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也可以勇闯无限游戏吗？》 第1章 许愿 “游戏正在加载中······” “游戏加载完毕······” “欢迎来到第一个副本：许愿。” “请宿主做好准备。” “期待你的表现。” 围绕在耳边的机械女声由清晰变得模糊，像是飘飘荡荡的回声，声音由大及小，朦胧飘渺，季晚本闭着眼，在根本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当中，他只觉惊悚害怕，一听到这声音马上要离他而去，扔他在这儿荒凉当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阵刺眼的太阳光直射季晚的眼睛，季晚差点被逼出了生理盐水。 “同学，你怎么了？”季晚感受到自己被阴影包裹住了，他觉得好受多了，抬头往上看去，想找这声音的来源。 眼前模样清俊的少年离季晚很近，差不多要贴上去，季晚拉开了点距离，像是一只刚到陌生坏境里怕生的猫:“没······没怎么。” 秦亦低下头，就能看到季晚红着一双眼，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被雨打蔫的白色的花。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好呢？” “挺好的。” 声音怯怯地，好像很害怕说错话的样子，有些无聊，秦亦眯着眼，语气温柔：“好吧。” “那，再见。”不等秦亦回话，季晚“噌”一下没了身影，他确实很害怕说错话、做错事，也害怕莫名其妙围上来的陌生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晚又开始害怕，他茫然地走在路上，抬头仔细看着，周围几乎没有人，而建筑却很确切地告诉他这里是学校。 “许愿副本：莫格学院里有一项古老的习俗，每年六月七日，学生们可以向学生会提交自己的一个愿望，学生会会抽取一个学生的愿望，然后实现。你现在的身份是莫格学院高三18班的学生，性格特点：沉默寡言。” 季晚被脑海里突然袭来的声音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是来帮助你完成任务的系统。” “你是说，我进入了一个游戏，然后要完成任务？” 系统知道自己这次的宿主不聪明且反应很慢，空长了一副漂亮外表，却没想到这次的宿主如此反应之慢，他微微叹了口气。 “是的，你需要做任务才能通过这个副本，然后才能下一个副本。通过每一个副本，你都会获得积分或者技能，当你的积分达到了一定数量，你可以选择回到现实生活。” 系统觉得自己解释地够清楚。 季晚走到树荫下，沉默了一会儿，独自消化突如其来的这降临在他身上的奇事。 他从小就娇气，讨厌一切运动和动脑的事情，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父母也宠惯着他，他十八年的每一个日子过的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只是偶尔有一天心血来潮坐了一次公交车，在公交车打了个盹就进了这破游戏，后面不知道有多少难关等着他、有多少苦等他吃，他突然觉得鼻子很酸。 怎么偏偏找上我了呢？季晚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不过好在季晚有一颗接受能力很强的心脏，他抬起袖口，擦了擦眼泪。 “那我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因为刚哭过，所以还带着点哭腔。 “不好意思，这需要你自己解锁。” “好吧。那如果我一直解锁不了呢？”季晚瘪嘴，一副又要哭的样子。 “相信你自己。”系统很冷淡地回应着，但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安慰。 树荫下有一个石头做的板凳，季晚站得累了，坐了下去，他很丧气地在脑海里对系统回应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仔细想想我给的线索。”系统依旧冷漠地回应。 季晚皱巴着小脸，深深地思考：“六月七日？我的生日哎！那今天是什么日子？”刚刚还很惆怅的模样，因为找到一个对通关毫无帮助的线索而变得鲜亮。 “……”知识渊博如系统，此时也不知如何回应。 “六月八日。” “那就是说，在我来之前学生们已经许过愿望了。” “恭喜你得到线索：你的愿望是和学生会会长傅垠谈恋爱。” “若你成功与傅垠谈恋爱，会获得一个闯关提示。” 季晚瞪大了眼，红着脸说：“你们这个游戏怎么瞎安排？我都不认识学生会会长。” “这不重要。” “你现在是学生，不去上课吗？” “对哦。”季晚起身，又默默坐了回去，“可是我不想上课。” “反正这是个游戏世界，如果我不去上课，也没有关系的吧。” 季晚终于找到了游戏世界的一个好处：不用上课。 沉浸在不用上课的喜悦里，口袋里突然传来震动声，季晚疑惑地往口袋里摸去，摸到了一个手机，他看清了屏幕，手一抖，手机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去，脸颊顿时毫无血色，煞白无比。屏幕依旧亮着，显示出一个又一个血手印，交错叠起，正中间有一行黑字，不停抖动：你已确定了你的愿望，杀死叶名文。 季晚明显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白着一张小脸缓了好一会儿，结巴着在脑海里一直问系统在不在，系统不厌其烦地回应着：“我在。” “我害怕……”季晚哆嗦着，呜咽声细碎地挤在嗓子里，他没有想到他会沾上人命。 “不用害怕。” “你已成功解锁任务之一：找出你为何想要杀死叶名文的原因。” “去教室吧，也许那里会有线索。”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新宿主，系统选择了怜悯。 “好。”受过惊吓的季晚很乖，跟着系统的指令很快找到了教室。 