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剧本综艺时代》 第1章 第 1 章 下午两点半，你的休息室。 助理融仔站在门外小声问：“小琏姐，导演说来看看你，方便吗现在？” “来了，”你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在开门瞬间露出自然的笑意，“导演好。” 男导演见到你立即笑眼盈盈地点头：“哎呀，非常感谢琏小姐这五天的配合，辛苦辛苦，您的表现真是太亮眼了。” 说着，男导演朝你伸出左手。 在融仔替你挡掉之前，你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导演客气，这次合作很愉快，进来坐坐吧。” “嗨不用不用，我那还有些活儿要给剪辑组交代的。”导演适时地松开了你的手，“我来就是想问问琏小姐今晚可否赏光我们的剧组聚餐呀。” 你一个小皱眉就表达出遗憾的情绪：“今晚真是不巧，有个老同学约见面，她是个大忙人，一年都不定能见着一面，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推拒。” 导演瞧见你的表情心都碎了一半，赶紧反过来宽慰你：“哎呀，聚餐什么的都是形式，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认识像琏小姐这样优秀的演员，是不是。” 导演这些话叫你心里好受不少，于是你舒展眉头朝导演笑笑。 导演不自觉被你感染上笑意：“我那还有的忙，就先走一步了；琏小姐好好休息，我们下部作品再见。” 你挥挥手：“嗯，导演再见。” 融仔送了导演几步，你也站在门边目送了一会儿。 融仔是个能干的小胖墩，兼任你的助理和保镖；导演倒是个年轻的苗条帅哥。可惜连续五天的录制让你有些疲惫，对帅哥也提不起兴趣。 回房间后你开始收拾东西，融仔进门时，你一把将白色包包塞到融仔手中，踮起脚摸了摸融仔的头：“帮我带回公司，我先走了。” 融仔有些别扭地躲开你的手：“我介样回去，老板肯定问你的行程啦。” 你模仿着融仔的口音：“就说我回家啦。” 出了片场大楼，你径直朝路边停靠的一辆宝蓝色保时捷走去。 你拉开副驾的门，轻盈地闪进车里，然后摘下墨镜张开双臂：“好久不见啊。” 驾驶位上的女孩迅速甩开叼着的棒棒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扑进你怀中。 娇娇抬起头，一记粉拳砸在你肩膀：“哼，你还说呢，我不来找你，我们得几十年才能见上一回啊。” 你眼神变得无辜：“最近太忙了。” 娇娇笑着松开你，给你和自己系上安全带后启动了座驾。 娇娇：“上回我找酥聊天，酥还跟我哭诉呢，说自从综艺大爆，你就没回过家。” “有那么夸张吗，”你算了算日子，“还真是，六个月没回家了。” 娇娇耸了耸肩膀：“可怜的酥，年纪轻轻就当上留守儿童了。” 你无奈笑笑，从座位旁抽出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倒了一口：“你不忙的时候带酥出去兜兜风吧，替我照顾照顾他。” 娇娇扬了扬眉：“让我和他二人世界，你不怕我旧情难忘，把你亲爱的弟弟拐跑了？” 你：“他要是能傍上你这个大款，我也不至于几个月回不了一趟家。” 娇娇一听乐了：“我反正是欢迎啊，你快问问酥，今晚想不想睡总裁的两百平米大床。” 你仰靠在椅背，笑着打开通讯。 酥今天给你发了十二条讯息。 酥：帅哥起床！先来张自拍。 酥：[图片] 酥：今天杀青之后会回家吗。 酥：乌兹兹今天叫声好凄凉，据我判断是想你了。 酥：[图片] 酥：想吃茄子了，选了两个肉嘟嘟的。 酥：都这个点了，看来赶不上午饭了。 酥：那茄子留着晚上吃，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哼哼。 酥：[图片] 酥：被三楼阿姨拉去当苦力，搬家也太累了。 酥：好困好困，先去睡一觉，没回就是睡着了。 酥：我都睡醒了，还没录完吗姐姐。 你想了想，敲下几个字。 你：你想我吗？ 酥的头像瞬间弹出两条消息。 酥：想。 酥：超级想。 