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热反应》 第1章 少爷的木头 益城一中,体育课上,五班六班的男生展开了一场激烈地篮球赛。 比篮球赛更激烈地,是场外的“啦啦队”,两班女生互不相让,暗自较着劲,好一阵热闹。 在这片“竞争”之中,还有一片净土。 让两班女生“化敌为友”的中心人物——五班的禹城。 高挑匀称的身材,精瘦有力的肌肉线条,没有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却和女生一样守在篮球场外看着场上的某个人,手里拿着准备好的矿泉水。 五班的女生见怪不怪,过去的两年禹城和路鸣的关系没少成为班里的谈资,即使这两个人谁都没有公开明说,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能看出,二人的“主仆”关系。 “禹城,你怎么不上场打啊?” “禹城你要喝水吗?” “禹城......” 六班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和禹城搭话,五班女生则在一旁附和,禹城被围在中间虽不自在,却还是礼貌地回以微笑。 没一会,注视的对象便换了个人,出手的篮球砸在篮筐上弹了出去,路鸣头也不回地朝场外走,摆着手示意班里的其他男生上场替他。 “哎哎!路鸣过来了!” 六班女生一脸兴奋,五班女生则有些担心地提醒禹城,这位少爷的脸色可不太好。 六班女生们蜂拥而上,纷纷把水递给路鸣,路鸣连看都没有看,一脸不爽地径直走向禹城。 不等禹城把手里的水递给路鸣,少爷一把抢走,没好气地说,“一堆女生围着你爽吗?” 路鸣仰头喝水,目光始终盯着禹城,眼神不断审视,早已习惯的禹城,收起刚才尴尬的笑容,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视线低垂,刻意回避路鸣,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路鸣没有从禹城这里得到任何反应,喝了两口水,也就没了意思,拧紧瓶盖之后又把水扔给了禹城。 正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禹城余光一瞥,瞬间认真起来,迅速拉开挡在前面的路鸣,一把拍开飞来的篮球。 “抱歉抱歉!”随着篮球一同过来的,还有六班严澍的道歉。 禹城倒是没有计较,他本就是路鸣的保镖,首要任务是保证路鸣的安全,其他的都是次要。 只是他保护的这位少爷,可不是软柿子。 比禹城反应更快的,是少爷的愤怒。 路鸣一眼就看破了严澍的小心思,禹城打飞篮球的前后脚,路鸣再次从禹城手里拿走刚才的矿泉水,朝严澍砸了过去。 投篮是没进的,砸人是要爆头的。 还好水剩的不多,严澍揉着脑袋还有力气和路鸣叫嚣。 “你tm有病吧路鸣!” 禹城看见瓶子的时候,已经在严澍的脑袋上了,身边这位少爷更是紧随其后,早就冲了出去。 只能说,还好少爷不会飞,没有瓶子的速度快,禹城还来得及制止路鸣,少爷刚举起拳头,便被禹城拦了下来。 路鸣吼道:“谁让你碰老子的!” 禹城冷静地说:“不能惹事。” 严澍见路鸣被禹城拦了下来,气焰又高了一截,“听见没有啊,路小少爷,别惹事,这要是被路总知道了,别再开个大会讨论一下怎么处罚你哈哈哈。” “就是啊,路二少爷,哦不对不对,应该是路三少爷。” “还是听话吧,省得你爹再从外面带回来个二哥、三哥的,你成老六了,哈哈哈哈!” 六班以严澍为首的几个人,本就和路鸣不对付,加之他们上的是普通高中,路鸣的家庭情况在“普通”里面本就显眼,何况路鸣还是个“不受宠”的,更是成为了几个人调侃的对象。 尤其是在知道路鸣为什么不受宠的原因之后。 至于禹城,从小和路鸣一起长大,吃穿用度都和路鸣一个标准,名义上是路鸣的保镖,从小跟在路鸣身边,可对于路鸣来说,禹城更像是路总给他安排的人形监控。 路鸣只要听到禹城一本正经摆出“控制者”的语气,他都幻视这货身后站着路晔均提着木偶线操控他。 这只会让少爷更加暴躁。 禹城一直不敢放手,始终控制着少爷的拳头,路鸣也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索性一脚踹了上去,严澍身体本能躲了一下,路鸣这一脚才偏在大腿上。 路鸣和禹城的力量不相上下,可平静和暴躁的力量却天差地别,禹城并不是每次都能控制住脱缰的野马。 严澍早就想和路鸣打上一架,对路鸣的谩骂更是接踵而来,禹城深知,少爷不把这气撒出来,是不会结束的。 禹城只好松开对路鸣的束缚,在气头上的路鸣并没有留意,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禹城已经挡在二人中间,结结实实挨了路鸣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究竟如何,外人是不会知道了,因为禹城“飞”了。 将近一米九的人,就这么摔了出去,甚至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严澍被禹城的反应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路鸣下手狠,可却没有亲眼见过,每次都是禹城拦在他俩之间,这次实打实瞧见,冲击力可不小。 