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睁眼,识破前任算计家产的心思!》 第1章 第 1 章 “不!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冷汗已经浸透了丝质睡衣。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痕。又是那个梦。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自己,顾浩宇和林薇薇在床前拥吻的刺眼画面,还有双胞胎儿子被强行拖走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不,不是仿佛。那就是我的昨天—我惨死的前世。我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颊,触感温热而真实。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着:2022年8月15日,凌晨3:27。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这个囚禁我的金丝笼—锦城顾家的别墅。“妈妈?”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两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天宇和天睿,我的双胞胎儿子,今年才四岁。他们穿着印着小恐龙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担忧地望着我。“妈妈做噩梦了吗?”天睿小声问道,手里还抱着他最喜欢的泰迪熊。我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张开双臂:“来,到妈妈这里来。” 两个小家伙立刻扑进我怀里,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香。我紧紧抱住他们,感受着他们温热的体温,眼眶一阵发热。前世,我就是太晚才看清顾家的真面目。他们根本不是真心接纳我和孩子,而是看中了我们凌家即将到手的遗产。顾浩宇那个伪君子,从一开始就在骗婚!“妈妈,你在发抖。”天宇仰起小脸,担忧地摸着我的脸颊,“是不是爸爸又惹你生气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孩子们至今还以为顾浩宇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可我知道真相—三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在皇冠酒店,我走错了房间。那个男人,裴远洲。江城裴氏安保集团的总裁,退役军人出身。如果不是重生,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才是孩子们真正的父亲。“妈妈没事。”我亲了亲两个孩子的额头,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只是。妈妈想带你们去个地方玩,好不好?” 天睿的眼睛立刻亮了:“去哪里?游乐园吗?” “比游乐园更好玩。”我压低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是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爸爸和奶奶,好吗?”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天宇还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我起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前世的我太过软弱,太过轻信他人,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这一世,一切都将不同。我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不起眼的铁盒。里面装着我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那张泛黄的房卡。皇冠酒店,1808房间。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夜晚。“妈妈,我们要出门吗?”天宇小声问道。“对,现在就走。”我开始快速收拾必需品,动作干净利落,“只带最重要的东西。” 两个孩子虽然困惑,但还是乖巧地帮我收拾。看着他们忙碌的小身影,我的心一阵抽痛。对不起,宝贝们,妈妈不能让你们再过上前世那样的生活。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凌菲儿?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婆婆王美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立刻把孩子们塞回被窝,自己也躺下装睡。门被推开,王美玲穿着真丝睡袍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那是顾浩宇每天要求我喝的“安胎药”,实际上。“装睡?”她冷笑一声,“我听到动静才过来的。把这杯牛奶喝了,对胎儿好。” 我的心沉了下去。是了,现在的我还怀着孕,顾浩宇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实际上。“妈,我有点反胃,晚点再喝。”我假装虚弱地说。王美玲把牛奶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必须喝!浩宇特意嘱咐的。你别不知好歹!” 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我忽然明白了。这杯牛奶里,恐怕不止是安胎药那么简单。前世的我就是太听话,才会在生完孩子后身体越来越差。“我知道了,妈您先去休息吧。”我顺从地说。王美玲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端起那杯牛奶,走进卫生间全部倒掉。镜子里,我的眼神冰冷。顾家,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妈妈。”天宇不知何时站在卫生间门口,小脸上满是担忧,“奶奶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我蹲下身,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没有人能再欺负我们了。妈妈向你们保证。”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我看了眼时间:凌晨4:15。这个时间,顾浩宇应该还在外面的温柔乡里流连,而佣人们都还没起床。是离开的最佳时机。“天宇,天睿,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我压低声音对两个孩子说,“我们现在悄悄出门,看谁发出的声音最小。” 两个孩子立刻被这个游戏吸引,兴奋地点头。我牵着他们的小手,轻轻推开卧室门。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安全指示灯发出幽绿的光。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终于来到一楼,只要穿过客厅就能到达大门。“少夫人?这么早您要去哪儿?” 管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浑身一僵。 我缓缓转过身,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管家老陈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手电筒,脸上带着惯有的恭敬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陈叔。”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孩子们昨晚睡得不好,有点发烧,我带他们去医院看看。” 天宇立刻机灵地配合我,小声咳嗽起来:“妈妈,我头好晕。” 老陈的目光在我们母子三人身上扫过,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我知道他是顾浩宇最信任的人,也是监视我的一双眼睛。“少夫人怎么不叫司机?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他向前走了一步,手电筒的光有意无意地照向我们脚边的行李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面上依然保持镇定:“不想打扰大家休息,医院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老陈的注意力被吸引,转头望向窗外。我趁机拉着孩子们快速向门口移动。“少夫人请留步!”老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阻拦。但已经太迟了。我猛地拉开大门,清晨的冷风灌入室内。一辆黑色轿车恰好停在门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我永生难忘的脸。裴远洲。他怎么会在这里?男人锐利的目光扫过我们,最终定格在我苍白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前世直到死前,我才通过私家侦探查到的照片认出他。而现在,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老陈已经追到门口,见状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裴总?您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裴远洲没有理会老陈,目光依然锁定在我身上:“你看上去需要帮助。”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三年前那个夜晚,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问我:“你需要帮助吗?” 当时的我被人下药,神志不清地闯进了他的房间。“妈妈。”天睿小声唤我,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拉着孩子们快步走向裴远洲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麻烦送我们去最近的医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老陈在车外急得直跳脚:“少夫人!这不合规矩!少爷知道会生气的!” 裴远洲淡淡地瞥了老陈一眼:“告诉顾浩宇,人我接走了。” 车子平稳地驶离顾家别墅,透过后视镜,我能看见老陈焦急地打着电话。两个孩子紧紧靠在我身边,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不安。“别怕,”我轻声安抚他们,“这位叔叔是妈妈的朋友。” 裴远洲从后视镜看了 我一眼,声音平静无波:“哪个医院?” “随便找个最近的就好。”我搂紧两个孩子,感受着他们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车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我和孩子们的命运也将彻底改变。裴远洲没有再多问,专注地开车。车内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引擎的嗡鸣声在耳边回响。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第2章 第 2 章 车子在晨雾中平稳行驶,我紧紧搂着两个孩子,感受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天宇靠在我左边,小手还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天睿则趴在我腿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妈妈,”天宇突然抬起头,小声在我耳边说,“这个叔叔是谁啊?”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前座那个挺拔的背影。裴远洲专注开车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峻,线条分明的下颌线透着一股不容靠近的疏离。“他是妈妈的一个朋友。”我轻声回答,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裴远洲突然开口:“前面就是市医院,需要我陪你们进去吗?”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却让我心头一紧。去医院只是个借口,我真正的目的地是江城。“不用了,”我急忙说道,“其实。孩子们已经好多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去高铁站?”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裴远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高铁站?”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对,我们要去江城。”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去找一个人。”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手心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妈妈,我们要坐高铁吗?”天睿被我们的对话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小脸上写满兴奋,“我还没坐过高铁呢!” 天宇也立刻来了精神:“高铁是不是很快?比爸爸的跑车还快吗?” “嘘—”我连忙示意他们小声些,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前座。裴远洲依然专注地开着车,似乎对我们的对话并不感兴趣。然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多问时,他却突然开口:“这个时间,高铁站人很多。”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让我心头一凛。他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试探什么?“没关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们买了商务座。”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裴远洲终于转过头来,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问我要不要帮助。“需要我送你们去江城吗?”他忽然问道。我愣住了,完全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不、不用了,”我下意识地拒绝,“已经够麻烦你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审视什么,然后转回头去:“随你。”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前行。我靠在座椅上,心里却乱成一团。前世直到临死前,我才通过私家侦探查到裴远洲的身份。照片上的他冷峻威严,与眼前这个愿意帮助陌生人的男人判若两人。“妈妈,”天宇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问道,“我们要去找谁啊?”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前座。裴远洲似乎没有听到,依然专注地开着车。“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含糊其辞,轻轻捏了捏天宇的手示意他不要再问。然而天睿却来了兴致:“比爸爸还重要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顾浩宇那张虚伪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前世他冷漠地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模样。“天睿,”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颤抖,“以后不要提爸爸了。” 两个孩子都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他们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夜之间,妈妈会对爸爸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停在了高铁站入口处。裴远洲解开安全带,下车帮我们打开车门。“需要我送你们进去吗?”他站在车边,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我摇摇头,牵着两个孩子下车:“已经够麻烦你了,谢谢你。”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如果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我接过名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指,一阵微妙的电流感突然窜过。名片很简单,只有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裴远洲。“谢谢。”我把名片小心地收进包里,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前世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妈妈,我们快走吧!”天宇拉着我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进车站。我最后看了裴远洲一眼,他站在车边,目光深沉难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一切真相。但理智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见。”我轻声说道,然后牵着两个孩子转身走进车站。清晨的高铁站已经人来人往,我拉着两个孩子,拖着简单的行李,快步走向安检口。心里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总觉得顾家的人随时会出现。“妈妈,我饿了。”天睿小声说道,眼巴巴地看着旁边便利店里的面包。我看了眼时间,距离发车还有四十分钟。“好,妈妈给你们买点吃的。” 在便利店结账时,我特意选了最靠里的收银台,背对着入口方向。然而就在我拿出钱包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浩宇的助理小王正站在入口处四处张望!我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拉着两个孩子蹲下身,借着货架的掩护观察外面的情况。小王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搜索。“妈妈,怎么了?”天宇敏感地察觉到了我的紧张。“没事,”我强装镇定,“我们在玩捉迷藏,不要出声。” 两个孩子立刻配合地捂住嘴巴,大眼睛里却写满了困惑和不安。我看着小王在入口处徘徊,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现在出去一定会被他发现,可是再不走就要错过高铁了。怎么办?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顾浩宇的来电! 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屏幕上“顾浩宇”三个字像毒蛇般缠绕着我的神经。我深吸一口气,果断按下了静音键。现在绝对不能接这个电话,一旦接通,他们就能通过信号定位找到我们。“妈妈,我们还要躲多久?”天睿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再等一会儿,等坏人走了我们就出去。” 透过货架的缝隙,我看见小王已经结束了通话,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往身后护了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便利店门口。裴远洲?他径直走向小王,两人似乎交谈了几句。由于距离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见小王的表情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恭敬,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片刻后,小王对着裴远洲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便利店。我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裴远洲怎么会在这里?他又为什么要帮我们?“出来吧,人已经走了。”裴远洲的声音突然在货架外响起。我牵着两个孩子,迟疑地站起身。他站在收银台旁,神色平静地看着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发车,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你。你怎么会。”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淡淡地说:“我猜顾家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你们走。”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他怎么会知道顾家?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躲谁?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涌,但眼下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谢谢。”我低声说道,牵着孩子快步走出便利店。裴远洲跟在我们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我们感到压迫,又能随时提供保护。在前往检票口的路上,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顾浩宇发来的短信:“林晚,接电话!你到底把孩子带去哪里了?”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但还是坚定地按下了关机键。现在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我必须带着孩子彻底离开这个城市。“需要帮忙吗?”裴远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摇摇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用了,我们已经到检票口了。” 就在我们排队等候检票时,天宇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角:“妈妈,那个叔叔一直在看我们。”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沉—顾浩宇竟然亲自来了!他站在安检口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利箭般直射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完了。”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裴远洲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 “可是。” “相信我。”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咬紧下唇,牵着两个孩子继续向前移动。眼角的余光里,我看见裴远洲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径直走向顾浩宇。两个男人在安检口外交谈着什么,顾浩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最终,他竟然带着保镖转身离开了!这简直不可思议。顾浩宇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裴远洲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女士,请出示车票和身份证。”检票员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慌忙递上证件,牵着两个孩子通过闸机。直到踏上站台,我才敢回头看了一眼。裴远洲依然站在安检口外,隔着玻璃幕墙对我微微颔首。高铁缓缓驶入站台,我带着孩子们找到座位坐下。直到列车启动,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妈妈,”天睿靠在我身边,小声问道,“我们还会回来吗?” 我轻轻搂住他,目光坚定地望着窗外:“不会了,这里再也没有我们的家了。” 列车加速前进,江城的方向越来越近。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顾家不会善罢甘休,而裴远洲的身份和动机也成了一个谜。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保护好两个孩子,绝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温暖而明亮。我握紧孩子们的手,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改写我们的命运。 第3章 第 3 章 列车在轨道上平稳飞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渐渐从熟悉的城市轮廓变成了陌生的田野风光。我靠在座椅上,感受着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天宇突然抬起头,小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妈妈,你的手好凉。”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一直在微微发抖。勉强对他笑了笑,我握紧他的手:“妈妈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那个帮我们的叔叔,”天睿突然开口,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是不是认识爸爸?” 我的心猛地一跳。孩子们虽然年纪小,但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斟酌着用词:“他是妈妈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天宇追问道,小脸上写满了困惑。这个问题同样萦绕在我心头。裴远洲的出现太过巧合,他的帮助也太过及时。前世直到临死前,我才通过私家侦探查到他的身份,知道他就是三年前那个夜晚的男人。可这一世,他为什么会主动出现在顾家门口?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地帮助我们?“因为他是好人。”我最终只能给出这个模糊的答案,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等我们到了江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列车广播响起,提示下一站就是江城。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随身物品。包里那张裴远洲的名片格外显眼,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妈妈,我们到了江城要住在哪里?”天睿小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我们先找个酒店住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然后妈妈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两个孩子乖巧地点点头,但眼神中的忐忑却无法掩饰。我知道,这样突然的变故对他们来说太过突然,可我没有选择。留在顾家,等待我们的只有前世的悲剧。列车缓缓驶入江城站,我牵着两个孩子随着人流下车。站台上人来人往,陌生的环境让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孩子们的手。“妈妈,这里好大啊。”天宇仰头看着高耸的站台顶棚,小声感叹。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安全的住处,然后尽快联系裴远洲。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助我们,但眼下,他似乎是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在车站附近的酒店办理入住时,我特意选择了不需要登记身份信息的小型旅馆。虽然条件简陋,但至少安全。顾家的势力在锦城根深蒂固,我必须小心谨慎。“妈妈,这里好小。”天睿打量着狭小的房间,小声嘟囔。我蹲下身,轻轻抱住他:“暂时住几天,等妈妈找到工作,我们就换大房子。” 安顿好孩子们后,我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江城,这个陌生的城市,将是我们新的开始。从包里取出裴远洲的名片,我犹豫着是否该现在就联系他。“妈妈,你要给那个叔叔打电话吗?”天宇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仰头看着我手中的名片。我点点头,心里却充满忐忑。该怎么说?直接告诉他,三年前那个夜晚,我误入了他的房间,还生下了他的孩子?他会相信吗?还是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最终,我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喂?”电话那头传来裴远洲低沉的声音。“裴先生,是我,凌菲儿。”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们到江城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说:“地址。” 我报出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手心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一小时后到。”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我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将决定我们母子三人的命运。“妈妈,叔叔要来看我们吗?”天睿兴奋地问道。我点点头,开始整理房间。狭小的空间里,两个孩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临时住所,时不时提出各种问题。而我却心不在焉,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会面上。一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我看见裴远洲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开门的那一刻,他锐利的目光先是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向房间内的两个孩子。“裴先生,请进。”我侧身让开通道。他走进房间,高大的身影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两个孩子好奇地打量着他,天宇甚至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这是天宇和天睿,我的儿子们。”我介绍道,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颤抖。裴远洲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脸上扫过,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他转向我:“你打算在江城待多久?” “可能。长期。”我斟酌着用词,“我打算在江城找工作,重新开始。” 他点点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这里有些现金,应该够你们暂时开销。” 我愣住了,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不,我不能。” “收下。”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紧。还人情?他欠我什么人情?难道他记得三年前那个夜晚?就在我愣神的瞬间,天睿突然跑到裴远洲面前,仰着小脸问道:“叔叔,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裴远洲低头看着天睿,冷峻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些许:“算是。” “那你会保护妈妈吗?”天宇也鼓起勇气问道,“爸爸总是让妈妈哭。”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我看见裴远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天宇,”我急忙打断,“不要乱说。” 但裴远洲已经蹲下身,平视着天宇:“你爸爸对妈妈不好?” 天宇用力点头:“爸爸总是和别的阿姨在一起,还让妈妈喝很苦的药。” 我的心沉了下去。孩子们虽然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但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而此刻,这些童言无忌的话,却可能成为揭开真相的钥匙。裴远洲站起身,目光深沉地看着我:“看来,你需要的不只是经济上的帮助。”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直接告诉他真相?还是再等等?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顾浩宇。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新号码?“怎么不接?”裴远洲注意到我的异常。我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推销电话。” 但电话挂断后立刻再次响起,执着得令人心惊。在第三次响起时,裴远洲突然伸手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凌菲儿,你最好立刻带着孩子回来。”顾浩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带着压抑的怒气,“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顾先生,威胁一个女人,不是君子所为。”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顾浩宇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沉:“裴远洲?果然是你。我警告你,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最好别插手。” “如果我不呢?”裴远洲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顾浩宇冷笑一声,“你以为带走他们就能得逞?凌菲儿永远都是我顾浩宇的妻子,那两个孩子也。” “也什么?”裴远洲打断他,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两个孩子。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裴远洲将手机递还给我,眼神复杂。“他经常这样威胁你?”他问道。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前世的种种在脑海中翻涌,那些被威胁、被控制的日日夜夜,那些隐忍和妥协,最终换来的却是悲惨的结局。“妈妈。”天宇轻轻拉住我的手,小脸上写满担忧。我看着两个孩子,又看向裴远洲,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真相,不能再隐瞒了。“裴先生,”我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静静地看着我,等待下文。“关于三年前,在皇冠酒店的那个夜晚。”我的声音微微发抖,“还有。孩子们的身世。”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裴远洲的目光在我和两个孩子之间来回移动,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重量。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天晚上,我走错了房间。后来我发现怀孕,但一直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直到最近,我才。” 我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裴远洲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两个孩子脸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证据。天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裴远洲的眼神骤然一变。天宇缩肩膀的样子,竟然和他小时候的照片如出一辙。“我需要时间。”最终,他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关上的瞬间,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在发抖。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接下来会怎样?他会相信吗?会接受这个事实吗?“妈妈,”天睿靠在我腿边,小声问道,“那个叔叔为什么生气了?”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声音疲惫:“他没有生气,只是。需要时间想一想。” 窗外,江城的夜色渐渐降临。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无论裴远洲是否接受这个事实,我们都必须面对接下来的风暴。顾浩宇不会善罢甘休。 第4章 第 4 章 而裴远洲的态度也尚不明确。我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第一次感受到这座城市的陌生与疏离。“妈妈,我饿了。”天睿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了委屈。我这才意识到,从早上离开顾家到现在,我们母子三人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强打起精神,我站起身:“走,妈妈带你们去吃饭。” 在酒店附近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小餐馆,我特意选了最角落的位置。两个孩子大概是饿坏了,对着菜单上简单的家常菜都显得格外兴奋。“妈妈,我要吃糖醋排骨!”天宇指着菜单上的图片。“我也要!”天睿立刻附和。看着他们难得露出的笑脸,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至少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了。就在我们等菜的时候,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凌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我是裴总的助理周明。裴总让我来接你们去酒店暂住。” 我愣住了:“酒店?” “是的,裴总说现在你们住的地方不太安全。”周明的声音依然礼貌,“我在餐馆外面,一辆黑色越野车。” 我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果然看见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一半,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正朝我们挥手。“妈妈,是谁啊?”天宇警惕地问。我挂断电话,心里五味杂陈。裴远洲这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了我的话,还是单纯的同情?“是刚才那个叔叔派人来接我们。”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他说要带我们去更好的地方住。” 天睿立刻睁大眼睛:“真的吗?那个叔叔是不是不生气了?” 我摇摇头,心里也没底。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牵着两个孩子走出餐馆,周明已经下车等候。他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凌小姐,请上车。”他为我们拉开车门,“裴总已经安排好了。” 车内很宽敞,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清香。两个孩子好奇地打量着车内装饰,天宇甚至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座椅。“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天睿扒着座椅问。周明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笑容温和:“去裴氏集团旗下的酒店,那里很安全。”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行驶,江城繁华的夜景在窗外流淌。我靠在座椅上,感受着车内恰到好处的温度,心里却始终绷着一根弦。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气派的酒店门前。门童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周明领着我们直接走向电梯。“裴总在顶层的套房等你们。”周明按下电梯按钮时说。我的心猛地一跳。他要见我们?这么快?电梯直达顶层,门开的瞬间,我几乎要屏住呼吸。宽敞的走廊铺着柔软的地毯,尽头是一扇双开的雕花木门。