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妻奴火葬场了》 第1章 为君痴狂 冬雪细密,丝丝缕缕的寒风钻的人骨缝发寒。 “救命啊!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救命!” 尖锐凄惨的声音传进了周密严实的马车,才从宫中出来的奢华马车并未因此停留驻足半分,只有马车上悬挂的玉制车挂随着北风微微动了动,敲击出悦耳声响。 “郡主,奴婢听着似乎是冯家大小姐贴身女使的声音。” 墨荷将手中舀着香粉的细金勺倾倒伸入香炉,淡雅清新的香气在暖如春日的马车里又浓了几分。 细轻烟气中,侧身倚靠着宽大软榻的少女忍不住蹙了蹙秀致眉头。 明窈披着狐裘身上才勉强有了几分暖意,却又被这一声坏了兴致,不紧不慢地睁眼去摸手炉。 “又不是头一回了,每回从宫里出来就给我看这么一出,也不嫌冷。” 在一旁温着药膳的丹绣忍不住轻笑出声:“郡主可还记得,当初京中贵女人人都盯着探花郎,只等着成亲后即便是做个侧室也心满意足。” “却不想谢大人入了咱们郡主府。” “如今没了指望,可不日日都想着郡主能成全她们。” 也难怪明窈见怪不怪,她与谢云知才成婚不过三月,这要跳河、气晕倒的京中贵女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 只可惜那样神仙般的一个人如今是她明窈的私有。 一想到这,明窈的唇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才想说些什么,却被才入口的剥皮葡萄肉呛得咳嗽不止,连苍白的小脸都咳得红润了几分,尽态极妍。 “怎么伺候的?葡萄肉这么凉的也给郡主吃!” 方才还温声柔和的丹绣顿时瞪了墨荷一眼,无比紧张地轻拍明窈的脊背给她顺气。 “咳!不必苛责,是我方才有些急了。” 明窈坐起身,乌黑柔亮的长发垂在脸边,呛咳之后一双杏眸里都含上了点点水光,更加惹人怜惜。 “快到府上了,奴婢伺候郡主更衣,别着了风。” 对着铜镜拢了拢不见散乱的发髻,明窈盯着镜中美目盼兮的自己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 若知晓谢云知早回府,出宫前该在脸上扑些胭脂的。 但只要一想到家中还有这么个人在等着自己,明窈的一颗心就忍不住地雀跃起来。 “郡主,谢大人在府门前候着您呢。” 墨荷的话音才落,明窈不顾大氅还没有披好就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车帘,一眼就看见了长身玉立在郡主府门前的身影。 谢云知一身玄色衣袍在漫天白雪之中衬得更加遗世独立、丰神俊朗。 几朵轻巧的飘雪顺着他的深邃的眉眼落在高挺鼻梁上,眨眼间就融化不见。 就连微抿的淡色唇瓣也被明窈品出了几分清冷矜贵,当初遥遥一见,她就看中了谢云知这副不容亲近攀折的谪仙模样。 “谢大人竟然还在此迎接郡主,当真是神仙眷侣啊!” 明窈才下缓步下了马车,就骤然听见了一道陌生音色,转头看来人。 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谢云知的某位同僚? 但还不等她多想,顿在半空的手就落入了温热的大掌之中。 明窈惊喜转头,只见谢云知垂眸握住了她微凉的手,眉眼间似乎都染上了缱绻。 “刘兄说笑了,商议正事的时辰是你我早就约好的,恰好郡主回府。” “墨荷,扶郡主回去吧,我和刘大人还有要事商谈。” 才进了府门,谢云知便退后两步松了手,明窈垂在身侧的手掌有些不自在地蜷了蜷。 方才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掌心。 盯着谢云知和同僚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沮丧,成亲三月以来,她和谢云知最亲近不过就是牵牵手...... 澄澈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明窈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冷气,抿了抿唇重新振作起来。 谢云知与她身份相差悬殊,他有顾虑也属正常。 她就不信,谢云知会一直这么不冷不热地待她! 鼓舞了一番自己的明窈越想越有信心,唇角勾起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郡主?这是要去哪?” “去膳房!今日宫中的蒸梨滋味不错,我亲手做给夫君尝尝!” 两个女使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忧心,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郡主,不如就交给我和墨荷吧?