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的向导是个直男》 第1章 新工作 莫忘远，26岁，A级向导，自从觉醒后不负众望地一路摸爬滚打到永安市，成为了他们梧桐市青阳镇里第一个迈向大城市的有为青年。 像这样的人说普通也普通，毕竟每年从各个市里挑出来的人才都数不胜数；但说不普通也不普通，身为向导，182的大高个，天生浅棕的发色又剪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碎发，成熟稳重的性格，还有绝对称得上硬朗帅气的长相。 当这个人站在面前时任谁都觉得一定是个哨兵，这样的气质导致莫忘远无论去哪都是大家津津乐道谈论的对象。 现在距离第一次的“精神灾变”以及第一批的人类觉醒已经过了数百年，这个世界对向导和哨兵的管理早已有了相当规格的运行制度，所以本质上其实和军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这里等级虽然是通行证，但正常情况下的哨兵与向导依然要经历向全国各地各个大大小小的守护协会投简历、积累工作经验等，一点一点往上晋升。 莫忘远对这份积累经验后好不容易得来的第1份能在永安市落地的工作可是抱了一腔热血，他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男人，无论是野心还是性取向，闯出一番事业可是他的追求，以前的疏导工作他顶多就握握小手，时间久了难免想离开舒适圈，毕竟无非就是一些简单的工作，难的工作接触不到自然就没有什么提升的机会。 “好兄弟，麻烦让我一下，我有点赶。” 刚踏入这栋高楼大厦时，无论是漂亮的可以反光的地板还是四面八方高耸的玻璃幕墙都让莫忘远不要太满意了，怎么可以这么高大上？ 在他旁边明显矮他一截的男生在听到声音后先是抬头看向他，那是个大中午，阳光先是晃了他一下，待看清目标后，他耳尖瞬间漫上薄红，垂着眼抱着怀中的文件不敢对视，说话的声音像一阵风那样轻，尾音还带着点软糯糯的好听，“抱，抱歉”。 他看到的那是一个怎样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 离得这么近莫忘远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还权当他是挡道自己路了尴尬，“没事兄弟，这会儿人也太多了不用往心里去，我还着急报道先走了。”他边说边匆匆往对应楼层的房间号赶去。 刚下电梯来到第10层，左手边就有一个标着“人事部”的门，轻扣三下门，里面很快就传来“请进”的回应，刚带上门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一位穿着黑色高定正装、留着一头及腰黑发的漂亮女人眼底瞬间亮起光，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上扬：“您是莫忘远先生吗？” 至于为什么激动，呵呵，一个长得像哨兵的高能力向导可不多见，这份简历无论谁过目了都不会忘吧，而且现在面对面看他感觉更……吸引人了。 但是工作总归是工作，再不正经的人这种时候还是得严肃一点，怎么样也不能丢了饭碗。 “请坐，莫忘远，26，A级向导，暂无绑定对象，前几份的工作内容我也看了，我司认为你在应急上的能力有所欠缺，目前最大程度也就牵手疏导，会考虑更深层次的吗？” 她说的没错，决定疏导的两个因素一靠双方的匹配度，二就靠身体接触亲密程度了，如果受伤严重，要争分每秒的保证哨兵不会暴走，光牵手可远远不够。莫忘远这个人毕竟是从小镇上来的，思想上确实是还没有那么开放，而且以前从事的也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 最主要的还是一想到要和不认识的人进行亲密行为，他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是女生其实还好，莫忘远也不是没有和喜欢的女生亲过嘴，当然那是也只是因为相互喜欢，并不是工作需求，反观男性的话他是真的没有想象过，也没敢想。他这方面也承认自己有点老古董。 “目前不考虑，速度上我确实不敢保证，但是能量的话我可以长时间的向哨兵注入，就算是牵手疏导我也保证该达到的质量我一定会完成，尊敬工作是我的职责。” 莫忘远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以量取胜的向导，简单的牵手只是速度上没有那么快，但是作为后援、能量供给站的话，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眼神好像粘在了他身上一样，目光先掠过他紧锁的眉间、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了他薄厚恰到好处的双唇，上上下下巡视了两圈，终于在得到他一丝不苟的答案后挑了挑眉，“这个回答我很认可，那么国家安全局欢迎您的到来，莫忘远向导。” 并没有拒绝的理由，永安市最近动荡不安，再加上向导的数量其实并没有哨兵多，即使数量上能勉强齐平，一个向导也未必能负荷一个哨兵；更何况，把人叫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进一步的确认，资质的审阅一般都在线上就已经完成。 女人起身示意，“请跟我来吧，我会带你初步了解一下公司。” 在简单的介绍和参观之后，原本严肃的氛围明显轻松了许多，这一路不断的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最后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谢墨，A级侦查型哨兵。” 谢墨暧昧地扇动了两下自己纤长的睫毛，整个人往莫忘远那里靠过去，眼睛已然眯成了细缝，像藏了两枚针孔摄像头，墨色的眼珠就这样带着点试探的意味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既然你没有绑定哨兵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你刚好是我的菜诶，等级上也不错，我们应该很合得来。” 谢墨就是这样的性格，对喜欢的长相就勇敢出击，被拒绝了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莫忘远那边就差远了，还以为是什么让同事间关系更友好的小技巧，单纯觉得对方就是开个玩笑，来逗逗新人玩的。不过该给的台阶还是要给，人家说出这个话也是看重他的能力。 所以笑着没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太健康，周围来来往往的也有人，他也不想让人家小姑娘失了面子，“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不过需要疏导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很利落大方的回答，坦率的替对方着想，他哪里想得到其实对方其实根本不害怕被拒绝，也不会尴尬，谢墨她只是觉得如果莫忘远这种放在身边很舒服的人能握住最好，握不住就只能朝他挤挤眼回复道“那真是可惜了。”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工位了，向导的办公区在这栋楼的12-15层，这里是14层，很荣幸能和你成为同事，莫向导。”谢墨觉得荣幸是真的，像这样阳光看着舒服的小帅哥向导本来就少，即使不能有更亲密一点的关系，在同一个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能赏心悦目些。 把人带到工位以后熟悉就是莫忘远的事情了，谢墨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毕竟不是在小镇上，肯定没有那么多的鱼能摸。 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正正好好能打到他的身上，旁边还有些绿植。他很喜欢，这个人很容易满足，光是每天都能有阳光照，他就觉得这个工作好极了。 莫忘远正沉浸在晒太阳的美好当中呢，本来还在透过玻璃眺望外面的风景，余光瞥见有一个人走向了他的对面，正是那个刚才“挡他路”的小男孩。 两个人的眼神随即便撞在一起，那个小男孩看到他也是心里一惊一喜，惊的是这种外形条件的居然是个向导，因为这边的办公区属于向导；喜的是莫忘远这个人看着就好相处，一口一个兄弟叫的能坏到哪里去。 “我去，小兄弟这么巧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他倚靠在屏风隔断上主动向对方打招呼，因为比较高，身体还要往下沉沉，抬头正好能和新同事平视。 莫忘远舒展的眉眼、大大方方咧开的嘴角，那份直击心灵的爽朗害的宋月明倒吸了一口气。 宋月明是B级向导，身高172，跟莫忘远差了一大截，第一眼看着是那种安安静静、比较斯文一点的类型，看着让人很有保护欲。两个人觉得有缘就约着一起吃午饭，莫忘远来这里还什么都不熟悉，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待刚认识时的生涩褪去之后，宋月明这个人就没那么容易害羞了，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他们在员工食堂用餐的期间，莫忘远就光听他吐槽了，说什么公司压榨向导，一堆疏导工作根本就做不完每天都超负荷什么的。 说着说着宋月明好像注意到食堂正中心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什么，刚好自己想吐槽的也吐槽个七七八八，便没再说话转而先看电视了。莫忘远听他突然安静，本来正奇怪，看他朝着一个地方看，自己便也顺着他瞧着的方向看去。 屏幕上凛然是一个严肃的场景：一道暗紫色的裂痕扭曲着向四周绽开，细碎的光粒还顺着边缘簌簌往下掉。 与地下室连接的“门”，其实对于多数的哨兵和向导来说都已经见怪不怪，即使整个画面极其的具有压迫感。 就在光粒快要落尽时，裂痕边缘的光晕突然剧烈闪烁，几道修长的影子从暗紫的裂缝中里缓缓踏出。统一的深色队服紧贴身形，在阳光下映射的光泽也恰到好处。 他们走出的瞬间，裂痕也开始慢慢收缩，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忘远本来还想再观察一些，他眯成眼睛盯着前面的那个领队，最终还是被人打断了。 “看来今天下午又有的忙了”，身旁的宋月明毅然是一幅想要赴死的模样，看的人又心疼又好笑。 “哦对了，莫向导你刚来不知道，有几个S级哨兵跟怪胎一样，给他们疏导真是要老命了。” 第一本小说 希望能有人看> 第2章 遇强则强 怪胎？怎么个怪法？ 之前在青阳镇队内工作时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不配合的哨兵，拒绝疏导那就索性不要管。暴走难受的是他们自己，又不是向导，总不能像奶妈一样追着他们喂饭吧。 莫忘远真诚发问“不能不管？” “确实不能，这里是市中心，普通居民也有不少，哨兵暴走带来的亏损无法计量，只能尽量避免。”宋月明摇摇头，眼底是藏不住的颓废。 看来往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轻松。 