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小狗见面》 第1章 偶遇 八月，耀北大学。 校园内很安静，留在学校的人寥寥无几，实验楼靠近图书馆的一条大道上，两侧是参天的圆柏。 喻鱼粥刚好从这路过，风动树梢，光影律动。 她期待的大学确实很美，不知不觉，她已经走进了实验楼。 坐电梯随便摁了一个楼层，上了一层电梯停下，有人要进来了，喻鱼粥往里面退了一步。 电梯门开了，喻鱼粥看清了外面站着的人，瞳孔猛地放大，这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四目相对，寂静无言。 恍惚一瞬，喻鱼粥先移开视线，抿了下唇，电梯外的人拿着电脑走了进来。 狭窄的电梯中，局促不安的情绪吞噬着喻鱼粥，她期盼着电梯快到，她就能逃脱这尴尬的境遇。 电梯继续缓慢上升，两人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都没说话。 喻鱼粥会来他的学校，是因为笃定他暑假回家了不留校。没想到，这也能碰见，老天爷和她开了个巧合的玩笑。 到了，电梯门打开前，卫阳川终于开口。 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和刺意：“怎么？被甩了，来找我寻求安慰？” “我没有！” 喻鱼粥急忙辩解，她猛地看向他，他却一个眼神没留给她，说完就出了电梯。 他走路还是和以前一样，慵懒又带着拽拽的劲。 只是这次，他不等她了。 喻鱼粥站在电梯久久才回过神，又摁了第一层。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找他，这次来也只是想看看他的学校，算是鼓励自己重新复读吧。 她离开了耀北大学，却不知那人一直在上面注视她离开，直到消失。 喻鱼粥打算买点什么填饱肚子就离开了，她路过蛋糕店，望着橱窗中精美的蛋糕，突发奇想走进店里买了个小蛋糕。 看了看日历，阳历八月十七，正好是她的生日。 其实，她不爱过生日，因为她受到的待遇和继姐不同。但是有一年，卫阳川给她过生日了，她才体会到被重视的感觉。 想着想着，嘴里的蛋糕又不甜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店里，望着街上川流不息和闪烁的璀璨霓虹灯，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 突然，一行人说说笑笑走了进来，喻鱼粥顺着声音下意识看了过去，和站在c位的卫阳川对视，他嘴角的笑容一凝，眼神带着复杂的情绪，接着走到她面前，又扯出讥讽的笑开口：“男朋友不陪你，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以前知道他贱，现在觉得他说话难听，不管说什么都带刺。 喻鱼粥当着他的面吃了一大口蛋糕，眼睛瞪着他：“蛋糕甜得很，比某人说的话甜。” 卫阳川视线下移，落在了她嘴角沾的奶油，他收回目光，脸上淡漠，语调酸酸的：“是，我说话难听，是比不上那人体贴温柔。” 他阴阳怪气完，双手插兜，跟着朋友上二楼店铺吃饭。 喻鱼粥坐在位置上顿了好一会，继续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了，她靠在椅背轻轻吸了吸鼻子，安慰自己这次生日过的也不错，见到了卫阳川。 她高考失利，只能上个普通本科，离她预想的还差很远，她的家人都在劝她别复读，读个本科也不错，将来在家里找份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 可她不甘心，以她之前的成绩，不可能只是上个普通本科。 所以，她低声下气恳求复读。 这一次无论结果好坏，她都认了。 最终，家里人同意了。 她无法述说这种心情，只是感觉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压在心上，令她喘不过气。 夜色迷离，路人行色匆匆。 喻鱼粥站起身打算回去了，她要披荆斩棘，考上耀北大学。 店员小姐姐拿了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棕色小熊，小姐姐温柔地笑了笑：“店里今天搞活动，买蛋糕都会送个小熊，祝您天天开心哦。” “谢谢。”喻鱼粥接过小熊，眼睛看向二楼。 小熊是个小挂件，她挂在背包的拉链上，推开店门走了出去。 人流逐渐将她淹没，渐渐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我有事先走了。” 卫阳川坐不住了，他收回视线，站起身往楼下走。 他在后面跟着喻鱼粥，看着她用现金买好地铁票，小小一只挤在人群中，背包的小挂件一晃一晃。 只有她看不到的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看着她。 他微微皱眉，她怎么瘦了那么多，以前读书时还有点肉，现在看背影好像只有骨头了。 卫阳川的眉头直到她进了车站都还没舒展，他停在路边，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最近有空吗，我们见见。” 喻鱼粥终于坐下了，这一趟可真累，心累身体累精神累。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疲惫地闭上眼。 “你喜欢什么样的蛋糕？” 笑容阳光的卫阳川眸如白昼，很亮很有光。 不喜欢过生日的喻鱼粥逗他：“不喜欢。” 她不想过生日，反正也没有人在意。 她以为此事没有后续了，谁料在生日当天，卫阳川把她约了出去，神秘兮兮从后面拿出一个黑色盒子。 正方形，还是在她生日这天，应该就是蛋糕了。 当喻鱼粥打开一看，还是被惊到了。 蛋糕上面写着三个字——不喜欢。 她哭笑不得，脸上突然被抹了奶油。 她用手沾了点白色奶油，势要抹回去。卫阳川才不会乖乖让她抹，他迈着步子跑开，还十分挑衅地朝她勾勾手指：“来啊，追到我再说。” 两人打打闹闹，喻鱼粥追不上他，她停着不动了想喘口气。 小熊抱花突然闯入她的视线，有她上半身高的棕色小熊脑袋上戴着一个彩色的小礼帽，怀里是鲜花花束。 卫阳川眼光不错，挑选的是卡布奇诺。 “喜欢吗？” 喻鱼粥的视线中又多出一个人，卫阳川弯下腰和她对视，他露齿一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 喻鱼粥突然抱住他，声音染上哽咽：“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了。” 卫阳川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耳朵尖尖悄然红温。 列车提醒已到望城，喻鱼粥从睡梦中醒来。 这两年来，她经常做梦，梦到最多的就是卫阳川，梦到他们共同经历的所有事。 她还要坐两个小时到翼湾市，喻鱼粥看了会窗外的蓝天白云，从包里拿出单词本。 高□□学后，她家从望城搬到了翼湾市，无论是怕她和别人谈恋爱，还是为了继父做生意，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的母亲看管的更严了，没收了她的手机，一有空就来她的房间看看她在做什么，就连半夜，妈妈都会偷摸摸打开一条缝隙看她有没有偷藏手机，几乎是24小时的监管。 列车慢慢停下，终于到了翼湾市。 许蕴早在出站口等她了，看到她从人流中出来举起手卖力地挥挥：“这儿，粥粥。” 喻鱼粥走过去，看着她手上提着一大袋零食举到她面前。 她低垂着眼看着薯片麻辣和鸡爪等等，再也没有之前的兴奋和快乐。 “我不爱吃了。” 许蕴还是塞到她手里：“饿了吃什么都好吃，你看你这么瘦，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她像个大姐姐牵着喻鱼粥的手，神神秘秘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 喻鱼粥抬头看店名。 芳梨。 好有古风意境的名字。 “带你开学前放松放松。”许蕴对着她眨眨眼，眼里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喻鱼粥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以为只是单纯吃个大餐。 一进门，两排身高目测一米八以上的男人齐声欢迎：“欢迎光临芳梨，客人里面请。” 这大阵仗，属实把喻鱼粥吓了一跳，她跟在许蕴身边往里面的包厢走。 到了包厢，两位一米八的男人拿着菜单进来，肩宽腰窄、长相帅气，最重要的是温柔体贴的服务态度。 “客人请点餐。” 喻鱼粥第一次吃饭有这种服务，还有点不适应，等点好餐他们终于离开了，她才有机会问：“这是饭店？怎么那么像夜店？” 许韵噗嗤笑出声：“是饭店，放心。” 两人还没说到两句话，又有两人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副牌。 “亲爱的客人，请问需要我们餐前的陪伴服务吗？” 喻鱼粥惊讶地张嘴看着许蕴，许蕴则点头表示需要。 “粥粥，你已经满十八啦，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许蕴意有所指两个男人，小声地和喻鱼粥咬耳朵：“其实这里的人包容度很广泛，拉个手抱抱是可以的。” 说完，她拍了拍喻鱼粥的背，示意她大胆地上。 喻鱼粥干不出这种事，她还是安心地打牌。 许蕴整理自己的牌，不经意说出：“卫阳川找过我，他向我打听你的事。” 喻鱼粥猛地转头看向她：“什么时候，你怎么说？” “你回来之前。我说——”许蕴俏皮地眨眨眼，“想知道你的消息，自己过来找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偶遇 第2章 暗斗 喻鱼粥整牌的手一顿，抬眸惊奇地看着她：“你真告诉他我的地址了？” “没有哦。”许蕴点了点手边的手机，出了第一张牌，“在我来之前，我把芳梨的地址发给他了，就看他敢不敢来了，不用担心，我还在这呢。” 不知道卫阳川来不来，喻鱼粥先怂了。她放下一手的牌，背起包要走，被许蕴拉住。 “你干嘛去？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的，不准走。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那么怕他？”许蕴拉着她重新坐下，揽着她瘦弱的肩膀，“正好，他来了，你把事情告诉他，跟他讲清楚，难道你想和他一辈子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吗？” 老死不相往来，这个词形容的真好。 “不算老死不相往来，我去他的学校碰到他了，我俩还斗嘴了。” 当时他那个表情臭的，那个话说的跟吃了屎一样。 许蕴一眼看透的表情：“他当时没问你，事后来问我，这是关心你但是还生着你气呢。”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还对他有感情吗，说不定你解释清楚把误会解开，你们就能和好了。” 喻鱼粥重新拿起牌，思索半天出了一张牌，微微叹气：“算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复读，其它的以后再说。” 许蕴望着她失去往日光彩的双眼，突然靠近，狡黠一笑：“假如他真的来了，你怎么做？” “来呗，他敢来我就敢坐在这。” 喻鱼粥刚好把牌出完，她牌好，赢了。 赢的人可以从亲密卡牌中挑选一张，卡牌内容有爱心打卡，录视频抱抱，以及和猛男贴贴，太懂女孩的爱好了。 许蕴看了眼手机，给喻鱼粥挖坑。 “你选哪个？” 喻鱼粥把卡片看完了，她都不想要就没选。 许蕴已经不在乎她选不选了，她解锁手机锁屏，指尖划到和卫阳川的聊天界面给她看。 “他来了。” 喻鱼粥看了一眼抓起书包往门边跑，完全忘了她刚刚说的大话，她的手碰到门把手正要开，被许蕴摁住。 许蕴挑眉：“刚刚还说他敢来你就不走，他一来你就跑，怕他会吃了你呀？” “我就是出去上个厕所。”喻鱼粥再次开门，许蕴还是没撒手。 她已经看穿了她的借口，怎么能让她跑掉。 突然，许蕴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她看的时候把手收回，喻鱼粥趁机开门出去，与门外刚好要进来的卫阳川撞个满怀。 第二次了。 卫阳川双手已经做好要抱住她的动作，她却已经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他收回手，收起散落的情绪往里走，无比自然地坐下，好像他是这次的东道主。 这下好了，喻鱼粥进退两难，站在原地尴尬死了，走了显得她心虚，不走氛围又很微妙。 许蕴看出她的窘迫，拉着她坐下，故意提出刚才的事：“粥粥，你刚刚还没选牌，现在重新选吧？” “我.......”喻鱼粥想拒绝，卡牌已经塞到她手里，她抬头看向许蕴一直冲她挤眉弄眼，她领悟了她的意思，选了张让店员跳舞的卡牌。 她本意是店员跳个正常的舞，但是听到店员放的音乐感觉不对劲了，看到店员开始搔首弄姿扭胯扭腰，她就知道店员误解了她的意思！ 许蕴强忍着笑，默默给店员点赞，这店员真有眼力见会来事，必须给个五星好评。 好不容易过了这个环节，喻鱼粥低着头想着快点吃完饭跑路。 卫阳川却突然问：“你们刚刚玩这个游戏吗？正好，我也想玩玩，最后输的人必须答应赢的人要求。” 许蕴先答应了，她们俩都看着喻鱼粥。 顶着两人的目光，喻鱼粥点头答应了。 不巧的是，她这把一手的烂牌，字母没几个，放眼望去全是数字。 这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她啊。 不出意外，她输了，卫阳川赢了。 卫阳川随意看着履行惩罚的卡牌，他没挑而是扔了回去，这些卡牌在他看来都没意思。 “这样，你也跳个舞。”他拿出手机找到这段时间爆火的搞笑舞蹈给她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你跳这个。” “我不会。” 喻鱼粥没手机，她连不上网速，根本没看过这个舞蹈。 “很简单，你学学。”卫阳川把手机给她学，看着她一个人待在那边认真学的模样，思绪飘到高中。 高中她们俩当同桌的时候，他经常会看着她认真刷题背书的模样。 偶尔他逗她，她还会一脸严肃地生气。 她很可爱又好玩，不生气的时候软绵绵的，生气的时候像个刺猬。 “我好了，来吧。” 喻鱼粥最后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他，恰好看到他发呆的样子。 他回过神，播放音乐，视频很短，几个动作就跳完了。 喻鱼粥跳的时候一直看着许蕴，卡壳了许蕴会提醒她，音乐播完了，她也跳完了，总算过了这关。 卫阳川还是不放过她，那嘴跟吃了屎一样臭臭的。 “看你喜欢看别人跳舞，我还以为你很会跳。” 等她跳完还嘲讽一下，喻鱼粥气笑了，被他挑起胜负欲。 “再来。” 她一定要赢他一局，叫他当着她的面学狗叫！ 怒气燃烧，手气却不给力，她又搂到了一手烂牌，抬头看向卫阳川，他挑衅地冷哼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牌，得意洋洋炫耀他一手好牌。 连着几局，不是喻鱼粥输就是许蕴输。喻鱼粥输的时候，卫阳川都叫她做深蹲、俯卧撑还有扎马步，把她当猴一样耍。 几局下来，喻鱼粥累的筋疲力尽。 许蕴看不下去了，终止了这场闹剧。 “卫阳川，你这就不厚道了，粥粥又不是猴，你怎么都出这样的惩罚？” 卫阳川的视线扫过来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眸底尽是积压的乌云，他勾笑道：“你说得对，猴子就是喜欢耍人玩。” 喻鱼粥听懂了，这是骂她是猴，把他真挚的感情耍着玩。 他的嘴真脏啊，她还无力反驳。 优质男人端着菜品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位女人，女人的手指向卫阳川：“你是这里的店员吗，我想要你为我服务。” 许蕴没说话，双手抱于胸前笑着看戏，卫阳川低眉看向喻鱼粥，喻鱼粥低着头吃饭，脑袋快埋进饭里了。 卫阳川脸上的笑容消失，平静的眸看向女人：“我不是。” 他说话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让人感受到冷寒的疏离，别说陌生人了，熟人看到都感觉好凶。 “我看你身高外貌，以为你也是，抱歉。”女人嘴上嘀咕着，脚却没挪，“你有女朋友吗？” 这位弟弟，身高目测一米八多，优越的长相比她遇见的都要好，眉目锋利，浓颜系长相。 很合她胃口，如果能拿下，再好不过。 这次，卫阳川不再是冷着脸，而是唇角勾了下，像是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星，撕裂了沉寂。 “姐姐想让我当你男朋友？” 喻鱼粥忽然抬头，目光错愕看向卫阳川，正对上他的视线。 女人以为他对她也有意思，笑着发出邀请：“弟弟陪我吃顿饭吧？” 她等着这位帅哥弟弟一起吃饭，卫阳川却看向喻鱼粥，故意问她：“有人请我吃饭，你说我去不去？” 许蕴默默挪远了点，想不到卫阳川问这么直白，现在这种局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住了。 卫阳川继续笑着问：“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生气了。” 邀请卫阳川的女人看穿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配合他看向喻鱼粥：“美女，愿意把这位帅弟弟让给我吗？” 卫阳川一直观察喻鱼粥的反应，她的脑袋低的很低，唇线绷紧平直，她的面部表情表现出不高兴了。 所以，她还是在意他的。 卫阳川刚想给自己找台阶下，看到喻鱼粥抬起脸，笑出嘴角两侧的梨涡。 “跟我没关系，去不去是你的事。” 甜美的笑容、可爱灵动的梨涡，嘴上却说出无情的话。 卫阳川的心狠狠颤抖，他站起身，赌气般地说：“好啊，真遗憾这次不能一起吃饭了。” 他没回头，跟着姐姐出去了。 许蕴无奈叹气，连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他们还在乎对方，却一个比一个犟，非要说反话。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不好插手，也不好干涉，只希望他们能尽快和好。 喻鱼粥继续低着头吃饭，一句话没说过了，吃的全是碗里的饭，菜一口没夹。 “谢了。” 卫阳川说完就要离开，被女人喊住：“加个联系方式？还是说，你就喜欢刚刚那类型的？” 他下意识想反驳“切，谁喜欢她那样的”，又反应过来喻鱼粥不在他身边，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我就喜欢她那样的。” 无论是高中，还是现在，一直没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暗斗 第3章 生气 包厢内可听到落针声，许蕴抱住喻鱼粥安慰：“没事啦，别放在心上，卫阳川算个什么东西，他竟然这样气你，乖，咱不跟他玩了。” 喻鱼粥没吭声，一只手捶打包上挂着的小熊挂件发泄情绪。 许蕴也看到了，问：“他送的？” 喻鱼粥还是没吭声。 许蕴是没则了，为这两人的事发愁，她叹了口气：“你们俩跟吃了炸药一样，想要把对方炸死，一个个嘴都不留情，这样吵要吵到什么时候？” 照这样看来，想和好，下辈子吧。 喻鱼粥想到刚刚卫阳川出去的背影，更气了，双手猛锤漂亮小熊挂件，终于憋出一句话。 “以前又不是没吵过。” 她声音闷闷的，眼泪充斥眼眶，模糊了时间线。 高三刚开学那次，卫阳川带她去找他一些朋友吃饭，都是之前他在职高认识的，大概有五六个人。 大家有说有笑氛围融洽，喻鱼粥融入他们一起玩，他们吃完饭还一起去KTV唱歌。 正当她以为今天能开开心心结束时，在卫阳川出去拿饮料的这个空隙，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时，她刚上完厕所回去，看到其中一个男的玩游戏剪掉了另外一个女生的裙摆，相当于开了个叉，露出大腿。 男生的目光不怀好意，让人很不舒服，被剪坏衣服的女生很不悦地责怪那男的，男的还是嬉皮笑脸不以为意，甚至开起女生的玩笑。 在确认女生很不舒服并且骂那个男生的前提下，喻鱼粥挺身而出，直接把男生手上的剪刀抢过来，拽着他的裤子剪开他大腿部分，透过十几厘米的裂缝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内裤边缘。 男生用手捂着被剪开的地方，拧着眉瞪她：“你他妈有病啊？” “第一次见自己骂自己的，好好笑哦。”喻鱼粥故意学他刚刚说话的语气，骂这种人不需要说的太直白，浪费口水。 男的说不过她，就想来抢剪刀，被喻鱼粥躲了过去，她退到门边才发现，卫阳川的这几个职校朋友，没一个来帮她，包括刚刚的女生。 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这时，卫阳川刚好进来，他一眼看到她手上的剪刀，问：“怎么拿着剪刀？” 喻鱼粥不想解释了，她把剪刀扔到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知道是谁把音乐关掉了，寂静的包厢里谁都没说话。 卫阳川看向剪刀，又看着那两人被剪开的衣服，突然笑了：“我就离开一会，你俩的衣服怎么回事？” 那男的看了眼喻鱼粥，卖起惨了：“川哥，你这个朋友脾气很暴躁啊，我们刚刚就开玩笑说了几句，她拿起剪刀把我们俩的衣服都剪烂了。” 靠墙低头看手机的喻鱼粥抬头瞥了眼那男的，又把目光看向被剪破裙子的女生。 她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回答。 那女生先是看了眼男生，随后一口咬定，就是喻鱼粥拿剪刀把她的裙子剪烂了。 听到她说的话，喻鱼粥一侧的嘴角上扬，是被气笑的。 她好心为她出头，到头来她成为了那个恶人，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喻鱼粥现在最好奇的是，卫阳川会站在谁那边，是他在职校认识的好朋友，还是她这个在重高认识了一年的好朋友兼同桌。 卫阳川捡起桌上的剪刀拿在手里把玩，神色微冷，慢悠悠笑着问：“你们刚刚开玩笑说了什么？” 喻鱼粥望着他的背影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愧是年级第一，头脑清晰，不被人随便左右。 他那两个傻蛋朋友，看卫阳川笑了，还以为他是站在他们那边，更有信心地说：“川哥，我们就是玩些小游戏啊，说她不如我们悠悠身材好，这是事实啊。” 悠悠是被剪烂裙子的女生，喻鱼粥看着瘦，穿着宽松的衣服，身材确实不如她一身紧身裙。 悠悠咬着下嘴唇，眼神胆怯地看向卫阳川。 喻鱼粥后背靠门，她的位置能看到所有人的表情。她算是看明白了，悠悠喜欢卫阳川，拿剪刀的男生知道这事，所以把锅甩到她身上，就是笃定悠悠不会解释。 说来说去，卫阳川职高的这群朋友，不喜欢她，对她敌意很大。 “她怎么样轮得到你们评头论足？”卫阳川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冷冷地命令那男生，“喝了，道歉。” 男生摆手，为难：“我真喝不下了。” 大家来唱歌，又有女生，本来都说喝饮料不喝酒，只有他一个劲在那起哄不喝酒没氛围感，别人拗不过他，意思意思喝了几口。他一个人在那喝了好多，活该。 “行。” 卫阳川放下酒，叫上喻鱼粥离开，背后那男生有点慌，急急喊住他，拿起酒乖乖喝了。 “对不起川哥，我不会这样说了。” 在职校时，卫阳川帮了他很多，人情还没还干净，而且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卫阳川脚步一顿，继续带着喻鱼粥离开。 喻鱼粥看他冷冷的棱角，噗嗤一声笑出声：“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因为我嫉妒才剪的？” 他立刻回她：“我信你。” 是无条件的信任。 喻鱼粥仿佛能听到他缓慢的呼吸声，在这个夜晚，她看到他眉迹的弧度，滚动的喉结，听到他清冽的声音。 “你动手，肯定有你的原因。” 一秒钟的沉默被无限拉长，喻鱼粥听到心跳声撞击胸腔发出的钝响。 她的心脏，再一次为卫阳川剧烈搏动。 平静过后，喻鱼粥只简单说了一句：“悠悠喜欢你。” 卫阳川转过头看她，眼里荡漾着光，他笑着说：“我知道很多人喜欢我，毕竟我长的这么帅，喜欢我很正常。” 喻鱼粥被他的自恋逗笑。她站起身，卫阳川也站起身，身体朝她靠近，望向她的眼神像穿过冬日微薄的阳光。 他刻意压低嗓音：“我还知道，你喜欢我。” 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剧烈搏动，喻鱼粥双手背在身后，一个一个脚印靠近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能看到对方脸上的微表情。 喻鱼粥仰着脑袋，歪着头对他笑，声音像含了块糖：“我喜欢你？” 是疑问，又像是承认。 单单四个字让卫阳川有一瞬间地慌张，他率先败下阵，移开了视线，耳朵尖尖略红。 相反，喻鱼粥一点也不害羞，就紧紧盯着他笑，细心地注意到他发红的耳朵，笑的更欢了。 卫阳川抵不住她一直盯着他笑，兀自走在前面：“走了。” 喻鱼粥踩着他的影子跟上他的步伐。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没想到那个悠悠回到职校后，说喻鱼粥长的丑还小心眼。 全凭一张嘴啊。 卫阳川这都认识的什么人。 知道后的喻鱼粥很生气，第一是因为外貌，每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心思敏感，听到一两句不好听的话就很容易自卑。况且，她长得也不丑，小脸，杏眼，梨涡，是个笑起来很甜的女孩，朋友都夸她好看。 第二个是因为，她帮过悠悠，好心喂了狗。 一想到自己帮了这种人还被反咬，她就生气，生气到不想理卫阳川。 以至于，卫阳川跟她说一句话，她就呛回去，句句有回应，句句带枪子。 卫阳川挑眉问：“你今天吃什么了，这么上火？” 喻鱼粥使劲摁笔盖，发泄心中的情绪，没好气说：“吃了好多恶评，来自你的朋友们。” “我没那样的朋友。”卫阳川抽掉她的笔，拿到自己手里玩，语气和表情都很淡，“本来交情也没多好，是他们一直约我聚一聚。” “哦。” 喻鱼粥又把笔抢回来，低头刷题了。 后来，她才知道，卫阳川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找到造事者，逼着她写道歉澄清。 即使不是同一个学校，他也不允许有人说她一丁点的不好。 “晚上去我家吃饭啊。”卫阳川说完后没得到回应，他目光瞥向她，脑袋蓦然凑近，“还生气啊？” 其实已经不气了，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她又继续板着个脸，装作气炸的模样。 “别生气了嘛，赏脸来我家吃个饭呗。” 听着他吊儿郎当的语气，喻鱼粥忍着笑意，就这样装了一路跟他回到小院。 一看到超大只的白色萨摩耶的笑容，喻鱼粥被感染，摸着狗头笑了。 小院摆放的竹藤椅散发着旧木条的沉香，喻鱼粥坐在椅子上，开心地和大白玩耍。 大白这名字是她当时随意取的，很符合萨摩耶一身白色的茸毛。 卫阳川把菜端到小院的桌子上，菜香味勾起了喻鱼粥的食欲，她已经很娴熟地去洗手准备吃饭。 三菜一汤，普通的家常菜。 喻鱼粥很喜欢来他家蹭饭，她喜欢小院的一切。 看着她嘴角两侧的梨涡，卫阳川低头问：“不生气了吧？” 喻鱼粥俏皮地哼了一声，嘴里吃着饭菜，咬字不清：“我已经记在我的小本本上了。” “我能看看你的小本本吗，是不是已经写满了？”卫阳川也是敢问。 喻鱼粥抽空看了他一眼：“你很有自知之明。” 平常没少和她斗嘴吵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生气 第4章 照片 哪有什么小本本，都是她乱编的。 但是喻鱼粥确实有个习惯，她喜欢把秘密藏进课本中。 从回忆中抽离，她正收拾着以前高中的课本，听到身后妈妈的声音不动声色合上书。 喻巧走了进来，看到她手上的课本，很平常的语气说：“换新的课本了，这些拿去卖掉吧。” 喻鱼粥把书塞回那堆书中，淡淡地回绝：“留着吧，还能看看之前做的笔记。” “也行。”喻巧没有强迫她，转而提起另一个事情，说到这个事情，她温和的语气不禁冷了几分，“你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的妈妈变得高度紧张，只要她稍微有点动静，就被怀疑是去找那个人了。 长此以往，她和妈妈的关系大不如从前，好似隔着一块隐形的玻璃，谁都不能打破走进对方内心，只是维持着表面和善的母女关系。 “我去耀北大学了。” 喻鱼粥望着妈妈疲惫的面容，内心的柔软被触动，既心疼又无奈。 她嘴角扯出一抹极浅的笑容：“妈妈，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我会好好学习，考上耀北。” 听到她的保证，喻巧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她欲言又止，想说些鼓励的话，但又想到两人心中的那根刺，最终什么也没说静静离开。 等她离开后，喻鱼粥又抽出那本物理书，娴熟地翻到第六页，角落写着卫阳川的名字，下面还有四个清秀的字迹“我喜欢你”。 她又从后面翻，大概隔着20页，两页之间夹着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两人脸上扬起青春明媚的笑容，他们穿着蓝白校服，反过来坐在凳子上，双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两人的眼睛都闪着光，同时看向镜头的那瞬间膝盖不经意触碰。 喻鱼粥再次合上课本放了回去，藏在一堆书本中，隐蔽了少女青春的心事。 喻鱼粥在收拾开学的东西，继姐利敏靠在门口看着她，毫不留情讥讽：“还不死心啊，复读就是在浪费钱，你自己要谈恋爱考不上怪谁，都是你活该。” 她的继姐比她大一岁，开学读大三了。利敏从小就不喜欢她，处处针对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刺她的机会。 喻鱼粥没搭理她，以前还能装装样子维持表面的姐妹情，现在她想随便怎么样吧。 她越是不理她，利敏就越来劲。 “考个本科就不错了，还以为能回到以前的成绩吗？” 无论她说什么，喻鱼粥都低头干自己的事情。得不到回应的利敏突然感觉没意思，转身走了。 喻鱼粥拉上书包拉链的手一直在抖，她静静地垂眼看着。 回到静江中学复读，喻鱼粥碰到了以前的同学，两个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因为认识，所以她们俩先坐在一起。 夏曼宣看到她很吃惊：“你成绩挺好的，怎么也回来复读，没考上吗？” 喻鱼粥：“没考好，想再试试。” “哎，我是没考上。”夏曼宣看到课本又头疼，她不是学习的料，去年离本科线差十分，纠结了好久还是决定再来一年。 喻鱼粥嘴角牵起一个弧度：“会的，我们一起加油。” 下午放学后，夏曼宣问：“你还是和去年一样走读吗？” “嗯嗯。”喻鱼粥背起书包，和她告别，“我先走咯，拜拜。” 喻巧担忧她住宿后又谈恋爱耽误学习，所以情愿每天接送。 余晖泛着琥珀色的光，流云漫过教学楼。 喻鱼粥走在铺满晚霞的大道，她把书包里的小罐子藏好。 看到妈妈站在人流中，她小跑过去叫她：“妈妈，走吧。” 回到家后，喻鱼粥从喻巧口中套出利敏去找她朋友玩了，她上二楼回房间放包，途径一个房间时打开一条缝，拿出小罐子把里面的两条绿色肉虫倒进去。 这种虫子在这个季节很常见，她中午在学校的树抓的。 做完后，她若无其事回房间放好包，下楼吃饭，吃完饭后又回到房间拿起包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 因为喻巧不放心，吃饭的时间也要看着她。 下了晚自习，喻巧又来接她。 夜晚的风带着白日的余温轻轻拂过，喻鱼粥抬头看向璀璨的星星。 她们都没说话，感受着夜晚的宁静。 突然，喻巧问她：“学习怎么样，能跟上吗？” “能的。” 喻鱼粥说完两个字后又沉默了，她是能跟上学习，但是她记性不好了，有时候拿着笔的手在抖，可是这些，她能对谁说？ 回到家后，听到动静的利敏冲到她面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不是你把虫子丢进我房间的？” 看她这么生气，肯定被吓死了。 可惜了，没看到。 喻鱼粥一脸无辜地装傻：“什么虫子？” “绿色的毛毛虫。”利敏生气地拽住她的手，“一定是你！”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喻鱼粥耸耸肩，看着自己被抓的地方“嘶”了一声，“天气热虫子是多，姐姐你是不是窗户没关好？“ 喻巧拽开两人，冲利敏笑笑：“对呀敏敏，窗户没关好很容易进虫子。” 喻鱼粥的继父走了出来，先是呵斥利敏：“大惊小怪干什么。” “爸！” 利敏不满地跺脚，跑过去摇晃她爸爸的手：“你要相信我，我才是你的亲女儿，喻鱼粥她不像你们表面看到的那样单纯无害，你们难道忘了她在望城读书的时候偷偷谈恋爱吗？” 亲女儿？听到这个词，喻鱼粥嗤地笑了一声。 她看了喻巧一眼，她的亲母亲除了面色有点难看，什么话都没说。 可能是嫌弃她谈恋爱丢了她的面子吧。 “爸爸妈妈，明天我不回来了，我住校。” 在三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中，喻鱼粥冷淡地经过回房间。 每次都这样，喻巧明明知道利敏不喜欢她，经常找茬，还是强势地要求她回家吃饭睡觉。 最让喻鱼粥难受的是，喻巧从来不帮她说话，甚至有时候哄着乱发脾气的利敏。 就像利敏说的，明明她才是她的亲女儿，可她为什么要帮着别人。 开门声拉回她的思绪，喻鱼粥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抓出的红痕，在喻巧进来之前背在身后。 喻巧目光闪烁，沉默了一会说：“粥粥，利敏说话急，你不用在意她说的。” 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喻鱼粥挤出一个笑：“我知道，只是我想在学校吃饭节省时间，可以吗妈妈？” 有了刚刚的事，喻巧松口了，但她还是要求晚上必须回家睡。 喻鱼粥没有争了，再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在喻巧离开前，她还是问出那个问题：“利敏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在想自己的女儿被人那样说却无能为力，还是在想我让你没面子了？” 喻巧脚步一顿，沉默地离开了。 喻鱼粥心中的苦涩像咖啡味在嘴里蔓延。 天天晚上下晚自习回家，有时候喻巧有事不能来接她，喻鱼粥就要自己去骑单车回去。 这不，喻巧说她要去接利敏，叫她自己骑车回来。 今晚的风带着凉意，喻鱼粥骑着车听着周围的人说说笑笑。 渐渐地，漆黑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她加快速度，想赶紧到家。 喻鱼粥听到男人的口哨声和电瓶车的喇叭声，她强装镇定，继续往前骑，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空旷的街道只有她一人，她留意周围的环境，拐进了一条岔路口。 她没有手机，这个时间附近又没人，后面骑车的肯定能赶上她。 只能利用弯弯绕绕的小巷子甩开他们。 不用想，肯定是利敏设计这一切。 先是找借口引开喻巧，再找人来吓她。 喻鱼粥骑着车想拐进另一条昏暗的小巷子，拐角处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可以了吧，已经够了。” “你忘了那个人说要拍视频证明，我们再去吓吓，拍到她哭就收手。” “你是谁啊，拿着手机做什么？” 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还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 “你们不是说要拍视频吗？”卫阳川咧嘴一笑，“我帮你们拍。” 他们看出现的人年纪不大，虽然比他们高但看着瘦。两人对视一眼，不怀好意朝他靠近，嘴上威胁：“臭小子，少多管闲事！” 卫阳川不仅拍视频，还放大两人的脸，看到他们俩快到眼前了依旧不慌不忙。 其中一人的拳头甩了过来，卫阳川拿着手机的手稳的很，身体避开，另一只手拽住那人的手腕往后一扯，那人身形趔趄，卫阳川趁机抬脚往他膝盖踢，那人跪倒在地。 另一人眼见同伴失手，立刻补位。 卫阳川先发制人，碰到他的手指往后一掰，那人痛的嗷嗷叫。 两人见识到卫阳川的可怕，吓得求饶。 卫阳川把手机举近，确保能清晰地拍到这两人的脸，录到这两人的声音。 “你们大晚上跟踪小姑娘还想恐吓，我这是见义勇为。” 那两人自知理亏，连连点头：“是是是，哥，是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 “谁叫你们干的？” 喻鱼粥在学校很乖，她会惹到混混？卫阳川不信。 “是她姐，利敏。” “对对，她姐给钱让我们吓吓她妹，还说要拍到她害怕的视频。” 卫阳川放走了两人，既然和她姐有关，这件事大概会不了了之。 他转过身，喻鱼粥扶着自行车站在小路灯下，面色平静。 第5章 被甩 卫阳川走过去把视频给她看，等她安安静静看完后，他问：“你早就知道？” 见她点头，卫阳川收起手机走了两步又被叫住。他回头，视线落在她紧握单车把手的手，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和胆怯。 “你能不能......把视频给我？” 卫阳川没动，而是说：“我帮了你，你不说一句谢谢？” 喻鱼粥直视他的眼睛，说了声谢谢。 卫阳川拿出手机打开好友码放到她面前：“你加我。” 喻鱼粥盯着他的手机，他的微信还是从前那个，只是头像从龙图换成了萨摩耶，昵称从三条竖杠改成了一个字“川”。 他叫她加她，难道他以为她换了微信？ 风吹过一阵，喻鱼粥收回视线，温声说：“你发给许蕴。” 卫阳川不搭理她，收起手机就走。 喻鱼粥看着他冷酷的背影，扶着单车追了上去，不知道这人又哪抽风了。 两人并肩站在月下，谁也没说话，好安静。 他们第一次遇见也是这样。 在凌晨的雨夜。 高二开学前，喻鱼粥的猫死了。 她抱着猫跑了出来，出来的急没带伞，她埋好尸体后整个人湿漉漉坐在台阶上。 卫阳川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一身灰色卫衣，帽子套头，站在几个台阶上面。 两人短暂的对视后，喻鱼粥站起身离开。 卫阳川叫住她，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他说这片老旧的小区晚上有流浪汉，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就这样，卫阳川陪了她一路。 第二次相遇，是在望城一中开学后。 卫阳川是转学生。 他在台上做了简单的介绍。 喻鱼粥在台下看着他黑发中带点红，听到他的名字叫卫阳川。 喻鱼粥停下脚步，再走一段路要到家了。 她停下，卫阳川也停下，似乎在等她开口。 “要不，你发我邮箱？” 喻鱼粥想，反正也有人带手机，到时候借借，实在不行借老师的，再把视频发给利敏爸爸。 卫阳川瞥了她一眼，点头。 喻鱼粥报了个新的邮箱给他，她骑上单车，回头道谢：“卫阳川，谢谢你。” 卫阳川双手插兜，静静地看她离开。 喻鱼粥回到家，喻巧焦急地问：“粥粥，你怎么那么晚回来，妈妈还以为你出事了！” 她看向身后的利敏，意有所指：“这就要问姐姐了。” 利敏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很不自然，在喻巧看过来后又恢复如初。 “关我什么事，你别什么都怪我。” 喻巧隐约猜到了，但是她没继续问，而是叫喻鱼粥回房间早点休息。 喻鱼粥早知道是这种结果。 所以这次，她不跟喻巧说，而是和利敏的父亲谈。 她到学校借了别人的手机登录邮箱，把视频中卫阳川的声音做了处理，再发给利父的邮箱。 她的继父是个精明的商人，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怎么做才对大家都好。 回到家，利父把她叫到书房，他电脑屏幕正打开她被人跟踪的视频。 “这件事是敏敏做的不对，是我们太纵容她了。” 喻鱼粥心里明白，利父正在试探她，试探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她也不绕弯子了，简洁明了表达自己的需求：“我想住宿。” “可以。”利父没有犹豫，很快同意了，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审视，“粥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我知道的爸爸，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喻鱼粥笑着离开书房。 喻巧知道了这件事，跑来质问她：“你为什么想住宿？” “对大家都好。”喻鱼粥没有隐瞒，用她的手机登录邮箱打开那段视频。 她观察喻巧的表情。 喻鱼粥对她的母亲还抱有期望，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将希望一点一点堙灭。 事实如她所料，喻巧当着她的面把那份视频删掉了。 “敏敏就是这样，我会去跟她说的，你想住宿就住吧。” 这回喻巧没有过多纠结，她心神不宁地走了，好像做了亏心事的人是她。 喻鱼粥早该习惯了，从小到大，喻巧不知道迁就了多少回，对于她受的委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曾经分析过，大概是喻巧想要维持好这个家。 但是这次，她很开心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顺利住宿后，喻鱼粥第一天就溜出校门。 她穿着平常的衣服，去她曾经做兼职的小酒馆。 老板和她打招呼，老样子给她点了杯橘子味的酒。 喻鱼粥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着喝，入口是很清爽的橘子香，伴随着淡淡的酸甜味，加冰当个小甜水喝很合适。 这还是以前卫阳川推荐给她，她尝过一次彻底爱上。 酒馆里很安静，吹着空调很凉爽。 喻鱼粥盯着酒杯放空，酒液明亮的橘色如同夏日海岛上绚烂的日落。 突然，嘈杂的一伙人来小酒馆，喻鱼粥循声看去，仅一眼就立刻收回视线，左手捂着脸低着头。 如果说第一次被跟踪碰到卫阳川是幸运的巧合，这回又碰到他，喻鱼粥都想冲过去问他是不是故意制造偶遇。 喻鱼粥余光感知到那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双手握住酒杯，咕噜咕噜全喝完了。 她走的急，没和酒馆老板打招呼。 出门前，有人叫住她，喻鱼粥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叫他的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丁飞？” 男生应了一声，高兴地笑笑：“喻鱼粥，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既然碰到了，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呗。” 喻鱼粥拒绝了他的热情邀请：“下次吧，我还有事。” 她要走，丁飞过来拦住她：“还有什么事比老同学聚会更重要？” 她想走，丁飞已经拉着他坐下了，还问她喝什么。 刚喝完一杯酒的她不想喝了，丁飞已经擅作主张给她点了杯橘子味的酒，他还说出来：“你跟川哥喝一样的。” 喻鱼粥只能笑笑，刚刚看到卫阳川慌了，自动忽略了丁飞，早知道他在，她就该立刻跑。 丁飞和以前一样，喜欢活跃气氛，他提出猜拳游戏，输的人喝酒或者真心话大冒险。 丁飞看向两人：“你俩以前还是同桌，先来一把？” 喻鱼粥下意识出布，卫阳川出的剪刀。 她忘了，以前跟他玩过，她习惯出布。 丁飞兴致满满问：“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大冒险。” 在卫阳川面前选真心话，他一定会问那个问题。 丁飞用手机的APP抽大冒险，他念了出来：“请说出对方的三个优点。” 喻鱼粥的手碰到杯底：“我现在喝还来得及吗？” 丁飞笑老大声了：“我川哥长的帅人又高，现在还有点小钱，这么完美的男人，你该不会害羞了说不出来吧？” 卫阳川靠在椅背，手轻轻搭在桌子上，淡淡的眸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喻鱼粥怎么能退缩，她张嘴要说，被丁飞打断。 “等下，看着他说。” 喻鱼粥无奈地看向卫阳川，语速特别快，跟放鞭炮一样。 “有钱、很高、痞帅，特别是眼睛，像痞眼。” 丁飞：？？？ 不是，混进了什么东西。 卫阳川气笑了，他稍微坐直了点：“接着玩。” 下一局，喻鱼粥赢了。 卫阳川又靠了回去，整个人很随意：“真心话。” 丁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点，冲卫阳川挑眉：“川哥，你有没有被甩过，被甩后做了什么？” 大家脸上笑嘻嘻的，却很安静，因为他们都好奇卫阳川的感情史。 “有。” 卫阳川扯了扯嘴角，眼睛却没弯，睫毛下垂，看的人心尖涩酸。 喻鱼粥心头一颤，心虚地移开眼，她站起身，站到一半又听到他说：“我找遍了望城。” 喻鱼粥的双腿沉重到仿佛被灌了铅，她呼吸变得急促，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响起他这句“找遍了望城”。望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为了找一个人走过大大小小的巷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丁飞的笑容淡了些：“对了，你当时突然退学是家里出事了吗，我们都联系不上你。” 川哥不问，他来问，他不想看见川哥舔到最后一个解释都没有。 高三学业繁忙，川哥只要一有空，就跑出去找喻鱼粥，这些丁飞都看的到。他想不明白，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在感情上像头牛一样又犟又执着。 喻鱼粥含糊地“嗯嗯”两声。 丁飞继续追问：“什么事这么急，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发个信息也行啊。” 喻鱼粥又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眼睛一闭就倒下。 这时，酒馆老板经过，无心地插了一句话：“小喻，难得看到这么多朋友陪你玩。” 