这膳房之地不适合您去......” “自然是亲手做的才算是心意,你们做的跟膳房做有什么分别?” “去给我找最好最甜的梨子来!” “噔——”刀刃剁在菜板上的动静把一旁的下人吓得一惊一乍,切梨的明窈倒是乐在其中。 “这洗手做羹汤也没有很难嘛!” 墨荷丹绣连忙到她身边将身前长发拨到后面,又将她肩上的臂膊整理了一下,迟疑地伸手想要把刀接过来:“郡主,都蒸了两颗了,这刀子锋利,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你们都起开!方才切的那两个都不够好看,我这次一定切个漂亮的!” “别在这烦我,快走快走!” 丹绣咬紧下唇,双手合在一起绞得手指都发白。 退后两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明窈手里的那把尖刀。 可洗净的梨身还沾着水珠,明窈又一心只想着切得漂亮,按着梨的手一滑,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就落在了洁白细粉的手指上! “啊!” 当啷一声丢开了手里的刀,明窈小脸上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丹绣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吓得魂飞魄散! “郡主!” 膳房之中顿时乱作一团!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小厮在房门口被绊了一跤,连滚带爬地将提着药箱的御医领到了明窈的面前。 坐在榻上靠着丹绣肩膀的明窈唇色苍白,墨荷见御医来了连忙拿开明窈手上敷着的冰块和棉纱。 只是东西才一撤走,一指宽的刀口还在往出渗血,眨眼间就是一粒豆大的血珠滴了下去。 “郡主莫怕,老朽这就给您施针,这药快去煎上!” 御医面色凝重地捻着银针扎进细嫩皮肉里,一刻钟的功夫才勉强止住了血。 等喝完了浓郁苦药,明窈难忍地皱了皱眉,却还惦记着那蒸梨。 “那蒸好的梨子可给夫君送去了?” 墨荷跪在榻边收起药碗,红着眼眶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也来了,早就遣人来传话让谢大人去正厅罚跪请罪了......” “什么!” 一听表兄来了,明窈也顾不上自己才包扎好止了血的手,连忙下榻就要赶过去。 “谁让你们告诉太子表兄的!” 明窈急得不行,丹绣一边扶着人一边也为难:“您的血证一直都是胡御医照顾的,如今去宫中传他,定然是绕不过太子的。” “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太子表兄为难谢云知做什么!” 急匆匆地冲去正厅时,明窈就看见谢云知挺直了脊背跪在地面上,背后甚至还多了几道被抽出的血痕。 商朗看着明窈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上前拦住她要去到谢云知身边的动作。 “你们是怎么伺候郡主的?这么冷的天让她就这样跑出来?” 墨荷跟丹绣连忙跪下请罪,不敢抬头去看太子的脸色。 商朗解下玄色大氅小心地披在明窈身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冒冒失失的?” 明窈却咬紧牙关抬眼盯着和同胞兄长没什么两样的商朗愤愤道:“是我自己不当心切了手,你为何这么罚谢云知!” 商朗从一出世便被封为太子,周身上位者的气息凌厉凛冽,却耐着性子护着明窈在一旁坐下。 “窈窈,你如今虽已成亲,但却永远都是我商朗的小妹。” “让谢云知做你的仪宾是父皇赐婚,本宫不拦着。” “可既然他作为你的夫君,没有照顾好你,就是他的错。” 商朗垂眸看着她手上还隐约透出鲜红的包扎,微拧浓眉:“谢云知,这御史一职倒是让你做错了。” “谢御史看来是公务繁忙得紧,连郡主都顾不好了。” 不阴不阳的一番话落在谢云知耳朵里,却没有激起他表情太大的波澜,依然挺直脊背不去反驳。 “今日之事是臣失职,还请太子息怒。” “既然如此,那你这查办朝中贪官的差事也不必继续办下去了,全权交给刘照。” 明窈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跪在中央的谢云知攥紧了双拳,却又无力地放开。 她知晓谢云知这些日子为了查处官员贪墨一事早出晚归,费了不少心血。 若是在这个关头交给同僚,岂不是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明窈急急地抓住商朗的衣袖,朝他摇头:“阿兄,别......” 