至于禹城是真的被路鸣踹飞,还是他自己故意的,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禹城皱着眉从地上爬起来,高三刚开学天气还有些闷热,穿着校服短袖的禹城,手臂上不出意外地多了一道道醒目划痕,整个小臂通红一片,校服腹部还有少爷的脚印。 路鸣眼中的愤怒不减反增,只是这次并没有发泄出来。 五班同学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关心着禹城,让他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血道子混着灰尘,怎么看怎么刺眼。 禹城却只是摇摇头:“没事,不用去。” 同学们又把视线转移到路鸣身上,后者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班长赶忙拍了一下路鸣,“你还愣着干什么,感染了怎么办。” 同学们深知,禹城是不会放心路鸣留在这里自己去医务室的,所以要路鸣出面。 路鸣真的快气死了,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拽着禹城离开篮球场往医务室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少爷只要一张嘴,牙就咬不住了。 到了医务室,少爷把人甩给老师,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老师正常询问发生了什么,禹城只会说不小心,路鸣还是不说话。 老师只好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嘱咐着,高三学生要多注意,禹城时不时会回应老师,一旁的路鸣则像个瘟神似得,是个人看见都要退避三舍,一言不发给老师弄得后背发凉。 禹城忍痛能力很强,人没有吭声,胳膊却在清理伤口的时候,控制不住抖了几下,他每抖一下,路鸣胳膊上的力道就会重几分,等包扎完伤口,路鸣的胳膊也被自己捏红了,好在袖子能够挡住。 “这几天可千万别碰水,伤的还是右胳膊,学习的时候尽量抬着点。” 老师这么一说,路鸣才反应过来,禹城伤的是右胳膊,学习狂魔的右胳膊可是金贵的很。 白纱布包裹的胳膊,似乎比血道子更加刺眼,禹城捂着胳膊走在少爷前面,路鸣盯着他的右胳膊,越想越气。 实在忍不住,抬手扒拉禹城的肩膀,抓着领子把人抵在墙上。 “你TM连严澍那货都要护着吗?你们这种人,是个男的就会喜欢?” 禹城依旧毫无波澜,“少爷,已经高三了,路总交代不能......” “不能个屁!”路鸣说,“你就不能用用你的脑子吗?你看不出来严澍拿球砸的是你吗?” “只要没伤到少爷就行。” 这句话进了少爷的耳朵,可不会让少爷觉得欣慰,少爷脑子里只会出现路总的声音,“你就这么对他言听计从!从小到大我就恶心你这一点,哦.....现在又多了一件事。” 路鸣嫌弃地松开手:“要是让那群围着你的女生知道你的秘密,她们会是什么反应?要是你亲爱的路总知道,你爸的债,你妈的病又该怎么办呢?” 禹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下一秒又被压了下去,“少爷就当这件事不存在,还是忘...” 路鸣再次打断他的话,“你让我忘?!你喜欢的是......” “路鸣哥~”熟悉的声音传来,路鸣赶忙循着声音看起,似乎在确认来人的位置,在确认这位离他八丈远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听这动静,便知道是谁。 禹城习以为常,没有像路鸣那般一脸做贼心虚的感觉,目光低垂落在侧头的少爷脸上,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少爷视线范围内的爱意,从眼波中偷溜了出来。 禹城升起一抹笑意,如此情景,他家少爷好像更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 “路鸣哥,我都等你半天了,放学了你还不出来。”方晚晚一路小跑过来,“说好今天送我回家的,还得我来你学校找你。” “明天周末着什么急。” 方晚晚的突然出现,路鸣没有办法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便回到教室收拾书包。 禹城刚要收拾路鸣的东西,少爷抬脚碰了一下桌子,“把手拿开,脏死了。” 根本不知道要带什么东西回家的少爷,只能看着禹城装什么他就装什么,全都收拾完抬起一背——死沉。 第2章 寸步不能离 校门外,李叔早早等在车旁,来来往往的学生家长,难免会多看几眼。 如今的年代,开车来接孩子的人不少,但像路鸣这种,正儿八经配个司机等着的可就没有几个了,不被人聊上两句,那才叫奇怪。 李叔见路鸣走过来,提前打开后车门迎着,禹城上前接替李叔的工作,还没等手碰到车门把手,再次被路鸣叫停。 “放开,刚滚了一圈脏的要死,你自己想办法回去。”路鸣冷着脸把禹城关在了车外。 禹城弯着腰对路鸣说:“少爷,路总让我陪着你回家。” “他让你吃屎你也吃啊!爱干嘛干嘛去,赶紧开车。”最后一句是给还在观望的李叔说的。 禹城自从成了路鸣的保镖,向来没有自己的时间,也没有自己的生活,哪怕真有和路鸣不相关的事情发生,他也要保证路鸣回家且不会外出,才能去处理。 