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了我的敌人》 第1章 结婚?? 春日的沈国皇宫,满园梨花盛放如雪。 沈段江提着衣摆匆匆穿过长廊,银线绣边的白色汉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宽大衣袖随风扬起,宛如蝴蝶展翅。他今日起晚了,早朝虽已结束,但身为太子,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殿下,您慢些跑!”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气喘吁吁。 “陛下已经回御书房了,说是让您直接去那儿见他。” 沈段江闻言停下脚步,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将跑乱的长发捋到肩后,故作端庄地清了清嗓子:“不早说,害我白跑一趟。” 转过回廊,梨花树下,几位官员正聚在一处低声交谈。见到沈段江,他们纷纷行礼,眼神中却带着不同往日的凝重。 “各位大人免礼。”沈段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异,“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最终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回殿下,陈国使团三日后抵达,其中...包括陈国太子。” 沈段江挑眉:“就为这个?陈国使团来访不是常事吗?何至于让你们如此紧张?” “这次不同往日,殿下。”尚书压低声音,“陈国太子陈郁生,传闻性格乖张,手段狠厉,脸上有一道骇人刀疤,终日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更麻烦的是,他此次前来,据说带着联姻的意向...” 沈段江一愣,随即笑出声:“联姻?陈国太子要娶我沈国公主?哪位皇姐这么倒霉?” “不,殿下...”尚书面露难色,“陈国太子的意思,似乎是...要娶您。” 空气瞬间凝固。 沈段江脸上的笑容僵住,半晌,才扯了扯嘴角:“开什么玩笑?两个太子,都是男子,联什么姻?这玩笑可不好笑。” “臣等不敢妄言,这是今早接到的国书上明确写着的。”尚书躬身道。 “陛下正是为此事召见您。” 沈段江二话不说,转身直奔御书房。 “父皇!”他甚至没等门口太监通报,直接推门而入,“陈国那是什么意思?羞辱我们吗?” 御书房内,沈国皇帝沈凌正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封金色国书。他转过身,脸上没有往日见到爱子时的笑意,反而眉头紧锁。 “江儿,不得无礼。”沈凌将国书放在案几上,“陈国这次是认真的。” “两个国家联姻,两位太子,这算什么?”沈段江走到父亲面前,“陈国是不是疯了?还是他们觉得我们沈国好欺负?” 沈凌长叹一声:“陈国近年国力日盛,兵强马壮,边境已数次有小规模冲突。这次他们提出联姻,表面上是为两国友好,实则...是试探我们的态度。若拒绝,他们便有理由挑起争端;若接受...” “若接受,我沈国太子就要嫁到陈国去,成为天下笑柄!”沈段江接话,气得脸颊泛红,“这陈郁生是何等狂妄之徒,竟敢提出这等要求!” “陈郁生此人不简单。”沈凌神色凝重,“二十五岁,已掌握陈国大半兵权,手段狠辣,心思深沉。据说他脸上那道疤,是平叛时被亲信所伤,自那以后便戴上面具,性情更加乖张。” 沈段江冷笑:“管他是什么人物,这种羞辱人的要求,我们断不能接受!” “朕已回绝联姻之事。”沈凌道,“但使团还是要接待的,你作为太子,需负责招待陈郁生。记住,切莫冲动,要以两国关系为重。” 沈段江抿紧嘴唇,眼中怒火未消,但还是恭敬行礼:“儿臣遵旨。” 三日后,陈国使团如期而至。 沈段江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车队。为首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黑红色唐制圆领袍,外罩黑色斗笠,脸上果然戴着一副精致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薄唇。 那就是陈郁生。 沈段江眯起眼睛,心中冷笑:装神弄鬼。 按照礼节,他需亲自下城楼迎接。沈段江整理了一下衣冠,今日他特意穿了一身月白汉服,衣襟和袖口绣着淡蓝色云纹,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既显庄重,又不失随性。 “恭迎陈国太子殿下。”当陈郁生走近时,沈段江按照礼仪躬身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陈郁生翻身下马,步履沉稳地走到他面前。隔着面具,沈段江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 “久闻沈国太子风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郁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 “陈太子过奖。”沈段江直起身,不卑不亢地迎上那道目光,“旅途劳顿,已为各位备好住处,请随我来。” 他转身引路,却听陈郁生在身后道:“沈太子不问问,外面是如何传扬你的风姿的?” 