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被我掰弯啦》 第1章 第 1 章 日落西山，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沈舟一身长袍束腰裤，边走边打着哈欠，她本来就高，如今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任谁看都像个男子。 “卖糖葫芦嘞——” 周遭叫卖声此起彼伏，沈舟漫不经心的走着，刚刚结束一场验尸，身上虽然换了新的衣衫，可满脑子都是尸臭味，那尸体在河里不知道泡了多久，用刀切开肺的时候积水差点喷她脸上，她心想还好自己带了面巾。 可是那味道多少还是在口腔环绕，沈舟走到糖葫芦摊子前站定。 “老板，来串糖葫芦。”她需要来点甜的润润口，忘掉那味道。 沈舟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迸发，她眯了眯眼，心满意足的往前走。 远处一个摊位前站着许多身着锦服的男子，沈舟嚼着嘴里的糖葫芦好奇的凑了上去。 原来是卖奴的商贩，沈舟梗着个脖子站在两个身高中等男人身后比他们还要高半头。 “一会那个女孩要是卖不出去，就给她送青楼里算了，瞧那细胳膊细腿嫩的，准能卖个好价钱。” “谁说不是，在这儿跪了一天了也没人买，谁想做赔本买卖啊，这卖家准得送去青楼了。” 前面两个男人在咬耳朵，沈舟站在两个人身后，闻言眉头轻轻跳了一下，她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牢笼里，几个身穿粗麻烂布的奴隶跪在地上。 沈舟定睛，众多男奴里一个女孩尤为扎眼，脸上沾满了灰尘，她脚上带着重重的镣铐，使她只能半跪着，她想抱住眼前男人的腿，却被商贩严厉制止，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男子：“求求你...求求你选我...我什么活都能干...”她声音慢慢变小，因失落趴在地上。 女孩虽脸上沾满了尘土，却一就能看出面庞清秀怡人，年纪应该不大。 只有这一个女孩，那两个男人说的应该是她，沈舟看着身材娇小的女孩跪趴在那男子的面前，心想真傻，都要把你卖到青楼里了还说自己什么活都能干呢。 沈舟盯着女孩的腰看，那小腰看着就盈盈一握，啧啧啧，这么小，这么瘦。 也是，不然怎么都不选她呢，这是选奴隶，这些人自然都想要身强力壮的，她这副样子看着都像回去养不活。 沈舟看着瘦弱不堪的女孩，终究是于心不忍，从两个男人中间挤了进去。 “她多少银子。”沈舟指了指。 周围人都看向沈舟，还有几位小姐看到沈舟的脸，开始咬起了耳朵。 “这公子漂亮的像个女子似的。” “是啊是啊，当真是俊俏。” 沈舟嘴角抽了抽，废话，姑奶奶就是女的。 不过她有点懒得解释。 商贩见沈舟有意，伸出手指便开了价：“公子好眼力，十两银子，这丫头是处子，才刚及笄一年，身体健康的很....” 女孩闻言轻轻抬眸，眼里满是慌张。 十两银子，她身旁的壮奴才卖五两，商家明显是看沈舟有意，以为对方是见色起意所以狮子大张口，女孩眼底的慌张是害怕来人后悔。 因为沈舟穿得明显不像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 简单的灰色棉麻束腰裤，长相倒是俊美的少年郎，头发竖起，一双桃花眼，棱角分明。 周围人眼神聚焦，谁知沈舟眼都没眨一下，抬手一挥示意商家闭嘴。 “镣铐解了让她跟我走。” 商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嘞！公子真是好眼光！”说完将人推到沈舟面前。 刚好还有十两，沈舟伸手接过卖身契，钱袋子随手一甩甩到那商贩脚下。 女孩被推的踉跄了一下站到沈舟面前。 沈舟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孩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公子，我叫宋晚宁”她怯生生地低下头，局促地揪着身前的衣服，声音细弱蚊蝇。 沈舟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果然，瘦的跟个杆似的。 “跟我走吧。” 沈舟转身挤出人群，宋晚宁跟在身后像个人偶似的，沈舟走一步，她就跟一步，生怕惊扰了前面的人。 沈舟觉得好笑，看影子压根看不到身后的人，她的影子完完整整的包裹着她的影子。 “晚宁？”沈舟轻轻开口。 知道女孩胆子小，所以她说话都轻了许多，谁知身后的人儿还是被吓了一跳。 “在...在！”宋晚宁颤颤巍巍的回，沈舟嘴角在她被吓到的那一刻抽了抽。 得，怎么跟个麻雀儿似的胆小，叫她名字还哆嗦呢。 沈舟也没怪，“上前来我看看。” 宋晚宁就是怕，怕扰了这位公子哥，她身上脏兮兮的，衣衫破破烂烂，脚上那双鞋子鞋底薄的跟纸似的。 她抬脚走到沈舟身旁，低着头不敢看她。 沈舟抬手用虎口钳住女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这一看不要紧，刚才只是离远了粗看了一眼，虽然觉得女孩好看但也没觉得惊艳。 宋晚宁脸上都是泥土，一双杏眸水灵灵的，倒映着沈舟毫无表情的清冷模样，鼻梁挺翘，小嘴嫣红，一副温软无害的样子望着沈舟，脸上的泥土此刻在她脸上像被画笔画上的，在这张小脸上显得更软萌无害。 沈舟一瞬间失了神，是被宋晚宁这双眼睛勾的，水灵灵的，可爱的要命，沈舟向来对这样的女子没有防备。 沈舟咽了咽口水。 真勾人啊，但她可不想让宋晚宁觉得她是禽兽。 宋晚宁眉头蹙了蹙，杏眸微微弯曲，有些疑惑，抬手想要握住沈舟的手腕，却又想起来自己的手很脏，抬到半路又放下了。 “公...公子？” 轻轻一声呼唤，唤回了愣神的沈舟，沈舟回神抬手轻咳了一声。 “咳，那个...我其实是个女子。” 宋晚宁闻言震惊地抬起头，仰头看了眼沈舟，又迅速低下头：“那...小姐。” 宋晚宁心里嘀咕，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女子。 沈舟虽然穿衣打扮还有个子像个男子，但其实仔细听听她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 只不过从刚才到现在，两人说话都没多少字，宋晚宁自然是没往那方面想，所以才如此震惊。 沈舟点了点头，“走吧，天一会黑了。” 宋晚宁小心翼翼抬头看了沈舟一眼，“是，小姐。”她垂下头，跟在沈舟身后。 沈舟领着宋晚宁来到府邸跟前，沈府两个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不用进去就知道里面主人一定非富即贵，宋晚宁抬眸悄悄打量。 她是从乡下被卖到京城的，自然不知道京城那位官宦人家姓沈。 宋晚宁局促地站在门口，不敢跟着她进去，“小...小姐，这是哪里啊？” 她该不会被卖进某个老爷府里当小房吧，宋晚宁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小时候住在村子里，那个有钱的屠户娶了两个老婆，有一天大房和二房吵架，拿着刀就把二房砍了，那血流跟那屠户杀猪时流的血一样多，天黑了都没人发现院子里躺的其实是个人。 宋晚宁回想起那个场面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舟鄙夷的看了一眼宋晚宁，怎么走到她家门口还哆嗦起来了呢。 勾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弯身与她平视。 “想什么呢，这是我的府邸。” 宋晚宁又是一哆嗦。 “这...这是您的府邸？” 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府邸，她的穿着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啊，她还以为她是受了家里主人的授意才把她买回来的。 沈舟点了点头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是我的，但是不该问的别问。” 于是宋晚宁立马停止十万个为什么的想法闭上了嘴。 戛然而止的小表情被沈舟捕捉到那是越看越觉得可爱，看出她的局促，出声安慰:“这就是我的府邸，不用知道别的，以后你便住在这里，在我府里做工吧。” 宋晚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小姐！