显然,这次少爷没这个打算。 李叔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少爷又闹脾气了,他也没法劝,只能开车离开。 车子刚发动,禹城又追了上来,李叔想要停车,路鸣看着后视镜:“开你的车。” 禹城没跑两步,右腿突然一阵刺痛,这一卸力整个人差点跪地上,本能的用手扶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又抗议起来。 “倒回去。”路鸣冷不丁说了一句。 “路鸣哥哥你还管他干什么。” “你也开始管起我的事了?” 方晚晚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等他忍着痛想要追上路鸣时,一抬头,车就停在他眼前。 禹城瘸着腿走到车边,“少爷。” “有屁快放。” “明天周末,我想请假去看看我妈。” 路鸣冷笑一声:“你现在怎么不说路总让你寸步不离了?” 禹城默不作声。 少爷把车窗全降下来,从车里扔出一件校服外套,“李叔,开车。” 路鸣并没有给准确的回答,禹城也没有再追问,大概过了一分钟,禹城手机传来一声转账通知,余额多了两千。 再一看手里的校服,正好挡住他缠着绷带的右胳膊。 他这才反应过来,带着绷带去医院,妈妈肯定会担心。 禹城看着车离开的方向,似乎看到了少爷操作手机转账的表情,禹城在路家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还账的,吃喝拉撒睡也都跟着路鸣一起,他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也没有其他的生活,说白了,并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路家养着他,上学训练都需要花钱,其中还包括禹城妈妈的医药费,自然不会额外给他“工资”。 但只要是他家少爷认为需要花钱的地方,根本不需要禹城开口,眨眼的功夫钱到账了。 禹城早就习惯了少爷的操作,他俩也用不着玩客气那一套,该用就用,这衣服也是该穿就穿。 路鸣的校服一穿,拉链一拉,受伤的胳膊、带着脚印的衬衫便都藏了起来。 “哎?你怎么今天来了?”蒋昀看见突然出现的禹城,没等禹城说话,立马起身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禹城说:“是少爷特意嘱咐我买的。” 蒋耘刚把东西放地上,听到他这么说突然有一种想踹一脚的冲动,“得了吧,他要是真有这心思,不如多放放假让你来医院陪小姨,替他说什么话啊。” 蒋耘说着,下意识拍了一下禹城,正好拍到受伤的胳膊。 没有做准备的禹城,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蒋耘立刻紧张起来,立马就要去看他的胳膊。 禹城赶忙拦着:“没事没事,我就是体育课摔了一跤。” 蒋耘黑着脸:“你觉得我信吗?” 他是很反对禹城去给少爷当什么保镖的,可他们也不是什么富家贵族,禹城的混蛋老爹欠那么多钱,要不是路家出手帮忙,估计禹城已经被卖了,虽然现在和被卖也没什么区别。 蒋耘不顾禹城的制止,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不止缠着绷带的胳膊,就连腰侧后背也有不少淤青红肿,眼里的怒火足够把路鸣烤干,正要发飙,病房的门被推开,禹城赶忙整理衣服,装作无事的样子。 “哎呦,瞧瞧是谁来了。”林琦拍着林思寒的手,“这不是我妹妹的宝贝儿子嘛。” “行了,你就别逗他了。”林思寒一看见禹城立马有了精气神,拉着禹城嘘寒问暖,怎么看都不够。 此时的病房里,只有蒋耘一脸踩了屎的表情。 林思寒并不清楚禹城在路家会经历什么,禹城和路鸣形影不离,吃穿用度几乎没有区别,即使头衔是保镖,在外人看来禹城也算是享受了少爷的待遇。 禹城也从来没有说过路家一句不是,在林思寒心里也只以为路家是单纯的“心地善良”吧。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吃苍蝇了?”林琦轻撞了蒋耘一下。 蒋昀叹了一口气:“想捏死一只苍蝇,我去买点饭,一会小妹也来,正好一起吃顿饭。” “让她们娘俩好好聚聚,咱俩一起。”林琦捏着儿子的肩膀离开了病房。 只留禹城和林思寒两个人,“你马上也要考试了,倒也不用老往这跑,抓紧时间学习,不是要和小路考一所大学嘛。” 确实该努力了,但努力的不是他,而是路鸣。 这家伙要是再不努力,就他这成绩,唯一的出路也就只剩出国留学这一条,禹城自然也要跟着,那就彻底不用来医院了。 禹城笑了一下敷衍,母子俩没说几句话,温馨的相聚场景就被叽叽喳喳跑进来的蒋霖打断。 “哥!” “慢点跑。” 蒋霖气还没喘匀,看见禹城开口就问:“表哥,上次...” 禹城使了个眼色,蒋霖看了一眼床上的林思寒,话憋着实在难受,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拉着禹城离开病房。 “哎呦,你慢点。”禹城的胳膊快要被小妹扯断了,今天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蒋霖吓了一跳,她的反应可比她哥夸张多了,毕竟她比蒋耘多知道一个内情。 “不会是少爷揍的吧。”