周明轻轻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裴远洲。他背对着我们,身形挺拔如松,窗外江城的夜景在他身后铺展开来,璀璨如星河。他缓缓转身,目光先是落在我脸上,然后移向两个孩子。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坐。”他指了指沙发,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许。我牵着孩子们在沙发上坐下,天宇和天睿都有些拘谨,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裴远洲在我们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中带着军人的利落。他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脸上来回逡巡,像是在确认什么。“三年前,皇冠酒店,1808房间。”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那天晚上,你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裙子。” 我猛地抬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记得!他竟然记得!“你。你怎么会。”我一时语塞,指尖微微发抖。他的目光变得深邃:“那天早上我离开时,你在熟睡。枕头上有一枚蝴蝶发卡。”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是的,那枚发卡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天宇:“能让我看看你的耳朵吗?” 天宇困惑地看了我一眼,在我点头后,怯生生地向前挪了挪。裴远洲轻轻拨开他耳侧的头发,目光定格在耳廓的一个细微凹陷处。“我们裴家的男孩,这里都会有一个小凹陷。”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天睿立刻好奇地凑过去:“我也有吗?” 裴远洲检查了天睿的耳朵,唇角微微上扬:“你也有。” 那一刻,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看着裴远洲眼中渐渐浮现的柔和,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些。“妈妈,”天宇突然小声说,“这个叔叔的眼睛和我好像。” 这句话让裴远洲浑身一震。他深深地看着天宇,又看向天睿,眼中的情绪翻涌如潮。“是的,”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很像。” 裴远洲缓缓站起身,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并不习惯与孩子相处,但眼神中的温柔却是真实的。“你们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道。天睿抢先回答:“我叫天睿,哥哥叫天宇!” “天宇,天睿。”裴远洲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像是在品味着什么,“很好听的名字。” 天宇突然鼓起勇气问道:“叔叔,你真的是我们的爸爸吗?” 这个问题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我看见裴远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我和孩子们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天宇期待的小脸上。“如果检验结果证明我们确实是父子,”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我会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就在这时,周明轻轻敲门进来:“裴总,医生到了。”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提着医药箱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护士模样的年轻女子。裴远洲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李医生,麻烦你给孩子们和我做亲子鉴定。” “好的裴总。”李医生打开医药箱,取出采血用具,“小朋友别怕,就像被蚊子叮一下。” 天睿害怕地往我身后躲,天宇却勇敢地伸出小手:“弟弟别怕,哥哥先来。” 看着天宇故作坚强的样子,我的眼眶不禁湿润。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总是护着弟弟。裴远洲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采血过程很快结束,轮到裴远洲时,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我看见他手腕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像是旧伤。“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裴远洲问。“加急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出。”李医生收拾着器械,“我会亲自送过来。” 医生离开后,房间再次陷入沉默。两个孩子似乎累了,靠在我身边打起了哈欠。裴远洲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周明已经准备好了隔壁的套房。” 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让餐厅送些儿童餐上来。” “不用麻烦。”我连忙说,“孩子们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就送些点心和牛奶。”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孩子们正在长身体。” 等待餐点的间隙,裴远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个孩子。天睿已经靠在我怀里昏昏欲睡,天宇却还在强打精神,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爸爸”。“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裴远洲突然问道。我轻轻拍着天睿的背,苦笑道:“还好。我在幼儿园当老师,虽然收入不高,但足够养活我们三个。” 他的眉头微蹙:“凌家没有帮你们?” “我父亲。”我顿了顿,“他认为我让家族蒙羞,三年前就把我赶出家门了。”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所以这三年,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我点点头,不想再多说什么。那些艰难的日子,那些深夜抱着生病的孩子独自去医院的无助,那些被房东催租的窘迫,都不必一一细数。敲门声再次响起,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精致的点心摆满餐桌,还有温热的牛奶。天宇的眼睛顿时亮了,但还是先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是否可以吃。“去吃吧。”我柔声说。看着两个孩子乖巧地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裴远洲的唇角微微上扬:“你把他们教育得很好。” “他们一直很懂事。”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有时候懂事得让人心疼。” 裴远洲沉默片刻,突然说:“不管鉴定结果如何,从今天起,你们的生活会不一样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我这些年来第一次感到了些许安心。天睿吃饱后,揉着眼睛说:“妈妈,我想睡觉了。” 裴远洲立即起身:“我送你们去房间。” 隔壁的套房同样奢华,客厅、卧室、浴室一应俱全。两个孩子一看到柔软的大床就扑了上去,很快就睡着了。我为他们盖好被子,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回到客厅时,发现裴远洲还站在那里。“你也休息吧。”他说,“明天结果出来后,我们再谈。” 我点点头,送他到门口。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我突然叫住他:“裴远洲。” 他回头看我。“谢谢你。”我轻声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们。”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从在幼儿园门口的偶遇,到现在的豪华套房,命运的转折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我走到窗边,俯瞰着江城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个城市依然在正常运转,可我的生活却在这一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手机突然震动,是林薇发来的消息:“怎么样?见到裴远洲了吗?” 我回复:“见到了,他现在带我们住在酒店,明天等亲子鉴定结果。” 林薇立刻打来电话,声音激动:“我的天!他真的相信你了?” “暂时相信吧。”我压低声音,“具体要等明天的鉴定结果。” “太好了!”林薇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会有转机!你和孩子们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洗了个热水澡,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却辗转难眠。今天裴远洲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在我脑海中回放。他记得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记得我穿的裙子,记得那枚蝴蝶发卡。这说明那晚对他而言,也不是全无印象。那么,为什么这三年来,他从未找过我?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也许明天,等鉴定结果出来后,我会得到答案。夜深了,我起身去查看孩子们。他们睡得很香,天宇甚至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我轻轻抚摸他们的脸颊,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如果裴远洲真的是他们的父亲,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他会接纳我们吗?还是会仅仅履行经济上的责任?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只能等待时间来揭晓。重新躺回床上,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无论如何,今天总归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至少,裴远洲没有直接否定我们,而是选择了用科学的方式来验证真相。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在这个陌生的豪华套房里,我带着对明天的期待与不安,终于沉沉睡去。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隔壁的套房里,裴远洲同样难以入眠。他站在窗前,手中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三年前皇冠酒店1808号的入住记录。那个夜晚,那个穿着淡紫色裙子的女孩,还有清晨时分她安静的睡颜。这些记忆碎片,终于在这一天拼凑成了完整的画面。 第5章 第 5 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斜斜地洒在酒店套房的地毯上。我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听见隔壁卧室传来孩子们轻微的呼吸声,昨晚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妈妈!”天宇揉着眼睛从卧室探出头来,“我们今天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起身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让我眯起眼睛:“暂时先住在这里,等。等结果出来。”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透过猫眼,我看见裴远洲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比起昨日的正式,多了几分随性。“早安。”他走进来,将纸袋放在茶几上,“给你们带了早餐。” 天睿光着脚丫跑过来,好奇地扒着纸袋往里看:“是什么好吃的?” “蟹黄小笼包和豆浆。”裴远洲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看向孩子们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我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然昨晚也没睡好。就在我们准备用餐时,周明带着李医生匆匆赶来。“裴总,结果出来了。”李医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天宇似乎也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悄悄握住了我的手。裴远洲接过文件袋,修长的手指在封口处停顿了一瞬,然后利落地拆开。他的目光在报告上快速扫过,当看到最后的结果时,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99。99%。”他低声念出这个数字,抬头看向两个孩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确实是我的儿子。” 天睿歪着头问:“叔叔,你是说,你真的是我们的爸爸?” 裴远洲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是的,从今天起,我会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天宇却突然红了眼眶:“那你会像以前的爸爸一样,总是让妈妈哭吗?”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裴远洲站起身,目光落在我身上:“能单独谈谈吗?” 我点点头,让周明先带孩子们去客厅吃早餐。当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裴远洲走到窗前,背对着我站了许久。“三年前那个晚上。”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我握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天早上我醒来时,你已经离开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只记得房间号。”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后来发现怀孕,也没想过要找到孩子的父亲?” “我想过。”我的声音微微发抖,“但我连你的长相都记不清了。那晚我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等我发现自己怀孕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裴远洲的眉头紧紧皱起:“下药?” “是顾浩宇。”我苦涩地说,“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让我怀上陌生人的孩子,再以‘负责任’的名义娶我,实际上是为了凌家的产业。” “所以这三年,你一直以为孩子们是顾浩宇的?” “直到半年前,我才偶然发现血型对不上。”我说,“顾浩宇是AB型,孩子们是O型。我找了私家侦探,才查到你这里。”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顾家好大的胆子。” 他走到我面前,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着我:“这三年,你们受苦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防。那些独自产检的孤独,那些深夜抱着发烧的孩子奔跑在街头的无助,那些被顾家人冷嘲热讽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涌上心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我泛红的眼眶,“重要的是以后。” “没错。”裴远洲的声音坚定,“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顾浩宇。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裴远洲显然也看到了来电显示,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接。”他简短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开免提。”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顾浩宇那令人作呕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凌薇,你带着孩子们去哪儿了?妈说你们一晚上没回家。” “我们在哪里,与你无关。”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怎么会无关?”顾浩宇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关切,“你是我的妻子,天宇天睿是我的儿子。你们突然消失,我很担心。” 裴远洲向前一步,对着手机冷冷开口:“顾浩宇。”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传来顾浩宇强装镇定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和我妻子在一起?” “裴远洲。”他报出名字的瞬间,我几乎能听见电话那头倒吸冷气的声音,“凌薇和孩子们现在由我保护。至于你。”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很快就会收到我的律师函。” “裴总,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顾浩宇的语气立刻变得谄媚,“凌薇是我的合法妻子,孩子们。” “是我的儿子。”裴远洲打断他,“DNA检测结果今早刚出来。需要我把报告复印件送到顾氏集团吗?”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顾浩宇的声音变得尖锐:“凌薇!你竟然敢。” “注意你的措辞。”裴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从现在起,凌薇和孩子们受裴家保护。如果你还想在商界混下去,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说完,他直接拿过我的手机,挂断了电话。我怔怔地看着他,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三年来,我第一次在顾浩宇面前如此硬气,虽然是通过裴远洲的口。“他会不会狗急跳墙?”我不安地问。裴远洲将手机递还给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敢。顾氏现在资金链紧张,正等着裴氏的投资救命。只要我一句话,顾家明天就会破产。” 这时,天宇从客厅探进头来:“妈妈,那个坏人又打电话来了吗?” 我心中一痛。孩子们已经学会用“坏人”来称呼顾浩宇,这三年来,他们见证了多少次那个男人的丑恶嘴脸。裴远洲走向天宇,蹲下身与他平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我保证。” 天宇歪着头打量他:“你真的会保护妈妈吗?” “会的。”裴远洲郑重承诺,“从今天起,我会保护你们每一个人。” 天睿也跑过来,好奇地问:“那我们以后要叫你爸爸吗?” 这个问题让我的心猛地一紧。我看向裴远洲,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他沉默片刻,然后轻轻摸了摸天睿的头:“不着急。等你们愿意的时候再叫。” 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让孩子们认他,毕竟DNA检测已经确认了亲子关系。等孩子们回到客厅继续吃早餐后,裴远洲转向我:“收拾一下,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去哪里?” “我的公寓。”他说,“酒店终究不方便。我在市中心有套顶层公寓,安保系统完善,顾浩宇绝对进不来。” 我犹豫了一下:“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他的语气不容拒绝,“那里有空余房间,而且离孩子们的幼儿园更近。” 想到顾浩宇可能找到这里来,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行李后,我们坐上了裴远洲的车。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这里的安保确实严格,需要经过三道关卡才能进入地下车库。裴远洲的公寓在顶楼,整层都是他的私人空间。推开门的瞬间,我不禁愣住了。公寓的装修风格简约现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里已经摆放好了儿童玩具和绘本,墙角甚至还立着两个小小的书桌。“这些是。”我惊讶地转头看他。“今早让助理准备的。”裴远洲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知道孩子们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一些。” 天宇和天睿已经兴奋地跑向玩具堆,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光芒。看着这一幕,我的眼眶有些发热。这三年来,顾家人从未给孩子们买过任何玩具,顾浩宇更是对孩子们不闻不问。“他们的房间在那边。”裴远洲指向走廊尽头,“你可以先去看看还需要什么。” 我推开儿童房的门,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房间被布置成海底世界的主题,两张小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具,衣柜里挂满了适合三岁男孩穿的衣服,连尺码都刚刚好。“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尺码?”我忍不住问。裴远洲靠在门框上:“昨天抱他们的时候,大概估测了一下。” 这个细节让我心头一颤。原来他从那么早开始,就在默默关注着孩子们的一切。安置好行李后,裴远洲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我接个电话。” 他走向书房,我隐约听见他在电话里提到“顾氏”、“资金链”等词语。没过多久,他走出来,面色凝重。“出什么事了?”我关切地问。“顾浩宇去找了我父亲。”裴远洲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DNA检测的事,想要通过我父亲施压。” 我的心猛地一沉。裴老爷子在商界德高望重,若是他出面。“别担心。”裴远洲看出我的不安,“我父亲那边我会处理。只是。”他顿了顿,“他可能会要求见你和孩子们。” “什么时候?” “今晚。”裴远洲揉了揉太阳穴,“他让我们回去吃晚饭。”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我顿时紧张起来。裴家的地位在商界举足轻重,而我现在的身份如此尴尬—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还是从顾家逃出来的。“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可以推掉。”裴远洲看出我的犹豫。“不。”我深吸一口气,“迟早都要面对的。只是。”我看向正在客厅玩耍的孩子们,“他们也要去吗?” “父亲特意交代要见孙子。”裴远洲的语气软化了些,“别担心,有我在。” 整个下午,我都在为晚上的见面做准备。裴远洲让造型师送来几套衣服,我选了一件简约大方的连衣裙,既不会太过隆重,也不失礼数。傍晚时分,我们坐车前往裴家老宅。车子驶入西山别墅区,最终在一栋古朴典雅的中式别墅前停下。管家早已等在门口,看见我们下车,恭敬地行礼:“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裴远洲一手抱着天睿,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天宇,回头看了我一眼:“跟我来。” 走进别墅,我被内部的庄重氛围所震慑。红木家具,名家字画,处处彰显着这个家族深厚的底蕴。书房的门虚掩着。裴远洲推门而入,我看见书桌后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看起来约莫七十岁,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不怒自威。“父亲。”裴远洲恭敬地唤了一声。裴老爷子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两个孩子身上:“这就是我的孙子?” “是的。”裴远洲将孩子们往前轻轻推了推,“天宇,天睿,叫爷爷。” 天宇怯生生地看了老人一眼,小声叫道:“爷爷。” 天睿却躲到了我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裴老爷子站起身,走到孩子们面前,仔细端详他们的面容。良久,他轻轻点头:“确实像我们裴家的孩子。” 他转向我,目光如炬:“你就是凌薇?” “是的,伯父。”我尽量保持镇定。“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远洲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顾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希望尽快离婚。” “离婚是必然的。”裴老爷子语气平静,“但顾家不会轻易放手。顾浩宇今天来找我,说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只要裴氏继续投资顾家的项目。”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在顾浩宇眼里,利益永远高于一切。“我拒绝了。”裴老爷子的下一句话让我松了口气,“裴家从不与人做这种交易。” 他看向裴远洲:“既然确认是裴家的血脉,就不能让他们流落在外。你们搬回老宅住吧,这里更安全。” 裴远洲微微蹙眉:“父亲,我们在公寓住得很好。” “那里太小了。”裴老爷子不容置疑地说,“孩子们需要更大的活动空间。而且。”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凌薇现在还是顾家的媳妇,住在这里,顾浩宇不敢来闹事。” 我明白裴老爷子的顾虑。在老宅,确实更能保障我们的安全。“那就听父亲的安排。”裴远洲最终妥协。晚餐时,裴老爷子对孩子们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耐心。他细心地问他们喜欢吃什么,甚至亲自给天睿夹菜。看着这一幕,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第6章 第 6 章 裴老爷子让管家带孩子们去花园玩耍,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他端起茶杯,目光在我和裴远洲之间逡巡:“现在说说你们的打算。”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裴远洲却自然地向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父亲,凌菲儿需要先和顾浩宇离婚。” “这是自然。”裴老爷子抿了口茶,“但离婚官司不会顺利。顾家现在狗急跳墙,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屏幕上“顾浩宇母亲”的来电显示,我的心猛地一沉。“接。”裴老爷子示意我,“听听他们还想耍什么花招。”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顾母尖利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凌菲儿!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带着我的孙子去投靠野男人!” 裴远洲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伸手拿过手机,声音冷得像冰:“顾夫人,请注意你的措辞。”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随后顾母的声音更加尖刻:“裴远洲?好啊,你们裴家就是这样仗势欺人的?凌菲儿现在还是我们顾家的媳妇!” “很快就不是了。”裴远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另外,我要提醒你,天宇和天睿是我的亲生儿子。如果顾家再出言不逊,我不介意让顾氏提前破产。” “你!”顾母气急败坏地还想说什么,裴远洲已经挂断了电话。书房里一片寂静。裴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看来,顾家是要撕破脸了。” “他们不敢。”裴远洲将手机递还给我,“顾氏现在全靠裴氏的投资撑着。” 裴老爷子站起身,走到窗前:“明天就让律师开始办理离婚手续。至于孩子们。”他转身看向我,“凌菲儿,你有什么要求?” 我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我只要孩子们的抚养权,其他什么都不要。” “这怎么行!”裴老爷子皱眉,“我们裴家的孙子,自然要有最好的生活条件。远洲,明天去给孩子们办理转学手续,就转到国际幼儿园。” “父亲,这件事不急。”裴远洲看向我,“应该先尊重凌菲儿的意见。” 这一刻,我感受到他细微的体贴,心头微微一暖。“伯父,”我轻声说,“孩子们刚适应了现在的幼儿园,突然转学可能会不适应。能不能等离婚手续办完再说?” 裴老爷子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就依你。不过安保方面必须加强,我会安排两个保镖跟着你们。” 正说着,管家匆匆进来:“老爷,顾先生来了,在门外吵着要见少夫人。”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他还敢来?” “让他进来。”裴老爷子沉声道,“正好把话说清楚。”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虽然知道迟早要面对顾浩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片刻后,顾浩宇气势汹汹地冲进书房。当他看见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裴老爷子时,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裴伯父。”他勉强维持着礼貌,“我是来接凌菲儿和孩子们回家的。” 裴老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顾浩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伯父,凌菲儿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裴远洲向前一步,与顾浩宇对峙,“律师明天会联系你办理离婚手续。” “休想!”顾浩宇咬牙切齿地说,“凌菲儿,你别忘了,你父亲的公司还在我手里!”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里。前世,他就是用凌氏集团威胁我,让我不得不忍气吞声。“顾浩宇,”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以为我还会受你威胁吗?”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回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好啊,那你就不怕凌氏破产?” “凌氏不会破产。”裴远洲突然开口,“今早我已经收购了凌氏的所有债权。现在,我才是凌氏最大的债权人。” 顾浩宇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说什么?” “需要我让助理把文件送过来吗?”裴远洲的语气依然平静,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我看着顾浩宇踉跄后退一步,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解气。三年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挺直了腰杆。“现在,”裴远洲向前逼近一步,“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我请保安?” 顾浩宇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凌菲儿,你会后悔的!” “该后悔的人是你。”我迎上他的目光,“这三年,你骗得我好苦。” 就在这时,天宇和天睿从花园跑回来。看见顾浩宇的瞬间,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躲到了裴远洲身后。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顾浩宇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很好。”他惨笑着后退,“你们给我等着!” 看着他狼狈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裴远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没事了。” 裴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今晚就住下吧。明天开始,我会让律师全力处理离婚事宜。” 管家带着我们来到二楼的客房。房间很大,布置典雅,窗外就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妈妈,”天宇小声问,“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 我蹲下身,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暂时住在这里,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找自己的家。” “我喜欢这里。”天睿扑到柔软的大床上,“床好舒服!而且爷爷好像没有那么凶。” 孩子的天真让我忍不住微笑。是啊,裴老爷子虽然严肃,但对孙子们却是真心疼爱。安置好孩子们睡下后,我站在窗前,望着花园里的月色出神。轻轻敲门声响起,裴远洲推门进来。“孩子们睡了?”他轻声问。我点点头:“今天累坏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走到我身边,一同望向窗外的夜色:“今天。你做得很好。”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在顾家的掌控中。” 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也许重生真的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有件事我想问你。”我鼓起勇气看向他,“三年前那个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家酒店?”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那晚我刚结束一个跨国安保项目,住在酒店调整时差。后来查过监控,你确实是被两个女人扶进房间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顾浩宇的表妹和她朋友。”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这些都会成为离婚官司的证据。” 我们沉默了片刻,夜风轻轻拂过窗帘。“等离婚手续办完,”他突然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我愣了一下:“我。我想找份工作,重新开始。” “来裴氏吧。”他说,“安保集团正好缺一个儿童安全教育顾问。你的幼教经验很适合。” 这个提议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他只会提供经济上的支持。“让我考虑一下。”我轻声说。他点点头:“不着急。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临走前,他停在门口:“对了,明天我要带孩子们去做个全面体检。父亲安排的私人医生九点会到。” “好。”我应道。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心里五味杂陈。裴远洲的体贴周到让我感动,可同时,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爱也让我不知所措。重生以来,我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除了给孩子们一个安全的港湾,我和裴远洲之间,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赶紧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顺利离婚,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我走到床边,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天宇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里还在担心着什么。我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因为大人的恩怨承受了太多。天睿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角,嘴里嘟囔着:“妈妈别走。” “妈妈不走。”我轻声回应,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窗外,月光如水,洒在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远处传来几声蝉鸣,更显得夜色的宁静。我忽然想起前世最后那个雨夜,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而现在,他们安然睡在柔软的床上,呼吸均匀,小脸红扑扑的。这一世,我一定要让他们平安快乐地长大。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闺蜜林晓发来的消息:“薇薇,听说你今天搬去裴家了?顾浩宇那个混蛋没为难你吧?” 我快速回复:“没事,都解决了。明天见面细说。” 放下手机,我轻轻躺到孩子们身边。天睿立刻像只小考拉一样贴过来,温热的小身子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或许,这就是重生的意义—让我有机会弥补所有的遗憾,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至于裴远洲。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夜风的轻抚。或许,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一次。 第7章 第 7 章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一夜无梦,这是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天睿还像只小考熊一样紧紧贴着我,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天宇则睡在床的另一侧,一只小手还搭在我的胳膊上,仿佛生怕我会离开。轻轻起身,我拉开窗帘,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来。裴家老宅的花园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几株玉兰花开得正盛,空气中仿佛都飘着淡淡的花香。“妈妈。”天宇揉着眼睛坐起来,“这里是爷爷家吗?” “是啊。”我转身走到床边,摸摸他的头,“昨晚睡得好吗?” 天宇点点头,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这里的床好舒服,而且没有坏爸爸来吵我们。” 我的心微微一疼。在孩子心里,顾浩宇已经彻底成了“坏爸爸”。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会再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洗漱过后,我带着孩子们下楼吃早餐。餐厅里,裴老爷子已经坐在主位上看着报纸,裴远洲则站在窗边打电话。看见我们进来,他很快结束了通话。“睡得好吗?”裴远洲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儿童水杯。“很好。”我点点头,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早餐很丰盛,中西式都有。天睿看到小笼包就眼睛发亮,天宇则对煎蛋更感兴趣。裴老爷子放下报纸,看着两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今天上午医生会来给孩子们做全面体检。”裴远洲对我说,“我已经让周明去接李医生了。”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我有些紧张地问。“不用,就是常规检查。”他的声音温和,“主要是父亲不放心,想确保孩子们的健康状况。” 正说着,管家进来通报:“老爷,少爷,林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找少爷。” 裴老爷子的眉头微皱:“哪个林小姐?” “林薇薇。”管家答道,“她说约了少爷谈合作项目。” 裴远洲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今早没有约她。”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餐厅门口。林薇薇妆容精致,手里拎着限量款手包,笑容甜美却带着几分刻意:“裴伯伯,远洲,早上好。不好意思不请自来,实在是项目上有个紧急情况。” 她的目光在扫过我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林小姐有什么事?”裴远洲的语气疏离而礼貌。