丁飞回：“我们以前都在望城一中读书。” “这样啊，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小喻来我这做兼职经常跑回望城。” 等喻鱼粥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不敢看卫阳川和丁飞的表情，匆忙离开。 卫阳川撂下丁飞追了出去，喻鱼粥在马路上快步走。 “喻鱼粥，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她越是这副鬼样子，卫阳川越是怀疑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菜狗][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被甩 第6章 约定 喻鱼粥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卫阳川眸光闪烁：“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躲着我？” 自重逢起，喻鱼粥就故意避着他，和他保持疏离的距离。 两个人如熟悉的陌生人。 他心里也有根刺，所以在第一面说出那样酸溜溜的话，直到听到酒馆老板提到她经常回望城，他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是因为那件事，我认，我已经道歉了。”卫阳川执拗地望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相机，“你在望城的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退学？” 他就想知道，她真的是因为和那个人谈恋爱才退学吗？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喻鱼粥盯着他手中的相机，准确来说，那是她的。 当时退学走的急，相机还在他那放着没要回来，这么久了，他竟然还留着。 说起来，她和卫阳川刚开始的交集也是因为这个白色相机。 那时，她得知从职校转入重高的卫阳川第一次测试排名第一，她借此找老师换位置，调到了他身边。 她的目的是和成绩好的做同桌，补薄弱，提高成绩。 两人当同桌后，喻鱼粥厚着脸皮，不懂的就问他。卫阳川不冷不淡地教她，两人的关系没什么变化。 直到有一回，她在摆弄相机，利敏突然来找她，她顺手把相机塞到卫阳川桌底。 卫阳川的眼神有一瞬的错愕，接着继续埋头刷题。 利敏走后，喻鱼粥的手伸到他桌底想拿回来，手背被一支笔轻轻一敲。她不解地看向他，卫阳川摊开白净的手掌心，不要脸地说：“放一次五块。” 喻鱼粥脱口而出：“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卫阳川漫不经心，当场抬价：“十块。” 喻鱼粥立马服软：“第一次免费吧，下次付钱。” 卫阳川的笔指了指试卷，嘴角勾着笑：“你找我问了那么多次问题，我都没得到好处。” “你是好人，乐于助人，好人有好报。” 喻鱼粥的脸皮又厚了一层，卫阳川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好人，大晚上愿意送她回家，他只是外表有点冷。 她继续磨：“好同桌，求求你啦~” 卫阳川确实吃她这一套，把相机还给她了。 看到她拿到相机笑的更甜了，一双澄澈的眼又圆又大，让他不禁想到两人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她一个人在那哭，转过头看向他时，眼睛鼻子都红了，警惕他时还小声地抽噎。 那时候他在想，怎么有人哭还哭的那么可爱。 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可爱，不在他面前发自内心地笑，假笑丑死了，问她什么也不说。 卫阳川想到一句话，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同理，他从一个装傻的人嘴里问不出话。 现在他只有一句话，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机，轻声问：“你还要吗？” 喻鱼粥盯着相机看了一会，摇头：“我不要了。” 卫阳川拿着相机的手垂落：“行。” 相机装载了他们之间太多的回忆，她不要相机，代表她不在意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有一瞬间，他想当着她的面丢进垃圾桶，然后看看她会不会捡回来。 可是他狠不下心，他不舍得。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寂静无言，沉默了一会，喻鱼粥要走了。 “我回学校了。” “你.....复读了？” “嗯。”喻鱼粥最后看了他一眼。 卫阳川诧异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紧紧拿着相机，手背上青筋脉络明显。 为什么？以她的成绩，怎么会考不上大学？随后反应过来，她选择复读，还跑去酒馆喝酒！ 卫阳川又回到酒馆，他找酒馆老板打听喻鱼粥的事。 酒馆老板反问：“你们不是朋友吗？” 丁飞解释：“高三开学后不久她就退学了，我们不知道她后来发生的事。” “算算时间，那应该是你们高考前一段时间，她来我这打工。”酒馆老板想了想，回忆第一次见到喻鱼粥的模样，“当时这小姑娘整个人死气沉沉，又很瘦，上了一段时间找我预付工资，她说要去望城。” 卫阳川脸上没变化，身体已经僵在原地，他声音有点沙哑：“是什么时候？” “就高考后。”酒馆老板说。 丁飞下意识看向卫阳川，震惊地说：“川哥，你毕业的时候没看到她吗？” 卫阳川思绪混乱，呆愣地摇头。 酒馆老板大概明白了，继续补充，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 “她回来后，整个人变了点，更有生机了，她跟我说打算重新去读书，有时间来我这做兼职。”酒馆老板拨弄桌子上的绿植，拿起喷壶洒了点水，“后来，我劝她别来了，好好读书，她说要挣钱。” 酒馆老板拿到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给他们看：“有几次还是我给她买票，都是去望城的。” 卫阳川的视线黏在屏幕上，翼湾到望城，望城回翼湾，来来回回好几次。 丁飞皱眉：“可是这个时间，我们都大一，不在望城啊，她回望城找谁？” 酒馆老板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没跟我说。但是我想，那个人对她一定很重要。” “谢谢老板。” 卫阳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酒馆，他回到酒店，看着手里的白色相机发呆。 如果喻鱼粥回望城是找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还是，她是找那个人？ 会不会，又是他自作多情。 卫阳川小臂放在脑门上顺势躺下，闭上眼全是喻鱼粥的影子，她开心的、生气的、撒娇的，以及脆弱的模样。 过了一会，他睡着了，梦到了高三那年，他和喻鱼粥约着去山上祈福做个约定。 红墙灰瓦，香烟袅袅，红绸祈愿。 两人在红绸下写着同一个愿望。 卫阳川突然醒了，拿起相机找到祈愿的日期。 当时喻鱼粥在录，他拿着两人的绸带系在一起，他系的很紧，对着镜头外的喻鱼粥说：“说好了，谁食言谁是小狗。” 相机中还听到喻鱼粥的笑声。 他没有食言，她食言了，她是小狗。 卫阳川订了张回望城的票，重新踏上山间古道，没有喻鱼粥的陪伴，这回极其漫长。 山林幽幽，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满树的红绸随风飘动。 他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两人当年的约定——考上耀北大学。 他把两人的带子都拿了下来，重新写了一个。 这回他替她许愿。 愿她考上心仪的大学。 挂好红绸，卫阳川手心拽着原来的两根红绸带下山。他本来打算回去看看老头，丁飞给他打电话说科技公司那边有人找他，他得马上赶回去。 这几天上课，喻鱼粥总是心神不宁，连她同桌夏曼宣都看出来了。 “你遇到什么事了？好几次看你都在发呆。” 喻鱼粥摇头，课间跑到下一层的厕所，摸向口袋想来一根，没摸到，口袋是空的。她忘了，从她打算复读后就把烟扔了。 静江中学是普高，不像以前在望城一中读书管的很严，偶尔上厕所能闻到烟味。 喻鱼粥洗了把脸，又回到班上。 夏曼宣正好在看她的试卷：“你跟我讲下这题呗，我看不懂。” 喻鱼粥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拿起笔写在草稿纸上给她讲题。 她住宿后不回家了，周末也不回去，偶尔两个礼拜回去一次。 这天刚放假，她正准备回家，远远地看到卫阳川手中两根红绸带飘逸地摆动。 霎那间，她目光凝滞，眼神中满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的错愕。 卫阳川隔着马路和人群与她遥遥相望，他慢慢走了过来，把红绸交到她手上。 丝带摩擦掌心，喻鱼粥看着上面的字迹。 考上耀北大学是她们的约定，这个约定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变得遥不可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约定 第7章 女友 喻鱼粥在望城的成绩一直很好，每次考试都能拿班级前五。 卫阳川转学后，很多人猜测他为什么能从职校转入重高。 喻鱼粥也好奇，她时不时注意他。卫阳川和那天晚上一样，外表看着冷，很有距离感，让别人不敢靠近。他大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偶尔和丁飞一起。 丁飞在普通理科班，他们在理A班。 在第一次测试后，卫阳川这个名字出现在年级排名第一，他的照片贴在旁边。 自此，大家对他刮目相看，喻鱼粥也是。 他们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认为从职校转过来的成绩一定不好。 一般来说，成绩好的人缘都不错。 喻鱼粥是他的第一个人缘。 卫阳川没转来前，她对自己的成绩很有自信。 他来之后，她才见识到什么才是实力碾压。 “同桌，同桌，你在想什么？” 一只手在眼前晃，视线逐渐清明，喻鱼粥转头看向一脸担心她的夏曼宣。 夏曼宣指了指她书里夹着的红绸带，难掩好奇地小心询问：“你放假，去许愿了？” “不是，这是我和以前的同桌做的约定。”喻鱼粥摊开红绸给她看，左边的字迹飘逸张狂，右边的字迹清秀整洁。 夏曼宣皱眉：“我记得你以前的同桌字迹不是这样。” 是个女孩子，字迹不像这红绸带上随意。 喻鱼粥收起红绸带，垂下眼睫，浅浅地笑：“我在望城读书的同桌。” 夏曼宣想到刚刚的红绸若有所思：“你能和他许下考上耀北的愿望，你以前肯定很优秀。” 耀北是国内顶尖学府，是每个学生做梦都想考上的学校，却难如登天。 喻鱼粥被她的话感动，好好学习、发愤图强的意志在燃烧。 她想摒弃一切杂念，能不能考上耀北就看这一年了。 第一次月考后，她的排名冲到年级前十。 和她一起去看年级排行榜的夏曼宣惊呆了，喻鱼粥盯着前五的名字。 其中两个也是复读班的，她一定要超过他们。 许蕴在开学前最后找喻鱼粥吃顿饭，选了家连锁的烤肉店。 “粥粥，我真想陪着你。” “没事呀，等你放假我们再见。” 两人走进店内，喻鱼粥一眼看到卫阳川和丁飞他们。 他们怎么一直待在翼湾市？ 许蕴秒懂，走过去打招呼：“丁飞，好久不见。你们怎么来翼湾了？” 那两人先是看了眼后面的喻鱼粥，丁飞邀请他们拼桌一起吃饭。 “我们在翼湾跟科技公司有合作，我跟着川哥一起创业。” 许蕴欣赏地拍了他：“可以啊。” 丁飞不好意思地挠头：“哎，都是川哥厉害，我也是托了他的福。” 许蕴试探地问：“你们应该不常来翼湾吧？” 丁飞：“暑假开始的，一般是我在这，川哥在学校做实验，我在这边碰到棘手的事才会喊他过来。” “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丁飞的热情难以拒绝。 上回丁飞就搞事，现在又多了一个人，他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眼珠一转，咧嘴一笑：“川哥，你跟那个女友聊的怎么样？” 此话一出，许蕴和喻鱼粥同时看向卫阳川。 许蕴说话阴阳怪气：“你有女朋友了？上次怎么不带过来看看？” 丁飞的筷子突然掉到地上发出动静，他咳了两声，眼神一直瞟着许蕴。 起初，许蕴还以为他抽疯了，原来是军师。 卫阳川回：“好啊，下次带你们看看。” 许蕴有些怀疑，卫阳川这么有底气的样子，该不会是真的吧？她看向喻鱼粥，她的粥粥低着头发呆，唇边没有笑意。 不行，她不能让她的好闺蜜伤心。 “粥粥，你跟那个男的聊的怎么样？” 喻鱼粥愣了一秒，刚要开口，就见卫阳川目光灼灼盯着她：“同校？” 许蕴和丁飞对了个眼神，两人低下头看似专心吃饭，实则耳朵竖起认真聆听。 喻鱼粥低声嗯了一声，下一秒，卫阳川倏地从位置上起来，语气像是一碗辣汤里加了醋：“复读了就好好学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走了，连饭都不吃了。 “坏了，这哥生气了。”丁飞想追出去，被许蕴追问他是不是真谈了女朋友，他留下一个名片，急忙解释，“没有的事，想知道就有时间来一趟吧。” 喻鱼粥和许蕴看向桌上的名片，一个科技公司的名字下方附带联系方式。 喻鱼粥心里是想去的，但是她不会正大光明去，她想像明星那样全副武装偷摸摸去。最后还被许蕴硬拉着去，她扯掉喻鱼粥的帽子眼镜口罩，嫌弃道：“你这都是什么，你这样更引人注意。” 科技馆很大，因为周末前来观看的人很多，特别是小孩子对这里的展品感到新奇。 她们刚到，丁飞和卫阳川就来找她们了。 丁飞说要带许蕴去看，两人看了她们一眼就走了。 卫阳川指了个方向：“带你去看我女朋友。” 他语气随意到好像说“走，今天去我家吃个饭”，他走在前面，喻鱼粥故意慢他一步。 突然，他停下脚步，回头：“就你这速度，在学校能抢到饭吗？” 喻鱼粥嘟囔：“管那么多，抢不到你又不能帮我打饭。” 两人在望城同桌时，卫阳川腿长跑得快，下课前喻鱼粥把饭卡给他。下课铃一响，卫阳川第一个冲出教室，等喻鱼粥到食堂时，他已经打好了两份饭菜，找好了位置，连筷子和勺子都拿好了，菜还都是她爱吃的。 卫阳川好像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只是他走路速度变慢了。 来到展馆中心，许多人围在这。 卫阳川示意她看：“喏，那就是我的女朋友。” 喻鱼粥已经看到了，操作台上，一道女性虚影正在回答人们的问题。 “你说的女朋友是这个？” 科技女友。 卫阳川：“准确来说，是智能ai，它的陪伴型功能可以为有需求的用户提供个性化的情感陪伴。” 喻鱼粥很惊讶，卫阳川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 卫阳川俯身，凑了过来，眸中繁星闪烁：“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喻鱼粥不说话，明明就是他说的那么误导人，现在变成她冤枉了他一样。 没听到她的回答，卫阳川落寞地瞥向另一侧，很轻地说：“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冤枉我了。” 那件事，两人谁都不愿意回忆和提起。 站了一会，喻鱼粥打算回学校了，卫阳川叫住她：“来不来我这打工？” 喻鱼粥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啊”了声：“什么意思？” “为了让ai更贴近人类，我们根据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断完善。”他走到展台，打了几段代码，“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很复杂的，爱恨、喜欢讨厌、孤独寂寞。” 喻鱼粥看不懂代码的意思，但是她听懂了卫阳川的意思。 “可是我在学校，放假才有时间。” “你只要放假来一次就行，我每个月给你五千，我还可以给你补课。” 提到补课，又让喻鱼粥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她怔愣地看向他。 卫阳川开这么高的工资还给她补课，为什么一定是她？ 对上她打量的目光，卫阳川撇过头去：“别多想，我们最近都在招人，只是你刚好在本市，比较方便，你考虑清楚就跟我说。” 他说了一长串，插兜离开。后面才想起，他都没问她“男友”的事情。 算了，一眼假。 喻鱼粥去找许蕴时才想起，他俩要怎么联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女友 第8章 抢答 利敏开学后，喻巧又要求她回家睡觉，并且每天上下学接送。 她好不容易才住宿，不想再回那个家，于是在喻巧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看向了利敏的父亲。 本来坐在沙发上沉默观看的利父坐直了身体，嗓音比较低地说：“就让粥粥住宿吧，不用天天回来，她累你也累。那个人现在又不在翼湾，你不用那么担心。” “那个人不在，还会有下一个人，谁又能保证？” 喻巧太急切了，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又小心翼翼看了眼利父，神情软了下来。 “我就是担心粥粥的学业。” 喻鱼粥站在他们面前低下头，她不用说话，利父一定会解决这件事情。 果然，利父站起身要走，斜着眼看向喻巧：“好了，这件事不用提了，你就是天天在家太闲了想太多。” 喻巧脸色一僵，等利父走远了都没说话。 自从她嫁给利父，就再也没上过班，天天在家煮饭做家务。与其说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如说她是这个家的保姆。 所以喻鱼粥明白一个道理，女人一定要有钱，这样才不用委屈自己。 只是现在的她，还要依赖这个家，所以她得忍。 喻鱼粥拿出成绩表坐在喻巧身边，开学第一次月考，她的成绩突飞猛进。 “妈妈，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们的我会做到。” 喻巧看着名列前茅的名字，连着说了三个“好”，她很用力地摁住喻鱼粥的肩膀，又哭又笑：“粥粥，你是妈妈的宝贝，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不能谈恋爱，不能跟男的接触听到没有？” 她妈妈模样有些癫狂，喻鱼粥乖顺地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喻巧突然抱住她，笑了笑：“粥粥，从小你都很听话，你一定不能让妈妈对你失望。” 喻鱼粥拍了拍她的背，表示她不用担心。 喻巧想要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只有喻鱼粥优秀又乖顺，利父才不会讨厌她们，把她们母女俩赶出去，喻巧很害怕离开利父。 喻鱼粥看着桌子上的日历，慢慢地勾起嘴角。 可惜了，她从来就不是乖乖女。 周末被喻巧盯的紧，喻鱼粥在周五中午拿着借条偷偷溜出去，坐公交车去找卫阳川。 静江中学的学生花招很多，有的人已经开展了代签业务，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会被发现。 到了他们的小公司，丁飞守在前台，喻鱼粥问卫阳川在哪。 丁飞咧嘴一笑，指向二楼：“川哥还在睡觉，你直接去叫他。” 喻鱼粥慢慢走上二楼，推开一个小单间，卫阳川躺在小沙发上，眼睛戴着眼罩，头发有点乱糟糟，几根翘起来的杂毛被风吹的动一动。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小板凳上近距离看他。 他什么都没变，脸还是那么臭，说话还是那么拽，还是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要和她扯上关系。 突然，睡觉的人伸手扯掉眼罩，倦怠的眸子懒懒地看向她，喻鱼粥愣住了，脸上有种做坏事被抓包后无地自容的尴尬。 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卫阳川手肘撑着沙发坐起来，现在他的视线比她高了。 他打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嗓音微哑：“看了我这么久，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喻鱼粥的眸光上移，落在他翘翘的几根毛发，诚实说：“还真没有。” 他现在乱糟糟的，慵懒感是挺足的。 卫阳川抓了把头发，更乱了。他不在意地踩着拖鞋，往卫生间走。 “等我会，我去洗漱。” 卫生间门被关上，喻鱼粥大胆地看起这间小房间，房间不大但是东西很少，只放了几本书和他搞的智能小物件，整个房间看上去很空。 门开了，卫阳川走出来。 他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找我什么事？” “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算，跟我去登记信息。”卫阳川带她去丁飞那，又补了一句，“我们这的信息都是保密的。” 丁飞拿出一张表，问：“身高？” “166。” 喻鱼粥和丁飞同时看向抢答的卫阳川。 丁飞：“体重？” 卫阳川看了眼喻鱼粥，又抢答：“90斤左右。” 身高不会变，体重可是会上下浮动。 丁飞向喻鱼粥确认：“他说的对吗？” 喻鱼粥点点头。 她在望城时，体重在95斤左右，后来瘦了很多，最瘦的时候连90斤都没有。 丁飞直接看向卫阳川，问：“生日。” “八月十七。” 丁飞干脆把表给喻鱼粥让她自己填了。 他跟卫阳川小声说：“哥，你这样真的好像一只发骚的花孔雀。” [爆哭][爆哭]怎么没收藏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抢答 第9章 加油 喻鱼粥和卫阳川约定好时间，在每个礼拜的周五午休时间来接她。 她问过他需要做哪些，她不是很明白，卫阳川让她跟平常一样就行。喻鱼粥把试卷带过去写，卫阳川时不时嘲讽几句，比如“你怎么做这么简单的题都要想十分钟”，又或者是“基础题都能做错，上学上傻了？” 喻鱼粥抿着嘴没说话，握紧笔的指节泛白。 身边的人看了她许久，在她身边坐下，拽她手里的笔，第一下没用力没扯动，第二下扯才扯开。 他看题后思索了两分钟，动笔写在空白处给她看，一边思路清晰讲解：“求a的最大值，因此不需要考虑a小于0的情况。第二问要确定零点的范围，然后用单调性确认整个函数fx……” 讲解完，卫阳川看了看时间，收拾好她的笔和试卷塞进书包。 “睡半个小时，我送你回学校。” 喻鱼粥刚想拒绝，他已经拿出一个新的小薄被扔在新买的小床。做完后，他一声不吭出去轻轻关好门。 喻鱼粥躺在床上看向另一侧卫阳川的空荡荡的床，慢慢地闭上眼睛。 不过也不是每次来，卫阳川都会给她讲题，有时候他会做自己的事情不搭理她，喻鱼粥就一个人写作业刷题，让她生出一种“我是来学习”的错觉。 