口,所以童依颖才会责怪他,不知他的良苦用心之处。 给了他“渣男”头衔。 唐鸿最后一次机会,就看今朝能否把依颖搞定,如果她可以回心转意,那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在他心里也许她真的比一切都重要。 唐鸿想再见她一面,只要可以把话说清楚就好,这样的想法对于他而言并不过分。 而在你心里面最想要的,并不是像我一样的人,而是想占据我的心罢了。曾经有一样的问题放在你面前,你却从不理会,现在你想向我索问答案来源。 唐鸿这边。 唐鸿已经离开星芭乐,出来找林静欢。 林静欢也不好拒绝。 只好答应。 唐鸿最后一次机会,就看今朝能否把依颖搞定,如果她可以回心转意,那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在他心里也许她真的比一切都重要。 唐鸿想再见她一面,只要可以把话说清楚就好,这样的想法对于他而言并不过分。 而在你心里面最想要的,并不是像我一样的人,而是想占据我的心罢了。曾经有一样的问题放在你面前,你却从不理会,现在你想向我索问答案来源。 唐鸿这边。 唐鸿已经离开星芭乐,出来找林静欢。 林静欢和他面基成功。 林静欢看到了唐鸿说:“唐鸿,如果你不想失去童依颖就好好把握这一次机会。” “嗯,谢谢你,林静欢。” 林静欢看了回头,笑了一笑,却离开了。 唐鸿已经忘了不属于他的,永远不会再属于他的。 他犯过错,只想修正自己的初心,可童依颖会在次给他像当初一样的机会吗? 林静欢已帮唐鸿向童依颖发出邀请函,可是是否成功就看唐鸿自己一个人了,唐鸿自己总要去面对的人总是逃不掉的。 时间迟或早都会遇见。 那一天他们真的相遇了。 遇到那天天上下了朦胧细雨,但依颖没有拒绝去见唐鸿,她想他一定在等她,有什么话没有告诉她。 她来到了相约的地方。 童依颖回头只看见唐鸿伸来一双手把她抱住。 “依颖,对不起……” “鸿,我们结束了……” “可我只是为了你而已,别这样好吗?” “我……” “我已经改变了……” “我不知如何相信你。” “依颖……” 依颖一动不动。 但她的心里面有着一种舍不得离开唐鸿的心情。 他知道她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她,既然谁都不愿先开口,那么他先做承受痛苦与磨难那个可否? 他从不在乎她,他也知道她在他背后付出那么多全部都是为了他,或许方式不对是他错,但他只求一个原谅,可否? 他的眼难道看不见她吗?她不知。 此刻, 卢唯远准备返回上海了。 第114章 你是风赠的玫瑰 “依颖,你还不原谅我吗?” “唐鸿,你心有我吗?当年那件事,你来给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当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没有?那你说蓝芊芊被你害了,人家现在出车祸了,你负责了吗?还有叶雪茹那个女孩你也害了……” “依颖……我知道我方式错了,原谅我,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不会再花心了。” “你死心吧!没有机会了。” “依颖,我只想挽回你而已啊!” 可依颖什么都不说,她心里知道唐鸿很爱她,可她不能和唐鸿再纠缠不清了。唐鸿看她快走了,可她却再没勇气去挽留她下来。 这一次真的终结了他们的缘分了。 “唐鸿,想好了吗?” “嗯……” “这是一项手术,你就不问一下你的朋友对此事的看法?” “我……我没有朋友和重要的人,她不要我了,我想消失在世界上,她说我亏欠她朋友,那我就还好了。” “那她现在缺什么……” “她朋友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一辈子也拥有不了的东西,朋友。”林静欢笑了笑说。 唐鸿想尽所能把亏欠的爱都还了,可童依颖已说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她的心石沉大海也不见云深三尺。 你爱她,才会放不下她,可她的心里面早已没有你,你有必要在她身边苦守那么久吗? 天上下了雨,很轻很轻在击打着她的心房,她的心在微痛。 依颖在回忆着曾经。 曾经认识唐鸿的场景。 那天,也是下雨天。 