晚宁一定好好干活！”她激动想的跪下，却在跪下的瞬间微微皱眉。 沈舟往前走了一步扶起她，宋晚宁膝盖处的衣衫都已经破了洞，膝盖处还有擦伤红肿，想必是在卖奴那地方跪了太久导致的。 “我府中没有那么多规矩，不必行此大礼。” 宋晚宁有些踉跄，扶住沈舟的手臂站直，抬眸撞进沈舟的目光中就听见对方温柔的这句话。 “晚宁谢小姐...” “怎么了，在想什么？” 她愣了一下，低头乖乖回答:“晚宁今天在笼子里跪了一整天，我本以为自己的归宿不过是哪个府上任打任骂的苦力，可如今小姐这么温柔...还告诉晚宁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 她们这些出身卑微的奴隶，说跪就跪了，哪有人愿意听她们说一句话。 沈舟闻言垂眸浅笑，那双桃花眼在她身上扫视，看的宋晚宁又垂下了眼眸。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环视，她虽喜欢女子，可却不是轻易动心之人。 这女孩看着就老实，长得还可爱，尤其那双眼睛她最喜欢。 良久，沈舟启唇，如同骤然飘起的绵绵细雨：“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宋晚宁抬眸，对上沈舟打量般审视的眼神，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姿态。 “小姐请讲，晚宁定当竭力做到！” “每晚洗干净，我要抱着你睡觉。” ...... 空气静默三秒。 这次换沈舟低下了头，耳尖微微泛红。 没错这就是沈舟的毕生心愿，也是她迫切搬出来住的原因。 那就是有一天可以在被窝里藏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儿！ 沈舟在内心打了一套太极八卦拳。 第2章 第 2 章 宋晚宁脸颊憋得通红，两人沉默着对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这...这...小姐，晚宁身份卑微，怕是不敢...” 沈舟抬头看向她通红的脸，她却又紧张的摆摆手。 “不...不是...晚宁愿意...只是...”宋晚宁攥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晚宁自小贫苦，未曾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她捏着衣角来回揉搓，声音更小了，头也深深低下去，“有些...害怕。” 正值秋老虎，院子里落叶飘散，飘到庭院门口两人中间，沈舟一脚踩住一片。 好嘛，这是把她当变态了吧。 不过也差不多少，沈舟踩住落叶将它辗了个七零八碎。 “壮奴才五两，你却要十两。我花这么多钱买你来，你总得有点用。” 轻飘飘的一句话，音量不大，甚至依旧很温柔，可却如千斤顶一般砸进宋晚宁心头，这句话威力足够大，足够摧毁她的自尊与踌躇。 “是，小姐说的是”她眼眸垂下，眼睫轻颤，双手依然紧紧握着她的衣角“是晚宁想差了，晚宁定当...竭力伺候小姐。” 沈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我一会让人烧水给你沐浴。”抬手指了指一间房，“里面有浴桶。” 说完沈舟逃也似地离开。 宋晚宁这才抬起头，跟着一旁迎过来的管家往浴房走去。 沈舟在浴房门口伫立片刻，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宋晚宁抬眸看见门口的沈舟，解衣服的手顿了顿，脸立刻红了起来。 沈舟不语，只是走进浴房，坐到浴桶旁，摸了摸水温，“嗯，刚刚好”说完抬头看向宋晚宁。 宋晚宁红着脸，空气再次静默，她抿了抿唇，浴房里热气弥漫。 内心一句都是女子，让宋晚宁咬紧了牙关，开始解衣衫。 沈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心中泛起一丝怜惜。 宋晚宁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羞涩的转过身小心翼翼进入浴桶，“小姐，晚宁失礼了...” 