一阵“嗒、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正是谢墨。 “宋向导、莫向导，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用餐吧？”谢墨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下，其实没有问的必要性，但用这个开头来加入他们其实是不错的。 两人均颔首以表同意。 “莫向导去测过匹配度了吗？”谢墨本来正准备扒饭，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临时发问道。 莫忘远先闪过一丝困惑，紧接着就是懊恼，连忙回复“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吃完饭就去。” 每个向导亦或哨兵初来乍到时都要去匹配中心测试匹配度，在那里所有的哨兵和向导都有信息留档，测试工作完成后结果会由高到低和对应人名一起排列，方便提高日后的工作效率，和匹配度最高的人一起进行疏导任务总比跟匹配度低的一起舒服些。 “不着急，我也只是好奇你和我的匹配度。”她笑眯眯应着，看着倒是有那么三分狡黠。 “唉，看看这个谢墨又在勾搭新人了。”宋月明瞧她孔雀开屏那样真是哭笑不得。 谢墨属于看到自己喜欢的类型就勇敢出击那种。 “话是没说错，但是这次我真的很喜欢。”谢墨也是摆摆手笑着回应。 后面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食堂接着聊了一会，时间很快就来到午休结束。 “那我就先去匹配中心了。” 其实他不知道匹配中心在哪，索性打算先去大厅问问，这一会的人还是有一点多，但是没有他来报道的时候那么夸张。 刚走到前台不知道是眼花还是什么，好像看到左手边50米距离的休息区好像有一只长得蛮好看的…这啥？鸡吗？ 如果是鸡的话这也长得也太大了吧？感觉看上去有一米五啊，都快差不多到他胸口了，不过说到底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鸡啊！关键是为什么好像大家都看不见的样子。 难道是别人的精神体？但谁会把自己的精神体丢在这。 精神体是哨兵和向导在觉醒时一种由精神力凝结而成的动物虚体，带有一定程度的个人特征。精神体只存在于更高的维度，只有哨兵和向导能互相察觉或隐藏它们，普通人无法看到也无法感知。 问到路后本来想着再确定一眼，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小鸡已经不见了，不过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万一真是面试成功太激动眼花了呢。 他还是忙他的去吧，匹配中心在2楼，爬楼梯上去就行。 “打扰了，我来测一下匹配度。”莫忘远掏出了刚刚聊天时谢墨递给他的员工卡。 匹配中心的工作人员接过卡片后，起身示意莫忘远跟上自己，领着他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类似于控制台的大型机器，金属质感的外壳，整体呈长方体形状。正面配备一个显示屏，用于显示匹配度的测试结果；顶部有一些指示灯，测试时发出不同颜色的光来表示机器的运行状态；侧面则是插入端口，用于插入身份识别卡。 工作人员将卡插入卡槽后，指向了旁边一个类似于传感器的东西，由一条长长的数据线与那个笨重的大机器连接，“麻烦您尝试向这里疏导并注入一部分自己的能量。” 莫忘远觉得新奇的不得了，还有点好玩儿，这是他第一次测这什么匹配度，乖乖照做以后就是静静等待结果。 以前做疏导工作的时候，没有太留意过这些。别人只要一听他是A级向导就基本都塞给他做了，他着实也是没遇到过匹配度太低而疏导困难的情况。 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机器运行时发出的低鸣逐渐平息，顶部流转的蓝绿色光线骤然定格。 屏幕也在这一瞬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展现的是整整一个屏幕的绿色。 这里做个简单的介绍，匹配度的颜色分为三种：绿、黄、红。绿色代表60%及以上，象征哨兵和向导之间有较好的契合度，精神力能够较为顺畅地沟通和协作；黄色是60-40%左右，表示两者之间有一定的适配性，但还存在一些需要磨合和调整的地方，精神力的共鸣程度相对较弱；红色最低为40%以下，意味着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精神力契合度较差，可能会出现排斥、冲突等情况，在合作或结合时时可能会面临较多的困难和风险。 这份明晃晃在屏幕上显现的结果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骚动，房间里的两个人第一个是莫忘远，这个不用说，他根本没看懂；第二个是工作员工，他单纯觉得是机器故障了。 “很抱歉机器好像出问题了，可能要换个房间重新测。” “没事儿，走吧。” 来到了第二个房间，一模一样的机器，一模一样的流程，一模一样的结果。 “这机器看着挺贵的啊，怎么一个两个都出问题，修也要花不少钱吧。”莫忘远同样也纳闷，甚至还有点心疼钱。 他是不懂匹配度一整个屏幕绿的含金量，但是小员工不一样，他懂，所以现在内心可谓是一阵问号飘过。 不会吧？真的假的？这个结果还是第一次见啊，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吗？ 再试一次吧，毕竟事不过三，还真就不信邪了。 莫忘远整个人抱臂放松在一旁发呆，浑然不知别人现在内心的翻江倒海。 第三次测试的结果依旧，与前两次别无二致，没有丝毫变动。 行，算你狠。我信邪了！ 小员工心一横想着那满屏绿都绿了，那再看看具体结果是什么吧。 靠。不看还好，一看更吓人了。 这新来的向导完全就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啊！但是弱也没弱到哪里去，再弱也在60%以上！这叫莫忘远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所谓遇强则强就是：哨兵的等级越高，能力越强，莫忘远和他的匹配度就越高。 结果由高到低和对应人名一起排列，名列前茅的全是清一色的S级，后面来到A、B，只到B是因为国家安全局只招B以上等级。 这下是真的引起骚动了。 看人还在那里发呆，他猛然跑去抓莫忘远的胳膊，激动的向对方表达结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动静从刚才开始其实就不小了，最起码这一层的人都有注意到这边，跑来门口看热闹。 “慢点说、慢点说，讲个话怎么还一副好像能被呛到的样子。”莫忘远有点吓住了，但是看那个罪魁祸首好像比自己更受惊的样子，就好心扶住了对方还给他拍了拍背。 等信息接受完毕后，莫忘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就是万金油呗。” 不是，这人咋这么“糙”。小员工都快无语了，不过除了太接地气这个槽点以外，确实是一个意思，传达给他了就行。 外面围观的人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听懂了，有嫉妒的，有好奇的，也有开始对莫忘远这个人感兴趣的。形形色色的人混杂其中，一传十十传百，怕是没过多久整个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马上会知晓有这样一位向导。 这并不完全是好事，很容易招来别有用心之人。 简单来说就是，怀璧其罪。 莫忘远不是个傻子，他明白这份不平凡会有多沉重，所以刚听懂的时候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简单跟那位小员工道了谢以后，他便打算回自己的工位，光是从匹配中心到电梯口那段不到3分钟的路，就一直有人在看他。 之前的目光还都只是单纯的欣赏，现在这一层能看到他的人眼神里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也不妨碍他讨厌这种被当成焦点的感觉。 在14层下了电梯，莫忘远回到自己工位，目前消息没有传播到这里，还没有那么不自在。 他靠在椅背上，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好像已经能预想到以后被公司压榨给哨兵疏导的日子了，只能祈祷分工能均匀些，不要让他一个人加班。 宋月明就坐他对面，看他一个人在那懊恼，没忍住问“怎么了，是匹配结果不太好吗？难道说整个公司的哨兵没有和你超过40%的吗？” 恰恰相反，结果太好了，但莫忘远肯定不能这么说。 “那倒不是，但结果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对他来说这个结果确实让他心里不太痛快。 “最近情况不乐观，‘门’出现的频率很高，战斗是家常便饭，就算你只能匹配上三四个也不会裁你的。”宋月明是想鼓励他的，虽然方向完全相反。 莫忘远确实需要在永安市这份可观的薪水，不被裁员确实是第一重要的，但是身体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千万别压榨我，拒绝工作量超负荷！我也只是A级向导而已啊！ 这个时候的小莫莫还以为麻烦只有公司压榨呢^w^ 小莫莫是上学不认真听的那一类 疏导全靠天赋 而且以前在镇上的简单工作确实不需要匹配度这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遇强则强 第3章 臭小子 当公司该发放给新人的工作平板递交到他手上后，莫忘远平复了下心情开始便进入工作状态。 向导可以通过这个平板及时查看需要疏导的哨兵以及他们此时此刻的不稳定值，还能查看自己和已经登记的哨兵的匹配度，特别方便。 通常情况下，一个向导每天负责两到三个哨兵，如果还有余力可以多加几个，并且会有相应的加班费，在平板里接下之后同步上报就行。 莫忘远摸了摸下巴，目光凝在前面的信息界面上，点了几下，切换了几个界面，大致对今天的工作有个大致的了解。 初来乍到的他其实还有点晕晕乎乎的，今天要负责两个哨兵，一个A级，一个S级。 说心里完全不忐忑是假的，第一次给跟自己同等级及以上的哨兵做疏导，就算心再怎么大也害怕自己会做不好。 A级哨兵赵棘，房间号2305，匹配度75.5%，状态良好。 20-25层都是疏导室。这个在吃饭的时候宋月明有简单向他介绍过，还说过一般没有接到哨兵传唤的时候，向导都是在自己的工位待命。 这条信息通体透着一层鲜活的嫩绿色，看上去就是一副“正在进行”的状态。与之对比，另一条信息呈灰色，看来是暂时不需要。 秉持着实践出真知的理念，莫忘远单手拿着平板立即动身打算去会一会这个赵棘，看看匹配度到底会有什么影响。 他推开门走入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人瘫在沙发上，坐姿透露着不管不顾的随意，一条腿大大咧咧地横架在另一条腿上，膝盖高高拱起，没有任何端庄可言。 听见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那人懒散的把头转过来。 赵棘抓了个利落的大背头，可能是刚出过任务的原因，鬓角和发顶边缘钻出几丝碎发，左眼竖着一道疤，整个人透着股干练又带点气场的劲。 莫忘远就对面坐下。 “赵棘哨兵你好，请把手给我吧。” “你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吗这位没见过的向导，刚见你第一眼就感觉特亲切”赵棘真诚地说。 要不是莫忘远他自己也有这种亲切感，他估计会觉得这人没话找话。不过说两句也不会少两块肉，就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姓名和等级。 赵棘估计是有些累了，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松开了精神束缚。 紧接着银光一闪，他的精神体便慵懒地跃出，是一只灰狼，跟主人同样疲惫的姿态。 “我去，这么帅啊兄弟。那我知道为啥亲切了。” “哦？” 本来还疑惑着，只见对面的人也召唤出了自己的精神体。 莫忘远的精神体是一只中华田园犬，有点像德牧，但不是，就是一只常说的“土狗”。但是这狗长得很好看，一股英气，甚至有点像狼。 从基因到族谱，狗和狼都是实打实的至亲，而且精神体完全就是主人的代表，那这股无名的亲切感就解释的通了。 “先把手给我吧，我得完成工作啊。”莫忘远向赵棘伸出手，掌心向上示意赵棘来握。 “成。” 掌心相触的刹那，两人掌心泛起淡淡的柔光，那感觉好到让赵棘心惊。 此时旁边的灰狼也趁这个时候将鼻尖轻轻凑上去蹭了蹭小土狗的下颌，喉咙里发出甜甜的呜咽声，像是在热情问好。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有什么做到不做到的，这不就是正常的疏导吗？难道这种东西还能有什么技巧？ “诶，兄弟别乱动，再五分钟就结束了。”赵棘不太能坐的住了，先按住他好让把疏导完完整整的结束，做事情一定必须有始有终。 赵棘就真乖乖不动了。 毕竟疏导能做的这么舒服的真的很难遇见，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你和我之间的匹配度是多少？” “70.5%。”这是赵棘第一次遇到跟自己70%以上的，之前的疏导不难受就不错了。 毕竟相性差不舒服是两个人的事情，但相性好、舒服的话却是只有哨兵受益匪浅。 打个比较贴切的比喻，向导像医生的话，哨兵就像病人，生病的痛苦会把不生病的平凡日子衬托的更加珍贵。 更何况，向导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的时候，两股气息慢慢交融的过程双方也会有感觉。 于向导而言，更像一场沉默的引渡。 对哨兵来说，感觉则是一场从极致紧绷到彻底松弛的救赎。 每个向导之间也有很大的区别。疏导过程有像被风轻轻拂过，有像被云轻轻托住的，也有像被水柔柔裹住的。 那么这个新向导的就像是在晒太阳似的，让人觉得暖乎乎。 行了差不多了，莫忘远松开交握的双手，用心感受了一□□内流转的能量。 他的状态还算不错，并不觉得吃力，也可能是因为赵棘的状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加上匹配度的加持，所以他只用了相当于20%的力量。 与此同时平板上的另一条信息也变成了绿色。 白鹫，S级，房间号F403，匹配度是96%。 这匹配度还蛮高的，就算是S级，应该也不会疏导起来太困难吧？ 好不容易放平了心态，下一秒印入眼帘的信息让莫忘远眼睛猛地睁大。 这位哨兵的状态非常差，精神阈值几乎达到了极限，红色警戒状态表示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风险评估也高达87%。 他想起来了，F开头的数字表示地下室——高危哨兵管控区。 刚上班第一个下午就上强度。 “那个赵棘啊，结束了，我就先走了。”莫忘远不敢懈怠，急匆匆地就想走。 赵棘还没来得及反应要拽人，本人已经和精神体跑出门外了，“等等！莫向导，号码能不能….” 他没听到，脑子里都是想着怎么办才好。 默念着自己不要出事就行，莫忘远来到了F4的入口，墙面是实打实的坚固，通体铺着素净的白色，没有多余装饰，却透着一种沉默的可靠感。 找到F403号房间时，最先撞入眼帘的便是那扇透着冷硬质感的门，与其说它是房间门，不如说是一道严丝合缝的防护壁垒，将“坚固”二字具象到了极致。 门把手上没有常规的锁孔，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巴掌大的感应卡门锁，面板周围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下方还嵌着应急机械锁——双重防护的设计，与周围的白色坚固墙体形成呼应，共同构成了关押高危哨兵的第一道，也是最可靠的一道屏障。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权限卡贴近哑光黑的感应面板，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合金边框，就听见“嘀”的一声清响，门开了。 他看到一个人立在正中间，很高，195cm左右。 这个人如果是男人的话，太过于漂亮；如果是女人的话，又过分壮实。 头发是天然的银灰色，长度及肩，发尾微卷。穿着那身在电视机里出现的深色队服，他认出来是那个领队。 这么好看的人，很少有人看了一眼就能忘记。 肤色是冷调的瓷白，泛着淡淡冷辉。五官轮廓锋利分明，眉骨高挺如雕塑，眼尾微微上挑，瞳色是极深的琥珀棕。鼻梁高直笔挺，鼻尖瘦削，唇线清晰。 一条玄黑色抑制项圈束缚着他漂亮的脖颈，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威慑力，却又让人忍不住心生探究。 讲真的，莫忘远看呆了。 “…狗。”白鹫打破了这份沉静。 他眉骨本就高挺，此刻眉头微蹙，像画师在纯白画布上轻描的墨线，利落又勾人。 莫忘远有点尴尬，刚刚走的太心急，一走神忘记把他的精神体老黄收回去了。 这下收回去以后，他在心里默默感叹，还好不是女人。如果是女人，光是面对面说话，他可能都说不明白了。 “抱歉抱歉，那现在开始疏导吧。” 他伸出手，对方犹豫了好久才牵住。 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对暴走边缘哨兵还是依着他吧，万一自己真把对方整暴走了就毁了。 独属于莫忘远的暖金色能量便顺着相握的指缝缓缓渗入，那股能量不疾不徐，顺着手臂的脉络慢慢蔓延，所到之处，像一双温柔的手，细细安抚着白鹫体内奔涌失控的气流，原本紊乱躁动的精神力渐渐趋于平缓，将焦躁与混沌一点点消融。 白鹫原本极琥珀棕瞳仁骤然褪去之前的漠然，漫上一层猩红，像淬了血的宝石，冷冽又刺眼。 他以为又要受折磨，又要遭受一次毫无意义，只会给他带来麻烦的疏导。 白鹫力道骤然收紧——五指如铁箍般扣住对方，指节瞬间绷得泛白，凸起的青筋顺着骨节蔓延，像骤然苏醒的青蛇。 “你…”白鹫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对方正微微弓着背，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轻喘，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他瞳底那抹未散的猩红，都莫名滞了半分。 莫忘远情况不太乐观，这是他头一回遇上这样的哨兵——对方身上的负面能量像个失控的黑洞，铺天盖地涌来，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吸噬得凝滞冰冷。 那股能量不是外放的狂躁，而是内敛的沉郁，带着毁天灭地的荒芜感，从对方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里渗出来，像黑洞的引力般拉扯着周遭的一切。眼前这人，负面能量却浓得化不开，像积了千年的寒潭，深不见底，急不可耐地吞噬着自己。 “我…靠…你他妈咋擅自夺取疏导权。”莫忘远喉间滚过一声压抑的轻喘，他借着白鹫的身体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差点整个人摔他身上，手臂肌肉紧绷着对抗体内翻涌的虚乏，而后缓缓直起膝盖。 每一寸动作都带着滞涩的沉重。 站直的瞬间，他脸色依旧苍白，却硬是凭着一股韧劲，撑出了几分不肯示弱的模样。 活到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白鹫，白鹫也不恼。就算再觉得糗，也不能对这样一位“稀缺”的向导生气。 他第一次尝到疏导的甜头，没忍住不去逆向疏导，他只是想要更多。 真不想松手。 第4章 跟别人不一样 莫忘远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可抬眼对上对方那副毫无歉意的模样，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胸口像是堵了团烧得正旺的火苗，越憋越烈。 “靠你大爷的，你想整死我呀？”莫忘远额角青筋跳了跳，咬着牙骂他。 他本来打算来永安市的时候改一改说脏话的习惯，这一下道心全破碎了。 这也不能怪他，换谁都没办法不生气。 逆向疏导非常危险，可能会导致精神紊乱、链接断裂，甚至哨兵失控或向导过载。 白鹫这会只是沉默，双唇紧抿，眼神直勾勾地黏在他身上，不闪不避，沉甸甸的，看的人直发毛，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靠，这难免也太惜字如金了吧。 莫忘远不想陪他一起杵这了，面对这位刚刚差点把他吸成干尸的凶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对方好像也说不出什么来，不如离开。 “这疏导我实在没办法继续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莫忘远转过身，已然准备迈步。 话音刚落，身体才侧过一半，白鹫手臂精准扣住了莫忘远的手腕，顺着小臂向上一滑，稳稳攥住了他的胳膊——那力道不算粗暴，却沉得让他挣不开。 “慢着。”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寡言，但是听上去有那么一点急的情绪，拦住了莫忘远要迈出去的脚步。 莫忘远人其实已经转过去一半了，肩头还凝着没散的火气，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墙角——正是今天中午那只漂亮的小鸡，不知何时溜到了这里。 “这不是今天中午那小鸡吗，怎么在这？” 那小鸡也那样直勾勾盯着他，和白鹫一起前后把莫忘远夹在了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白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双始终沉凝的眼瞳里，难得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顿了两秒。 他稍一用力，松开攥着莫忘远胳膊的手，转而覆上肩头，顺着他转了一半的身形轻轻一扳，便将人稳稳转了回来，让他重新面对着自己。 “那是我的精神体，是不是特别漂亮。”不知道白鹫想明白了什么，一反常态，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眼尾微微上扬，透着几分狡黠的温和，全然没了方才对峙的冷硬。 他看向莫忘远的眼神亮了亮，像是孩童找到了新奇的玩具，语气也难得带上了几分软和的礼貌：“别急着走嘛。” 