沈段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流言蜚语,何足挂耳。” 陈郁生轻笑一声,跟上他的步伐:“他们说,沈国太子如春日梨花,清雅绝伦,性子更是活泼讨喜,是沈国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这话听着像是赞美,沈段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讽刺的意味。他压下心头不快,淡淡道:“比不上陈太子威名远播。” 将陈国使团安置在迎宾苑后,沈段江片刻不留,即刻告辞。 “沈太子这就走了?”陈郁生站在苑门前,面具下的嘴角微扬,“不进来喝杯茶?我带了陈国特产的云雾茶,想与沈太子共品。” “不必了。”沈段江婉拒,“晚间宫中有接风宴,届时再与陈太子畅饮。” 陈郁生也不强求,只是目送他离去,目光深沉。 回到东宫,沈段江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前生闷气。那陈郁生虽言语客气,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他极为不适。更别提那荒唐的联姻提议,简直是对他个人的侮辱。 “殿下,陛下请您过去一趟。”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沈段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再次出门。 御书房内,沈凌看着儿子阴沉的脸,了然道:“见过陈国太子了?感觉如何?” “装模作样。”沈段江冷哼,“戴着个面具,故作神秘。” 沈凌沉吟片刻:“无论如何,接下来几日,你需尽地主之谊,带他游览京城,展示我沈国风物。切记,不可失了礼数,也不可失了国体。” 沈段江垂首:“儿臣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沈段江尽职尽责地陪着陈郁生游览沈国京城。 他带陈郁生参观了沈国著名的梨园,时值花期,满园梨花如雪,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美不胜收。 “沈太子站在这梨花雨中,倒是人比花娇。”陈郁生站在一株梨树下,突然伸手,从沈段江发间取下一片花瓣。 沈段江下意识后退一步,眉头微蹙:“陈太子请自重。” 陈郁生不以为意,把玩着手中花瓣:“我不过是赞美沈太子的风采,何来自重一说?” 沈段江不想与他争辩,转身走向园中亭子:“走了这许久,陈太子可要歇息片刻?我已命人备好了茶点。” 亭中,侍女已摆好茶具。沈段江亲自斟茶,动作优雅流畅。他将茶杯推向陈郁生时,不经意间抬头,正好对上面具后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沈太子可知,我为何提出联姻?”陈郁生突然问道。 沈段江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他稳住心神,淡淡道:“不知,也不感兴趣。” 陈郁生低笑:“因为我很早就听说过你,想亲眼看看,被众人捧在手心的沈国太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沈段江抬眼,目光锐利。 陈郁生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杯沿:“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这种被当作玩物审视的感觉让沈段江极为不快。他强压怒火,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陈太子说笑了。” 离开梨园,沈段江又带陈郁生参观了沈国的国学府和兵器库,展示沈国的文化底蕴和军事实力。陈郁生始终表现得兴致缺缺,直到看见沈国特有的水运仪象台,才稍显兴趣。 “这是沈国独有的天文仪器,可观测星象,测算节气。”沈段江介绍道。 陈郁生仰头看着仪器精巧的结构,突然问:“沈太子对星象有研究吗?” “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陈国有一种说法,认为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天上的星辰相连。”陈郁生转头看他,“有些人的星辰注定会相遇,无论相隔多远。” 沈段江不动声色:“是吗?那陈太子认为,我们的星辰是何种关系?” 陈郁生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或许是相克相生。” 当晚,宫中设宴款待陈国使团。丝竹悦耳,歌舞曼妙,席间推杯换盏,气氛看似融洽。 沈段江作为主人,不得不频频向陈郁生敬酒。几轮下来,他已微醺,双颊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沈太子海量。”陈郁生举杯,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段江不甘示弱,又满上一杯:“陈太子远道而来,我自当尽地主之谊。” 酒过三巡,沈段江起身更衣,离席走向殿外。春夜的凉风拂面,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站在廊下,仰头望着满天星辰,思绪万千。 “沈太子独自在此赏星?”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段江回头,见陈郁生不知何时也离席出来,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里面闷热,出来透透气。”沈段江转回头,继续望着星空。 陈郁生走到他身边,同样仰头:“方才席间说到星象,没想到沈太子真的对此有兴趣。” “星辰亘古不变,人心却瞬息万变。”沈段江意有所指,“相比之下,星辰更值得研究。” 陈郁生低笑:“沈太子话中有话。” 沈段江转头看他,借着酒意,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陈太子,我实在不明白,你提出那荒唐的联姻提议,到底用意何在?羞辱我?试探沈国?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陈郁生沉默片刻,缓缓摘下面具。 月光下,沈段江第一次看清他的脸。陈郁生长相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但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眼下方一直延伸到嘴角,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却增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陈郁生直视着沈段江的眼睛。 沈段江愣住了。 眼前的这双眼睛深邃如潭,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什么意思?”沈段江下意识地问。 陈郁生向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意思是,我确实想与沈国联姻,想带你回陈国。” 沈段江后退一步,背抵在廊柱上:“两个男子,两国太子,这怎么可能?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陈郁生伸手,轻轻拂过沈段江肩头的落花:“盘算着什么?”他轻笑,“或许只是想要得到一件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我不是物品!”沈段江拍开他的手,怒目而视。 “当然不是。”陈郁生目光深邃,“你是一团火,温暖明亮,吸引着飞蛾扑火。” 这话说得暧昧,沈段江心头一跳,竟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寻找他们的宫人。陈郁生重新戴上面具,瞬间又变回那个神秘的陈国太子。 “殿下,陛下找您。”宫人对沈段江说道。 沈段江点点头,看了陈郁生一眼,转身离去。那一晚,他心乱如麻。 接下来的几天,沈段江继续陪同陈郁生游览。不知是不是那晚的对话打破了什么隔阂,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一起去京郊骑马,沈段江一身骑装,英姿飒爽,与平日判若两人。 “没想到沈太子马术如此精湛。”陈郁生策马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沈段江得意地挑眉:“你以为我只会穿着华服在宫中走动?” “不敢。”陈郁生眼中带着欣赏,“只是每次见你,都有新发现。” 行至河边,两人下马休息。沈段江蹲在河边洗手,清澈的河水映出他明媚的容颜。陈郁生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 “陈太子脸上的伤...”沈段江突然开口,又顿住,“抱歉,我不该问。” 陈郁生摸了摸面具:“无妨。这是三年前平叛时,被一个我以为可以信任的人所伤。” 沈段江抬头看他:“很疼吧?” 这简单的关心让陈郁生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上的疼痛早已忘记,心里的却还记得。” 沈段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可以看看吗?” 陈郁生沉默片刻,缓缓摘下面具。阳光下,那道疤痕更加清晰可见。 沈段江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疤痕时又缩了回来:“抱歉,冒犯了。” 陈郁生却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指尖轻轻按在疤痕上:“无妨。”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沈段江心跳加速。他能感觉到那道疤痕的凸起,想象出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这一刻,他莫名对眼前的男子产生了一丝怜悯。 “那个人...为什么要伤你?”他轻声问。 陈郁生目光深远:“权力斗争,没有为什么。就像如今陈国与沈国,表面友好,暗地里却各怀心思。” 沈段江收回手:“所以你提出联姻,也是为了权力?” 陈郁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沈太子可曾真正恨过一个人?” 