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哥一直在挑衅我》 第1章 请君入瓮 云清晏望这台面上那份企划，真的很想问问这群人是不是疯了。 “你们这个……节目，”他深呼吸一口气，很努力地把脏话咽下去，“确定不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吗？” 还《复活吧，我的cp》，你们究竟是要复活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真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制片闻言赔笑：“没有没有，我们这可是正经节目，怎么可能会把嘉宾往死里搞呢？而且我们总导演跟您可是同学，保证您去录制现场就跟回家一样！” 云清晏信他可就是真见鬼了。 他是被砸过头，不代表他是被砸傻了。还回家一样，对着这么多个摄像机，怎么可能跟回家一样，谁信啊。 “不去，请了沈雁歌就不用请我。”云清晏别过头去。 制片着急上火，这怎么能不去呢？要是云清晏不去，那观众最期待的一对岂不落空了，这种事情不可以的！ 他想再劝一劝，但云清晏那脾气，只要他不松口，再多理由也是白搭。就在制片觉得今天肯定没戏的时候，云清晏的手机里面忽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去，干嘛不去？” 原是云清晏让制片进门说话时云家小姑没有挂电话，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大半。 她语重心长，却又莫名有点像是在拱火：“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躲着他？要躲，也应该是他沈雁歌躲吧？” 云清晏闻言没说话，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但这个态度却是让正抱着他大腿的制片觉得有戏，立刻跟上电话里的人的脚步劝：“哥，不，爹！云爹，上我们节目吧，求求你了！前任而已，又不会吃人，再说沈影帝这么好说话，说不准你们还能复合！” “……”云清晏不是很懂这些人的逻辑。 那是前任的问题吗，那是前夫，前夫懂吗？有离婚证的那种！ 不过当年他们领证的时候确实没有公开，大家不知道也不出奇。 沈雁歌倒是想，是云清晏担心影响他的事业，所以一直拖着。虽然他是演员，但也很吃路人缘，云清晏还不想给沈雁歌那刚有点起色的事业带来麻烦。 只是这么一拖，就拖到了领离婚证，更是连公开的必要都没有了。 想到这，云清晏忍不住摇头嗤笑。 其实上个月节目组刚刚开始发出邀请的时候，云清晏就已经拒绝过一次。他一个干幕后的，没事老往镜头前面凑做什么，没事干么？ 可导演组那边也是手贱，为了炒前期热度，愣是想出了在微博上问网友最想看那对过世cp同框的损招。而那底下呼声最高的，就是云清晏和沈雁歌。 没办法，制作组只能猜拳，谁输了谁过来请人。 现在这个蹲在云清晏脚边哭的便是猜拳猜输了的倒霉鬼。 “云导，云导给个面子吧——回头我们把总导演抵押给你，去你们剧组给你打下手。”他嚎叫假哭，半点也不觉得这样做哪里不好。 光听他这么嚎叫，似乎很惨的样子。但实际上，只要能请动云清晏，就能请动沈雁歌，他们俩一上节目，这个收视就稳了。相比起这流量，这点小小的挫折算得上什么。 最多也就是总导演之后得受点苦而已，那跟节目热度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云清晏又不是傻子，就算把总导演给他也没用，毕竟他一个拍电影的，肯定有自己的班底。 “不，我就是不想看见沈雁歌。”他直接拒绝。 电话那边深呼吸一口气，还想再劝两句，让他别为了那点所谓的脸面让自己后悔。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制片再次发力：“可分手两年他还更红了，还一直蹭着你的热度，你难道就不想让他赔你点什么吗？换个角度来讲，你上节目个节目既能把钱拿了，还能把前任气死，这可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啊！” 说完，他还假模假样的抹了把眼泪。 “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你要是真不喜欢，不如直接上节目把话说清楚好，免得你们俩家的粉丝老是在一起掐架。”电话里头的人也顺势劝道。 虽然说两人已分开许久，但网上两家的粉丝没少掐架。 沈雁歌的成名作，也是云清晏拿到最佳新秀的作品。有这番利益纠缠，他们两个在众人的口中无论怎么都分不开。 就算他们之间闹得有多么僵硬，他们的名字永远都会被同时提起。 云清晏对着长辈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黑着脸问制片要剧本和流程表。 “呃，那个，我们是直播形式，主打一个原汁原味没剧本，所以……”制片盯着他杀人似得眼神，硬着头皮把话讲完。 偏偏云家长辈还觉得挺有意思：“挺好的啊，上个节目有钱赚，还能让他们看看我们小晏有多好，两全其美啊。” 这会她又不提前任的事情了。 单听这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的在为孩子着想，而不是想看戏。 “别说了小姑，我去就是。”云清晏面无表情，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像是真的被劝动了。 云家小姑倒是清楚他这是不高兴。 但和他长久的以后比起来，这点不高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见他终于是松口去上节目，好好处理自己的个人问题，小姑这才是缓下语气。临到挂电话之前，她还在叮嘱云清晏好好出去玩就是，不用担心家里的情况。 制片悄悄觑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云清晏正对着他笑，看得他心里发毛。 “那什么，云导，我们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他赶紧掏出合同。 云清晏花了点时间，把内容都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制片直到现在才松了口气，这位祖宗把合同签了，那沈雁歌也稳了。 正当他准备收拾好东西麻溜走人的时候，云清晏却是按住了面前合同不让他走：“合同上可没写你们把总导演押给我当助手的事情。” 当然没写，毕竟这是制片临时想起来加的条件，自然不在合同里。 但这合同也签了，想到那泼天流量，制片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简单，我回去就让陈琳恩给你签字画押，去您剧组里面打杂！” 他话说得十分真诚，半点没有卖了队友的愧疚。 云清晏也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手中的合同，示意他可以滚了。 说实话，云清晏其实没有想到节目组会对他们这么自信。他和沈雁歌当年确实也算是红过一段时间，但在他们被狗仔队爆出闹矛盾，并在他单方面取关沈雁歌之后，这点cp粉应该早就已经掉光了。 就算真还有多少人在坑底没爬出来，估计这数量也不太乐观。 云清晏头痛地想了一阵，决定不想了。只当是看在同学的情面上，给陈琳恩卖了个人情，真没多大点事。 这两年间，他其实一直都有心去回避关于沈雁歌的事情。 他也就是看着潇洒，但好歹是他认认真真爱了五年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离婚，他能接受就怪了。 偏偏他拿沈雁歌没办法。那人平时对着外人圆滑又会说，可等到对着云清晏的时候，他总是慎之又慎，恨不得每个字都斟酌过再讲出口。 当年的事，云清晏已经问过很多次为什么，但沈雁歌不说，他也没有办法。 所以这一怒之下，他便答应了离婚。 其实沈雁歌能是因为什么坚持离婚云清晏也能猜到，但他当时也是倔，总想听一听沈雁歌自己的理由，看自己能不能解决。他也料到了沈雁歌不愿意说，就是没想到这人这么能忍，情愿认这个死理也不愿意跟他说。 他也没沈雁歌想的那么需要保护，很多事情他都有办法解决，真的。 可惜某人很明显是想不到这点。 如果他能想得到，就不会情愿答应别人的条件，也不回来跟他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云清晏倒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点开那个对话框。 这个节目很明显是某人授意之下找过来的，这个某人是谁，显而易见，他云清晏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连是谁的主意都猜不出来。 陈琳恩如果真是早就有这个意思，她肯定早就过来跟自己沟通了，哪还能拖到现在。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傍晚的太阳悄悄从另一个窗户爬进屋里，渲染出与白日不同的光景。 夕阳顺着沙发的一角，慢慢淌过云清晏的侧脸，落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玻璃反射出的刺眼光芒叫回了云清晏不知跑哪儿去的神智。 他已经停在这个对话框上许久，久到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顷刻之间，云清晏便发现自己又在为某人走神。 这种情况已经许久未出现过，两人刚刚分开的那段时间，云清晏总是在下意识寻找沈雁歌的身影，去刷新他的消息，一瞬的恍惚之后才回想起他们已经分开。 云清晏不觉得自己有问题，那么问题已经是出现在沈雁歌的身上。这个人照顾他照顾得很仔细，所以才会给他养出了这么个下意识依赖沈雁歌的习惯来。 这个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云清晏惯得离不开他，让云清晏总是想着他。 越想云清晏便越是觉得不爽。 凭什么自己要为了沈雁歌的一点小动作而冥思苦想，云清晏不想猜，也不打算猜了，他要上节目上把这笔账统统还给沈雁歌，让他自己猜去吧！ 这么喜欢玩是吧，他奉陪到底！ 云清晏关上了手机，将这些个烦人的家伙统统都抛之脑后，投入到了新剧本的研读中。 他刚收了几个新本子，都挺有意思的，全拍了也不太现实，所以他打算挑一个题材比较有意思的来试试水。 另外就是云清晏最近也有行程安排。 前年跟孟书兰她们合作的电影要上院线了，宣传方面虽然有云沛这个亲哥帮忙盯着，但首映礼之类的活动那个，还得是他亲自去跑，所以他的行程还是蛮紧的。 他的助理有一个专门记录云清晏行程的小本子，这个月几乎已经排满了。 从试映到宣传路演，拍得密密麻麻。也就是制片的运气却是好，但凡再晚个一两天，云清晏就已经上飞机前往外地了，更别提谈什么合同。 云清晏一忙起来就把沈雁歌忘了个一干二净，所以等朋友发来热搜截图的时候，他几乎是忘了还有个综艺要上的事。 他平时没有刷微博的习惯，不知道热搜炸开了锅也是情有可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请君入瓮 第2章 冲动 一张截图而已，还不足以让云清晏打开微博，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云清晏只好看一眼，然后随便说两句什么，应付了事。 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截图，忍不住咂舌：“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能够上热搜？” 好友可能是念着他可能不愿意看见沈雁歌的原因，十分贴心地只截了榜单上面的词条，其余别的，一概没有发给云清晏。 软件云清晏自己有，他要是真的想知道，直接登上去看就好了，还比他慢慢截图来得要方便。 也正是因为他的贴心，云清晏只看见了他跟沈雁歌的名字并排在一起，至于内容究竟是什么，他是半分不清楚。他的指尖停在微博图标的上方，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点下去。 云清晏确实是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比起这点好奇心，还是不太想看见沈雁歌的烦躁在他心里占据了上风，照片也不想。 他随手回了句“你很闲”给对方，随后便起身收拾行李，准备跑接下来的行程。 这部新戏云清晏只是副导，徐新柳当时过来找他谈的时候说过可以看他的身体情况决定，如果医生还是建议多休息，那他只出席首映就行。 不过云清晏婉拒了她的好意，既然这个作品也有他的心血，他当然是会更加上心一些。 当初徐新柳找上门的时候云清晏还在住院。 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已经联系过云清晏，她是看中云清晏的镜头语言和表达，想要过来跟他聊一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取经的地方。 只是没曾想，等到他们真见面时，会是云清晏住院的时候。 当时的云清晏躺得快发霉了，但家里人就是不答应让他出院回家住。所以他一听徐新柳的来意便问自己可不可以也加入拍摄，报酬什么的好说，到时候在片尾的拍摄名单给个名字就行。 徐新柳也觉得能行，反正都是请，请教不如请回去当拍摄指导方便，何况云清晏自己也有名气，能有他的加入当然是更好。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等云清晏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打包将人带进剧组之中。 他走得突然，别说沈雁歌，就连云沛也措手不及，压根没来得及将云清晏押在家中多休息一段时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云清晏已经跟着剧组不知跑哪里去了。 这部戏出现得很是时候，让云清晏得以在这莫名其妙的离婚之中喘息。 时隔两年，这部戏又再次暂时的，给了他一个不去思考有关于沈雁歌的事情的余地。 “把你病历给我看看？”徐新柳带人过来接机，见云清晏的脸色还算是不错，便主动询问道。 云清晏嘿嘿一笑：“没带，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会复诊。” 徐新柳听了这句之后终于放心下来，接下来的行程还挺赶的，她担心云清晏休息不好会出问题。 毕竟这人伤到的地方是头。 云清晏当然知道她担心什么，当即卖乖：“小柳姐放心！真有哪里不舒服，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说！” 去酒店的路上，保姆车顺势街上了在外面溜达的孟书兰。 她仗着自己糊到处溜达，根本没在怕的。 也是，他们这一群人，可能也就是另一个主演比较有名气些。其余能拎得出来数的，也就是徐新柳和云清晏他们俩了。 徐新柳算是比较老牌的导演了，而云清晏前两年拿过奖，还自带粉丝，也算是他们这部戏的另一个流量来源。 孟书兰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问云清晏综艺的事：“诶，真去和沈哥见面？” 老实说，她入行晚，在此之前她还真嗑过云清晏和沈雁歌两人。 当年那部电视剧，沈雁歌的魔君和云清晏的奉灯鹤童多么出圈，就算是路过的狗都得嗑两口吧？ 所以她问这个问题确实是有点点私心的，毕竟谁不想看自己的cp破境重圆？ 云清晏支着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嗯，我合同都签了，难道还能毁约不成？” 