偌大的开会厅内，墙壁上正投影着刚刚被选中的愿望，房间内大多数人盯着那行字，都默契地选择转头不出声，偷偷看这坐在圆桌最左端的傅垠。 “哟，傅垠，你要谈恋爱啦。”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郑闲斜坐在转椅上，一副不羁的模样。 投影的愿望：和学生会会长谈恋爱。许愿人：季晚。 身为学生会会长的傅垠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 莫格学院阶级分明，许愿这个习俗更像是上层阶级对下层阶级散发的自以为是的善心，没有人会写上这种出格的愿望，直到季晚的出现。 “重选一个人吧。”秦亦出口解围道。 “那多没意思，谈个恋爱而已。” 此时，一张照片替换了原先被投影的内容，郑闲闭上嘴，坐直了身子。 一张穿着制服的证件照，板正的姿势，清丽漂亮的五官中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尾上翘的圆眼。 “你也不亏。”郑闲偏头，重新向傅垠开口。 秦亦向来稳重有礼，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此时像是忘了伪装，只是盯着那张照片出神。 “麻烦。”傅垠皱着眉头，关闭了投影仪。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原身的桌子上面、桌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他被霸凌了吗？那我还怎么找线索，这个叶名文到底是谁啊。”季晚很委屈地在脑海内朝系统哭诉着。 “让我们欢迎新同学：叶名文。” “还有新同学来了呀，不对，叶名文！” 季晚一哆嗦，猛然抬起头，睁大着眼睛，正好与站在讲台上的人对视上。 刘海长得几乎盖住了眼睛，肤色苍白，嘴唇乌青，因为个子太高，所以微微佝偻着腰，整个人散发着好几天没有睡好觉看谁都不爽的恹样，但仔细看五官，却是及出挑的英俊模样。 加害者看到受害者出现在自己面前应该是什么表情？季晚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他应该是心虚恐怖的表情，他现在只想逃。 叶名文下讲台了，叶名文走了一步、走了两步······，明明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季晚却清楚地知道叶名文做了什么，就像他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脏正在胸膛内狂跳。 “砰”“砰”“砰”，是手指关节敲击桌子表面发出的声音，季晚缩着脑袋想要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无济于事。 “季晚，好久不见，怎么跟不认识我一样。” 呼吸的温热气息离脸颊越来越近，季晚蓦地起身：“我要去上厕所。”逃命似的冲出教室。 一遇到自己思考不过来的事情，季晚慌张无措之余，下意识就想逃跑。 好吧，自己果然软弱又无能，季晚悲伤极了。 “系统，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身跟叶名文认识，还很熟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想杀他，那个莫名其妙的许愿界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季晚捂着脑袋，这些信息量对于他小小的圆脑袋来说太过庞大，他根本加载不过来。 “这些都需要宿主你自己探索，请加油。” “我不干了。”季晚耍起脾气。 “你只有三次闯关失败的机会，一旦用完，你将在你的生活中彻底被抹杀，所有人都不再记得你，不要因为耍小脾气就做一些愚蠢至极的决定，做事之前请思考。” “你欺负我。”季晚红了眼眶。 按照指令，系统此时应该说些更绝情的话来激励他这个胆怯懦弱的小宿主，但他没有。 “对不起。”系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明明程序告诉他这不是最好的回答。 “没关系，我好了。我很笨的，很不经吓的，遇点什么事都会害怕，所以你不要总是用冷酷的声音说些冷酷的话，你要委婉地告诉我。” 季晚软着声音企图与系统商量，漫长的几秒过后；系统才慢慢开口：“我明白了。” 像个小孩一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季晚点头，满意道：“这才对” “哎呀，光在脑子里和你怄气，我都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 季晚向系统抱怨，四处张望，周边种着许多红玫瑰，路中是一条鹅卵石小路，季晚正站在这条路上，沿这条路走，会看到一扇铁门，这是进入学校礼堂的后门。 “我要进去吗？”季晚问系统，但他转念一想小说里主角总是因为好奇心惹上许多麻烦，他有些厚脸皮地将自己带入书里的主角，决定不进去，马上转身，班级暂时不能回，可以回宿舍。 就在他刚想转身之时，后背却抵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季晚还没来得及逃脱，一只宽大的手紧紧捂住了他下半张脸。 “嘘，里面的人正在排练，不要打扰他们。”嘴唇贴着季晚的耳朵，轻声细语。 郑闲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敏感地哆嗦了一下，耳朵变得滚烫，又熟又红，怀里的人因为害怕只敢微弱地呼吸，气息扫在他掌心内，有些瘙痒。 “对，对不起。”季晚两只手都搭在那只捂着他脸的手上，想要扒拉开这只手，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但明显这只手的主人不想让他如愿。 脸好嫩好软，嘴唇有些湿润，应该是吐出来的气息化成了水汽粘在了嘴唇上，郑闲低下头，就能看到从衣领里微微露出来的一些白到晃眼的脖子，脆弱易折，整个人甚至比他小上一圈，很轻易就能包住，郑闲又往前靠近，鼻尖萦绕了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玫瑰的香气。 