这欠揍的样子看得莫忘远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双重人格啊你？我不走干啥，麻烦你让你家小鸡给我让个路行不行。” 不撒娇还好，一撒娇这下莫忘远真的特别想走了，他最怕精神不正常的人，这种最吓人。 “它不是普通的鸡，是蛇鹫诶，你干嘛把它说的那么土，好难听。”白鹫眉梢微挑，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带着点孩子气的较真。 “我管它是啥，你还让不让人走了，你想干啥？”莫忘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起一身鸡皮疙瘩，抬手就想推开他的手。 白鹫却没松手，反而微微倾身，目光紧紧锁住莫忘远的脸，方才的笑意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又专注的探究，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莫忘远被他这黏人又无厘头的模样噎得一口气没上来，终于知道“怪胎”是个怎么怪法了，这人的情绪和行为根本没半点章法！ 他刚要炸毛发作，就听见白鹫又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更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喟叹，眼底的探究褪去，漫上一层浅浅的茫然与真切的渴求，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肩头，像是在贪恋那点温度：“你很暖和。”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害我一直很冷。” 要不是眼前这个现在看起来又破碎又美丽的男人刚刚差点把他吸光，他差点就信了。 而且他力气这么大，谁能害得到他？ 莫忘远终于忍到极限，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语气冷硬：“还是请这位哨兵找个跟自己同等级的向导吧，我是真填补不了你的空缺。” 话落，他不再犹豫，旋过身抬脚便朝着门口大步走去，这次白鹫没有拦他。 门前的小鸡也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稳稳让出了通往门口的道路。 莫忘远离开了，那扇沉重的门彻底隔绝了外界的气息，也带走了那抹暖意。 白鹫独自站在原地，方才的脆弱尽数褪去，只剩眼底未散的、带着侵略性的亮泽。那丝不易察觉的温热余韵，像淬了毒的蜜糖，他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低声呢喃：“真的……非常暖和。”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 蛇鹫优雅地回到他身侧，一米五的挺拔身形衬得姿态愈发冷傲，锐利的眼瞳与主人一同锁在紧闭的门板上。 那点暖意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的寒凉。 回到工位的时候莫忘远有种想趴在桌子上的冲动，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这一会大家都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和所有哨兵匹配度都很高的向导，总有意无意的往这里瞥。讨论声也很大，全部尽数传到他耳朵里。 还好向导是和向导一起工作，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了。坐他对面的宋月明也不在，离下班只有半个小时。 至于为什么等他，他刚刚经历了那些以后有想要问宋月明的，毕竟比起刚来的他，宋月明应该更懂一些。 等待的时间他不知道干什么，索性把玩起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功能他没有注意到的。 这不打开还好，一打开莫忘远更窝火了。 只见白鹫的信息卡占据了整个界面，赶路的时候他匆匆忙忙过了一眼，黑屏的时候正是这一页。 他才24岁，小自己两岁为什么这么没礼貌，教养是喂狗吃了吗。 莫忘远仔细看了第二眼，发现他不仅年轻，还是S级，而且是全能型，应有尽有的人还长成那样，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天理吗。 “噢，莫向导，你回来了呀，还适应吗。”宋月明刚回来就看到对方一头恨不得撞死的样子。他凑过去悄咪咪的问莫忘远，“我听说你跟所有哨兵契合度都还可以，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莫忘远越来越感觉无力了，他径直将脑袋磕在桌面上，闷声不响地埋了下去。 他又想起来自己有问题要问，把头重新抬了起来凑过去跟宋月明说话，“A级是不是不能跟S级对接工作啊，这派每日工作的系统指定有啥毛病。” 宋月明一脸茫然，“不是啊，A级向导可以给S级哨兵进行疏导，只是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而已。而且S级向导没有那么多，A级给S级疏导的情况很多见的。” 宋月明低头看了看莫忘远的平板，惊呼一声：“你怎么在看这个白鹫的资料，他就是那个我跟你说的怪胎！” “小点声，小点声。” “你以后遇到这个人就绕道走知道吗，不小心轮到要给他疏导就请假吧！” 莫忘远看着他神色紧张的盯着自己，心中难免生起一丝诧异，“这么夸张吗？” 可他已经遇到了，好像找个地方去哭。 “对白鹫一点都不夸张，他不是什么正常人，带抑制项圈还稍微好点。” 是不是还要感谢他没把我送去医院。 他强压下嘴角的抽搐，凑到宋月明耳边压低声音：“为啥这么说？” 宋月明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悚的事，眼睛瞪得溜圆，“因为他根本不把向导当‘人’，脾气也阴晴不定的，之前有个S级向导不知道哪里惹他生气了，硬生生被他的精神力整得昏迷了三天！” 莫忘远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那系统还把他的疏导任务放出来？不能直接给他绑定的同能力向导吗？”莫忘远皱着眉划开平板上的任务列表。 “估计是没人受的了他吧，可能顶级S级向导也一样。”宋月明探头瞥了眼：“你该不会……已经跟他接触过了吧？” 见莫忘远眼神躲闪着没否认，宋月明立马凑近了仔细端详他的脸色，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那你受伤没？精神力有没有紊乱？” 莫忘远被他问得一愣，摇摇头：“没受伤，不过……他的精神域确实挺吓人的，跟揣了个风暴似的。” “没受伤？”宋月明还是不放心，“那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呢？” “也没有，放心吧。只是比较累，现在好多了。不过倒是白鹫，一直说什么冷啊啥的。” 宋月明想了想，“冷吗？那可能是他使用能力的副作用吧，每个哨兵都不一样的。” 话音刚落，莫忘远的个人终端突然弹出明天的任务提示，第一个哨兵姓名栏赫然写着“白鹫”。 盯着屏幕，莫忘远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班回家路上晚风裹着深秋的凉意吹在莫忘远身上，他觉得自己幸运，与任何哨兵匹配度都超过60%，到哪里都能有口饭吃；他又觉得自己倒霉，第一天系统就给他派了个谁都不愿意接的大麻烦，他也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勉勉强强收尾了。 可能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吧。 脚步不自觉放慢，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算了，兵来将挡。在这里光想也没什么用，总不能真的刚来就撂挑子，未免太不像话，面子上也实在说不过去。 他向来不想纠结未发生之事，与其在原地揣测迷雾后的风险，不如届时见招拆招。 第5章 我多乖呀 闹钟响第三遍时，莫忘远掀开被子坐起身，眼底还带着点没散尽的倦，花了十分钟终于哄好让自己去上班了。 晨光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照得发亮，莫忘远刚走到公司楼下，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谢墨。 莫忘远一直穿的比较休闲，一件连帽卫衣外面穿了个薄外套，再加上比较宽松的牛仔裤。 谢墨还是穿的件利落的黑色西装，她颔首打招呼：“早。” 莫忘远跟谢墨并肩往写字楼里走：“早啊。” 他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薄外套，运动面料的触感跟谢墨西装的挺括质感形成鲜明对比，莫名有点不自在，“我是不是也该穿的正式点比较好？” 谢墨的目光在他宽松的牛仔裤和连帽卫衣上落了两秒，语气平淡却带点笑意：“没必要，上班已经够累了，穿得自在才熬得住。我负责面试，正式点比较好而已。” 莫忘远心里的不自在瞬间散了大半，挠了挠头笑了：“也是，我就怕太随意显得不专业。” 两人走进大堂，晨光落在他的卫衣帽绳上，透着点少年气的随性。 在电梯道别后，莫忘远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窗外的阳光恰好越过写字楼的缝隙，斜斜地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融融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抬眼，睫毛被阳光镀上一层浅金，连带着眼底残留的倦意都淡了。 键盘敲击声刚起，一个沉稳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莫忘远，现在有空吗？” 莫忘远刚转头就听见对方说“我是这层部门经理陈青”，手里拿着份文件，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他直起身回复：“有空陈经理，您找我？” 阳光还落在他半边脸上，暖得让人放松，可面对经理突然找来，他心里还是下意识提了提——该不是有紧急任务，或是昨天的疏导他搞砸了？ “跟我来吧。” 他快步跟着陈经理的脚步往会议室走，宽松的卫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推开会议室门，陈经理看着大概30多，polo衫 西装裤尽显精英感，只见他随手把文件放在桌上：“我看过你的资料，哨兵等级越高，匹配度越高，昨天给S级疏导感觉怎么样？” 昨天的S级不就只有那个抢主导权的小鸡仔吗？ 莫忘远喉结动了动：“S级的精神屏障强度确实惊人，我只是个A级，结果并不乐观。” 他不能说好，如果说了以后他对接的全都是S级自己的身体可能会透支得一日不如一日；他也不敢说不好，万一公司不要他了怎么办，好不容易租到的房子，押金一给就是半年。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落在陈经理的polo衫领口，衬得那抹藏青色愈发沉稳。 