孟书兰听出来点话外之音。 她总觉得，云清晏似乎在为此而烦恼。 于是孟书兰凑到了云清晏的旁边，小声道：“真不喜欢了？不喜欢的话不如说开做个朋友算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免得尴尬。” 云清晏出奇：“怎么还带劝分的？” 他记得这个女人嗑双燕，微博小号都被他抓到过。 孟书兰摆摆手：“嗐，你是我朋友，当然是以你的感受为先。” 云清晏哭笑不得，但孟书兰她们确实是这段时间以来，为二不曾逼他做决定的人，他心里很是感激。 他溜这么快，也是为了找个清净的地方，让自己考虑清楚究竟要怎么面对这段感情罢了。 徐新柳见他笑了笑，看样子是想开了，便伸手将孟书兰按回到座位上去：“坐好，开车呢。” 新戏上映热度涨得很快，连带着原本云清晏签下的那个见鬼的综艺也蹭到了一波。 这是导演组根本没想到的。 幕后组局的那几位就更加没想到了。 不过很快沈雁歌就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早在云清晏出发跑路演之前，他们节目的词条已经爆过一波，某人只是趁此机会把热度带到了新电影上，继而让这个热度保持了下来。 真不愧是他的晏晏。沈雁歌想。 就算云清晏对经商没有兴趣，也不打算继承家业，但他依旧有这种敏锐度，知道应该如何让热度最大化，让自己多赚些。 而一旁的简思远则是十分新奇：“他倒是聪明，这次应该能赚不少。” 沈雁歌点点头，眼中有种难以描述的骄傲：“他本来就很聪明。” 那可是云清晏，聪明是理所应当的。 “可别说我不提醒你，他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你搞这一出的目的，你不一定能够得偿所愿。”简思远边刷着平板，边提醒道。 他曾经和云清晏合作过。说这个人有灵气，又或者说他聪明，那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云清晏的本事和执着，可能超乎他们的想象。 像这么个已经在圈子里站稳了脚跟，又被家里人宠爱过头的人，还真不好说他会做些什么。 有云家做背景，他真的想跟沈雁歌撕破脸皮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云沛那个弟控一定会支持云清晏做他想做的事情。 沈雁歌倒是无所谓：“只要他高兴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云清晏爱玩，沈雁歌就找机会名正言顺地和他一起玩，仅此而已。至于其他别的什么，真的不重要，他只是希望云清晏能够开心些。 他垂眸望着屏幕上云清晏在路演上拍的照片，神情十分温柔。 像这样的照片，云清晏的个人超话里面还有很多，沈雁歌挨个看了一遍，挑自己最喜欢的存在了相册之中。 除去路演repo的，超话里还有许多哀嚎说不知道小云也在，不然就抢票去看了的。 沈雁歌点开一个视频，云清晏的声音便从手机的扬声器中传出。他的声音经过麦克风和手机录制之后有些失真，但沈雁歌依旧能认出这就是他魂牵梦萦已久的。 视频之中的云清晏和沈雁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他眉眼间的那点青涩已经完全褪去，有的是难以掩饰的锋芒和意气，不过他确实有这样的实力与才华来支撑他的傲气。 观众询问他为什么会加入到这部电影的创作之中来，云清晏的回答也恰到好处：“当然是因为仰慕咱们徐导！” 云清晏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而且公路片我也没尝试过，也借此次借机会向我们小柳姐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也认识到了很多新朋友，很开心能参与到制作之中来，这是我的荣幸。” 孟书兰听完问举起了手中的麦克风：“好了崽，太官方了，你在片场没这么乖。” 现场的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有人问孟书兰，片场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听她刚刚的说法，没准是跟云清晏多少有点关系。云清晏也大大方方地跟他们开着玩笑，明显是跟孟书兰他们的关系很不错。 沈雁歌听着他们的玩笑，嘴边挂起了一点笑意。 那种笑意并不是因为好笑而挂上的，以简思远的角度看来，更像是欣慰自己家的宝贝做出了什么新的成就的那种……呃，诡异的满足和骄傲？ 总之看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诶，老沈。”简思远敲了敲桌子，“别笑了，你这个表情很恐怖，跟我那个侄女嗑cp嗑上头了似得。” 沈雁歌面无表情：“不笑难道哭吗？” 简思远“嘶”了一声，好像也有道理，倒有总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想了半天，没明白这究竟应该怎么回答，不过好在他今天除了综艺预热的事情之外，还有另外已经要事要跟沈雁歌说。 “老沈啊，你看视频也没意思对不对？我这有个见面会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嘉宾有小云，你要不要去？” 沈雁歌没认真听他说话，刚想说不去，忽然又觉着哪里不太对。 “谁？” “小云啊，还能是谁？” 简思远看着沈雁歌，笑得很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得了什么好处。 不过也可能算是好处，毕竟沈雁歌恋爱脑发作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见识得到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沈雁歌想都没想直接道：“位置给我。” “还以为你不想去，看几个视频就够了。”简思远打趣道。 他不仅仅与沈雁歌熟悉，其实也跟云家的人很熟。这个位置究竟是他问别人要的，还是某人有心放出来给他的，还真不好说。 但沈雁歌此时想不到这么多。 他很想云清晏，这两年来无时不刻不在想。可是他又没这个胆子凑上去，万一惹云清晏不痛快，那真是比凌迟他的心还难受。 简思远把位置发给沈雁歌，那是一张二维码的截图，看上去还真像是简思远自己抢的票。 沈雁歌确定了信息之后立刻让助理给他定机票和鲜花，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送，但东西得先准备好。 看着他这个积极的样子，简思远也是忍不住摇头：“既然这么喜欢，你当初又何必要逼着小云跟你离婚呢？” 沈雁歌没说话，他一直在盯着消息框，等助理的消息。 良久，久到简思远以为他会回避这个问题的时候，沈雁歌才忽然开口：“我害怕，我怕他在我的身边还会受到伤害。” 第3章 想复合 “小云，明天是直接回去还是留一天？” 徐新柳的助理过来问云清晏安排，明天是他们最后一场见面会，时间比较早结束之后也才下午四点多，云清晏要是想当天回家也完全来得及。 云清晏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决定再留一天，这样时间宽裕些，他也不用赶得那么着急。 助理记下之后便离开，继续去询问别人的安排。 首映日的票房很漂亮，所以他们原本是想明天结束之后先一起吃个饭的，但男主角临时有事，所以这顿饭只能是不了了之。 云清晏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现在才刚上映不久，等下映之后总票房出来了再聚也不迟。而且徐新柳也指望这部电影能冲个奖项回来，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沉住气，等待结果。 聊天框里还在猛弹消息，对方不是圈子里的人，所以关注点并不在云清晏他们这次的新电影上。 “你们这个综艺缺不缺赞助，有没有什么广告位之类的？” 他可是看过这些天居高不下的热搜词条了，反正都是朋友，谁赚不是赚？ 云清晏最近是真的忙，真没怎么认真看过综艺那边的消息，倒是经常跟徐新柳她们聚在一起看新电影的影评，还有一些观众的微博。 虽然是清楚自己有用综艺给新电影引流的嫌弃，但是这玩意他自己也有投资，都是流量，给谁用不是用，当然是能薅多少是多少。 他想了想，回道：“应该不缺，我哥好像也投了。” 对方发来一个哀嚎的表情包：“我手上还有运动饮料，这个行不行？” 应该能行，但很不巧，这个综艺不是云清晏牵的头，他只知道云沛投了钱，其余的都不太清楚。 所以他只能给对方发了一个小猫拍拍的表情包，并劝对方去找沈雁歌。 “找沈雁歌”这句刚刚发出去，对方便瞬间弹了一个问号，并在下一秒弹了一个语音邀请。 云清晏不想接，他根本不想解释这种事情。 但奈何对方是他的发小，再怎么他也得先把电话接起来。 “喂？” “别喂，先说沈雁歌到底怎么回事。他哪来这么大的脸，之前要离婚现在要复合，天王老子都没他这么敢想！” 云清晏有点后悔，刚刚怎么就顺手将沈雁歌的名字给发了出去。 他有点想不起来这三个字自己究竟是怎么打出来的，是因为还挂心着某人所以走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等对方像个炮仗一样炸完了之后再安慰道：“先别管沈雁歌了，你不是要广告位么，我把他们导演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陈琳恩是这个见鬼的恋综的总导演，跟她谈也是一样的。 季青哪能不知道他是想转移话题，他再次炸毛：“你又要惯着他？” “没有惯着，”云清晏无语，早知道就不提沈雁歌这三个字了，“这个圈子就这么点大，终究还是要见面的，只是借这个机会说清而已。” 他想说清楚，季青是信的，但沈雁歌就不好说了。 那玩意能自己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是什么出水芙蓉真君子？ 云清晏很想说出水芙蓉不是这么用的，但一想沈雁歌那张脸，算了，好像也行。他高兴就好。 “你是不觉得自己在惯着他，但你仔细想想，怎么会有人在外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回家跟你说句话还得前思后想的？嗯？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季青最不喜欢沈雁歌这点。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毛病，追云清晏的时候花样百出，真等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说话倒是小心了很多，好像生怕自己哪句说得不对，惹云清晏生气似得。 云清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事主要还是怪他。 当初他觉得沈雁歌在外总得跟资方跟导演说点漂亮话怪累的，而且沈雁歌给他的感觉也不像是真的很擅长聊天的人，所以他有点心疼，便跟他说在家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说。 毕竟总说话这嘴巴始终是会累的，在家不像外面，歇一歇也无所谓。 沈雁歌倒也确实是说得少了些，但也养出了个新的毛病。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词不达意，无法将自己的爱意准确表达出来，久而久之他想跟云清晏说点什么，都需要斟酌很久，生怕自己的传达不出自己真正的意思。 很奇怪，不过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越是在这名利场之中泡久了，沈雁歌便越是担心自己也变得轻浮，会变得配不上云清晏。 云清晏自然是也察觉到了这点，他感觉沈雁歌似乎有点没有由来的自卑。 只不过还未等他出手引导矫正这个问题，便已经分开了。现在再来说这些，似乎不合适，以前任的身份不合适，以朋友的身份…… 他们真的算是朋友吗？ 季青没有他这么多离愁别绪，毕竟那又不是他对象，他就是单纯不喜欢沈雁歌那种欲言又止的做派而已。 “要我说呢，你们俩根本就说不开。还朋友，要是能做朋友，你们这两年又怎么会老死不相往来？” “沈雁歌看你的眼神永远的都不清白，你们永远不可能当上朋友的。”季青一锤定音。 云清晏无语。 其实季青说得很对，他跟沈雁歌没有做朋友的这个选项。 而且他们也根本就没把对方当做是朋友。 “那我和他复合？”云清晏问。 刚才的对话已经完全把季青绕了进去。他想了想，感觉好像也行：“那就复合吧，反正你也放不下这种level的缪斯。” 说他不傻吧，他又能把自己绕晕；可是说他傻，他又能精准地说出云清晏的真实想法。 沈雁歌是云清晏心中的缪斯这这件事情，还真没几个人能猜到。 毕竟云清晏早在两人认识之前，便已经对拍摄情有独钟，就算他镜头下的沈雁歌异常漂亮，也几乎没有人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云清晏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其实没有这个意思。 可话到了嘴边，他忽然又觉得语言确实是很苍白的。如果他的镜头不是偏爱着沈雁歌，那沈雁歌又怎么会在他镜头之中成名？ 这原本就是一个无法被言语所涂改的答案。 他就是喜欢沈雁歌，再过十年八年，他也依旧是喜欢沈雁歌。 就这么简单。 想清楚这点之后云清晏更糟心了，因为他不知道沈雁歌会是怎么想的，就他那锯嘴葫芦的样，就算真见上面，也势必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想这个了，不是想投广告么，我把陈琳恩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季青一听，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家好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承认自己喜欢前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他人好，绝对不会拆穿兄弟，从善如流地将话题引导了赞助的事情上。 他跟云清晏的年岁相仿，但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专业，所以毕业之后便回家去给哥哥姐姐打下手。 这番会求到云清晏的面前，也是看中了这个节目的热度。 季青接手了家里的几个子牌的品类，要是做不出点什么成绩出来，他担心回归去过年的时候会被人排着队骂。能借节目的热度提高销量，当然是更好。 “我对从商真的没什么兴趣，实在不行我来给你们剧组打杂好了。反正家里不指望我继承家业，也不指望我能跟人联姻带来什么利益，唉，好没意思。”季青忍不住抱怨。 不过也是，顶上两个哥哥姐姐都是人才，轮到他这种个普通人，可不就压力大？ 云清晏也没惯着他：“你这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要是出来打个工就知道钱不好挣了。” 说着，云清晏忽然闭上了嘴。 祸害自己剧组，倒不如祸害陈琳恩，反正她这次有云沛做赞助，亏不了一点。 他切换到陈琳恩的聊天框，边打字边跟季青说：“要不这样，你去这个见鬼的综艺里面打杂，大家都是熟人，你也不用担心出去被骗。” 太贴心了，要不是季青熟悉他的性格，还真以为这是在为他考虑。 但，季青又真有点想去。 他真的不想再看报表，也不想再看新品的方案了，就一破饮料究竟哪来这么多有的没的，真累人。 “那个，我哥能答应吗？”季青装模作样。 云清晏翻了个白眼，在得到陈琳恩的回复之后，便切换到了季青大哥的对话框里一顿输入。 说实在的，要是季青自己说，还真不一定能答应。