郑闲起了想好好逗弄怀里这人的想法，脑子里闪现了一百种方法，手上感受到了一些重量，郑闲愣住，松开手。 季晚在哭，联想到几个小时前手机里蹦出来的关于人命的界面，季晚很难不去想杀人狂事件，郑闲来得又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季晚以为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了。 郑闲将季晚整个人扳过来与他面对面站着，他看到那张照片的脸正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更加漂亮生动，脸上还挂着泪珠，还真是梨花带雨。 “哭什么？我没欺负你吧？” 突然出现吓人，还从背后捂住他的脸让他没办法呼吸，这叫没有欺负？季晚低头胡乱擦眼泪，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季晚不回话，兀自向前走去，却被郑闲拽住胳膊：“跑什么，你不想见见傅垠吗？不是要和他谈恋爱吗？你的许愿纸条被抽中了哦，他就在里面。” 听到傅垠的名字，季晚警铃大作，好久不出声的系统也出现：“这是个机会。” 季晚小心看向郑闲，仔细打量了一番，五官深邃，怎么看都怎么帅的浓颜，张扬又狂气，不像是杀人犯。 “我可以进去吗？” 提到傅垠的名字就不跑了，怎么有些恼火呢。 郑闲将季晚揽住，笑道：“当然可以。” 第2章 许愿 季晚跟在郑闲后面，提防着慢吞吞地磨蹭，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对突如其来接近他的陌生人总是有一股极大的排斥感。 “你是属乌龟的吗？走那么慢。”郑闲本随着季晚的步伐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但奈何季晚实在磨蹭，只好无奈转身。 季晚的脸正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得熟红。 “我，对不起。”季晚条件反射一样脱口而出道歉的话。 郑闲本来烦闷的心思突然愉悦起来，他慢慢靠近季晚，弯下腰低下头，一副轻佻、玩世不恭的浪荡样子，嘴唇几乎贴到季晚耳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又漂亮又乖又喜欢道歉有多危险。”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有性暗示地调戏应该怒不可遏、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要是再慌张点该狠狠推开他，揍他一拳，季晚这小体格扇他一巴掌就好，系统是这么想得，但季晚明显没有，好像是习惯了一样。 季晚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整个身体微微转了个角度：“我不想找傅垠了，我要走了。” 郑闲从见到季晚第一眼开始，瘦弱漂亮、胆小怕事就是他对季晚的第一印象。 阳光下，那张精致的脸蛋远比照片带给他的震撼要大得多，纤细的体型站在开得满园的红玫瑰里，眼睛睁得很圆，四处张望着，像一只猫。 猫嘛，可爱，又那么漂亮，只是静静地趴在那儿，就会吸引人去逗弄他。 但猫感受到一点恶意、一点不舒服就会跑。 郑闲想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郑闲眉眼间顿时沾了戾气。 可惜了，看不到季晚又被惹哭了的样子了。一想到傅垠那张总是臭得要死的脸，说话也同他脸一样臭，季晚这么娇气，一定会被惹哭得吧。 “好啦，我错了，我不逗你了。不要半途而废，傅垠就在里面，你只需要走完这条长廊就能见到他”。 说着，他拍了拍季晚的肩膀，勾唇，轻声道：“我们下次见。” 终于听不到郑闲的脚步声，季晚才放松下来，瘪起嘴：“我讨厌他，我明明不认识他，一上来就捉弄我。” “郑闲，莫格学院学生会副会长，性格阴晴不定，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少爷。” “好哦。”季晚还以为系统会安慰安慰他，不过系统给他提供了人物信息，也很好啦。 “这条长廊怎么这么长，我好累，一定要找到傅垠吗？” 季晚走到一个楼梯间，想要坐着。 “不想得到闯关提示了吗？”系统冷嗖嗖道，想起什么，语气软了下来，补充道：“目前接近傅垠是最容易得到闯关提示的方法，当然，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寻找其他的方法。” 就在系统对季晚喋喋不休之时，楼上传来对话。 “卧槽你真下了那个软件？你不要命了吗？你没听说过……” “我知道啊，但是你只要输入你的愿望，所有愿望都能实现，你就不心动吗？而我就只是想要变得更优秀而已。” 对话声越来越远，季晚出了一身冷汗。 季晚是个喜欢逃避的人，遇到极度害怕的事就只会拼命去忘记它，那个有着血腥界面的许愿软件已经被他下意识完全忽略到了，所以当听到别人提起它时，他才茫然地意识到他好像真得惹上了很大很大的麻烦…… “叶名文真的会死……怎么办？我害怕……” 季晚肤色本来就白，被连续吓了好几次，在灯光下，更白得透明。 “这又不是你做的。”系统很淡然地回应他。 对啊，又不是我做的，可是，还是很害怕……如果叶名文突然死了，自己又没有闯关成功，只能继续待在这个游戏世界，化作厉鬼的叶名文就会找他索命，鬼又会在夜晚出没，他又害怕黑又害怕鬼…… 脑子就就这样崩溃地不断散发着，直到转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季晚。” 好没有感情的噪音，像机器人一样，莫名被内涵到的系统：…… “傅垠出现了。”系统淡淡提示到。 季晚懵懵地看过去，好冷的一张脸，狭长的丹凤眼，薄唇挺鼻，眼神凌冽，只一眼就知道是薄情的长相。 