沈段江摇头:“我生活顺遂,众人爱护,没有恨过谁。” “真羡慕你。”陈郁生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沈段江听不懂的复杂情绪。 回城途中,天色突变,下起了春雨。两人躲进路边的凉亭,看着雨幕笼罩四野。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沈段江望着亭外,“看来要在此多待一会儿了。” 陈郁生站在他身边:“不急。” 雨声淅沥,亭中气氛宁静。沈段江不知不觉靠在柱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陈郁生的外袍,而陈郁生正站在亭边,望着远处的山景。 沈段坐起身,外袍滑落。陈郁生闻声回头:“醒了?” “我睡了多久?”沈段江有些不好意思。 “不久,半个时辰。”陈郁生走回来,拾起外袍重新为他披上,“春雨寒凉,小心着凉。” 这体贴的举动让沈段江心头一暖:“谢谢。” 陈郁生看着他,突然道:“你知道吗,在我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宫中钩心斗角,我从未体验过被人真心关怀的滋味。直到来到沈国,看到你...” 他没有说完,但沈段江明白他的意思。想到陈郁生成长的环境,再对比自己的幸福童年,沈段江不禁对他产生了同情。 “其实...你我不必为敌。”沈段江轻声道。 陈郁生目光微动:“是吗?即使我提出了那样的联姻提议?” 沈段江笑了笑:“那事确实荒唐,但我想,你或许有你的考量。” 雨渐渐小了,天边出现一道彩虹。两人并肩站在亭中,望着这雨后的美景。 “在陈国,很少看到这么清晰的彩虹。”陈郁生说。 沈段江转头看他:“若你喜欢,可以多留几日,我带你去看更多沈国的美景。” 话一出口,沈段江自己都愣住了。他原本对陈郁生充满戒备和反感,何时开始,竟主动邀请他多留几日? 陈郁生似乎也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后,点头:“好。” 回宫的路上,沈段江心绪不宁。他发现自己对陈郁生的观感正在改变,从最初的厌恶,到现在的同情,甚至有一丝好奇和亲近。这种变化让他不安,却又控制不住。 那日后,沈段江对陈郁生的态度明显软化。他带陈郁生去了自己常去的茶楼,领他逛了京城最有名的夜市,甚至邀请他参观了自己私人的藏书阁。 “没想到沈太子藏书如此丰富。”陈郁生翻阅着一本古籍,赞叹道。 “个人爱好而已。”沈段江笑道,“这里很多书都是孤本,我花了不少心思收集。” 陈郁生放下书,目光落在沈段江脸上:“你与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哦?你原本想象我是什么样?”沈段江好奇地问。 “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无忧无虑,天真无知。”陈郁生直言不讳。 沈段江不怒反笑:“现在呢?” “现在...”陈郁生走近几步,“我发现你聪明睿智,胸怀宽广,比表面看上去要深沉得多。” 这是沈段江第一次听到陈郁生如此直白的赞美,不禁有些脸红:“过奖了。” 陈郁生看着他微红的脸颊,眼神柔和:“我说的是实话。” 时间飞逝,转眼陈国使团即将离开。临行前夜,沈段江在宫中设宴为陈郁生饯行。 席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宴会结束后,陈郁生提出想单独与沈段江说几句话。 他们来到御花园的梨树下,月光如水,梨花如雪,景色美得不真实。 “明日就要走了。”陈郁生看着沈段江,“这些日子,多谢沈太子款待。” “不必客气。”沈段江心里莫名有些惆怅,“希望陈太子对沈国有了更好的了解。” 陈郁生点头:“确实,特别是对沈太子你。” 一阵风吹过,梨花纷纷落下。陈郁生伸手,轻轻为沈段江拂去肩头的花瓣,动作自然而亲昵。 沈段江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日你问我,联姻的提议是为何。”陈郁生轻声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不只是政治考量。” 沈段江心跳加速:“那还有什么?” 陈郁生靠近他,声音低沉:“还有我个人的愿望。” 四目相对,沈段江在陈郁生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诚。这一刻,他竟有些动摇,开始思考如果联姻,会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这不可能。”陈郁生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苦笑一声,“但至少,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沈段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陈郁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段江:“临别礼物,望你收下。” 沈段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镶嵌着一颗罕见的蓝色宝石。 “这太贵重了。”沈段江想推辞。 “收下吧。”陈郁生按住他的手,“就当是...友情的见证。”