但商朗却坚定地挪开她的手,妥帖地用大氅遮好。 “窈窈听话,今日东宫还有旁的事要忙,就不多陪你了,早些歇息。” 跟在身后的内侍重新给商朗披上另一件大氅,这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郡主府。 可即便是商朗离开,但谢云知依然不为所动地跪在原地,看得明窈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抬手摒退了下人,明窈走到谢云知身边满脸愧疚地矮身想要去扶他:“夫君......你先起来,先让人给你上药好不好?” “我也没想到表兄会过来......都是我不好。” 可谢云知却轻巧地躲开了明窈伸过来的手,目不斜视地保持着跪姿。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是我对郡主照顾不周,该罚。” 看着谢云知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明窈眼前顿时一片模糊有些手足无措。 心中堵着一口气,明窈干脆也陪着他在正厅待着不肯回去,一直站到她都有些眼花头晕,谢云知才轻轻开口:“还请郡主回去歇息吧。” “若是再有何差池,只怕太子和圣上,罚我的就不止这些了。” 这话就像一把软刀子刺进了胸口,明明语气不带半分的责怪,可明窈就是硬生生地听出了怨怼。 深吸一口气手指尖也疼得发麻,明窈咬紧牙关离开前,还是没忍住吩咐贴身伺候的小厮给谢云知上药。 回到房中,明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胡乱惦记着谢云知的伤势。 “郡主,喝完安神汤再睡吧,今日可是把您折腾坏了。” 皱着鼻子好几气儿才喝完了半碗的安神汤,明窈躺下才缓缓有了些睡意。 只是半梦半醒间,她似乎觉得自己看见了谢云知。 甚至还不是平日里的谢云知,这个“谢云知”不仅没有冷冰冰地板着一张面孔,甚至脸颊还爬上了几丝动.情的潮红,是她从未见过的迷人魅惑。 看得明窈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只是梦醒时分,她却晃着脑袋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会梦见这样的谢云知? 新的cp已经出现!求收藏求营养液~[比心][求你了] 依然是熟悉的阴湿风味、追妻火葬场。 松松唯爱娇气包!但是窈窈是真身娇体弱。 血证就是凝血障碍,不过松松并不专业,一切设定为了剧情服务,如果不影响观看还请不要考据深究![求你了]感谢感谢 感谢各位闺蜜的捧场,请多多关注我们对抗路小情侣呀! (作者专栏还有最新完结文,古言追妻火葬场《矜贵表哥为何发疯》也是香香长篇,感谢支持正版阅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为君痴狂 第2章 入宫护夫 “嘶!” 愈合养肤的药粉洒在手上,明窈控制不住地想要抽回手去躲,却被丹绣死死拉住手:“郡主别躲!这么美的手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忍一忍,呼——” 丹绣也蹙着眉头有些不忍心地边哄边轻轻地吹着凉风。 等到上好了药,明窈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夫君人呢?他起了吗?” 明窈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心里一直惦记着谢云知,再加上梦见的那些奇怪画面,心中更是忍不住好奇。 丹绣和墨荷对视一眼,犹豫开口:“大人一早就去上朝了,只是伺候的小厮说,大人回房以后也没有上药。” “那怎么行!表兄下手这么重,都已经见血了,若是不上药他这伤岂不是要严重了?” 连忙拉住了自家主子,丹绣轻声哄道:“等大人回来郡主再去送药也就是了。” “但昨日入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还问了奴婢,郡主和大人的......同房之事。” 提起这个,明窈脑海中竟奇异地闪过了昨夜梦中的那张面孔,颇为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喜帕不是都送去了,舅母还问这些做什么?” 墨荷有些按捺不住:“郡主!那喜帕是作假的天知地知,您知我们知。” “可这夜夜您与大人分房别居,也是被府中下人都看在眼里的,即便是奴婢想瞒也瞒不住啊。” 明窈垂着头沉默着说不出什么,洞房花烛那夜明明两人都已喝了合卺酒,可偏生那时谢云知负责的校书阁不知怎么走水了。 事关重大,若是闹起来让宫中知晓必定麻烦无穷,谢云知就连离府都是悄悄从后门走的。 