虽然是很帅，但脸这么臭，不知道原身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到……”季晚不知道怎么该说什么，但不回话又显得不礼貌，就只好说了一个到字。 “之前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我的联系方式，不厌其烦地给我打电话、发消息，被我拉黑了又找人来偷拍我，现在更是直接找上门来了。” 傅垠一步一步向季晚走近，寒威瘆人的气场让季晚不由往后倒退了几步，他瞪大双眼，傅垠的话像一把锤头一下一下锤击着他，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掉进谷底，脑子里也一片浆糊，他又想逃跑。 “原身的确做过这些，联系方式、找人偷拍，甚至被抽到许愿条都是许愿软件帮他的，不过傅垠家庭背景很强，简单调查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系统向季晚解释着，但季晚根本听不进去，他作势就想跑，却晚了一步。 傅垠将季晚逼到墙角处，他很高，身型也比季晚大了一圈，在远处看他俩，根本看不到季晚的身影。 “按理说，你耍的那些小手段我根本不在乎，只要不出现我眼皮子底下，我尚且可以忍受。” “但是你找上门来了。” “你就这么喜欢我？” “非要和我谈恋爱？” “如果我就在这里上了你，你是不是也愿意？” 粗俗下流的话从傅垠嘴里脱口而出，可他表情冷漠，丝毫不关心季晚有多窘迫。 “啪嗒”，一颗泪珠掉在地下，走廊及其安静。 如郑闲所料，季晚被傅垠惹哭了。 漂亮苍白的像瓷器一样脆弱的季晚无措地站立在墙角，承受着本不应该施加给他的暴力。 傅垠的视角下，柔软的头发乖顺地贴在细腻的皮肤上，长又卷曲的睫毛根根分明，因为小声哭泣细细地颤抖着，秀挺的鼻梁染上了浅浅的粉，鼻尖正轻轻耸动，小小的下巴也紧绷，微微颤抖，可怜到不行。 这样脆弱不堪的外表，傅垠无法同那个一直骚扰他的人联系起。 “可以不谈恋爱的……” “什么？” 换傅垠有些茫然了。 “我们……”季晚实在是害怕，乱说了一句。 “我们可不可以先做朋友……”季晚声音越说越小。 先做朋友的话，听起来比先谈恋爱要礼貌的多，这样也不会更惹傅垠生气，他就不会这么吓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但我又很笨，又不知道怎么做，但是你也不应该那么对我这么过分……” 季晚边哭边说。 系统听着，得出一个结论：季晚有一个技能，眼泪魅术，一哭就能让敌人自动破防。 “你不要哭了。” 傅垠刚想说出口的一些更不能入耳的话再碰到季晚的眼泪攻势下硬生生咽了回去。 “当朋友就不必了，只要别再来烦我。”看着傅垠凛若冰霜的脸，季晚下定决心不再招惹他。 急忙回到宿舍，季晚只想好好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他好疲惫的。 他脱下外套，又脱掉背心，反正脱了又脱，身上还穿着衣服，季晚撅起嘴：“莫格学院的衣服怎么这么讨厌！”他抱怨出声。 “我也觉得。” 冷不丁被人突然回话，季晚吓了一跳，手也僵住了，他机械般转头，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人，他又小心抬头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心脏骤然降到了谷底！ “季晚，怎么下午一见我就跑，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 “我还特地和老师申请要和你住在一起，我在宿舍里等了你好久。” 叶名文很委屈地将下巴靠在季晚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搂住季晚的腰，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对季晚蹭了又蹭，甚至还嫌不够，将脑袋都埋在了季晚的颈窝里。 好香……怎么这么香，又软又乖……，真可爱…… “我……” 季晚在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怎么回事！系统！” “宿主请镇定，不要慌张。” “仔细想想你下午说了什么话。” 季晚紧急呼了几口气，小声说：“我……我急忙上厕所……” “哦，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叶名文将季晚抱得更紧。 “我就说嘛，我们从小长大，你怎么会不理我，本来我们可以同一年上莫格学院的，奈何我去年没有被选上，今年才被选上。爸爸妈妈为了监管我，断了我所有的电子设备，所以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叶名文在季晚耳边嘟囔着，气息一下一下喷在季晚的皮肤上，季晚很敏感，忍不住想躲开。 “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想洗澡。”季晚瓷白的皮肤染上桃花红，还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像水蜜桃。 好想舔，然后咬上一口，想看他被自己压在身下哭，想逃又不敢逃，然后化成水，被蒸发飘在云端……这样想着，叶名文全身都躁动起来。 “好吧。”叶名文不舍地松开手，嘴角耷拉着，活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水声响起，季晚终于可以好好思考，按照叶名文的说法，他和原身的关系那么要好，为什么原身要杀他？ 季晚百思不得其解。 “为情？为钱？”季晚叹气，他果然很笨，什么都想不到。 隔了一道墙，叶名文正对着电脑，手指不停地操作，几分钟后停下操作。 电脑屏幕先是黑了一下，然后返回桌面。 桌面的壁纸是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美少年，照片的视角很明显是偷拍。 