但来说的人是云清晏，云清晏是谁？这可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会规划自己的，最有目标的小孩，季青的大哥当然信得过他。 所以他很轻易地就松了口，并叮嘱云清晏不用留情，使劲压榨季青就行，最好能压榨他怀疑人生。 季青被他们惯得厉害，能有个机会想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也是好的。 云清晏回了个OK，给季青发了个地址，让他自己过去报到。看刚刚陈琳恩回复得这么快，想来是很缺人干活了。 打发走了发小，云清晏还未想好等会要吃点什么，云沛的电话便又到了。 “阿晏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后天下午吧？我还没看票。” 云清晏将语音通话挂在后台，自己则是看起了外卖。他得趁不在家吃点垃圾食品，回去之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云沛让人给他订好票：“我去接你？顺便送你去复诊。” 听到这句话，云清晏不是很情愿，他不是很爱看云沛拿着他的报告皱眉的样子。但真不让云沛去也不实际，所以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不用上班？” “我要是走开一日都会出问题，倒不如让大家趁早回老家算了。” 云沛说得很含蓄，但云清晏还是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也是这么大的集团，这么多人，他只是走开一天就停摆那要这么多人来有什么用？还不如趁早回去耕田。 好吧，云清晏没招了，只能认命等亲哥后天亲自来接。 不过再次之前，他要先吃点烧烤炸鸡过过嘴瘾再说。 第4章 陷阱 第二日的见面会，云清晏也就是随便扎个马尾就去了。 虽说是最后一场，但他既不是总导演，也不是主演，没有必要收拾得太过招人眼。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出场的一瞬间便被某人注视着。 云清晏对旁人的注视十分敏感，不过他并没有往观众席上望去，是站在一旁笑着帮忙炒气氛。 他知道坐在那里的是谁，那是沈雁歌。 观众席上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带着花束和礼物前来的。大家坐在一起，光线又有些昏暗，还真不好辨别谁是谁。 沈雁歌以为自己带个帽子口罩就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倒也不想想云清晏是谁，就算他的视力不行，但凭借着对沈雁歌的熟悉也能从那模糊的影子中辨别出来人。 更何况，那是云清晏给他留的位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清晏的视线一直没有往沈雁歌的位置看去，但仍能感觉到沈雁歌的视线牢牢地黏在自己的身上，好似看少了一眼，他就会亏了一样。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坚持要离婚，来来去去逃避了一个多月也要看着他签了离婚协议才安心，现在又坐在观众席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有这演技，倒不如去找个好剧本拼个奖回来。 他会不会发现自己的身影，这事并不在沈雁歌的预想之中。 其实沈雁歌大可以再等一等，等上几日，等综艺开播，他就可以正式见到云清晏的了。 只是他仍有些贪心不足，既然简思远手上有票，那便说明了是老天爷想让他先见一见云清晏，以解相思之苦。 至于这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暂时没有这个闲心去想。 沈雁歌满心满眼的只有云清晏。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恨不得把他装进自己的眼中带走。克制的视线从云清晏的身上划过，描摹着他如今的身形，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从沈雁歌的心中升起。 与几年前相比起来，云清晏瘦了很多。 或许当年他应该再争取一下，若是他能留在晏晏的身边，肯定不会让他瘦成这幅摸样。至少至少，不会让云清晏的气色如此苍白。 他看得认真，却是忽略了云清晏唇边的笑意。 拉人设局是吧？想要找机会复合是吧？从沈雁歌出现在这里开始，主动权就回到了云清晏的手中。 究竟是沈雁歌要借综艺的机会来套路他云清晏，还是云清晏借此机会溜沈雁歌玩，还两说呢。 云清晏的心情不错，台下问问的观众便大胆了许多。 因为离综艺开播也就只剩下几天的时间，有人问了云清晏一个和电影没有关系，但又很多人想问的话题：“云导，你为什么会答应参加这个综艺，是想要趁机放松一下吗？还是说想要收集一些新的灵感？” 徐新柳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不太高兴，毕竟这算是云清晏的私事，就算他是准备上那个见鬼的综艺，那他也不是艺人，没有将自己的私事拿出来说的义务。 但云清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所以她也只能是将手上的话筒递出去。 “很有意思的问题，”云清晏状似无意地将观众席望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提问人的身上，“不过这个问题跟我们的电影无关，让我们稍微留点小小的悬念，有缘再揭晓吧。” 坐在观众席中的沈雁歌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云清晏好似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可由于这一眼真的流转地太快，还未能等他分辨出其中一二，云清晏便已经将视线收回，落到了别人的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沈雁歌不敢细想，也不敢猜。 他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云清晏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过也能猜上一二。像他这么胆小的，肯定觉得自己刚才看错了，觉得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管这答案究竟如何，云清晏都没有打算给他深究的机会，刚散场便打车回了酒店，一点都要磨蹭的意思。 徒留沈雁歌一个人在原地纠结，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往这边看了，但那一眼过去得太快了，沈雁歌真的不确定。 等他回过神来时见面会早就已经结束，那束专门定的飞燕草还在他的怀中，舒展的花瓣上还带着一丝露水，未能送出去。 沈雁歌望着自己怀里的花束，有些无奈。 他似乎是上钩了，但他没有证据。 但那是云清晏，不管再来多少次，他也一样会上钩的。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节目开播的日子。云清晏昨天便在助理的帮助下收拾了好了两个箱子，毕竟他要在那边住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得先做好准备。 今日一早助理便先将东西拿到了门口，让云清晏现在这里等一等，他去把车开过来。 云清晏点点头，回头点清楚了东西，确定没问题了便坐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等助理过来接他。 除去那两个大箱子，云清晏身上还背了一个小挎包，上面挂着一只长相十分讨喜的毛绒娃娃，就是年头有些久了，颜色有点发旧。 不过他没等来自己的助理，倒是等来自己家的司机。 之前云沛好像说过让家里的司机直接送他过去，所以他也没多想，便拉着两个行李箱出去。一直到放好东西坐上后座的时候，他才发现后座还有另外一个人。 “哥。”云清晏朝男人点了点头。 云沛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我送你过去，顺便监督你先把今天的药吃了。” 云清晏不吃他这套，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包好的纸巾，将里面的药倒进嘴里，就这么吞了下去。连口水都没喝。 见状云沛只能给他开了瓶矿泉水，让他赶紧喝两口。 “这么大人了还闹别扭，你也不嫌苦。”云沛那这个弟弟也是束手无策。 两人的年纪差了快十岁，云清晏打小就被家里人当做是眼珠子宠，真要跟他说几句重话，可能云沛自先觉得不高兴。 云清晏哼了一声，也不给脸：“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节目能做起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他不傻，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个节目是怎么一回事。 云沛原本也没想瞒着他：“阿晏说得对，所以这次赚的都归你。” 云清晏脸色好了不少，毕竟谁会嫌钱多呢？而且他手头上还有个剧本想拍，资金当然是越充足越好。 “说这个，”他想了想，“不如直接给投我下一部电影？” 云沛自无不可，云清晏高兴就行。况且云清晏确实是做这行的料，先前的两部成绩都不错，既然是有这个天赋，他当然是全力支持。 其实能赚多少都是次要的，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云清晏和沈雁歌重新相处一段时间，不管是怎么样，也不在乎两人是分开还是复合，他只是想让云清晏能够有个机会解开自己的心结罢了。 说到底，也是他当年做得不够地道。 只想到沈雁歌可能会给云清晏带来麻烦，却是忽略他在云清晏心中的份量。 “到时候好好聊。我呢，也不求什么，只要你能够开心就行。”云沛搭着自己弟弟的肩膀，想要道歉，又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云清晏也没有在意听，什么好不好好聊的，等到时候他见着沈雁歌再说。 他不搭话，两人便都沉默下来。 车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让人难以喘息。 好半晌，云沛才开口：“阿晏，这事是哥哥的错，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不太习惯道歉，所以这话说起来有些别扭。 不过也正因如此，云清晏才更明白他的道歉和紧张都是真心的。 云清晏望着窗外的不断变换的景色，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从前大家都不看好，怎么现在倒是使劲浑身解数，要撮合他们了？ “嗯，我没有生气。”云清晏轻声道。 其实他能够明白云沛他们在想什么，也明白他们的担心。他其实没有生气，就算有，也只是单纯烦他们没有尊重他自己的意见罢了。 他也不是不能明他们在怕什么，但重来一遍，云清晏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云沛显然也很清楚云清晏的性格，所以才会试图先解决了沈雁歌这个麻烦。 只可惜，没什么效果。 因着云清晏往日进组的习惯，他今日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嘉宾。 到的时候陈琳恩还在跟对流程，顺便调整在屋子里的机位和检查设备，万事俱备，就等他们这些个嘉宾就位。 车子刚刚在别墅的门口停下，便有节目组的人围上来想要帮忙拿行李：“云导这么早，还没到我们的开播时间，您要不先找个地方坐会？” 云清晏低头看了眼手环，发现离开播确实还有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便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他朝云沛挥了挥手，准备说再见，无奈云沛操碎了心，一定要亲自叮嘱他好好吃饭记得吃药，于是他也只能是耐着性子那里听完才能走。 行李和都暂时堆放在了客厅的角落，云清晏人则是坐到了监视器的后面。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新奇？”陈琳恩刚刚忙完，回来便看见这位大爷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玩。 “确实挺新奇，你们拍综艺的也挺好玩。”只见云清晏点点头，忽然伸手去抢陈琳恩手中的流程表，那动作快的，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陈琳恩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便拽着流程表在那跟他抢。 见状云清晏松手：“什么东西还不让看？” 陈琳恩踢了一张椅子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那份流程依旧在她的手中攥地死死的，半分余地都不给云清晏留下。 “你猜？”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有了个新的想法，“你就坐在这里，等会你去指挥镜头调度，就当是一个小小开播惊喜，怎么样？” 第5章 见面 陈琳恩没少拍综艺，所以很多桥段镜头都快用烂了，今天云清晏在，当然没有把人放跑的道理。 云清晏倒也没有拒绝，直接在这张月亮椅上安了家。 下午两点半一到，直播间便准时打开了镜头，不少好奇已久的cp粉和铁血单推都涌进了直播间里。 “开始了开始了，这个邪门的综艺终于开始了！” “沈老师在哪？小云又在哪？我们双燕粉又在哪？！” “在这在这！” “人呢人呢，不是说我们文哥和小秦也答应上节目了么？怎么还不见人出现？” 虽说云清晏只是过来负责镜头，但在听到制片报出现在直播间人数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咂舌：“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怎么还好上这一口了？” 路过的一个场务妹妹笑道：“谁不想自己的墙头复活呢？” 她把随身麦克风留下之后便离开，去准备别的嘉宾进场的事宜。今天来的嘉宾咖位都有点说法，虽说她们这把准备走黑红——啊不是，走恨海情天路线，但该做的准备一点不少，毕竟拍节目又不是来结仇的，犯不着跟摇钱树对着干。 第一个出现在镜头下的是之前和节目组同时上了热搜的那位歌星。 如果说云清晏和沈雁歌是那个传说中的过世cp榜一，那他和另一个搞乐队的则是榜二，见面必掐，掐到连单推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因爱生恨。 当然，按他们自己的说法就是没谈过，只是从前认识而已。 到底是认识到什么程度，那就没人知道了。 云清晏指挥这人将镜头推进，着重带了一下这人背上的吉他，凸显人物特点的同时，也吊足胃口。 即便如此，直播间的观众还是依靠那把旧吉他，迅速认出来人。 “文宇？卧槽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还准备看节目组笑话。” “我眼花了，这居然是本人吗？” “啊？文哥，我们文哥不是最讨厌这种节目了么，怎么真上来了？原来热搜不是遛我的吗？？？” “快，快喊人，怎就这点弹幕，我们的排面呢！” 