那人匆匆离去,等到她不知何时睡过去都还没回来。 再醒来,就是谢云知已将他准备好的“喜帕”交到了宫中嬷嬷的手里。 自成亲之后谢云知平步青云,也是越来越忙。 “这种事,我......我怎么开口?” 明窈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反驳,心里却觉得谢云知那样清冷如山巅云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仿佛他那样的人天生就是该站在最高处的。 “好了好了,这事先别提了,等我喝了补药就去等他!” 无比熟稔地接过温热药碗,捏紧鼻子仰头一口气喝下去,明窈十几年来每日不断,早就让她习惯了这份清苦的味道。 连蜜饯都等不及含上一颗,便匆匆地披上大氅去等人。 眼巴巴地守在门前终于等到了谢云知的马车回府,明窈搓了搓冰凉的手忍不住笑起来上前迎接:“夫君回来了......” 可谢云知才下马车就郑重其事地给她行了个礼,明窈不自觉地退后半步想要躲开,却又咬紧下唇地上前扶住他行了一半的大礼:“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扶住他的手微顿,明窈眼尖地看见了他身上暗色官袍明晃晃的一个脚印! “这谁踹的!” 谢云知垂眸极轻地在那印记上落下一个眼神,又飞快移开:“圣上今日传微臣觐见,昨夜的事惹了龙颜震怒。” 明窈盯着他微微开合的唇瓣,唇间都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我给你拿了最好的金疮药!你先把药上好!” 明窈微抖着手把手里的瓷瓶递到谢云知面前,甚至都要塞进他怀里,可偏偏谢云知却只立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要接过的动作。 疏离地后退半步拱了拱手:“多谢郡主关怀,这药就不必了。” “还有些公事要交代给同僚,臣先进去了。” 看着谢云知这样冷淡的举动,明窈抿唇低头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角。 也不怪他生气,都怪自己太不争气了,这么一点小伤就闹得鸡犬不宁。 心中骤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自弃情绪,明窈朝着自己手上包扎的伤处就要伸手,却被冲过来的墨荷拦下:“郡主!咱们不和自己生气,咱们......入宫吧?恰好公主昨日不在宫中,皇后娘娘让您今日再去。” 心中憋着一口气,明窈那张精致秀美的小脸上也充斥着不服。 她不仅要入宫,她还要问问舅舅为何如此对谢云知! “去让人禀报舅母一声,备车!入宫!” “启禀圣上!臣......” 原本还在金殿之上才要开口的大臣还没等说完,就被身后推开大门的声音影响,转头看去着只见娇小玲珑的玉华郡主来了。 众臣一见顿时彼此对视一眼,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龙椅上的元帝见怪不怪地挥手让内侍宫人退下:“小窈儿,怎么今日也不在府上好好歇歇?” 明窈堵着一口气即便是对舅舅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舅舅为何要如此重罚谢云知!” “明明就不是他的过错,更何况表兄昨日也已经罚过了!” 元帝听她一开口就明白她是来干什么的,轻轻叹了口气朝她招手,拉着人坐在了自己身边:“舅舅怎么会舍得让你不高兴?让你受伤的确是他不对,但若朕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罚他,岂不是太过草率?” “朝中之事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明白的,那谢云知也不是平庸之辈,自能明白朕的深意。否则即便是你哭破了天,舅舅也不会应允给你赐婚。” 明窈原本就是觉得委屈,被这么一安抚也就只剩下了虚张声势的愤怒。 “我如今不是小孩子了,无论如何舅舅和表兄都不该插手我的家事!” 元帝盯着她那张单纯清雅的脸轻叹开口:“当年你母亲生下你便走了,朕就打定了心思,要一生一世都护着你。” “如今你父亲远在戍边,母亲又不在了,若是舅舅再不为你多做打算,谢云知还不欺负了你?” 提起早逝的母亲,明窈心中也有些发酸,却也知晓舅舅的好意不愿勾起他的伤心事,连忙起身低头:“明窈知晓舅舅的苦心,明窈先告辞了。” 看着如今已经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元帝舒了口气表情也松懈苍老了些许:“去吧,你玥儿表姐过些日子便要成亲,如今正在凤藻宫呢。” “是。” 