可她永远忘不了那个笑脸男生的出现。 是他给她人生第一片生机和第一片灰心意冷。 “爱是什么;恨是什么?” 这是那个男生留给她的问题。 依颖说:“唐鸿,你留给我这么一个问题干什么?” “如果你破解……我就来娶你。” “你说假的吧!” “我只想知道我们心中答案一致不?” “你……” 依颖的眼看着这个男生却吐不出一丝悔意。 喜欢你也从不表达,只是微微脸红。 可我发现,爱和恨是相互存在的,你留下这个问题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后来我们联系少了,距离远了。 可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答案。才让这一切,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也是一定的。 我何时的喜欢与讨厌。 那都成了爱你的借口。 童家大院。 上海, 浦东。 也行依颖不知道童默然的病情已经病得不轻。 童默然把遗嘱交给阿平让她给依颖,北上带给依萱。 默然知道依萱讨厌他,所以至死也没有告诉依萱他要去世的事,只给她留一段语音和遗书。 阿平跪着。 阿平知道默然此生给他一生很大的一个改变机会和重来舞台。 童家的恩情,他永生永世也还不清。 “阿平……” 后面传来一阵呼唤名字的声音。 阿平转了回头,看到了小络,小络和那两个孩子。 “小络?” “阿平,今后,你有何打算?” “默然,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要对童家报恩!” “怎么报!” 阿平两嘴还未张开。 依颖刚来,看到了父亲童默然推向太平间。 “小络!快,拉住依颖!” “爸!”小颖喊了一声,却响切了整个医院。 她这一次真的看见了死亡的可怕。 可她无法接近她的爸爸。 因为早已阴阳两隔。 留给她的只是过去的回忆罢了。 依颖跪在默然的病床前(因为家属来了,所以还未推向太平间。) “阿平,我爸这病多久的了。”依颖说。 “二小姐,老爷在你们读大学已经患病,这可是癌症。” “我……” “二小姐,这是老爷交给你和大小姐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北上啊!” “先把我爸安置好。”小颖说。 “是。” 那个人,是和她有一半血缘关系罢了,但她不知为什么如此害怕死亡和孤独。也许…… “阿平……” “什么……” “先别让我姐知道。” “好……” 淡淡的花香,扑过了这一季,而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她。 “可童家事业……” “我代管,别打扰我姐。” “童家有两事业,你一个人如何管?” “那……” “得找你姐,找借口找她。” 依颖什么都不说了。 依颖的眼里放不下的也行只有眼前这个童家的事业。 依颖只能先把自己的学业和眼前的事整理清楚。 “阿平……” “二小姐,怎么了……” “阿平你今后有何打算?” 阿平手中的保温杯落地,风微微吹起的反方向是依颖注视他的方向,他一动不动的。 阿平的心里想着的事,只是未来未来如何照顾童家两个千金。 卢唯远是唯一一个能让依萱冷静面对一切的人,现在童默然不在世,她该怎么冷静? 卢唯远回到上海,他在浦东机场,看到来接他的陈宁冰,并不是徐惜文。 “陈宁冰,怎么是你?” “怎么?我接你,你还嫌弃不成?” “那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伊家的事,你真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唯远,别忘了,那个伊家,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他们让我们伤痕累累的活着,生不如死度过每一天你不会忘了吧!” “陈宁冰……” “我之所以永远不想姓伊,是因为我恨那个男人,伊云海的父亲,在伊家的辈分算起我们只能算表兄妹,你可别在徐惜文面前提。” “我……” “我的世界只有他了,不能失去了,再也不能了。惜文所要的一切我都会尽我所能的……” 那个女生眼中只有那个男生。 可却没人知道那些过往早已败给承诺。 为什么我抱不到你,你却离我十万英尺的天边。 “陈宁冰,回不回伊家无所谓了,从此伊家消失了,你别提心吊胆了,表妹宁冰。” 