他翻开文件，指尖点在一行数据上：“数据显示你只用了常规时间的七成，效率很高。” 抬眼时，目光带着审视却不锐利，“结束后精神状态怎么样，会感觉超负荷吗？” 莫忘远挠了挠头，如实说：“确实有点，昨晚回去缓了半宿才平复。” 陈经理颔首，合上文件时发出轻微的声响：“S级哨兵的精神场对向导的消耗远大于普通等级，你能快速适配，说明你的向导潜力比资料上标注的更突出。” 他起身走到窗边，终于说出了目的，“考虑给白鹫当专属向导吗？他好像对你很满意。” 莫忘远心里一振，瞬间明白了这次谈话的用意，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不不不，经理！” 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光却没驱散半分眼底的慌，反倒把那点面如死灰的苍白衬得愈发明显。 莫忘远此时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急：“我真不行！白鹫是S级，我这A级向导给他长期疏导，纯属透支性命——昨天就耗得我半宿缓不过来，真要是天天对接，我怕是撑不了多久就垮了。” 他不敢想长期绑定的后果，房租、押金、安稳的工作刚刚一直在脑子里打转，可更怕的是身体扛不住后的一无所有。 他攥紧拳头，语气里带了点近乎恳求的急切：“您再找找别人？我……我接普通日常任务完全没问题，肯定不耽误事，就别让我跟白鹫绑定了，成吗？” 陈经理指尖轻叩窗沿，语气平淡却戳中要害：“可系统派单是根据匹配度，就算不专属绑定，也难免会再派到你头上。” 莫忘远僵着的身体忽然松了口气，脸上的死灰褪去大半，语气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又藏着几分笃定：“只要不跟白鹫专属绑定啥都好说！” 他抬眼看向陈经理，眼神坦诚：“偶尔撞上S级啥的我都能接。但专属绑定这个，真的不行，还请经理通融。” 他话里没有之前的急切恳求，只剩不想妥协的底线。 陈经理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只是淡淡道：“那以后再说吧。” 说着便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莫忘远心里悬着的石头“咚”地落地：“谢谢经理！”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阳光依旧暖融融地洒在走廊里，可他只觉得心累。 虽然暂时躲过了专属绑定，可系统还可能随机派任务。 他攥了攥拳，快步往工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顾好当下，至于以后的S级任务，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了一眼平板，发现白鹫人已经在昨天那个房间等着他了。 今天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S级，肯定不能像昨天一样全部只注入给一个人；如果今天白鹫再抢夺主导权，他一定要立刻中断疏导并上报给陈经理。 莫忘远刚踏进门就敏锐察觉到空气里的微妙变化。 白鹫今日的气场几乎与昨天刚见面时判若两人。昨日那份拒人千里的冷漠彻底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纯粹的乖巧。 莫忘远只觉得诡异，内心一阵不安，觉得小鸡仔在这演戏来了，是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白鹫原本端正坐着的身子微微前倾，见他进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看向莫忘远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暧昧。 他没像昨天刚开始那样沉默寡言，而是转而把一句正常的话说的黏黏糊糊：“可算来了。” 说着，他往前挪了两步，两只眼睛弯弯看向对方：“莫向导比我大两岁吧，我可不可以、叫你哥哥呀？我想和你变亲密一点呢。” 莫忘远浑身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膈应。他下意识皱起了眉，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抗拒和不可思议，有点皮笑肉不笑的：“还是直呼我大名吧。”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像在避开什么烫手山芋：“疏导是工作，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心里那股不安更甚，这小鸡仔突然来这么一出，比昨天抢主导权还让人头皮发麻，指不定憋着什么更难缠的坏主意。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刚下去半截，就听见白鹫像没听见他的拒绝似的，甜甜地喊了声哥哥。 那声音软得发腻，听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压下去的膈应劲儿又翻了上来。 白鹫还往前凑了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语气带着点无辜的执拗：“哥哥又没明确说不行，那我就只能当你默许。” 说着还歪了歪头，全然无视莫忘远黑下来的脸，又补了一句：“哥哥，现在可以开始疏导了吗？我今天、都听你的。” 他微微垂着眸，睫毛轻轻颤动，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强调道“我绝对不会抢主导权了。” 那模样，活像只收起了尖喙利爪、只敢小心翼翼蹭着人求顺毛的小鸟，与昨日的冷漠强势判若两人。 莫忘远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撒娇，即使这个男人漂亮成白鹫这样，他也还是有点… 压下心头微妙的不适，他没再反驳——再纠缠下去，指不定这小鸡仔还能说出更黏糊的话。他将平板往桌案上一放，语气硬邦邦的：“那你坐好，别乱动，把手给我。” 白鹫立刻应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乖乖在沙发上坐直，真就一副全然顺从的模样，随即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指尖微微蜷着。 莫忘远伸手握住，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浑身都透着股不自在。 白鹫的皮肤确实很冷，不像正常人的温度。在昨天那种紧急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心思去记住这一份触觉，今天却切切实实的再次感受到。 他没多余的动作，只专注盯着平板屏幕调出疏导界面，掌心凝聚起温暖的精神能量，顺着相触的皮肤缓缓渡过去，再循着脉络探向白鹫的意识海。 出乎意料的是，白鹫这次竟真的没有半点反抗，意识海敞开得坦荡，能量暖流顺着掌心的触碰顺畅流转。 莫忘远时刻提着心，余光盯着他的神情，生怕这乖巧是伪装，下一秒就会突然发难。 可直到疏导进行了大半，白鹫都只是微微垂着眼，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脸上漾着一丝放松的柔和，被他握着的手也安分地搭着，瞧着倒是挺乖顺。 但也只是“瞧着”罢了。 他的指尖总在不经意间，轻轻蹭过莫忘远的掌心，那触感细软，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痒意，像羽毛似的搔在心上。 莫忘远猝不及防，指尖猛地绷紧，胳膊上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冒了起来，连带着精神能量都晃了晃。 他没吭声，只暗自加快了能量输出的节奏。 这小子的转变太诡异，尽早结束才省心。 待最后一缕能量渡完，莫忘远立刻松开手，像甩开什么烫手的东西似的，迅速收回指尖：“好了，结束了。” 莫忘远刚松开手，白鹫就抬眼望过来，眼底凝着些不甘，语气也带着点不依不饶的黏糊：“哥哥，这点不太够吧。” 他说着，指尖又轻轻搭上莫忘远的手腕，没等对方甩开，便微微歪头，眼神清亮得像揣着明白：“你的精神能量还有富余呢，刚才疏导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了。” 莫忘远浑身一僵，猛地抽回手，眉头皱得更紧：“胡说什么，能量刚好达标。” 心里却停了一拍，这小鸡仔也太厉害了吧，先前的乖巧果然没那么简单。 白鹫却不依，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语气带着点笃定的软缠：“哥哥，刚才那点能量，还不够我暖身子。” 他往前凑了凑，眼神黏得人无处可躲，“你忍心吗。” 莫忘远被他缠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语气更沉了几分：“别得寸进尺，达标就够了。” “可我是真的没暖过来呀。”白鹫微微嘟了嘟嘴，眼神里的委屈快溢出来。 趁莫忘远不备，又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这次握得比刚才紧了些，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哥哥的能量那么温和，再多给我一点点就好。”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莫忘远的腕骨：“你看，我都没抢主导权，也没乱动，多乖呀。” 说着还微微倾身，鼻尖几乎要贴到他的手背，眼神亮得惊人，“好不好，哥哥？” 被这样撒娇，无论莫忘远的心再怎么硬，再怎么不会对男生心动，也为白鹫稍微软了5秒钟。 不过他最后还是坚持住了自己的原则，毕竟工作就是工作。白鹫可以对他耍小性子，他总不能对下一个哨兵也耍小性子说自己没能量了吧哈哈。 “不行。” 莫忘远指尖敲了敲平板上的调度记录，“后面还有个S级等着，能量得留着均分，不能全耗在你这。” 他试图让白鹫明白分寸，指尖用力抽回了手：“我不能只顾着你一个人，这对别人不公平，别再胡搅蛮缠。” 莫忘远话音刚落，白鹫虽然保持着笑容，但脸上的软意瞬间褪去，方才那股黏糊的乖巧荡然无存，脸色“唰”地沉了下来，眼底的亮泽也凝成了冷光。 他猛地松开攥着莫忘远的手，身体微微后靠，语气没了半分讨好，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冷硬：“另一个S级？谁啊。” 你大爷的，谁又惹他了？ 那眼神锐利得像要戳穿人。 第6章 你好！谢临宸 “工作调度，没必要跟你细说。”莫忘远语气平淡，伸手去拿桌案上的平板，“该给你的能量已经给够了，下一位还在等着，我先走了。” 其实他只是想先走，再呆在这个空间他会疯，那位S级到现在还没有传唤他，应该要等到下午。 “哥。”白鹫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伸手反扣住他，“我很厉害。”他往前探了探身，眼底的戾气愈发明显，“也很漂亮，对不对？” 