“关于智能安保系统的合作,我这边有些新的想法。”林薇薇说着,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不过。这位是?”她故作疑惑地看向我。“凌菲儿。”裴远洲简短地介绍,“这两位是我的儿子,天宇和天睿。” 林薇薇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原来如此。没想到远洲你都有孩子了,真是让人意外。”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玩笑,但我能感觉到其中的试探意味。天睿似乎察觉到什么,往我身边靠了靠,小声说:“妈妈,这个阿姨是谁啊?” “是爸爸的朋友。”我轻声回答,故意用了“爸爸”这个称呼。林薇薇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但很快又扬起笑容:“说起来,我和远洲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都有两个孩子了。凌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嫁给远洲这样的男人。” “你误会了。”我平静地打断她,“我和裴先生还没有结婚。” “哦?”林薇薇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那是我唐突了。不过远洲的未婚妻要是知道这件事,恐怕会不太高兴吧?”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餐厅里激起层层涟漪。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看向裴远洲。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薇薇,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错什么了吗?”林薇薇故作无辜,“你和秦家千金的婚约,不是早就定下了吗?” 裴老爷子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薇薇,这件事不是你应该议论的。” “裴伯伯,我也是为远洲着想。”林薇薇的语气带着委屈,“秦小姐下个月就要回国了,要是知道突然多出两个孩子,恐怕。” “够了。”裴远洲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如果今天是来谈公事,我们去书房。如果是来说这些,门在那边。” 林薇薇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了,她勉强笑了笑:“当然是谈公事。不过。”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凌小姐恐怕还不知道吧?远洲和秦小姐的婚约是两家早就定下的,秦家对这门亲事非常重视。” 我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谢谢林小姐告知。不过这是裴先生的私事,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林薇薇轻笑,“毕竟你现在住在裴家,还带着两个孩子。要是让秦家误会了,对裴家的声誉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天宇突然放下手中的勺子,大声说:“爸爸说过会保护妈妈和我们的!” 孩子稚嫩的声音让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林薇薇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而裴远洲的唇角却微微上扬。他走到天宇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爸爸说到做到。” 然后他转向林薇薇,语气不容置疑:“林小姐,请跟我去书房。至于婚约的事。”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我会亲自解释清楚。”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感觉心里乱成一团。未婚妻。这个突然出现的消息,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希望。原来,他早就有了婚约在身。那我呢?孩子们呢?我们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妈妈,你怎么了?”天睿拉拉我的衣角,小脸上写满担忧。我勉强笑了笑:“妈妈没事。快吃早餐,待会医生要来了。” 裴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凌菲儿,别把薇薇的话太放在心上。远洲的婚事,他自己会做主。” 我点点头,却食不知味。重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如果裴远洲真的有未婚妻,那我和孩子们的处境就太尴尬了。早餐后,我带着孩子们在花园里散步,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阳光很好,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凌小姐。”周明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园入口,“李医生到了,裴总让我来请你们去医疗室。” 我深吸一口气,牵起孩子们的手:“好,我们这就去。” 医疗室设在一楼东侧,设备齐全得堪比专业医院。李医生已经等在那里,看见我们进来,露出和蔼的笑容:“两位小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天睿还记得上次抽血的事,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天宇虽然也害怕,但还是挺起小胸膛:“弟弟别怕,哥哥先来。” 裴远洲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看见孩子们紧张的样子,眼神柔和了些许:“别担心,今天只是常规检查,不抽血。” 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待会检查完,我们谈谈。”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加忐忑。是要谈未婚妻的事吗?他会怎么安排我们?检查进行得很顺利,李医生耐心地为两个孩子做了全面体检。期间,裴远洲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都直接挂断了。“孩子们很健康。”检查结束后,李医生笑着说,“就是有点营养不良,需要加强营养补充。” “谢谢李医生。”我松了口气。至少孩子们的健康没有问题。送走医生后,裴远洲对周明说:“带孩子们去游戏室玩一会。” 我知道,该来的谈话终究要来了。 周明带着孩子们离开后,医疗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添几分凝重。裴远洲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站了片刻。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关于秦小姐的事。”他终于转过身,目光直视着我,“那确实是我父亲和秦家多年前的口头约定,但我从未同意过。” 我攥紧衣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是林小姐说,秦小姐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她回不回国,与我无关。”裴远洲走近几步,“凌菲儿,我裴远洲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来安排。更何况。”他顿了顿,“现在我有你和孩子们要照顾。”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他的眼神坚定,“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第8章 第 8 章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周明推门进来,神色有些凝重:“裴总,林小姐说要先走了,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裴远洲眉头微蹙:“什么话?” “她说。”周明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秦小姐已经提前回国了,今天下午的航班。”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裴远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周明离开后,医疗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更浓了,刺得我鼻腔发酸。“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搅局了。”裴远洲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凌菲儿,你相信我吗?” 我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竟带着几分难得的紧张。“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信任?这个字眼对我来说太过沉重。前世被顾浩宇欺骗的痛楚还历历在目,如今又要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不急。”他似乎看出我的犹豫,语气缓和了些,“我会用行动证明。”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屏幕上闪烁的“爸爸”两个字,我的心猛地一沉。自从三年前被赶出家门,父亲就再也没联系过我。“接吧。”裴远洲轻声说,“开免提。” 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父亲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薇薇!你在哪里?顾浩宇刚才来家里大闹了一场,说你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父亲语气严厉,“你现在马上回家,把话说清楚!” 裴远洲向前一步,对着手机沉稳开口:“凌先生,我是裴远洲。凌菲儿和孩子们现在很安全,如果您想见面,我可以安排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父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裴。裴远洲?裴氏集团的裴总?” “是我。”裴远洲的语气从容,“关于凌菲儿和孩子们的事,我想我们需要当面谈谈。” “好,好。”父亲的态度明显软化,“那就今晚吧,我在家等你们。”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检查台边,感觉浑身无力。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仿佛所有的麻烦都在今天接踵而至。“别担心。”裴远洲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今晚我陪你回去。”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我抬起头,看见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是秦小姐那边。” “交给我处理。”他打断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你父亲这边的误会。” 这时,天宇和天睿从门外探进头来。天宇的小脸上写满担忧:“妈妈,你哭了吗?” 我赶紧擦擦眼角:“没有,妈妈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天睿跑过来抱住我的腿:“那个坏阿姨走了吗?她刚才在游戏室外面说要找爸爸,被周叔叔拦住了。”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林薇薇去了游戏室?” 天宇点点头:“她说要带我们去买玩具,但是周叔叔说没有爸爸的同意不能去。” 我的心猛地一紧。林薇薇竟然试图接近孩子们!裴远洲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两个孩子:“记住,没有爸爸妈妈在场,不能跟任何人走,知道吗?” 天睿似懂非懂地问:“那个阿姨是坏人吗?” “不一定。”裴远洲耐心解释,“但你们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后除了妈妈、我,还有周叔叔,其他人要带你们去什么地方,一定要先问过我们。” 看着他对孩子们循循善诱的模样,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或许,我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他。下午,裴远洲亲自开车送我们回凌家。一路上,两个孩子好奇地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妈妈,我们是要回外公家吗?”天宇转过头问,“外公会不会还生我们的气?”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外公只是太想你们了。” 话虽如此,我的手心却一直在冒汗。三年了,自从父亲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我赶出家门,我就再也没踏进过那个家。裴远洲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放心,有我在。” 车子在凌家别墅前停下。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建筑,我的眼眶不禁发热。这里承载了我太多回忆,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我们刚下车,父亲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三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经斑白。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爸。”我轻声唤道。父亲的目光却直接越过我,落在了裴远洲和孩子们身上。“进来吧。”他转身走进屋内,语气听不出喜怒。客厅里,继母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我们进来,她放下茶杯,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哟,我们家的千金小姐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懒得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牵着孩子们在沙发上坐下。裴远洲很自然地坐在我身边,姿态从容不迫。父亲打量着裴远洲,语气严肃:“裴总,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裴远洲迎上父亲的目光,不卑不亢:“凌先生,首先我要澄清一点,凌菲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顾家的事。恰恰相反,是顾浩宇设计陷害了她。” 他简明扼要地将三年前的真相,以及亲子鉴定的结果都告诉了父亲。随着他的叙述,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继母则坐立不安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这些都是真的?”父亲看向我,声音颤抖。我点点头,从包里取出DNA检测报告的复印件:“爸,天宇和天睿是裴远洲的孩子。顾浩宇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他娶我,只是为了吞并凌氏。” 父亲接过报告,双手微微发抖。当他看到最后那个99。99%的数字时,终于长叹一声:“是我错怪你了。” 继母突然插话:“可是不管怎么说,薇薇现在还是顾家的媳妇。这样住在裴家,传出去对我们凌家的名声。” “够了!”父亲猛地打断她,“凌家的名声?就是因为太在乎这些虚名,我才差点害了自己的女儿!” 这是三年来,父亲第一次为我说话。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天睿似乎察觉到气氛缓和,怯生生地走到父亲面前:“外公,你不生妈妈的气了吗?” 父亲看着天睿酷似裴远洲的小脸,神情复杂。他伸手将天睿抱到膝上,声音哽咽:“外公错了,外公对不起你们妈妈,也对不起你们。”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别过脸,不想让父亲看见我落泪的样子。裴远洲轻轻握住我的手,对父亲说:“凌先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让凌菲儿和顾浩宇离婚。我已经让律师在准备材料了。” 父亲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这件事,凌家会全力支持。顾浩宇那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保姆开门后,我们听见了一个让我血液凝固的声音— “爸,妈,我来接薇薇和孩子们回家。” 顾浩宇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瞬间刺破了客厅里刚刚缓和的气氛。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裴远洲的手,感觉到他的手也微微收紧,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父亲脸色一沉,正要开口,继母却抢先站了起来:“浩宇来了啊,快请进。” 顾浩宇走进客厅,脸上挂着那副我熟悉的虚伪笑容。当他看到裴远洲时,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裴总也在啊。”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熟稔,“真是麻烦你送我妻子和孩子过来了。” “顾先生误会了。”裴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是陪我的未婚妻和孩子们回娘家。” 顾浩宇的脸色终于变了:“裴远洲,你什么意思?” 天宇和天睿害怕地躲到我身后,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我站起身,将孩子们护在身后:“顾浩宇,这里不欢迎你。” “凌菲儿,别闹了。”顾浩宇试图上前拉我,却被裴远洲挡在了面前。“顾先生,请自重。”裴远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凌菲儿已经决定和你离婚,律师函明天就会送到你公司。” 顾浩宇冷笑一声:“离婚?就凭你们空口无凭的指控?” 父亲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顾浩宇,你设计陷害薇薇,还想吞并凌氏,这些事我都知道了。从今天起,凌家与你势不两立!” 顾浩宇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薇薇,你确定要这么做?别忘了,你手上可什么证据都没有。” 裴远洲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说她没证据?” 顾浩宇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他死死盯着裴远洲,眼神阴鸷得可怕。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9章 第 9 章 顾浩宇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盯着裴远洲,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什么意思?” 裴远洲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U盘,在指尖轻轻转动:“三年前皇冠酒店1808号房的监控录像,需要我现在就放给大家看吗?” 我震惊地看向裴远洲。前世直到最后,我都没能找到这个关键证据,他是怎么拿到的?顾浩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嘴唇微微发抖:“不,不可能。那天的监控明明已经。” “已经被你删除了?”裴远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惜你忘了,皇冠酒店是裴氏旗下的产业。所有监控都有云端备份。” 父亲猛地站起身,指着顾浩宇的手都在颤抖:“你这个畜生!竟然真的对自己的未婚妻下这种毒手!” 继母在一旁坐立不安,眼神闪烁不定。我忽然想起,前世就是她一直在我面前说顾浩宇的好话,极力促成这门婚事。顾浩宇强装镇定,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就算有监控又能证明什么?那晚是薇薇自己喝醉了,我让表妹送她去休息而已。” “是吗?”裴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你怎么解释,监控里清楚地拍到你表妹往薇薇的酒杯里下药?又怎么解释,你特意开了我隔壁的房间,就为了第二天早上演那出‘捉奸在床’的戏码?” 天宇突然从沙发后面探出头,小声说:“坏爸爸又要欺负妈妈了吗?”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顾浩宇的伪装。他狰狞地瞪向孩子:“闭嘴!你这个。” “顾浩宇!”我厉声打断他,将孩子们护在身后,“你敢骂我的孩子试试!” 裴远洲向前一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顾先生,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否则,我不介意让这段监控明天就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上。” 顾浩宇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我脸上,眼神怨毒得令人发寒:“凌菲儿,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客厅。门关上的瞬间,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继母第一个反应过来,强笑着打圆场:“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那薇薇以后就住在裴家?” 父亲重重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薇薇,爸爸对不起你。” 我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直到死,我都没能等到他这句道歉。裴远洲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低声道:“让孩子们先上楼吧。” 我点点头,蹲下身对天宇和天睿柔声说:“宝贝们先跟周叔叔去楼上玩好不好?妈妈和外公说会儿话。” 天睿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妈妈不要难过,我们会保护你的。” 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在他们额头上各亲了一下:“妈妈知道,宝贝们最勇敢了。” 周明带着孩子们上楼后,裴远洲才开口:“凌先生,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所有材料。” 父亲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裴远洲:“裴总,我能单独和薇薇说几句话吗?” 裴远洲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便礼貌地欠身:“我去看看孩子们。” 客厅里只剩下我、父亲和坐立不安的继母。父亲长叹一声:“薇薇,这三年。你受苦了。” 我轻轻摇头:“都过去了。” “不,没过去。”父亲的眼神变得锐利,“顾浩宇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他手里还握着凌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继母突然插话:“其实。其实浩宇那孩子也是一时糊涂。要是薇薇愿意回去。” “回去?”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回去继续被他们一家欺辱吗?” 父亲猛地拍桌:“你给我闭嘴!到现在还在为那个畜生说话?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计划?” 继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我怎么会知道。” 我看着她的反应,前世许多疑点突然串联起来。为什么她总是劝我忍耐,为什么她在我被赶出家门后迅速接管了凌家的产业。“阿姨。”我平静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顾浩宇表妹开的那家公司,您也投了不少钱吧?” 继母猛地站起身,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 父亲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脸色越来越沉:“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就在这时,裴远洲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我的手机:“薇薇,你的电话。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我接过手机,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电话那头传来李老师焦急的声音:“天宇妈妈,刚才有个自称孩子姑姑的女人要来接天宇天睿,被我们拦住了。但她说等会儿还会来,您看要不要报警?”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她长什么样?” “三十岁左右,穿红色连衣裙,说话很强势。” 是顾浩宇的表妹,顾莹!我挂断电话,声音发颤:“顾家的人去幼儿园了。” 裴远洲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周明,立刻带人去幼儿园。我随后就到。” 父亲站起身:“我也去!我倒要看看,顾家还敢猖狂到什么地步!” 裴远洲按住父亲的肩膀:“凌先生,您留在这里陪薇薇。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他看向我,目光坚定:“相信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我们的孩子。”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前世孩子们被强行带走的那个雨夜,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这一次,结局一定会不同。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父亲担忧地握住我的手:“薇薇,别怕,有裴总在。” 继母却在一旁小声嘀咕:“说不定人家只是想看看孩子呢,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你给我住口!”父亲第一次对继母如此严厉,“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替顾家说一句话,就给我滚出凌家!” 继母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凌迟我的心。我不断看向墙上的时钟,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前世那个雨夜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顾莹那张得意的脸,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顾浩宇冷漠的眼神。“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干等。”我猛地站起身,“我要去幼儿园。” 父亲急忙拦住我:“薇薇,裴总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你现在过去反而会添乱。” “可是爸爸,您知道吗?”我的声音哽咽,“前世他们就是这样把孩子们带走的。那天也是顾莹先去幼儿园,然后。” 父亲震惊地看着我:“前世?薇薇,你在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正不知如何解释,手机突然响了。是裴远洲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我颤抖着手接起,画面中出现了裴远洲冷静的面容:“薇薇,别担心,孩子们很安全。” 镜头一转,我看到天宇和天睿正被周明护在身后,而顾莹被两个保安拦在幼儿园门口。她还在大声叫嚣:“我是孩子的姑姑,凭什么不让我接他们?” 裴远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冰冷而威严:“顾小姐,需要我提醒你,擅自接近他人子女是违法的吗?” 顾莹气急败坏:“裴远洲,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顾家的家事!” “家事?”裴远洲冷笑一声,“很快就不是了。” 就在这时,画面外传来警笛声。顾莹脸色大变:“你报警了?” “非法骚扰,威胁未成年人。”裴远洲淡淡道,“顾小姐,需要我为你科普一下相关法律吗?” 我看着画面中顾莹被警察带走的狼狈模样,终于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父亲轻轻拍着我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视频那头,裴远洲让周明先带孩子们上车,然后对着镜头柔声道:“薇薇,我马上带孩子们回来。以后幼儿园会加强安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点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谢谢你,远洲。” 挂断视频后,父亲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薇薇,你和裴总。” 我擦掉眼泪,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爸爸,这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继母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半小时后,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我几乎是冲到了门口,看着裴远洲抱着两个孩子下车。天睿一看到我就伸出小手:“妈妈!” 我紧紧抱住两个孩子,感受着他们温软的小身体,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天宇小声说:“妈妈,那个坏姑姑说要带我们去游乐园,但是我们记得妈妈的话,不能跟陌生人走。”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真棒,妈妈为你们骄傲。” 裴远洲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看着我们。父亲走上前,郑重地对裴远洲说:“裴总,今天多亏了你。” “凌先生不必客气。”裴远洲看向我,“保护薇薇和孩子们,是我应该做的。” 晚饭时分,家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孩子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安全,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我看着他们天真烂漫的笑脸,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我一定要让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饭后,裴远洲的律师打来电话,说顾浩宇同意协议离婚,但要求见面详谈。裴远洲皱眉:“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冷笑:“无非是想争取更多利益。凌氏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父亲重重放下茶杯:“他休想!那些股份本来就是凌家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凌菲儿,我们见一面。关于你母亲的事,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顾浩宇”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因病去世,顾浩宇怎么会突然提起她?裴远洲注意到我的异样,凑过来看到短信内容,眼神一沉:“他在玩什么把戏?”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顾浩宇突然提起母亲,绝对不简单。难道母亲的死,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我要去见他。”我抬起头,坚定地说。裴远洲握住我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窗外,夜色渐深。我知道,与顾浩宇的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凌菲儿了。 第10章 第 10 章 “好。”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时间地点我来定。” 裴远洲赞许地点头:“聪明。不能让他掌握主动权。” 我选择了市中心那家熟悉的咖啡厅,那里人来人往,安保完善,更重要的是—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店。回复完短信,我抬头看向裴远洲:“明天下午三点,半岛咖啡厅。” “我会安排人在周围。”他顿了顿,“不过薇薇,你要有心理准备,顾浩宇很可能会用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扰乱你。” 我握紧双手:“我知道。但只要是关于妈妈的事,我必须要弄清楚。” 父亲在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你母亲走得突然,很多事。唉,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 “爸,您还是在家陪孩子们吧。”我轻声说,“有远洲在,您放心。” 继母站在角落,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们。我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这一夜,我辗转难眠。母亲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她温柔的笑容,她教我弹钢琴时耐心的模样,还有她临终前紧紧握着我的手,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的样子。难道,母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第二天下午,我们提前半小时到达咖啡厅。裴远洲的保镖已经就位,周明则带着孩子们在隔壁的儿童乐园等候。两点五十九分,顾浩宇准时出现。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神情憔悴,但眼神中的算计丝毫未减。“来得真早。”他在我们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在我和裴远洲之间扫视,“怎么,怕我吃了你?” “有话直说。”我冷冷道,“你提到我母亲,是什么意思?” 顾浩宇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薇薇,你母亲去世前,是不是一直在服用一种进口药?” 我的心猛地一跳:“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药,是我父亲帮忙弄到的。”顾浩宇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但你不知道的是,那批药里,混进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裴远洲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握住我颤抖的手:“顾浩宇,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顾浩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当年那批药的检验报告。你母亲服用的最后一批药里,含有超标的违禁成分。” 我颤抖着翻开文件,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药品名称和刺眼的检测结果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不可能。”我喃喃道,“妈妈的主治医生是。” “是你父亲的好友,对吗?”顾浩宇打断我,“可惜,他后来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行医执照。” 裴远洲拿过文件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这份报告的真实性有待考证。而且,就算属实,与你顾家又有什么关系?” 顾浩宇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因为那批药,是通过凌氏集团的渠道进来的。如果这件事曝光,凌氏不仅要面临天价赔偿,你父亲。恐怕还要承担刑事责任。” 我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在发抖:“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大可以去查。”顾浩宇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件事的追诉期还没过。一旦曝光,凌氏就彻底完了。” 裴远洲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顾浩宇,你绕了这么大圈子,到底想要什么?” 顾浩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很简单。薇薇撤回离婚诉讼,带着孩子们回顾家。这件事,我就永远烂在肚子里。” “你做梦!”我气得浑身发抖,“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绝不会再回到那个魔窟!” “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顾浩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还没有撤诉,这份报告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办公桌上。”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我几乎站立不稳。裴远洲及时扶住我:“别怕,这件事交给我来查。” “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的声音哽咽,“那我妈妈她。” “先别急着下结论。”裴远洲沉稳地说,“顾浩宇的话不能全信。当务之急是查清这份报告的真伪。” 回到家,父亲看到我苍白的脸色,急忙迎上来:“怎么了?顾浩宇跟你们说了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裴远洲替我回答道:“顾浩宇声称,当年伯母服用的药物有问题。” 父亲的脸色骤变:“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爸,您早就知道?” 父亲重重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这些年,我一直怀疑你母亲的死因不简单。可是查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确凿证据。”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忍心让你承受这些。”父亲的声音沙哑,“你母亲走的时候,你还那么小。” 裴远洲沉声道:“凌先生,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顾浩宇用这件事威胁薇薇,要求她撤诉。” 父亲的眼中燃起怒火:“这个畜生!竟然拿逝者来做文章!” “爸,您实话告诉我。”我握住父亲的手,“当年妈妈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长叹一声:“你母亲去世前三个月,开始服用一种新型靶向药。那药确实是通过凌氏的渠道进口的,但是。”他顿了顿,“负责那批药品的经理,在事发后不久就辞职出国了。” 裴远洲立即拨通电话:“周明,马上查一个人。凌氏集团前任药品部经理,姓。” “姓陈,陈志远。”父亲接口道,“如果他还在世,现在应该在新西兰。” 挂断电话后,裴远洲看向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查清真相。” 这一晚,我彻夜未眠。凌晨时分,手机突然响起,是裴远洲发来的消息:“查到陈志远的联系方式了,他现在在奥克兰。要现在联系他吗?” 我立即回复:“要!” 视频电话接通后,屏幕那端出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当他听到父亲的声音时,明显愣住了:“凌。凌总?” “志远,这么多年,你还好吗?”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陈志远的神情变得复杂:“凌总,我知道您为什么找我。是为了夫人那件事吧?” “你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裴远洲出现在镜头里,“顾浩宇正在用这件事威胁凌菲儿,我们需要真相。” 陈志远长叹一声:“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十几年了。当年那批药确实有问题,但不是凌氏的责任。” “那是谁?”我急切地问。“是顾家。”陈志远的声音带着悔恨,“顾浩宇的父亲找到我,让我在报关时动了手脚,用一批廉价的仿制药替换了正品。他说这只是为了赚差价,我根本不知道这会出人命!”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幸好裴远洲及时扶住了我。“你有证据吗?”裴远洲冷静地问。“有!”陈志远急忙说,“当年的交易记录、通话录音,我都留着。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挂断视频后,我靠在裴远洲肩上,泪水终于决堤。原来,顾家从那么早开始,就在算计凌家。“别哭。”裴远洲轻轻擦去我的眼泪,“现在我们有证据了,该害怕的人是顾浩宇。” 