沈舟看向她抱在胸前的双手，轻咳一声，早已心猿意马，假装看向别处，“你发育的还挺好” 其实根本没有，宋晚宁那小身板能有多少肉，只是沈舟慌不择言的搭话罢了。 宋晚宁闻言，脸颊更红了，双手紧紧抱住胸口：“小姐...莫要取笑晚宁了...” 沈舟看向她的背影，女孩背脊单薄，像是没有完全放下防备，还没有靠在浴桶上。 沈舟叹了口气，“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 宋晚宁身子颤了颤，贴身丫鬟，晚上抱在一起睡觉的‘贴身’丫鬟吗？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宋晚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晚宁定当尽心尽力侍奉小姐，绝不让小姐失望。” 沈舟察觉哭腔，折返重新坐回到浴桶旁，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哭什么？” 宋晚宁抬眸泪水涟涟，双手攥住沈舟袖子的衣角：“婉凝自小便尝尽世间疾苦，如今得遇小姐，实不知如何报答...” 她虽不明沈舟的意图，可是沈舟终归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她能理解她说的那句话，她本就是贱奴，本就不值十两银，沈舟毫不犹豫掏钱的样子她能记一辈子。 沈舟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孩，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说:“你无需报答我，只是我以后要对你做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好了。” 宋晚宁愣了愣，随即还是轻轻点头，泪水仍在流，“晚宁明白...小姐对晚宁有恩，晚宁自当铭记在心...” 沈舟看着哭的楚楚可怜的女孩，突然觉得自己在门口说的那句话有些重。 妈的好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宋晚宁抿了抿唇：“小姐...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沈舟起身，“我叫沈舟。”她顿了顿，“好了，你洗吧，我先出去了。” 宋晚宁点点头，开始沐浴，沈舟走出门时，唤来丫鬟给她送进去了新的衣衫。 宋晚宁看着身旁的新衣服，一身浅绿色的素裙，胸襟上还有几朵小花，是宋晚宁从未穿过的好料子。 她轻轻揉搓自己膝盖上的泥土，破皮了也不管，像是固执的要揉搓掉自己的不堪。 沈舟在浴房门口站了片刻，天色已渐渐灰暗。 转身拐了个弯叫来管家，“叫厨房做些吃食给她，她应该饿了挺长时间了，多备些吧”，又嘱咐往后给她安排一些轻巧的活。 管家虽疑惑但也应了下来。 安排完这些，沈舟一头扎进了书房。 可她却无心看卷宗，满脑子都是宋晚宁泪水涟涟的模样，她最喜欢的那双眼睛，像小鹿儿似的，哭起来也那么好看。 要是在别的地方哭会不会更好看啊.... 呸呸呸! 沈舟晃了晃脑袋暗骂自己不要脸皮。 —— 宋晚宁沐浴完就被丫鬟带进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布置也很齐全，桌子上全是吃的，丫鬟叫小桃，小桃有些好奇她的来历，毕竟宋晚宁身上穿着和她们丫鬟一样的衣服，却可以进主人房间用膳。 “小姐...你...” 宋晚宁听见小桃叫自己小姐，赶紧站起身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也是做工的丫鬟。我叫宋晚宁，你叫我晚宁就行。” 宋晚宁哪知道这是主子的房间，还以为只是沈舟安排让她吃饭的地方。 小桃话在嘴边噎着没说出来，磕磕绊绊说了句行就走了。 原本寂静的后厨因为小桃的到来而变得叽叽喳喳起来。 “那姑娘谁啊，怎么把她带到主子那屋子里去了。”说话的叫阿青，表面长得眉清目秀，实则说话牙尖嘴利的很。 “她说她叫宋晚宁，我也不知道啊，老吴让我领着去的。” 老吴是府里的管家，小桃平常负责沈舟的日常起居端茶倒水，阿青还有两个厨师则在后厨做饭洗碗，沈舟这府邸规模不小，平常还有不少负责打扫卫生照看花草的丫鬟。 