蒋霖声音有些颤抖。 禹城揉着手腕:“我自己摔的。” 蒋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哥,你别瞒着我了,就他当时的反应肯定是接受不了,我真不是故意说漏嘴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后面。” “没事,也就偶尔说我两句,你别和她们说漏嘴了就行。” 蒋霖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动作:“你放心,你喜欢他的事情我要是再说漏嘴,就让我哥这辈子找不到对象。” 禹城扯出一个微笑给蒋霖。 路鸣自从意外听到自己喜欢他之后,没少调侃他,嫌弃的话更是没少说。 可无论路鸣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能有任何情绪,这也让禹城在路鸣面前更像根木头,而木头,只会助燃。 禹城只好忍受着路鸣的厌恶,埋葬自己的喜欢,毕竟他离不开路家。 蒋霖同样担心,她真不是故意的,要是真害禹城没了路家,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这件事本质上并不值得提倡推崇,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禹城突然中个几千万的彩票。 干翻资本,做主人? 做做梦吧。 兄妹俩对现实万般无奈,也只能如此,还没等两人回到病房,禹城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司机李叔打来的。 禹城和李叔之间是没有私人联系的,李叔给他打电话只有可能和路鸣有关。 等到蒋耘买完饭回来,病房里早就没了禹城的身影,“人呢?” 蒋霖耸肩:“回去了呗,好像是少爷出什么事了。” “我去!那货是巨婴吗?一点离不开人是吧。” 禹城接到李叔的电话,一刻都没敢耽误,连道别都没有,立马跑出病房和李叔汇合。 李叔把人送回方家,路鸣便跟着进去了,李叔在外面等到天黑都没见路鸣出来,再一问方家的人,说是路鸣已经走了。 李叔知道禹城今天请了假,要不是实在联系不上路鸣,李叔也不会打扰他的,路鸣失联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头等的大事啊。 禹城虽然也着急,多少要比李叔冷静一些,方晚晚家里管得并不严,但路鸣和这小丫头也没什么玩的,方晚晚她姐出国之后,路鸣更是没有留在方家的理由。 想来方家也只是路鸣消失的中转而已,那个打掩护的,只能是方晚晚。 李叔多半也能想到,可他只是个司机,没办法向方晚晚求证。 只能指望禹城。 “李叔,借你手机用一下。” 禹城调出方晚晚的手机号码,用李叔的手机打了过去。 方晚晚这丫头既然替路鸣打了掩护,自然不会接禹城的电话。 用陌生号码打过去,前两个同样没人接听,禹城接着打了第三个,没响几声就听见了方晚晚的声音。 手机那头传来的那一声“喂”充满了方晚晚紧张的试探。 她也知道路鸣私自跑出去有多严重,生怕这个陌生电话和路鸣有关。 禹城开门见山,一句废话没说:“方小姐,少爷出事你能负责吗?” 方晚晚仅用一秒就认出了禹城的声音,“你...你少吓唬人了!” “人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方晚晚底气全无。 “人找到是我的责任,人找不到是你的责任,方晚晚,你要担着吗?”禹城的语气低沉,丝毫没有了在路鸣身边逆来顺受的样子,少爷找不回来,命都没了,还顺从个屁啊。 自然不会把方晚晚放在眼里。 “陈哥说路鸣哥终于成年了,要带他去享受生活。”方晚晚把责任扔给了禹城。 方晚晚也不清楚具体地址,说了两个陈非宸经常去的地方,等她说完,禹城连个结束语都没有给方晚晚,直接挂断电话。 禹城和李叔只好兵分两路,李叔把车钥匙留给禹城,自己打车去了另一个夜店,如果路鸣在他这边,禹城开车过来也能快一些。 好在,禹城的选择没错。 夜店门口那辆扎眼跑车,就差刻上陈非宸的名字了。 第3章 日常受罚 “哎哎!嘛呢,你个小屁孩瞎子眼往里近啊。” 禹城着急找人,停好车就往夜店跑,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 外保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个头都高,却穿着校服的家伙,一脸不可置信。 未成年装成熟的他见过不少,穿着校服直接往里闯的,还是第一次见。 外保刚要把人往外撵,禹城熟练的掏出手机,找出自己的电子身份证,举给外保看的同时说,“陈非宸让我来的。” 一听陈非宸的名字,外保们的眼神都变了。 态度有些犹豫,眼前这个小屁孩还真有可能是那位大爷找来的,好像晚上也进去了一个穿校服的人? 外保确认禹城的身份信息无误,已经成年之后也不太敢继续拦着,“那什么,你起码把校服外套脱了吧。” 禹城没耐心和他们周旋,他整个人的状态十分的自然,一点没有刚成年第一次来夜店的样子,佯装脱外套直接就往里走。 衣服拉链一上一下的事,人就已经进去了。 夜店光线昏暗,人头攒动,禹城想要不和任何人接触就挤进内场是不可能的。 刚走两步,就已经被来回挤了好几次。 燥热的氛围嘈杂的音乐更是让他头昏脑涨,一时间也顾不得身上的伤。 