第二天一早,裴远洲的律师团队就带着新证据去了法院。与此同时,陈志远也同意回国作证。下午,我接到了顾浩宇气急败坏的电话:“凌菲儿!你竟然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冷冷道,“顾浩宇,你们顾家害死我母亲,这笔账,我现在要一笔一笔跟你们算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顾浩宇阴冷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别忘了,你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凌总会配合调查。”裴远洲接过电话,语气威严,“倒是你父亲,涉嫌走私假药致人死亡,这个罪名,够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就在我们以为胜券在握时,周明突然急匆匆地进来:“裴总,凌小姐,顾老爷子突发心脏病住院了。顾浩宇对外宣称,是被凌小姐气病的。” 我愣住了。这一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裴远洲冷哼一声:“垂死挣扎。安排车,我们去医院。” “现在去会不会。” “正是要去。”裴远洲目光锐利,“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演多久。” 医院门口早已围满了记者,闪光灯在我们下车时亮成一片。 第11章 第 11 章 “裴总!凌小姐!请问顾老爷子住院是否与你们的离婚官司有关?” “凌小姐,您对气病长辈这件事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上,话筒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裴远洲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周明和保镖们迅速隔开人群。“各位。”裴远洲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关于顾老先生住院的具体原因,我们也很关心。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病人的健康,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医院秩序。” 他的从容不迫与记者们的急躁形成鲜明对比。我紧紧跟在他身边,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穿过人群,我们径直走向VIP病房区。在走廊尽头,顾浩宇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痛。“你们还敢来?”他压低声音,眼神阴狠,“把我父亲气进医院还不够吗?” 裴远洲淡淡扫了他一眼:“顾老先生病情如何?需要我联系更好的专家吗?” “少在这里假惺惺!”顾浩宇咬牙道,“要不是你们逼人太甚,我父亲怎么会。” “顾浩宇。”我打断他,“你父亲突发心脏病,我们都很意外。但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未免太可笑了。” 病房门突然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需要静养。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但时间不能太长。” 顾浩宇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转身进了病房。我正要跟进去,裴远洲轻轻拉住我:“小心有诈。” 病房里,顾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还打着点滴。看到我们进来,他虚弱地抬起手:“凌菲儿啊。” 我走到床边:“顾伯伯,您感觉怎么样?” “老了,不中用了。”他叹了口气,“听说你和浩宇要离婚?” “是的。”我坦然承认,“有些事情,想必您心里也清楚。” 顾老爷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孩子们还好吗?” “他们很好。”我顿了顿,“比在顾家时好得多。” 顾浩宇在一旁插话:“爸,医生让您少说话,多休息。” “不,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顾老爷子挣扎着要坐起来,顾浩宇连忙上前扶他。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顾老爷子悄悄对儿子使了个眼色。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瞬间警觉。前世,这对父子就经常联手演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凌菲儿啊,”顾老爷子继续用虚弱的声音说,“我知道浩宇对不起你。但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裴远洲突然开口:“顾老先生,您这个时候提起交情,不觉得太晚了吗?” 顾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虚弱:“裴总,这是我们的家事。” “涉及到我孩子的母亲,就不是家事这么简单了。”裴远洲的语气依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明发来的消息:“已确认,顾老爷子今早还在高尔夫球场,突发心脏病的时间与记者赶到的时间过于巧合。” 我心中冷笑,果然是在演戏。“顾伯伯,”我故意露出关切的表情,“既然您身体不适,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有件事我想您应该知道—陈志远明天就回国了。” 顾老爷子的瞳孔猛地收缩,连装都装不下去了:“你说什么?” “就是当年负责那批药品的陈经理。”我微笑着说,“他说有很多话想跟您叙旧呢。” 顾浩宇的脸色瞬间惨白:“爸,这。” “闭嘴!”顾老爷子厉声喝道,随即意识到失态,又恢复虚弱的语气,“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走出病房,我长舒一口气。裴远洲低头看我:“做得很好。” “他们果然在演戏。”我摇摇头,“为了博取同情,连装病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这恰恰说明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裴远洲按下电梯按钮,“不过,接下来他们要狗急跳墙了,我们要更加小心。” 回到裴家老宅,天宇和天睿立刻扑了过来。“妈妈!”天睿紧紧抱住我的腿,“你们去哪里了?我们好担心。” 我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妈妈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们今天乖不乖?” 天宇用力点头:“周叔叔教我们下棋,我赢了弟弟三局呢!” 裴远洲难得露出笑容:“不错,有进步。” 看着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我的心柔软成一团。或许,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家庭温暖。晚餐时,裴老爷子问起医院的情况。听完我们的叙述,他冷哼一声:“顾家那老狐狸,还是这么擅长演戏。” “父亲认识顾老爷子?”裴远洲有些意外。“年轻时打过交道。”裴老爷子放下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们顾家的传统。远洲,你要保护好凌菲儿和孩子们。” “我会的。”裴远洲郑重承诺。饭后,我陪着孩子们在游戏室玩耍。天睿突然问:“妈妈,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 “你们喜欢这里吗?”我反问道。天宇抢着回答:“喜欢!这里有大花园,还有爷爷和爸爸陪着我们。” 天睿却小声说:“可是我想回我们自己的家。” 我的心微微一疼。是啊,孩子们也需要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等妈妈处理完一些事情,我们就找自己的房子好不好?” “那爸爸也会来吗?”天睿睁着大眼睛问。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裴远洲出现在门口:“只要你们愿意,爸爸永远都在。” 他走进来,坐在孩子们中间:“想不想听爸爸讲军营里的故事?” “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看着裴远洲耐心地给孩子们讲故事,我不禁想起前世孩子们渴望父爱的模样。这一世,他们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安顿好孩子们睡下后,我回到客房,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淡蓝色的真丝睡衣,质地柔软舒适。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远洲” 我的眼眶微微发热。这些细小的关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动。洗完澡换上睡衣,我站在窗前望着夜空。重生以来发生的一切像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从绝望到希望,从被动到主动,我终于拿回了人生的主动权。轻 轻叩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身,看见裴远洲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热牛奶。“看你房间灯还亮着。”他走进来,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睡不着?” 我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在想很多事情。”我轻声说,“顾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吗?” 裴远洲在我身旁坐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们已经联系了三位股东,想要收购裴氏股份。”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么快?” “意料之中。”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过,他们打错了算盘。裴氏的股东都是跟着父亲打拼多年的老人,不会轻易被收买。” 我抿了一口牛奶,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陈志远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点。”裴远洲看向我,“你要亲自去接机?” “必须去。”我放下杯子,“他是整件事的关键证人。顾家一定会派人拦截,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裴远洲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明天全程护送。”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裴远洲瞬间警觉,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我也跟着起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怎么了?” 他仔细查看片刻,眉头微皱:“可能是野猫。”但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军用匕首。这一刻,我真实地感受到军人的警惕性。即使在自己家中,他也从未放松戒备。“远洲,”我轻声唤他,“谢谢你。” 他转过身,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谢什么?” “所有的一切。”我走到他面前,“谢谢你相信我的话,谢谢你保护我和孩子们。”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伸手轻抚我的脸颊:“这是我应该做的。五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现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微微发烫。“明天,”他的声音低沉,“一切都会有个了断。”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天睿今天说想回我们自己的家。” 裴远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们想搬出去?” “不是现在。”我连忙解释,“等所有事情都解决后,我想给孩子们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不过,”我顿了顿,“你永远是他们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那他们的母亲呢?”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语塞。重生以来,我一直在为复仇和守护孩子而战,却很少思考过自己和裴远洲的关系。“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天睿的哭声。我们同时冲向儿童房,只见小家伙坐在床上,小脸上挂满泪珠。“做噩梦了?”我连忙上前抱住他。天睿抽泣着点头:“梦见坏人要把妈妈带走。” 裴远洲蹲下身,擦去儿子的眼泪:“爸爸在这里,没有人能带走妈妈。” 他的话语坚定有力,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天睿渐渐停止哭泣,靠在我怀里小声说:“妈妈,你和爸爸会一直在一起吗?” 我看着裴远洲,他也在看着我。月光下,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会的。”我轻声回答,将儿子搂得更紧,“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即使历经生死,该在一起的人,终究会在一起。 第12章 第 12 章 天睿在我怀里渐渐睡去,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裴远洲轻轻为他掖好被角,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儿童房里洒下温柔的光晕。“明天还要接机,早点休息。”他低声说,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我脸上。我点点头,却舍不得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安眠曲。“远洲,”我轻声唤他,“如果明天一切顺利。” “没有如果。”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我绝不会让顾家再伤害你们分毫。”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我已经醒了。轻轻起身,看着身边两个熟睡的小家伙,我的心中充满力量。今天,将是与顾家决战的关键时刻。早餐时,裴远洲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接完一个电话,神色凝重地看向我:“顾家果然有动作。他们派人去了机场。” 我的心猛地一紧:“陈志远那边。” “放心,我安排了人提前接应。”他放下筷子,“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今天留在家里陪孩子们。” “不行!”我立即反对,“我必须亲自去。陈志远见到我,才会更愿意配合。” 裴远洲沉吟片刻,最终妥协:“好,但必须听我安排。” 上午九点,我们准备出发。天宇和天睿拉着我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不安。“妈妈,你要小心。”天宇像个小大人似的叮嘱。我蹲下身,在两个孩子额头上各亲了一下:“妈妈很快就回来。你们要听周叔叔的话,知道吗?” 裴远洲检查完随身装备,对周明交代:“加强安保,任何人不得接近老宅。” “明白。”周明郑重应下。去机场的路上,裴远洲一直在接电话。从只言片语中,我得知顾家不仅派人去了机场,还在法院那边施加了压力。“他们在拖延离婚案的审理。”挂断电话后,裴远洲告诉我,“不过没关系,等陈志远的证词到手,他们就无计可施了。” 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这座熟悉的城市,承载了我太多的痛苦回忆。但今天,一切都要做个了断。“远洲,”我忽然想起什么,“仓库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略显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仓库的事?” 我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前世这个时候,裴氏的一批出口安保设备被仿冒,造成了巨大损失。“我。听周明提过一句。”我含糊其辞,“是要发往海外的那批设备吗?” “嗯。”他点点头,“下午要去仓库做最后检查。” “我能一起去吗?”我脱口而出。裴远洲挑眉:“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就是想多了解你的工作。”我找了个借口,“而且,我觉得那批设备可能有问题。”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知道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部分真相:“顾浩宇曾经酒后炫耀,说要在你的货物上做手脚。虽然他没说具体时间,但我怀疑就是这批货。” 这是实话,只不过发生在我的前世。裴远洲的神色严肃起来:“看来,今天的行程要调整了。” 到达机场时,距离陈志远的航班抵达还有半小时。VIP接机厅里,裴远洲的保镖已经就位。“顾家的人在三号出口守着。”一个保镖低声汇报,“我们走了特殊通道。” 我紧张地握紧双手。虽然知道裴远洲安排周密,但前世顾家的手段让我心有余悸。“放轻松。”裴远洲轻轻握住我的手,“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让我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当陈志远在保镖护送下出现在接机厅时,我几乎认不出他了。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经理,如今已是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老人。“凌小姐?”他看见我,眼中闪过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批药会。”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打断他,“重要的是真相。” 陈志远连连点头:“我都带来了,所有的证据。”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幼儿园的李老师。“天宇妈妈,刚才有几个人在幼儿园门口徘徊,说是记者,但形迹可疑。我们已经加强了安保,但还是通知您一声。” 我捂住话筒,低声对裴远洲说:“顾家派人去了幼儿园。” 他的眼神瞬间冷冽:“周明,确认孩子们的安全。” 片刻后,周明回复:“孩子们很安全,保镖已经就位。要带他们回老宅吗?” “不,”裴远洲当机立断,“让他们留在幼儿园,加强守卫。现在转移反而更危险。” 陈志远不安地看着我们:“是顾家吗?他们知道我回来了?” “放心,”裴远洲沉稳地说,“你在这里很安全。” 去律师楼的路上,陈志远一直紧抱着公文包,里面装着他珍藏多年的证据。“当年顾老爷子承诺,事成后给我五百万。”他苦笑道,“可我良心不安,一分都没敢动。” 我看着窗外,忽然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一直跟在后面。“远洲,”我轻声提醒,“有尾巴。” 他瞥了眼后视镜,唇角勾起冷笑:“果然沉不住气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怎么了?”我关切地问。“仓库那边出事了。”他沉声道,“值班经理报告,有一批货被人动了手脚。” 我的心猛地一沉。前世就是在今天,那批被仿冒的安保设备运往海外,导致裴氏声誉受损,损失惨重。“我们必须立刻去仓库。”我说。裴远洲看向陈志远:“先送陈先生去律师楼。” “不,”陈志远突然开口,“我和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这个提议出乎意料,但看着老人坚定的眼神,裴远洲最终点了点头。改变路线前往郊区的路上,那辆黑色轿车依然紧追不舍。在一个十字路口,裴远洲突然加速转弯,巧妙地甩开了跟踪。“看来,仓库的事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他握紧方向盘,眼神锐利如鹰。 仓库的铁门在眼前缓缓开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前世那场灾难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在这里,裴氏损失了上亿的订单,声誉一落千丈。“等等。”裴远洲突然伸手拦住正要往里走的我,“周明,先带两个人检查一下。” 他的谨慎让我心头一暖。前世的我太过天真,从未想过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会如此凶险。周明带着两名保镖迅速进入仓库,我们则在门外等候。陈志远不安地搓着手:“裴总,我。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恰恰相反。”裴远洲目光如炬,“您的出现,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仓库内传来周明的惊呼:“裴总!快来看!” 我们快步冲进仓库,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成堆的安保设备包装箱被随意堆放在角落,几个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设备明显被调包了。更可怕的是,角落里还散落着几个可疑的黑色装置。“是信号干扰器。”周明面色凝重,“还有。这个。”他举起一个微型摄像头,“有人在监视这里。” 裴远洲的眼神瞬间结冰:“查!所有值班记录,监控录像,一个都不能漏!” 我蹲下身,仔细检查被调包的设备。这些仿制品做工粗糙,连最基本的防伪标识都没有。“远洲,”我轻声说,“这批货要是发出去,裴氏的海外市场就完了。”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置裴氏于死地。” 陈志远忽然指着仓库角落:“那里。好像有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指的方向。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闪过,周明和保镖立刻追了上去。我紧张地抓住裴远洲的手臂,前世那些可怕的记忆再次浮现。“别怕。”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一切都在掌控中。” 几分钟后,周明押着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回来。“裴总,是仓库的夜班主管。他招了,是顾家指使的。” 那个男人瑟瑟发抖:“裴总,我。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女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要你儿子的命,就一个人来地下停车场。”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天宇。他们竟然真的对孩子下手了!“怎么了?”裴远洲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我把手机递给他看,他的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明,立即联系幼儿园,确认天宇的安全!” 等待的每一秒都如同煎熬。我紧紧攥着衣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前世天宇被绑架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几乎窒息。“裴总!”周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庆幸,“幼儿园回报,天宇很安全,保镖一直守在他身边。这条短信是假的!” 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裴远洲及时扶住我,他的手臂坚实有力。“看来,他们是狗急跳墙了。” 陈志远忽然开口:“我。我想起来了。顾老爷子曾经提过一个地下交易点,就在这附近。他们可能在那里还有备用计划。” 裴远洲当机立断:“周明,你带人继续搜查仓库,把所有证据固定。我们去找那个交易点。” “我也去。”我坚定地说,“这一次,我要亲眼看着顾家倒台。” 裴远洲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我们快步走出仓库,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就在我们即将上车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几辆警车疾驰而来,在我们面前停下。为首的警官出示证件:“裴先生,我们接到举报,称这里涉嫌走私违禁品。请配合调查。” 我心中一惊,顾家竟然还留了这一手。但裴远洲却异常镇定:“正好,我们刚发现了一批被调包的货物,正要报警。” 他从容不迫的态度让警官微微一愣。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李老师打来的视频电话。画面中,天宇正开心地和小朋友们做游戏,毫发无伤。我长长舒了口气,抬头看向裴远洲。他对我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芒。这场仗,我们一定要赢。 第13章 第 13 章 警车刺耳的鸣笛声还在耳边回荡,我紧紧攥着裴远洲的衣袖,感受着他沉稳的气息。那位警官显然没料到裴远洲会如此从容,愣了片刻才开口:“既然如此,请配合我们调查。” “当然。”裴远洲微微颔首,转头对周明低声道,“带警官去看那批被调包的设备,把夜班主管的口供也一并提交。” 趁着警方开始取证的空档,裴远洲将我拉到一旁:“看来顾家是铁了心要拖住我们。” 我望向仓库深处,那些被拆开的包装箱像一张张狰狞的嘴。“他们故意报警,就是想阻止我们去接陈志远的证据。”我压低声音,“现在怎么办?” 裴远洲的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警察,忽然定格在仓库后门:“周明会处理这里。我们走。” 他牵起我的手,不动声色地朝后门移动。陈志远紧跟在我们身后,苍老的脸上写满紧张。就在我们即将踏出后门时,一位年轻警员突然喊道:“几位请留步!” 我的心猛地一跳,裴远洲却从容转身:“有什么问题吗?” “需要各位做个简单的笔录。”警员拿着记录本走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震动。是幼儿园发来的紧急通知:“因天气突变,请家长一小时内接回孩子。气象局发布暴雨红色预警。” 我急忙把手机递给裴远洲看,他的眉头瞬间拧紧。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狂风卷着沙石拍打着仓库的铁皮屋顶。“警官,”裴远洲当机立断,“我的孩子还在幼儿园,暴雨马上就要来了。能否允许我太太先去接孩子?” 那位警官看了看窗外骤变的天色,又看了眼手机上的预警信息,终于点头:“可以,但请保持通讯畅通。” 裴远洲立刻安排:“周明,你陪薇薇去接孩子。我和陈先生留下配合调查。” “不行!”我脱口而出,“你要一起去。顾家既然能在这里设局,难保不会在幼儿园附近埋伏。” 陈志远也紧张地插话:“裴总,那些证据还在车上,我不能。” 狂风突然加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瞬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警车的无线电里传来调度中心急促的声音:“各单位注意,郊区发生多起泥石流,请立即协助疏散危险区域群众。” 裴远洲的脸色骤变:“幼儿园在哪个方向?” 我的心沉到谷底:“就在西山脚下。” 那是泥石流最易发的区域!“警官,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裴远洲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急迫,“孩子们有危险!” 也许是为人父母的同理心打动了那位警官,他迅速点头:“快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我们冲出仓库后门,暴雨立刻将我们浇得透湿。能见度不足十米,狂风几乎让人站立不稳。裴远洲紧紧护着我,在暴雨中艰难前行。“车在那里!”陈志远指着不远处喊道。就在我们快要到达车前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从雨幕中射出!一辆黑色越野车朝着我们直冲而来!“小心!”裴远洲猛地将我推开,自己却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几步。越野车在距离他仅一米处急刹,溅起的水花像一堵墙。车门打开,几个蒙面人跳下车,直扑陈志远!“证据!他们要抢证据!”我尖叫着冲过去。裴远洲已经与两个蒙面人缠斗在一起,军人的本能让他出手狠准。但对方人数太多,很快就有两人抓住了陈志远,试图抢夺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公文包。“放开他!”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起地上的铁棍就冲了过去。一个蒙面人转身要来抓我,却被裴远洲一记肘击放倒。暴雨中,打斗声、风雨声、叫喊声混成一片。“快上车!”裴远洲夺过车钥匙,迅速打开车门。我们三人跌跌撞撞地爬进车里,裴远洲猛踩油门,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将那些蒙面人甩在身后。“他们。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陈志远惊魂未定地抱着公文包,浑身都在发抖。我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些在暴雨中逐渐变小的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顾家在警局也有人。” 裴远洲专注地开着车,雨水像瀑布一样从挡风玻璃上流下,即使雨刷开到最大也几乎看不清前路。“系好安全带,”他的声音紧绷,“我们要尽快赶到幼儿园。” 车子在暴雨中艰难前行,街道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半个轮胎。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处严重积水区,好几辆车已经抛锚在水中。“不行,过不去了。”裴远洲猛打方向盘,试图改道。但为时已晚,我们的车子在积水中熄火了。“该死!”他重重拍了下方向盘,随即迅速冷静下来,“下车,我们步行过去。” “可是雨这么大。”我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忧心忡忡。“幼儿园就在两个街区外,走路更快。”他已经打开车门,“薇薇,你照顾好陈先生。” 我们三人冒雨下车,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衣服。裴远洲从后备箱取出应急包,递给我们每人一件雨衣:“跟紧我。” 暴雨中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偶尔有车辆经过,溅起的水花像海浪一样拍打在人行道上。狂风卷着雨水,打得人脸颊生疼。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积水已经没过了小腿。“看那边!”陈志远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山坡惊呼。只见山坡上的泥土正在松动,树木歪歪斜斜地开始下滑!“泥石流!快跑!”裴远洲拉着我们冲向旁边的一栋商业楼。就在我们冲进大楼的瞬间,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回头望去,刚才我们经过的那段路已经被泥石流彻底掩埋!我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差一点,只差一点我们就要被活埋了!“必须尽快赶到幼儿园。”裴远洲查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这条路不行了,得绕道。”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李老师打来的:“天宇妈妈,幼儿园后山发生山体滑坡,我们正在紧急疏散孩子!但是。但是天宇和天睿不见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刚才疏散的时候,”李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转眼两个孩子就不见了。我们已经找遍了整个幼儿园。” 裴远洲一把夺过手机:“李老师,我是裴远洲。现在幼儿园情况怎么样?泥石流到什么位置了?” “裴先生!幼儿园后面的山坡已经开始滑坡了,我们正在组织孩子们往体育馆转移。但是天宇和天睿。”李老师的声音被一阵巨响打断,电话那头传来孩子们的尖叫声。“李老师?李老师!”裴远洲对着手机大喊,但回应他的只有忙音。我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陈志远及时扶住我:“裴太太,您要撑住。” “他们才四岁。”我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两个儿子稚嫩的脸庞,“在这种天气里,他们能去哪里?” 裴远洲的脸色铁青,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薇薇,听我说。天宇和天睿都很聪明,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危险,或者被人带走了。” “顾家。”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定是顾家!他们想要用孩子来威胁我们!”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很有可能。陈先生,你留在这里,保护好证据。我和薇薇去找孩子。” “不,我也去!”陈志远坚定地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我们重新冲进暴雨中。此刻的雨势更加猛烈,街道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膝盖。裴远洲一手紧紧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断尝试联系幼儿园。“幼儿园的电话打不通了。”他的声音在风雨中几乎被淹没,“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里。”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狂风几乎要把我们吹倒。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跳几乎停止—通往幼儿园的主路已经被泥石流完全阻断,浑浊的泥浆裹挟着断木和石块,还在不断向下倾泻。“不。不。”我绝望地摇头,“我的孩子。” 就在这时,裴远洲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他迅速接起,按下免提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裴远洲,想要你的儿子们活命,就带着陈志远和那些证据单独来西山仓库。” “你是谁?”裴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让我听听孩子们的声音。”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天睿带着哭腔的声音:“爸爸。我害怕。” “天睿!”我失控地大喊,“天宇在哪里?” “妈妈!”天宇的声音也从听筒里传来,“我们没事,但是这里好黑。” 电话被迅速掐断,紧接着一条定位信息发了过来,正是我们刚才离开的那个仓库。“他们怎么会在那里?”陈志远难以置信,“我们刚才明明。” 裴远洲的眼神变得深邃:“调虎离山。故意用泥石流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同时派人带走了孩子。”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来不及了。”裴远洲看着不断上涨的积水,“警察现在都在处理自然灾害,等他们赶到,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我们都明白那个可怕的后果。“薇薇,”裴远洲突然转身,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你相信我吗?”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但他的眼神异常坚定。我毫不犹豫地点头:“信。” “好。”他深吸一口气,“陈先生,你带着证据去找刚才那位警官,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和薇薇去救孩子。” “可是他们说让你单独去。”陈志远担忧地说。裴远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任人摆布的裴远洲吗?” 他掏出另一部手机,快速发送了一条信息:“我已经联系了特种部队的战友,他们会在外围接应。” 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我突然意识到,这五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他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忍的商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我们走。”裴远洲拉起我的手,转向另一条小路,“我知道一条近路。” 暴雨依旧肆虐,但此刻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不管前路多么艰险,我们一定要救回孩子们。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第14章 第 14 章 暴雨如注,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裴远洲紧紧攥着我的手,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这条所谓的近路,实际上是一条废弃的排水沟旁的狭窄通道,积水已经没过了膝盖。“抓紧我!”他在风雨中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被呼啸的狂风吞没,“前面有个陡坡,要小心!” 我咬紧牙关,死死抓住他的手,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灌进衣领,冻得我浑身发抖。但一想到天宇和天睿还在那些歹徒手中,我就强迫自己迈开沉重的双腿。“远洲,你的战友什么时候能到?”我喘息着问,脚下的淤泥几乎要将我吞噬。“十分钟。”他简短地回答,同时用力将我往上拉,“他们已经在西山仓库附近布控了。” 就在我们艰难地爬上陡坡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山坡上的泥土开始松动,碎石混着泥浆滚滚而下!“小心!”裴远洲猛地将我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我。泥石流擦着我们的后背呼啸而过,溅起的泥浆瞬间将我们淹没。我呛了满口的泥水,挣扎着抬起头,发现裴远洲的手臂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正汩汩流出。“你受伤了!”我惊呼道,急忙撕下衣角想要为他包扎。“别管我!”他一把推开我的手,眼神凌厉地望向山坡上方,“快走!这里随时可能再次滑坡!” 他强撑着站起身,拉着我继续向前。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泥水中,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花。我的心揪成一团,却知道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转过一个弯,西山仓库的轮廓终于在雨幕中显现。那是一座废弃的工厂仓库,外墙斑驳,窗户大多已经破碎。在暴雨的笼罩下,整座建筑显得阴森可怖。“等等。”裴远洲突然拉住我,躲在一棵歪倒的大树后面,“有动静。” 我们屏住呼吸,隐约听到仓库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是天睿!我的心脏猛地收紧,几乎要冲出去,却被裴远洲牢牢按住。“别急。”他低声道,从腰间取出一个微型望远镜,“让我先确认情况。” 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仓库内部的情况。天宇和天睿被绑在两根柱子上,小脸上满是泪痕。周围站着四个蒙面人,其中一人正在打电话。“他们要求单独见面。”裴远洲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但我不能让你冒险。” “可他们是我的孩子!”我急切地说,“我必须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但这次没有变声处理。“凌菲儿,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的孩子,就一个人进来。”是顾浩宇的声音,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把陈志远那些证据带过来。记住,只能你一个人。” 电话被挂断,我看向裴远洲,发现他的眼神异常冷静。“按他说的做。”裴远洲突然说,“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我和战友们都在。” 他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别在我的衣领内侧:“这是通讯器和定位装置,我们会随时掌握你的情况。”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为了孩子们,我什么都愿意做。“把这个带上。”他又递给我一支看起来像口红的电击棒,“必要的时候,对准对方的脖颈。” 我接过电击棒,紧紧握在手中,转身就要往仓库走。“薇薇。”裴远洲突然叫住我,在滂沱大雨中深深地看着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的眼神中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担忧和温柔,让我的心微微一颤。我用力点头,转身走向那座阴森的仓库。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孩子们压抑的啜泣声。我推开门,潮湿霉腐的气味扑面而来。“妈妈!”天睿一看到我就哭喊起来,小天宇也睁大了眼睛,小脸上写满了恐惧。“我来了。”我强装镇定,环视着仓库内部,“顾浩宇,出来吧。” 阴影处走出一道人影,正是顾浩宇。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证据呢?”