阿青一脸鄙夷的看着小桃：“就知道你这张嘴问不出什么东西南北来，让那丫头替了你的活成了主子身边的红人你就老实了！” 小桃一听这话也有点不高兴，但碍周围还有人，她也说不过阿青，支支吾吾的也就这样算了。 “你们不做活偷懒是吧！”老吴掀帘而入，鬓角染霜却腰背挺直，一身靛青布衫浆洗得发白，袖口紧绷绷挽至小臂，他扫视厨房的瞬间，叽喳声戛然而止。 吴勇六十多了，是从小看着沈舟长大的，连沈舟都尊称一声吴叔。 没人敢造次，人群瞬间散了。 —— 宋晚宁确实饿了很久了，被她阿爹阿奶卖进奴隶市场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没吃过饱饭。 看着桌子上摆的菜肴，她咽了咽口水。 宋晚宁选择大快朵颐填饱肚子。 桌子上的食物越来越少，宋晚宁已经干完一大碗米饭，桌子上的菜也剩的寥寥无几。 沈舟迈着步子走进来的时候都懵了。 “你...全吃了？” 宋晚宁扒饭的动作停了停，缓缓放下碗露出一张洗干净白净的小脸，嘴边还粘着一粒米。 一双杏眸似是含水，未干的湿发贴着脸颊，小脸带着一丝红晕。一身浅绿素裙裹住她单薄身骨，也让她更加灵动。唇边沾着一粒米饭，抬眼间的懵懂狠狠撞入沈舟心房。 我丢，好可爱。 宋晚宁这才注意到，圆桌的左边，也是她的左手边，还有一双碗筷，她饿的急没发现，刚才小桃走的急也没来得及告诉她，沈舟也要吃。 宋晚宁下意识想跪，却被沈舟眼疾手快截住扶起来。 压根不用宋晚宁道歉，她自己就可以找补。 “我不饿，我不饿...” 抬手轻轻抿去她嘴边的一粒米，惹得宋晚宁脸更红了，宋晚宁现在根本不敢说话，她吃了主子的那一份晚饭，还这般窘迫。 沈舟却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可爱。 “吃饱了吗，没吃饱再让厨房做一些。” 宋晚宁赶紧摆手：“吃饱了，晚宁...吃的很满足。” 沈舟轻笑，抬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修长的手指还使坏的捏了捏。 “这小肚子还挺能装啊。” 宋晚宁瞬间石化，虽然都是女子，可在宋晚宁视角看，两人终归是奴仆。 沈舟见状笑得更欢了，不再拿她打趣，看向圆桌。 “喜欢这道糖醋里脊？” 宋晚宁回过神，也看向圆桌 “小...小姐怎么知道...” “这不明显？”沈舟长指点了点那道菜的盘子 宋晚宁脸又红了，桌子上的几道剩的稀稀拉拉菜，只有那道糖醋里脊的盘子空空如也。 没想到沈舟这么细心，宋晚宁乖乖的回答：“嗯，我...觉得...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行，往后让厨房多做。” 宋晚宁受宠若惊的抬起头，又摆手，沈舟直接抓住她的两只手腕。 “这么喜欢摆手下次就给你绑起来。”言外之意其实是让宋晚宁不要客气。 可宋晚宁却当了真，奴仆奴仆，主人说的话就是最大，她下意识又想要摇头，又觉得也不对，于是就这样被沈舟捏着两只手腕眨着大眼睛看她。 沈舟被看的松了手，指尖还残留着拂过宋晚宁唇畔的微痒，见她羞得耳尖都泛起薄红，喉间忽地发紧。 她强作镇定，转身去拎桌上茶壶，壶柄却被宋晚宁抬手想要帮忙时慌乱中碰倒—— “哐当！” 茶盏滚落，褐色的茶水瞬间在宋晚宁浅绿衣裙上散开湿痕。 “奴、奴婢该死！”她猛地起身后退，膝盖却不小心撞上凳脚疼得抽气，她不敢呼痛，只攥着湿漉漉的衣料发颤。 沈舟咒骂一声，捞过人打横直接将人抱起往床榻上放。 宋晚宁身躯腾空，下意识惊呼一声搂住她的脖子，她慌了神，想要挣扎。 “小姐...这不合适...你快放我下来！” 沈舟不语，放下人立马直起身，语气中带了丝强硬：“撞那么响以为我没听见？” 宋晚宁腹部的衣襟湿了一大片，躺在床上慌张的想要起身，却被沈舟一把抓住脚踝掀起了裙摆，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把拽下了宋晚宁的束腰裤。 淤青混着破皮的伤口赫然撞入眼帘。 是沈舟带她回府时注意到的旧伤，此刻被热水泡得发白肿胀，被刚刚的撞击弄得又渗出了血。 沈舟觉得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小桃！”沈舟扬声唤人，“拿金疮药和干净布巾来。” 门外脚步声匆匆远去。宋晚宁怔怔看着沈舟掏出自己的绢帕，蘸了凉茶小心翼翼擦拭她膝头血污。 “这伤口你沐浴的时候用力搓了吧”沈舟低着头，一股拂过宋晚宁膝上伤口，是她在轻轻吹拂。 宋晚宁咬住下唇，眼泪砸在沈舟手背。 “哭什么？疼？”沈舟捏着她下巴迫她抬头，却见那双小鹿眼里水光潋滟，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自己骤然幽深的瞳孔。 宋晚宁只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在一个女子面前哭成这样。 “晚宁只是觉得，小姐对晚宁真好。从娘亲去世后...再没人对晚宁这么好了。” 沈舟接过小桃送来的药膏，轻轻给她涂抹，指尖力道温柔得像在描画瓷器。 宋晚宁和沈舟想的一样，单纯，她本以为在她说出她想抱着她睡觉之后，她会同正常女子一样，也许震惊之后会感到恶寒。 宋晚宁倒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还敢在她面前哭的楚楚可怜。 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宋晚宁压根没往她想干的那坏事那方面想。 药膏沁入伤口的刺疼中，沈舟的指尖按住她颤抖的腿弯，“同我讲讲？” 第3章 第 3 章 宋晚宁衣裙掀至膝盖以上，沈舟坐在她面前的圆凳上，指尖沾着冰凉药膏轻揉她膝上伤口，疼痛里渗进一丝奇异的麻痒。 她手紧紧攥住裙摆，吸了吸鼻子，收回眼中的水汽。 “晚宁...晚宁自小便住在乡下，晚宁的阿娘是乡医，从小晚宁便跟着阿娘一起上山采药....”宋晚宁说到这儿顿了顿，嗓子发紧，又要哭。 沈舟抬手轻轻用拇指楷去。 “说两句就哭，小哭包啊。” 宋晚宁抿了抿唇，沈舟指尖的温度凉凉的，却带起她心中的一丝温柔涟漪，她继续说。 “直到...晚宁十二岁那年...和阿娘一起上山，那天我们没料到会突然下暴雨。” “阿娘一脚踩空，就在离我不到十步的地方，踩空摔下了山。” 沈舟的手突然顿住。 药钵里薄荷脑的辛凉气直冲鼻腔，却压不住心头骤然翻涌的酸涩。 “在我面前，刚好十步，不是五步也不是三步，我完全拉不到阿娘，就这样亲眼看着她掉了下去。” 沈舟看着宋晚宁，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只有被烛火点亮的痕迹。 “阿爹觉得阿娘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加上晚宁...本来就是个女孩，不讨人喜。” “没出一年，阿爹就另娶了继母，继母觉得晚宁在家里吃白饭，还占地方，容不下晚宁，死活因为这个不愿意和阿爹生孩子。” “后来呢？”沈舟声音沉得发哑。她看见少女后颈渗出细汗，单薄的脊背绷成一张弓。 “阿奶和阿爹一合计...就把我卖给了...贩奴的牙婆。” 宋晚宁突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的...都过去了。” 沈舟不语，低头将药瓶的盖子合上放到一边，将她红肿破皮的双膝用细棉布包扎好，突然启唇：“不疼么？” 金疮药的药效应该是猛烈的，她伤的如此，定是疼的，可她从开始到现在一声疼都没喊过。 宋晚宁愣住，慌忙放下自己的裙摆。 “奴婢...不疼的。” 宋晚宁早已习惯，刚被卖的那年那牙婆没少打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成了家常便饭。 一开始她也求牙婆，也喊疼，可后来发现没用，倒也不喊了。 沈舟叹了口气，指尖轻点她挂满细汗的额头：“又要骗我？” 宋晚宁微微怔了怔，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小姐...当真是细心之人。” 沈舟嘴角带着一抹笑，倒也没拆穿她的窘迫，视线落在宋晚宁湿掉的衣裙上。 “在我面前，疼就是疼，不必忍着。”沈舟看着她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她没再看宋晚宁泫然欲泣的眼睛，怕自己又心软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把她带到这屋子来一开始可不是打算给她上药的。 受伤是偶然，可她私心是必然，她不打算退却。 