云清晏第一次参与综艺录制，不知道自己这么调度行不行，但看直播间的态度，似乎还算是过关。 最起码没人觉得他外行。 不过还有些早就已经蹲在直播间的云粉觉得这个手法有点眼熟，像是某个人最惯用的镜头，但她们家云导是来上节目的，所以一时之间没人往这个方面想。 有了这么一个好开头，后面的人就容易解决多了。 陈琳恩为了做这个节目顺利且新颖，真的费了很大的劲，除了内容和录制形式，甚至连嘉宾请的都是按着那个传说中榜单前三的cp来上，不愁没流量。 虽然嘉宾的气质千差万别，但云清晏只看了一眼他们便准确抓住了他们特色，给观众呈现出一个美学体验。 原本只是在心里嘀咕的云粉已经开始在弹幕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不对劲，这个更像是叙事镜头，跟本不像综艺跟拍。” “确实不对劲，有点像云宝惯用的手法。” “前面说的对，再给多两秒，下面就可以接我们cp的过往镜头，暗示他们两个为什么分手了。” “一人血书这个导播常驻，多给我们剪刀手一点素材！” 接下来弹幕说了些什么云清晏没在意，因为沈雁歌来了。 他太熟悉这个人，只消一眼，便知道镜头应该先往哪里拍最吸引人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没有私心，出于对美的欣赏而已，于是，直播间便被迫跟着他欣赏了一遍沈雁歌的腰。 沈雁歌今天穿白衬衫配深绀色马甲，马甲的收腰很巧妙，在加上他的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姿，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明明才三十出头一点，他身上的稳重和内敛似乎已经沉淀出了故事性。 或许是他本来就是镜头的宠儿，又或者是因为某个掌控着镜头的人的偏好，总之这段出场，完美得几乎可以写进教科书之中。 沈雁歌婉拒了工作人员的帮忙，将自己的行李暂时放在了角落之中。他的视线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着些什么，一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娃娃，才算是松了口气。 屋里的镜头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刻，观众们都看见了那只娃娃，一下炸开了锅。 “那个是雁哥得了影帝那年，有个太太开的同人娃！” “我记得我记得，是限量的，我当时都没抢到！！！实名羡慕！！！” “那个包是谁的啊，这期的嘉宾里面居然还有沈影帝的粉吗？” “我看导播就挺像沈雁歌的粉，镜头都快黏在沈雁歌的腰上了，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他的腰这么细，冲这点，请给导播加个鸡腿！” “一二三四五六七……客厅已经有七个人了，是不是还差我们云宝？” “好像是，不过云宝不是向来都是提前到场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没出现？” 副导看了一眼弹幕，悄悄将其中一个镜头对准了早就坐在监视器后面云清晏，他此时正在和陈琳恩抢台本，誓要看看这个女人都安排了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见弹幕炸开了锅，副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人悄悄打开了云清晏的麦克风，并给他戴上。 正沉浸在抢台本之中的云清晏并未发现有摄像机对准了自己，又或者说他根本就顾不上：“放手，让我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陈琳恩顾忌着他的伤可能还未好全，根本就不敢真用力跟他抢，但又不能真让他拿到了，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你才放手，谁家好人当嘉宾还来偷看流程。”她咬着牙跟云清晏较劲。 有些观众不知道上一阵路演的事，最起码有个两年没见过云清晏，乍然看见这么个长发美人，还有点不太敢认。 尤其是他今天为了方便，就套个T恤牛仔裤，浅色衣物衬得人十分年轻朝气的同时又有点像是临时来实习的大学生。 观众不敢认，但陈琳恩敢，她咬牙切齿：“差不多了云清晏，小心我下次去你们剧组里面捣乱！” 云清晏压根不怕她：“哎呀，我好怕啊，那不就更应该先给我看看！” 这下刚刚安静下来欣赏美人的弹幕再次炸开了锅： “这是我们的小仙鹤？” “上面应该是新粉，我们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出了戏就开始闹人。” “我合理怀疑，方才那个追着沈雁歌的腰走的镜头，是云宝的杰作，而且我有证据！” “hello？节目组？没人提醒我们云已经进镜头了吗？回头他不会又要装死当自己没干过这种事情了吧？” “前面的很熟悉我们云的操作了，笑死，一会他就翻脸不认人。” “云宝：抢东西中，勿cue。” 眼见两个导演马上就要打起来，副导赶紧暗示他看镜头，轮到他出场了。 别看云清晏经常和镜头打交道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却是在场所有的人中，最不熟悉，也最没有镜头感的人。 上天似乎是公平的，给了他这张漂亮的脸，给了他无与伦比的镜头艺术，但没有教会他自己应该如何入镜。 云清晏被镜头对着，只能咬牙放弃了快要得手台本，跟观众打了个招呼：“大家好久不见，我是云清晏，算上我的话今天嘉宾就人齐了，让我们现在进屋去吧。” 这是开播之前他和陈琳恩商量好的小彩蛋，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真这么会。 结果老粉完全不给面子，直接在弹幕上哈哈大笑，说为难他了，让导演组赶紧给他加个鸡腿。 云清晏从后台瞄见了这句，于是立刻道：“加鸡腿，好事，你们让陈导给我加个鸡腿。” “我给你加个老公，”陈琳恩没好气道，“赶紧去。” 原本就是冲着看cp复婚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连连在弹幕上感谢导演，如果没有导演的智慧，他们的cp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合体。 云清晏被赶进屋子里时，沈雁歌正在望着那个娃娃发呆。 那个娃娃是一对的。 那时候沈雁歌的咖位不算高，也经常忙着跑通告和进组，根本没多少时间陪着云清晏。云清晏花了很久的功夫画了副情侣娃娃的稿子找厂家私生，才得出那么两个小东西来。 他一个，云清晏一个，就当是陪在彼此身边的一点慰藉。 后来沈雁歌拿了奖，云清晏为了给他庆祝当上影帝，把原先的稿子改了一遍，换了他拿奖的那套衣服，直接抽奖抽出去一批。当时他和云清晏都没想到这小东西会这么受欢迎，沈雁歌的粉丝又实在是太过热情，他没办法，才又开了一团卖。 而云清晏挂在自己包上的，其实是原版的那一只。 沈雁歌一直以为这玩意应该已经云清晏扔进垃圾桶了，却是没曾想，这小东西比他有福气，每天都跟在晏晏的身边，陪他过日子。 “人齐了，人齐了。” “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新节目《复活吧，我的cp》，我是主持人迟明。”主持人站起身来，向屏幕打招呼，“本节目将分为夏冬两季，夏季，也就是本期的时长为一个月，如果觉得直播太长的朋友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有回放和剪辑合集放出，供大家观看。” 说实话，他们怎么播，云清晏不在乎。但听他这么说话，再加上刚刚陈琳恩死活不给他看台本，总觉是不是有坑。 不过有坑也不出奇，能搞这么一个节目，陈琳恩他们根本就是奔着搞事来的。 果不其然，主持人杜伟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非常不爽：“鉴于我们节目的特殊性，你们的室友都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一个月里，你们得跟你们的伴侣同居。” 话说的很委婉，就是没有一句是云清晏爱听的。 综艺不都是自己选房选室友的么，怎么轮到他上的时候，却是变成固定的呢？ 第6章 晏晏 客厅就这么大，云清晏进来的时候又是特意挑的和沈雁歌离得最远的位置，所以他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能逃过沈雁歌的眼睛。 见云清晏表现得实在是抗拒，他有些难过。 毕竟这么没见，说不想都是假的。而且对方会上这个节目背后也有他自己的手笔，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悔，让人从自己的掌心溜出去。 于是镜头之下的沈雁歌笑得优雅得体，似乎并不在乎节目组会作什么妖，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根本没有从云清晏的身上移开，说不准网友真的会被他骗过去。他的演技十分完美，但真心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掩饰的东西。 相比之下云清晏反应大多了，他就说陈琳恩不是什么好鸟，不然为什么连流程都不敢给他看？ 他下意识往院子那边看去，方才为了拍嘉宾进场，他们支了个帐篷就在院子里面坐着。 这会还没来得及撤走，陈琳恩还在他们方才坐着的那个位置，她发觉云清晏的视线也只是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的谁信？反正云清晏不信。 不过云清晏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抿着唇笑了笑，收敛住自己方才的惊讶，耐着性子听主持人继续讲话。 “虽然，室友不能选，但你们可以通过游戏来赢得房间的优先选择权。”迟明大喘气，终于是说出一句云清晏爱听的话。 这室友是不能选了，那选择一个足够大的房间减少他们的来往也是可以的。 “什么游戏？”有人听见主持人的话，颇为好奇。 云清晏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个熟人，影视圈的前一哥简思远，从前和云清晏合作过几次，现在是半退的状态。 他会出现这里其实很让人意外。 毕竟早十年前他就已经跟自己枕边人离婚，当时闹得比云清晏他们还大，不过因为另一半是素人，所以新闻只针对他一个人。而且简思远也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再被镜头困扰，所以云清晏还挺意外陈琳恩怎么把人请来的。 想到此处，他不禁将视线投向在座的其他人。 除去简思远和沈雁歌这两个熟人之外，别的人他也就是曾经在微博上看过一眼，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这个圈子看着小，其实人还挺多的，那能全部认得过来呢。 不过看着其他人也有些生疏的样子，云清晏心里有些犯嘀咕。莫非，等会的那个什么小游戏，是要来给他们拉进关系用的？ 果不其然，主持人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叠还未开封的卡片：“等我们会进行一个名叫坦白局的小游戏，为了表明我们节目组的良心，所以我们会用手上这盒全新的卡片来进行。嘉宾可以自行选择回不回答，不回答的情况需要喝一杯作为惩罚。” 边说，迟明边展示了桌子上那壶绿油油的，疑似果汁的东西，并将手中的卡片交给了简思远检查确定，表明他们并没有为了节目效果而对卡片动手脚。 简思远很大方，拿起牌就去找摄影机展示。 其他人看着那壶绿油油的东西脸色都不太好，唯独是云清晏松了口气。 他来的时候吃了药，现在喝酒会出问题，既然不是酒，便没了顾虑。 而文宇身边的那耳朵上打满钉子的男人看着那壶果汁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苦瓜汁而已，各位不用担心。”迟明安抚道，“计分方式很简单，以喝下苦瓜汁最少的组合为胜，其他便按这个顺序往下排。现在请大家和自己伴侣坐在一起，方便一会的计分。” 既然答应了来节目，大家就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面忸怩，纷纷起身换座位。 简思远和他的素人前夫坐在了一起，秦巍和文宇坐在他们的旁边，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老朋友，没什么龌龊，但也不太亲密。 这之中要数最奇怪的，便是另外一对幕前幕后的组合。他们见面之后便坐在了一起，甚至已经悄悄牵上手，一直到云清晏为了回避沈雁歌的视线扭头望向他们时，他们方才把手松开。 云清晏看得有些出奇，这么恩爱，怎么会被请上来这个节目的？ 而沈雁歌眼中并没有这些旁人，他直接在云清晏的身边坐下，并在对方故意别过头的时候低下头，凑在云清晏的耳畔轻声询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能怎么了？ 云清晏倒也不至于在这里跟他吵，便只随口说没事。 沈雁歌不着急，人已经在眼前了，那就什么都好说，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以他对他家晏晏这么多年的认识，只要他认准了这件事，他便一定会好好做，完全不用担心他闹情绪。又或者闹情绪才好，若是不闹，他又怎么有机会去哄？ 云清晏感觉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干脆和他对视：“不准拖后腿。” 终于听见他跟自己说话，沈雁歌脸上虚伪的伪装终于是缓和下来，换上了真心实意的笑，惹得守在屏幕前的唯粉十分沉默。 他们不瞎，自然能看出来沈影帝这是因为云导一句话而开心。 甚至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笑得好不值钱。” “导演你看他，你看他！沈雁歌他说话还要凑到小云身边悄悄说，有什么是我们VIP会员不能听的？” “被小云训了一句他还高兴上了，服了。” 分好组之后，迟明想起来云清晏进来晚了，并没有听见大家的自我介绍，便借机在提了一遍：“好那么从我们云导这边开始算起，分别是云清晏沈雁歌组，简思远姜见明组，秦巍文宇组和我们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段芜聂嘉禾组。” 听见聂嘉禾这个名字，云清晏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看他们这么眼熟了，这二位可以说是热搜常客，经常性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不过云清晏好像并未看见过他们分手相关的信息，也有可能是他最近太忙了，所以看漏了？ 总之他借着主持人的话，将人脸重新认了一遍，并暗暗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住了。 迟明开工之前便已经被提点过这位是节目赞助商家的，多给些照顾也是应该的。 “好，那么，接下来你们自己决定先从谁开始吧。”说完他便自动自觉退出镜头，把场子留给这几位嘉宾自己发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不熟悉，竟是没人想要主动做这第一个。 正当云清晏准备说他先来时，有人试探着伸出手，将那叠卡片拆出来，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 “我先来吧，正好给大家趟趟雷。”姜见明笑了笑，手下的动作倒是没停，“希望我亲自洗的牌能给我点简单好回答的问题。” 