叶名文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眼睛眨都不眨地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微弱的灯光使他乌青的黑眼圈加深，鬼气森森，终于，他冷哼了一声，接着道：“真蠢。” 第3章 许愿 睁眼，季晚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模糊间看清自己在哪儿，猛然起身，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脑子宕机，转不过来弯，想问自己这是在哪儿，还没问出口，又意识到自己这是进入了游戏世界。 如果一切都是场梦就好了，季晚遗憾叹气。 季晚掀开床帘准备起床，他又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床铺，人似乎很早就走了，被子叠得方方正正，连床垫都捋得平整。季晚转头看了眼自己的被窝，想了想，毅然决然地转头离开床。 简单洗漱完，季晚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躺平下去，应该动起身来。他搜刮了原身的柜子、衣物，又仔仔细细地翻找了原身的手机，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季晚又突然想起那个许愿软件，想起那天在楼梯间偷听到的对话，季晚去网站里搜了这个软件。 “这个软件的背景很强大，网上关于它的报道少之又少。”系统此时出了声。 “不过就像那句话所言：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我知道，我听我有一个朋友说过，他老家有一座庙，供奉着一个菩萨，只要向菩萨许愿意思，愿望就会实现，但是之后，你需要付出菩萨想要的东西。” 季晚很害怕灵异故事，朋友们又都喜欢逗他，一知道他害怕这些东西，总会给他讲这些东西，说什么帮他脱敏，久而久之，季晚听得多了，不但没有脱敏，反而更害怕了。 季晚怯生生地抿起嘴，明明天气并不冷，是个很明媚的大晴天，季晚偏觉得阴森，此时只要出现一丝小小的声音都能让季晚吓出声。 “嘎吱”，季晚心慌了一跳，他屏气凝神，一动都不敢动，几秒后，小心翼翼地回头，背后空无一人，门也关得好好的。 “系统，你听见了吗？” “也许是风吹动了窗户，你去看看。” “我去看看吗？” 季晚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深吸一口气离开凳子去碰那扇窗户。 季晚拿着手把用力拽了一下，发现窗户确实没关好，窗户因为手的推动嘎吱了一声，季晚听着，松了好大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季晚正准备把窗户关紧，他隐隐约约的看见窗外墙壁上有一些脏东西，他扭头凑近，哪些脏东西分散在墙壁中，呈现出红色，新鲜的红，连在一起，季晚在脑子里描绘轮廓，描绘着，骤然惊慌失措地往后倒退。 “血……血手印……” “系统，我要不要告诉老师？”季晚本清纯的脸蛋又被吓白了几个度，脸上尽是些破碎令人怜弱的神情，让人没办法把眼神从他的面孔上脱离开，只好细致地、一丝不苟地品味起来，就像是欣赏一颗珍珠，都知道他漂亮，但细致观察才知道原来他流光溢彩，美得引人入胜。 “不见了，血手印。”系统出声。 “什么？”季晚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系统，这个许愿软件也会和那座庙一样吗？。”声音都打着颤，季晚无望地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不用害怕，你不会有事。” 虽然依旧是那个冷淡的机器嗓音，但季晚听着，心又暖又软。 “系统你真好。”有了系统的安慰，季晚浅笑了一下。 电流声滋啦滋啦，系统冷淡地回应道：“嗯。” 上课铃声骤然响起，季晚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高中生！他更加无助了，开始哀嚎：“怎么还要上课啊。”不管了，还是先离开这里最重要。 和印象里那个沉闷、乌云密布，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的高三不同，莫格学院的老师从不管学生在干什么，他们只管上课，只要下课铃一响，马上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季晚很高兴，他是那种有了甜就会短暂忘记苦的人：“系统，我觉得莫格学院很好呀！” “哼”，系统冷笑，是很好，从进班级就趴在课桌上睡到现在也没人管，能不好嘛。 不过，好心情在季晚领到一份二十分试卷后彻底破灭。 在现实世界，季晚虽然很笨，但在父母的监管下，也能得到个中等成绩，一百分考个及格还是没问题的，他还没见过二十分的卷子。 天呐，二十分的卷子！甚至满分一百五！ “原身是怎么考到莫格学院的？他这个成绩？难不成是莫格学院不看成绩？” “莫格学院简单来说就是贵族学院，大部分学生不会参加高考而选择出国留学，所以莫格学院每一年都会往别的学校选一批优秀学生来提高他们每年高考的升学率来维护他这座优秀学院的名声，原身是去年被选上的。” “那其他学校能同意吗？” “给钱。” “好豪横哦，有钱就是不一样。” 季晚叹气，好像体验一把有钱人家的生活。 “那原身成绩这么差，怎么会被选上？”季晚看着这二十分的试卷，一言难尽。 “难道他堕落了？”季晚拧起他秀气的眉毛，语气决断道：“没错，一定不能谈恋爱，恋爱只会使人堕落，原身才只是喜欢上傅垠呢，成绩就下滑得这么厉害，要是谈上恋爱了，那就更不得了了。” 系统听季晚嘀咕来嘀咕去，思考那么多，只说了些没用的东西，但终究还是没打算打断他的思路。 “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叶名文哎。”季晚环顾四周，就在他看向窗外的时刻，一道身影正极速下降。 也许是一栋楼的声音，或许不止，只听见叫喊声、哭声、脚步声像不同的毛线一样被揉成一团，又变成一根根锋利的细线不断攻击着季晚的耳膜。 