唯远摸了摸宁冰的头。 从未有过的亲和感,在侵占她的心房。 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像极了他的父亲,但看不清脸,温和而体贴。可让她明白许多的人。 “宁冰,你要像我一样,不原谅父亲,也要原谅母亲。” 其实唯远父母亲都没原谅。 他的心永远放不下属于自己的尊严。 “唯远……” “什么?” “你为什么要傻傻相信永远?” “因为她让永远存在于世了啊!” “你傻吗?” “我没有,只是这样做,会让一个人永远在心中记住你而已。” “可你……” “宁冰,记住,我们是被上天遗弃的人,世界上如果有人可怜我们,我们都要去学会珍惜。” 宁冰从小就和唯远一样被父母抛弃,因为她是女儿身,可伊家因为她混有伊家血五岁又收养回去,她认识了卢唯远,那年伊家政事大变,唯远和她逃出了伊家,南下广州。 陈宁冰曾被人收留,才姓陈。 “宁冰……” “干什么……” “给你……” 唯远递来的是涂了牛油做的甜甜圈。 “给我干什么?那你……” “我……不用。” 宁冰只见唯远只吃一包五毛的干脆面。 “唯远……” “啊?” “走……我们回徐惜文那!” “好。” 他依然记得她的喜爱,可她忘了她何时有的宝贝表哥,也许是时间分割太久了,他是她风赠的玫瑰。 落手心,一束香。 第115章 逃不过你的爱 初阳已返回苏州。 夏晗沫知道姐姐要从海南回苏州姑苏区了,她甚是开心。 自从夏江南不在,晗沫和初阳的压力就有点大了。 范安妮说:“晗沫,你为什么如此心神不安啊!” “也许,因为我姐要回来了。” “晗沫,我带你去逛逛吧!” “不。” 晗沫也许察觉到了,她爸爸夏江南不在世的事实。 “安妮,你说我爸去国外做生意,还不让我回台湾,到底我爸发生什么事了。” 安妮被压得无力反驳。 初阳说不能告诉她,因为怕她承受不了,夏江南走的那天,晗沫只在台湾。 如果你曾知道我的心,我想一个人去对抗一切,哪怕痛苦一些又如何,我又会怕吗? 初阳只在赶苏州。 却遇上了苏凝雪、苏凝雨他们。 她又被围困了。 “初阳,怎么是你……”苏凝雨说。 初阳抬头只看见苏凝雪和苏凝雨。 “哟,这不是当初爱天空天团的一群人吗?怎么有空和我挤在一起,闲聊了。” “我们才没空。” “我猜……” “不用猜,我去杭州,是为了卢唯远的事而去的。” “怎么又是卢唯远?” “提他对你造成伤害了?” 初阳在一生中为卢唯远付出这么多,可他却从未看在眼里。 初阳不想再爱了,因为他连死的决心都有了。 为什么问一句爱我与否,你也答不出来? “初阳……” “什么?” “你还在意卢唯远是吗?” “在意……吗?” 她说不上话来。 一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想再沉沦了。 初阳只是以为自己付出的,唯远都会看在眼里,可是没有。 “初阳,你们放过唯远吧!” “放过唯远?为什么?” “因为他早已伤痕累累了。” “他都是自找的麻烦。” “你……” “难道不是吗?唯远明知道放不下许多人,却又要爱着童依萱,这就是他最大的错误。你们还不明白吗?” 初阳的心已经坦明了自己的决心。 她不想放下卢唯远,但不能不管家事,她只好回苏州,因为家里需要她,何况现在夏江南的死已经瞒不住了。 她的心空空的。 “初阳,你别以为唯远会回来。” “你错了,我从未想过让他回到我身边,只是失去的人已没有意义挽留了。” 初阳的心真的放下唯远了? 只不过是眼前的事在掩盖她的心罢了。 如果爱有一天已变得一文不值,那廉价的一定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我退一步,只因我知道,卢唯远总有一天不会选择我,我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妹妹,或许就应该去结束生命。” “初阳,你何必呢!”苏凝雨说。 “我不像你们,有朋友,有家人,那么温馨、和乐融融,我却只有我的妹妹,除了她,我一无所有。我父亲夏江南的死也许妹妹总有一天会发觉。” “初阳……”从后座经济舱来了一个女生。 初阳抬头看了看。 原来是依萱表妹海沫。 “为什么你们童家和卢唯远有关系的人都要找我?” “初阳。自从北君心消失,就没有去向,我只担心一个问题。” “你是指……” “他们的东山再起……” “嗯……” 初阳想起了他们的头目是诸葛欣雪和端木霜琪。 