他人很和气，说话也慢慢的，不由地让人对他产生了些容易亲切感。 简思远闻言只是挑眉，没说话，一直到姜见明抽出了卡牌，他才放声大笑： “现在最喜欢的人是谁啊？姜老师，要不要我亲自给你倒一杯苦瓜汁？” 这个问题对于从前的姜见明来说或许很难开口，但离婚这么多年了，他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当然是你啊，简老师。” 原本还笃定他脸皮薄说不出口的简思远不说话了。 他像是逃避似得低下头，一直抚摸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珠串。 见状，弹幕笑得比他更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简思远，你也有今天！” “好！咱们一嫂也是今天站起来了，让你个货没事就嘲笑人家脸皮薄！” “诶呀，哥你别摸了，你老婆在旁边你直接摸你老婆就好了，摸什么珠子，多见外~” “什么？你说那是嫂子送的？那没事了，你继续哈！” “前面的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谁也没放过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get到这个节目的好了，专治我们一哥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又嘴硬的，妙啊。” “每天一问，一哥一嫂究竟什么时候才复婚？” 云清晏也是瞪大了眼睛，倒不是这个题目有问题，只是他没想到人还能藕断丝连成这样。他望着简思远已经红透的耳根，忽然明白为什么他明知道姜见明是素人，也答应来这档节目了。 因为想见他。 也只是因为想要见到他。 其余别的什么，在心爱的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问题都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连段芜这种话少又内敛的都能答上来，云清晏放心了。 他猜这叠卡片应该没什么雷，至于感情问题，他才不担心。 就算是真的要担心，那也不应该是他。 一圈轮下来之后，轮到沈雁歌抽卡片。也是这时候，云清晏忽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这人的运气不太好，说不准真的会摸出什么雷来。 他咬咬牙，想着说帮沈雁歌这个老倒霉蛋抽一张，让他不至于丢人。 但刚一转头对上沈雁歌那张堪称造物奇迹的脸，云清晏忽然说不出话来。是他忘了，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他没什么资格去管沈雁歌的事情。 正当他准备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沈雁歌却是率先开口：“晏晏，怎么了？” 云清晏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有几分恍惚，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才满二十，沈雁歌仗着自己年长几岁，硬要给他起个昵称叫晏晏。 还说他的晏是言笑晏晏的晏，这个昵称就很适合他。 此时此景，乍然听见这个昵称，云清晏真的很难绷住自己的表情。 “没什么，看你的问题去。”他暗自磨牙，并衷心祝愿沈雁歌抽出个打不上来的问题。赢不赢的等会再说，他现在就想看沈雁歌绷不住他这张优雅的假面。 或许是上天真的听见了云清晏的祈愿，又或者是沈雁歌的手气确实不好，他抽到的是“最近一次哭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算不上是雷，但沈雁歌确实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望着卡牌有些沉默，思及两年前跟云沛保证过的事情，最后还是选择了喝苦瓜汁而不是回答问题。 云清晏看得火大，两年前就是两人就是因为他这拒绝沟通又不愿意坦白的做派才离的婚。 虽说里面冲动占了大头，可这也是被沈雁歌激出来的。 现在想想，当时的云清晏还是太年轻了，所以才会中了这种低级激将法，真去跟他领了这个离婚证。 沈雁歌刚刚触碰到杯子边缘，云清晏便再次出声：“沈雁歌。” 第7章 初恋 云清晏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是要沈雁歌老实一些的，不要总是装聋作哑。既然要骗他上节目，那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坦白才是。 可沈雁歌做不到，他想起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云清晏，便觉得揪心。 只是想一想，他便再次红了眼眶。 云清晏看得心头一跳，很想说不要碰瓷，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两人沉默着，对视半晌。 最终云清晏还是十分别扭地替沈雁歌岔开了话题：“果然是影帝，居然还能靠哭戏来回答问题。” 倒不是沈雁歌真的有心碰瓷，而是他已经忍了两年，今日久违地坐在云清晏的身边，他有些情难自禁。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顺着云清晏的话笑了笑，只当真是这么一回事。 “见笑。” 愿赌服输，他面不改色地喝下了那杯苦瓜汁。 云清晏挑眉，他总觉得这人在憋坏，尤其是方才喝苦瓜汁的时候。他对这人的小动作可谓是了如指掌，只是掀一下眼皮子都能知道他要干嘛。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沈雁歌纠缠，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卡片上。现在场上就只有沈雁歌一个人喝了苦瓜汁，他要是想赢，那就只能祈祷自己的手气好点，抽到点好回答的问题。 又或者他直接不要脸了，有什么就答什么。 反正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而已，没有他挑个大点的房间离沈雁歌远一点这件事情重要。 云清晏在那堆卡片里纠结了半分多钟，就连话最少得段芜都忍不住笑：“这么纠结吗？” “那是，万一抽到点不能播的呢？”他向来外向，又是个自来熟，几句话便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好不容易纠结完了卡牌，等到看上面的问题时云清晏方才想起来自己没拿眼镜过来。 方才在室外，光线充足，他不用花费什么力气就能够看清。但眼下在屋里，又是下午太阳正好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理由开灯。再加上他为了躲沈雁歌坐到了角落的位置，这里没有窗子，卡片上的字迹便模糊成了一片。 他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很快又眯起来，试图辨认这上面的字。 可惜这上面的字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更清晰一些，反而是融化成一团，分不清彼此。 云清晏有点恼怒，但又不好在镜头前面表现得太明显，竟是想要求助一般，下意识往沈雁歌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点小动作自然也落在一直看着他的沈雁歌的眼里，见他的眉头皱起，似乎被卡片困扰着，沈雁歌忍不住往他的身边靠近了些。 “怎么了？”他靠在云清晏的耳边小声问道。 云清晏还在跟卡牌作斗争，他懒得去拿眼镜，另一方面也是不服自己的视力怎么飘忽不定，非要较劲。 所幸他还有点理智，记得这是在上节目，于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把卡片塞沈雁歌的手里，让他给自己念。 他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是不曾想，沈雁歌已经把他那点小情绪瞧了个真切。 也巧，好像是上天都要他们两个多聊两句，云清晏抽到问题是“和初恋第一次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 初恋，云清晏一听这两个字就咬牙切齿，他总共也就谈了沈雁歌这一个人而已。 什么初恋、前任乃至于前夫，都是沈雁歌一人。 但也有个好处，那便是没有人会吃到什么奇怪的飞醋。 只是他好像忘了，自己根本没跟沈雁歌提过这件事情，以至于他在那里绞尽脑汁地回忆，某个大醋坛子就在他旁边默默地冒着酸气。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剧组之中。 云清晏那会大三，家里见他也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专业，便找关系给他送进剧组里面实习。毕竟家里有云沛这个顶梁柱就行，云清晏年纪小，不需要背负这么多压力，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他是半路进的剧组，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拍主角漫步在街头的一幕。 那是一个古装剧，云清晏被人领着过来围观时，正巧拍到这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主角望向镜头的一幕。 沈雁歌这人长得好，本来有些厚重笨拙的衣物，竟是被他穿出了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 云清晏站的位置很巧妙，正好在摄影机的旁边，所以没人知道那条镜头里，沈雁歌看的并不是镜头，而是站在镜头后方的他。 时至今日，云清晏都很难言明自己当时与沈雁歌对视时的感觉。 沈雁歌看的角度很巧妙，并非是直接望向镜头，这便使得他与云清晏对视的时间更长了些。他与那身戏服极其相称，让人恍然入戏，可面前的设备又提醒着云清晏，这只是一个拍摄现场而已。 最终那条镜头一遍便通过了，沈雁歌望过来的情绪十分饱满，像是真的被这热闹的人间吸引，根本就不用再拍第二遍。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其实是被忽然出现云清晏吸引。 不过二人并未说上话，中场休息等补妆的时候，云清晏和导演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副导领走去另外一边学习，并未留在这里耽误他们的进度。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面，其实一句话都没有说。 云清晏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当时一句话都没沈雁歌说上时，也是有些出奇。 不过出奇归出奇，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没说话，当时他在拍戏，我刚进剧组只看了两眼就被领走了，半点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的坦然，倒是让在场的人有些惊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糊弄。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出奇的，很多人的第一面别说搭讪，就连能不能有下一次见面都成问题，说不上话又能算什么？ 可沈雁歌酸得要死，他没想到云清晏真能记住和那个“初恋”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他拿着云清晏刚刚倒给他漱口用的凉白开，装模作样地问：“云导好记忆力，这么遥远的东西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看来这初恋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云清晏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醋味，只是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两眼，心说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但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会自恋。” 别看沈雁歌这人拍了这么多年的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有点自卑。 说不上来这个根源究竟是来源于什么地方，云清晏知道这件事情的时，是沈雁歌孤注一掷地向他求婚时。 他说自己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唯有一点真心可以承诺永远不变。 所以像现在这般拐着弯夸自己好看云清晏还是第一次听。 都说离婚使人成长，怎么还有人成长在了自己的脸皮上，真是难以理解。 沈雁歌一时之间没拐过弯来，倒是简思远听明白了。 他刚刚被人看了笑话，现在当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哎呀，老沈这个初恋当得不怎么样嘛，居然自己都不知道。” 这点暧昧被人挑明，沈雁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确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云清晏根本就没有跟他提过。 而始作俑者却像是事不关己，一直在望旁边望去，十分关心简思远的卡。他想赢的话光靠他不要脸是没用的，还得别人手气差才行。 上天似乎是听见了他祈祷，简思远确实抽到了个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只能默默地把姜见明递过来的苦瓜汁喝光。 不知为何，他喝也就喝了，居然还抽空瞄了沈雁歌一眼。 也是从简思远这杯开始，大家的运气好像都坏了起来，不是为难人的，就是不好意思回答的。 聂嘉禾抽到的是“上一次套路自己喜欢的人是为什么”，他想了三秒，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选择喝苦瓜汁。 喝倒也不是些什么问题，但这杯里绿色的液体又苦又酸，刚进嘴就让他表情扭曲。 “咳咳，”他拿过段芜递过来的纸巾擦嘴，“你们倆的演技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装得这么冷静，我还以为这玩意顶多是苦。” 他能喝两口水缓了缓，最终还是没忍住：“呸，好难喝。” 简思远哈哈大笑：“你怪老沈，他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我要是说难喝，你们肯定不信。” 聂嘉禾一想，倒也确实，毕竟在这种时候沈雁歌的信誉总是比简思远这个爱抓弄人的好。 两轮比赛下来，大家的分数算是勉强追平。 虽说节目组仅存的一点良心没自己制作卡片，但是上面的问题就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尤其是他们和自己身边人还暧昧不明，又是处于分手的状态，有很多话还不如小情侣之间好说开。 