季晚捂住耳朵，颤颤巍巍地伸头往楼下看去，又马上缩回头。 地下很红的一片，季晚没看清，他感觉身体都在发麻。 “谁跳楼了啊？” “那个年纪第一。” “他啊，好好当最后一名不好嘛，非要争第一去下那个许愿软件，现在好了，被诅咒了吧。” “瞎说啥。” “我说得又没错，都说那个许愿软件是鬼发明的，你去许愿就说明你自愿把命给鬼。” “我去你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我要许愿鬼不准要我的命呢？” “简单啊，生不如死呗。” 明明人声嘈杂，季晚却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眼前蒙了一层雾，一片模糊，脚下一软，有些站不住。 他控制不住地想哭。 季晚冲似地远离人群，害怕自己听到更恐怖的事情，他冲进卫生间，将门反锁，似乎只有狭小的空间才能让他暂时有一点安全感。 “系统你在吗？” “我在。” 季晚小声呜咽着，哭声都细碎地挤在嗓子里，根本不敢哭出声来。 “下一个被鬼取命的会不会是我？我害怕……”季晚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眼睛又湿又红。 系统只需要说点安慰的话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他只是个系统，只是用来辅助宿主闯关的工具。 不要破坏规则，这是系统的原则。 “不会。” “你总是安慰我。”季晚把脸塞进胳膊里，没有哭出声，眼泪根本止不住。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没有诅咒，只有人。”系统轻声道。 系统带过很多宿主，也经历过很多次这个游戏世界，无一例外的，几乎每一个宿主都会猜测这个副本是灵异世界，但是很遗憾，这个世界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世界。 系统从不差手每一个宿主的想法与做法，直到季晚。 或许是他太爱哭了吧，系统想，害怕他还没通关就先被自己吓死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决定帮他一把。 “所以，不要哭了，季晚。” 季晚很听话，听到系统的话，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他立马活了过来，他擦干眼泪，因为哭过稍显凌乱。 他眨巴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真的没有鬼吗？” “我从不骗人。” “太好了。”季晚又想哭，这一次不是被吓哭得，是被感动哭得。 “那为什么那个人会跳楼呀？而且那个血手印又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季晚又在想。 “不是鬼做的，是人做的……”季晚想着，头皮发麻：“算了，我先出去吧。” 他仔细整理了一番，害怕被别人看出来自己刚哭过，那也太丢人了。 就在季晚打开锁想出去时，他崩溃地发现门被别人从外面锁上了。 季晚使出浑身力气去撞门，根本无济于事。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我被霸凌了？”季晚又一次蹲在地上，只觉浑身乏力、疲惫不堪。 “算吧。”系统没有让季晚的话掉在地上。 季晚顿时委屈极了，他唉声叹气地掏出手机，想要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谁来帮他，电话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季晚仔细一看瞧着，上面显示：傅垠（爱心）。 他为什么会打电话来？季晚疑惑接起电话。 “喂？” 没有人回话，季晚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喂？”季晚再一次讲话，还是没有人回话，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深呼吸道：“你好，我被关进卫生间里了，你能过来帮我吗？” “准确的地点。”声音又冷又装。 但季晚很感激，在傅垠听来声音甜得发腻：“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傅垠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自己遗落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他知道有人潜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他额头青筋暴起，忍着极大的怒火，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时一下子平息了。 “喂？” 同主人那弱不禁风的外表一样，声音也怯懦不安。 “我被困在卫生间里……” 和我有什么关系，傅垠漠不关心。 “准确的地点。”但作为学生会会长，他有义务去帮助学生。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这又是你耍的小心思，傅垠挂断电话，没有丝毫停留。 “系统，傅垠怎么还没来？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季晚百无聊懒地坐在马桶上，本来还有手机可以玩玩消磨时间，但现在手机也快要没电了，季晚只好把手机收回去，乖乖等傅垠的到来。 “砰”—门被打开了，季晚“噌”一下站起身，在他眼里，傅垠简直是自带光芒。 “你终于来了。”季晚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不过被困了十分钟而已。 “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吗？” “啊？