等到明窈离开,元帝这才捏了捏眉心,满眼满脸的担忧,忍不住喃喃开口:“阿姐,朕又能留小窈儿多久呢?” “你若在天有灵便保佑她吧,长命无忧,至少不要像你一样,英年早逝。” “这里的针脚太粗了,在盖头上怎么好?赶快去叫绣娘重新绣一张回来!” 还没等进了凤藻宫侧殿,明窈就听见了商玥的声音。 “还有这......窈窈?怎么也不让宫人通报一声,快过来!” 商玥乐不得地过来牵她的手:“瞧瞧这喜服可好看?” 作为嫡长公主,商玥的喜服早在两年前就命人着手绣了,如今这整幅的有凤来仪都跃然嫁衣之上,就连明窈都有些看的眼花。 “当真漂亮!” “无比精细秀致,看来绣娘都是下了真功夫的。” 商玥这些日子盯着这些准备都累了,一见她来连忙将人拉到一旁坐下:“昨日我虽在公主府中,可却听闻了你府上出事了。”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看着她手上的伤口,商玥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谢云知当真是一点都不知规矩!” 提起谢云知明窈就忍不住叹气:“罢了,舅舅和表兄都已经将谢云知罚过了。” “阿姐,他怎么说也是我夫君,你们终究要给我几分面子,昨日表兄......” 将商朗昨夜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明窈心里终于畅快了不少:“我们如今夫妻一体,表兄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地罚人!” “连我的颜面也不顾!” 可一贯站在她这边的商玥却面色凝重,拉住她的双手定定地看着她:“不重要。” “窈窈,这些颜面和谢云知都不重要。” “于我们而言,郡主仪宾可以是谢云知,也可以是陈云知王云知。” “但你明窈,就只有这一个。” “姑母就是因为血证走的,你从小便体弱,宫中多少御医名士保着你才保到了这么大,若是因为一个谢云知就让你受了伤,他死不足惜!” 商玥很少如此厉色,看的明窈心中一紧,忍不住有些泛酸地委屈。 ““阿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她早该想到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看好她与谢云知的婚事。 商玥也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端庄地捋了捋耳边鬓发:“好了,不说这些。” “今日难得我入宫,恰好赶上陆公子也入宫觐见,母后终于答应我等会与他见上一面了!” 商玥连忙拉着明窈,自己坐在了铜镜之前:“你快帮阿姐再梳梳发!” 明窈透过铜镜看着镜中的美人,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阿姐即便是不梳不洗,也是全京城最美的美人。” 两姐妹笑作一团之际,只听见内侍尖细嗓音唱道:“皇后娘娘回宫!” 两人连忙起身去请安。 “今日陆擎陪着本宫一路走了许久,便留下喝杯茶再出宫吧。” 雍容华贵的皇后微微一笑赏了杯茶赐座,陆擎连忙谢恩。 却在落座去接过茶杯时,只看见面前用面巾挡着面孔的女子无比眼熟。 “陆郎,请用茶。” “公主?”陆擎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等小事让下人来做就是了,怎么好劳动公主?” 可商玥却只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你喝就是了,今日若不是我小妹入宫,只怕我还不能说动母后见你一面。” 听到明窈也在,陆擎眸光微沉,朝着殿中环视看去,果然看见了一道窈窕身影从屏风后闪过,只露出了一双明眸后又飞快躲了起来。 陆擎的目光落的久了一些,等到商玥又开口才垂眸收敛了侵略的眼神。 第3章 绮梦之中 虽然成亲在即,可毕竟陆擎如今还是外男,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也就告退离开了。 “窈窈呢?让她出来吧。” 元后轻笑一声叫宫人将明窈扶过来,可即便坐下了明窈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方才她那准姐夫是什么眼神? 才不经意和对方对上视线,明窈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上了。 那眼神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冰凉黏腻的蛇趴在了身上,格外令人不适。 只是陆擎身为名门少将军,又和阿姐情投意合,莫非是她没睡好感觉错了? “窈窈,过几日的赏梅宴你可要来?” 