云清晏不在乎，他坦然得可怕。 第三轮他抽到的卡片是最喜欢亲对方的那三个位置，他想都没有想，直接报出来：“眼睛，锁骨和腰。” 直播间先是安静了两秒，很快被问号刷满了屏幕。 “小云醒醒，你怎么可以顶着这么仙的脸说出这三个词？？？” “原来这是我能听的吗？？？” “笑死了，你云导眼里根本只有赢的渴望，完全没有半分忸怩的意思。” “云宝别说了，你旁边那位快熟了！” “这就是你刚刚用镜头怼着某人的腰的原因吗？？？” 云清晏看不见直播间的弹幕，更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已经让观众炸开了锅，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大家都喝了多少。 他是一杯都没喝，但沈雁歌这呆子已经喝过一次了，其他组基本上是一人喝过一杯，有人甚至喝过两杯。这么算的话，就算沈雁歌下一轮答不出来也没问题。 反正他放得开，肯定不会喝。 游戏很快来到了第四轮，轮到沈雁歌抽卡。云清晏扒着他的手，试图看清楚那上面究竟是个问题。 沈雁歌只好给他念出来：“上一段感情教会了你什么。” 云清晏沉默地放开手。 他觉得这问题沈雁歌肯定不会回答，又或者说他肯定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人要是真能学会坦白说话，他们也不至于会真落到离婚的地步。 但不管如何，这都不是云清晏能在镜头面前说的事情。 只是出乎意料的，沈雁歌竟是开口：“如果是单论这段感情我学会了什么，那一定是想要的人一定要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行。” 原本准备倒苦瓜汁的云清晏手上动作一顿，皱着眉望向沈雁歌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似乎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似乎是不满他搞出的动静。 沈雁歌平静地与他对视：“过去我太过瞻前顾后，想得太多，考虑得太多，但从来都没想过是不是对方想要的。” “那沈影帝你还是多想想吧。”云清晏冷笑。 第8章 晚安吻 总共四轮游戏下来，大家确实已经不像刚刚见面那样生疏拘谨。 尤其是云清晏，他那生猛地态度，让在座各怀心思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他们上就节目来是为了找借口复合的，而云清晏想赢的心太纯粹了，让他们一下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所幸那天杀的节目组可算是放过了他们，干脆地结算了排名，带他们上楼挑房间去。 云清晏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第一，心情愉悦地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参观房间。 楼上的房间挺多的，除去两个大房间之外，其余的面积比较小，并不合云清晏的心意。他要离沈雁歌远一些，当然是越大越好。 三楼处有一个包含小客厅的房间，里面分了左右两间卧房，也就说除了日常起居会碰见之外，睡觉还是可以自己一个人一间房，不用担心睡觉之前还得看见沈雁歌。 云清晏越看越满意，直说自己就要这一间。 工作人员望向沈雁歌，试图暗示他问一问沈雁歌的意见。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完全没有想要挑的意思，只说看云清晏喜欢哪个。 为了让嘉宾能够习惯这个直播模式，所以今天只有一个小游戏，剩下的便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主持人也再三提醒，告诉他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模式，即使做好的预案再多，也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云清晏和沈雁歌对视一眼，确定对方是愿意住在这间房间之后便让人帮忙送行李上来。 倒不是他耍大牌，实在是他看不清，刚刚上楼时都得抓紧了扶手，生怕自己踩空掉下去。 沈雁歌自然是发现这点，所以刚刚上楼的时候他一直跟云清晏的身后，刚好落后他两步的地方。即使云清晏真的踩空，那也是掉进他怀里去。 心大如云清晏，是半点没有发现沈雁歌这点小动作。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阳台，视野很好，正好对着楼下花园，所以制作组还在这里安置一套桌椅供他们休息。 人话就是，这个角度看起来很漂亮，陈琳恩要趁这个机会多拍几个镜头发微博引流。 云清晏一看就知道了，毕竟客厅的摄像机正对着这个位置，他只是视力出了点问题，又不是真瞎了。 不过该说不说，这位置光线充足，真挺适合他工作的。 所以他随手将东西塞进自己选好的小房间后，便拎着笔记本坐到了露台上。 而沈雁歌刚从上一个组出来没多久，正是无事可做的时候。但他依旧记得云清晏的习惯，所以并没有在房间里待多久便转身出门，免得自己打扰了他。 也巧，简思远就住在他们边上的另一个房间，趁着姜见明一个不注意，他便出来走廊上透气来了。 “呦，难得见到，怎么不在里面多看几眼？”他调侃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姜见明闻见味道，他的手上夹了根烟，却是没有半分要点燃的意思。 沈雁歌在他的身边站定，从这里低头，刚好可以看见楼下客厅里还在收拾残局的工作人员。 他倚在栏杆边上，半点不吃亏道：“你呢，这么喜欢怎么还不复婚？” 简思远闻言一愣，随即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离婚不就是想让他过点清静日子，不用跟着我天天被人拍。” 十年前他们离婚的时候，简思远还不像今天这般有实力，可以完全无视这些个围在他们身边打转的苍蝇。他没办法，也不想让姜见明再被那些不入流的报纸编排，只能选择离婚，分居两地。 “我胆子小，当时除了这招，我也是真没辙了。”他垂下眼帘，明明是在笑，却说不出的苦。 沈雁歌心说自己跟他也是半斤八两，谁没比谁好。 简思远胆子小，他的胆子也没大到哪里去，即使知道云清晏家里背景，依旧是瞻前顾后，生怕他被自己连累。 “现在你有辙了，赶紧把人领回家。”沈雁歌不陪他在这悲春伤秋。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这人就是上来秀恩爱来的，秀到往年那些个不看好他们的人眼前，烦死他们。 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被看穿的简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这么小心，咱云导其实很好说话，你老实一点，没准他自己就心软了。” 沈雁歌当然知道云清晏容易心软，但就现在这个不待见他，甚至要分房睡的状态，他还真不好说。 毕竟云清晏一般不怎么生气，每次生气都十分棘手，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不是不要招惹人了。 他望着房门叹了口气，也是真的愁。 一个月，先别说争取复合了，还是先争取让云清晏把他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吧。 离婚之后他给云清晏发过两次消息，不过都失败了，因为他还没离开民政局，便已经被人拉黑。 再加上云清晏最近还在休养的状态，他也真是半分激进点的办法都不敢用，只能看着人干着急。 相比这下，被他看得跟眼珠子似得云清晏反而很清闲。 他看了两行字之后看不下去，索性合上笔记本，直接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留在这个直播间里的云粉一直在截图，陈琳恩费尽心思布置出来的景，最终还是便宜了他们家。 和表面上看起来的岁月静好不同，云清晏心里烦得很，他甚至有些后悔来这个节目了。 不来屁事没有，更不用担心自己刚刚说的话会不会被人切片出去到处乱传。 刚玩游戏玩上头了不觉得，现在细想，根本就不应该说这些。而且他方才还扒着沈雁歌的手，老天，谁会信他们已经闹掰了。 他信自己是下意识，但那也得别人信才行。 尤其是沈雁歌，这人的心思重，说不准已经在心里百转千回成什么样了，只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而已。 烦，早知道别管什么小姑，什么老同学，统统一个电话都不接。 这么想着，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想说不如叫个奶茶算了，来点甜的舒缓一下心情。但转念一想现在拍节目，只能选择放弃。 要是让直播间的人知道他这个知名导演喜欢喝奶茶，那他这老脸往哪搁？ 远处的天已经被太阳的余温烧得滚烫，翻出一层层红霞来。他就这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耗到了傍晚时分，直到姜见明顺道过来叫他下楼吃饭的时候才离开。 别墅里面是有电梯的，但是他不太喜欢这种狭窄的感觉，只能戴着眼镜下楼吃饭去。 今天是他们来的第一天，制作组良心未泯，提供了晚饭。但从明天开始，他们便要轮流为大家制作三餐，毕竟下厨这种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不能浪费。 云清晏听了没什么意见，边用筷子把鸡腿上的肉戳下来，边自告奋勇：“那我们负责第一天吧。” 忽然，云清晏想起下午工作人员的暗示，扭头询问身边的人：“好吗，沈雁歌？” 沈雁歌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别说只是做个饭，把命给他都行。 就是有一点，他的晏晏喊他全名，听起来太生硬。 但他没胆提，只能先忍了。 “那就包在我们身上吧。”沈雁歌对着别人说话时总有种若有似无得疏离，并且下意识地将云清晏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之中。 云清晏听习惯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顾着点头和跟自己碗里的鸡腿作斗争。 这个鸡腿还是下午弹幕起哄要求节目组给他加的，就这点要求而已，当然是给“辛苦劳累”的云导加上了。为了避免他吃了翻脸不认人，节目组还特意给了个镜头。 弹幕狂笑，看来大家都很清楚云清晏那点小毛病。 几人在客厅聊了一阵，很快便因为时间问题，纷纷回房准备洗澡睡觉去。 沈雁歌知道他不想听自己烦，所以早早就洗了澡，拿了张报纸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他举着报纸装模作样，实际暗中观察云清晏的动作。 云清晏没发现，毕竟已经九点多了，他洗完澡便一直在打哈欠。 他从前可没这么良好的作息，单纯是养病养出来的。 “知道了，吃了。”他举着电话，睁着眼睛对另一端的人胡说八道。 不过他很快就被拆穿了：“小晏，你还记得你在直播吗？你吃没吃药我完全可以在屏幕上看见。” 其实不能，房间里的摄影机有死角，是有人出卖了他。 但云清晏这会已经困糊涂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还真以为自己是这么暴露的，只能皱着脸回去吃药。 通风报信的沈雁歌看着他回房间吃药，悄悄将报纸往下放了点，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门。 云清晏的头发还没有吹干，他有些担心这小子就这么去睡。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真的很有必要，因为云清晏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哪里还记得吹头发。 沈雁歌猜也是，但他不敢动，卧室里没有摄影机，他没有办法确定云清晏睡没睡。 于是他便只能拿着报纸继续耐着性子装模作样，眼睛却是一直往云清晏房门的方向瞟去。 他耐心很好，一直等了快二十分钟左右，确定听不见房间里的动静，沈雁歌才终于耐不住起身，将那张见鬼的报纸放下。 二十分钟，他猜云清晏应该是真的睡了。所以他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关掉客厅的灯，随后才轻手轻脚的往房间那边去。 沈雁歌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方才轻手轻脚地拧开了门锁。 出乎意料的是，云清晏没有锁门。 借着窗外一点月光，朦朦胧胧，却也让沈雁歌看清了床上的安静的睡脸。 久违的宁静涌上了沈雁歌的心头，让他没一时之间忍住，站在门口多看了一会，像是想要将过去两年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 他自以为自己的动静很小，却没想到从他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云清晏便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云清晏没说话，也没乱动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装睡美人。 夜晚很安静。 也或许是沈雁歌身上的宁静感染到了云清晏，没过多久他便又觉得困了，神灵都在往黑甜的睡梦中坠。 可他仍强撑着一点理智，想再等一等，看看沈雁歌究竟有没有话想要跟他说。 一直到神思恍惚之际，他方才感觉有人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脸侧，柔和轻软，带着几分珍重，又让人眷念。 那是一个迟来两年的晚安吻。 第9章 早餐 沈雁歌早起的时候并没有去叫云清晏，只是洗漱之后便出门晨跑去。 但奈何云清晏他认床，没说这里的床不舒服的意思，单纯是他毛病多，所以沈雁歌没出去多久他就醒了。 醒了他也不起，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赖床，好似就这么躺床上，就能把他缺掉的那点觉补回来。 一直拖到快十点钟左右，云清晏终于是忍不住起床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想起来今天得做饭，他话都说出去了，总不好赖皮。 等他游魂似的下了楼，这才发现沈雁歌早就已经系好围裙，在厨房忙开了。 这人身上刚换了一身干净的T恤，围裙的系带勾勒出他的腰线，看上去十分温柔居家，把本来脑子就没在线云清晏的视线瞬间勾走。 云清晏一连看了好几眼，便默默地把视线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沈雁歌这两日似乎是在给他下饵。 也是，好歹也在一起生活这么久，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沈雁歌还能不知道用什么招数最能骗到他吗？ 正当他这么想着，准备抬脚进厨房帮忙的时候，沈雁歌却是回头拒绝他入内。 云清晏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没睡好，与其放他进来捣乱，倒不如让他在外面等吃的就好了，还能给他省点心。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讲出来的，不然这人刚醒，还没从起床气里脱离，要是让他知道指不定又得闹。 