因为自己的公司倒了,才起的复仇之心。 超越不了的距离,却成为他们永恒的牵挂。 两个人都来自名牌音乐贵族学校。 创立的北星君被爱天空和圣安娜乐团打败,从此消失在乐界。但两个乐队并想不到两个月后,北星君发展成星耀集团,并和罗雯雯合作。 北星君有了新名字叫星芭克。 新队长是赵倩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北星君从此消失,而他们的复仇心越来越重而已。 而此刻, 初阳的心动荡不安了。 北星君换了第二个名字卷土重来,来报复正在星芭乐接手的徐惜文。 很快林静欢也同时察觉了北星君对手的存在。 初阳的心唯一担心的是卢唯远的未来没她会过得更加不安,而她自己也是如此。 初阳可是从小就认识卢唯远。从小就喜欢卢唯远怎么舍得让她自己喜欢的人去承受痛苦。 初阳虽比不上童依萱认识卢唯远的时间长,但她的心永远心系唯远。 “初阳,你如果爱唯远,我还是那句话,放开就是对他最好的疼爱。” “我……”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有些东西不是属于你的啊!你何必强求呢?” 初阳的心很爱唯远,可唯远心中的那个人早已不是她。 花再也不可能触发四季的转变。因你而改变的那个人他或许早就死心不再爱你了。 年少轻狂,童言无忌,是彼此过去犯过最单纯的错。 那个人她永远得不到,也永远奢求不到半点温暖来暖她的心。 “你们又何必来为难我?” “我们叫你放手,是为了卢唯远未来好,你明不明白!” “那我呢?” “你不纠缠,永远没事……” 初阳不想多说,因为快到杭州了。 这世界让彼此相逢,也一定会让彼此分离,可痛苦绝望的世界不需要信仰什么。 平庸又无能的你,只能相信爱情会让你生活变得更好而已。 这一次,飞机终于赶到苏南国际机场下了飞机。 而苏凝雨他们很快不见踪影。 初阳得快点回家去了。 而晗沫一直在问爸爸夏江南的去向。 范安妮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至少要拖到初阳回来。 纸永远包不住火。 你想掩盖的事实永远会在某一天显露出来。 “安妮?” “什么?” “夏江南去哪了?” “小姐……我……” 范安妮一点也不想说。 因为要等到初阳回来还有好久好久。 一片片叶子有无数思念,可惜就是没有他。 永远的,没有他。 上海。 徐惜文在星芭乐忙着对方新对手。 ———SEKAN(森肯乐团) 陈宁冰在看手机发来的信息。 徐惜文打了电话过来,陈宁冰接了,徐惜文说:“陈宁冰,大事不好了。” “徐惜文,发生什么事了。” “北星君又卷土重来了。” 在各大网络和新闻上都传着星芭乐的对手北星君正在卷土重来的消息。 陈宁冰不知道她们准备赶来上海和星芭乐的徐惜文对抗,为争星芭乐主权而已。 陈宁冰的心在颤抖着。 因为那个世界的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在期待,也在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很好的未来。 童依颖那儿。 童依颖以为唐鸿会死心,不再死缠烂打,怎么知道唐鸿追她也费了好大一把劲。 唐鸿终于追上童依颖了。 童依颖在吃着自己最喜爱的章鱼小丸子。 “童依颖……” “你为什么还要跟来……” “没什么只是舍不得看你心痛,知道童伯父的事了……” “他为什么要走,我妈走了,全部都抛弃我了!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童依颖在痛哭着。 唐鸿抱住了她,说:“你还有我,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会陪着你的。” 童依颖知道他们的爱已经付尽,无怨无悔,可她为什么还在犹豫不接受唐鸿呢?因为他的犯错吗? 他可曾在等她,可她守护一方清泉,因他而清澈的清泉。 她逃不过的不是永远,而是眼前这个他。 他又一次让她心动了。 他每一次经过她的梦境我都想问一句,他的爱是否是真心的。 她在否定着,这一份不该的爱情。 因为他会让她害怕。 这时,阿平看见童依颖突然晕倒了。 只好送去市医院了。 她,逃不过的,永远是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