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沈段江感到一阵心悸,终于点头:“谢谢。” 陈郁生笑了,那是沈段江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即使有疤痕,也依然俊美非凡。 “我会记得在沈国的这些日子。”陈郁生轻声说,“也会记得你。” 沈段江握紧手中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次日清晨,陈国使团启程离开。沈段江站在城楼上,目送车队远去。陈郁生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懂。 车队消失在视野尽头,沈段江仍站在原地,手中摩挲着那枚玉佩。 他不知道的是,远去的马车内,陈郁生取出密信,上面详细记录着沈国的边防布局和兵力分配。他面无表情地看完,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烧毁。 “沈段江...”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逐渐冰冷,“但愿来日,你不会恨我。” 窗外,沈国的山水渐行渐远。 陈郁生戴上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 陈宇生你不乘哦[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结婚?? 第2章 对你特别 陈国使团离去已有月余,沈国皇宫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沈段江的心,却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平静。 那枚蓝色玉佩被他用丝线系着,挂在胸前,藏在衣襟之下。每当独处时,他总会不自觉地伸手触摸,冰凉的触感却让他心头温热。 “殿下,陛下召您去议事厅。”侍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段江整理好衣冠,将玉佩仔细塞回衣内,这才起身出门。 议事厅内,沈凌与几位重臣正在商议国事。见沈段江进来,沈凌招手让他上前:“江儿,陈国送来国书,邀请你下月前往陈国进行回访。” 沈段江心头一跳,面上却保持平静:“儿臣遵旨。” “此次出使关系重大。”沈凌神色严肃,“陈国近年来国力强盛,边境屡有摩擦,这次他们主动邀请,既是示好,也是试探。你需谨慎行事,既不可失了我沈国威严,也不可轻易得罪对方。” “父皇放心,儿臣明白。”沈段江垂首应道。 一位老臣上前一步:“殿下,据探子回报,陈国太子陈郁生回国后,大力整顿军务,加强边防,其意图不明。您此次前往,务必多加小心。” 沈段江脑海中浮现出陈郁生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和深邃的眼神,轻轻点头:“多谢大人提醒,我会注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沈段江忙于准备出使事宜。他翻阅了大量关于陈国的典籍,了解其风土人情,又精心挑选了随行人员和赠礼。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与陈郁生分别那晚的情景,想起对方那句“不只是政治考量”和“个人的愿望”,心中便是一阵悸动。 一个月后,沈段江率领使团启程前往陈国。 陈国位于沈国西北,地势多山,气候干冷。越往北行,景色越发苍茫壮阔,与沈国的温婉秀丽形成鲜明对比。 行至陈国边境,一队骑兵早已等候多时。为首的将领下马行礼:“奉太子之命,特来迎接沈国使团。太子已在行宫等候多时。” 沈段江微微颔首:“有劳将军带路。” 陈国的行宫建在山巅,气势恢宏,与沈国宫殿的精致典雅截然不同。沈段江被引至主殿,远远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殿前。 陈郁生依旧戴着那副银色面具,身着黑红色圆领袍,外披一件黑色大氅,在猎猎山风中显得格外挺拔。 “一别月余,沈太子别来无恙?”陈郁生迎上前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沈段江躬身行礼:“承蒙陈太子挂念,一切安好。” 陈郁生伸手虚扶:“不必多礼。旅途劳顿,我已命人备好房间,沈太子可先稍作休息,晚间再设宴为你接风。” 沈段江抬头,对上陈郁生面具后的目光,心头没来由地一暖:“陈太子费心了。” 行宫的房间布置得极为精致,既保留了陈国的粗犷风格,又贴心地加入了许多沈国元素。窗前的花瓶里,甚至插着几枝新鲜的梨花。 “这是太子殿下特地命人从南方快马加鞭运来的。”侍女见沈段江盯着梨花,轻声解释道,“殿下说,沈太子喜欢梨花,怕您到了陈国想念故土春色。” 沈段江心中微动,伸手轻抚花瓣,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晚宴设在行宫的主厅,陈国重臣尽数出席,场面隆重。沈段江身着沈国传统的白色汉服,衣袂飘飘,在陈国一众深色服饰中格外显眼。 席间,陈郁生对沈段江照顾有加,不仅亲自为他介绍陈国美食,还频频举杯相敬。举止间流露出的重视,让在场的陈国大臣们都暗自惊讶。 “听闻沈太子精通音律,不知可否赏光,为我等抚琴一曲?”酒过三巡,一位陈国老臣提议道。 