静江中学取消了高三运动会，有些同学讨论怀念高一高二的运动会，喻鱼粥回到学校刷着题，脑海里想起了在望城一中举办的运动会。 有的项目必须参加，喻鱼粥抽纸条抽到了扔铅球，卫阳川揶揄道：“你这小胳膊小腿扔的动吗？” 扔不动又有什么办法？喻鱼粥满面愁容叹了口气，后来她扔铅球的时候，看到某人在人群中无声地对她说：“加油。” 喻鱼粥铆足了劲扔了出去，铅球砸在泥坑，有人过去插旗子记录。 她和其她参赛选手轮着扔，过程中卫阳川一直在看，丁飞喊他去看跳高跳远也没去。 最后，喻鱼粥拿到了第三名。 卫阳川：“肯定是我给你加油起作用了。” 喻鱼粥“切”了声：“那是我有实力。” 别看她柔柔弱弱，其实她的力气比一般女生更大，除此之外，她跑步也很有劲。 组队接力棒其中一棒的女生突发状况参不了赛，班上正在讨论谁去替一下，有个人问喻鱼粥：“粥粥，我记得你上次体育课短跑挺厉害的，要不你替一下？” “好。”事关班级集体荣誉和团结感，她没有推脱直接应下，跟着她们去登记信息。 很快轮到她们上场，喻鱼粥在最后一棒，也是最关键的一棒。 往往接力棒的最后一棒，会安排爆发力强的人。 随着裁判枪声响起，第一棒的选手双腿似箭，唰的一下冲了出去，她们都在拼尽全力奔跑，捏着接力棒的手心都在出汗，接棒的过程很顺利，第二棒……第三棒……眼看着要到喻鱼粥了。 喻鱼粥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她不断吸气呼气调整呼吸频率。她回过头盯着第三棒越靠越近，右手已经伸出去准备就绪，第三棒的女生把棒子塞到她手中的那刻，她的双腿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跑了起来，耳边传来第三棒女生的声音：“靠你了！” 红线之外，班级里的男生和女生都来加油，她们站在那，大喊：“喻鱼粥，加油，加油！” 她还听到了卫阳川的声音混杂在其中。 她盯着前面的身影，有个班的第四棒跑在前面，差距不算大。 加把劲，她一定能超了那个女生，一定！ 就这么想着，听着班级给她加油，喻鱼粥感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双腿轻飘又有种紧绷感，终点离自己越来越近！ 距离终点还有 20米时，喻鱼粥发挥自身的潜能和爆发力，提速冲了过去，超过第一的女生超过终点的红带。 霎那间，他们班爆发出欢呼声，女生都来扶着她到一旁，许蕴递给她水。 “粥粥你太厉害了，我们班拿下第一！” 卫阳川站在不远处竖起拇指，他也很佩服她。 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们班要拿第二名了，在最后关头，她神色坚毅，目光如炬，在阳光的照耀下迎接属于她们的胜利。 青春的女孩浪漫而浓烈，她们在运动场挥洒热血，盛放的炽烈犹如烈日阳光。 她参加完比赛和卫阳川一起去食堂中的商店买零食，出来时下起了大雨。 喻鱼粥拿起相机拍了一会，余光偷瞄卫阳川，看他没注意在走神，偷偷把相机一点一点挪过去。她拍到了卫阳川的侧脸，这人浑身都懒懒散散，没个正经学生样，长的倒是隽秀，无论从各个角度拍都很好看。 突然，画面中的少年看了过来，她呆呆地看着。 一只手覆盖在相机上面，喻鱼粥肩膀一抖，心脏乱跳。 被发现了。 卫阳川夺过相机对准自己拍，还转过头对喻鱼粥笑的豁朗：“想拍就直接和我说，还不好意思。” “才不是，刚好拍到你了。”喻鱼粥嘴硬，她伸手抢相机，卫阳川把手举高她就够不着了，气的她又蹦又跳，白净的手在空中晃动就是碰不到相机。 “哟哟哟才不是，我才不相信。” 他还学她说话，更气了。 卫阳川看她快要炸毛了，把相机还给她。 喻鱼粥拿到相机，还是生气，她瞪着他，不解气地踩他一脚，踩完后又怕他发飙，一秒都不带停留跑了。 卫阳川望着她的背影低头一笑，看了看鞋子上脚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噼里啪啦的大雨往下落，暴雨来的突然，为炎热天气带来清凉。虽已转秋，但翼湾市在南边，又是沿海城市，还保持在30°多的高温。 她回过神，夏曼宣在她旁边感叹：“哎，我高中都没参加过运动会，现在想想还有点小遗憾。” 她打小就没运动细胞，别说跑八百米，跑一百米都要累死了。 喻鱼粥撑着脑袋看坐在窗边慌乱关窗的同学们，她回夏曼宣的话：“大学还有运动会。” 夏曼宣又开始憧憬大学：“好想上大学啊，高三太苦了。” 大学是什么样的生活？喻鱼粥想，一定比高中更自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加油 第10章 腹肌 这段时间的天气变幻无常，时而暴雨如注，时而高温暴晒。 喻鱼粥撑着伞站在路边，她没有手机，所以并不知道下雨要不要去。 看到卫阳川的车来了，她走前去打开车门，坐在后座，看到卫阳川的衣服都是湿的。 她没有开口，上车后酝酿了十几分钟后才说：“你没事吧？” 卫阳川反问：“你在关心我？” 喻鱼粥撇头看向窗外。 卫阳川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打开了舒缓的音乐。 到了屋内，卫阳川径直走向卫生间，喻鱼粥拿出模拟卷开始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喻鱼粥做到一半，卫生间的门打开。 喻鱼粥低着头没看，直到卫阳川从她面前走过去凳子上拿衣服。 她抬头一看，对上卫阳川的视线，以及他**的上半身。 她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穿衣服？” 卫阳川只穿了条黑色的休闲裤，露出的上半身薄肌细腰，是女生们大多喜爱的类型。他一只手还在擦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拿上衣服，随意到好像她太大惊小怪了。 “衣服在外面，我怎么穿？” 他背过身，衣服套头穿好。 喻鱼粥继续低头刷题，已经穿好衣服的卫阳川突然来看她左手腕的手环，看她的各项体征，心率在98。 喻鱼粥：“刚刚那是测试？” “你以为在我这学习就能拿到钱？” 不知道是不是喻鱼粥的错觉，此时的卫阳川好像心情很不爽。 难道因为她没有拜倒在他的美色下？ 卫阳川跑下去记录，喻鱼粥跟上去。 卫阳川在电子表格记录事件：露腹肌。 在喻鱼粥那行记录：毫无反应。 写完他又走了。 丁飞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真没反应，还是你看过别人的？” 还没走远的卫阳川脚步一顿，回头刮了眼喻鱼粥：“过来，做你的题。” 喻鱼粥小跑过去，她可不敢惹他，待会没人送她回学校了。 卫阳川例行检查她的试卷和作业，又从抽屉拿出一本必刷题，圈起几个题目：“做完。” 喻鱼粥看了看，都是她不熟练且经常做错的题型，她拿起笔说了声谢谢。 这次她没有午睡，整个中午都在刷题。 “走，送你回学校。”卫阳川拎起她的书包下楼。 喻鱼粥揉揉眼跟在后面。 卫阳川冷不丁问：“你现在成绩怎么样，在年级排第几？” 这语气直接幻视喻巧。 喻鱼粥手环上的心率开始上升，已经超过了100。 “前十。” 去年她的成绩排到年级前二十，上个一本是没问题的，可高考她突然就犯病了，所有科目都没考好。 总而言之，她的成绩很不稳定，她赌不起了。 卫阳川没说话，车内安静的可怕。 喻鱼粥想了想问：“我是不是很差劲？” 到了学校门口，卫阳川还是没回答，喻鱼粥准备下车了，听到他说：“看你的目标，如果你想考耀北，那确实差挺多的。” 喻鱼粥拉开车门下车，听到他最后一句话。 “你想考年级第一吗？” 年级第一这个词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 他们曾经，有个荒唐的赌约。 望城一中高二运动会结束后，他们一起去吃饭。 商场六楼有家火锅店，他们去的时候没什么人。卫阳川点完菜后给喻鱼粥点菜，喻鱼粥看他点的差不多了就没加菜。 先下了肉丸这种要煮久一点的煮，卫阳川给喻鱼粥倒好饮料，下的菜熟了用勺子捞起来叫她夹。 喻鱼粥看着他贴心的模样，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卫阳川，你能把第一让给我吗？” 转学生卫阳川在月考当中断层第一，全年级都知道他这个人。 他拿着筷子，夹着的丸子啪嗒掉进碗里，抬起头问：“你说什么？你想要第一？我记得你这次月考是第三名，就算我放水，你也冲不到年级前五。” 他说这话太扎心了，但都是事实。 喻鱼粥想要考前五都差一大截。 卫阳川笑了笑，叫她夹了个福袋：“你要是下次月考能进年级前五，我就放放水，怎么样？” 在他口中，考试跟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喻鱼粥接了：“一言为定。” 高一开学时，她就能考进年级前五。只是利敏成绩退步很大，她不得已用所有时间帮她补基础补课。后来她夜夜失眠，也有些报复性心理，成绩就退步了。 看着喻鱼粥的背影，卫阳川打开手机一看，她的心率在120左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腹肌 第11章 照顾 放假那天，丁飞来学校门口蹲喻鱼粥。 喻鱼粥左看右看确认喻巧还没来才跑过去，她还没问，丁飞火急火燎说：“卫阳川前天淋雨了还没退烧，我今天又有事，你能帮我去照顾他一下吗？” 喻鱼粥本来想多问两句，喻巧已经骑着车要过来了，她冲丁飞摆手：“不行。” 说完她就跑过去坐上喻巧的后座，心里一直在想卫阳川生病的事情。 刚到家门口，喻鱼粥装作才想起来的模样：“妈妈，我要去买几本教辅。” 喻巧看了眼厨房，拿出两张红钞票给她：“粥粥，妈妈要煮饭，你自己去吧。” 喻鱼粥乖乖应下。 出了门，喻鱼粥坐公交车到那条路，先去书店买了几本资料，又去药店买了药和冰凉贴。 然后赶时间到了卫阳川那，拿出卫阳川给她留的钥匙开门，厨房里煮了粥，她盛了一碗端进卫阳川房间，卫阳川在床上躺着睡觉。 喻鱼粥伸手摸他的额头，手腕蓦然被抓住，他的手很烫。 卫阳川睁开眼，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丁飞叫我来的。” 喻鱼粥叫他先喝粥，喝完粥吃药。 卫阳川喝了几口，他浑身没劲，脑袋也疼。 但是看到她的那瞬间，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卫阳川一直盯着她，看她去泡冲剂，拿出退烧药放到他面前，然后又往他额头贴了冰凉贴。 她催促他快吃药，卫阳川喝了口水咽下去了。 喻鱼粥突然站起身：“记得把粥喝完，我先走了。” “……”卫阳川看了看水杯，早知道不吃药那么快。 等她走到门口，卫阳川叫住她：“等等。” 喻鱼粥：“怎么了？” “……没事。” 喻鱼粥坐上公交车，脑海里想起那场雨。 那次，她和卫阳川回学校，突然下起了雨。她突发奇想问卫阳川：“去不去淋雨？” 卫阳川哪知道她心里一肚子坏水，只是以为她今天脑子抽了犯傻，他摸摸她的额头，嘀咕：“也没发烧，你今天受刺激了？难不成是运动会的兴奋劲还没过？” 喻鱼粥推开他的手，说到做到，一个跳跃踩进水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卫阳川的裤脚。 卫阳川沉沉低笑，加入这次疯狂的行动，在雨下踩水。 暴雨淋湿他们的黑发，洗净他们青春的面容，冲洗他们身上的压抑。 喻鱼粥抬脚把水踢到卫阳川身上，两人玩的忘乎所以。 卫阳川牵着喻鱼粥的手在大雨中奔跑，他们尽情地欢呼呐喊。 隔天，喻鱼粥不出所料感冒了。 卫阳川看她的温度计，惊讶：“你发高烧了，38.7。” 喻鱼粥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小脸红红的。 许蕴拿着退烧药和热水走过来，盯着卫阳川：“你们昨天去干什么了？” 两个淋雨的疯子对视一眼都没说，许蕴一眼看出这两人有鬼没戳破，她把药和热水递给喻鱼粥，亲眼看着她吃完药才放心离开。 喻鱼粥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寝室，她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过了一会卫阳川提着东西回来了，他在翻东西，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 喻鱼粥脑袋一转看着他从袋子里拿出退烧贴，拨开她的刘海贴在她脑门上。 “谢谢。” 卫阳川拿着她的杯子打好刚好可以喝的热水，叮嘱：“多喝水。” 喻鱼粥听他的话又喝了半杯热水，药劲上来后开始犯困，她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经黄昏了。 卫阳川提着饭盒回来，喻鱼粥声音沙哑问：“你还没回去？” 她知道卫阳川中午和下午放学都会回家，有时候他会连晚自习都不来。 他中午没回去，现在到点了还没走，难道就是为了她吗？ 喻鱼粥怕耽误他的事情，催促他：“我没事，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 卫阳川打开饭盒递到她面前：“怕你发烧没胃口，我给你带的白粥，他家小菜很好吃。” 喻鱼粥愣愣地看着白粥和小盒的小菜，苍白的唇扯出一个笑容：“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你看过我还对谁好？”卫阳川把勺子塞进她手里，声音很轻，“发烧了可以请假回去休息的，回来我给你讲课。” “我不想回家，我能不能去你家？”喻鱼粥想自己肯定是烧糊涂了，语出惊人。 她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她不要脸，说她一个姑娘家跑到人家去过夜。 可是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乖小孩。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卫阳川没墨迹了，直接让她跟老师请一天假，明天在他家躺一天。 喻鱼粥摇头：“不行，请假了我家会知道。” “那，逃一天？” 喻鱼粥点头，稀里糊涂跟他走。 反正是运动会最后一天，学校管的不严。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简约路灯落下温柔的光，穿过绿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映照出斑驳的光影。卫阳川骑车带她从喧嚣的街道驶向偏僻的乡野小路。 喻鱼粥脑子还没烧坏，看着路上每一个人，吞咽口水问：“你该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卫阳川桀桀笑，发出很诡异的声音。 “对啊，你怕不怕？” 喻鱼粥开始挣扎，大喊：“我要跳车！我要跳车！” 卫阳川当真了，不敢开玩笑了，急忙哎哎哎：“我就吓吓你，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会干这种勾当！” 得逞后的喻鱼粥狡黠一笑：“我也是吓吓你。” 一阵沉默后，卫阳川又笑了，他真是对她没一点脾气，拿她没办法。 “到了。” 车灯照亮了面前的两层小院子，黑瓦白墙，院子里摆了三张竹椅和木桌，桌子上放着茶杯和花瓶。 卫阳川带着喻鱼粥上二楼，小声说：“我爷爷住在一楼。” 喻鱼粥点头，跟着他上去看到上楼旁边养着许多的荷叶。 很有意境惬意悠闲的小院子，春夏秋冬，傍晚午后，坐在小院子喝茶一定很美好。 “怪不得你天天回家，我要是你，我也天天回去。” 卫阳川对这话倒是认同，他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比起喧嚣热闹的都市，他更喜欢待在幽静的乡野，喝喝茶看看风景，夜晚吹着凉风入睡。 二楼有两间房，卫萌萌一个房间，她已经睡下了。 卫阳川想了想，还是去把卫萌萌叫醒，让喻鱼粥和她一起睡。 喻鱼粥看懂了他的意思，出声阻拦：“她睡了就算了。” “那你.....”卫阳川声音停顿，视线落在别处，“跟我一个房间睡吗？” “嗯，我睡地上。” “那怎么行。” 卫阳川给自己打好地铺躺好，他把床让给喻鱼粥睡。 喻鱼粥还没有困意，她看向睡在地上的卫阳川：“我睡不着。” 卫阳川立刻坐了起来，他也睡不着，一个女生和他睡一个房间，能睡着才怪。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紫色的氛围灯，又拿出手机放燃爆的英文歌。 喻鱼粥坐在床上没动，和他干看着：“这是要做什么？” 卫阳川尴尬地挠挠头，紫色的灯光照亮房间就挺诡异的。他的本意是想营造一种很自然很有氛围，两人待在房间跟着热血的歌随意跳舞扭两下。 现在好了，没营造成功还把人整不自在了。 卫阳川把灯关掉，从垫子上拿出一把吉他。 “你会唱歌吗？” 喻鱼粥乖乖答：“会。” 卫阳川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琴弦，清脆悦耳如潺潺溪流，在寂静的夜晚空灵绵长。 喻鱼粥听出旋律，合上他的节奏。 她唱歌时看着卫阳川，他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着独属于自己的一份光芒。 一首过后，卫阳川觉得氛围到了，还不忘夸夸她：“还不错嘛，好听。” 喻鱼粥被夸的有点小骄傲，笑了笑：“那是。” 卫阳川看时间差不多了，把吉他小心放好叫她睡觉。 喻鱼粥躺了会，更睡不着了。 卫阳川料事如神，拿出两套卷子给她。 “睡不着？做卷子就能睡着了。” 喻鱼粥拉着他一起刷试卷，看到他做的都是物理竞赛题，问：“你想参加竞赛？” 据她所知，学校有专门的竞赛班，大多都是从小培养的天才，经常跟着老师出去打比赛。 竞赛班的学生一般家境殷实。 卫阳川咧嘴一笑，眸中星辰骤亮：“试试呗，普通人也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喻鱼粥打趣：“你可不是普通人。” 她说这话有些酸溜溜的，但卫阳川在他们眼中就是遥不可及的年级第一。 “嗯，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卫阳川扫了眼她的试卷，锐评：“你做题速度挺快的，正确率也挺高，就是后面的难题还要练练。” 还懂先抑后扬。 喻鱼粥知道他为什么能考年级第一了，简单的基础题不丢分，平常还会攻克难题掌握解题思路。 她喜欢做题做对的快感，不喜欢做难题，她会一直兜在里面出不来，越做越烦躁，家庭给她的负面情绪也会被无限放大。 “我说错话了？”卫阳川看她突然沉闷，两只手都无处安放，“你别放在心上，我跟你道歉，我——” “你说得对。” 喻鱼粥好笑地看着他，以前就挺嘚瑟挺能装，现在才发现，他这人还挺细心。 她又反思自己，说：“我确实不喜欢做后面的大题，想不出来我就不想了。” 卫阳川拿笔带着她理思路。 十分钟后。 喻鱼粥恍然大悟：“你真厉害，年级第一。” 卫阳川望着她脸上欣喜的表情，慢悠悠说：“把难题做出来很有成就感。你喜欢逆风翻盘的感觉吗？你把解题当做是游戏，做出越难的题，你的装备就升一级，到最后，你打通了关卡，无坚不摧。” “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喜欢学习了。” 卫阳川头顶一个问号：“你不喜欢学习？” 喻鱼粥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哪个学生喜欢学习？” 卫阳川赞同：“我看你上课做作业都很认真，成天把“我要学习”挂在嘴边。” 喻鱼粥垂下眼睫，她从来不知道学习的意义，只是知道，她不好好学习，爸爸妈妈就不喜欢她了，家里就更不会有她的位置。 “你怎么这幅颓废的模样，不是还立志要当第一吗？”卫阳川手拿着一个小的机器人在她面前晃，吸引她的注意力。 巴掌大的小机器人模样奇特。 喻鱼粥看着小机器人手中拿着一本“我爱学习”的书，一个小洞口突然喷水溅到她脸上。她傻眼了，卫阳川得逞一笑，给她看机器人的开关。 “这是你买的吗？”喻鱼粥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做的。” 卫阳川嘚瑟的小表情把喻鱼粥逗笑，喻鱼粥也很捧场，嘴巴张成o，夸赞他：“哇，你也太厉害了叭！你是自己学的吗？” 这是真厉害。喻鱼粥很羡慕别人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成为特长。 “喏。”卫阳川翻箱倒柜拿出许多他的“骄傲”，一排排各种小物件摆开，搞笑可爱高级精致各种都有，他大方地手一挥，“想要什么随便挑。” 喻鱼粥刚扬起的笑容突然黯淡，摆摆手：“算了我不要。” 她怕拿回家又不能好好保护好它们。有一回跟妈妈吵架，喻巧把许蕴送给她的礼物都摔烂了。 “跟我这个同桌客气什么？”卫阳川挑了几个可爱的塞到她手里，看她不收又丢了好多进她的书包，他狡黠眨眼，“放心，我这里还有很多，弄坏了也没关系。”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喻鱼粥收下了，她郑重承诺。 卫阳川看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是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好啊，敢弄坏我的东西我可是会揍你的。” 喻鱼粥不满地小声嘀咕：“你刚刚还说我弄坏了也没关系。” 男人的嘴，说变就变。 手机屏幕亮了亮显示两点了，折腾了那么久也该睡觉了。卫阳川像照顾妹妹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又躺回到了地铺上，望着黑乎乎的顶上，困意上涌。 睡眠较浅的喻鱼粥是被轻微的沙沙声吵醒的，她半睡半醒睁开迷糊的眼，看到一个身影在收拾东西，再一看时间才五点多，这么算下来，他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你怎么起那么早？”喻鱼粥含糊地问，意识还不太清醒。 还在忙碌的卫阳川动作一顿，小声问：“抱歉，我吵醒你了？我要起来煮早餐，待会送卫萌萌上学，你再睡会，早餐好了我叫你。” 喻鱼粥侧着脑袋定定看了他一会也起来了，她先去洗漱，完了后来到厨房找卫阳川，温软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卫阳川手上动作不停，干脆利落往锅里下青菜，调好面汤，看得出来他很熟练。 热腾腾的面端上桌后，卫萌萌哒哒哒跑下楼，看到喻鱼粥正要张大嘴巴释放响亮的嗓门叫姐姐，卫阳川预判成功，喊住：“别叫，爷爷还在睡觉。” “哦哦。” 卫萌萌被打断了，撅着小嘴坐在凳子上，规规矩矩吃早餐。 “你妹妹真可爱。”喻鱼粥是越看越喜欢。 卫阳川哼笑一声，很粗俗地说：“可爱个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照顾 第12章 前五 喻鱼粥借夏曼宣的手机给许蕴打电话。 许蕴以为她有急事，接通第一句就是问她怎么了。 喻鱼粥停了会，问：“你问问丁飞，卫阳川怎么样了，他生病有没有好。” 那边迟迟没有说话，良久传来许蕴无奈的笑。 “你打给我，又让我问丁飞，结果最后就是想问卫阳川？那你干嘛不直接打电话给卫阳川？” 喻鱼粥和许蕴不扭捏，直接说：“你不是知道原因嘛。” “你俩上次没和好呀，好吧，我刚刚就发信息给丁飞了，他说卫阳川好得很，不用担心啦。” 喻鱼粥心里的石头落地：“嗯嗯，那我先挂啦。” “等等，这个时间已经开学了，卫阳川还没回学校？他一直留在翼湾是为了你吧？” “我不知道……” 许蕴说她那边还有事挂了电话，喻鱼粥把手机还给夏曼宣。 夏曼宣看着她随意地说：“你在想什么？” 喻鱼粥在想，刚刚许蕴说的话，卫阳川是真的为了她留在翼湾，还是因为创业？ “我的好同桌，下次月考完要开家长会啦。” 夏曼宣推着喻鱼粥出了寝室，两人吃完饭去教室上晚自习。 班主任为了激励大家，给每人发了一张表，写上下次月考的目标分数和排名，以及想要超过的竞争对手。 夏曼宣嘟囔：“每年都搞这个。” 她瞥向喻鱼粥的表，开玩笑说：“要不你填个年级前五？” 喻鱼粥浅浅地笑，照她的话写下年级前五。 夏曼宣惊住了，比了个拇指：“我的同桌是学霸，我有救了。” 年级前五这四个字对喻鱼粥来说并不陌生。 因为那次赌约，她做到了。 卫阳川从超市买了瓶牛奶给喻鱼粥，顺带问了一句：“考得怎么样？” 喻鱼粥自信说：“超常发挥。” 她每做完一门，用多余的时间估分，这次月考一定能比上次考的好。 她有信心挤进年级前五。 月考成绩出来后，喻鱼粥的心情七上八下，她忐忑地挪到成绩单看。 突然，她瞪大杏眸，紧紧盯着第二排她的名字。她成功了，她真的做到了。 喜悦兴奋之际，有人轻轻撞了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呼吸一窒，卫阳川的脸近在咫尺，他弯着腰，下巴轻轻压在她柔软的颈窝。 喻鱼粥眼神慌乱无处安放，刚刚转头，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两人视线交汇之际，卫阳川看着她浅笑，弯弯的眉眼好像在对她说“你很棒啊，你做到了”。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安静，喻鱼粥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能听到自己热烈颤动的心跳声。 因为卫阳川，喻鱼粥开始变得期盼周一，那样她就能见到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到他，她心里堆积的不愉快的情绪就能烟消云散。 周一大会，校领导发言后开始颁奖，前两次月考一起，喻鱼粥作为代表上去给他颁奖，卫阳川厚厚一沓的奖状，每一科都是单科状元，六边形战士。 她递给他奖状，卫阳川笑盈盈看着她，阳光穿透他的发丝，他没染匀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很红，很耀眼，还带点卷。 下去前，喻鱼粥听到卫阳川对她说：“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前五 第13章 爷爷 喻鱼粥买完早餐回教室，碰到卫阳川整理好奖状放进抽屉里。 卫阳川看向她，语气幽默：“等你下次全校演讲。” 优秀的年级第一才有资格当全校代表，站在全年级面前演讲。 喻鱼粥沉默半晌后，认真说：“我上次说的赌约不作数，你不用让我，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卫阳川一愣后笑：“我就算放水，你也不一定能追上我。” 好狂妄的语气，他自大到以为全校没人是他的对手，不过他的实力允许他有这种资格。 喻鱼粥握紧拳头，被他骄傲的话激发斗志：“等着瞧。” 卫阳川扯住她的袖子：“你追上我有点难，不过相信有我辅导，就会简单很多，考虑下周末来我家补课？” 喻鱼粥：“缺钱了？” 卫阳川：“你怎么知道？” 卫阳川的课很便宜，一天十块，还包吃。喻鱼粥这回长心眼了，她叫许蕴帮忙打掩护，问起来就说她们出去学习了。 反正喻鱼粥也不是第一次撒谎了。 这回，喻鱼粥见到了卫阳川口中的爷爷。 他爷爷穿着大爷背心黑色裤子，悠闲地坐在院子中的竹椅，摇着蒲扇，喝着茶，慈祥地看着林间风景。 喻鱼粥乖巧叫人，笑容很甜，两侧的梨涡显现：“爷爷好。” “哟，你小子竟然带个女娃娃回来。”爷爷伸手招呼，慈眉善目，“过来喝茶。” “老高，我们先上去了。” 出于礼貌的喻鱼粥正要过去陪他爷爷喝茶，被卫阳川轻扯着书包带子往楼上走。 老高摇着扇子笑着摇头，闭上眼假寐。 “你爷爷精气神真好。”喻鱼粥往楼下看了眼。 卫阳川：“老头天天没事干就喝茶钓鱼，困了就睡，能不好吗？” 听起来，卫阳川和他爷爷关系很不错。 第14章 补课 一天十块的补课费花的真值，卫阳川准备好零食和水果，甚至配备了休息时放松的游戏机，按他的话来说劳逸结合才是学习最效率的方式。 趁打游戏的时间，喻鱼粥嘴巴含着两颗小番茄，说话含糊不清问他：“除去我的十块，好像是你倒付给我。” 按外面小餐馆吃一餐都十多块，卫阳川爷爷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看着便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他爷爷叫喻鱼粥吃鱼：“小女娃，你尝尝这鱼，可是我早上刚钓的，新鲜的很，我们这乡下的鱼最是鲜嫩肥美。” “看着就很好吃。”喻鱼粥夹了一块，在爷孙俩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连连夸赞，“肉质细嫩鲜美，爷爷您厨艺真好！” 这话哄的老高心花怒放，大手一挥：“以后随时来爷爷家吃饭，别怕啊，我们一家子都是善良之人。” 吃完饭后，卫阳川提议睡个觉再奋斗，喻鱼粥没意见，她还是睡他的床，卫阳川睡地铺。 他的床很干净，还有淡淡的清香，房间干净整洁，和她想象中男生的房间不一样。 她侧过身，看向睡地铺的卫阳川，他睡觉很规整，盖着薄被，手放在胸腹，极少人会平躺地睡，还一动不动，他一定在装睡。 “卫阳川，你睡了吗？” 地上的人没出声，眼睛没睁开，微微上卷的睫毛却颤抖了两下。 “我知道你没睡着，别装了。” 喻鱼粥一直盯着他看，看了十多分钟他还是没动静，她笃定他一定没睡。 “刚好，我今天带了相机。”上次来她就发觉这里风景宜人，这次来特意带相机想纪录美好的景色，她从包里翻出白色相机，蹑手蹑脚踩在地铺上，相机对着卫阳川安静的睡颜。 突然想到一句，翱翔的海鸟掠过平静的海面。 她望着相机中的卫阳川，竟看走了神。修长干净且骨节分明的手猛地伸来盖住镜头，卫阳川另一只手枕在脑门上，只露出一只慵懒地半垂着眼看她，像是没睡醒，还昏昏欲睡，随性到令人挪不开眼。 喻鱼粥拿着相机往右边移动，照着他的脸，澄澈温和在笑：“卫阳川同学，你长得那么好看，给我拍拍不行嘛？以咱俩的关系你别这么小气呀。” 卫阳川伸手抢相机，被喻鱼粥躲过，两人争抢打闹间，喻鱼粥为了压制住他，冲动下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他撑着地起来，弯着腰半屈膝，手搭在膝盖上，五指自然下垂，指尖微微蜷曲如春笋尖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如蜿蜒的河水。 两人都坐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无形中使房间的温度翻腾。他故意将身子探过来，说话时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喻鱼粥鼻翼间。 他不紧不慢，拉长尾音：“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心怦怦直跳，又是这种感觉。她垂着眼，想开口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同学？朋友？还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卫阳川的关系不似她与其他男同学的关系。 她看着相机，想耗着时间过去，偏偏这次卫阳川还真有耐心等着她给个答案。 屋外天蓝凌云，风缓慢地掠过原野，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入秋后的骤雨惊扰了附近的池塘。 天光云影穿透层叠的叶隙，细碎而永存的光斑落在屋内。 喻鱼粥望着这番景象，反客为主：“我们是朋友，你认吗？” “当然认。”卫阳川心里补了两个字，暂时。他不自然地扯被子盖好，继续躺下闭上眼，“困了，睡觉睡觉。” 这种凉爽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喻鱼粥透过屋子看向林木，对她来说，卫阳川就像狂野不羁的风，他自信勇敢，温和与桀骜同在。 遇到他，如同吹拂的风拥抱着她木讷的灵魂。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很满足，醒来后骨头都轻松了许多，如果没有迎面而来的试卷会心情更好。 “你早就醒了？”喻鱼粥接过试卷大概看了眼，都是她容易做错拿不到满分的题型，卫阳川为了她的学习真是操碎了心，“你醒来怎么不叫醒我？” “叫醒你睡得不舒服，那还能叫睡觉吗？” 卫阳川自认为这种想法没毛病，该学习的时候专心，该睡觉时就应该睡饱。 喻鱼粥鼓起嘴，开玩笑说：“万一我睡到吃饭的时辰，岂不是浪费了学习时间？” 卫阳川往她手中塞了一支笔，回答她的问题：“说明你睡眠好。快做题了，待会我送你回去，怎么样我这老师，包吃包送，明天继续不？” 喻鱼粥双手竖起大拇指，看着他笑的很甜，嘴角两侧的梨涡很深。 卫阳川移开视线，他可经不住女孩子这样对他笑。 何况这个人还是长相超甜的喻鱼粥。 柔碎的黄昏温柔地铺平每寸的田野，野花香随风漫过。 卫阳川搭着喻鱼粥携落日的夕阳回家，两人的倒影拉长。 临别前，老高劝喻鱼粥吃个晚饭再走也不迟，奈何小女娃家里管得严，他又劝小女娃明天继续来吃饭，这回喻鱼粥应下。 她高高举挥手告别：“爷爷，明天我还来！” 老高摇着蒲扇高兴应下：“得，明天搞条大鱼！” 降临的黑夜渐渐吞噬橘色温暖的光，喻鱼粥望着路边的花，一想到要回那个家心情突然有些惆怅。 喻鱼粥让卫阳川停在离家隔两个街道的路口，剩下的距离她走回去，怕碰到熟人，她下车后说了声“拜拜”便催促卫阳川回去。 卫阳川插着外套的兜，心想两人偷偷摸摸避嫌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两个早恋的人在地下恋。 他站在路灯下的路口，思绪如万千星辰在脑海里分布又碰撞在一块。他望着浓稠的夜，骑着车经过璀璨的霓虹灯，又回到了充满烟火气息恬淡的家。 黎明清晨，风吹云悠，林子起雾。 他醒的早，醒来发了个消息给喻鱼粥，得到回复后骑着车去接她。 落叶纷飞秋色好，空气清新香甜。 卫阳川虽然没睡好，但是想到要去接喻鱼粥，阴霾一扫而空，还有丝丝甜味。 他想接到人去吃个早餐，喻鱼粥竟然给他带了牛奶和蛋糕。 那就省了吃早餐的时间，搭着她回到小院。 只是来过两三次，喻鱼粥看到小院感到亲切无比。 “爷爷呢？”喻鱼粥多带了几份蛋糕，想着大家一起吃。 “一早就去散步钓鱼了。”卫阳川早早吃着蛋糕，卫萌萌还在睡懒觉先不叫醒她。 他和喻鱼粥坐在小院的竹椅，聊着天吃早餐。 树影斑驳，泼洒的色彩如柔和的羽翼。 这几章都是讲以前的事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补课 第15章 胸针 卫阳川拉着她往外面走，“现在还早，我们去赶集。” 喻鱼粥问：“不骑车了？” “嗯，坐公交车。” 喻鱼粥坐在里面的位置，卫阳川坐在她后面也是靠窗的位置。 外面的风簌簌作响，即使已经初秋，阳光还是和夏季一样刺眼光彩夺目。 车上的老爷爷老奶奶七嘴八舌讲着家里长短，听着有些聒噪。 喻鱼粥脑袋靠在窗户边昏昏欲睡，光影照在她脸上，露出恬静的侧颜。 路边突然窜出一个小毛驴，公交车司机骤然急刹车，车上的乘客皆是身体剧烈一抖。 因为惯性，喻鱼粥身体前倾后又往后倒，正好碰到了趴在她椅背上小憩的卫阳川。 卫阳川醒了吃痛地捂着额头，被她撞的有点疼了，他还没开口，面前的女孩眼睛开始湿润。 他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摸摸她的额头：“撞疼了？” 喻鱼粥神情呆愣接过他的纸巾，看到他额头也有点红，不好意思地道歉。 卫阳川不在意这点痛，拉起她的手下车：“鱼粥粥，下车了。” 喻鱼粥没注意到他对她的称呼，她沉浸在热闹的集市，被一个摊位吸引。 小摊上摆着流光溢彩的胸针，每一款都别具一格，尽显东方底蕴。 老板介绍这是流光螺钿胸针，是非遗文化。 喻鱼粥挑了一只蝴蝶胸针。 蝴蝶的左半边是金灿灿的颜色，右边是五彩斑斓。也不贵，就几十块钱。 卫阳川看她买完准备带她买些菜和水果，喻鱼粥把刚买的胸针别在他衣服上。 “送给我？” “对呀，多好看。” 卫阳川望着鲜活的女孩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内心好像有风铃般的轻响。 他的头撇向另一边，别扭地嘴硬：“我一个大男人戴蝴蝶，被人看到会被笑话的。” 喻鱼粥早就走到前面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两人逛逛买买，回去时卫阳川拿出一束淡蓝色的玫瑰花给她。 喻鱼粥接过闻了闻花香，发自内心地笑：“谢谢，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卫阳川看了看衣服上还戴着的胸针。 回到小院，竹椅上飘着茶烟袅袅，灶台边腾起的热气以及卫萌萌蹲在地上玩泥巴。 卫阳川去厨房帮忙，喻鱼粥拿出小礼物给卫萌萌。 卫萌萌洗干净手摆弄着新礼物画本，她去房间拿出水彩笔，在空白的画本开始创作。 她画了小院，画了自己和哥哥还有爷爷，最后画了个和卫阳川差不多高的女孩。 画作完成，她高兴地举起来给喻鱼粥看。 喻鱼粥指了指女孩：“这是我吗？” 卫萌萌点点头。 “吃饭喽！”老高中气十足喊了一声。 喻鱼粥和卫萌萌去洗手，今天的美味佳肴看着比昨天的更丰盛了。 老高招呼她想吃什么就夹不要客气，一回生二回熟，喻鱼粥脸皮厚了。 “怎么样，集市好玩吗？”老高对两人的事情很感兴趣。 “好玩。”喻鱼粥和他说自己见到的，分享了胸针以及卫阳川买的花。 老高听着也高兴，和蔼地听着小女娃讲，他和这小女娃合眼缘很投机，真是便宜了卫阳川这个臭小子。人小姑娘长得甜美，性格又好，笑起来如灿灿花海。 吃完饭，卫阳川准备睡觉，喻鱼粥拽着他起来。 “别睡，补课了。” 卫阳川翻了个身，继续闭着眼。 喻鱼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拽起来，她摇晃卫阳川的身体知道他又在装睡。谁料这次，他的身体直直倒了下来，喻鱼粥被他扑倒在地，双手撑在他的胸膛隔开距离。 被他压着才发觉他这么沉，她气呼呼喊他：“卫阳川，你还不起来？” 卫阳川睁眼，还在装傻：“我睡的好好的，怎么起来就压在你身上了？” 也许是挨得太近了，喻鱼粥有些呼吸不过来，她奋力推开卫阳川，靠着床沿边微微喘气。 卫阳川稀奇地盯着她看，嘲笑她：“你怎么那么弱？” 喻鱼粥抡起拳头，恐吓他：“实话跟你说，我跟朋友学了几招，你要不要试试？” 她朋友报了跆拳道，喻鱼粥跟着练了几节课。 “不了不了，我不欺负你。”显然卫阳川没把她说的这回事放在心上，还在想软绵绵的小姑娘凶起来都是可爱的。 有了卫阳川的辅导，喻鱼粥突飞猛进。 她自己模拟练习心中有个底了，月考前，卫阳川来接她的路上，他计划跟她说一下月考会考的题型。 喻鱼粥出门后发现利敏跟着自己，她立即给卫阳川发消息，等她通知别的地点。 她则走到繁华的商场，试图绕开利敏，没有浪费过多的时间，她看到继姐没跟上来，走了商场地下口，卫阳川在那等她。 “快走快走。”喻鱼粥小声地催促，利落干脆地上车。 离开了商场，卫阳川问：“那是你姐姐？” 喻鱼粥低声地“嗯”了一声，卫阳川也没追问。 只是在离开前，卫阳川问：“你想好怎么应付姐姐了吗？” 喻鱼粥这么多年就早练会了脸不红心不跳扯谎，她说：“我说去商场买文具。” 卫阳川点头，这个理由合理。 夕阳斜照，橙色披着一层朦胧的面纱。 黄色街灯照着两人小小的身影。 和暖的晚风中，卫阳川的视线从地上散落的叶子抬头看向她：“等你考完，我送你个礼物。” 喻鱼粥笑盈盈道：“这是激励我吗？” 卫阳川歪着头没否认，喻鱼粥点头，望着他消失在街头亮起的灯光中。 她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文具放进书包，踩着浓墨的地面往家的方向走。 她走的很慢，眉梢染上几分凉意，站在窗户前看到面孔的倒影。 屋内传来利敏的声音：“她每个周末都出去，谁知道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第16章 小狗 喻鱼粥装作没听见，推开门摆出与平常别无区别的笑容。 “粥粥回来了呀。”她的母亲接过她的书包，拉开拉链拿出她的作业和试卷，“学的怎么样，别天天找许蕴只顾着玩耽误了学习。” “妈妈我不会的。”喻鱼粥嘴上笑着说，站在一旁乖巧地等着妈妈检查。 利敏凑了过去一起看，眼尖地发现试卷上有别人字迹的批改和标注，她抓到了喻鱼粥的错处得意一笑：“这是谁的字迹？” 喻鱼粥没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看向妈妈的态度。 她的妈妈虽然脸上还在笑，但是眼神露出的质疑已经表明她不站在自己亲生女儿这边。 “不管是谁的字迹，我都好好学习了。” 利敏又翻了翻她的试卷，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批判她：“你不解释，看来是个男孩子喽？” “……”喻鱼粥伸手想抢试卷，被利敏拽住，对上继姐得意的笑容，喻鱼粥用力一扯，卷子被撕成两半。 利敏立即松手，状作无辜：“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喻母则是捡起试卷，蹙眉：“用胶布粘一下。” “不用了。” 喻鱼粥扯了过来，拿着书包上楼锁门。 她拿出手机，卫阳川给她发了信息。 ｜｜｜：【明天考试加油。】 喻鱼粥回：【我会的，你也是。】 敲门声响起，喻鱼粥不想理，她妈妈站在门外一直敲。 “粥粥开门，锁门干什么？” 喻鱼粥只坚持了一会还是把门打开，她妈妈进来后把门关上，放下一卷胶带。 “粥粥，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懂事，不像利敏那样毛毛躁躁，需要我们多花心思。” 喻鱼粥拿起胶布粘好一分两半的试卷。 她妈妈突然摁着她的肩膀，逼问：“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放假真的是跟许蕴在一起吗？” “是。”喻鱼粥不暇思索，“说了和许蕴就是和许蕴，你情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我这个亲女儿吗？” “外人？”她母亲被吓到了，差点捂她嘴，“你以后不能在家说这种话，他们是你的姐姐和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他们一直都把我们当做外人，妈妈你心里是知道的。” 正因如此，她妈妈一直都委曲求全，一直迁就他们父女俩。 “喻鱼粥！”她妈妈厉声喊她的全名，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她，“他们把你当做家人，供你吃住供你读书，难道你想早早跟着我出去打工吗？” 喻鱼粥笑容有些苦涩，她知道在这争辩也争不出满意的回答。 “我以后不说这种话了，妈妈你别生气。” 她挑明了妈妈心中最深的一根刺，其实喻巧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亲女儿并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可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连自己的那份爱都给了利敏。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喻鱼粥的一席之地。 她像个寄生虫一样，肮脏腐烂地攀附这个家。 舍不得走，又没有能力离开。 喻鱼粥盯着被粘好的试卷出神，她拿起桌边的美工刀往自己胳膊上轻轻比划，白皙的胳膊立刻有一道红痕。只是有点痛但是没出血，她来回滑动美工刀的开关，锐利的刀进进出出，她看了许久，把刀一扔，又复习到很晚才睡觉。 早上时，她开始犯困。 一个笔头戳了戳她的手。 喻鱼粥打起精神，过了一会眼皮在打架，她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刚闭上眼想眯一会，旁边的人又用笔敲了敲她的桌子。喻鱼粥半睁开眼。 卫阳川：“这么困啊，你昨晚回去后又很晚睡？” “嗯。”喻鱼粥撑着脑袋，又困了。 “夜猫子。”卫阳川嘀咕了一声低头刷题。 但是，只要喻鱼粥脑袋稍微低一下，或者猛地掉一下，他就用笔轻轻点点她的脑袋。 卫阳川在纸条上给她出题目，让她做完给他检查。 这种传纸条的形式还挺有意思的，喻鱼粥渐渐地不困了。 考试前，她把所有的纸条还给他。 “川川老师，麻烦你看看，我有没有做对？” 卫阳川此时是个认真负责的小老师，一张张看着学生的答案，每个都是标准答案。 “不错，半个出师了。”卫阳川拿出从超市买的一连串棒棒糖，刚好对应所有纸条的数量，“再接再厉，鱼粥粥。” 喻鱼粥看着自己满满一口袋的糖，开玩笑道：“你适合当幼儿园老师，这么会哄人。” “我只哄过你。” 卫阳川很不自然地说完就拿着笔去考场了。 这话是真的，就算是卫萌萌，他也是严厉偏多，有时候犯贱还把卫萌萌弄哭，最后被老高知道了追着跑。 喻鱼粥只留了一根棒棒糖放在兜里，就当蹭蹭实力和运气。 做题时，喻鱼粥就发现自己进步很大，比以前速度更快，一眼就能确定这道题的考点以及解题思路。同时越发佩服卫阳川，他押对了很多题型，虽然题目不一样，但是方法是一样的，做起来就特别快不会被难住。 做完题后，喻鱼粥细心地检查了几遍，简单题不丢分，难题尽量拿分。 卫阳川思维活络，想要超过他只能在细节上用心。 喻鱼粥检查发现了两道做错的题，检查后还有几分钟，她估了个大概的分。 不管这次能不能考到第一，她都要感谢卫阳川这段时间费尽心力帮她提高成绩。 卫阳川说等考完要送她礼物，她也打算送他一个礼物，送什么好呢？有了，卫阳川喜欢高科技产品。上次去他家他有好多稀奇小玩意和模型，考试结束前她已经想好要送他的礼物了。 刚考完，卫阳川跑过来找她，喻鱼粥所在的考场考生纷纷找他对答案，一会又问第几选择题答案，一会又问大题的解法。 卫阳川游刃有余回答他们，来到喻鱼粥座位前面的位置：“同学，让一下。” 那个人很乐意地让了。 卫阳川：“敢不敢对答案？” 喻鱼粥诧异：“全部？” “对。” “来。” 认识他们的人或者是社牛，通通围了上来，等着他们说答案。 大家一边害怕对答案，一边又想对答案。 卫阳川拿了两张纸，两人分别写下选择题答案，一模一样。 全部答案对完后，喻鱼粥松了口气，她和卫阳川答案全部一样，就是不知道后面大题的步骤有没有写错。其实她也很怕对答案，会影响后面考试的心态，而考试对卫阳川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很努力，只是相比其他人，他确实多了天赋。 他俩是没事了，其他人拿着他俩写的答案对，有人高兴有人哭喊这道题又做错了，还有人嚷嚷最后检查就不应该改。 卫阳川回他的考场前对她说：“加油。” 喻鱼粥笑笑：“你也是。” 这次考试，喻鱼粥前所未有地轻松，不仅是因为自信，还有不管她考的好不好，都有人会送她礼物，笑着跟她说不错嘛。 在此之前，她得到的只有来自父母的压力，问她为什么没考好，为什么不再努力点。 考完当天，卫阳川带她回小院，神神秘秘捂着她的眼睛。 喻鱼粥藏不住笑容：“这么快就给我礼物了？”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东西放在她手上，她疑惑地想出声，腿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碰了她一下。 卫阳川在她耳边勾着笑问：“猜猜是什么。” 