好在他身上的校服还是扎眼的,近身的男男女女瞧见他这一套本能的闪出一条道来,而后嘀嘀咕咕——这是原皮还是cos? 禹城没有在外围浪费时间,直接走向了夜店最热闹的地方,还没等他找到路鸣,陈非宸那家伙就已经踩着桌子带头狂欢了。 “哎呦喂!这谁啊!稀客啊!”陈非宸举着酒瓶子转了一圈,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穿着校服的禹城。 踩着沙发就跳到了禹城面前,正好挡在禹城和路鸣中间,揽着禹城的肩膀就要往他嘴里灌酒。 身旁的人起哄道:“陈少,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来找谁的你不知道啊哈哈哈!” 从禹城看见路鸣的第一眼开始算,短短的几分钟里,路鸣已经喝三杯了,至于那杯子里是饮料还是酒,禹城没心情分析。 眼前围着路鸣的狐朋狗友,都是路总下命令禁止路鸣高考前接触的人,如此,禹城也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尤其是陈非宸。 禹城甩开肩膀上的手,看都没看陈非宸一眼,哈着腰唤路鸣:“少爷?” 路鸣早就喝多了,禹城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倒是把某些人喊了起来。 被忽视的陈非宸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兴奋的往禹城身上黏,“小城城,他都不搭理你,你热脸贴什么冷屁股啊。” “少爷。”禹城轻拍着路鸣在其耳边不停地唤着。 而他耳边是陈非宸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早就和路鸣说了,把你卖给我,他就是不肯!他们路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路鸣不能给你的,我更能给你。” 说着,手不老实的从禹城肩膀滑了下去,经过禹城受伤的胳膊落在腰侧。 接连的碰撞早就让身上的摔伤发出抗议,也不知道是胳膊还是腰背上的伤让禹城倒吸一口凉气,呼唤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非宸一挑眉:“这是怎么了?腰怎么还受伤了?难不成是路鸣弄的?你俩到这一步了?” 禹城用没受伤的胳膊推开陈非宸,冷着一张脸凝视着:“陈非宸,你最好祈祷少爷没事,路总已经交代过不让少爷和傻子玩了,你想当个废物别连累别人啊。”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陈非宸压着嗓子步步紧逼,禹城还不想直接动手,只能往后退,可他后面已经是沙发了,沙发后面就是他家少爷,退无可退。 禹城嫌弃地往后仰着身子,下一秒后背便被什么东西抵住。 侧头一看,路鸣的脑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哪儿有傻子?”路鸣懒散地声音混着酒气从禹城耳边传出,可比陈非宸的声音好听多了。 “少爷...”禹城还没说完,路鸣的手也不老实地搭了上来。 只不过少爷不是为了占便宜,禹城顺着少爷的力道稍微往后一坐,坐在了沙发靠背上,腰部的压力瞬间少了很多。 于此同时,路鸣和陈非宸对上了视线,此时的路鸣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很不爽。 手一抬,半瓶子酒全倒在了陈非宸头上。 “哈哈哈....傻子....”酒倒完,这位大爷把脑袋一埋,醉晕在禹城的肩膀上。 “路鸣!!”陈非宸拧着眉抄起酒瓶子就要抡。 被禹城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先不说陈非宸知道自己打不过禹城,就单说路鸣。 就算路鸣不受宠,他也还是路家的人,就凭路家在临阜半岛的发家史,就不是陈家能够得罪的。 眼看着禹城对自己的耐心到了极限,陈非宸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动静闹得这么大,围观群众早早让出一条路,禹城忍着身上的伤把路鸣背了出去。 这两步路走的是万分艰难,一百多斤的少爷压着腰背上的伤,禹城胳膊更是一点力气不敢松,咬着牙才走到车旁。 禹城用左手勉强支撑着路鸣,右手去开车门,刚使上力气想往外拉的瞬间,钻心的刺痛顺着发麻的胳膊一路冲上天灵盖,禹城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缓了半天疼痛感都没有消散。 看着连车门都打不开的手,第一反应却是--能否把少爷安全送回家。 答案是肯定的。 好在夜店门口代驾不少,禹城随便找了一个代驾小哥来帮忙,这才把少爷安置好。 “就你俩吗?也没个大人啊?”代驾小哥满脸疑惑地看着禹城身上的校服,这俩个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瞧着衣服还以为会有大人跟着。 禹城帮少爷扣好安全带揉着手腕:“导航里有地址,麻烦你尽快。” “那个…”小哥还是好奇,刚张嘴,便被后视镜的那双眼睛瞪了回去。 他还是闭麦好好开车,就这车和地址,这两位肯定是哪家公子哥,惹不起惹不起。 待车启动之后,禹城终于得空给李叔发消息说一声。 