他直截了当地问。“先放了我的孩子。”我毫不退让,“否则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顾浩宇冷笑一声:“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谈条件吗?” “我觉得有。”我平静地说,“因为如果我和孩子们今天出不去,那些证据的副本明天就会出现在检察院。”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很好,凌菲儿,你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做了个手势,一个大汉上前解开了天宇和天睿的绳子。两个孩子立刻向我跑来,紧紧抱住我的腿。“妈妈,我们好害怕。”天睿抽泣着说。“别怕,妈妈在这里。”我轻抚着他们的头发,眼睛却始终盯着顾浩宇,“现在,可以谈正事了。” “把证据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顾浩宇向前一步,伸出手。我缓缓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都在这里。但是顾浩宇,你真的以为销毁这些证据就能高枕无忧吗?” “少废话!”他一把夺过U盘,递给身后的手下检查。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仓库二楼的阴影处有细微的动静。是裴远洲的战友们!他们已经就位了。“确认无误。”那个手下对顾浩宇点头。顾浩宇满意地笑了:“很好。现在,请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等我安全离开后,自然会有人来放你们出去。” “你言而无信!”我愤怒地说。“商场如战场,亲爱的。”他得意地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一瞬间,仓库顶棚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绳索从天而降,裴远洲如神兵天降,稳稳落在顾浩宇面前!“想走?”裴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问过我了吗?” 顾浩宇吓得连连后退:“你。你怎么会。” 与此同时,仓库四周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数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破窗而入,迅速制服了顾浩宇的手下。“不许动!所有人举起手来!” 混乱中,我急忙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突然,一个未被制服的歹徒举枪对准了裴远洲!“远洲小心!”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扑过去想要推开他。枪声响起,我感到左肩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衣服。天宇和天睿的哭喊声在耳边响起,但我已经听不真切。“薇薇!”裴远洲的惊呼声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我缓缓倒下,最后看到的是裴远洲制服那个枪手的画面,以及他向我奔来的焦急面容。 我的意识在剧痛中飘忽不定,仿佛沉入冰冷的海底。裴远洲那张写满惊恐的脸在我眼前晃动,他的嘴唇在动,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天宇和天睿的哭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遥远。“薇薇!撑住!”裴远洲的声音终于冲破迷雾传入耳中。他紧紧按住我流血的肩膀,那双总是沉稳的手在微微发抖。“医疗队!快!” 我艰难地抬起右手,想要擦去他额头的汗水,却发现自己的手沾满了鲜血。“孩子们。”我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保护好。他们。” “别说话,保存体力。”他的声音嘶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你不会有事,我保证。” 仓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裴远洲小心翼翼地将我抱上担架,始终没有松开按住我伤口的手。“远洲。”我微弱地唤他。“我在。”他俯下身,额头轻轻贴上我的,“一直都在。” 医护人员迅速给我戴上氧气面罩,开始进行紧急止血。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我瞥见顾浩宇被两名特种兵押解着,脸上写满了不甘与震惊。而天宇和天睿被一位女兵温柔地护在怀里,两个孩子泪眼朦胧地望着我。“妈妈!”天睿的哭喊声让我心头一紧。我想告诉他们别怕,想伸手擦去他们的眼泪,但黑暗已经席卷而来。最后的感觉是裴远洲紧握着我的手,以及他低沉而坚定的承诺:“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我发誓。”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我感觉到自己被推上车厢。裴远洲始终陪伴在侧,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颠簸中,我听见他在与医护人员急促地交流,每一个字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血压下降!” “加快输液速度!” “准备输血!” 这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我努力想要保持清醒,想要再看看他的脸,但眼皮越来越重。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感觉到他的唇轻轻落在我的额头上,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凌菲儿,坚持住。”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为了我,也为了孩子们。” 这句话成了我沉入黑暗前最后的锚点。我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尽管这个动作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然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第15章 第 15 章 “菲儿!菲儿!” 裴远洲的声音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在我耳边焦急地呼唤着。我费力地想要睁开眼,却感觉眼皮有千斤重。身体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左肩的伤口更是传来阵阵灼痛。“39。8度高烧,必须立即降温!”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伤口感染加上淋雨受寒,情况很危险。” 我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裴远洲的手臂始终稳稳地托着我。湿透的衣服被小心剪开,冰凉的毛巾贴上滚烫的额头,带来片刻的舒适。“妈妈!妈妈怎么了?”天宇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天睿也要妈妈!”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哽咽着。“周叔叔带你们先出去好不好?”周明轻声劝着,“妈妈需要休息,医生在给她治病。” “不要!我们要陪着妈妈!”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拒绝。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终于勉强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裴远洲正俯身看着我,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担忧。他的军装外套已经脱下,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手臂上那道在泥石流中划伤的口子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血迹还在慢慢渗出。“远洲。”我微弱地唤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立即俯身靠近,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我在。别怕,医生在这里。” 我想要抬手碰触他手臂上的伤,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高烧让我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现实的画面交织在一起。“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我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顾浩宇。你不得好死。” 裴远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没有人能带走孩子们,我保证。” 家庭医生给我注射了退烧针和抗生素,冰袋被小心地放置在腋下和额头。裴远洲亲自接过毛巾,一遍遍擦拭我滚烫的四肢,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裴总,您的手臂也需要处理。”医生提醒道。“先管她。”他的回答简短而坚决。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雨夜。顾浩宇冷笑着从我怀中抢走天宇,林薇薇站在他身旁,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天睿哭喊着要妈妈,却被佣人强行抱走。“不!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在噩梦中挣扎,泪水混着汗水浸湿了枕头,“天宇。天睿。” “妈妈!我们在这里!”两个小小的身影挣脱周明的手,扑到床边。裴远洲没有阻拦,而是小心地将他们抱上床,安置在我身侧。天宇用小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天睿则把脸贴在我的颈窝,小声啜泣着。“爸爸,妈妈会好起来吗?”天宇抬头问,大眼睛里盈满水光。“会的。”裴远洲的声音异常坚定,“爸爸绝不会让妈妈有事。” 也许是孩子们的体温让我安心,也许是退烧针开始起作用,我的意识逐渐清晰了一些。睁开眼,正对上裴远洲深邃的目光。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尊守护神。“孩子们。”我虚弱地开口。“他们很好,刚刚睡着。”他指了指依偎在我身侧的两个小家伙,为他们掖了掖被角。窗外的暴雨已经转小,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我能清晰看见裴远洲眼中的红血丝,和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你的手。”我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但血迹还是渗了出来。“小伤。”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烧退了一些。” 他起身端来一杯温水,小心地扶起我,将杯子递到我唇边。温水滋润了干痛的喉咙,我这才发现自己渴得厉害。“慢点喝。”他的手掌稳稳地托着我的后背,支撑着我无力的身体。喝完水,他轻轻将我放回枕头上,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照顾过我千百次。我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前世,我至死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人。“顾浩宇。”我忽然想起仓库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被警方带走,这次他逃不掉了。”裴远洲的眼神冷了下来,“绑架、杀人未遂,足够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我轻轻点头,左肩的伤口突然一阵抽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伤口疼?”他立即按响呼叫铃,“医生马上就来。” “不用。”我拉住他的衣袖,“只是突然疼了一下。” 家庭医生很快进来,检查了我的伤口和体温:“烧已经退到38度了,伤口没有继续发炎的迹象。今晚很关键,需要有人时刻观察。” “我会守着。”裴远洲毫不犹豫地说。医生离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两个孩子在我身边睡得正熟,天睿的小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裴远洲重新坐回椅子,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睡吧,我在这里。”他轻声说。也许是药效发作,也许是他的存在让我安心,困意渐渐袭来。在即将入睡前,我仿佛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听见他低沉的呢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失去你。” 我迷迷糊糊地睡去,却又在噩梦中惊醒。每一次睁开眼,都能看见裴远洲坐在那里,姿势几乎没变过,只是偶尔会起身为我换冰袋,或是检查孩子们的被子是否盖好。“几点了?”我沙哑地问。“凌晨三点。”他看了眼手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轻声说,目光落在他手臂的伤口上,“你的伤。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他轻轻摇头:“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前世他为我做过的种种。那时我被顾浩宇蒙蔽了双眼,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男人的心意。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知道他一直默默守护着我。“远洲。”我轻声唤他,“谢谢你。” 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睡吧,我守着你。”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雨停了,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裴远洲依然坐在那里,只是换了个姿势,单手撑在额角小憩。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即便是睡着,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保持着军人的姿态。我轻轻动了动,想要起身喝口水,却惊动了他。“怎么了?”他立即睁开眼,眼神清明得仿佛从未睡过。“想喝水。”我说。他起身倒水,动作依然稳健。我注意到他的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白衬衫的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你一夜没睡?”我问。“睡了一会儿。”他将水杯递到我唇边,“医生说你已经退烧了,但还需要静养。” 正说着,周明轻轻敲了敲门:“裴总,警方那边来消息了。” 裴远洲示意他进来。周明看了眼床上的我和孩子们,压低声音:“顾浩宇全都招了。他承认绑架了夫人,也承认在仓库里试图。” “说下去。”裴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试图杀害夫人。”周明说完,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另外,他还供出了林薇薇。警方已经去抓人了。” 我握紧了被角。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那个我曾经视为闺蜜的女人,原来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还有一件事。”周明犹豫了一下,“顾浩宇要求见夫人一面。” “不可能。”裴远洲斩钉截铁地说。“等等。”我出声阻止,“我想见他。” 裴远洲皱眉:“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而且。” “我必须去。”我坚定地说,“有些事,我要亲自问清楚。”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孩子们这时也醒了。天宇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我已经退烧,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妈妈好了!” 天睿也醒了,扑进我怀里:“妈妈不生病了!” 我搂着两个小家伙,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家庭医生又来检查了一次,确认我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伤口也在好转。“不过还是要小心,不能剧烈运动,避免伤口裂开。” 裴远洲记下医嘱,亲自去厨房端来了清淡的早餐。他细心地将粥吹凉,一勺勺喂我。两个孩子围在床边,天宇有模有样地学着爸爸的样子,想要喂弟弟吃粥,结果弄得满床都是。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这才是家的样子。吃完早餐,裴远洲安排周明照顾孩子们,然后对我说:“如果你坚持要去见顾浩宇,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我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换衣服时,我注意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左肩缠着绷带,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这一次,我要亲自为前世的自己讨回公道。警局里,顾浩宇坐在审讯室内,手上戴着手铐。短短一夜,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底布满血丝。看到我进来,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在看到紧随其后的裴远洲时,又迅速黯淡下去。“清婉,你来了。”他的声音干涩。我在他对面坐下,裴远洲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右肩上,给我力量。“你想说什么?”我问,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顾浩宇苦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清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只是被林薇薇蛊惑了。” “所以呢?”我冷冷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解释?”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他低下头,“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对不起,清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打断他,“如果不是远洲及时赶到,我现在已经死了。而你呢?你会带着我的钱,和林薇薇双宿双飞,还会虐待我的孩子。”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前世的记忆,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顾浩宇,你记住。”我一字一顿地说,“从今往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你的忏悔,我不在乎。你就在监狱里,好好反省你做过的一切吧。” 说完,我站起身。左肩的伤口隐隐作痛,但心中的重负却轻了许多。“等等!”顾浩宇突然喊道,“清婉,看在我们曾经相爱过的份上,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说说情?”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最后一眼:“曾经爱过你的那个苏清婉,已经死了。” 走出审讯室,阳光有些刺眼。裴远洲为我披上外套,轻声问:“还好吗?” 我点点头,靠在他身上:“我们回家吧。” 回家路上,我靠在车窗上,看着街景飞速后退。重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轻松。顾浩宇和林薇薇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而我和孩子们,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远洲。”我轻声唤他。“嗯?” “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后,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好。” 车停在别墅前,周明带着孩子们等在门口。天宇和天睿看到我们,立刻飞奔过来。“妈妈!”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抱住我的腿。我蹲下身,将他们紧紧搂在怀里。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裴远洲站在我们身旁,目光温柔。这一次,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第16章 第 16 章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们相握的手上,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裴远洲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里,此刻漾着我看不懂的温柔。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庭院,周明牵着天宇和天睿早已等在门口。两个孩子一看到我们下车,立刻像小鸟一样扑了过来。“妈妈!爸爸!”天睿的小奶音甜得发腻,他紧紧抱住我的腿,仰起小脸眼巴巴地望着我,“你们去哪里了呀?天睿好想你们!” 我蹲下身想要抱住他们,左肩却传来一阵刺痛,让我忍不住轻吸一口气。裴远洲立刻伸手扶住我的右臂:“小心伤口。” 天宇敏锐地注意到我的不适,小手轻轻碰了碰我左肩的绷带:“妈妈还疼吗?” “不疼了。”我强忍着疼痛,对他们露出安抚的笑容。但额角渗出的冷汗出卖了我。裴远洲眉头微蹙,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远洲!孩子们看着呢!” “妈妈羞羞!”天睿立刻用小手捂住眼睛,却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看。天宇则是一本正经地点头:“爸爸做得对,妈妈受伤了不能乱动。” 周明在一旁忍俊不禁:“裴总,医生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裴远洲抱着我大步往别墅里走,两个孩子像小尾巴一样紧跟在后。家庭医生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我们进来立刻起身:“裴总,夫人。” “她的伤口可能裂开了。”裴远洲小心地将我放在沙发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医生仔细检查了我的绷带,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轻微渗血,伤口没有完全裂开。不过夫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有任何剧烈活动了。” 我注意到裴远洲的手臂也在渗血,连忙指向他:“医生,先看看远洲的伤!” “我没事。”他想要拒绝,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让医生重新包扎了手臂上那道深深的划伤。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我的心揪成一团。这是在泥石流中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爸爸也受伤了!”天睿爬到裴远洲身边,小脸写满担忧,“天睿给爸爸吹吹就不疼了!” 小家伙鼓起腮帮子,认真地对着包扎好的伤口吹气。天宇也有样学样,两个小宝贝一左一右围着裴远洲,让他冷硬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医生离开后,周明带着孩子们去洗手准备吃午饭。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还疼吗?”裴远洲在我身边坐下,指尖轻轻拂过我左肩的绷带。我摇摇头,反而更担心他的伤势:“你的手。” “小伤。”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脸上,“在部队时受过比这更重的伤。” 我忽然想起前世听闻的关于他的传闻。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裴总,曾经是特种部队最出色的指挥官。若不是为了接手家族企业,他或许会一直在军中发展。“远洲,”我轻声问,“你后悔过离开部队吗?” 他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曾经后悔过。但现在。”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深意,“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这时周明带着洗完手的孩子们回来了,天宇举着湿漉漉的小手非要给我看:“妈妈你看,天宇洗得很干净!”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真棒。” 午餐时,裴远洲坚持要喂我吃饭。我拗不过他,只好红着脸接受他的照顾。他舀起一勺粥,仔细吹凉后才递到我唇边,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爸爸也喂天睿!”小家伙见状立刻撒娇。天宇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写满了期待。裴远洲难得地好脾气,当真一勺一勺地喂完两个孩子,才继续照顾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家庭温暖。饭后,周明带着孩子们去午睡。我因为伤口疼痛,靠在沙发上休息。裴远洲坐在我身边处理工作邮件,但每隔几分钟就会抬头查看我的状况。“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他放下平板电脑,关切地问。我摇摇头:“在这里晒晒太阳挺好的。”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让我有些昏昏欲睡。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时,忽然感觉一阵头晕,浑身发冷。“远洲。”我虚弱地唤他,声音都在发抖。他立刻察觉不对,伸手探向我的额头,脸色骤变:“怎么又烧起来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滚烫,左肩的伤口灼痛难忍。刚才在警局时就已经有些不舒服,但我强忍着没说。裴远洲立刻叫来医生。量过体温后,医生的表情变得凝重:“40。2度,必须立即物理降温,否则可能引发肺炎。”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声音。“冰袋。毛巾。” “孩子们。带去客房。” “清婉,坚持住。” 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雨夜。顾浩宇冷笑着从我怀中抢走天宇,林薇薇站在他身旁,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别抢走我的孩子。”我在噩梦中挣扎,泪水混着汗水浸湿了衣襟,“顾浩宇你不得好死。”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裴远洲低沉的声音穿透噩梦传来:“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人能抢走孩子们。” 我费力地睁开眼,对上他担忧的目光。他正用冰袋轻轻擦拭我的额头和脖颈,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远洲。”我虚弱地唤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我在。”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医生说要物理降温,可能会有点凉。” 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但更让我心惊的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我病号服的纽扣,目光专注而克制。“别。”我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别怕。”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只是帮你擦身降温。” 沾了酒精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手臂、脖颈、后背。他的动作专业而克制,没有一丝逾越。但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让我的脸颊发烫,尽管我知道这是因为高烧。当他擦拭到我的胸前时,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动作更加轻柔:“很快就好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尖偶尔碰触到肌肤带来的战栗。这一刻,前世的记忆与现实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跳乱了节奏。“妈妈。”天睿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妈妈怎么了?” 我费力地转过头,看见周明抱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外。天宇和天睿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爸在帮妈妈治病。”裴远洲的声音依然沉稳,“你们先去和周叔叔玩,好吗?” “不要!”天睿挣扎着要从周明怀里下来,“天睿要陪着妈妈!” “天宇也要!”另一个小家伙紧紧抓着周明的衣领,眼神倔强。裴远洲叹了口气:“让他们进来吧。” 两个孩子立刻跑到床边,一左一右地抓住我的手。天睿把脸贴在我的手背上,小声啜泣:“妈妈不要生病。” “妈妈很快就会好的。”我强撑着安慰他们,却感觉意识又开始模糊。裴远洲继续着物理降温的工作,在两个孩子的注视下,他的动作更加谨慎。冰袋换了一个又一个,毛巾反复浸湿又拧干。在酒精和冰袋的双重作用下,我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医生再次测量后松了口气:“38。5度,降下来了。但今晚很关键,需要有人时刻观察。” “我会守着。”裴远洲毫不犹豫地说。周明带着依依不舍的孩子们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裴远洲为我换上一件干净的病号服,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远洲。”我轻声唤他。“嗯?”他俯身靠近,为我掖好被角。“谢谢你。”我望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眼神深邃:“睡吧,我在这里。” 也许是退烧药开始起作用,也许是他的存在让我安心,我终于沉沉睡去。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我仿佛听见他低沉的呢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迷迷糊糊地抓紧他的手,在彻底陷入沉睡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应:“我也不会再离开了。” 第17章 第 17 章 “远洲。”我无意识地呢喃着,在睡梦中依然紧紧攥着他的手。高烧带来的燥热渐渐退去,左肩伤口的疼痛也变得模糊而遥远。这一夜,我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清晨七点,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裴远洲依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保持着守护的姿势。他的头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即便是睡着了,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保持着军人的姿态。我轻轻动了动,想要起身喝口水,却惊动了他。“醒了?”他立刻睁开眼,眼神清明得仿佛从未睡过。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布满血丝,却依然专注地望向我,“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轻声回答,声音还有些沙哑,“你一夜没睡?” 他起身探了探我的额头,紧绷的唇角终于放松了些:“烧退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周明压低的声音传来:“裴总,早餐准备好了。孩子们已经起床了。” “让他们先吃。”裴远洲回应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你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我摇摇头,撑着想要坐起来:“我想去看看孩子们。” 左肩的伤口在动作时传来一阵刺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裴远洲立刻伸手扶住我:“小心。”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稳稳地托着我的后背。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我的脸颊微微发烫,我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来掩饰内心的悸动。“我扶你过去。”他说着,已经伸手按响了呼叫铃,“让医生再来检查一下。” 家庭医生很快进来,仔细检查了我的伤口和体温:“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避免剧烈运动。今天可以稍微下床活动,但最好不要出房间。” 裴远洲记下医嘱,亲自去端来了早餐。他细心地将粥吹凉,一勺勺喂到我嘴边。我红着脸想要自己来,却被他坚定地拒绝了。“你现在是病人。”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吃完早餐,我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在裴远洲的搀扶下,我慢慢走向儿童房。推开房门,温暖的晨光洒满整个房间,天宇正蜷缩在小床上睡得香甜,小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旁边的床位,却猛地僵在原地— 天睿的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凌乱地堆在床脚,那个总是抱着小熊玩偶入睡的小家伙不见了踪影。“天睿?”我轻声呼唤,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天宇平稳的呼吸声。我快步走到天睿床边,伸手摸了摸床铺—冰冷的,显然已经空了很久。“怎么了?”裴远洲察觉到我的异常,快步走到我身边。“天睿不见了!”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他不在房间里!” 裴远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迅速检查了整个儿童房,包括衣柜和玩具箱,都没有发现天睿的踪影。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张字条吸引— 它被随意地压在台灯下,粗糙的纸张与房间精致的装潢格格不入。我颤抖着手拿起字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故意用左手写的:“想要儿子,带着证据独自来西郊废弃工厂。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落款处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我的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裴远洲及时扶住我,接过字条快速扫了一眼,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如刀。“他们竟然敢。”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冰,“在我的家里动手。” “天睿。”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衣袖,“他们还只是个孩子啊!” 裴远洲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明的号码:“立即封锁别墅,调取所有监控。天睿被绑架了。”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震怒。我靠在墙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结了。前世的噩梦再次上演,那些可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妈妈?”天宇被我们的动静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怎么了?” 我强忍着泪水,走到天宇床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没事,宝贝。再睡一会儿。” 绝不能让他知道弟弟出事了。裴远洲结束通话,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周明已经去查监控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天睿平安带回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坚定地说,“我不能让天睿一个人面对那些歹徒。”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的伤还没好,而且对方明确要求你单独去。”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眼神不容置疑,“相信我,薇薇。我会把我们的儿子带回来。” 我们的儿子。这个称呼让我的心微微一颤。 裴远洲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我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下来。他迅速拨通另一个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启动紧急预案,封锁所有出口。我要在十分钟内看到昨晚到现在的全部监控录像。” 天宇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妈妈,弟弟呢?”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抚摸着他的头发:“弟弟去参加一个特别活动了,很快就会回来。你先跟周叔叔去吃早餐好不好?” 周明很快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同样凝重。裴远洲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上前牵起天宇的手:“小宇,今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蓝莓松饼,要不要去看看?” 待他们离开后,裴远洲扶着我回到卧室。他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打开后里面是各种我从未见过的精密设备。“这是?”我惊讶地看着他熟练地操作着那些仪器。“军用级别的追踪器。”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我在每个孩子身上都安装了微型定位芯片。”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那天睿现在在哪里?” 屏幕上的地图迅速放大,一个红点在西郊区域闪烁。“信号还在移动,但速度很慢,应该是在车上。”他的眉头紧锁,“奇怪的是,信号强度很不稳定,时断时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周明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裴总,监控显示凌晨三点左右,有人从后院翻墙进入。对方很专业,避开了主要摄像头,只在花园的角落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继续查。”裴远洲挂断电话,转向我,“薇薇,你现在必须保持冷静。对方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天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还需要用他来交换证据。”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那些证据。是不是和顾家有关?” 他的眼神暗了暗:“很有可能。顾家最近在军方的几个项目竞标中连续失利,我怀疑他们狗急跳墙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裴远洲立即示意我接听,同时快速连接上追踪设备。“林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想必你已经看到字条了。想要你儿子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我握紧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要先确认天睿的安全。”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后传来天睿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我害怕。” “天睿!”