喻鱼粥心里有个很大胆的猜测。 她曾经和卫阳川说过，小院风景宜人，要是有猫猫狗狗，生活在这就更舒服了。 “卫阳川。”喻鱼粥无奈笑着叫他名。 “嗯。”卫阳川尾音上挑，放开手，“低头。” 喻鱼粥低头看到了，小小一只的萨摩耶冲着她笑，她的心瞬间被萌化了，蹲下身使劲rua它雪白的毛。 卫阳川蹲下身和她一块摸：“给它取个名吧。” “那叫小川吧。”喻鱼粥很开心地笑了。 卫阳川有意见：“为什么？” “因为你像小狗。”喻鱼粥摸着小狗的脑袋，“挺会挑嘛，还挑一个像自己的。” “我是看这萨摩耶像你才选中的。”卫阳川嘟囔，他去店里挑的时候，这只萨摩耶就对着他笑，那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喻鱼粥对他笑的模样，简直神似！ 喻鱼粥反驳：“不对，像你。” 卫阳川不肯退让：“像你。” “像你像你。” “像你像你像你。” “像你像你像你像你像你像你像你。” “反弹。” 喻鱼粥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狗，惋惜：“不知道你会送我狗狗，我家肯定不会让我养，要不养你家？” 活动范围也大。 它可以自由地奔跑在田野，不像她困在房子里。 “那说好了，你要经常来看它。” “我会的。”喻鱼粥想好了名字，“那叫大白吧。” 卫阳川抱起小狗看夕阳：“大白，以后你就叫大白了。” 第17章 第一 喻鱼粥看着卫阳川抱着白色的萨摩耶望着黄昏，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容，内心感触。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卫阳川怀里。 “这是什么？”卫阳川嘀咕着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个高科技的陪伴小玩偶，可以学习送礼物者的说话方式，非常的智能。 卫阳川把小玩偶捏在手中摆弄，不看说明书问她：“它已经学习了你说话方式吗？” “你怎么知道？” 喻鱼粥太震惊了，卫阳川没看说明书都知道这个小玩偶的使用方法吗？ 拿到手后，她带着这玩意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小玩偶才有几分像她。 听说这种小玩偶生产出来，还是源自某一年的科技创新大赛第一名做出了个高级的仿生陪伴机器人。 “你买这个不便宜吧？” 卫阳川对着小玩偶说话。 喻鱼粥正要否认，已经启动的小玩偶替她说了：“是有点贵，就当报答川川老师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啦。” 语气还真有点像喻鱼粥。 卫阳川摇了摇小玩偶，对着喻鱼粥笑：“是蛮像的，比你诚实。” “才不是。”喻鱼粥心虚地移开眼，不过她的钱确实不够，找许蕴借了些钱。 许蕴当时还劝她别买那么贵，喻鱼粥坚持要送就送他喜欢的。 “我收下了，小鱼粥。”卫阳川看着小玩偶，眉梢溢着开心。 看来他很喜欢。 送对了。 出成绩那日，喻鱼粥特别紧张，卫阳川经过时偷偷拽了她的手，开玩笑问：“这么紧张啊？” “出分数你不紧张？”喻鱼粥瞪了他一眼。 她这段时间那么努力，每天废寝忘食刷题背书复习，如果考的比上次还差，那她真的会想骂死自己。 人与人的紧张并不相通，她在这一个劲紧张害怕，卫阳川云淡风轻，还偏要说一句：“我从来不紧张。” 气的喻鱼粥握紧拳头揍他，卫阳川抓住她的手，嬉皮笑脸。 两人在这边嘻笑打闹，去看成绩的许蕴在人群中大喊：“粥粥你快来看，年级第一！” 喻鱼粥脚步不稳地走到成绩表，她的名字顶在第一排，往右边看，年级排名那是“1”。 她真的做到了！她真的考到了年级第一！ 那瞬间她什么都听不到了，旁人的嘈杂声都消失不见，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恭喜你啊，年级第一”。 喻鱼粥转过头看着他，维持着冷静：“你让我了？” “没有。”卫阳川双手插兜，目光掠过她移到成绩表上他的名字，排在喻鱼粥后面，仅一分之差，“是你的细心帮了你。” 他有个步骤写错了。 月考之前，喻鱼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履行赌约了好好考试，她放下狠话有信心超过他。考试时，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放放水，放个不明显的水，后来想到小鱼粥超认真的模样，闭了闭眼还是不放水。 他对自己的补课有信心，他对她有信心。 人强大后，总是想靠自己攀峰。 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的脸都要笑爆了，每个老师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有关两个大学霸，年级第一第二都在他们的班，这说出去多光荣。 特A班的老师坐不住了想来挖人，苦口婆心劝两个孩子加入特A班有更好的资源和教资，两个孩子都拒绝。 喻鱼粥想陪着许蕴，卫阳川觉得以他的实力在哪都不耽误学习，对他的成绩没影响。 为了感谢卫阳川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喻鱼粥打算请他吃个饭。 她正打算约个餐厅位置，卫阳川突然拉起她的手往校外走：“我知道校外一家麻辣烫很好吃，我想吃那家。” 喻鱼粥眨眨眼，答应：“好。” 到店后两人夹各自的菜，喻鱼粥结账后和他说：“这家店我也来过。” 卫阳川说他也经常来。 喻鱼粥突然问：“你是不是在帮我省钱？” 卫阳川表情有一点维持不住了，他失笑道：“算吧，而且我确实觉得麻辣烫的味道比餐厅好吃多了。” 喻鱼粥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卫阳川，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卫阳川心安理得接下好人卡，自恋道：“我知道我是个很好的人。” 喻鱼粥傲娇地“切”了一声。 热乎乎的麻辣烫端上桌，两人低着头吃饭。 喻鱼粥想起小狗，告诉他自己买了狗粮和零食。 卫阳川接狗狗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 喻鱼粥：“不行，怎么能总让你花钱。” 卫阳川：“我不在乎这些，你别忘了小狗就好了。” 怎么会忘了小狗？ 喻鱼粥盯着他的眼睛，笑着一字一句：“我不会忘了小狗。” 卫阳川非要和她拇指盖章，看着两人肌肤相碰：“一言为定。” 喻巧知道自己女儿考年级第一的消息，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饭桌上不停夸喻鱼粥拿了年级第一，受到老师和学校的表扬。 看得出来，这次她妈妈是真的很高兴。 她妈妈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吃饱了就行。 至于利敏的脸色，谁在乎。 喻鱼粥体会了一把“你看不惯我但是又干不掉我”的爽感，就连利敏的爸爸都对她称赞考了第一回来。 利敏的脸上愈差，终于，在喻鱼粥的注视下，利敏爆发了。 “有完没完，不就考了第一吗，有什么得意的？” 喻鱼粥平静地反问：“你是觉得我考第一不厉害吗？” 有本事，你也拿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利敏没理由反击，只能像个疯子跺脚，发疯耍横。她不吃饭了，跑回房间锁上门。 喻鱼粥看向她妈妈，喻巧刚刚喜悦的表情一下就垮掉了，眉眼带上疲惫。 刚刚还夸喻鱼粥的利父此时责备粥粥的母亲：“你说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明明知道敏敏成绩没粥粥好。” “我这不是……”喻巧想解释，利父已经上楼在门外哄宝贝女儿。 喻鱼粥从头到尾一直在饭桌上，她余光看到她的母亲也跟利父一起在门外哄利敏。 这一幕真刺眼，这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她吃完后，默默收拾碗筷。等她收拾完后，被哄好的利敏来厨房的冰箱拿牛奶，得意地炫耀：“看吧，只要我哭，爸妈都会站在我这边，你就算考年级第一又怎么样，有人爱你吗？” 喻鱼粥从冰箱拿出牛奶盒，当着她的面挤开，白色的液体喷到利敏脸上，她“啊”了一声拿纸擦拭：“喻鱼粥你干什么，你要死啊。” “是你要死吧。” 利敏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听到她的话不可置信看着她。 喻鱼粥撕下脸上乖巧的面具，一步一步靠近她，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力气大到惊人。 “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利敏用力想推开她，却发现推不开，她张嘴想喊人，被喻鱼粥捂着嘴。 利敏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愤恨和害怕。 喻鱼粥在她耳边冷笑：“你最好想尽办法把我赶出去，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把利敏推到地上，开封的牛奶浇到她脑袋上，看着她震惊无比的眼神冷冷地笑着。 活了这么多年，她发现很多人就是欺软怕硬。 只要稍微那么一下，就能被吓得魂飞魄散。 从小不被爱的孩子长得怎么会是小太阳，她是阴暗的老鼠，觊觎着外面的光亮，渴求爱却从来不被偏爱。 接下来，利敏的房间总是会出现恶心的小虫子，导致她睡眠不好，哭着找利父要把喻鱼粥送走。 喻母就站在一旁听的很清楚，她脸色不是很好，她不相信自己听话乖巧的女儿会做这种恶作剧。 利父看利敏神经兮兮，和喻巧商量：“要不，给粥粥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喻巧忍了忍，最终同意，她来找粥粥谈心：“过段时间就把你接回家住，等敏敏情绪稍微好点。你最近学业紧，考了第一也不能懈怠，别掉下来了。” 喻鱼粥一边听着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乖巧地应下：“我知道了，不用担心。” 喻巧欣慰地笑了笑，却没看到在她转身的那刻，身后的女儿已经敛去了甜美的笑容。 喻鱼粥求之不得，放假回来待的也不舒心。 要不是她还要依靠这个家，留恋母亲的温暖，她早就跑出去了。 利父给她租的房子她转手租给了另外的同学，正好赚点钱。她和那同学交代好了，如果有人突袭，应该怎么回答。 她拿着钱找到卫阳川，提出暂租他的小院。卫阳川很爽快地应下，喻鱼粥平时住校，周末就回小院，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利敏高三毕业。 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第18章 引导 夏曼宣看到喻鱼粥平常做的模拟卷只错了几题，她惊讶地拿起来看了又看，不禁感叹：“我发现了你现在是越来越牛逼了，你每周五中午出去不会是补课了吧？” 喻鱼粥诚实地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本必刷题。 这是上次卫阳川说感谢她照顾生病难受的他，他心怀感激，特意买了一本五三，希望她学习更上一层楼。 喻鱼粥当时还说了一句“我真是谢谢你”，卫阳川接受了她的感谢回她一句不客气，这都是他的一点心意。 夏曼宣盯着她发呆的表情，小声地问：“你的这位老师还挺厉害呀，看你进步这么快我都有点心动了，你花了多少钱，能不能带我一个？” 她平常不自律，上课又打瞌睡，如果有一对二，那她肯定会认真听。 “我没花钱。” 喻鱼粥不仅不用花钱，卫阳川还得给她钱。只是这些她不好解释，她现在和卫阳川的关系很尴尬。 老同学、朋友、还是曾经的同桌？ 夏曼宣看她为难的模样，心中了然，紧接着一笑，瞥向她夹在课本中的两个红绸带。 “该不会是你这位耀北的朋友吧？” 喻鱼粥的沉默等于默认，夏曼宣识趣地没问了。 又等到了周五，卫阳川带着她去商场。 喻鱼粥：“你要买什么东西？” “等会你就知道了。”卫阳川停好车，带着她去商场卖衣服的楼层。 店员询问要买什么，卫阳川看向喻鱼粥：“帮我选一身适合她穿的小礼裙。” 店员微笑地点头，立刻去挑选。 趁这个空隙，喻鱼粥圆润的杏眼充满疑惑，她问：“为什么突然给我挑礼服？” 有种受宠若惊，像是冷宫的妃子突然被皇上翻牌子了……啊呸。 喻鱼粥把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 卫阳川看向店员手中拿着的一件吊带小白裙，和她解释：“周末有场活动，你作为工作人员，当然要出席。” 他说的理所当然，也有道理。 但是。 喻鱼粥看向他：“你不问我的意见？” “小美女可以试下这件，很适合你。”店员已经走过来了，把裙子交到喻鱼粥手上。 喻鱼粥接过裙子看了眼卫阳川，在他点头示意下去了试衣间。 过了一会，她打开门，卫阳川看了过去，瞳孔微微放大，眼神短暂停滞，闭起的嘴巴微张。 喻鱼粥的皮肤很白，穿上小白裙好像打了一层珍珠粉，白到发光。她骨架小，露出锁骨，手腕纤细，腿型匀称。再加上她身高166，这样好的身材比例，穿什么都好看。 店员连连称赞：“小妹妹，这件裙子很适合你，你穿上太美了。” 喻鱼粥盯着全身镜中的自己，卫阳川坐在凳子上刷手机。 喻鱼粥进去把裙子换下。 店员看了看卫阳川，又看了看喻鱼粥，露出标准的微笑：“要拿这件吗，你和你男朋友站在一起很养眼哦。” 喻鱼粥刚想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低头看手机的卫阳川已经站起身走到前台。 立刻会意的店员拿着衣服走过去包好，卫阳川干脆利落付款。 店员把票给卫阳川，喻鱼粥看到了，小裙子一千多。 但是她并没有提这个，而是问：“活动要穿这么正式？” “难道你想穿校服？” 卫阳川又带她去珠宝店，拿了条珍珠项链。喻鱼粥还没试戴，卫阳川已经准备付款了：“就拿这条吧。” 三千的项链，进店不到十分钟买了。 负责这单的小姐姐脸上藏不住笑，估计没想到这单那么顺利拿下。 卫阳川买完就带着喻鱼粥去了下一层。 喻鱼粥看了看时间，问：“还不回去吗？” 卫阳川：“买点蛋糕。” 喻鱼粥没说话了，跟在他后面，看他夹了几个看起来就好吃的蛋糕去付款。 买完后，他终于送她回学校了。 在她下车前，卫阳川把衣服和蛋糕给她。 “放假我来接你。” 喻鱼粥提着两个袋子，听到他说的话一愣，没有作出回答，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她放假频繁出去，喻巧肯定会怀疑。 可是，她好不容易和他遇到，他们俩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如果她拒绝…… 她脸上表现出来的情绪被卫阳川尽收眼底，他看了眼时间，距离他说完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她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给不出答案。 “回去上课吧，你没空我也可以找别人。”他冷淡的声线打破空气中的凝固，明明温度升高，喻鱼粥却感受到一丝刺骨的冰冷。 这话相当于在说，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喻鱼粥深深地看向卫阳川，车窗已经上升，卫阳川不再看她，开车离去。 喻鱼粥看向手中的袋子，心不在焉回到教室。 夏曼宣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好奇地问：“耀北那位送的？” 喻鱼粥没回答，而是把蛋糕拿出来让她吃。 蛋糕恰巧是夏曼宣喜欢吃的那家，她拿出一个先吃了一口，又看见喻鱼粥望着另一个袋子发呆。 “怎么了？跟失恋一样。” 喻鱼粥瘪着嘴，大大的杏眼看了眼夏曼宣，又转过头盯着桌上发愁。 以前还有许蕴给她出招，帮她打掩护，如今她被盯的牢牢的，是不敢耍半点小心思。 “别想太多啦，明天都放假了，我们家那边的商场还会举办一场螺蛳粉大赛，我还报名参加了。”夏曼宣虽然不知道喻鱼粥的心事，但是她想，没有一碗螺蛳粉解决不了的，“你喜欢吃螺蛳粉吗，要不你跟我一起参加吧？” “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喻鱼粥黯淡的眸光一下就亮了。 她会吃螺蛳粉，但从来没在家吃过，因为利敏不吃，她不喜欢那种味道，曾经还嘲笑喻鱼粥是不是在吃屎。从那之后，她都是在外面偶尔吃吃螺蛳粉。 喻巧也不喜欢她吃螺蛳粉，她说那不健康。 喻鱼粥问了会不会有直播，夏曼宣保证没有。 “那就是个宣传螺蛳粉的活动啦，不会有人拍视频。”夏曼宣给喻鱼粥报了名，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她那小裙子，捂着嘴惊讶，“你报名比赛是借口，其实你要去找耀北哥？” “嘘。” 喻鱼粥食指放在嘴巴前，夏曼宣立刻明白，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两人达成默契，喻鱼粥拿着夏曼宣打印出来的名单，坐上了喻巧的车。 喻巧像往常那样询问关于在学校的一些事情。 喻鱼粥每次都说一切都好。 酝酿了半路，喻鱼粥小心翼翼开口：“妈妈，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专心开车的喻巧看着前方：“什么事？” “我明天有个螺蛳粉比赛，我已经报名参加了。”喻鱼粥一口气说完，忐忑地看着喻巧。 喻巧闻言皱眉：“螺蛳粉比赛？参加那个有什么意义？” 在她眼中，只有学习才是最有用最有意义的事情，其它与学习无关的事都是在浪费时间。 喻鱼粥呼吸加重，手牢牢攥紧衣摆，解释：“我最近压力大，想放松一下。” 刚好到家，喻巧停下车，喻鱼粥把比赛宣传单给她看。 喻巧仔细查看后点头：“行，放松可以，不能留太久。” “好，谢谢妈妈。” 喻鱼粥高□□学后，有段时间病情很严重，喻巧也是怕把她逼太紧，又会回到以前那样。 第二天，喻巧送她过去，嘱咐她注意安全后离开。 喻鱼粥接过夏曼宣藏起的裙子，换好后坐上她打的车。 “谢谢你好同桌，下次我请你吃饭。” 夏曼宣不在意这些：“那你要多教我做题哦。快去吧。” 丁飞看着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卫阳川还站着不动，疑惑道：“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去接人？” “她不来。” 卫阳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语气臭到好像有人欠他很多钱。 丁飞看出他很不爽，很落寞，很伤心。 他摇摇头：“你既然这么在意喻鱼粥，你们俩为什么不把话说开？你直接问她退学是因为谈恋爱还是别的原因不就好了。” 卫阳川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之前不是问过，她说了吗？” “对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丁飞傻气一笑挠挠头，上回在酒馆他都那样问了，喻鱼粥的嘴跟铁一样硬的很。 他上次还找许蕴打听，许蕴只是暗示喻鱼粥退学和别人没关系，那就说明，喻鱼粥不是因为早恋退学。 卫阳川不就在意这个吗？ 丁飞刚想和卫阳川提一嘴，投资的大老板已经讲完话，轮到卫阳川上去说些官方的漂亮话。 期间，丁飞替他一直看着门口，令人遗憾的是，一直到结束，喻鱼粥都没有出现。 看来，兄弟的爱情要成泡沫了。 卫阳川下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丁飞下意识想推黑框眼镜，突然想起今天没戴，他把手放下，戳破卫阳川的小心思：“别看了，你心中想的那个人没来。” 他刚说完，两位女人走了过来，手上端着红酒，对着卫阳川笑：“听闻卫先生是这次的负责人，还是耀北的学生，真是年轻有为，可以陪我跳支舞吗？” 丁飞自觉退到一旁。 这次活动，不仅有很多创业的学生和老总，还有很多上流名媛。再加上卫阳川这张脸生的实在是好看，审美正常的人都喜欢。那两位姐姐看卫阳川的眼神简直好像要把他吃了，社会太可怕了。 丁飞摇摇头，在卫阳川身后小声说：“川哥，这次兄弟帮不了你了，加油。” 他刚要走，被卫阳川拉住。 “这位也是科创的负责人之一，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卫阳川给丁飞一个眼神，丁飞诧异，心中骂他：你是真的狗。 他转过身，扬起笑脸。 卫阳川确实有事，他过去找各个投资商交谈，谈吐得体，不认识的人根本不会怀疑他还是未毕业的大学生。 几位大佬打趣他前途无量，卫阳川笑着谦虚，却突然有感觉般撇头看向左侧，笑意一顿。 喻鱼粥刚好进来，对上卫阳川微微惊讶的眼神。 她刚出现，卫阳川就看到她了，喻鱼粥有点别扭站在原地，她低着头慢慢朝卫阳川走近，浑身有刺般不自然。 卫阳川回过神和老板们打了声招呼后走向喻鱼粥。 他一眼看到喻鱼粥脚上不合适的高跟鞋。 她穿不惯，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慢走的小心翼翼。 卫阳川走了过去，突然蹲下身，看到她磨破的后脚踝。 喻鱼粥后退一步，被他轻轻握住脚踝。 “干什么？” 她更不自然了。 “把鞋脱下来，我带你去换掉。” 喻鱼粥后退一步：“不用了，问题不大。” 本以为他会放弃，却看到卫阳川站起身，倏地抱起她走向休息室。 不少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喻鱼粥虽然不容易害羞，但在这种场合下被这么多人盯着，再厚的脸皮都扛不住。 她小声反抗：“卫阳川，你快放我下来！” 卫阳川面无表情：“不放。” 不远处的丁飞眼睛都看直了，他川哥还是没变，口是心非。 卫阳川把喻鱼粥放到柔软的沙发上，他去翻棉签和碘伏，又拿出一个盒子。 他蹲下身，很自然地伸手脱喻鱼粥的高跟鞋，纤细的脚踝一缩，卫阳川抬眸看了眼喻鱼粥，她今天很美，像个小公主，就是这性格，像头牛。 “你要自己来？” 被看穿的喻鱼粥喉咙里还卡着“我自己来”这句，她尴尬地看向别处，还是说出这句台词：“我自己来吧。” “别想。” 卫阳川的强硬让喻鱼粥错愕，紧接着，脚踝上一热，她低头看着卫阳川轻轻握住她的脚踝脱下高跟鞋，他拿出一根棉签蘸取碘伏很轻地涂在磨出血的后脚踝，冰冰凉凉的，喻鱼粥的心却很热，热到无法思考卫阳川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卫阳川，你……” “你是因为我才穿高跟鞋？” 喻鱼粥的话还没说完被卫阳川打断，卫阳川自顾自说：“你明明可以直接穿平底鞋。” “穿这种裙子当然要穿高跟鞋好看，而且还是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喻鱼粥嘟囔着，卫阳川已经从盒子中拿出一双刚好适合她鞋码的小白鞋。 “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 任何人也包括他。 卫阳川继续蹲着，仰视着喻鱼粥，他看到她眼中流露的纠结。 他试探地牵着她的手，语气放柔，一步步引导诱哄：“粥粥，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和我有关，还是和你的家人？ 