再一扭头看路鸣的时候,少爷正瞪着俩眼珠子盯着他,把禹城吓了一跳。 “少爷?” 路鸣没反应,依旧盯着禹城。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清醒的状态还是无意识的状态。 禹城拿出车里备的水,想拧开递给路鸣,右手的剧痛使他不得不换个开盖方式,用胳膊固定瓶身,左手拧盖。 姿势刚准备好,还没开始拧呢,一直发呆的少爷终于有了反应。 路鸣像白天体育课时一样,再次从禹城手里把矿泉水抢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是他拧开瓶盖递给了禹城。 禹城愣了一下,把水推了回去:“是让你喝的。” 少爷盯着水反应了三秒,这才喝了一口。 路鸣喝完老老实实地拧好瓶盖,拿起禹城的胳膊又把水夹了回去,喝多的人手上力道没轻没重,又抓到右胳膊的擦伤,禹城吃痛一颤。 “嘶……”禹城偏头忍着疼痛,右胳膊不受控制地抖着。 “呼呼~呼呼~” 禹城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没感觉到手被人托了起来,等耳边传来呼气的声音,禹城才转过头,少爷正捧着禹城的右胳膊呼气。 “不…不疼了…呼…呼…”刚呼了两口,少爷脑袋一沉,人又醉了过去。 禹城抬着胳膊死机了,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儿时的路鸣。 二人幼时训练没少受伤,路鸣便会学着奶奶的样子,帮禹城吹伤口。 不过,这都是在路鸣知道禹城身份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的路鸣,以为禹城只是自己的好朋友。 禹城再回过神时,车已经停了。 院里的保镖瞧见车回来,前呼后拥地围了上来,代驾小哥瞧这架势,赶紧收钱走人。 “小少爷交给我们了,大的在书房等你呢。”同事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禹城苦笑道:“哎,知道了。” 路家二少爷和三少爷不对付的事情人尽皆知,老二路天纵把对路家的不满全发泄在了路鸣身上。 事实却是,他打不过路鸣,又没有路鸣疯,发展到如今,他发泄的点转移到了禹城身上,只要找到错处便会拿禹城撒气。 禹城也不得不习惯这套流程,在去书房前,自觉去了一趟衣帽间。 禹城拿着衣帽间取来的东西,敲响书房的门,一声并不友好的“滚进来”从房里传出。 路天纵靠坐在书桌前面,摩梭着表盘审视着禹城,“我们路家是让你来当少爷的吗?” “不是。” “换做平常,路鸣喝死在外面我也不会管。”路天纵放下手表走向禹城,“谁让路总走之前让我看好他,这都高三了,那边打电话查岗,他喝成这样我怎么办?” “我认罚。”禹城低着头没有多余的辩解。 路天纵可不满意他的听话,“不服?” “没有。” “我觉得你不服。”路天纵一边说眼神直白的往下滑,停在禹城手上。 禹城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少爷,路总只让我听从小少爷的话,您想要做什么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也只是执行家法而已。” 十分钟后,禹城半跪着在路天纵面前,旁边躺着一根皮带。 路天纵把人拽起来,又亲自把腰带系在他腰上,“拴好,守着点你主人,半夜要是呛死,我可担不起。” 禹城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是....” 这已经不是路天纵第一次找理由惩处禹城了,这就是他在路家的境遇,路天纵今天确实也没有做错,如果路鸣喝完酒再闹事的话,那就不是十分钟能结束的事情。 禹城心甘情愿受罚,身体却扛不住,撑着去路鸣的房间已经用尽了仅剩的力气。 他和路鸣的房间紧挨着,中间是两个人共用的书房,连接路鸣房间的门,甚至连锁都没有,就是为了方便禹城随时揪他起来学习。 哪怕这么近的距离,禹城也已经撑不到回自己房间换个衣服了。 昏沉着脑袋挪到路鸣的床边,少爷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禹城缓了一会,又强撑着去卫生间拿了毛巾,给少爷简单擦拭了一下。 收拾完少爷,禹城彻底歇菜,守在路鸣床边昏睡过去。 等到第二天,可怜的禹城是被人一脚踹醒的。 这个人毋庸置疑,只能是路鸣。 第4章 打狗还要看主人 路鸣迷迷糊糊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后脑勺,确认是在自己房间之后,那这个后脑勺就只有可能是禹城。 下意识抬脚就踹了过去。 “谁让你在这里的!滚回你屋睡去!” 禹城被吓了一跳,撑着地缓了好半天才反应是他家少爷醒了,昨天的事情他也没有再提,哑着嗓子回了一个,“是。” 扶着地起身的时候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 路鸣揉着太阳穴,回想昨天晚上的时候,好只记得自己倒了谁一身酒,后面的事情就都忘了。 估计除了禹城也不会有人敢去抓他。 路鸣起身去卫生间冲澡,这一冲,脑海里浮现出禹城半身不遂的身影,又想起在学校门口分别的事情,只是摔了胳膊也不至于成那样吧。 脑袋上顶着毛巾,随意找了件衣服套上,就从书房去了禹城的房间。 