突然被点了名字,明窈这才恍然回神:“赏梅?舅母知晓我不爱在外走动,我就不来了罢?” 可元后却笑着摆摆手:“今年的赏梅宴不是在梅园,今年宫中新建了暖阁,暖阁四周被种下了许多红梅,如今开的都比梅园的更好。” “在阁中窗边便能赏梅。” “况且你玥表姐就要成亲了,如今让她再最后松泛些也好。” “有你陪着她,本宫也能放心不少,否则她这火爆性子,若是跟人闹起来传出去也不好听。” 明窈虽然身子弱被帝后宠惯,却不是个娇纵性子,不爱跟人起争执,和商玥简直是两个极端。 既然舅母都这么开口了,她再推辞反而是不懂事了。 “是,舅母放心。” 出宫之后,明窈用手撑在脸侧满腹心思地出神。 明日若是去赴宴,必定会见到京中贵女,说不准还会见到冯清然,一想到她当初盯着谢云知看的那副样子,明窈就耳忍不住心里有气。 “红豆糕!又甜又香的红豆糕!” 响亮年迈的叫卖声从马车外传进来,原本还有些打不起精神的明窈却马上坐直了身子拍着丹绣的手臂:“快让马车停下!” 丹绣懵懵懂懂地叫停了马车,就看着郡主连手炉都顾不上拿便冲下了马车。 “老人家!给我包上一包红豆糕!” 捧着手里热腾腾的红豆糕,明窈笑得比这糕还甜。 “郡主不是不爱吃这甜糕?” 可丹绣却嫌她多嘴,偷偷推了墨荷一下:这红豆糕是探花郎喜欢的。 墨荷抿紧唇瓣不再开口,但面上却难掩担忧。 可不赶巧,明窈才回府就听下人说谢云知往刘府去了。 “那就先放着吧,等夫君回来再送去。” 明窈说是这么说,可脸上的失望之色还是一点没少。 丹绣给她脱外衣时,摸到纤细脖颈上却发觉不对劲。 “郡主身上怎么这么烫?” 被她这么一说,明窈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倚倒在美人榻上起不来身子。 “只怕是着了风寒,快去让人煎药过来!” 丹绣一边将锦被盖在明窈身上,一边又拧干了湿布巾敷在她额间。 “丹绣姐姐,药来了!” 抬眼看见是回家探亲的庆书回来,丹绣连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郡主不是准了你半月回家?” 庆书抿唇有些要哭不哭的,“丹绣姐姐,我家出事了。” “村里有人设赌坊骗了村民过去,家中一年的收成都赔进去了。” “我娘恨得一头撞死了,我爹也疯了,半夜走了不知去哪了。” “等我回去时,我弟妹在家中险些要饿死,我好歹央了亲戚家收留他们,给留了半年的月俸。” 看着庆书红彤彤的眼眶,丹绣也怕她吵醒好不容易才迷糊睡下的明窈,连忙将药碗交给墨荷,自己拉着人走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那伙是什么人?怎么没报官呢!” 庆书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全村不少人家都遭骗了,说是赌坊,可那里面的人都勾结一气,专是来村里骗人的。” “等到把这村里祸害完连夜就跑了,即便是去报官,可县衙那些人也只说是我家人自愿去的,若是回来了还要将我家人抓起来!” 庆书也才十几岁,当着丹绣的面再也忍不住委屈哭了起来。 “我爹老实本分几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荒唐事!” 丹绣稍长几岁,一听便知晓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但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揽着她的肩膀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好了好了,如今你还有弟妹要照顾,你必得坚强起来,好在郡主心善,平日里给的月俸也大方,够你弟妹好好生活的了。” 庆书埋在丹绣怀中哭得伤心,却骤然被人打断:“发生什么事了?” “谢大人!” 丹绣脸色一变,连忙拉着她一起跪下,低头不敢去看谢云知的脸色。 “惊扰大人了,是奴婢们的过错!” 谢云知微微蹙眉盯着这两个明窈身边的女使,“起来。” “你们既然是郡主贴身伺候的人,有什么事说出来就是了,若是惊扰了郡主该当何罪?” 丹绣咬了咬牙,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谢云知的脸色却越听越变:“你所说的那伙人,可有什么特征?当地还有几家住户没被骗?” 庆书磕磕绊绊地把更多的细节说了出来,“村里没剩几户了,原本还有一家姓霍的人家,家底颇为丰厚,也被卷的所剩无几。” “大人,先县衙都不管的事,还会有人管吗?” 谢云知那双狭长的明眸恍然一瞬,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嗓音也喑哑起来:“有,有人管。” 