喻鱼粥听到“粥粥”二字有些恍惚，以前卫阳川最喜欢笑着喊她粥粥，生气就喊她鱼粥粥。 可是，现在的她，还不能，她的目标是考上耀北，那时的她才有资格。 时间慢慢流逝，喻鱼粥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卫阳川却有足够的耐心。 他拉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语气比方才更真切：“我毕业的时候，还有大一，你回望城，是来找我的吗？” 喻鱼粥听到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 “别我我我了，你就答是或者不是。” 卫阳川定定地盯着她莹润的眼睛，重复刚刚的问题：“你回望城，是不是为了我？” 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他，她从来就没有忘记他？ “卫阳川，你冷静一点。” 喻鱼粥叫他冷静同时在提醒自己冷静，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上头，她需要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选择解释，还是不解释保持现状，解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吗？ “喻鱼粥，你个胆小鬼。”卫阳川终于站起身，重重呼出一口气，“你不愿意告诉我，难道是因为谈恋爱退学？” 他不愿意是这样的原因，可如果是因为家庭，那为什么不和他说？ “卫阳川，你让我好好想想。”喻鱼粥看了看他手机的时间，她已经出来的够久了，再不回去喻巧会起疑的。 她起身，拎着高跟鞋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背对着卫阳川。 “卫阳川，你真的想知道吗？” 卫阳川苦笑：“我刚刚那样问你，你说了一个字吗？你走吧，我叫丁飞送你。” 他这样，又回到了在耀北疏离的距离感。 喻鱼粥下定决心，转过身对他承诺：“下次见面，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卫阳川冷淡的神色突然崩裂，转而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好。” 丁飞已经站门口好一会了，看这两人搁这唱曲一样，有来有回。 他川哥怎么跟狗一样，喻鱼粥招招手，他立刻就变温顺了蹭她的手。 爱情使人面目全非，川哥迟早会溺于爱河。 他摇摇头，送喻鱼粥回到商场，他正要说话意思一下，喻鱼粥已经打开车门跑了，一个字没说。 丁飞对着镜子臭美，自言自语：“这么急，我很可怕吗？” 喻鱼粥和夏曼宣会面，她去商场的卫生间换好自己的衣服，又换上自己的鞋，小白裙和珍珠项链以及高跟鞋都给了夏曼宣。 “好同桌，麻烦你了。” 夏曼宣拎着袋子，拍拍胸脯：“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真刺激啊。以后她俩成了，她一定要坐主桌。 怕喻巧怀疑，喻鱼粥真吃了几口螺蛳粉，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喻巧刚好来了。 喻鱼粥走过去，喻巧嫌弃地皱眉：“以后还是不要参加这种比赛了，有这时间不如多刷题，离高考没多久了。” 喻鱼粥乖巧笑笑：“好的妈妈。”看来她的妈妈没有怀疑。 “你们下周考完，周末是不是要开家长会？” “对。” 每回开家长会，都是喻巧来，利敏的父亲似乎不关心她考的怎么样。 也是，他只对亲女儿利敏上心。 “马上都要月考了，你还去参加螺蛳粉比赛。粥粥，复读了就一心在学习上，不要想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喻巧又开始了每日一训，喻鱼粥配合地应下。 “粥粥，妈妈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包括之前那件事，你可不能重蹈覆辙，让爸爸妈妈失望。” 喻鱼粥沉默了一会，挤出一抹笑意：“放心吧妈妈。” 下周，大家都在发愤图强，临时抱抱佛脚，应对此次月考。 夏曼宣一边学习一边焦虑：“同桌怎么办，要是我这次考差了，我家又要说我了。” 喻鱼粥看了看她的试卷，安慰她：“不会的，你这次绝对能进步。” 夏曼宣祈求：“希望如此吧。” 到了月考这几天，喻鱼粥发挥很稳定，只是在考数学时，有道大题难住她了，她拿着笔的手心开始出汗，手也开始颤抖，她不能专注地思考，杂乱的思绪无限放大。 她紧盯着这道题，突然记起来，这种题型，卫阳川在上周已经告诉她是重点，她应该能做出来才对。 她重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尝试各种解题思路。她拿笔的手在抖，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安定。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喻鱼粥终于写完了。 夏曼宣来找她去吃饭，愁眉苦脸叹气：“这次都好难，我肯定考的很差，我死定了。” “相信自己，别影响后面的考试。”喻鱼粥和以前一样安慰她。 “对，而且这段时间有你的帮助，我一定能进步。”夏曼宣把刚刚的苦恼抛之脑后，为了鼓励自己，她今天吃饭要奖励自己吃好一点。 后面的考试，喻鱼粥已经调整好心态，她好像又回到了在望城读书的那段时光。 月考之后，班上又有人开始对答案，夏曼宣也跑过去听了一下，回来后更气馁了。 “死了死了，我要完了。”她在桌上趴着，桌上突然多了一瓶牛奶，她看向好同桌，“粥粥，你肯定考的很好吧。” “不知道。”喻鱼粥又拿了瓶牛奶插入吸管，语气很平静，“等出分数吧，而且一次考试代表不了所有。” 看喻鱼粥没有被月考影响，喝着牛奶又开始刷错题，夏曼宣燃起斗志。 “你说得对，高考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喻鱼粥的笔尖一顿，黑色的墨水洇在空白处。 卫阳川也说过这种话，他对她说高考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在那之前，他们要一起升级买装备打怪。 是她，死在了半路，是她食言了。 月考成绩出来之前，卫阳川又来找她了。 他问：“考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喻鱼粥保守回答。 卫阳川双手插兜，轻笑一声：“喻鱼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在望城，她可是信誓旦旦叫他不用让她，她有信心拿下年级第一。现在的她，都不相信自己的估分。 卫阳川歪头：“上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上车后，喻鱼粥才问去哪。到了地方后，她惊讶卫阳川竟然带她来电玩城。 他买了好多游戏币。 喻鱼粥眨眨眼：“这不好吧。” 卫阳川把装着游戏币的小篮子塞进她手里：“别装。你可是会溜到网吧打游戏的人。” 喻鱼粥被说的心虚，拿着币看了看，找了一个双人一起玩的打枪游戏。 “我们去玩那个吧。” “走吧。” 卫阳川和她一起，他坐在左边的位置，喻鱼粥坐在右边，投了几个游戏币后游戏开始。 一开始的关卡很简单，到后面出现的怪物越来越多，他们坐的位置还会震动摇晃，营造一种刺激的氛围。 两人玩的入迷，也不想那些别扭的事了。 喻鱼粥惊叹：“好多啊，我的血没多少了。” 卫阳川的嘴还是很毒：“你菜。” 喻鱼粥的血条清空，嘎巴一下挂了，只剩卫阳川了，但是他的血条也很低了，陪着她一起死了。 卫阳川侧眸看她：“还想玩什么？” 喻鱼粥指向那边的篮球框：“我们玩那个。” 卫阳川跟在她身后，刚刚打游戏，他看到了她发自内心的笑容。自从他来到翼湾，就没见过她开怀大笑的模样，以前高三读书也没见她活的这么压抑。 他每晚都在想，是不是他让她这么不开心。 他愣神的这会，喻鱼粥已经投进了好几个球，她招手，笑出嘴角的梨涡：“过来一起玩呀。” 卫阳川说了声“来了”，他拿起球，突然有了主意：“来比赛吗？” “来呗。”喻鱼粥手中的球又进了，她眼中闪过狡黠，“我可是有五分了。” 卫阳川右手随手一抛，记一分。 他笑了笑：“还没比，这么自信？” 喻鱼粥没说话，已经拿起下一个球开始投，卫阳川见状紧随其后。 他的准头比喻鱼粥好一点，但因为喻鱼粥已经投了几个球，所以短时间内他还没超过她。 到时间后，两人的分是一样的。 喻鱼粥看着两人一样的分数，指了指别的地方：“我们去玩别的吧。” 卫阳川走到她身边，拿起一个球放到她手中。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托住她的手向上一抛，篮球进了框里。 两人离得近，喻鱼粥整个人被卫阳川笼罩。 他微微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喻鱼粥，你对自己都不自信，怎么考年级第一？” 喻鱼粥的手心手背都滚烫，她听到自己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甚至能听到卫阳川起伏的呼吸声。 她把币放下，看向别的地方：“我要回学校了。” 卫阳川走到她面前，直视她慌乱的眼眸。 “喻鱼粥，你要相信自己，你也可以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喻鱼粥的情绪完全被卫阳川带着走。 “相信我，会帮你。” 卫阳川弯下腰，鼻尖和她的平行，他再次认真地问：“你相信我，就告诉我一切。” 第19章 原因 电玩城里充斥嘈杂的人声，喻鱼粥只听见卫阳川的声音，他诚恳真挚的模样让她不忍心拒绝。 但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卫阳川，要是这次月考我在年级前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卫阳川看她认真的模样，却突然笑出声。 喻鱼粥疑惑地看着他：“笑什么？” 卫阳川威胁：“你最好不是在画饼。” 卫阳川带喻鱼粥回学校，他看到还剩很多游戏币没有玩完，发了个信息给丁飞。 丁飞可开心了，他兴致冲冲拿起游戏币开始玩：“太好了，终于不用干活了，我天天当牛马，你倒好，和你的前同桌谈情说爱。” 卫阳川一个眼神甩了过去：“不玩就回去干活。” “玩玩玩。”丁飞可不敢惹他了，自从遇到喻鱼粥，川哥的脾气就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丁飞又没忍住，问：“川哥，不是我说，人家都要高考了，你还带她来玩，不是影响人家嘛。” 卫阳川投入几个游戏币，又开始了下一场游戏。 “你以为，她真的很乖吗？” …… 高二的冬天，班上的部分女生用小的热水袋装热水暖手，她们用完后，就直接把水倒掉。有些需要喝热水的女生私下说过好多次了，可是没用。 本来卫阳川不知道这些事，直到喻鱼粥有回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卫阳川拿她的杯子给她打热水，刚走到饮水机那，有个前排的女生阻止他：“等等，我还没装呢。” 卫阳川没停，打开杯子，即将要按下热水，那女生急了，连忙从位置上跑了过来，伸手拿起饮水机上面放着的几个小热水袋。 “你先等我们装完，你再装呗。” 卫阳川置若罔闻，摁下热水键，冒着热气的水进了保温杯，卫阳川又加了点冷水。装完水后，他盖好杯口，看向女生：“我同桌不舒服肚子痛，让我先装不可以？” 那女生不满地嘟囔：“你就等一下呗，我们的手也很冷啊。” 其她女生看不下去了，你一嘴我一嘴批判。 “你们每次一来就霸着饮水机，让我们想喝热水的怎么等？” “好不容易等到热水，你们热水袋的水又冷了，你们又来装热水。” 更让她们气愤的是，她们用完直接把热水袋的水倒掉，这不是浪费水吗。 卫阳川听懂了，他言简意赅：“那我只好跟老师反映一下了。” 有怨言的女生都没想过找老师，不想把同学关系闹的太僵。 卫阳川无所谓。 听到他要告老师，那些不讲理的女生怕了，立刻道歉：“我们以后不会了，你别去找老师。” 卫阳川看了她一眼，拿着保温杯回到位置上。 喻鱼粥接过保温杯喝了口水，水温刚刚好，她无精打采说了谢谢。 卫阳川确实没找老师，既然那几个女生答应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那天过后，喻鱼粥发现自己好像被热水袋女生们针对了。 她不在的时候，课代表来收作业没收她的，她回来后也没有提醒，老师直接在班上念出没交作业的名字。又比如，别人都有试卷，就她少了张试卷。这些都是小事，卫阳川也会提醒她，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好像没惹这几个人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卫阳川想要去找那几个人，被喻鱼粥制止：“我自己能解决。” 放学后，她找到那几个女生，直接把话挑明：“为什么针对我，因为卫阳川给我打热水说了你们？” 那几个女生还不承认，阴阳怪气：“我们怎么敢针对你，你别多想了。” 喻鱼粥没走，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似笑非笑。 “你们的小心思，你们心里最清楚了。” 那几个女生慌了一瞬，嘴硬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走开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她们经过喻鱼粥旁边时，喻鱼粥轻轻笑了一声：“也对，学习差的人就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 “喻鱼粥，你怎么说话的？” 她们彻底不装了，脸上有几分生气。 喻鱼粥嘴角挂着笑，眼睛却没有弯。 “你们做的这些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我的成绩会一直比你们好。” 在高中，不是比谁手段更厉害，而是比学习成绩，成绩代表一切。成绩好了，老师爱、同学爱、家长爱。 “再做这些，我就只好去老师面前卖下惨喽，你们猜，老师是喜欢我这个品学兼优的尖子生，还是喜欢你们？” 那几个女生没说话，却都是带着不好的脸色离开的。 在班级里，喻鱼粥性格好，热于助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她，她的人缘非常好。 喻鱼粥背着书包离开，在拐角看到了卫阳川。 “你怎么在这？” 卫阳川当然是故意跟着来的，怕她又被欺负，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我不跟来，怎么看的到你威胁别人？” 他的好同桌，还有两幅不一样的面孔。 喻鱼粥被戳穿了，也不装了：“我那是善意地提醒她们好好学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哦，善意的提醒。”卫阳川细细品味这几个字，他以后要重新认识下这位看着乖巧无害的同桌了。 喻鱼粥善意的提醒真起作用了，那几个女生没有搞小动作了，反而越发认真学习。 卫阳川戳穿喻鱼粥之后，她不再表现的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甚至约他逃校去网吧打游戏。 她还小心翼翼问过他，喜欢她什么样子。 卫阳川回答都喜欢。 他喜欢她，所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的答案永远不会变。 …… 月考成绩出来了，喻鱼粥刚好卡在年级第五，在班上排第一。作为第一，她要在班上发表讲话，所以开家长会这天她跟着喻巧一起来了。 喻巧坐在她位置上开始翻阅试卷和课本以及练习本甚至草稿本，幸好喻鱼粥早有准备，把那两根红绸带藏起来了。 班主任及各科老师简单地说了些话后，轮到喻鱼粥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表学习方法。 喻巧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光芒四射，周围的家长都赞叹她很会教女儿。 家长会过后，喻巧带喻鱼粥回家，扬言要给她做一大桌菜奖励她。 喻鱼粥想到之前她考年级第一，喻巧也是做了好多菜，夸她成绩好，那次利敏发脾气生气后，即使她考的再好，喻巧都只有一句“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可是，她已经很努力了。 到底要怎么样，妈妈才会真正地在意她的感受？ 喻鱼粥压下那股酸涩的情绪，扯着嘴角笑：“不用了，我会继续努力。” 出了学校门口，喻鱼粥眼神一凛，喻巧发现她表情很不自然，左看右看：“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喻鱼粥不敢再看隔几米的卫阳川，拉着喻巧走向停车的地方。 喻巧突然“哎”了一声：“我的包放在教室还没拿，你在这等我一下。” 她离开后，喻鱼粥才敢看向卫阳川。 卫阳川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慢悠悠走向她。 “刚刚还装作和我不认识，你在担心什么？” “我就是……”喻鱼粥脑袋转了转，找好了借口，“我就是担心给你惹麻烦，我妈妈可不好搞，万一她以为我们有不正当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卫阳川眉梢微挑：“不正当关系？” 喻鱼粥水灵灵的眼珠子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卫阳川。 卫阳川也不追究，问她：“月考怎么样？” “还行，年级第五。” 卫阳川却不满意了：“你管这个叫还行？” 喻鱼粥抵着脑袋，小声嘟囔：“我觉得还行。” “你说的，考到年级前五，就把一切告诉我。”卫阳川现在最关心当年的事，他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她不说一声就退学，为什么她要搬家，为什么他找她一年没找到，发了一年的消息她从未回过。 卫阳川又靠近她一步，声音急切：“是不是因为我打了于雾，所以你讨厌我了？” 人来人往的学生都往这边看，喻鱼粥不想这么引人注目，她小声说：“不关他的事，你先走吧，我下次告诉你。” 又是下次，卫阳川就知道不该吃她的饼。 他抓住她的手：“没有下次了，现在告诉我。” 卫阳川真是疯了。 喻鱼粥认为现在不合适说这些。 “真的，我不骗你。” 她还想多说几句话先稳住他，向后看到喻巧已经快出来了，她立刻就慌了神，连忙挣脱卫阳川的手劲。 “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卫阳川不懂她怎么突然这么激烈，看了看周围也没看到可疑的人。 喻鱼粥一直叫他放手，看到他松手推开他。 “你快点走，我会和你解释的。” 卫阳川看她眼中很焦急，答应了。 “好，你不能骗我了。” 卫阳川刚离开，喻巧加快几步走了过来，她皱眉看向卫阳川远去的背影，疑惑道：“粥粥，妈妈看那人好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在望城的时候，喻巧开家长会见过卫阳川。 搬家到翼湾后，喻巧不喜欢她和望城的人还有联系，甚至包括许蕴。 如果妈妈知道，喻鱼粥和以前的同桌藕断丝连，她一定会大发雷霆。 “妈妈，你是不是看错了？” 喻巧摇摇头，紧紧盯着喻鱼粥：“粥粥，你可不能重蹈覆辙。” 第20章 听话 在喻巧锐利的目光下，喻鱼粥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她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喻巧盯着她，突然笑了：“粥粥，你知道妈妈说的意思，对吧？” 她在说：你还是妈妈的乖女儿，对吧？ 喻鱼粥抬头看向喻巧，那笑容毛骨悚然，她知道这是喻巧给她的机会，让她趁早断掉，断的干干净净，否则，就别怪她做出出格的事情了。 回到家，喻鱼粥依旧魂不守舍，她无力地坐在床上，思绪像团黑色的线缠绕，理不清，只能拿一把剪刀剪掉。 喻鱼粥又开始整夜失眠，白天去到学校无精打采，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周五，她要去见卫阳川了。 夏曼宣打趣：“又要去见耀北哥了？” 她笑到一半，发现喻鱼粥表情不对，默默看着她离开。 这几天，喻鱼粥都无心学习，上课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和卫阳川说这件事。 她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卫阳川，他似乎心情很好，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 一上车，卫阳川打量她加重的黑眼圈：“你晚上去偷鸡了？” 喻鱼粥看着前方没说话。 不对劲。卫阳川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不动了，懒散地靠在座椅上。 “说吧，什么事？” 以他对喻鱼粥的了解，她一定是有大事要和他说，不然也不会这么纠结，一副等死的萎靡样。 在她开口前，卫阳川又下了一剂猛药，威胁道：“你要是再支支吾吾说下次，我就把你丢出去。” 喻鱼粥根本不敢看她，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总是很心虚。她咬咬牙，敛去脸上的温和。 “卫阳川，你不是想要一个解释吗？” 提到当年望城一中的事，卫阳川也精神了，他刚看向她的嘴，听到她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 “我回望城，不是找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声音不大，却把每个字清晰地传进卫阳川耳朵里。 车子里的空气仿佛被压缩，令人窒息。外面开始下雨，没有蔚蓝的天空，而是潮湿灰暗的一切。 雨渐渐变大，拍打在车窗上，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卫阳川问：“为什么退学？”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他还抱有别的希望，自虐般想要从她嘴里听到。 一声惊雷过后，喻鱼粥冷酷地开口：“因为我和于雾谈恋爱被我家发现了。” 就这样，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再狠一点，别给双方留下念想。 喻鱼粥的视线转向卫阳川，他目视前方，眼眶有点红。 她心有不忍看向窗外，压住颤音：“以后我们别见面了，再碰到就当陌生人。” 听到此话，卫阳川才动了动，他从口袋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这是我之前答应你的工资，密码是你的生日。” 喻鱼粥犹豫要不要拿，她好像没帮到他的忙，反而是他给她补习。 卫阳川把卡塞进她手中，没再看她一眼。 “拿着吧，你说做陌生人，我可不想你用这个当借口来找我了。” 喻鱼粥收好卡，看着窗外的大雨，打开车门后双手护在头顶跑回学校。 