我不知道啊。” “许愿软件。”系统提示季晚。 季晚的脸一下子变红。 傅垠低头看他，季晚的眼睛很漂亮，比他见过所有的眼睛都要漂亮，眼尾上翘，睁大的时候会很圆，像猫一样。 “算了算了，我有点饿了，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饭吧！” 傅垠的眼神晦暗，他看着季晚对他讲话的时候嘟起来的嘴唇，像是索吻一样。 又是为了接近他做这些事？拒绝然后嘲讽，戳穿他这些手段，但他又会哭吧，哭个不停，他是水做的吗？ 傅垠板着一张冷脸，在季晚期待的注视下，冷言冷语：“没必要。” 第4章 许愿 “没必要。”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这样失控的情绪本不应该由傅垠这样的人表现出。 “我不是说过你最好离我远点吗？” 傅垠掐住季晚的下巴，拖似的拉进两人的距离。 季晚有苦说不出 ，我根本没有想要靠近你呀。 “既然已经有办法接近我，那一定有办法远离我吧？”傅垠的五官本就薄情没有人味，再加上周身极低的气压，更加不近人情。 “我知道了。”季晚很委屈，心里很酸涩，但他不想又在傅垠面前没出息地哭，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这么凶他。如果不想来救他，可以不用来的。 季晚的眼眶很更红了，应该是哭过，现在又被他弄哭了，果然是水做的。从上一次见面开始，就惯会示弱扮乖，用一副可怜相让别人对他心软，他对别人都是这样吗？ 浸着水的眼，要掉不掉，被蓄在眼眶里，看似低眉顺眼，抿得紧紧的嘴唇却告诉傅垠季晚很委屈，一直平稳跳动的心脏好像骤缩，无端的绞痛。 傅垠松开他掐着季晚下巴的手，季晚的皮肤太过白嫩，掐着的地方变得鲜红。傅垠突然感到后悔、烦躁。 “算了。”傅垠比季晚高很多，站直身子时有一股居高临下之感。 季晚不懂傅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算了。他疑惑着，嘴唇传来清凉的触感。 季晚懵在原地，心脏狂跳，环境安静的骇人，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空，时间都凝固了，又或者进入了其他平行世界，不然刚刚那个还对对他冷言相向的人怎么会猝不及防地吻上他。 其实只是很轻微的触碰，一秒就结束，根本不算一个吻。 傅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确切点来说，他从电话里听到季晚的声音就再也没有清醒过。 喜欢上季晚了吗？怎么可能。那为什么要亲他。傅垠想不到答案，他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句，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季晚被吓得不清，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傅垠刚刚是不是亲了我？那是我的初吻……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好奇怪，我讨厌他。” 季晚看着傅垠紧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也许是落荒而逃，他抽噎着向系统诉苦。 “算了，他好歹帮了我。但是我不要再碰见他了。”还没等系统出声，季晚又默默给自己哄好。 “系统，我突然意识到傅垠打我电话以及我被关进卫生间会不会是那个许愿软件搞的鬼？” “是吧。” “你好敷衍。”季晚很不满意系统的态度。 “那他突然亲我会不会也是因为软件？” 看着季晚根本没有开窍的样子，系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心情。 “你说得对。” “我就说嘛！那个软件果然很有手段。” “不是鬼是人……”季晚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许愿软件杀学生的意图又是什么呢？会不会和原身想杀叶名文有关系？” 季晚想不通，索性先不去想，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最重要。 去餐厅买了碗面，找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季晚端起碗先闻了一下，兴致勃勃地对系统说：“系统你是人还是机器啊？” “机器。” “好吧。”季晚脸上露出了可惜的神情。 “如果是人的话，我们说不定会见面，就不用一直用脑电波对话，到时候我可以请你吃好多好吃的。” “但你是机器。” 所以不能见面吗？系统很想问。 “所以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只能看着我吃啦。” 系统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见面？” “难道你不想和我见面吗？我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系统卡机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季晚，你也在这儿啊。”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季晚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秦亦在季晚对面坐了下来。 “上次你走得太急，我还没有好好介绍我自己，我叫秦亦，话剧社社长。” 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气质和煦，很清爽干净的长相，大概是小说里那种长相帅气的少年感校草吧。 “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我最近在写一个剧本，我想请你来演主角，你很符合我剧本中主角的形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可是我没有演过话剧。” “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 季晚其实对话剧并不感兴趣，但他又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人，秦亦似乎看出季晚在想些什么，他递过来一张卡片：“没关系，你可以先考虑考虑，等你有想法了再联系我。” “好的。”季晚很客气地道谢，内心没有一点想要联系的想法。 看着还剩下一点的面，季晚很想吃完，但是他又觉得和陌生人面对面吃饭实在尴尬，只好道：“那个，我吃完了，我先走了哦。” 说罢他端起碗就想跑。 “季晚，其实我还有事情想问你，但是你好像不是很愿意，还是算了吧。”秦亦幽幽道。 “没有的，我只是比较社恐……”季晚面色发红，他社交能力很差，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对人能避则避，是个极慢热的性子。 “没有就好，你如果讨厌我了，我会很伤心的。”讨厌这两个字被秦亦加重了语气。 “可以和我一起去剧院看看吗？你如果亲眼看看，也许就能对话剧感兴趣。”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季晚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 “如果连滚烫的火焰都融化不了你冰冷的心脏，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请睁开眼看看吧，我卑微地请求你，请看看我吧，我是如此虔诚地爱着你。” “为何你只能看到他！我的公主！你亲手夺走了我的心，却视它如泥土！” 季晚看着台上正在排练的剧本，台下昏暗，台上随着人的情绪波动、走位而打光，这应该是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 “文臣爱公主，公主却爱骑士，对吗？”季晚问坐在自己旁边的秦亦。 “是啊，不觉得文臣很可怜吗？明明是他第一个遇见公主，而公主却爱上了骑士。” “可是爱情还分先来后到吗？” 季晚很认真地盯着秦亦，并不认同秦亦的话。 秦亦愣了片刻，轻笑道：“你说的对。” “你很喜欢傅垠吗？” “什么？”话题转变得太快，季晚卡了壳，没太听懂秦亦的话，他停顿了几秒，才意识秦亦在问什么。 怎么一个二个都知道我喜欢傅垠，季晚感到羞耻。 “呃……”季晚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喜欢违背事实，说不喜欢也依旧违背事实，那就不回答了吧。 而在秦亦看来，季晚的沉默已经选择了答案：季晚很喜欢傅垠。秦亦冷笑一声，搭在把手轻轻敲打着。 “那这个话剧结局是什么呢？”季晚又问，他想跳过这个话题。 “秘密。”感受到旁边人的靠近，季晚敏感地一缩，下巴突然被人攥住，季晚下意识用手推开，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喜欢掐他的下巴！季晚崩溃。 “傅垠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下巴被捏得很疼，明明上一秒还很谦逊有礼的人下一秒却像切换了人格，面容扭曲森冷，吓得季晚不敢呼吸。 在听到季晚爱情不分先来后到的回答时，秦亦终于扯开他这幅谦谦君子的面具，控制不住地暴起，恶劣暴戾的底色也露了出来。 不行，还不到时候。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秦亦松开手，看到季晚被自己碰到的地方都留下了显眼的红色印记，极致的兴奋感填满了他的心脏。 “我想离开这里。”季晚小声抽泣着。 “你弄得我很痛，表白不是这样子的。”季晚带着哭腔细声细语地讲。 秦亦的记忆力很好，好到他很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与季晚的见面，和今天一样，依旧艳阳高照，他被派去迎接新生。 机械地展开几段对话，礼貌地问好、握手。不停按着喇叭的车该爆炸了吧，说了好几遍还不懂非要人亲自带路的蠢货不如现在就去死重新投个畜生道。 秦亦挂着温润得体、教养很好的外表，其实忍耐度已经到达了顶峰。 “你好，我叫季晚，来报道。” “季晚，等会儿。”秦亦很有条理地安排好上一个来报道的学生，然后再看向季晚。他顿了一下，阳光下，一双如琥珀般的眼睛正瞧着他。 很漂亮的眼睛，该挖出来好好珍藏。 到现在，他对季晚的印象都只是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季晚哭了，秦亦意识到，却很诡异地安抚了他的狂暴因子，他很想大笑，如果此时灯突然亮起来，季晚看清了秦亦，怕又会被吓得半死。 原来不只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啊，他哭起来都这么动听。无辜单纯，或者直接说软弱蠢笨，和以前沉默孤僻不讨喜的样子不同，如果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还丝毫掀不起秦亦的怜悯心，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个季晚变了。 从只珍藏一双眼睛到珍藏一个活物？秦亦还从来没有试过，想想就动心。 “那我该怎么向你表白？”秦亦压低声音问，他害怕自己太过兴奋的声音吓到季晚。 “对不起，但是我不喜欢你。”季晚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要走了。”说完，季晚赶忙离开座位，头也不回地跑着离开。 秦亦看着刚刚还被人坐着的座位，上面还有着季晚的体温。 要把这个坐垫拿回去，然后好好珍藏起来，秦亦想，漂亮的东西要被好好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