少爷在家里,禹城也能稍微喘口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连衣服都没换,更没精力收拾自己,把上衣一脱,趴在床上没两秒就又失去了意识,也不清楚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 路鸣擦着头发进来的时候,禹城满背的抽痕和腰间一大片的青紫毫不客气地撞进路鸣的眼里。 “你给我起来!”路鸣踹了一脚禹城支棱在床外的腿。 禹城一哆嗦,再次强行清醒。 “昨天谁让你去找我的。”禹城既然已经请假了,那就是请的一个周末的假,没有人让他回来,不可能突然去酒吧接自己。 禹城从床上起身,揉着眼睛没有正面回答:“我昨天应该把少爷送回家的。” “你是在怪我昨天去夜店了?” 和路天纵一样的语气,他们路家人天生的霸道。 “少爷没错,是我错了。” 路鸣顺着他的话问:“所以是谁惩罚的你?” 禹城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敢说。 路鸣可没这个耐心循序渐进,一脸严肃地呵斥着,“你他妈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你家路总不可能昨天晚上突然回来。” 禹城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 “好,把我的话当放屁是吧,那以后你也别请假了,24小时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一直跟到你死,其他人的死活你也不用管了。” 他就差把禹城他妈的名字说出来了,如果少爷不发话,他确实不能离开。 “昨天那边打电话过来,二少爷联系不到你....” 路鸣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过是想听禹城自己说出来,不等他说完,人就已经转身冲出去了。 禹城反应慢了许多,勉强抓住路鸣的衣服,结果路鸣冲劲太大,直接把灵魂还没有归位的禹城带倒,眼前一黑跪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路鸣回头看了一眼。 人正好跪在他身后,“至于跪下来求我吗?” 那是他想跪吗?! 禹城内心深处白眼翻上天,外在还要揉着膝盖站起来哄少爷:“是我有错在先,和二少爷无关。” “切。”路鸣则实打实翻了个白眼,“谁管你错不错了?你TM是我的人,路天纵抽的是你吗?他抽的是我!” “已经高三了,二少爷听路总的命令关心你也是应该的。”禹城挨完路天纵的罚,这件事便已经结束了,路鸣也只是喝多了,没有多余的事情,可他要是又去和路天纵闹,再给禹城一个背也不够打的。 路鸣不耐烦推了禹城一把,“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拿个鸡毛当令箭,就别怪我把鸡毛插他鼻孔里!” “可是...” “可是个屁,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路鸣懒得继续废话下去,目光落在禹城腰上,直接上手去解禹城的皮带。 “少爷!”禹城慌张地抓着路鸣的手想要制止他。 他越是拦着路鸣,路鸣越是愤怒。 他背上的伤在明晃晃地告诉路鸣,昨天他没有拦着路天纵,今天却来拦着他。 路鸣解开腰带:“我就没见过哪个受害者会随身带着凶器的,他要是喜欢就送给他!” “少爷!” 路鸣拿着腰带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拿走禹城屋门的钥匙,把人反锁在里面,他可不想禹城追出来破坏他的好事。 当然也没忘记锁上自己房间的门。 就见路家小少爷脖子上挂着毛巾,头发滴着水,手上提溜着腰带,见人就问路天纵在什么地方。 屋里人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嘴就说出了路天纵的位置。 路鸣是铁了心的要收拾路天纵,进书房之后他还特别贴心的把门反锁。 “你来干嘛?”不敲门就进的人,在路家也只有路鸣一个了,路天纵的注意力便还在文件上,没有抬头。 路鸣两三步跨进来,直接把腰带扔到路天纵眼前。 路天纵认出腰带,眉头一皱。 “打得爽吗?”路鸣双手撑着书桌,身体前倾,两个人的年龄差丝毫没有影响路鸣气势逼人。 路天纵也不退让,故作轻松地向后靠去,翘着二郎腿,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怎么,你的乖狗狗和主人告状了?别忘了是谁在养着他。” 路鸣冷笑了一声,意外的没有和路天纵叫嚣。 而是起身走到路天纵身边,坐在书桌上,笑着拿起桌子上的腰带,“二哥,你抽他多没劲啊,抽我吧,你不是一直想抽我吗?” 路天纵打了个冷颤,那声“二哥”,犹如死神的呼唤,恐惧伴随着剧烈的恶心。 “你酒还没醒吗?发什么疯!” “托二哥的福,已经醒了,彻底醒了。”路鸣边说,边把腰带递给路天纵。 只是路天纵被路鸣的新招式打了个措手不及,没留意到路鸣把腰带绕在了他的手腕上。 两个人的距离不断拉近,近到路鸣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路天纵的脸上,路天纵下意识闭上眼睛。 没等他睁开,路鸣拽下脖子上的毛巾,捂住路天纵的嘴,眼疾手快地在路天纵脑勺后面打了个死结。 “*&*%#!!!” 等路天纵想要反抗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皮带固定在了椅子上。 路鸣还在笑,只是此时的笑,才是发自肺腑的,“好哥哥,你是不是骂我呢?大点声啊!” “唔唔!!” “我听不见啊!!” 路鸣用同样的音量吼着,越吼越兴奋,把路天纵连人带椅子整个踹翻,书房瞬间成了战场,书砸在身上也没有反应。 路天纵很难不怀疑他的酒根本没醒。 要不是禹城在阳台给花园里的其他同事喊话,路天纵就要折在书房里了。 俩少爷干架他们见怪不怪,轻车熟路的分了两波,一波去撞门,一波去解救小少爷的防火墙——禹城。 撞门的那波甚至磨蹭了一会,等到禹城下来才敢彻底撞开。 路天纵挨了好几拳才解开腰带从椅子上脱身,路鸣提溜着腰带,满屋追,路天纵只要一近身,路鸣就是一抽,路天纵只能摸着什么砸什么。 两个人都下的死手,谁都不让谁。 可路鸣是疯的,为了揍路天纵,躲都懒得躲直接迎着上,砸在他身上和砸在墙上没什么区别。 等到外面的人撞进来,路天纵已经再次被他弟弟踹翻,摁着脑袋往嘴里塞腰带。 “少爷!”其他人不敢上前拦,只有禹城冲上去。 刚碰到路鸣,就被甩了出去。 路鸣正上头,根本没看是谁拦他。 经过昨天的折腾,禹城脸上早就没了血色,别说路鸣了,三岁小孩碰一下他都站不住。 直勾勾地砸在地上,再想撑着身子起来,又是一个踉跄。 “禹城!”旁边人一声惊呼,路鸣才回过神,意识到刚才是谁之后,才放过路天纵。 “少....”禹城坚守职责直到最后一秒,撑到路鸣看见自己才彻底晕了过去。 “禹城!”路鸣抱着禹城,“愣着干什么!把姓陈的找来!!” 陈朔的车一出现在路家,保镖们全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把情况说了一遍,陈朔以经验第一时间要去看路天纵,保镖不敢开口,但默契地站成一堵人墙,疯狂用眼神示意楼上。 他们可不敢得罪小少爷啊,再者也是小少爷把陈朔叫来的。 陈朔叹了一口气,只好先上楼去了禹城的房间。 为了检查伤势,路鸣在陈朔来之前,就脱了禹城的衣服,腿上的伤这才暴露在路鸣眼前,胳膊上的纱布更不用说,早已惨不忍睹。 “这胳膊都成磨砂的了,还折腾?”陈朔边检查边吐槽,“胳膊摔成这样,腰和腿能一点事没有?你脑子呢?” “手腕也肿了,再不管右手就废了!” “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把你从夜店里背出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有多沉么?” “昨天陈非宸气个半死,万一酒精彻底把脑子给泡了,和禹城打起来,这个熊样的禹城能抗多久?” “这还没完?他挨完路天纵的罚就算了,你还拳打脚踢的,你继续折腾啊,一点脑子别用,除了禹城在这家里谁还敢拦你,你就大手一挥,等哪次把人的脑袋挥到桌角上你就不用折腾了!” 路鸣不耐烦地冲陈朔说:“那是我要折腾?那个混蛋打我脸,我还没抽够呢!” “你要不跟陈非宸胡闹,路天纵有机会折腾?”陈朔语气未减缓,“自己惹出来的祸,还想赖谁!” “你骂我骂的挺起劲啊,你怎么不回去骂你弟弟!” “那狗东西昨天回家我已经骂过了,还顺便喂了他一点好东西,你也来点?” 路鸣咂舌:“行了,废话这么多,人到底怎么样了?” 陈朔阴沉着脸拒绝回答路鸣。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路鸣才不情愿地开口:“我错了,行了吧!禹城到底什么情况?” 陈朔这才开口:“如果你不想禹城因为残废被路家赶出去,在伤好之前,不能提重物、不能劳累、不能运动、不能挨骂、胳膊不能碰水,右手连笔都不能拿,以及你不能惹是生非,他要是不着急找你神经一直紧绷着,也不至于昏迷!” “我把他供起来得了。” “你现在不把他供起来,那就等着给他上供吧。”陈朔交代完正要走,又想起了什么,“路鸣,路家有意和过去割席,首当其冲就是陈家,我要不是面子上还过得去,你家那两位大佛早就把我处理了,至于陈非宸那狗东西,陈家早就不管了,他对你和禹城什么心思,你不清楚吗?” 路鸣不以为意:“那怎么了?这不是还有你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答应陈非宸的,收拾人没必要动手。” “那你分享一下,下次我用给路天纵,就不动手了。”路鸣笑着说。 陈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路天纵可是你妈妈的心头肉,你爷爷的掌中宝,你爸就算心在你大哥身上,有那两位在多少会向着路天纵,你又有什么?你在路家孤立无援,就算你皮糙肉厚不要脸,不在乎挨罚,禹城呢?连累他跟着你一起,到时候鞭尸啊。” “啧。”路鸣嫌弃地撇了一眼,“你会说人话吗?” “你先干人事吧,我该去看路天纵了,帮你挽救挽救。” 陈朔每次出现,都预示着路鸣又闯了大祸,一次两次还能温柔的劝说,时间一长,陈朔也不装了,说骂就骂,可就算这样,下次依旧要来给路鸣处理烂摊子。 好在路鸣还听他的医嘱,坐在床边守着禹城。 但看见脚边扔着的脏校服,路鸣气又上来了,紧握着沾上血的地方调整呼吸,他现在想下楼给路天纵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