沈段江微微一笑:“长者有命,岂敢推辞。” 侍从抬来古琴,沈段江净手焚香,端坐琴前。指尖轻拨,一曲《春江花月夜》流淌而出,琴音清越,如泣如诉,将江南春夜的温婉柔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曲毕,满堂寂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陈郁生举杯起身,目光灼灼:“早就听闻沈太子琴艺超群,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我敬你一杯。” 沈段江举杯相迎,两人目光交汇,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 宴席散去,陈郁生邀请沈段江至观星台赏夜景。 行宫的观星台建在最高处,俯瞰下去,万家灯火如繁星点点,与天上银河交相辉映。 “这里的星空与沈国不同。”陈郁生仰头望天,“更加辽阔,也更加冷峻。” 沈段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确实,陈国的星空更加清晰明亮,银河如练,横贯天际。 “那日在你沈国,我说星辰注定相遇。”陈郁生转头看他,“如今在我的国土上,再看同一片星空,沈太子可有什么不同的感悟?” 沈段江沉默片刻,轻声道:“星辰虽注定相遇,但轨迹如何,却未可知。” 陈郁生低笑:“你总是这么谨慎。” 一阵山风吹来,带着寒意。沈段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陈郁生解下自己的大氅,轻轻披在沈段江肩上:“陈国夜间寒冷,不比沈国温暖,小心着凉。” 大氅上还带着陈郁生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沈段江心中一暖,低声道:“谢谢。” 两人并肩站在观星台上,一时无言,却不觉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和谐。 “明日我带你去猎场。”陈郁生突然道,“陈国的狩猎与沈国不同,别有一番趣味。” 沈段江挑眉:“陈太子不怕我沈国太子不擅骑射,丢了颜面?” 陈郁生轻笑:“那日京郊骑马,我已见识过你的身手。沈太子不必过谦。” 次日清晨,狩猎队伍整装待发。陈郁生换上一身劲装,更显英挺。他亲自为沈段江挑选了一匹温顺的骏马,又仔细检查了弓箭。 “这是特制的小弓,力道适中,更适合你。”陈郁生将弓箭递给沈段江,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 沈段江接过弓箭,指尖微颤:“多谢。” 猎场位于行宫后的山林中,林木茂密,野兽繁多。陈郁生果然是狩猎高手,箭无虚发,不多时便猎获了几只野兔和一头鹿。 沈段江也不甘示弱,瞄准一只远处的山鸡,一箭中的。 “好箭法!”陈郁生由衷赞叹,策马过来,“没想到沈太子文雅之余,武艺也如此精湛。” 沈段江得意地扬起下巴:“陈太子莫非以为我沈国太子只会吟诗作对?” 陈郁生大笑:“不敢不敢!” 中午,他们在林中空地休息,侍从生火烤制猎获的野味。肉香四溢,引人垂涎。 陈郁生割下一块最嫩的鹿肉,递给沈段江:“尝尝,这是陈国特有的香料烤制,风味独特。” 沈段江接过,咬了一口,果然鲜美异常:“确实。” “喜欢的话,日后可以常来。”陈郁生状似无意地说道。 沈段江动作一顿,没有接话。 饭后,陈郁生提议去山林深处走走。两人将侍从留在原地,只身深入林中。 越往深处,林木越密,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鸟鸣声声,更显幽静。 “小心!”沈段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陈郁生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 两人瞬间贴近,呼吸相闻。沈段江能清晰地看到陈郁生面具下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倒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陈郁生的手臂紧了紧,声音低沉:“那日分别后,我时常想起你。” 沈段江心跳如鼓,想要挣脱,却又贪恋这片刻的温暖:“陈太子...” “叫我郁生。”陈郁生打断他,“在私下里,叫我郁生。” 沈段江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在舌尖绕了一圈,终究没有叫出口。 陈郁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缓缓松开手:“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沈段江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又急忙松开,“我只是...需要时间。” 陈郁生眼神重新亮起:“我可以等。” 回行宫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陈郁生带着沈段江游览陈国名胜,参观军事要塞,甚至破例让他观摩了陈国的军事演练。这种毫无保留的展示,让沈段江既惊讶又感动。 一日,他们来到陈国著名的温泉胜地。雾气氤氲中,两人隔石对坐。 “沈太子可知,我为何对你如此特别?”