莫忘远拿平板的动作顿住，这话题转得又快又诡异，前一秒还戾气冲冲，下一秒竟扯到了“漂亮”上，简直莫名其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侧过脸，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跟谁怄气，眼神里满是不解：“你发什么疯？” 白鹫却没理会他的质疑，他眼神锐利又带着点张扬的笃定：“我说，我比普通S级更厉害，也比普通S级顺眼得多，对不对？” 这点确实不可置否。光是来到这里，看到别人对其的态度，白痴心里也会对他的实力能有个底，漂亮更是不用多说，自己又不瞎。 话音刚落，他没给莫忘远反驳的机会，语气又沉了几分：“你就算是把剩下的能量全给我，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这点取舍高层自有分寸。” 白鹫撩过头发嗤笑一声：“在这里，没有人敢跟我抢。”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先前的温顺乖巧彻底碎成了渣，“看来你是还不清楚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此时的他透着十足的威胁，周身的气场冷得能冻住空气，不敢相信正是同一个人方才黏着自己喊“哥哥”。 可是不好意思，莫忘远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人。 他也最讨厌这一套了，明明刚刚还稍微有些心软，这一瞬又全被打散。 仗着有点本事就目空一切，前一秒还软着腰杆撒娇缠人，下一秒就摆架子耍威胁，变脸比翻书还快，还真是阴晴不定。 他冷笑一声，拿起平板转身就走：“你是什么存在，我不需要知道。” 脚步没停，只留下一句话飘在身后，“能量按规矩分，要耍横找高层去，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白鹫的脸色更沉了，周身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莫忘远毫不留恋的背影，指节攥得咯咯作响，骨缝里都透着隐忍的怒意。 活了这么大，他何时这般放下身段讨好过谁？ 就因为这个向导不一样，好久没感受到温暖的他，确实非常需要，但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黏着喊“哥哥”、装乖巧顺毛，甚至拉下脸说自己“漂亮”。 可这个莫忘远，油盐不进也就罢了，好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以往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哪个见了他不是捧着哄着？ 要么忌惮他的实力，要么贪图他的样貌，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 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混着戾气翻涌上来。 他现在也只是需要这个硬邦邦、一点都不可爱的向导罢了，不过是看中他温和又充裕的精神能量，真把自己当个宝了。 等自己稳固了状态，不再需要他的疏导，看他还怎么端着那副不近人情的架子。 白鹫胸腔里憋着一股郁气，等人走远后，他原地哼一声，带着点被冒犯后的恼羞成怒。 以后等着瞧吧。 莫忘远那边脸上也还凝着未散的愠气，攥着平板快步走向电梯口。 刚到电梯旁，就撞上了赵棘。 对方见他这气鼓鼓的模样，挑眉打趣：“哟，莫向导这是吃枪药了？疏导不顺利吗气成这样？” 莫忘远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甭提了，碰到个难缠的主儿。” 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烦躁。 赵棘觉得好笑便追问：“谁啊这么大能耐把你气成这样？”刚好昨天要号码对方没听见，看看能不能顺着对话尝试再要一次。 “白鹫，你认识吗？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莫忘远没好气地吐出名字，还在琢磨刚才那糟心事。 赵棘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这可不是普通哨兵，分明是他们这片区哨兵队伍里说一不二、年纪轻轻就当上领队的老大！ 难怪敢这么横，这莫向导是真不知道，还是气糊涂了？ 他赶紧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莫向导，你说的是那个在已知哨兵里战力排第一、连高层都要给三分面子的白鹫吗？” 赵棘本来还对莫忘远有点意思，现在完全没有了。谁敢明着跟白鹫抢人？ 他知道他们老大的副作用是觉得很冷。 昨天莫忘远第一次给他疏导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新向导一定会很适合老大，但出于自己的私心，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遇到了，连带着赵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莫忘远闻言一愣，脸上的怒气瞬间僵住，真有这么牛逼吗？ 战力第一、片区领队，连高层都？他先前只猜到白鹫厉害，压根没摸清这么厉害。 他皱着眉看向赵棘：“这么夸张？” 赵棘神情复杂地补充：“很少有人敢跟他叫板。”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补充，“而且白鹫他精神力波动时总觉得浑身发冷，昨天你刚来，我就觉得你这能量属性跟他特契合，只是我……” 后面的话赵棘没说，但那未尽之意再明显不过。 莫忘远心里那股气还没消，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难怪白鹫敢那么横，原来是有实打实的底气。 正琢磨着，平板突然弹出一条调度通知，正是让他下午去给另个S级疏导。 那现在趁着时间还是赶紧去休息补充点能量好。 “谢谢你告诉我兄弟，但不管他是谁，规矩就是规矩。我先去忙了。”莫忘远与他分别。 留下赵棘一个人站在电梯里发愣。 他又没要到号码，现在还有要的必要吗？ 而且、到底是谁想和你当兄弟！ 莫忘远中午简简单单在食堂吃了午饭，立马跑回自己工位准备小小眯一会养精蓄锐。 这一回工位，一晒太阳，头也不疼了，也不烦躁了，单纯就是享受。 阳光像一层暖绒绒的毯子，轻轻盖在莫忘远身上，连键盘的棱角都变得柔和起来。 困意来得绵长又温柔，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轻轻亮了一下，是下午任务的提醒。 莫忘远缓缓睁开眼，阳光还在，只是角度微微偏了些，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伸了个懒腰，原本有些发沉的脑袋清清爽爽，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十几分钟的暖阳小憩，就足以治愈一上午的忙碌。 莫忘远指尖划开平板上的调度通知。屏幕亮起的瞬间，信息清晰映入眼帘：「S级哨兵谢临宸，2401，匹配度88%，状态良好」 他收起平板，顺便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时间只不过还有五分钟，便提前出发去2401室。 莫忘远推开门的瞬间，便被沙发上的身影攫住了目光。 他这下真没忍住在心里吐槽这里到底是什么公司？他有理由充分怀疑，因为每个人都长的跟模特似的？ 那位叫谢临宸的哨兵背脊挺得笔直坐在沙发上，正无聊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翻手里的书，浅金短发利落有型，发梢带着点自然的蓬松感。 最扎眼的是那副细框银丝眼镜，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 “莫向导。”声音低沉磁实，语速平缓。 他合上书，指腹划过烫金书名时动作轻缓斯文。 眼镜后的金色眼眸牢牢锁住莫忘远，目光比言语更直接，像在打量合心意的猎物，又仿佛在分析样本般细致。 “88%的匹配度，还真是罕见。” 语气依旧平缓磁实，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扬。 他浅金色的短发在光下泛着暖光，嘴唇极淡地勾了一下，“希望你的疏导能力，能配得上这组惊艳的匹配数据。” 莫忘远收回目光，走到房间正中间，在谢临宸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谢临宸看着就很聪明，事实也确实如此。 什么都不用说，当伸出手的那一刻，对方就已经稳稳握住。 莫忘远指尖凝起一缕温润的暖光，能量顺着相握的掌心缓缓渗入。刚触到谢临宸的精神域，便察觉这是一片极度规整的领域。 没有杂乱的暴戾冲撞，每一缕精神因子都循着既定轨迹运转，只是深处却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紧绷，像拉到极致的弓弦。 谢临宸眼眸半阖，睫毛轻颤，掌心却稳稳贴合，没有一丝晃动。 他没有抗拒，反而主动放开了精神域的外层屏障，让那股暖光顺畅涌入。 莫忘远的能量顺着轨迹蔓延，所到之处，那些紧绷的精神因子渐渐松弛，多了层柔和的光晕。 “你的能量频率很稳定，”谢临宸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被能量包裹后的磁实，依旧是平缓的语调，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赞许。 莫忘远没有说话，只是调整能量输出的节奏，顺着对方精神域的轨迹游走。 这些话他也不知道该回些啥比较好，不像是说给他听的，倒像在自言自语。 相握的掌心逐渐升温，谢临宸的呼吸变得平缓，浅金短发下的眉峰舒展，薄唇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是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后藏不住的愉悦。 感觉差不多以后，莫忘远收回能量，指尖的暖光渐渐消散，掌心却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谢临宸缓缓睁眼，眼眸亮了亮，“莫向导，你确实配得上‘特别’二字。” 莫忘远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谢哨兵过奖了，只是尽本职而已。”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平板转身就走，脚步沉稳利落。 身后的谢临宸没叫住他，只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与莫忘远相握过的掌心，薄唇噙着一丝淡而清晰的笑意，像是在确认一份完美的数据结论，又像是在宣告某种心照不宣的在意。 莫忘远现在是真相信宋月明了，之前只单单一个白鹫还构成不了S级都是怪胎的说法，但这个谢临宸也让他觉得有点别扭，难道颜值、能力和个性真的不能兼得吗？ 第7章 N213 莫忘远在国家安全局适应了一周，每日往返于工位和疏导室，如今已经能从容应对不同的哨兵，流转的能量也愈发稳当。 