所以他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啊…… 云清晏一脸茫然地看着灶台上的冒起来的白烟，寻思这个人不是已经在做了么？但问都问了，他有点想吃三丝炒米。 可他困得有点难受，不想说话，所以还是算了。 这点小心思哪能逃得过沈雁歌的眼睛，他打开冰箱看了一遍，又打开上方的橱柜门找了找，翻出来一袋粉丝：“三丝炒米是吧？”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或者说他不知道沈雁歌到底是怎么接收到他的脑电波的，但云清晏还是乖乖点头，承认自己想吃这个。 沈雁歌指挥他去餐厅那边坐着，然后转身去冰箱拿配菜出来洗干净切丝。 给粉丝泡水的功夫，沈雁歌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边上的云清晏，这人支着脑袋，看起来整个人都在放空。 果然，不给他进厨房是对的。进了厨房自己还得分神去看住他，那干脆别做早餐，直接做午饭算了。 云清晏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歪头去看他。 他现在整个人都被起床气控制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给个眼神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沈雁歌习以为常。 这人从前在家就是这副模样，一早起就像是全世界欠了他几斗米，但给他半个小时缓缓，别要求他说话就能恢复。 灶台上熬着的白粥逐渐开始从盖子边上冒泡，沈雁歌打开盖子搅了搅，准备下肉下去做生滚肉片粥。忽然，他停下手，往云清晏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云清晏只是难受得有点不想说话，又不是鼻子被塞住了，自然是能闻见那点白果的香味。 单单只是白果粥他当然不喜欢吃，但拿来当粥底，生滚皮蛋瘦肉的话倒是能吃点。于是他支着脑袋，朝沈雁歌抬了一下眉毛。 沈雁歌正盯着他，看了便知他的意思，直接弯腰从一旁的橱柜里翻出颗皮蛋，给他单独煮一锅。 他在厨房里面忙活，云清晏则是打了个哈欠。 这种日子真是久违了。 两人还没离婚的时候，沈雁歌便把专门给家里的厨房设计了一个大的窗户，既能防止油烟跑到别的地方去，又能看见云清晏在客厅里面干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 三丝炒米做起来很快，沈雁歌便端着一大碟炒米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他顺手拿了个小碗，先给云清晏夹了一小碗出来。这小子不吃胡萝卜，一挑就是小半天，今天要是没别人他就干脆不放这胡萝卜了。 云清晏拿着筷子一直没回神，一直到沈雁歌把粥也端出来放在旁边晾凉时，他才下意识地往沈雁歌的怀里靠了一下。 这时的沈雁歌已经把东西全部放下了，见人靠过来便摸了把额头，示意他好好吃。 他们倆一个是没睡够脑子不好使，另一个则是不说破，等着人靠上来，但终究都算是彼此心里有数。 可直播间的观众就不一样了。 他们起了个大早来看看自家墙头有没有糖可以抠出来嗑一下，结果亲眼目睹了某人“点单”。 也不能算是点单吧，毕竟云清晏压根也没开过口。 “谁能告诉我他们俩究竟是怎么沟通的，怎么小云一句话都没说就点上两个菜了？” “一晚上过去了，败犬哥开挂了？？？” “我仔细看了，我们云导只是沉默，败犬哥就给上了一个三丝炒米，再一个抬眉就点了个皮蛋瘦肉，是我们没对上脑电波。” “姐妹你看得也太细了，我全程光看见云板着一张脸，连点表情都没有。” “等等，前夫哥什么时候升级成败犬哥了？” “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他昨晚装模作样在那看了快半个小时的报纸，临到快十点钟的时候忽然关灯去开小云的房门。” “对，他什么也不干，就干看着，若不是直播间自动关闭，说不准就看见他后面干嘛了。” 观众怎么议论自己沈雁歌是半点不知，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怎么样，顶多换个没人发现的时间继续他的偷亲大业。 云清晏更不在乎，反正被抓包的又不是他。 此时他正在一心一意地跟三丝炒米里面的胡萝卜丝做斗争。 沈雁歌也不拦着，就这么看着他叮叮当当地把胡萝卜挑进自己的碗里，并深刻怀疑他的筷子功是不是这么练出来的。 他挑的时候其他嘉宾也陆陆续续起床来到了饭桌前面坐下，对于面前的早餐，都有些惊奇。但是闻着，就跟外边卖的一模一样。 “这么香，中午那顿能点菜不？”简思远忍不住调侃道。 沈雁歌不在乎地点点头，还在悄悄帮云清晏挑胡萝卜丝：“能啊，你自己去看冰箱有什么，没有的自己去找节目组买去。” 文宇也跟着尝了尝，也点头道：“完了啊，看来我得抓紧报个厨艺班才不会丢这个人。” 他就是个纯粹的厨房白痴，轮到他们下厨的那天，估计就得靠秦巍自己发挥了。 大家听了之后都开始笑，毕竟他这个厨房白痴太出名了。 曾经有一次上节目，差点把人家厨房给点了，在那之后再也没人邀请他上美食节目。 沈雁歌随口跟众人聊着，手里功夫却是不停，把粥吹凉了点之后就顺势把云清晏手里那碗炒米粉换下来，让他先喝粥。 至于剩下的那点胡萝卜，他来替这小子夹干净。 姜见明把这点小动静看在眼里，好心提议道：“小云不喜欢，那下次我们就不放了。” “不用，”沈雁歌头也没回，“他不在乎那点味，就是不想吃进自己嘴里，你们不用太迁就他。” 嘴上说着不用，实际上他这一顿饭的时间全花在云清晏身上。 众人已经看麻了，完全想象不出来他们究竟会因为什么事情离婚，这明明就很在乎。 一顿早餐的时间足够让云清晏缓过劲来，开始跟别人搭话：“中午想吃什么，我也会做，给你们露两手。” 见状，沈雁歌也收回手，退开一点，开始吃自己那份早餐。 “那我点个珍珠糯米丸吧，正好想吃点清淡的。”段芜率先点上菜。 虽说他的性格比较内敛，但熟了之后也会主动和别人搭话开玩笑，和姜见明那种礼貌的疏离并不相同。 云清晏点点头：“好说，我也想吃清淡的。” 沈雁歌听他瞎吹，也不管他。 等到众人吃好了早餐之后，节目组的人可算是带着他那任务卡找上门了，也就这点仪式感还能让人想起来他是个综艺。 主持人迟明进来先夸了一句好香：“原来我们沈影帝还是下厨的一把好手，早知到应该先过来这边蹭口吃的。” 聂嘉禾放下碗：“还有，我去给你拿个碗？” “不了不了，你们吃。”上个节目不包饭就算了，节目组自己的人还来这里跟他们抢早餐，放出去估计会被人笑死。 云清晏干脆看着他，看他究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迟明笑了笑：“今天的任务，是给你们的伴侣准备一个符合对方喜好的惊喜约会。约会的时间会定在明后两日，若是有什么需要节目组帮忙安排的，请在今日下午五点之前说，我们会替你们准备好的。” 秦巍自从上了节目之后就很沉默，但此刻却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当然，考虑到大家已经因为各种原因与自己的伴侣分开很久了，或许是已经记不清对方的爱好，所以你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旁敲侧击一下。但要注意一点，不可以直接询问哦！”迟明紧接着补充道。 有了这句话，秦巍也没问题了。 倒是云清晏，他似乎对这条规则有些疑问：“这么温和，我还以为上来就要我们盲目准备，看看我们对彼此的了解还剩多少。” 坐在另一间房里看着监视器的陈琳恩无奈扶额，她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他们是打着这个过世cp再聚首的旗号，但是凡事过犹不及，昨天的流量已经很可观了，所以还是温和一点，留点出给cp粉自己磕糖的余地就行。 不过糊弄人的说辞也准备好了：“毕竟是让各位在再续前缘的，当然还是得为你们留出充足机会准备啦。” 主持人寒暄了几句便离开，只留下八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有点期待，但又……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沈雁歌便是那个不知道从何下手的，可他跟别人犹豫的点不太一样。 他太清楚云清晏的爱好，也太清楚他的习惯，稍不留神，就会暴露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关注着对方的事实。 他的晏晏很聪明，不能在这个没有把握的时候露出马脚。 第10章 冰山一角 沈雁歌盯着云清晏的侧脸，寻思自己可能应该要说点什么，去掩盖自己对云清晏这些年的注视，或者是窥探。 而云清晏盯却是笑了下：“我还记得你喜欢什么。” 这句话说不上是想吊沈雁歌的胃口，云清晏更多时候只是单纯的想到了就说了，仅此而已。 当然，这句话的威力是无敌的。 谁不希望自己爱的人一直记住自己，记住自己的喜恶，记住自己的一切。 于是他们这一组只是沟通了一下谁要哪一天，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有关于约会的话题。 这下不仅是沈雁歌着急，连带着对不上他们脑电波的观众也开始急了起来。 而云清晏这个罪魁祸首是半点都不着急。 昨晚要不是太困，他就要爬起来找沈雁歌的麻烦了。谁让他亲的，这什么意思，他们还没复合呢！ 要急，当然是要大家一起急。 他慢条斯理地做好午饭洗完碗之后，他便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刷微博。他早上没心思看，现在得空了，得看看网友的注意力有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他寻思应该是没有的，毕竟简思远这个猛男害羞效果比他那张没门把的嘴更炸裂。 最起码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不过点开热搜之后他还是松了口气，什么前夫变败犬，他看不懂。但那个“离婚只是情趣”他猜是简思远和姜见明，至于排在第十七的那个貌合神离就很明显了，是文宇他们。 云清晏捧着手机思考了一阵，发现貌合神离这个词用在他们倆身上还挺准确的，就是还差点意思。 至于差在哪里，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但他能感觉秦巍挺在乎文宇的，或许也是什么小年轻的情趣吧……云清晏不太能理解，毕竟自己比文宇还要大上两岁。 头一次发现自己年纪已经不能算得上是小孩的云清晏十分新奇，要知道这两年家里人都是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看得死死的，生怕他再出些什么问题。 嗯……最起码云清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架是他自己跑去打的，现在也就是有点小毛病没好而已，问题不大。 这么想着，他转而点开了直播间的评论区。 他看着屏幕上十几个分频，有些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意外自己现在躲的地方也能被看见。 屏幕前的观众一瞧就知道他这什么反应，纷纷笑话他躲猫猫还不知道抬头看一眼。 云清晏无语，他往旁边躲了躲，直接把自己塞进了死角里，确定屏幕上不会再看见自己之后才继续查看评论。 离他和沈雁歌用脑电波沟通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评论区的热门话题早就已经换过一波，这次他们在讨论这个惊喜约会的事情。 “没记错的话，是夏日小恋曲那边先提出来的活动吧？我本来还蛮期待推的两个帅哥能顺利牵手的，结果哈哈，翻大车，根本就是演的，谁也不了解谁。” “楼上的，我刚刚去看了，这就是隔壁小恋曲的制作组，估计也是逼疯了才搞了这个直播形式。” “很少有觉得节目组冤的时候，但小恋曲停播是真的冤啊，那几个货就是上去炒作都不敬业，还能指望他们干嘛。小恋曲甚至是录制节目啊，一两句龌龊剪了也就算了，一句不剪也是真能看出来制作组很崩溃了。” “我倒是觉得他们可能算因祸得福吧，开直播见证他们自己策划约会还挺好玩的，我们酷哥小秦急得快长嘴了笑死。” 这事云清晏倒是有点印象，一开始陈琳恩亲自过来跟他谈节目的事情时就抱怨过了，好好的节目快被那几个癫子玩废了。她原本还想开女版小恋曲的，现在就好了，被台里面叫停了，谁也别拍了。 他翻了翻评论确定没人在笑话他昨天说的话之后才松了口气。 好麻烦，要不是沈雁歌，他才不会上节目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如果不是要上这个节目，他现在应该是在准备选角的事情了。 但来都来了，他决定避过镜头，去找陈琳恩聊一聊。 这女人看人的眼光很毒辣，说不准能给他点小小的启发。 反正人也是要进组给他打杂的，现在先借个脑子来用一下，简直合情合理！ “你也不急这一个月的时间吧？”陈琳恩看着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无语，但又见怪不怪。 都说艺术家有点怪癖，这位的怪癖应该是工作狂。 云清晏摊手，把剧本递给陈琳恩看，让她给点选角意见：“哎呀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嘛，你顺带看一眼而已。” 陈琳恩很想说自己很忙，还在想后续的活动安排。但云清晏有抢台本的前科，她干脆把话往肚子里咽，老老实实帮他选角算了。 当然，云清晏自然不会老实说自己是来躲镜头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太习惯出现在别人的镜头底下，更别说是直播了。 不过要不是当年帮忙演了那个奉灯鹤童的角色，他也不一定就能跟沈雁歌走到一起，想来一切都是缘分。 “唔……我觉得吧，最合适演主角的都在你眼前了。”陈琳恩抖了抖剧本，“一个简思远，岁数合适外形合适，最重要是，这家伙喜事将近，很能体会主角那种心境。” 云清晏这次想拍的是一个叫《人逢喜事》的喜剧，故事讲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之中仍然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某一天他发现自己得到了一张巨额彩票，兴奋的同时，他很快便发现自己被人盯上，故事由此展开。 眨眼看上去有点俗套，但云清晏还没试过这种题材，所以想尝试一下。 单看外形条件其实还好说，毕竟这个年龄段的男星一抓一把。 但是这个演技嘛……还真不好说，好多人已经开始油腻了，这让云清晏实在是下不去手挑。 简思远跟云家有合作，所以他也清楚简思远是真的好事将近了。 今时不同往日，能拍到简思远还敢把照片发出去的人少之又少，出名有什么用，终究还是得有点资本才行。 “那估计还得等他度完二婚蜜月再说，另一个呢？”他问。 这下陈琳恩是真的有点意外了：“另一个当然是你老婆啊，他演技可是数一数二的，外形条件又出众，回头健个身增下肌，不就符合角色的外形了？” 云清晏就知道她要提沈雁歌，一时之间吐槽的话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这个圈子这么大。” “但能合你要求的就这么多，”陈琳恩摊手，“你要是担心他觉得复合就是为了拍这个电影呢，你就往后再拖一拖，诶，拖一拖说不定你也复合了，老简也度完蜜月回来了，多合适！” 说来说去，还是就这么两个人选最合适。 云清晏很无语：“你又知道了。” 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同班同学，陈琳恩讲话也没有那么顾忌：“别想了，不管你选谁都是要等的，你还不如安安心心在这先玩一个月。” 确实，不管是选谁，都得等档期。 