陈郁生突然问道。 沈段江心头一跳,摇头。 陈郁生伸手摘下面具,疤痕在雾气中显得柔和了许多:“因为在你眼中,我看到的是沈段江这个人,而不是陈国太子,也不是面具或疤痕。” 沈段江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人让我如此在意。”陈郁生继续道,声音在雾气中显得飘渺,“那日提出联姻,表面是政治考量,实则是我私心作祟。” “可我们都是男子,还是两国太子...”沈段江艰难地说道。 陈郁生苦笑:“所以我说是私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不是很傻?” 沈段江低头,温热的泉水漫过胸口,却比不上心中的滚烫。 当晚,沈段江失眠了。他摩挲着胸前的玉佩,思绪万千。陈郁生的坦诚让他心动,但现实的重重阻碍又让他望而却步。 次日,陈郁生带他参观自己的私人马场。马场辽阔,骏马奔驰,气势磅礴。 “这是我十六岁时,父皇赐予我的。”陈郁生抚摸着围栏,目光悠远,“那时我刚从一场刺杀中幸存,脸上多了这道疤。父皇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必在意容貌,要有掌控天下的气魄。” 沈段江静静听着,能想象出少年陈郁生经历的痛苦与挣扎。 “从那以后,我戴上面具,专心政务军事,不再在意他人眼光。”陈郁生转头看他,“直到遇见你,我才重新开始在意一个人如何看待我。” 沈段江心头震动,终于轻声道:“郁生...” 陈郁生浑身一震,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你叫我什么?” 沈段江脸一红,别过头去:“没听清就算了。” 陈郁生大笑,笑声爽朗开怀,与平日判若两人。他翻身上马,向沈段江伸出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段江犹豫片刻,将手放在他掌心。陈郁生用力一拉,将他带上马背,坐在自己身前。 “坐稳了!”陈郁生一夹马腹,骏马如箭般射出。 风在耳边呼啸,沈段江不自觉地靠向身后温暖的胸膛。陈郁生的手臂环住他,稳稳握着缰绳。 他们在草原上奔驰,越过丘陵,穿过溪流,最终来到一处隐秘的山谷。谷中开满不知名的野花,五彩缤纷,如世外桃源。 “这是只属于我的秘密之地。”陈郁生下马,伸手扶沈段江下来,“从未带别人来过。” 沈段江站在花海中,白衣飘飘,宛若仙人。陈郁生看着他,眼神温柔。 “段江,”他第一次直呼其名,“若我放弃一切,你可愿与我携手归隐,不问世事?” 沈段江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陈郁生向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很突然,但我是认真的。这些日子与你相处,我越发确定自己的心意。王权富贵,江山社稷,都比不上你一笑。” 沈段江心跳如雷,几乎要脱口而出答应,但理智最终占了上风:“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你是陈国太子,我是沈国太子,身后是万千子民...” “所以你的答案是不?”陈郁生眼神黯淡下来。 沈段江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我的答案是,我们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为何一定要归隐?为何不能携手共治,让两国永结同好?” 陈郁生怔住了,良久,才轻声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坐在花海中,看晚霞染红天际。 “回国后,我会正式向沈国提出结盟。”陈郁生郑重道,“不是联姻,而是平等的盟友。从此陈沈两国,永为兄弟之邦。” 沈段江心中激荡,转头看他:“此话当真?” 陈郁生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与沈段江那枚相似的玉佩,只是上面的宝石是红色的:“这是我母后的遗物,与我送你的那枚本是一对。今日我将它赠与你,作为盟约的信物。” 沈段江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他将自己那枚取下,两枚玉佩并在一起,严丝合缝,宝石交相辉映。 “我以沈国太子之名立誓,愿与陈国结为兄弟之邦,永世修好。”沈段江郑重道 陈郁生看着他虔诚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消失不见。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陈郁生起身,伸手拉起沈段江。 回行宫的路上,沈段江心情愉悦,仿佛看到了两国和平共处的美好未来。他没有注意到,陈郁生偶尔投来的目光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挣扎与愧疚。 当夜,沈段江正准备就寝,忽听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陈郁生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坛酒。 “睡不着,想与你共饮一杯。”陈郁生道。 沈段江侧身让他进来。两人在窗前对坐,月华如水,洒满房间。 “这是陈国特有的烈酒,与沈国的温和不同,你要慢些喝。”陈郁生为两人斟酒。 果然,酒一入口,辛辣无比,沈段江忍不住咳嗽起来。陈郁生轻笑,伸手轻拍他的背。 几杯下肚,沈段江感到浑身发热,头脑昏沉。陈郁生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那道疤痕也不再狰狞。 “郁生...”他轻声唤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陈郁生眼神一暗,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段江,我...” 话未说完,沈段江已醉倒在他肩上。陈郁生轻叹一声,将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月光下,沈段江的睡颜纯净美好。陈郁生坐在床边,久久凝视,手指轻触他的眉眼,动作轻柔如羽。 “若有一天,你恨我入骨,也请记得今夜。”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 . 次日清晨,沈段江在头痛中醒来,发现陈郁生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只手还握着自己的手。他轻轻抽手,陈郁生立刻惊醒。 “你醒了?”陈郁生揉揉眼睛,“头还疼吗?我让人准备了醒酒汤。” 沈段江心中温暖:“谢谢。你...一夜没回去?” 陈郁生微笑:“你醉得厉害,我不放心。” 用过早膳,沈段江提出想学习陈国的兵法。陈郁生欣然应允,带他来到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藏书万卷,军事典籍尤为丰富。陈郁生耐心讲解陈国的军事战略,毫不藏私。 “陈国兵法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陈郁生指着沙盘,“比如这里,若是进攻沈国,最佳路线应是...” 他突然顿住,书房内气氛瞬间凝固。 沈段江脸上的笑容僵住:“进攻沈国?” 陈郁生轻咳一声:“我只是举例说明,并非真有此意。” 沈段江盯着他,试图从面具下看出端倪,但陈郁生神色如常,方才的话似乎真的只是无心之举。 “我自然是信你的。”沈段江最终笑道,“毕竟我们已有盟约。” 陈郁生点头,转身继续讲解兵法,却错过了沈段江眼中一闪而过的疑虑。 在陈国的日子飞逝,转眼到了归期。临行前夜,陈郁生在行宫为沈段江举办送别宴。 宴席比接风宴更加隆重,陈国贵族悉数到场,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席间,陈郁生当众宣布:“本王已决定,与沈国结为兄弟之邦,永世修好。待沈太子回国后,将正式派遣使臣,签订盟约。” 满堂哗然,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沈段江起身举杯,与陈郁生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席散去,两人再次来到观星台。夜凉如水,星河璀璨。 “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陈郁生轻声道。 沈段江望着星空:“待盟约签订,你我便可常来常往。” 陈郁生沉默片刻,突然道:“把那两枚玉佩给我一下。” 沈段江不解其意,但还是递了过去。陈郁生将两枚玉佩合在一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它们合成了一枚双面玉佩,蓝红宝石交相辉映。 “这是...”沈段江惊讶。 “这样更方便携带。”陈郁生将合二为一的玉佩递还给他,“待下次相见,再分开不迟。” 沈段江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仿佛还带着陈郁生的体温。 次日清晨,沈段江使团整装待发。陈郁生亲自送行至边境。 “就送到这里吧。”沈段江勒住马缰,“盟约之事,我会尽快与父皇商议。” 陈郁生点头,目光深沉:“一路保重。” 沈段江调转马头,正要离去,忽听陈郁生在身后唤他:“段江!” 他回头,见陈郁生策马而来,在他面前停住。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化作无声。 “这个给你。”陈郁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回国后再看。” 沈段江接过信,小心收好:“珍重。” “珍重。”陈郁生目送他离去,直到沈国使团消失在视野尽头,才缓缓摘下面具,脸上再无半点温情。 一名将领策马而来,低声道:“殿下,一切都按计划准备就绪。” 陈郁生冷冷点头:“传令下去,三个月后,发兵沈国。” 而此时的沈段江,正抚摸着胸前的玉佩,回味着在陈国的点点滴滴,唇角带着浅浅笑意。他取出陈郁生给的信,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拆开。 “待回国后再看吧。”他轻声自语,将信小心收好。 春风拂面,带来远方梨花的气息。沈段江望着故土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不知道,那封未拆的信里,只有短短一行字: “若有来生,定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