沈舟喉头微动，后半句“你以后就是我的人”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说出口。 转而道：“记着，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贴身丫鬟，你的身子骨要是疼坏了，伺候不了我，那十两银子岂不是白花了？”她还是用了“钱”这个理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表达她的在意。 宋晚宁怔怔地看着她，小姐的话听起来依旧有些冷硬，甚至带着点计较银钱的意味，可那双刚才为她包扎的手不会骗人，小姐定是极好的东家。 她心头那点卑微的恐慌慢慢沉淀下去，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又酸涩的感觉。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是…晚宁记下了，一定…好好养着，不让小姐失望。” “夜深了，”沈舟清了清嗓子，喊来了门外的小桃拿一身新的衣服过来。 “冷不冷？”小桃端着衣盘走进来时，就看到宋晚宁坐在主子的床上，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 主子还这般关切她。 小桃是个老实的姑娘，这些年一直照顾着沈舟的衣食住行，沈舟带她不薄，带她去茶馆的时候从不让她站着，还会给她点茶点吃。 可再老实的人在感受到自己地位受到威胁的时候也会动摇，阿青在后厨的话像一条蛇一样缠绕着小桃的心。 小桃默不作声地放下衣服，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一样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孩。 沈舟听到关门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记得我说让你过来干嘛吗？” 宋晚宁闻言抬起头，脸颊骤然升起一丝红润。 “记...记得。” 小姐要抱着他睡觉，是像抱着布娃娃一样抱着她吗？难道小姐喜欢大的娃娃？ 宋晚宁提溜的大眼睛：“小姐想怎样抱着。” 烛火映出沈舟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气面容，沈舟张了张嘴：“脱衣吧。” ......空气静默十秒。 沈舟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瞪着大眼睛的宋晚宁，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那副俊美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压迫感。 她不像是开玩笑，宋晚宁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距离太近，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属于沈舟的清冽气息，混合着药味，形成一种奇特的、让她莫名心安的味道。 “换这件吗小姐...”宋晚宁指的是刚才小桃送进来的那件。 是她的衣衫湿了，所以小姐让她换新的吗？ 沈舟摇摇头：“光着。” 宋晚宁那双杏眸冷不丁眨了一下。 什么？！ 沈舟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画面一转—— 一件，两件，宋晚宁背对着沈舟动作。 沈舟身子笔直的躺在里侧，她闭着眼，等待着柔软的触感，双手交握显露期待。 五秒，十秒，二十秒。 还是没动静。 沈舟有些难耐的侧眸，刚好撞进宋晚宁准备钻进被窝的那一刻。 女孩皮肤白嫩细腻，如玉一般，如沈舟在卖奴摊前所想，她瘦，小。 宋晚宁脸红的通透，缓缓钻到她身旁。 沈舟一把连被子带着人搂进怀里，湿热的气息凑向宋晚宁的耳朵，轻轻嘶磨，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晚宁...会恶心吗？” 