卫阳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的拳头倏地松开，无力地靠在椅背，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他猛吸了一口，缭绕烟雾遮挡了他复杂的神色。 喻鱼粥回到宿舍，浑身湿透了，她把卡放好，先去洗澡洗头。等她出来后夏曼宣给她带饭回来，看到她在宿舍很吃惊。 “你这次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以往在寝室都见不到她人，喻鱼粥一整个中午都不在，见了耀北哥直接去教室了。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喻鱼粥心不在焉听她说话，手里捏着卫阳川给的卡，她和卫阳川接触有一个月了，这张卡里应该就是五千块钱。 这笔钱对她很重要，她还要攒更多的钱，然后远离这个家。 没有卫阳川的日子，喻鱼粥的生活没什么变化，每天上课背书刷题。期间丁飞来找过她一次，告诉她卫阳川已经回学校了。喻鱼粥没什么反应，这样也好，他们现在没交集和联系才是最好的。 翼湾市突然大降温，一夜之间，寒风呼啸，早上还能看到草坪上有薄薄的一层冰。 班主任进来说今天有场讲座，学校特别邀请耀北的学生来分享高中的学习方法以及创业心得。 喻鱼粥拿笔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写卷子。 反倒是夏曼宣“喔”了一声，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会不会是你的那位老朋友？” 不是老朋友了，是陌生人。上次说的那么清楚了，再见面卫阳川应该也不会理她了。 喻鱼粥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知道。” 她的笔在题目上划了划，却是一题都没有写出来。 讲座在下午，大家陆续去报告厅。喻鱼粥和夏曼宣的位置在前排，视线非常好。等了十几分钟后，每个班级的人都到齐了，教导主任上台介绍，大家掌声欢迎。 前排有个人突然站起身，漫不经心走到演讲台，垂眸在底下扫过，然后微微一笑：“各位同学好，我是卫阳川。” 全场再次热烈鼓掌，底下议论纷纷，大多都是夸他帅。 夏曼宣激动地摇晃喻鱼粥的手臂，感叹：“学习成绩好还长得这么帅，我愿意认真听他说。” 喻鱼粥尴尬地打开小英语单词本，夏曼宣怀疑地看向她：“不会这么巧，他就是你的朋友吧？” “不是。” 喻鱼粥又放下单词本，卫阳川已经开始说了，他没有拿稿子，想到什么讲什么。渐渐地，喻鱼粥认真地听进去了。 从身为一个孤儿，立志高中好好学习改变命运，再到大一开始创业想要实现梦想，他完全是个励志的典型例子。 等他说完后，全场再次爆发激烈的鼓掌声。 结束后还有个小环节，可以向他提问。 夏曼宣跃跃欲试，她高高举起手。 喻鱼粥低着头问：“你要问他什么？” “不知道，没想好，就是想和帅哥说下话。”花痴夏曼宣傻笑，但是点了好几个位置比她后的同学都没点到她，她奇怪嘟囔，“他是不是眼神不好，我在这么前他都没看到？”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有个同学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大神，请问你现在有女朋友嘛？”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大家又开始热烈地交谈。 卫阳川扫过喻鱼粥所在的位置，夏曼宣以为他终于看到自己了，刚放下的手再次举起。 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秒，伴随着他简短的“没有”二字，这场演讲到此结束，同学们陆续退场。 出了报告厅，喻鱼粥看到卫阳川在侧门那，一个女生笑着跑过去和他说话，卫阳川冷然的脸上出现笑容。 夏曼宣也看到了：“不是说没有女朋友吗？” 喻鱼粥已经不看了，叫夏曼宣一起去食堂吃饭。 到了食堂，两人端着面坐下，喻鱼粥又看到了卫阳川和刚刚的女生，两人说说笑笑从食堂门口进来，旁边还有个丁飞。 丁飞也看到了她，只是这次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没有坐过来了。 他吃完饭一个人跑过来打了声招呼：“我们刚刚去看了年级榜，可以啊你，再加把劲今年拿个省状元。” 喻鱼粥笑笑。 “你们认识啊？”夏曼宣自然熟地和丁飞搭话，“你也是耀北的？” “不不不。”丁飞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两个是，川哥旁边的女生是耀北教授的女儿倪晓夏。” “他们是什么关系？”夏曼宣的眼充满好奇。 丁飞瞄了眼已经走了的卫阳川，压低声音说：“根据我的观察，晓夏对川哥有意思。” 说完后，他急匆匆走了。 夏曼宣一脸“如实招来”的表情看着喻鱼粥：“卫阳川是耀北哥？” 喻鱼粥抿着嘴，默默点头。 夏曼宣想起刚刚两人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小心翼翼猜测：“你们吵架了？” 喻鱼粥点点头又摇摇头。吵架？他们好像也没有吵架，只是划清了界限。 夏曼宣一眼看透，安慰道：“没事，咱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男人只会影响你学习的速度。” 喻鱼粥被她的话逗笑，她重重点头：“心中无男人，学习自然神。” 夏曼宣和她击掌：“冲！” 周末，喻鱼粥回到家，喻巧为了奖励她月考成绩，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利父打趣道：“我这是蹭了粥粥的福了啊。” 喻巧掩嘴轻笑：“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喻鱼粥低着头吃菜没说话。 她和利敏的口味不太相同，以往利敏在的时候，喻巧只做他们父女爱吃的，喻巧的偏爱都给了利敏。只有在利敏不在时，她表现得乖巧，喻巧才会偶尔像今天这样。 “粥粥，上回妈妈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喻巧笑着夹了块鱼放进她碗里，利父也看了过来。 喻鱼粥把鱼吃进嘴里，鲜美的鱼肉夹着很多细小的刺，一不小心就会卡喉咙。 她眉眼一弯，甜甜地笑着：“妈妈，我会听话的。” 她会一直听话，直到有能力逃离。 从前她奢望的爱，现在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第21章 狂野 喻鱼粥走进一家名为“Free&Wild”的酒吧，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空气中弥漫着乌烟瘴气的干冰，DJ和MC唱歌跳舞控制全场气气氛，人们在蹦迪池热舞。 屁股还没坐热，走过来一个人开始搭讪：“美女，可以请你喝一杯吗？或者跟我们一起玩？” 他指了指后面，他们那大概有三四个人。 喻鱼粥礼貌微笑，摆手拒绝。 她环顾周围，酷炫的舞台融合了赛博朋克的风格，演出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 她起身，往舞台后面走了过去。 丁飞回头，卧槽了一声：“川哥，你有没有看到刚刚走过去的人！”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应该在学校的喻鱼粥怎么跑来这里了？ 卫阳川不语，抿了一口酒，抬眼却看向舞台的方向。 从喻鱼粥进来起，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一字肩白上衣黑色短裤搭配黑短靴，露出的锁骨上是一条双层银色项链。她没有留显乖的刘海，还戴了假睫毛、美瞳、红唇。 真是长本事了。 舞台演出倒计时五分钟，喻鱼粥还没回来，丁飞正要提醒要不要去看看，卫阳川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往那边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肩上背着一把全黑的电吉他。 卫阳川去而复返，丁飞咦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人没找到？” 丁飞想到别的可能，立刻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她出事了？” 卫阳川已经坐下，靠着沙发：“别大惊小怪，等下你就能看到她了。” “那就好，那就好。”丁飞心有余悸，在他眼中，喻鱼粥还是个冲刺高三的乖学生，和他们这些已经读大二的老油条不同。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可以来酒吧，但喻鱼粥不可以来。 舞台演出倒计时十秒，喻鱼粥跟着乐队的人上台，一出场底下的人欢呼，给足了情绪价值。她站在舞台中央，五彩缤纷的灯光闪烁，她的手搭在琴弦上，随着前奏响起，她开始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从指尖流淌。 到**部分时，一声撕裂般的失真音划破长空，瞬间点燃全场。 疯狂的音浪震慑全场，直击人心。到结束了大家还意犹未尽，久久回不过神。 灯光照耀在喻鱼粥身上，她美的明媚、自信张扬。 丁飞已经说不出话，他想和卫阳川说话，却看到这厮已经看的挪不开眼了。他鄙夷卫阳川口是心非，这两天还说他和喻鱼粥没关系了，这不还是看人家看的入迷了。 喻鱼粥回到后台把吉他归还，摸了摸左手的茧。 初中的时候，利敏想学弹琴，家里给她报了兴趣班，利父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当时很想学电吉他，但是喻巧说她不用学，学了也是浪费那个钱，喻巧说她好好学习就可以了。 喻巧不让她做的事情，可她偏要做。所以她从初中开始就兼职打工，去学校门口的餐饮店帮忙。一开始老板看她年纪小不要她，她半真半假卖惨才留了下来，拿到的钱就去学电吉他。 后来，利敏放弃了弹琴，而她一直兼职坚持学电吉他。初中的暑假，她就开始去酒吧演出，她要攒钱，她不要变成像喻巧那样只知道依附男人。 “你好，我叫郑之傲。” 乐队的队长走了出来伸出手，欣赏地看着喻鱼粥：“你弹的很好，应该学了很久了吧？” 喻鱼粥回握她的手，眼前的队长是个大美女，同时是乐队的主唱，一头长波浪卷发，刚刚演出时嗓音犹如天籁。 她很想成为这样的人，自由不受任何人的拘束，喜欢什么便放手去做。 郑之傲看她有点呆，挥挥手：“怎么了？” 喻鱼粥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也是。”郑之傲拿出手机，一边说，“先加联系方式吧，我们有演出就喊你当吉他手。” 喻鱼粥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没有手机，我还在读书。” 郑之傲表情一愣，盯着她没说话。 “你放心，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留个邮箱，你们提前一天告诉我，我一定会来的。”喻鱼粥担心她顾虑太多，急忙说了一长串的话。 郑之傲笑了出来：“你在想什么，把你的邮箱告诉我吧，你来不了也没关系，我们按场次日结。” 喻鱼粥心里暖洋洋的：“谢谢。” 郑之傲拿了现金给她，嘱咐道：“这是你今日的演出费用，现在不早了，快点回学校吧。” 喻鱼粥再次感谢，她跑到卫生间换了平常的衣服，卸掉精致的妆容，素脸朝天离开酒吧。 “还是个学生妹啊。”乐队的其他人走了过来，郑之傲给他一个肘击，“嘴巴放干净点。” 郑之傲拿到那把喻鱼粥刚用来弹奏的电吉他，她轻轻抚摸，思绪回到从前。 以前她学习不好，总是想着不读书了学门技术出来打工，她妈妈不准。后来她迷上乐队、梦想当个主唱或者吉他手，她妈妈还是不准，说那是不务正业。可是后来，她还是实现了梦想，这条路，她走的很艰难，也走了很久。 她从喻鱼粥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喻鱼粥的第六感很准，直觉告诉她有人跟踪她。现在有点晚了，路上都看不到人。喻鱼粥心跳有些加快，不禁回想是从什么时候被跟踪，好像是出酒吧后？ 这么想着，她猛地回头，背后空无一人，一转头看不到时，身后又有脚步声，这种如影随形的感觉让她有点惊慌。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喻鱼粥加快跑进一个拐角，她倒要看看是谁跟踪她，正好试试她的擒拿手。 她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就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就是现在！喻鱼粥扣住对方关节往后拉，正要进行下一步时，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倏地松开手。 “卫阳川，你有病啊跟踪我。” 挨骂来的措不及防，卫阳川甩了甩乏力的胳膊，闻言看向她：“我送你回学校。” 喻鱼粥不领他的好意，撇头继续往前走：“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怕的要死还敢一个人走？”卫阳川懒得和她废话，揪住她的后脖颈走上车。 第22章 昏倒 她力气比不过他，被他摁着上了副驾驶，她一脸倔强地看着卫阳川俯下身，慌了神问：“你想干嘛？” 咔哒一声，安全带系好。 喻鱼粥有点尴尬，卫阳川一言不发关上车门，走到另一侧系好安全带，慢悠悠瞥了她一眼：“你不会刚刚以为我要亲你吧？” 有那一瞬间是的。 她才不会承认，她全身上下嘴最硬。 “自恋的是你，不是我。”她声音停顿了一会，又补了一句，“谁知道你刚刚是不是真的想亲我。” “你还留着我送你的小熊挂件？” 卫阳川一句话绝杀。 喻鱼粥把书包旁的小熊挂件塞进书包里，而后反应过来：“你承认是你送的？” “看你一个人可怜而已。” 卫阳川不再看她了，两人的话少的可怜。 到了学校，喻鱼粥也没道谢，背好包关上门往学校走。还以为在车上要被他教育好一顿，没想到两个人就“你是不是想亲我”辩论了半天。 卫阳川拨通丁飞的电话，交代一些事情：“这段时间你看着点，我回趟望城。” “老头叫你回去？” “不是，我想问清一些事情。” 丁飞了然一笑：“和喻鱼粥有关吧？” 不想听他后面的话，卫阳川直接挂断电话，在手机上查看喻鱼粥的数据，她没摘手环，他就可以时刻看到她的健康状况。这段时间，喻鱼粥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在2-3小时，再这样天天熬下去，她迟早会出事。 小酒馆老板说的没错，喻鱼粥既然经常回望城，那她一定去过小院，看爷爷和大白。 老头一定知道内情。 卫阳川订了最早的票，买了大白的玩具和零食，以及一些保健品。 老头看到他双手提满了东西，第一句就骂他：“臭小子，买这么多保健品，我还没老呢。” 放下东西后，卫阳川主动煮茶倒茶，老头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我大一的时候，喻鱼粥是不是来找过你？” 看着卫阳川迫切想知道的眼神，老头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吊着他的胃口。 他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在亲人面前，卫阳川不嘴硬不扭捏，简短二字道：“喜欢。” 一直喜欢她，从来没有改变过。 老头看向他的眼里多了丝欣赏：“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长情。” “爷爷，你快说吧。”卫阳川哀求。 老高往屋子里喊了声大白，毛茸茸的萨摩耶跑了出来，脑袋使劲蹭他的手。 他摸着大白，从头开始说起：“你去读大学的第一年，我就发现家里总是多了狗粮和各种零食，我还以为是你买的。” 卫阳川：“后来是怎么发现的？” 老高笑了一声：“后来还有我和你妹妹的新衣服，我就知道不是你，你这个臭小子每次是直接转钱。” “为了抓出这个人，我假装去钓鱼，半路回来，看到了小女娃，那时候的她瘦的可怕。”说到后面，老高长长叹了口气。 他现在还是印象很深，原本面色红润，总是爱笑的小姑娘变得那么瘦，苍白的嘴唇看的人心疼。 两人沉默了半晌。 卫阳川问：“后来怎么样，她有没有告诉你退学的原因？” “没有，她不肯说，我就没问。她还说不要告诉你这件事。” 老高拍了拍卫阳川的肩膀：“但是她说过，她想和你一个学校。” 卫阳川想起在耀北见到她，垂下眼睫：“她又复读了。” “我知道，她没考好，我提了个建议，让她去看看你的学校，你们碰见了？” “……嗯。” 卫阳川上二楼，拿钥匙打开那把锁，物品的摆放位置和当初的一样，一切都没变。 大白跟在他屁股后面，卫阳川蹲下身，看着大白的眼睛：“大白，你想不想她？” 狗狗好像听明白了，笑着吠了一声。 卫阳川拿了块干净的布开始干活，把屋内的桌椅物品上落的灰尘擦了一遍，最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以前的手机、喻鱼粥送给他的陪伴小玩偶、蝴蝶胸针。 和喻鱼粥有关的物品他都没扔，和这间她曾经住过的房子一样，全都锁起来了。 他想不明白，喻鱼粥和所有人的关系都没变，为什么偏偏和他变成了陌生人？ 明明以前，他们是最好的关系。 高二的元旦晚会，他报名了，打算一展歌喉惊艳四座。 确实惊了，中途出了点意外，音响断掉了，眼看快要到**部分，卫阳川打算就这样唱下去时，喻鱼粥弹着电吉他上来。 那一瞬间，光照在她的身上，他的世界只剩下她。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卫阳川关上白色相机，不想再看以前的回忆了。 他保管得很好，她却什么都不想要了，连同他这个人。 或许他该早点发觉，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两人乘坐自动扶梯往下走，喻鱼粥站在比他高一台阶，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她叫一次，他就应一次。 隔天，传来她退学的消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她。 高三百日誓师大会那天，卫阳川来了。 他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保持距离，但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我作为耀北学长，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喻鱼粥敏锐地察觉出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 卫阳川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夏曼宣凑了过来：“我听说，你这个耀北的朋友，要和教授的女儿订婚了。” 那一瞬间，喻鱼粥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阵阵的耳鸣声。 她只看到夏曼宣的嘴在动，接着看到她表情担忧地看着她。 最后，喻鱼粥昏倒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她初中时，和一个小男孩玩的很好，那个小男孩很善良，他叫于雾。 后来，高中联考，她见到了于雾，他变了很多，听别人说他女朋友没断过，是个渣男。 喻鱼粥不在意这些，于雾还是和以前那样，笑着和她聊天和她吃饭。 但是卫阳川好像有点生气，和他说话都不理人。 画面一转，卫阳川和于雾打架了。 她第一次见卫阳川动手，也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他打完人就跟老师挨批了。 但是当时，喻鱼粥站在了于雾那边，因为于雾以前帮了她很多，她心里总是觉得欠他的。 后来，她找丁飞问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于雾表面和她玩得好，背地里说她坏话，于雾变坏了，他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卫阳川恰好听到于雾诋毁她，所以他才揍了他一顿。 为了哄好卫阳川，她娇滴滴服软：“好同桌，别生气，我给你带一个月早餐，还包你这个月……不，这个学期的饮料！” 因为是初犯，加上卫阳川表现良好、成绩优异，处分很快就撤销了。 高三的时候，卫阳川已经被保送耀北了。 他有个光明的未来。 卫阳川把喻鱼粥的手臂塞进被子中，刚刚手臂上的疤痕触目惊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过成这样？” 他看到喻鱼粥的健康状况有异常，又急忙赶回来，抱起晕倒的她送去医院。 许蕴问：“你真要和教授的女儿订婚了？” 卫阳川打开手机给她看，上面的聊天信息中，是他叫教授女儿和她的朋友不要乱传消息，许蕴的目光停在卫阳川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我有喜欢的人”，她满意地点头：“出来说吧。” 卫阳川跟她走到外面的走廊坐着。 许蕴：“你应该大概猜到了和你有关吧？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们俩在谈恋爱。” 卫阳川眉眼诧异：“她家里人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差不多。她那个姐姐告密了，粥粥的妈妈很生气，她妈妈是个偏执的人，唯一看重的就是粥粥的学习。”许蕴看卫阳川难以置信的眼神，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俩还没谈，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妈妈都会来学校闹的，而你那时候已经保送耀北了。” 卫阳川只知道，每回他接送喻鱼粥时，都不用送到家门口，因为怕被她家发现。 他只是知道，她和她姐姐的关系不好。 “粥粥不想看到你出一点事，她希望你能顺利到耀北读书。”许蕴也知道，有一点风吹草动，卫阳川的保送资格可能就没有了。 卫阳川是个普通家庭，没人为他兜底，耀北对他来说很重要。 “后来，粥粥就退学了，手机被没收，人也被关起来不准出去，她本来心理就有问题。” 许蕴说着声音有点哽咽了。 “粥粥是想去找你说清楚的，她从二楼爬窗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直到你毕业，她才顺利从家里出来去望城找你。” 许蕴抹去眼泪，站起身：“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你问她吧。” 她也是后来喻鱼粥偷偷和她联系，她才知道这些事情。 她很心疼她，心疼她伤害自己的身体，心疼她变的那么瘦，心疼她过的不好。 她提出要养她，让她不要待在过的一点都不开心的家里了。 可是她说，她还要重新读书，考上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