我的声音瞬间哽咽,“别怕,妈妈很快就来接你。” 电话又被那个电子音接过去:“很好。现在听着,单独带着证据来西郊的废弃工厂。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让我发现裴远洲或者任何警察跟着,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我要怎么相信你们会守信?”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讨价还价。对方冷笑一声:“林小姐,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一小时内我要见到你和证据,否则。” 电话被挂断了。裴远洲立即看向屏幕:“通话时间太短,只能确定大致方位,确实在西郊一带。” 我瘫坐在床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们真的抓走了天睿。他还那么小。” 裴远洲蹲下身,握住我冰凉的手:“薇薇,听我说。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他们真正的目标可能不是你带的证据,而是你本人。” 我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什么意思?” “顾家最近在调查你重生的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这次绑架,很可能是想借此验证他们的猜测。”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那怎么办?如果被他们证实了。” “所以我们必须将计就计。”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我会让你带着假证据去,同时派人暗中包围整个区域。一旦确定天睿的位置,我们就立即行动。” “太冒险了!”我猛地站起来,“万一他们伤害天睿。” “相信我。”他站起身,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我不会让我们的儿子出事,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但是薇薇,你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计划来。” 他的目光太过坚定,让我不由自主地点头。就在这时,周明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裴总,有新的发现。我们在后院找到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上面还沾着泥土。“信号干扰器。”裴远洲的脸色更加阴沉,“难怪天睿的定位信号时断时续。对方确实很专业,连这个都准备了。” 周明继续汇报:“我们还发现别墅内部的监控系统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被人为干扰过。对方对这里的安保系统非常了解。”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查内鬼。” 这两个字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别墅里有内应?” “否则解释不了对方为何能如此精准地避开所有监控和安保。”他转向周明,“立即排查所有工作人员,特别是最近新入职的。” 周明领命离开后,裴远洲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我身上:“薇薇,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去准备假证据,你换身方便活动的衣服。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命最重要。” 我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心慌。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背叛、被伤害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演。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我有裴远洲,有需要保护的孩子,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走到衣柜前,换上了一套深色的运动服。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这一世,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无论对方是谁,敢动我的孩子,就要付出代价。裴远洲很快返回,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是伪造的证据,做得足够以假乱真。我已经在里面安装了追踪器和微型摄像头。” 他仔细地帮我调整好领口处隐藏的通讯设备,动作轻柔而专注:“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按我们计划的来。”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在那里面看到了担忧、坚定,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我会的。”我轻声承诺,然后毅然转身走向门口。别墅外,晨光已经洒满庭院。我握紧手中的公文包,一步步走向等待的车辆。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因为我知道,这一去,不仅是为了救回天睿,更是为了终结前世的噩梦,开启全新的人生。车子缓缓驶出别墅大门,我透过后视镜看到裴远洲站在门口的身影越来越远。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那挺拔的身姿如同最坚实的依靠。“我出发了。”我对着领口的麦克风轻声说道。耳麦里传来他低沉的回应:“一切就绪。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第18章 第 18 章 车子驶离别墅区,汇入清晨的车流。我紧握着方向盘,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耳麦里传来裴远洲沉稳的呼吸声,这让我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前方路口右转,注意那辆黑色轿车。”他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它从别墅区就一直跟着你。” 我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果然有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要甩掉它吗?”我轻声问道。“不必,让他们跟着。”裴远洲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正好可以确认对方的位置。” 我按照导航的指示驶向西郊,道路两旁的建筑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待开发的荒地。晨光洒在荒草丛生的田野上,本该是充满希望的景象,此刻却显得格外荒凉。“薇薇,听得到吗?”耳麦里突然传来裴远洲略显急促的声音,“刚刚收到消息,你父母那边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 “顾浩宇带着几个人堵在你父母家门口,说要讨个说法。”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看来他们这是双管齐下,想让我们分身乏术。”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场面—顾浩宇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父母无助的神情。“调头。”裴远洲突然下令,“我们先去你父母家。” “可是天睿还在他们手上!”我急得声音都在发抖。“相信我,天睿暂时不会有危险。”他的语气异常坚定,“对方既然想要证据,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伤害他。但你父母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咬紧下唇,在下一个路口猛地调转方向。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显然没料到这个变故,慌乱地跟着调头。“远洲,你那边。” “我已经在路上了。”耳麦里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十分钟后在你父母家汇合。” 车速不断提升,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我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顾浩宇,你竟敢动我的家人!十五分钟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父母家楼下。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彪形大汉堵在单元门口,顾浩宇那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面,正对着门内大声叫嚣。我推开车门,公文包重重地摔在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顾浩宇闻声回头,在看到我的瞬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凌菲儿,你终于。”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辆黑色越野车以惊人的速度驶来,精准地横停在我们之间。车门打开,裴远洲迈步下车,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他今天穿着一身墨绿色作战服,肩章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芒。尽管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但那挺拔的身姿和凌厉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顾浩宇。”裴远洲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敢动菲儿一下试试?” 顾浩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裴、裴总。”顾浩宇强装镇定,“这是我和凌菲儿的私事,您最好不要插手。” 裴远洲迈步上前,作战服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他停在顾浩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带人骚扰我的岳父岳母,绑架我的儿子,现在跟我说这是私事?” “你的儿子?”顾浩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天睿明明是我的。” “需要我拿出亲子鉴定报告吗?”裴远洲冷冷打断他,“还是你想看看五年前希尔顿酒店2308房间的监控录像?” 顾浩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裴远洲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那天晚上,是我。”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不仅击垮了顾浩宇,也让我怔在原地。五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那个我一直以为是被顾浩宇设计的夜晚。原来。裴远洲转向我,眼神复杂:“这件事我本该早点告诉你,但是。” “裴远洲!”顾浩宇突然暴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我告诉你,天睿现在在我手上!只要我一声令下。” “你说的是这个吗?”裴远洲不慌不忙地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天睿坐在安全座椅上吃冰淇淋的画面,“你安排在废弃工厂的人,已经被我的战友‘请’去喝茶了。” “不可能!”顾浩宇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明明。” “明明什么?”裴远洲一步步逼近,“明明安排了专业人士?明明安装了信号干扰器?顾浩宇,你太小看裴氏安保的实力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我连忙接起电话,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菲儿,刚才有几个穿军装的人把那些坏人都带走了!还有一个特别帅的小伙子把天睿送回来了!” 我捂住话筒,激动地看向裴远洲:“天睿救出来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恢复冷峻:“现在,该清算我们之间的账了,顾浩宇。” 顾浩宇手中的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那张总是带着虚伪笑容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个怪物。“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我明明计划得那么周全。” 裴远洲向前迈了一步,军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周全?就凭你找来的那几个三流打手?”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顾浩宇,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快步走到父母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爸,妈,是我。” 门立刻被打开,母亲红肿着眼睛扑上来抱住我:“菲儿!天睿回来了,他没事!”她的声音还在发抖,“刚才那位军官把孩子送回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拍着母亲的背安抚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裴远洲。五年前的真相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层层涟漪。那个我一直以为是人生污点的夜晚,原来。“凌菲儿!”顾浩宇突然嘶吼着打断我的思绪,“你以为裴远洲就是什么好人吗?他明明知道一切,却眼睁睁看着你被我威胁了这么多年!” 我的心猛地一紧,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精准地刺中了我的疑虑。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闭嘴。” “怎么?不敢让她知道?”顾浩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大笑起来,“裴远洲,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利用她的卑鄙小人!” 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五年来经历的种种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顾浩宇的威胁、裴远洲的若即若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远洲,”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说的是真的吗?” 裴远洲转过身,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菲儿,这件事我们稍后单独谈。” “为什么要稍后?”顾浩宇歇斯底里地叫嚣着,“让他告诉你啊!告诉他你是怎么被蒙在鼓里五年的!告诉他你是怎么像个傻子一样被我们两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够了!”裴远洲猛地出手,一记利落的擒拿将顾浩宇按倒在地,“你以为我会给你继续伤害菲儿的机会?” 顾浩宇的脸被死死压在水泥地上,却还在疯狂地笑着:“凌菲儿,你听见了吗?他不敢回答你!” 我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母亲担忧地拉住我的手:“菲儿,你还好吗?”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妈,您先回去照顾天睿,这里交给我们。” 看着母亲迟疑地关上门,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裴远洲面前:“现在,我要知道真相。” 裴远洲的眼神暗了暗,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先把这个人处理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几辆警车迅速驶入小区,停在我们面前。为首的警官快步走来,向裴远洲敬了个礼:“裴队,接到报案,这里有人涉嫌绑架和寻衅滋事。” 裴远洲将顾浩宇交给警方:“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另外,我怀疑他与多起商业诈骗案有关,相关证据我会稍后提供。” 顾浩宇被戴上手铐时,还在疯狂地朝我嘶吼:“凌菲儿!你会后悔的!裴远洲他。” 警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他疯狂的叫嚣。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只剩下我和裴远洲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坚毅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现在,”我平静地开口,“可以告诉我了吗?” 裴远洲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菲儿,我承认,我早就知道天睿是我的儿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他出生那天。”他的声音低沉,“我派人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 愤怒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所以这五年来,你明明知道一切,却眼睁睁看着我被顾浩宇威胁?看着我为了一份根本不存在的亲子鉴定提心吊胆?” “不是这样的。”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我的手,却被我躲开,“一开始我确实想直接相认,但当时我正在执行一项危险任务,不能把你们卷入其中。后来。” “后来什么?”我的声音忍不住提高,“后来就觉得这样戏弄我很有意思?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和顾浩宇之间周旋?” “菲儿!”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我从来没有戏弄过你!我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冷笑一声,“让我每天活在谎言和威胁中,这就是你的保护?”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痛苦:“顾浩宇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我一直在收集证据。如果贸然相认,你们母子就会成为他们报复的目标。我只能在暗中保护你们,等待合适的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怔住了,突然想起这五年来那些说不清的巧合—每次顾浩宇想要进一步逼迫我时,总会突然出现各种状况让他不得不暂停;天睿生病时总会有“热心”的医生主动帮忙;就连我工作中遇到的困难,也总能在最后关头莫名其妙地解决。“那些。都是你?”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他轻轻点头,眼神温柔而歉疚:“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每次看到你为天睿的事情担忧,我都恨不得立刻告诉你真相。但是菲儿,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安全冒险。”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五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却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我们。“那今天。”我哽咽着问。“今天收网了。”他终于鼓起勇气握住我的手,“顾浩宇和他的同伙已经被一网打尽,你们安全了。” 我低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心中百感交集。愤怒、委屈、感动、释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菲儿,”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为时已晚,但是。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一个弥补这五年空缺的机会?”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天睿稚嫩的声音传来:“妈妈!裴叔叔!” 我转过身,看见儿子举着一个冰淇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刚才那个解放军叔叔给我买的冰淇淋可好吃了!他说裴叔叔是最厉害的大英雄!” 裴远洲蹲下身,温柔地擦掉天睿嘴角的奶油:“那天天愿意让这个大英雄当你的爸爸吗?” 天睿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扑进裴远洲怀里:“愿意!我早就想要裴叔叔当我的爸爸了!” 看着相拥的父子俩,我的心中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 第19章 第 19 章 也许这五年的误会和磨难都是值得的,因为最终让我们找到了彼此。我蹲下身,将天睿和裴远洲一起拥入怀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这一次,是释然的泪水。“妈妈不哭。”天睿用小手笨拙地擦着我的脸,“天睿有爸爸了,妈妈应该高兴才对。” 裴远洲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摇摇头,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回到别墅时,天宇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我们下车,他立刻跑过来,小脸上写满担忧:“弟弟没事吧?” “哥哥!”天睿从裴远洲怀里探出身子,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我有爸爸了!裴叔叔就是我爸爸!” 天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太好了!” 看着两个孩子围着裴远洲叽叽喳喳的样子,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该有的样子。安顿好孩子们午睡后,我和裴远洲在客厅相对而坐。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坚毅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远洲,”我轻声开口,“这五年来,谢谢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他摇摇头,眼神深邃:“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生下了天睿,谢谢你给了他全部的爱。”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我喝醉了。”他的声音低沉,“醒来时你已经离开了。我派人找过你,但那时候你已经被顾浩宇带走了。” 我握紧双手:“所以后来你知道我怀孕。” “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和顾浩宇结婚了。”他的眼神暗了暗,“我原本打算直接去找你,但当时我正在执行一个卧底任务,不能暴露身份。” 我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细节:“是不是因为那次任务,你才不得不离开部队?” 他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急忙掩饰:“我。我猜的。听说你原本在部队发展得很好。”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追问:“那次任务结束后,我受了重伤,不得不退役。等我康复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但那时候。” “那时候我已经被顾浩宇完全控制了。”我接上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我们沉默了片刻,阳光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远洲,”我深吸一口气,“我想重新开始。不是作为天睿的妈妈,而是作为凌菲儿,作为能够站在你身边的人。” 他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这正是我想要的。” “但是,”我认真地看着他,“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我不想完全依赖你,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站起来。” 他微微挑眉:“你想怎么做?” “首先,”我拿出手机,“这些年来,顾浩宇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转走的钱,我要全部追回来。另外,凌氏集团那边,我打算重新接手部分业务。” 他赞许地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我摇摇头,“这些事我想自己处理。不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在追回那些钱之前,我和孩子们的生活费,还有天睿的医疗费,可能需要先向你借一些。”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借?” “对。”我坚定地说,“我会写借条,等追回款项后第一时间还给你。”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凌菲儿,我们之间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需要。”我迎上他的目光,“这不是分清楚,而是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尊严。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对等的基础上。”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随你便。”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的心猛地一紧。难道我做错了吗?晚餐时分,裴远洲没有出现。周明说他有个紧急会议要开,晚点回来。两个孩子显然察觉到了什么,连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都没动几口。“妈妈,”天宇小心翼翼地问,“爸爸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 “当然不是。”我强颜欢笑,“爸爸只是工作忙。” 安顿好孩子们睡觉后,我独自坐在客厅里等待。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门外终于传来汽车引擎声。裴远洲走进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还没睡?” “在等你。”我站起身,“我们谈谈好吗?” 他脱下外套,在沙发上坐下:“如果是关于借钱的事,就不用谈了。” “为什么?”我走到他面前,“我只是想要一点尊严,这有错吗?”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凌菲儿,你知道当我听说你这五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时,我有多自责吗?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你却要跟我划清界限?” “这不是划清界限!”我急急解释,“这是。” “这是什么?”他突然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是你不信任我?还是你觉得我会像顾浩宇一样,用钱来控制你?”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的声音忍不住提高,“我只是。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他的眼神骤然一痛:“所以在你心里,我和顾浩宇是一样的?” “不是的!”我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们僵持在客厅中央,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这时,二楼传来细微的响动。我们同时抬头,看见天宇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小脸上写满不安。“爸爸妈妈,”他小声说,“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裴远洲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楼梯将天宇抱起来:“爸爸没有和妈妈吵架,我们只是在讨论事情。” 天宇搂住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幼儿园老师说,一家人要互相帮助,不能计较太多。” 我和裴远洲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动容。把天宇哄睡后,我们重新回到客厅。裴远洲为我倒了杯温水,语气缓和了许多:“菲儿,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在我心里,你和孩子们就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幸福。” “我知道。”我轻声说,“可是远洲,正是因为重视我们的关系,我才更要保持独立。我不想有一天,我们的感情会因为这些经济问题产生裂痕。” 他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 他站起身,从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这些是顾浩宇转移你财产的证据,我已经让律师整理好了。另外,凌氏集团那边,我建议你从市场部副总监的位置开始,这是最合适的切入点。” 我接过文件夹,眼眶微微发热:“谢谢你。” “不用谢。”他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这是我作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男朋友这三个字让我的脸颊微微发烫。我低下头,假装翻看文件来掩饰内心的悸动。“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卖了个关子,眼神中带着难得的温柔。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甜。梦中不再有前世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希望的未来。 第二天清晨,我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刚坐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妈妈!”天宇推开门,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爸爸说要带我们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么早就起来了?” “因为太期待了嘛!”他扑到我怀里,“爸爸说那里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 洗漱完毕下楼时,裴远洲已经等在客厅。他今天穿得很休闲,浅蓝色衬衫搭配深色长裤,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随性。“准备好了?”他朝我伸出手,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我迟疑了一瞬,还是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我莫名感到安心。车子驶出市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天宇和天睿在后座兴奋地张望着窗外的风景,不时发出惊叹声。“到底要去哪里?”我忍不住再次问道。裴远洲神秘地笑了笑:“马上就到了。” 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草坪展现在眼前,远处是连绵的青山,近处有几栋精致的木屋。最引人注目的是草坪中央那个巨大的游乐场,五彩缤纷的滑梯和秋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哇!”两个孩子同时惊呼。“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亲子度假村。”裴远洲停好车,转头看向我,“我想,你们需要换个环境放松一下。” 我的心头一暖。原来他早就注意到这些天家里的紧张气氛,特意安排了这次出行。天宇和天睿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向游乐场。看着他们欢快的身影,我轻声说:“谢谢你,远洲。”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看着你们开心,就是我最幸福的事。” 阳光洒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温暖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这一刻,所有的阴霾似乎都消散在清新的山风里。 第20章 第 20 章 山间的风带着青草的清香拂过面颊,裴远洲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我们并肩站在草坪上,看着天宇和天睿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在游乐设施间穿梭嬉戏。“妈妈!爸爸!快来看这个!”天睿站在一个巨大的彩虹滑梯顶端,兴奋地朝我们挥手。我正要上前,左肩的伤口却传来一阵刺痛,让我不自觉地蹙眉。裴远洲立刻察觉,轻轻扶住我的右臂:“小心些,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他的关切让我的心微微发烫。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远洲?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林薇薇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连衣裙,款款走来。她的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笑容依旧得体,眼神却暗了几分。裴远洲微微颔首:“林总也来度假?” “是啊,刚好约了客户在这里谈项目。”她的视线转向我,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凌小姐也在?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伤,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我礼貌回应,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天宇和天睿看到有陌生人,立刻跑回我们身边,一左一右抱住裴远洲的腿,警惕地看着林薇薇。“这两位就是凌小姐的孩子吧?”林薇薇俯下身,笑容甜美,“真可爱。远洲,你对他们可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生的呢。”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我的心上。我下意识地看向裴远洲,他却面色如常:“林总说笑了。” “我约的客户应该快到了。”林薇薇直起身,自然地挽住裴远洲的另一只手臂,“远洲,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喝杯咖啡?正好有个项目细节想跟你聊聊。” 她的动作亲昵得仿佛理所当然,裴远洲微微蹙眉,却因为顾及合作关系而没有立即推开。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一幕,与前世何其相似。那些被背叛、被轻视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我几乎喘不过气。“妈妈?”天睿敏感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我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对裴远洲勉强一笑:“你们谈正事要紧,我陪孩子们再玩一会儿。” 裴远洲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林薇薇已经拉着他往咖啡厅方向走去:“走吧远洲,别让客户等久了。” 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阳光依旧明媚,孩子们的笑声依旧欢快,可刚才的温馨氛围已经荡然无存。“妈妈,”天宇仰起小脸,眼神担忧,“你不开心吗?” 我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没有,妈妈只是有点累了。” 是的,累了。累于前世今生的纠葛,累于一次又一次的猜忌与不安。“那我们回去休息吧。”天睿贴心地说,“天睿可以给妈妈讲故事。” 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不,凌菲儿,你不能重蹈覆辙。这一世,你要学会信任,也要学会捍卫自己的幸福。我牵着孩子们的手,走向度假村的咖啡厅。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裴远洲和林薇薇坐在靠窗的位置。林薇薇笑得花枝乱颤,手指不经意地搭在裴远洲的手臂上。“爸爸!”天睿挣脱我的手,率先跑进咖啡厅,扑到裴远洲腿边。裴远洲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温柔地摸了摸天睿的头:“玩得开心吗?” 林薇薇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自然:“小朋友真黏你呢,远洲。” 我走进咖啡厅,在裴远洲身边自然地坐下:“不好意思,孩子们想爸爸了。” 裴远洲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肩:“正好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 林薇薇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掩饰过去:“凌小姐来得正好,我和远洲刚聊到下周的慈善晚宴。作为主办方代表,我需要一个女伴,远洲已经答应陪我出席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慈善晚宴?前世,就是在那个晚宴上,林薇薇设计让裴远洲当众难堪,逼他承认两人的“关系”。裴远洲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菲儿也会一起去。” “哦?”林薇薇挑眉,“可是邀请函已经全部发放完毕了。而且那种场合,凌小姐可能不太适应吧?” “没关系。”裴远洲的声音平静却坚定,“菲儿作为我的未婚妻,理应陪我出席。” 未婚妻?我和林薇薇同时愣住了。“远洲,你。”林薇薇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我不是在开玩笑。”裴远洲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和菲儿已经决定订婚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薇薇的手指紧紧攥着咖啡杯,指节泛白。我怔怔地看着裴远洲坚毅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林薇薇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晚宴的事,我会再联系你。” 她离开的背影带着明显的怒气。咖啡厅里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鸟儿的鸣叫。“远洲,”我轻声开口,“你刚才说的。” “是真的。”他转向我,眼神认真,“菲儿,我知道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但我是认真的。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名正言顺地守护你和孩子们。” 天睿兴奋地拍手:“爸爸妈妈要结婚了吗?” 天宇虽然没说话,但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看着他们,心中的不安渐渐被暖意取代。也许,我真的该放下前世的阴影,勇敢地拥抱眼前的幸福。“我愿意。”我轻声说,感觉脸颊微微发烫。裴远洲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凌氏集团张总监”的名字。我接起电话,对方焦急的声音传来:“凌副总,出事了!顾浩宇的律师刚才来公司,说要冻结你名下的所有股份!” 裴远洲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挂断电话,手指微微发颤:“顾浩宇的律师去了凌氏,要冻结我名下的股份。”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总监说,顾浩宇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声称我在婚前转移了凌氏资产。” 