看着他转身离开青松般挺拔清隽的背影,丹绣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人是不是来找郡主的!” “怎么就这么走了?” 只是明窈喝完了要还昏睡着,也根本没法见。 两人明明都是顶顶好的人,站在一起更是般配的不行,怎么就跟陌路人没两样呢? 丹绣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安抚好了庆书后回去照顾明窈。 【“雯儿,你为何要离开我?那些人有什么好的?”】 明窈迷迷糊糊地又做起了那怪异的梦,只是这次看得更加清楚。 谢云知的脸上不仅带着潮.红甚至还带着泪痕,中衣也松松垮垮地在身上,露出了浅蜜色的解释胸膛。 死死掐住面前女子的肩膀哀求质问,脖颈上都浮现出了暴怒的青筋。 明窈看得怒火中烧,想要上前将两人分开,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也动不了。 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连话都没有说,只轻轻地摇了摇头便推开了他,走向了房中的另外两个男子。 那两人也是同样的身高腿长、长身玉立,可明窈却像是眼前被罩了一层薄雾,看不清两人的容貌。 但很快他们之间狎昵亲密的动作起来,看得明窈脑子里一片空白,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 “啊!” “郡主!郡主怎么了?” “丹绣在这!郡主别怕!” 反握住了丹绣温暖的手,明窈这才发觉自己在房中,一切都是她无比熟悉的模样。 丹绣看着她额头的冷汗连忙给她擦干后探了探额头:“万幸万幸,不再热了。” “果然出汗就好了。” “郡主这是做噩梦了?” 听着丹绣温和的声音,明窈狂跳的一颗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可那个让她心神惊惧的梦,她想要再去多想想,却除了依稀的一些画面,竟然什么都记不清了。 只剩下了关于谢云知的。 “雯儿......” 明窈皱眉用力想,也没有找出身边任何一个带雯字的贵女。 “夫君回来了吗?” 她有气无力地捏紧被角,心中总是觉得不安。 “回来了。” “将红豆糕带着,我去瞧瞧他。” 去云阁的一路上,明窈的心都很乱。 谢云知虽是出身谢氏大族,却只是个旁支,若不是考取功名入仕,只怕逐渐没落了的谢家本家也不会认他攀上关系。 所以明窈从不想在他面前提起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但这似乎就是深深刻在谢云知骨子里的一条线,他无时无刻都会在她面前保持着那副矜冷克制的模样。 明窈的眼中突然有些茫然,她似乎从未见过真实的谢云知是什么样子。 “郡主,大人在房中不让我们进去,还请您......” 明窈抬手拦下了小厮的解释:“不用你们,我自己过去找他。” 在紧闭的房门口站定,抱着手里还有些余热的红豆糕,明窈罕见地生出了几分紧张。 “笃笃——”轻轻叩门后,明窈深深吐息才开口:“夫君,是我,我给你带了红豆糕回来。” 只是话音落下,屋中却无人回应。 透过窗纸,明明里面是烛火通明的。 明窈轻咬了咬下唇,却还是不肯放弃,依然抬手叩门,“云知,我担心你,我先进来了?” 还是没人回应,明窈的耐心也消磨殆尽,忍不住抬手推开了房门,轻松地就推出了一条缝隙。 谢云知的住处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清冷的香气,只是今日不知为何还多了几分清苦的药气。 “云知,你......” 明窈绕过桌案走到了内室,看清面前的一幕后,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堵在了喉头。 只见谢云知坐在榻边,中衣也被脱下来放在一旁,赤着上身抬头看向她。 那样劲瘦却不单薄的躯体看得她脸上一热,让她忍不住将面前的美景和梦中的零碎画面重叠起来。 被人这么不加掩饰地盯着,谢云知淡漠无波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裂痕。 “郡主,还请先行回避。” 明窈几次欲张红唇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说不出口。 等到面前投下了一道高大阴影,明窈才回过神来,看到谢云知已经穿好了中衣靠近时,心头还掠过了一丝遗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绮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