宋晚宁的耳廓被沈舟温热的呼吸拂过，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整个人僵在被子里，连呼吸都屏住了。沈舟的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刚刚平复些许的心湖，又漾开一圈圈慌张的涟漪。 宋晚宁连忙摇头“不...不，晚宁从未觉得恶心，能伺候小姐，是晚宁的福气。” 宋晚宁虽然懵懂，可是她觉得沈舟怀里好有安全感，这是活了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感觉，被小姐抱着，虽然陌生、羞怯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她深知她内心深处涌动的，绝不是厌恶。 她只是有些不懂，不懂小姐为何会对一个贱奴如此，不懂这亲昵背后究竟是何意。 沈舟闭着眼轻轻摩挲她的脸庞，“我是说...被一个女子这样。” 宋晚宁的脸颊微微泛红“小姐，晚宁未觉得不妥，能陪伴在小姐身边，晚宁很开心。” 沈舟本来在棉被里作祟的手从被子里拿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宋晚宁背对着沈舟，脸一直红彤彤的，小手握住沈舟摸她脸的手腕。 温热的体温透过手腕传入沈舟的心房，她轻笑一声，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凑近在她的眼角留下一吻。 “晚宁，你真的很乖。” 没人知道沈舟那一瞬间暗自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回实处，随即又被一种更汹涌的情愫填满。 是怜惜，是占有，也是对怀里的人儿某种按捺不住的悸动。 “晚宁...其实女子和女子这般...也可以...你觉得呢？” 宋晚宁在那吻落下的瞬间止住呼吸一般，小姐的唇软软的，热热的，宋晚宁背对着，脑海浮现沈舟那张俊俏的脸，手心都出了汗。 “小姐...晚宁不知小姐话中深意，可小姐如今抱着晚宁，晚宁觉得身子好暖，晚宁是打心眼里，感激小姐的。” 女子和女子也可以这样吗？ 宋晚宁在心中问自己，可她也不知道，她只知古往今来，男女相配才是天经地义。 她受过苦，受过累，想过为自己寻求庇佑所，也想过可以有自己的家庭。 可如今身后抱着她，给予她温暖的，是个女子。 她想不通，她只以为沈舟想要一个人形娃娃抱着好入睡，至于别的，不是人之常情她也想不出。 听她说到感激，沈舟眉头蹙了蹙，她不希望宋晚宁对她心怀感激。 她不想做好人好事。 “那晚宁可知，这伺候还有另一半意思。”她呼吸依旧在宋晚宁的耳边，带着一丝暧昧，她的手也滑到了她的小腹。 与其慢慢引导，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告诉她。 告诉她她的不同，告诉她她对他起的不是怜悯之心。 而是色心。 宋晚宁明显痒到了，光滑的肩头都颤了颤。 那股子慌张的劲儿又起来了，宋晚宁身体紧绷。 伺候...女子怎么那样伺候女子...？ 沈舟并没有打算操之过急，搂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开口：“不急，今天你也累了，安心睡下吧。” 沈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睡，宋晚宁终是抵抗不住睡意，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她温暖的怀抱中睡了去。 沈舟轻笑，脸庞凑近女孩的脖颈，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温软香玉在怀，这是沈舟心心念念的，她深深嗅着宋晚宁身上好闻的体香。 旖旎的心思再次燃起，沈舟蠢蠢欲动，可目光定在怀里人儿毫无防备的睡颜，她又深吸一口，闭着眼，只是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宋晚宁手臂上细腻的肌肤。 她心猿意马的抱着她，与她一同静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