就算是面对白鹫这一周里三番五次的“不满”，他现在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惹得对方总皱着眉吐槽他“多余的善意只会拖后腿”。 其实他觉得稀奇，因为他并不是多善良的人。 那些耍小性子拒绝疏导、或是根本不信任他的哨兵，他从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但只要对方愿意信任，他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这不是善良，是对他人、对自己、对这份工作最基本的尊重。 平板上的任务记录渐渐丰富，哨兵对他的反馈也多是“温和有效”，他褪去了新人的生涩，彻底融入了驻点的节奏。 这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样走进这栋楼的大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但这里并没有嘈杂混乱，大家依旧各司其职。 哨兵们穿戴好作战装备一排排有序的矗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命令。 他们脸上不见慌乱，只凝着一层沉静的肃然，眉峰微蹙却不显焦灼，眼神里藏着常年征战磨出的敏锐警觉，连空气都比往常凝实几分。 莫忘远目光扫过队列时，忽然撞见个熟悉身影。 谢墨竟也站在其中，一身利落的黑色紧身作战服，勾勒出流畅的身形线条，额前架着一副深色护目镜，镜沿折射着冷光，平添了几分凌厉气场。 莫忘远心头掠过一丝惊奇，往日里见对方总谈吐随性，此刻换上作战服，倒显出几分截然不同的果决利落。 像是精准捕捉到他的视线，谢墨转头望来，隔着几排哨兵的距离，冲着他隐秘地眨了眨眼，护目镜后的眼底漾起笑意，冲淡了几分临战的肃然。 莫忘远轻轻点头示意，心里那点因紧急任务而起的不安也松快了些许。 毕竟即使他提前知道永安市动荡，这也是第一次碰见几乎是所有哨兵都出动的情况。 这一幕恰好落在白鹫眼里。 他周身的气压骤然下沉，银灰色长发下的眉峰拧成死结，琥珀棕的瞳仁里那点愠怒毫不掩饰。 站在他身旁的赵棘看得一清二楚，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汗颜。 斜前方的谢临宸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耸了耸肩，嘴边噙着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当事人早就走远了，跟往常一样刷卡进岗，刚解锁平板，就看到屏幕就弹出的红色紧急通知。 【永安市南郊5公里处出现异次元裂隙——“门”N213，需即刻派遣哨兵支援！】 异次元裂缝本质就是连接两个维度的“空间门” 。 N213平日里不过是道细窄的裂痕。常规任务里，只需几名哨兵组队潜入，压制缝隙后潜藏的混沌扰动源，就能让它自然闭合，算不上棘手。 可这次不同——那道细缝竟在短时间内疯狂扩张，硬生生撕裂成一扇数丈宽的“门”，维度壁垒被撕开个狰狞的大口子。 到了现场就发现漆黑的门内翻涌着混沌能量，嘶吼声此起彼伏，无数形态各异的异兽正尝试顺着这道缺口蜂拥而出，远比以往凶险百倍。 谢墨作为侦查型哨兵，探明门异动、异兽躁动的原因，将其整理成紧急报告，上报指挥中枢是她的任务。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戴上护目镜，周身泛起淡紫色精神波动，随即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 那是一条通体黑亮、鳞片泛着冷光的黑王蛇，吐着分叉的信子，眼神锐利如刃，静静盘踞在她肩头，时刻警惕着门方向的异动。 白鹫单手插兜站在一旁，银灰色长发随微风微动，琥珀棕的瞳仁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嗤：“不过是条小蛇罢了。” 他身旁的蛇鹫也扑扇了两下翅膀，锐利的目光扫过黑王蛇，发出一声清越的唳鸣，像是在附和主人的评价。 “别为难人家小姑娘。”谢临宸站在不远处，声音温润低沉，身旁的雄狮精神体也慵懒地甩了甩尾巴。 谢墨闻言，语气带着几分谦逊：“让各位见笑了。”她坦然颔首，眼底并无不甘，“论战斗力，我自然远远不及二位。” 但各有所长，谢墨的侦查能力也是顶尖，她的黑王蛇在探路预警上，倒也不算逊色。 其实在前些天听闻莫向导的特别之处后，她便多留了心。方才又亲眼瞧见白鹫那难看的脸色与此刻的反应，心里早已明了几分，当下不便多言，只能先行示弱圆场，免得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僵局正要蔓延，赵棘大步走上前，身旁的灰狼精神体低伏着身子，尾巴轻轻扫过地面，他嗓门爽朗地打破沉默：“白队，咱们别在这耗着了，次元破门那边还等着呢。还是我先打头阵撕开异兽集群？” 白鹫又开始金口难开，嘴巴里只吐出一个字，冷硬得没有丝毫温度：“去。” 赵棘早就习惯了，应声拍了拍灰狼的脖颈，他与灰狼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次元破门的方向猛冲而去。 灰狼低沉的咆哮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四肢蹬地时掀起阵阵尘土，率先撞上了蜂拥而来的异兽。 为首的是数头覆着厚甲的钳形异兽，巨钳开合间寒光闪烁，却被灰狼侧身避开，锋利的獠牙狠狠咬在异兽甲胄的缝隙处，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墨绿色的兽血喷溅而出。 白鹫身形一晃，已瞬移至战场侧翼，单手从背后抽出泛着银光的长刀，手腕翻转间，刀光如月华倾泻，将扑来的三头利爪异兽拦腰斩断。 他身旁的蛇鹫俯冲而下，长喙精准啄向异兽的眼睛，利爪如刃般撕裂兽皮，配合着白鹫的刀势，硬生生在涌出的异兽群中劈开一道缺口。 “沉不住气。”谢临宸缓步上前，周身泛起金色的精神屏障，将零星扑来的异兽弹开。 身旁的雄狮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声波扩散开来，近处的异兽纷纷被震得头晕目眩、动作迟滞。 雄狮迈开沉重的步伐，将一头扑来的异兽撞飞出去，獠牙撕裂兽颈的瞬间，墨绿色的血液染红了它金色的鬃毛。 谢墨肩头的黑王蛇顺着她的手臂游下，如一道黑影般潜入异兽群的缝隙中。 黑王蛇的鳞片完美融入阴影，分叉的信子不断吞吐，将异兽的分布、弱点位置以及次元破门内的能量波动精准反馈给谢墨。 她指尖在战术终端上飞速敲击，实时同步情报：“白队左侧三十米，有三头速度型异兽迂回。谢前辈后方，异兽正聚集试图突破。核心结晶能量波动加剧，“门”还在扩张。” 白鹫长刀一挑，将身前异兽凌空挑飞，墨绿色的兽血溅上他的银白发梢，他却毫不在意，听到通讯频道里谢墨传来的情报，语气冷硬无波，不知是嘲讽还是认可：“还算有点用处。” 一边的谢临宸抬手凝聚出金色的能量光球，将其掷出，在异兽群中炸开刺眼的金光，一片异兽被冲击波掀飞，倒在地上挣扎着无法起身。 雄狮趁势低吼着冲入，硕大的头颅左右甩动，獠牙撕裂兽颈，金色的鬃毛被墨绿色的血液染得斑驳，却更显凶悍。 门内的嘶吼愈发狂暴，更多形态各异的异兽源源不断涌出：覆着坚不可摧甲壳的撞城兽、长着数条锋利触手的绞杀兽、口吐腐蚀性毒液的喷毒兽，层层叠叠如潮水般压来。 其他也同一时间在战斗的哨兵开始面露惧色。 “标记核心结晶。”白鹫的声音裹挟着杀伐之气，不带半分温度。 谢墨立刻回应：“标记完成。能量护盾薄弱点在结晶右侧。”肩头的黑王蛇已如黑影般潜入门内侧，在暗紫色的结晶旁留下一道微弱标记，确认无遗漏后便悄然退至阴影中。 谢临宸颔首，金色的精神力汇聚成一道巨大冲击波，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核心轰去。 白鹫则踏着异兽的尸体纵身跃起，长刀周身萦绕起银白色的凛冽寒光，精神力灌注刀刃，对着标记处狠狠劈下。 一声巨响。 冲击波炸开，无数异兽在金光中化为齑粉，簇拥在结晶旁的防御集群瞬间溃散。 白鹫的刀光精准劈中结晶薄弱点，结晶瞬间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散发的混沌能量骤然紊乱，如泄气的皮球般快速衰减。 裂缝的扩张速度明显减缓，边缘开始微微收缩，向内蜷曲合拢。 最后只需要再解决掉几个没来得及回去的倒霉蛋。 白鹫手腕一翻收回长刀，蛇鹫振翅回到他身边，黑白色的翅膀划破残留的混沌气息。 后方的普通哨兵们也纷纷收势，有人拄着武器喘息；有人弯腰检查战场，确认无遗漏异兽，精神体则警惕地扫视四周；还有人互相搀扶着起身，盔甲上布满划痕与兽血。 精神体们或飞或跑，与主人并肩而行。 身后的裂缝已彻底闭合，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默默诉说着这场守护之战的落幕。 第8章 败给他 哨兵们回来了。 当他们踏入公司大门的那一刻，这里便自然而然成为了向导们的第二战斗现场。战斗几乎是家常便饭，所以并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精准高效的配合。 几乎是同一瞬，智能系统便已精准匹配，为每一位亟待精神疏导的哨兵，无缝分配好了向导。 每位向导的平板屏幕瞬间亮起匹配弹窗，指尖轻触确认的刹那，便循着既定分工各司其职。 本来莫忘远和宋月明在14层的茶水间正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下一秒对方和自己都收到了传唤，心照不宣的告了别。 他拿起平板确认，发现是老朋友谢墨，2001。 心里稍微轻松了些，他推开门的时候，对方还在整理报告。 房间号很靠前，看来是一回来就提交了需求。 “你来了。”她声音平稳得像日常闲聊，完全不像需要紧急疏导的哨兵，“再给我五分钟整理报告。” 莫忘远依言坐下，“不着急，跟着你的节奏来就好。” 谢墨结束了报告，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才抬眼看向他，周身紧绷的气场也微微松弛，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情况很严重吗？” 谢墨目光落在莫忘远眼底，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算严重，但比较棘手。”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N213异常的原因很重要，它平时只是个很弱的“门”，一支三个C级哨兵组成的队就能使它合上。” 这个时候莫忘远才注意到环绕在她手臂上的那条黑王蛇，正贴着黑色作战服蜿蜒。 它鳞片乌亮如墨，几乎与衣料融为一体。 谢墨指尖轻轻抚过黑王蛇乌亮的鳞片。 那蛇头颅微微抬起，尾尖温顺地蹭了蹭谢墨的指腹，没再多停留。 身形如墨色流光般蜿蜒滑行，顺着手臂攀上肩头，再贴着脖颈隐入黑色作战服的布料之下，瞬间消失无踪。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的精神体。” “它平时只待在精神图景里，需要很细致的侦查时，才会唤出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怎么了？” 莫忘远眼底漾着浅淡笑意：“酷毙了，跟你特搭。” 这话让谢墨微怔，见惯了旁人对蛇的忌惮，还是头一次听男人夸她“酷”。 “疏导就麻烦你了。”她早就看过他和莫忘远的匹配度，72%。 如果是其他的向导，已经难得的高契合，可是在莫忘远这里，这份“难得”却不值一提。 难得的是莫忘远这个人。 莫忘远没察觉她心底的波澜，笑着抬手，暖阳般的向导素已漫了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说什么麻烦？” 谢墨撞进他带笑的眼底：“……开始吧。” “放心交给我吧。” 这么好的人，自己都未必能有竞争的资格。 白鹫的反应，她也看在眼里。 谢墨很聪明，不会不自量力。正因如此，最起码要让莫忘远过得舒服些。 暖阳般的能量包裹着她，谢墨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给白鹫疏导过吗” 莫忘远的能量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谢墨紧接着补充，“而且你和他的匹配度目前最高。” 莫忘远轻笑了一声，语气没什么波澜：“他只是怕我给他的能量少。” “他太盛气凌人，连疏导都要争个‘优先级’，总觉得匹配度最高，就该多分到点能量。我跟他待在一起，不得劲。” 谢墨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和担忧：“我希望你还是能离他远点。我在这里工作得比你久，知道的事情比你多。” “白鹫不是什么好人。” 她顿了顿：“为了自己想要的，他能不择手段。” 谢墨的指尖在膝上轻轻攥紧：“他性子偏执又狠戾，我怕你不依着他，他就用各种手段折磨你。之前一个哨兵，跟他曾是临时搭档，就因为一次任务里没听他的指令，把对方留在“门”里，至今都杳无音信。对向导也是，给他疏导的进医院的都不少。” 暖阳般的能量停了下来，莫忘远的声音里没了笑意，多了几分凝重：“我知道他性子烈，却没想到下手也这么狠。国家完全局为什么不定他的罪？” “因为他确实有绝对的实力。所以别掉以轻心。”谢墨声音坚定，“你只要公事公办，别跟他有过多牵扯就好。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莫忘远沉默片刻，暖阳般的能量重新流动起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好。” 话音刚落，他手边的平板突然“叮”地一声亮起，屏幕弹出的匹配通知像道突兀的惊雷。 【白鹫，15:00，2203】。 空气瞬间凝固。 莫忘远的笑意僵在嘴角，暖阳般的能量也跟着顿了顿。 “你自己多注意。”谢墨的声音沉得像浸了冰，目光直直看向莫忘远，“或者我现在就帮你申请调换，就说你上午为我疏导超负荷。” 莫忘远看着平板上的通知：“不用。”他点开通知，按下“确认”。 “放心。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谢墨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终究没再劝阻。 莫忘远收回向导素，指尖在平板上轻点，保存好疏导记录：“精神核心的紊乱已经平复，下午别太累，N213的报告可以缓一缓。” 谢墨点头，“中午一起去食堂？” 莫忘远应下，两人并肩走出房间时，走廊里满是忙碌的身影，刚回来的哨兵们正陆续前往各自的疏导室，向导们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紧绷却有序的气息。 中午的食堂人声鼎沸，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便享用午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两点五十分，莫忘远起身走向2203。 走廊里比上午热闹了些，2203左右的房间都亮着灯，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可走近了，那声音却渐渐变了味——里面的人正在进行深度契合疏导，暧昧的喘息混着细碎的声响，直白得让人面红耳赤。 莫忘远脚步猛地一顿，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裹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 原本因要给白鹫疏导而沉甸甸的心情，此刻也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冲得七零八落。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凌厉的精神波动扑面而来。 看到白鹫这张脸，莫忘远又很快冷静下来，看来还要谢谢他了。 白鹫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一身黑色作战服与房间的冷色调融为一体，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冽，下颌线绷得笔直。 看到莫忘远进来，他抬眼，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嘴角却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哥哥，来得挺准时。” 这声“哥哥”喊得轻佻，尾音带着刻意的黏腻。 莫忘远心头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声音无波无澜：“知道喊哥哥那就等会礼貌点吧，狗崽子。” 白鹫冷哼一声，“我又不是狗，哥哥才是。” 莫忘远这下是真的汗颜了，活到26岁他吃的苦、受过的挫折都比面前这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大少爷多太多。 所以他自认为抗压能力还不错，但是为什么和白鹫呆在一起就让他觉得无比心累。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还有，说你是狗怎么了？”莫忘远眉梢耷拉着，眼底满是哭笑不得的无奈，“狗还很认主呢，又忠诚又可爱，总比某些只会挑衅的强。” 白鹫本来心情很差，看他这样跟自己打趣，烦闷不知为什么散了些。喉结微滚，盯着莫忘远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鬼使神差地轻声嘟囔了一句：“要是你也认就好了。” 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莫忘远压根没听见。 其实连白鹫自己也愣了愣。 莫忘远看他突然不说话了，主动把手伸过去，“行了祖宗，把手给我吧。” 不过乖这两分钟可能是白鹫的极限了。 他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弯成两道浅浅的弧，那双冷冽的眸子此刻竟漾着点狡黠的笑意，“房间、隔音效果好像不太好。” 莫忘远眼神里满是狐疑，没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他的出其不意。 只见白鹫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我们匹配度最高，哥哥给我疏导，总该比给别人用心点吧？我们换种方式，怎么样？” “可以接吻吗？” “什么？”莫忘远的手猛地顿在半空，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白鹫挑眉，重复道：“接吻啊，深度契合疏导不都这样？” “我们都是男的！这像话吗？能不能别闹了！”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尾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些，一半是尴尬，一半是被冒犯后的愠怒。 他从未想过，疏导过程中会遇到这种荒唐的要求，还是从一个同为男性的哨兵口中说出来。 白鹫挑眉，脸上不见丝毫局促，反而笑得更张扬了些，眼尾的狡黠愈发明显：“男的怎么了？深度契合疏导不分性别，哥哥是少见多怪？” 莫忘远有点皮笑肉不笑：“我宁愿以量取胜。” “哥哥也太死板了吧？这很正常的。”白鹫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调侃，“莫向导难道是上个年代的人吗？我这哪儿是在做疏导，分明是在和活化石接触。” “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今天也不在高危区，你状态应该也还不错吧。” 白鹫语气里多了几分执拗的任性，“哥哥，我今天就是不想只牵手疏导。” “你和那条小蛇眉来眼去的，你和她接过吻没有？我也想要。” “首先，没有。其次，为了工作要做到这个地步？” 莫忘远盯着他，眼底最后一丝不耐也沉淀下去，反倒生出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心一横：“那你坐我身上来吧，背着我就行，你也不想面对面吧？” 这话一出，连白鹫都愣了愣，脸上的张扬笑意瞬间僵住，眼底的狡黠换成了实打实的错愕。 莫忘远指尖往自己身侧的空位一点，仿佛豁出去：“唉，妈的，你不就是不想握手？贴身传导向导素，也算‘特殊方式’，比你那荒唐提议好多了。” 与其被缠磨着提更离谱的要求，不如主动退一步，用这种既不越界又能堵住他嘴的方式，速战速决。 白鹫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双臂因为情绪抱得更紧了：“莫向导，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他想不懂这个叫莫忘远的向导大脑是什么回路，只是想逼莫忘远松口顺着他来。可对方真的退了步，还提了这么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姿势，反倒让他没了章法。 白鹫心里快郁闷坏了，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那来硬的试试。 “哥，今天要么接吻疏导，要么——” “我就上报说你疏导不力，故意敷衍哨兵。到时候你不仅要受处分，往后基地里的哨兵，谁还敢找你疏导？” 此话一出，莫忘远脸上出现一种近乎直白的鄙夷，眼神像在看什么无理取闹的东西。 行。看来是行不通，那换软的。 他又放缓了语气，添了点诱惑的意味，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哥哥，就一下，轻轻碰一下就行。” 好像有希望，白鹫捕捉到他这丝犹豫，立刻乘胜追击。 见对方还不松口，他再接再厉：“哥哥，今天出任务的时候我还受伤了，使用了很多力量，现在很冷。”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撩起袖口。 小臂内侧一道还泛着红的擦伤赫然在目，虽然不算严重，却也能看出是刚受的伤。 他微微缩了缩胳膊，像是真的冷得发颤，眼底蒙着层水汽，仰头望着莫忘远，语气软得像在撒娇：“你看，真的受伤了……哥哥就当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真的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