天宇和天睿虽然听不懂具体内容,但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都安静地依偎在我身边。裴远洲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陈律师,立即处理凌氏集团的紧急情况。有人试图冻结凌菲儿名下的股份,我需要你在半小时内拿到法院的禁止令。” 他的声音冷静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挂断电话后,他转向我,目光坚定:“别担心,有我在。” “可是。”我咬了咬唇,“顾浩宇怎么会突然发难?这太蹊跷了。” 裴远洲的眼神深邃:“你不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巧了吗?林薇薇刚走,顾浩宇就动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是说,他们。” “现在还不好说。”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们。”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是啊,这一世我已经不同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裴远洲在身边。“妈妈,坏人又要来欺负我们了吗?”天睿小声问道,眼睛里带着不安。我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不会的,爸爸和妈妈会保护好你们。而且天睿和天宇都是小勇士,对不对?” 天宇用力点头:“我会保护妈妈!” 看着孩子们坚定的眼神,我心中的最后一丝恐惧也消散了。为了他们,我绝不能退缩。裴远洲的手机响起,他接起后听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如此。陈律师已经查到了,顾浩宇提供的所谓证据,是林氏集团在背后操作的。” “林薇薇。”我喃喃道,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前世,林薇薇就是用类似的手段,一步步蚕食裴氏集团的股份。这一世,她居然把目标转向了凌氏。“她以为这样就能逼你就范?”裴远洲的声音里带着寒意,“太天真了。” 他站起身,牵起我的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回到裴家别墅时,陈律师已经在客厅等候。他递过来一份文件:“裴总,禁止令已经拿到了。另外,我查到林氏集团最近在大量收购凌氏的散股,看来是早有预谋。” 我接过文件,指尖微微发凉:“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我的股份,而是整个凌氏。” 裴远洲轻轻揽住我的肩:“放心,他们不会得逞的。”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凌小姐,我建议你立即召开董事会,明确你的股权地位。另外,顾浩宇的行为已经构成恶意诉讼,我们可以反诉他诽谤。” 我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好,就按你说的办。另外,我要查清楚林氏集团收购散股的资金来源。” 前世,林薇薇就是利用非法资金操纵股市,这一世,我一定要抓住她的把柄。安排好一切后,我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夜景。重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清晰的危机感。林薇薇和顾浩宇联手了,这意味着前世的悲剧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重演。“在想什么?”裴远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靠进他怀里:“远洲,我有点害怕。”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有我在,不用怕。” “可是。”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你会。” “菲儿。”他打断我的话,目光温柔而坚定,“我爱的就是你,完整的你。不管你有什么秘密,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我的眼眶微微发热。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一世最大的不同,不是我拥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是我学会了信任与被爱。“慈善晚宴,我一定要去。”我轻声说,“不仅要参加,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裴远洲的眼中闪过惊喜:“你想通了?” “嗯。”我点头,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既然他们要玩,我就奉陪到底。不过这一次,游戏的规则该由我们来定了。” 夜色渐深,但我的内心却前所未有地明亮。重活一世,我要守护的不仅是自己的幸福,还有属于我的一切。而这场即将到来的慈善晚宴,就是最好的战场。 第21章 第 21 章 夜风轻拂过阳台,带来远处城市的点点灯火。裴远洲的手臂环在我的腰间,坚实而温暖。“好,”他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那我们就一起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裴远洲的未婚妻是谁。” 我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连日来的不安渐渐平息。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完全依赖他。前世的教训太深刻,我必须亲自掌握主动权。“远洲,”我轻声开口,“在晚宴之前,我想回锦城一趟。”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为什么?” “顾浩宇在锦城的别墅里,一定还藏着更多证据。”我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那些他转移资产的记录,还有与林氏往来的文件。如果能在晚宴前拿到这些,我们就能掌握绝对优势。” 月光下,他的眉头微蹙:“太危险了。顾浩宇虽然被抓,但他手下的人还在活动。” “正因为如此,才要趁他们阵脚大乱的时候出手。”我的语气坚定,“而且,我对那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这是实话。前世在那栋华丽的牢笼里度过的日日夜夜,让我熟悉它的每一个秘密角落—顾浩宇自以为隐蔽的保险柜,书房地板下的暗格,还有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裴远洲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我陪你去。” “不,”我摇头,“你需要留在这里处理公司事务,而且两个孩子也需要人照顾。我带上周明就好。”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赞同,但看到我坚定的表情,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但必须答应我,一旦有任何危险,立即撤离。” “我保证。”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三天后,我站在了锦城顾家别墅的外面。夜色深沉,整栋建筑笼罩在黑暗中,只有月光偶尔穿过云层,在玻璃窗上投下惨白的光晕。周明跟在我身后,压低声音:“凌小姐,监控系统已经全部瘫痪,安保人员也被调走了。但我们最好速战速决。” 我点点头,从手包中取出一把钥匙—这是前世顾浩宇醉酒后无意中透露的备用钥匙藏匿处。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推开沉重的橡木门,一股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雪茄、酒精,还有顾浩宇常用的古龙水混合的味道。我的胃部一阵翻搅,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您还好吗?”周明关切地问。“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书房在二楼。” 我们悄无声息地踏上旋转楼梯,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每走一步,左肩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但我咬紧牙关忍耐着。与即将得到的证据相比,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书房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红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墙上的名画,还有角落里的保险柜。但我的目标不是保险柜。顾浩宇生性多疑,绝不会把真正重要的东西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我径直走向书桌,蹲下身,手指在桌底摸索。很快,我触到了一个微小的凸起。轻轻一按,书桌最底层的抽屉内侧弹出一个隐蔽的暗格。周明打开微型手电筒,一束光线照亮了暗格内部。里面除了一叠文件,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型录音笔。“找到了。”我轻声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就在我伸手去取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周明立即关掉手电,我们同时屏住呼吸。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人在楼下走动。周明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继续,他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我迅速将文件和录音笔塞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正准备起身,录音笔却不小心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楼下的脚步声骤然停止。我的心跳几乎停滞。周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楼下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但这种死寂反而更加令人不安。我轻轻拾起录音笔,对周明点点头。我们必须立即离开。就在我们准备移动时,书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周明迅速将我护在身后,右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谁在那里?”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愣住了。这个声音。是顾浩宇的妹妹,顾雨薇。周明显然也认出了她,但并没有放松警惕:“顾小姐,请站在原地不要动。” 顾雨薇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影。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凌小姐?”她看清我的脸后,声音更加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示意周明稍安勿躁,从阴影中走出来:“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顾浩宇已经被捕,你深夜潜入这里做什么?” 顾雨薇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犹豫。她突然快步上前,在我面前站定:“我是来取证据的。我哥哥。他做了很多错事,我必须阻止他。” 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前世记忆中,顾雨薇一直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对顾浩宇言听计从。如今这番表态,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我审视着她的表情,“据我所知,你一直很支持你哥哥。” “那是以前!”她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直到我发现他。他害死了爸爸。”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我的心脏。顾父的死,前世一直被认为是意外。“你说什么?”我压低声音,“顾伯父不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吗?” 顾雨薇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不是的。我偷听到哥哥和医生的通话,是他让医生在爸爸的药里动了手脚。因为爸爸发现了他在转移公司资产,准备报警。” 周明警惕地环顾四周:“凌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点点头,对顾雨薇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详谈。” 顾雨薇擦了擦眼泪,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们是不是拿走了书桌暗格里的东西?”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包带:“是又怎样?” “那里面的文件不全。”她急切地说,“我知道哥哥还有一个更隐蔽的保险箱,里面藏着他和林氏集团所有的交易记录,包括他们合谋陷害裴氏的证据。” 我的呼吸一滞。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东西。“在哪里?” “在。在我的旧卧室。”顾雨薇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我需要你们的保证,拿到证据后,一定要让我哥哥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与顾浩宇相似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痛苦和决心。前世的记忆告诉我,顾雨薇虽然骄纵,但从未参与过顾浩宇的违法行为。也许,她是真的醒悟了。“我保证。”我说,“但你要知道,一旦交出这些证据,顾氏集团可能会彻底垮台。” “顾氏早就不是爸爸创建时的样子了。”顾雨薇苦涩地说,“哥哥把它变成了犯罪的工具,我宁愿它消失,也不要看着它继续害人。” 我们跟随顾雨薇来到三楼她的旧卧室。这里布置得很精致,但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她径直走向衣帽间,推开最里面的衣柜,在背板上轻轻敲击了三下。一块木板应声滑开,露出一个电子保险箱。“密码是爸爸的生日。”顾雨薇输入密码,保险箱发出轻微的“嘀”声后打开了。里面整齐地放着几本账册和一个U盘。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看,心跳不禁加快。这里面详细记录了顾浩宇与林氏集团所有的非法交易,包括他们如何合谋做空裴氏股票,如何伪造证据陷害裴远洲。“这些足够让顾浩宇和林家付出代价了。”我轻声说。顾雨薇点点头,突然跪了下来:“凌小姐,我知道我哥哥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我代他向您道歉。但我请求您,看在这些证据的份上,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看着她跪在地上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前世的仇恨依然灼烧着我的心脏,但这一世的顾雨薇,似乎与那个恶魔般的哥哥不同。“起来吧。”我叹了口气,“你提供这些证据,已经表明了你的立场。但是。” 我的话被楼下突然传来的汽车引擎声打断。周明迅速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不好,有车开进来了。”他的声音紧绷,“两辆黑色轿车,不像是警车。” 顾雨薇的脸色瞬间惨白:“是林家的人!一定是他们发现哥哥出事,来销毁证据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此时与林家的人正面冲突,不仅证据可能被夺走,我们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后门在哪里?”我冷静地问顾雨薇。“在厨房旁边,但那里可能有他们的人守着。” 周明已经拔出了配枪:“凌小姐,我掩护你们从后门离开。你们拿到证据先走,我断后。” “不行,太危险了。”我立即反对,“我们一起走。” 楼下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别墅内回荡。来人不少,而且毫不掩饰他们的到来。“来不及争论了。”周明语气坚决,“保护您和证据的安全是我的职责。顾小姐,请带凌小姐从后门离开。” 顾雨薇抓住我的手臂:“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小路。” 我犹豫了一秒,看着周明坚定的眼神,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我将包紧紧抱在胸前,里面装着足以扭转局面的关键证据。“小心。”我对周明说,“不要硬拼,安全第一。” 他点点头,已经移动到了楼梯口。顾雨薇拉着我,从卧室的另一个门出去,那是一条通往佣人楼梯的隐蔽通道。我们悄无声息地向下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就在我们即将到达一楼时,前面突然传来说话声。“检查每个房间,特别是书房和卧室。老板吩咐,所有纸质文件和电子设备都要带走。” 我和顾雨薇立刻缩回阴影中。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走廊上交谈,距离我们不到十米。“怎么办?”顾雨薇用气声问,她的手指冰凉。我屏住呼吸,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此时退回楼上,很可能会被瓮中捉鳖。但继续前进,必然会被发现。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椅子被推倒的声音。两个男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在楼上!快!” 他们匆忙向主楼梯跑去。是周明,他在为我们制造机会。“快走。”我拉着顾雨薇,迅速穿过走廊,来到厨房。后门近在咫尺。然而,当我们推开后门时,心再次沉了下去。后院站着另一个黑衣男子,正背对着我们打电话。听到开门声,他猛地转身。顾雨薇倒吸一口冷气,我也僵在原地。月光下,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林氏的保安主管,陈锋。前世,他是林婉婷最忠实的走狗之一。陈锋的眼神从惊讶转为凶狠,他挂断电话,向我们走来:“凌小姐,顾小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啊?” 我下意识地将包护在身后:“这不关你的事。” “哦?但我认为关我的事。”他冷笑着,“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们少受点苦。” 顾雨薇颤抖着抓住我的手臂,我感觉到她的恐惧。但我知道,此时退缩就意味着前功尽弃。“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我故意提高声音,试图引起周明的注意,“是林氏和顾浩宇合谋犯罪的证据。你确定要为他们卖命到底吗?” 陈锋的表情微微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凶狠:“少废话,把包给我!” 他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抢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打在陈锋脚边的地面上。“退后!”周明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他站在那里,举着枪,额头上有一道血迹,但眼神依然锐利。陈锋僵在原地,举起双手:“别冲动,兄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现在,转身,慢慢离开。”周明命令道,同时示意我们快走。我和顾雨薇迅速向后门跑去。就在我们即将踏入后院树丛的阴影时,我听到陈锋突然大喊:“他们在后门!拦住他们!” 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开 第22章 第 22 章 周明果断地向空中连开两枪示警,刺耳的枪声在夜空中回荡。“快跑!”他朝我们大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我拉着顾雨薇,一头扎进别墅后院的树丛中。树枝刮过脸颊,带来阵阵刺痛,但我顾不得这些,只是拼命向前奔跑。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叫喊声,周明正在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这边!”顾雨薇突然拽着我转向一条狭窄的小径,“我知道怎么避开他们!” 我们沿着蜿蜒的小路狂奔,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向,脚底被碎石硌得生疼。左肩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下阵阵抽痛,我咬紧牙关,将装有证据的包紧紧护在胸前。转过几个弯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停在隐蔽处的车。顾雨薇颤抖着掏出钥匙,车门解锁的“嘀”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快上车!”她拉开驾驶座的门。我正要钻进副驾驶,突然想起周明:“等等,周明还没来!” “不能再等了!”顾雨薇急得直跺脚,“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就在我们僵持之际,一个踉跄的身影从树丛中冲出—是周明。他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滴落,脸上又添了几道新伤。“快走!”他喘息着拉开后车门,“他们马上就到!” 我连忙上车,顾雨薇立刻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将别墅远远抛在身后。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几道黑影从树丛中追出,但很快就被夜色吞没。“你受伤了。”我回头看向周明,他的脸色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皮外伤,不碍事。”他勉强笑了笑,用未受伤的右手按住左臂的伤口,“重要的是证据安全吗?” 我点点头,将包抱得更紧:“都在这里。” 顾雨薇专注地开着车,不时瞥向后视镜,确认没有人跟踪。她的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谢谢你,”我轻声对她说,“如果没有你,我们今晚可能就。” 她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该做的。为了爸爸,也为了赎罪。” 车厢内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周明粗重的呼吸声。我撕下衬衫下摆,小心地为他包扎伤口。子弹擦过手臂,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必须马上送你去医院。”我看着不断渗出的鲜血,心揪紧了。“不行,”周明立即反对,“林家的人很可能在各大医院布控。回裴总的私人医生那里。” 我这才想起裴远洲有个信得过的私人医生。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裴远洲打来的。电话刚接通,他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菲儿!你在哪?周明说你们遇到麻烦了!” “我们没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正在回去的路上。周明受伤了,需要李医生。” “直接来家里,我已经通知李医生过来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有多久到?” 我看向窗外:“大概二十分钟。” “好,注意安全。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座椅上,终于感到一丝安心。顾雨薇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我问。她咬了咬嘴唇:“裴总他。对你是真心的。” 我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我哥哥曾经想用你和孩子威胁裴总,让他放弃竞标一块地皮。”她的声音很低,“但裴总直接拒绝了,他说宁可放弃整个项目,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件事,我从未听裴远洲提起过。“那时候我才明白,哥哥做的很多事都是错的。”顾雨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太懦弱了,一直不敢反抗他。” 周明突然咳嗽起来,打断了她的忏悔。我连忙查看他的状况,发现他的额头滚烫,已经开始发烧。“再快一点,”我对顾雨薇说,“他的情况不太好。”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终于,熟悉的别墅轮廓出现在视野中。大门早已敞开,裴远洲站在门口,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车刚停稳,他就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在看到我安然无恙的瞬间,他眼中闪过如释重负的神色,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伤到哪里了?”他的手掌轻抚我的脸颊,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我没事,但是周明。”我话未说完,他已经注意到后座的情况。“李医生!”他朝屋内喊道,同时小心地将周明扶出车子。李医生和两个助手迅速上前,用担架将周明抬进屋内。顾雨薇站在车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裴远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复杂:“顾小姐。” “裴总,”她低下头,“我。我很抱歉。” “进去再说吧。”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客厅里,李医生正在为周明处理伤口。我坐在沙发上,终于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裴远洲递给我一杯温水,在我身边坐下。“发生了什么?”他轻声问。我简要叙述了今晚的经过,当听到顾雨薇提供关键证据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些证据。”他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顾雨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顾雨薇抬起头,眼泪终于落下:“因为我不能再看着我哥哥错下去了。他。他害死了爸爸,还想害更多的人。我必须阻止他。” 裴远洲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今晚的帮助。” 这时,李医生走了过来:“周明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子弹没有伤到骨头,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我松了口气:“太好了。” “现在轮到你了,”裴远洲转向我,眉头微蹙,“你的脸色很不好。” 经他提醒,我才感觉到左肩传来的剧痛。低头一看,发现衬衫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伤口裂开了。”李医生立刻上前检查,“必须重新缝合。” 裴远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不是说没事吗?” “我。”我想要解释,却一阵眩晕袭来。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裴远洲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中布满血丝。“你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伤口已经重新处理过了,李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他轻轻按住:“别动。” “顾雨薇呢?”我问。“在客房休息。”他叹了口气,“菲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当你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我。” 他的声音哽住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情绪外露。“对不起,”我轻声说,“但我必须去。这些证据太重要了。”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他的手掌轻抚我的脸颊,“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了。” 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我的心软了下来:“我答应你。” 阳光渐渐透过窗帘,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裴远洲皱了皱眉,但还是起身去开门。李医生站在门外,神情严肃:“裴总,周明醒了,说有重要情况要汇报。” 我立刻撑起身子:“我也要去听听。” 裴远洲回头看我,眼中带着不赞同:“你的伤。” “已经好多了,”我坚持道,“这件事关系到顾家的阴谋,我必须知道。”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小心地扶着我下床。我们来到周明的房间,他正靠在床头,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老板,夫人,”他虚弱地开口,“我在调查顾氏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什么?”裴远洲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周明深吸一口气:“顾明轩不仅涉嫌商业欺诈,还在暗中进行非法资金转移。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与境外势力有联系。” 我的心猛地一沉:“境外势力?” “是的,”周明点头,“我查到他在海外有几个秘密账户,资金流向很可疑。而且。”他顿了顿,“我怀疑他与某个国际犯罪组织有牵连。”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这个发现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如果顾明轩真的与境外犯罪组织有染,那这件事就不仅仅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了。“你有什么证据?”裴远洲沉声问道。周明从枕头下摸出一个U盘:“这是我拷贝的部分资料,但还不够完整。顾明轩很谨慎,大部分关键证据都在他的私人电脑里。” 我接过U盘,感觉它沉甸甸的。这个小小的存储设备里,可能藏着足以颠覆整个顾氏集团的秘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裴远洲站起身,“在顾明轩发现之前拿到更多证据。” “可是。”我担忧地看着周明,“你的伤。” “我没事,”周明勉强笑了笑,“这点伤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要阻止顾明轩继续作恶。” 裴远洲沉思片刻,拿出手机:“我联系几个可靠的人,这件事必须谨慎处理。” 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我突然意识到,这场斗争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但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将我们的影子拉长,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艰难,也昭示着我们共同面对的决心。 第23章 第 23 章 “把证据交出来!否则明天全城都会知道凌家大小姐未婚先孕的丑事!” 顾明成嘶哑的咆哮声从客厅传来,我猛地停住脚步,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裴远洲刚把我送到父母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怎么回事?”裴远洲眉头紧锁,迅速将我护在身后。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见顾明成带着顾母和张兰气势汹汹地站在客厅中央。凌晨一点的凌家老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父亲凌振宏护在母亲沈佩云身前的坚定身影。“顾明成,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凌振宏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女儿清清白白,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污蔑!” “清清白白?”张兰尖声冷笑,“那对双胞胎是哪来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她就是在婚前就跟野男人鬼混,才怀上了野种!”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正要推门而入,裴远洲却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先听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明成往前逼近一步,脸上的横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凌振宏,我劝你识相点。把顾浩宇的那些所谓证据交出来,否则明天各大媒体的头条,就是凌家千金未婚先孕的丑闻!” “你们想要逼死我们吗?”沈佩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浩宇已经进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顾母恶狠狠地指着她,“要不是你女儿举报,我儿子怎么会进监狱?今天不把证据交出来,我就让全城都知道你们凌家教出来的好女儿是什么货色!”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门:“够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顾明成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狠厉取代:“正好,当事人来了。凌菲儿,把你从顾家偷走的证据交出来!” 裴远洲跟在我身后走进客厅,他的出现让顾家三人明显瑟缩了一下。“顾先生,”裴远洲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诽谤、威胁,这些罪名够你在监狱里陪你儿子一段时间了。” 顾明成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少吓唬人!” “是不是吓唬人,你很快就知道了。”裴远洲拿出手机,“需要我现在就报警吗?” 张兰突然冲上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儿子结婚,现在又倒打一耙!那些孩子根本就不是浩宇的,对不对?” “你说得对,”我平静地看着她,“天宇和天睿确实不是顾浩宇的孩子。” 客厅里一片寂静,连凌振宏和沈佩云都震惊地看着我。“但是,”我继续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顾浩宇的孩子。是你们顾家,为了吞并凌氏产业,明知我怀孕还逼我结婚,不是吗?” 顾母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法院自有公断。”我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这里不仅有顾浩宇转移资产的证据,还有你们顾家与境外犯罪组织往来的记录。顾明成,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顾明成的额头渗出冷汗:“你、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裴远洲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不介意让警方来处理今晚的骚扰事件。” 顾家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顾明成咬了咬牙:“我们走!不过凌菲儿,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 他们狼狈离去后,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沈佩云突然跌坐在沙发上,掩面哭泣:“菲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那对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凌振宏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我转向裴远洲,他对我鼓励地点点头。“爸,妈,”我轻声说,“天宇和天睿的父亲,就是裴远洲。” 沈佩云倒吸一口冷气,凌振宏则震惊地看向裴远洲:“裴总,这。” “伯父伯母,”裴远洲郑重地说,“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是个意外,但我从未想过推卸责任。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菲儿和孩子们。现在找到他们,我会用余生来弥补。” 凌振宏沉默良久,最终长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才相认?” “因为顾浩宇的阴谋。”我解释道,“他利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伪造了婚姻关系,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凌氏集团。” “那现在。”沈佩云担忧地问,“顾家会不会真的把这件事捅给媒体?” 裴远洲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不敢。顾明成自己身上不干净,比我们更怕事情闹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接通后,周明虚弱但急切的声音传来:“夫人,顾雨薇不见了!” “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周明喘息着说,“她说去洗手间,然后就消失了。我查了监控,她是自己离开的。” 挂断电话,我感到一阵不安。顾雨薇的突然消失,是否与顾家今晚的来访有关?裴远洲立刻拨通电话:“立刻全城搜寻顾雨薇的下落。注意,她可能处于危险中。” 凌振宏担忧地看着我们:“又出什么事了?” “顾浩宇的妹妹顾雨薇失踪了,”我简短解释,“她提供了很多关键证据,现在很可能被顾家控制起来了。” 沈佩云握住我的手:“菲儿,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多少危险?” 看着母亲泛红的眼眶,我的心软了下来:“妈,别担心,有远洲在,我不会有事 的。而且为了天宇和天睿,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裴远洲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神色逐渐凝重。“找到了?”他沉声问道,“在哪里?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转向我:“顾雨薇在一家私人会所,顾明成的人正在那里。她可能是被胁迫的。” “我跟你一起去。”我毫不犹豫地说。“菲儿。”沈佩云担忧地拉住我的手,“太危险了。” “妈,我必须去。”我坚定地说,“顾雨薇帮过我,现在她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而且,她手里可能还有更多证据。” 裴远洲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我们一起去。不过要答应我,一切听我安排。” 我们迅速离开凌家,裴远洲的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上车后,他递给我一个微型耳机:“戴上这个,随时保持联系。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在会所周围。”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重生一次,还是要与顾家纠缠不清。但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凌菲儿了。“在想什么?”裴远洲轻声问道。我转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在想,如果五年前没有那个意外,我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和未来,我都会陪在你和孩子们身边。” 二十分钟后,我们抵达了那家位于郊区的私人会所。会所外观奢华,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裴远洲的手下已经在暗处布控完毕。“顾雨薇在顶楼的VIP包厢,”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低声汇报,“顾明成和两个保镖在里面。看样子是在逼问什么。” 裴远洲点点头,转向我:“你在这里等着,我的人会保护你。我先进去。” “不,”我拉住他的衣袖,“我们一起。顾明成看到我,说不定会放松警惕。” 他犹豫片刻,最终点头:“跟紧我。” 我们乘坐专用电梯直达顶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听见顾雨薇带着哭腔的声音:“爸,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证据了!凌菲儿只给了我那些!”