而且他也还在研究剧本，暂时没有会这么快开拍的意思，还不如省点功夫出去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的说辞好统一啊，跟谁对过口供？” 陈琳恩：“……你家是赞助商，你忘了吗？” 该死，他还真忘了。毕竟这次出赞助的那几家公司不在他手底下，又是被沈雁歌这三个字烦的，哪里还记得这点小事。 都怪沈雁歌。 越想越觉得合理，都怪沈雁歌，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上节目。 见他们两个可算是聊完了，场务便赶紧过来把云清晏带回去。两人聊的这二十分钟里，评论区和弹幕问人怎么不见了。 沈雁歌原本也在找，不过刚走上三楼，他便想起来这个节目的总导演和云清晏是同学，人不见了说不定是去了那里，所以他又按捺着自己躁动的心，等云清晏自己回来。 既然没办法着手准备片子的事，他干脆把剧本甩回房间，然后下楼找聂嘉禾打游戏去。 聂嘉禾虽然是很想被带飞，但顶着沈雁歌这阴森的视线，他也只能是劝：“小云，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回去睡觉吧？” 云清晏倒也不至于为难别人，他只为难沈雁歌 所以回头朝沈雁歌阴森一笑，放下手柄便直接回来三楼洗澡睡觉。 有了昨晚某人的小动作，陈琳恩也不得不将关直播的时间提前到八点钟，免得他们夜里做点什么事情还被人全看见了。 尤其是沈雁歌，被拍到他站在那里只有十分钟，又不是他只站了十分钟。 再这么下去，某影帝这痴情之举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制作组的人都不敢想。 于是这便宜了沈雁歌。 今天摄像关得早，他没有找到借口告状，干脆自己凑到了云清晏的面前：“晏晏，你还没有吃药。” “吃个屁，神经受损这么容易好——” 云清晏转头对上了沈雁歌满含担忧的眼睛，只能把后面那句话咽下去。 他知道沈雁歌在担心，可这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事情。 但就这么闭上嘴，他又觉得实在是安静得有点难受：“好了，我没事，不就是多了条疤，刘海一盖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对不对？” 沈雁歌不说话了，只能用指腹摩挲着他额角那道狰狞的疤。 又来了，自从出事之后，沈雁歌做的最多的就是对着他的伤口沉默，像是个哑巴。 云清晏也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掐着他的下巴要他和自己对视：“沈雁歌，看着我的眼睛，你这么在乎这道疤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其实是他不敢说。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道歉，云清晏不喜欢听，他自己也不喜欢。 “说话，哑巴了？”云清晏继续逼问。 沈雁歌移开了视线，不在跟他对视，用沉默来代替自己的回答。 说实话，他们两年前会闹到离婚其实也有沈雁歌不能直面这个问题的缘故。至于他究竟在害怕什么，云清晏当时没想明白，现在明白了，但他不想说。 总归是闹情绪，他这种做了二十多年少爷的人当然比沈雁歌更得心应手。 “不说？不说那我们别聊了，我现在就下楼跟陈琳恩谈违约金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云清晏半分没有松开过自己捏住沈雁歌下巴的手，再这么下去，他毫不怀疑这人的下巴明天会青掉一块。 网友怎么想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他现在只想逼这个人从蜗牛壳子里出来。 沈雁歌听见云清晏想走，下意识便抓住了对方的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别生气。” 细碎的吻落在云清晏的唇边，像从前那样，试图熄灭他的怒火。 但云清晏终究是长大了两岁，没从前好骗了，只见他的嘴角向下压，像是他努力压制的怒火：“那你想想吧。” 前九章重修过，新增一段两人偶遇的剧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冰山一角 第11章 钓鱼 很多时候云清晏对沈雁歌都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很难言明自己现在的心情，逼沈雁歌开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让这人面对事实也是，除了云清晏自己退一步，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至少对于两年前的云清晏来说是这样的。 但对于两年后的云清晏来说，他似乎多了很多的办法去跟这只“乌龟”谈一谈。 “还是想不明白是吗？”他与沈雁歌已经在小客厅之中对坐快半小时了，依旧是没得出个下文来，“那就睡觉去吧。” 逼他是没有用的，有这空还不如回去睡觉。 沈雁歌闻言，肉眼可见的有些惊慌，但见云清晏只是回房并没有下楼去找节目组的人，便悄悄松了口气。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仗着云清晏对他心软逃避。 可每次事到临头，却是说不出口，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应该解释他为什么跟云清晏面前在装温柔，还是说解释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他自己先挑起的。 可似乎不管是哪一件，都不是云清晏想听的。 晏晏想听什么，他心里没底，又或者说他不知应该怎么说，才能够把事情描述成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不管如何，他已经无法再接受次和云清晏分道扬镳的结果，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月光悄悄下班，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 纠结了一晚上的沈雁歌有心想要将自己的日期和云清晏换过来，最起码先让自己找到一个借口来哄云清晏开心。 但这点小心思一眼就被看清了，云清晏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驾驶座上推了一下眼镜，含笑地望着他。 他就这么丢了魂。 沈雁歌的心砰砰直跳，他的晏晏可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的为他神魂颠倒。 见状，云清晏只是笑弯了眼，他的神情实在是温柔，好像昨晚根本就没跟沈雁歌吵过架一样。 “我们去哪？”不用他的吩咐，沈雁歌梦游似的上了车。 云清晏十分随意地应道：“你猜猜，猜中了有奖励。” 说完，他一脚油门便往外去。 汽车启动得很突然，连后面跟拍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快一分钟，被耳麦里面陈琳恩提醒才想起来要追上去。 好在他们车内留了一个小摄像头，所以观众在吃完尾气之后，便被切换到了车上的镜头。 此时的沈雁歌正在发呆。 他们出门的时间并不算早，沈雁歌有点想不出来，这个点有什么项目适合约会，难道是约着上山看月亮么？ 云清晏通过往他那边瞄了一眼，看沈雁歌一脸纠结，终于是真心实意的笑了下。 暂时来说，沈雁歌惴惴不安他便高兴了。 这说明此人的心神全在他的身上。 路过花店的时候云清晏忽然靠边停下了车，丢下一头雾水的沈雁歌，自己进了花店里面挑挑拣拣，按自己的喜好配了一束鲜花。 跟拍将他挑花的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就连店长的打趣都没放过。 “给约会对象带的？”店长的手下的动作不停，很快便拿着玻璃纸，将花束包起来并用双色缎带打上蝴蝶结。 花束并不大却能看出云清晏的品味很好，他抱着花，随意点点头：“去私奔。” 店长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这句私奔是不是开玩笑。 云清晏抱着花回到车边，敲了敲车窗：“帅哥，你对象怎么把你扔在这，有没有兴趣跟我约个会？” 这会惊讶的人变成了沈雁歌，他愣愣地接过花束，也不知道是这句话太有冲击力，还是抱着花的云清晏更有冲击力。 他怔愣不过一瞬，随即配合道：“可以，你带我私奔都可以。” 话说倒是直白，如果忽视他那飞着红霞的脸，说不准观众们还真会被他糊弄过去。 “得嘞，带你私奔去。”云清晏挑眉，重新发动汽车。 这束花是云清晏亲自出门去花店挑的，紫色的桔梗配上飞燕草，看起去神秘幽深，倒是和沈雁歌十分相称。 在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云清晏也经常送花。 他不在乎什么花语，什么意思，只要他觉得好看，便会给沈雁歌捎带一束。 说起来，两人之中，其实是云清晏更有生活情趣。 沈雁歌的手指轻轻蜷着花束上装饰的丝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身边人。 虽说是两年未见，实际上他经常通过云清晏身边的人来获取他的消息和现状，并不是不知道这人出落得更加锋利，却依旧是被那张脸晃了神。 今天的云清晏为了方便，随手把头发束成了低马尾，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给这张优越的脸增添了两分成熟。 这种老气的款式其实挺挑人的，奈何云清晏这张脸着实逆天，不管什么到了他身上都像是什么时尚单品。 不对，准确来说，他这张脸才是真正的“时尚”。 “好看吗？”云清晏直视着前方，在沈雁歌望着他的脸出神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沈雁歌下意识点点头，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应该开口回答才是：“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若是换成别人，还能说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云清晏是公认的好看，所以观众们也只能感叹一句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车子一直到了海边才停下，那里早就已经停着一架游艇等着接他们出海去。云清晏抬了下下巴，示意他下车。 “你喜欢清静的地方，上次就想带你出去海钓，但是没来得及。”云清晏神情很温和，但沈雁歌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有诈。 但沈雁歌被美色诱惑，根本无暇分神想陷阱在哪里。 鉴于云清晏自己也是跟着哥哥出去钓过两三次，所以这次他还请了教练跟船，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带人出来玩一趟还空军。 虽然说哪有钓鱼佬不空军，但好歹是在自己爱人面前，多少还是得要点脸面。 云清晏上船之后跟教练打了个招呼，这次主要是让沈雁歌玩开心，他自己没什么所谓。说话间跟拍也在船上找好了位置，沈雁歌则是十分认真地在听教练讲注意事项。 他还是第一次玩这个，看什么都是好奇的。 船很快便到达了适合的垂钓点，沈雁歌在教练的指导之下尝试下杆，跟拍趁机拍了拍一望无尽的海面，试图让观众也感受一下碧色的海面有多漂亮。 而云清晏躲在阴凉处，往自己的眼镜上面按夹片墨镜。 虽说现在的阳光不算是很猛烈，但对于他这种眼睛有点畏光的人来说，这波光粼粼的海面真的是晃得他眼花。 他没用过这种夹片，研究了老半天才把东西装上去，然后回到镜头里耍帅。 “你来教教他怎么甩杆。”教练有些头痛地指了指沈雁歌。 这人似乎是故意装不懂的，但他没证据，只能让对方的伴侣亲自来教。他之前跟过云家两兄弟出海，所以对于云清晏的技术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云清晏闻言有些疑惑，沈雁歌可是出了名的聪明，怎么可能这点东西都搞不懂。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上前指点道：“高一点，右手甩杆，左手……” 沈雁歌边听边点头，跟着云清晏的指令甩杆，但很可惜，这次依旧是没甩出去多远，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自己又试了两次，依旧是没有掌握精髓。 云清晏看得有些急眼，也顾不得什么已经离婚，或是昨晚才单方面吵过架什么的了，直接将沈雁歌圈进自己怀里，带着他一起甩杆。 “你不要急，也不用使这么大的力气。”云清晏握着沈雁歌的手，挥动着鱼竿，这次鱼钩终于顺利飞出去。“你看，就这么简单，你不要着急就行。” 二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沈雁歌被他抱在怀里时却莫名有种正好合适的感觉，好似天生就适合在这人的怀抱之中待着。云清晏下意思便将下巴搁在沈雁歌的肩上，这使得他的呼吸落沈雁歌的颈侧。 温热的呼吸让沈雁歌觉得自己的颈侧在发痒，血液也因此而沸腾。 “啊，这样吗？”他心猿意马，却不敢暴露自己在想些什么，殊不知发红的耳根已经暴露了他。 云清晏好似不知他这点小心，也不松手，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搂着他：“要不要等等看，他们说这个点特别容易有鱼上钩？” 那当然是好，沈雁歌连忙点头。 或许是因为新手保护，也可能是云清晏的嘴开过光，过了一阵还真有鱼上钩。 云清晏带着他慢慢收线，收一阵便停下手，看得沈雁歌着急：“这样不会被他跑了去么？” 教练在旁边拿着网兜帮忙捞鱼，闻言也是笑：“急不来，先遛它一会，等它没力气了在收杆最好，也省得把线也拽断。” 两人废了点功夫，很快便将那条咬钩的鱼从海里捞了上来。 “哇哦，石斑，今晚清蒸吧？”云清晏松开了被他抱在怀里的沈雁歌，自己蹲在那研究这鱼的吃法。 他没有听见沈雁歌的声音，便抬头去瞧。 沈雁歌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鱼竿，意思很明显，便是想要让云清晏继续带着他钓。 云清晏自然是看明白了，但他坏心眼，装不知道：“怎么了哥哥？快继续加油呀，今晚能吃什么菜就看你了呀。” “……”沈雁歌怀疑自己才是那条上钩了被遛的鱼，他有证据。 但他没有办法，明知这是对方的阳谋，他都不得不上当继续钓鱼去。 这可是晏晏给他精心安排的约会，他要是不好好享受，那可真就是浪费了晏晏的一番心思。 沈雁歌的脑子左右互搏，理智说先钓鱼，恋爱脑说先被云清晏钓，吵得不可开交。 云清晏终于是爽了，他往日确实是心软，但并不说明他就没招治这个人了。这么喜欢钓人是吧，钓，今天让你钓个够。 除去这点之外，沈雁歌确实很喜欢这个约会安排。 他向来都很耐得住性子，钓鱼需要等待的那点时间对于他来说还没有等云清晏上钩的时间长，实在是简单得很。 在被云清晏识破自己的阴谋之后，沈雁歌也不演了，直接开始享受这次的海钓之旅。 等到晚上回程的时候，他们已经钓上了好几尾大鱼，别说今晚，都够他们节目八个人吃好几天的了。 于是云清晏做主分了点鱼给节目组的人尝尝，剩下的请是请几个懂行的师父回来做顿海鲜宴。 因为玩累了所以提前回来的简思远姜见明二人也被拉来一起吃晚饭，见这么一箱子鱼，还有些惊奇：“大丰收，这么好玩不叫我！” 姜见明好笑只能摇头：“人小两口约会带你干嘛？当电灯泡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