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顾明成的怒吼传来,“要不是你,我们顾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裴远洲示意保镖守在电梯口,然后轻轻推开了包厢的门。顾明成背对着我们,正指着跪在地上的顾雨薇破口大骂。两个保镖站在一旁,神情冷漠。“顾总好大的威风。”裴远洲冷冷开口。顾明成猛地转身,看到我们时脸色骤变:“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顾雨薇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却闪过一丝希望。“这就不劳顾总费心了。”我走上前,扶起顾雨薇,“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雨薇摇摇头,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他们逼我说出还有什么证据,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了。” 顾明成咬牙切齿:“凌菲儿,你真是阴魂不散!” “比不上顾总手段高明,”我冷笑,“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这样对待。” “她不是我女儿!”顾明成突然暴喝,“她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顾雨薇自己。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明成:“爸,你在说什么?” “闭嘴!”顾明成面目狰狞,“张兰那个贱人,当年背着我在外面偷人!我养了你二十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 顾雨薇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顾明成对顾雨薇一直不冷不热,为什么顾浩宇出事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牺牲这个女儿。裴远洲上前一步:“顾明成,你现在涉嫌非法拘禁,是主动自首,还是等我报警?” 顾明成突然疯狂大笑:“报警?好啊!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凌家大小姐生的野种是谁的!”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摔在桌上:“裴远洲,你以为你赢定了?看看这个!这是你和凌菲儿五年前在酒店过夜的记录,还有你给她转账的证据!到时候媒体会怎么写?裴氏总裁用钱打发一夜情对象?” 我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顾明成还留着这一手。裴远洲却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顾总真是费心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菲儿五年前就是正式交往的关系。那些转账,是我给她准备的生活费,有什么问题吗?” 顾明成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问问你的好儿子顾浩宇。”裴远洲慢条斯理地说,“他比谁都清楚,当年是他设计拆散了我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接通后,周明焦急的声音传来:“夫人,顾浩宇在医院醒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五年前的真相!” 我看向裴远洲,他显然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这里交给我,”他对我说,“你去医院,听听顾浩宇要说什么。” 顾雨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带我一起去!我知道很多顾家的秘密,我可以作证!” 顾明成怒吼:“你这个叛徒!” 我看着顾雨薇眼中的决绝,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离开包厢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顾明成。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终于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去医院的路上,顾雨薇一直沉默着。直到车子驶入市区,她才轻声开口:“菲儿,对不起。为顾家对你做的一切。”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 第24章 第 24 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轻声回应,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灯上,“重要的是你现在选择了正确的路。” 顾雨薇的眼中泛起泪光:“其实我早就知道哥哥在做违法的事,只是我一直懦弱地装作不知情。直到发现爸爸的死因。”她的声音哽咽,“我才意识到,沉默也是一种罪。”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周明已经等在那里。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但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夫人,顾浩宇在特护病房,医生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他有没有说具体要告诉我什么?”我问道。周明摇摇头:“他只说必须亲口告诉你,关于五年前那个晚上的真相。”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夜晚,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特护病房外站着两名警察,在确认我们的身份后,允许我和顾雨薇进入,但要求周明在外面等候。病房里,顾浩宇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腕被铐在床栏上。看到我们进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你想说什么?”我站在床尾,与他保持着距离。顾浩宇的目光转向顾雨薇,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连你都背叛我了?” “是你先背叛了做人的底线!”顾雨薇激动地说,“爸爸待你如命,你怎么下得去手?” 顾浩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些事以后再说。菲儿,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五年前的真相。” 我静静地等着,心跳如擂鼓。“那个晚上,不是意外。”他睁开眼,直直地看着我,“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局。” “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在酒店,给你下药的人不是我。”他的声音低沉,“是林薇薇。”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林薇薇?为什么?” “因为她想要裴远洲,但又怕你挡她的路。”顾浩宇咳嗽了几声,“她知道裴远洲那晚会在那家酒店见客户,就设计让你也出现在那里,原本是想拍下你的不雅照,毁掉你的名声。没想到阴差阳错,你进了裴远洲的房间。” 我的手指冰凉,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原来我所以为的意外邂逅,竟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那你为什么后来要娶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浩宇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因为我发现你怀孕了。林薇薇来找我,说这是吞并凌氏的绝佳机会。只要我娶了你,等孩子生下来,就可以用孩子不是我的为由离婚,分走凌氏一半财产。” 顾雨薇倒吸一口冷气:“哥,你简直丧心病狂!” “是啊,我丧心病狂。”顾浩宇自嘲地笑了,“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经完了。但林薇薇,她还在逍遥法外。”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你有证据吗?” “有。”他看向顾雨薇,“在我书房的《战争与和平》精装本里,有一个U盘。里面是林薇薇与我所有的通话录音,包括她承认设计菲儿的那段。” 顾雨薇震惊地看着他:“你居然一直留着这些?” “我从来不相信林薇薇,”顾浩宇冷冷地说,“留一手总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裴远洲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凝重,显然已经在外面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远洲。”我轻声唤他。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冰凉的手,目光却直视着顾浩宇:“你说的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说谎吗?”顾浩宇苦笑,“裴远洲,我承认我恨你,但我更恨林薇薇。她利用了我,现在又想把我当弃子。” 裴远洲沉默片刻,转向我:“菲儿,你想怎么做?” 我的心中百感交集。前世今生的种种在这一刻串联起来,所有的谜团终于解开。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夜晚,那个让我痛苦了这么久的“意外”,原来都是林薇薇的阴谋。“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为她对我和孩子们做的一切。” 裴远洲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立刻去顾家别墅,找一本《战争与和平》精装本,里面有一个U盘。务必在任何人发现之前拿到它。”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顾浩宇:“你为什么要现在说出真相?” 顾浩宇的眼神黯淡下来:“因为我收到消息,林薇薇准备对我灭口。说出真相,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顾雨薇不敢置信地摇头:“她怎么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顾浩宇冷笑,“为了得到裴远洲,她什么做不出来?”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恨之入骨的男人,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他也不过是林薇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我会确保你的安全。”裴远洲突然开口,“作为交换,你需要出庭作证。” 顾浩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离开病房时,我的脚步有些虚浮。裴远洲及时扶住我:“还好吗?” “只是。需要时间消化。”我靠在他肩上,“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林薇薇的阴谋。” 他轻轻拥住我:“对不起,如果当年我更加警惕。” “不怪你。”我打断他,“要怪就怪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顾雨薇站在一旁,神情复杂:“我现在就回去取那个U盘。” “我派人跟你一起去。”裴远洲说,“确保安全。” 回裴家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却照不亮我心中的阴霾。“在想什么?”裴远洲轻声问。“在想,如果没有林薇薇的设计,我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我转头看他,“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不会错过这五年。” 他握紧我的手:“现在也不晚。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回到裴家别墅时,天宇和天睿正在客厅里玩耍。看到我们,他们立刻扑了过来。“妈妈!”天睿紧紧抱住我的腿,“你今天去哪里了?天睿好想你。” 我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妈妈去办了点事。你们今天乖不乖?” “我们可乖了!”天宇抢着说,“李阿姨教我们认字,天睿已经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我的心渐渐温暖起来。无论过去经历了什么,现在我有他们,有裴远洲,这就够了。安顿好孩子们睡觉后,我和裴远洲在书房等待消息。晚上十点,周明终于带着U盘回来了。“找到了,”他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的内容。很震撼。” 录音文件开始播放,林薇薇清晰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放心吧,那种药效很强,她明天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到时候照片一拍,凌家大小姐的名声就毁了。” 我闭上眼睛,手指微微颤抖。这就是改变我一生的那个夜晚的真相。裴远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怎么敢。” “还有更劲爆的,”周明点开另一个文件,“这是她和顾浩宇讨论如何吞并凌氏的录音。” 听着录音中林薇薇冷静地策划着如何一步步蚕食凌氏,如何利用我和孩子们,我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这个女人,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多少人的生活?“够了。”裴远洲关掉录音,“这些证据足够让她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 “还不够。”我站起身,“我要亲自见她。” 裴远洲皱眉:“菲儿,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我必须去。”我的声音坚定,“有些话,我要亲口对她说。” 他凝视我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好,我陪你。但答应我,不要冲动。” 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了林氏集团。林薇薇的秘书显然没料到我们的到来,慌乱地想要阻拦,但裴远洲已经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林薇薇正站在窗前讲电话,看到我们,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对电话那头说:“我稍后打给你。” 挂断电话,她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远洲,菲儿,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我们来谈谈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开门见山。林薇薇的笑容僵了一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需要我播放一段录音吗?”裴远洲冷冷地说。她的脸色微微发白,但很快恢复镇定:“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录音。如果你们是来无理取闹的,请出去。” “林薇薇,”我上前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为了得到远洲,设计陷害我,后来又唆使顾浩宇骗婚,企图吞并凌氏。这些事,你真以为能瞒一辈子吗?”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凶狠:“凌菲儿,你以为有了裴远洲撑腰,就能随便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我从包里拿出U盘,“这里面有你和顾浩宇所有的通话录音。包括你承认给我下药的那段。” 林薇薇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你。你怎么会。” “没想到顾浩宇会留一手,是吗?”我冷笑,“你太自信了,以为所有人都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25章 第 25 章 远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远洲,你听我解释!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 裴远洲的眼神冷得像冰:“用伤害无辜的人来表达爱?林薇薇,你的爱让我感到恶心。” “不!你不明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凌菲儿她配不上你!她不过是个被人玩过的破鞋!”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裴远洲已经上前一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道歉。” 林薇薇被他慑人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却仍强撑着冷笑:“怎么?我说错了吗?她凌菲儿不就是个。” “够了!”裴远洲厉声打断,“从今天起,裴氏与林氏的所有合作即刻终止。另外,这些证据我会交给警方。”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你不能这样!我们两家合作了这么多年!” “这是你应得的。”裴远洲冷冷地说完,牵起我的手,“我们走。” 就在我们转身要离开时,林薇薇突然冲上前拦住我们:“等等!远洲,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还有谁参与了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想拆散你们?告诉你,当年还有一个人,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也在暗中推动这一切。” 裴远洲的眉头紧锁:“谁?” “想知道?”林薇薇的笑容越发诡异,“那就撤销对林氏的打压,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们。” 我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突然觉得可悲:“不必了。不管还有谁参与,我都会一个个找出来。至于你,就在监狱里好好反省吧。” 走出林氏大厦时,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遮了遮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裴远洲及时扶住我:“怎么了?” “没事,”我摇摇头,“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他的眼中满是担忧:“我送你回家休息。” “不,”我坚持道,“我想先去接天宇和天睿。答应今天带他们去游乐园的。” 裴远洲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好,但答应我,如果觉得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去幼儿园的路上,我一直想着林薇薇最后那句话。还有谁参与了当年的阴谋?这个疑问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到达幼儿园时,正好是放学时间。天宇和天睿看到我们,立刻兴奋地跑了过来。“爸爸!妈妈!”天睿扑进我怀里,“我们今天真的能去游乐园吗?” “当然,”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妈妈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天宇则比较矜持,但眼中也闪着期待的光:“李老师说游乐园有新开的恐龙馆。” 裴远洲弯腰将他抱起来:“那我们就先去恐龙馆。” 看着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我的心被温暖填满。无论过去有多少阴谋与伤害,现在的幸福是真实的。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小姐?” 我转身,看到顾雨薇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雨薇?你怎么在这里?” “我。”她犹豫了一下,“我找到了一些新的证据,觉得应该立刻交给你们。” 裴远洲让保镖先带孩子们上车,然后我们走到一旁相对安静的角落。“是什么证据?”我问。顾雨薇深吸一口气,将文件袋递给我:“这是我爸爸。不,顾明成的私人账本。里面记录了他和林薇薇所有的资金往来,包括给几个政府官员的行贿记录。” 我震惊地翻开账本,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让人触目惊心。“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顾明成被抓后,我回老宅整理他的东西。”顾雨薇的声音很低,“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这个。我想,这应该对你们有用。” 裴远洲接过账本快速翻阅,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证据一旦公开,牵扯的人太多了。” “我明白,”顾雨薇点头,“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是直接交给警方,还是。” “先复印一份,”裴远洲当机立断,“原件你收好。这些证据太敏感,必须谨慎处理。” 我看着顾雨薇,突然想起什么:“雨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顾家已经完了,我可能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 “如果你愿意,”我脱口而出,“可以来裴氏工作。远洲最近正好在招助理。” 顾雨薇愣住了,裴远洲也略显惊讶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唐突,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你对顾家和林家的业务都很熟悉,应该能帮上忙。” 顾雨薇的眼圈微微发红:“谢谢你,菲儿。但我。我不配得到这样的信任。” “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裴远洲突然开口,“如果你真心想改过自新,裴氏欢迎你。” 顾雨薇的眼泪终于落下:“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那就用行动证明吧,”我轻轻拍拍她的肩,“下周一准时来报到。” 送走顾雨薇后,我们终于带着孩子们来到了游乐园。夕阳西下,游乐园里灯火初上,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声。“妈妈!你看!”天睿指着远处的旋转木马,“我想坐那个!” “好,”我笑着牵起他的手,“妈妈陪你坐。” 裴远洲抱着天宇跟在后面:“那我陪天宇坐小火车。” 坐在旋转木马上,看着天睿兴奋的小脸,我的心被幸福填满。木马缓缓转动,彩灯在暮色中闪烁,仿佛将我们带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妈妈,”天睿突然回头问我,“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吗?” “当然可以,”我亲了亲他的脸颊,“只要你们喜欢,爸爸妈妈经常带你们来。”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我们看到裴远洲和天宇已经等在出口处。天宇手里拿着两个棉花糖,递给我和天睿一人一个:“爸爸买的。” 我接过棉花糖,心里暖暖的。裴远洲伸手轻轻擦掉我嘴角的糖丝:“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我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你的表。好像停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可能是没电了。不过没关系,时间在这一刻停留也不错。” 我们相视而笑,牵着孩子们的手继续向前走。夜幕降临,游乐园的灯光越发璀璨,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摩天轮下,我们停下了脚步。“想坐吗?”裴远洲问孩子们。“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坐在缓缓上升的摩天轮里,整个城市的夜景渐渐展现在眼前。天宇和天睿兴奋地趴在玻璃上,指着下面的灯火。“好漂亮啊!”天睿惊叹道。裴远洲轻轻握住我的手:“是啊,很漂亮。”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时,整个城市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如繁星点点,勾勒出城市的轮廓。“菲儿,”裴远洲突然轻声唤我,“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们结婚吧。” 我愣住了,转头看他。摩天轮的光影在他脸上流转,他的眼神认真而温柔。“我不是在求婚,”他微微一笑,“那应该在一个更正式的场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打算。”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你的打算?” “嗯,”他点头,“我打算用余生来照顾你和孩子们。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窗外,一朵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绽放,将他的脸庞映照得格外清晰。在烟花的轰鸣声中,我轻轻点头:“我愿意。” 他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比窗外烟花还要明亮的光芒。摩天轮缓缓下降,我们的手却握得更紧了。天睿好奇地回头:“爸爸妈妈在说什么悄悄话?” “在说以后要带你们去更多好玩的地方。”裴远洲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从摩天轮下来时,两个孩子已经有些困倦。天宇靠在我肩上,小声嘟囔:“妈妈,我困了。” “我们回家吧。”裴远洲弯腰抱起天宇,我牵着天睿的手,一家人慢慢向停车场走去。夜风微凉,却吹不散心头的暖意。坐进车里,两个孩子很快就在后座睡着了。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恬静的睡颜,我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安宁。裴远洲伸手与我十指相扣,轻声说:“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飞速掠过,如同我们共同经历的那些时光。有痛苦,有挣扎,但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圆满。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们将会携手走过每一个平凡却珍贵的日子。 第26章 第 26 章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区时,天宇和天睿已经睡得香甜。裴远洲停好车,轻轻抱起天宇,我则小心翼翼地抱起天睿。小家伙在我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妈妈”,又沉沉睡去。将孩子们安顿好后,我轻手轻脚地关上儿童房的门。转身时,差点撞进裴远洲怀里。“小心。”他及时扶住我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心头一跳。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个。”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墙壁。裴远洲低笑一声,伸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这么怕我?” “不是。”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小,视线飘向别处,“只是。有点累了。” “是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那明天早上,我们还得继续整理顾家的那些账本。李律师九点会过来。” 我的心猛地一跳:“明天?” “怎么?”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不想跟我单独相处?” 这句话让我瞬间想起重生前,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逗我。那时我总是不知所措地躲开,而现在。“我没有。”我强作镇定地抬头,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只是觉得,应该先处理好正事。” “正事当然要处理。”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发梢,“但也不妨碍我们。多了解彼此。”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是周明发来的消息,说明天需要我确认几笔关键转账的记录。我如释重负地晃了晃手机:“看,正事来了。” 裴远洲无奈地直起身,眼中的笑意却未减:“去吧,早点休息。”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房间,关上门后还能感觉到心跳如擂鼓。靠在门板上,我不禁苦笑。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在他面前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或许是知道有他在身边,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我听见厨房传来细微的动静。推开房门,香味扑鼻而来。裴远洲系着围裙,正在煎蛋。这一幕太过温馨,让我一时怔在原地。“醒了?”他回头,晨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去叫孩子们起床吧,早餐马上好。” 天宇和天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间,看到餐桌上的早餐,立刻清醒过来。“爸爸做的饭!”天睿兴奋地爬上椅子。天宇则比较矜持,但眼睛一直盯着盘子里金黄的煎蛋。看着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我的心被温暖填满。这就是我前世梦寐以求却始终得不到的幸福。早餐后,李律师准时到达。我们将所有证据搬到书房,开始分类整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红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专注地翻看着顾家的转账记录,试图找出更多与林薇薇往来的证据。“这里。”裴远洲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修长的手指越过我的肩膀,点在某一页上,“这笔转账很可疑。” 他的手臂无意间擦过我的肩膀,温热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烫。“这么不想跟我单独在一起?”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耳边响起。我慌乱地合上账本:“我在认真工作。” “我也是在认真工作。”他俯身,双臂撑在书桌两侧,将我圈在怀中,“这笔转账的收款方,是林薇薇名下一家空壳公司。” 他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让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我试图从他和书桌之间的空隙溜走,却被他轻轻按回椅子上。“躲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我又不会吃了你。” “裴远洲!”我有些恼羞成怒,“李律师还在呢!” 正在另一边整理文件的老律师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这下我的脸更烫了。“这笔转账的金额是五百万。”裴远洲的声音依然紧贴在我耳边,“日期正好是顾氏集团竞标城东那块地皮的前一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查看他指出的那笔交易。确实,收款方是“薇薇安商贸有限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正是林薇薇。“她这是在收买竞标委员会的人。”我恍然大悟,“难怪顾氏能那么轻易地拿下那块地。” 裴远洲直起身,终于给了我喘息的空间:“不仅如此,你看这笔。” 他翻开另一本账册,修长的手指划过一行数字:“这笔两百万的转账,收款人是张明远。” 我的心猛地一沉。张明远是顾氏最大的竞争对手,按理说林薇薇不该与他有金钱往来才对。“她这是在。”我难以置信地抬头,“她在两头收钱?” “聪明。”裴远洲赞许地点头,“她既收了顾氏的钱帮他们打通关系,又收了竞争对手的钱,承诺会在关键时刻让顾氏失利。” 李律师这时也走了过来,推了推眼镜:“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商业欺诈和贿赂。如果证据确凿,林薇薇至少要面临十年以上的刑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虽然早就知道林薇薇手段卑劣,却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我问道。裴远洲拿起手机:“我已经让周明去收集更多证据。同时。”他顿了顿,看向我,“我们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演戏?” “对。”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我们要让林薇薇以为她的计划还在顺利进行,让她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顾言深的号码。裴远洲与我对视一眼,轻轻点头。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同时按下了录音键。“喂?”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苏晴,你这两天去哪了?”顾言深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公司有很多文件需要你签字。” 我瞥了一眼裴远洲,他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我在朋友家。”我故意含糊其辞,“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想休息几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顾言深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晴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但你要相信我,我和林薇薇真的只是工作关系。” 我强忍住冷笑的冲动,声音却装作哽咽:“真的吗?可是那天我明明看见你们。” “那都是误会。”顾言深急忙解释,“薇薇她只是。只是在安慰我。你知道的,最近公司压力很大。” 裴远洲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问他城东项目的事。” 我点点头,对着电话轻声说:“言深,我听说城东那个项目进行得不太顺利?”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我几乎能想象出顾言深此刻紧张的表情。“谁。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明显紧绷起来。“只是听一些朋友提起。”我故作轻松,“说是竞争对手在使绊子?” 顾言深似乎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晴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天宇、天睿都很想你。” 我的心猛地一痛。他居然还有脸提孩子们的名字。“再过几天吧。”我轻声说,“等我调整好状态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裴远洲轻轻握住我的手:“做得很好。”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莫名让我感到安心。“他在撒谎。”我低声说,“他明明知道林薇薇做的那些事,却还在包庇她。” “这就是我们要揭穿的。”裴远洲的眼神坚定,“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确保你和孩子们的安全。” 李律师整理好手中的文件,严肃地说:“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向法院申请冻结林薇薇名下的资产。但我建议再等一等,收集更多证据,确保万无一失。” “我同意。”裴远洲点头,“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将她绳之以法,还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三人埋头在成堆的文件中,寻找着更多蛛丝马迹。阳光逐渐西斜,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偶尔的讨论。“找到了!”李律师突然兴奋地举起一份文件,“这是林薇薇与张明远的邮件往来复印件,里面明确提到了交易细节。”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越看越是心惊。林薇薇不仅收受了两边的贿赂,还计划在项目进行到一半时卷款潜逃。“她打算在下周五离开。”我指着邮件中的一行字,“机票都已经订好了。” 裴远洲的眼神骤然变冷:“那我们就让她好好享受这最后一周的自由。” 傍晚时分,李律师带着整理好的证据离开。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驶出别墅区,内心五味杂陈。“累了?”裴远洲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我轻轻摇头:“只是在想,如果前世我能早点发现这些,是不是就不会。” “不要责怪自己。”他的声音很轻,“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改变一切。” 我转身面对他,夕阳的余晖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色。这一刻,我忽然很想知道:“裴远洲,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帮我?” 他微微一愣,随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怔怔地望着他。“开玩笑的。”他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顾家与裴家是世交,我不能眼看着他们被一个外人搞得家破人亡。”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我竟有些淡淡的失落。“走吧。”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孩子们该等急了。” 晚餐时,天宇和天睿显得格外兴奋。或许是很少有机会与父母一起吃饭,两个小家伙不停地说着在幼儿园的趣事。“妈妈,今天老师表扬我了。”天睿塞了满嘴的饭菜,含糊不清地说,“我画了我们全家一起吃饭的画。” 天宇则比较安静,但眼睛一直在我和裴远洲之间来回打量,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天宇,怎么了?”我轻声问道。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妈妈,我们以后都能和爸爸一起吃饭吗?”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在前世,顾言深很少回家吃饭,孩子们几乎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陪伴的日子。裴远洲摸了摸天宇的头:“只要你们愿意,我随时都可以陪你们吃饭。” 天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重重地点头。看着这一幕,我的眼眶有些发热。这就是我一直渴望给孩子们的,一个完整的家。晚饭后,我哄孩子们睡下。回到客厅时,发现裴远洲正站在阳台打电话。“对,继续盯着她。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模糊,“等她准备离开时再收网。” 他挂断电话,转身看见我,微微一愣:“还没睡?” “在等你。”我走到他身边,“是周明?” 他点头:“林薇薇已经开始转移资产了,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快。” 夜风微凉,我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裴远洲见状,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别担心。”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们。” 我抬头望着他,月光下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这一刻,我忽然很想知道,他刚才说的“喜欢”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裴远洲。”我轻声唤他。“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鼓起勇气,“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会后悔帮我吗?” 他深深地看着我,良久,才缓缓开口:“苏晴,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中漾开层层涟漪。我还想再问什么,他却已经转身。“去睡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为何愿意如此倾力相助?夜色渐深,我躺在床上,回想着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