你没忍住笑出声，娇娇偏头看了你一眼：“谁啊，这么会讨你开心？” 你没抬头，指尖划拉着酥的头像：“你男神。” 娇娇点点头：“好吧，是我男神的话倒也正常。” 你：娇娇约我。 酥：约的什么，晚饭吗？ 你：下午茶。 酥：那晚饭呢。 酥：娇娇vs我和茄子，要慎重选择。 你无声扬了扬嘴角。 你：娇娇vs你，选你。 酥那边没再秒回。 娇娇没听到提示音响，顺口问了句：“聊完了？” 你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嗯。” 娇娇：“今天这项目是哪个公司负责的，我看排场还不错。” 你仰仰头闭目养神：“导演叫王祺，别的我没问。” 娇娇点点头：“王祺这人我听过，眼光还可以，什么本啊。” 你：“十人经典剧本杀，但我没拿到凶手。” “哈？”娇娇刹了个急停，“不给你发凶手本，那有什么意思。” 你立即揪紧安全带让自己身体回正：“我也是这么说的。” 娇娇笑着拍拍你的手表示安抚：“然后呢？” 你一摊手：“编剧说我现在国民信誉度太低了，拿凶手不利于未来发展。” 娇娇笑得不慎在无人的街道上闯了个红灯。 你打趣道：“总裁又做慈善呢？” 娇娇：“求你让我歇会儿吧，笑得我眼泪要出来了。” 你收敛了笑意低下头，手机屏幕亮起，显示酥发来一条新讯息。 酥：想亲姐姐。 你果断将手机熄屏。 想了想，你还是做好决定：“今晚回趟家，酥说乌兹兹想我了。” 娇娇皱皱眉：“咦惹，酥怎么搞这么肉麻。” 车开进一片办公带，车道旁的绿化带相当宽阔，最中心的大楼估摸有百余层高，上面的LED屏写着四个大字：循光集团。 你不容易才移开目光：“改名了？” 娇娇：“这是秘密启动的新项目，专门负责综艺录制的板块。” 你在心里叹了口气，干这一行好不容易能吃点红利，资本马上就跟着来了。 娇娇方向盘一转，将车停进宽敞的地下车库。 你解开安全带，捎上墨镜：“总裁是看上哪个小帅哥了？” 娇娇重新叼起根棒棒糖，将风衣搭在手上：“崇，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你和娇娇同时合上车门，娇娇带你进了电梯，按下二十九层。 你有印象：“《生存法则》的首席牌？” 《生存法则》是两年前由国内十二位知名综艺导演联合制作的一档同时选拔选手颜值、智力和观众缘的竞技性综艺，开播两天就登上全民综艺榜首位。 这也是综艺演员这项职业首次走进大众视野。 当时整档综艺的积分排行第一名，也就是崇，被观众称为首席牌。 娇娇打了个响指：“对，就是他。当年姐可是发动全公司员工给他投票的狂热粉，今年一听说他合约到期，姐马上把他挖过来了。” 你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原来你喜欢这一款。” 娇娇一只手搂住你的腰：“酥那款我也喜欢，别灰心。” 第2章 第 2 章 电梯门开，出门正对的就是一家自助餐厅，站在门口的服务生看见娇娇马上弯下腰：“boss，琏小姐，下午好。” 娇娇搂着你走进餐厅，顺口留下一句：“下午好啊，安德烈。” 你留意了服务生一眼，转头问娇娇：“整栋楼都是帅哥？” 娇娇笑了笑：“嗯哼，心情愉悦有利于高效办公嘛。” 餐厅内部的装修走的是精炼高奢风，拉上米白色隔光帘后全场灯光都靠氛围灯调节，就连餐桌上的插花都有精心插弄的痕迹。 娇娇示意你坐进靠墙的沙发椅，你刚坐下，左手就摸到一束捧花。彩色花束和你今天的纯白连衣裙十分相衬。 你捧起花，将头发别到耳后，对着娇娇一眨左眼。 娇娇恰好举起相机定格画面：“perfect，这张表情超完美。” 你轻轻一嗅花束：“谢啦，中间这朵茉莉开得很好。” 娇娇两手捧着脸蛋：“哎，说起来，你对花比对人长情诶。” 你放下花束，顺手举起桌上的高脚杯：“但还是交到你这个八年的朋友，敬你。” 娇娇和你碰杯：“敬八年友谊。” 杯中盛的居然是白酒，你没加防备，好在你习惯喝水只抿小口。 娇娇自己也被辣得皱皱眉，没向你道歉，只是解释道：“爸爸说我得学着喝点酒，以后跟人联姻用得着，可我实在讨厌这味道。” 你弯弯眉：“何必强迫自己呢，男人都不是必需的，更别提酒了。” 娇娇晃了晃酒杯，而后笑着招呼服务生过来换了两杯白水。 你喜欢白水，不会对身材管理造成压力。 娇娇与你对视了好一会儿：“这么多年，还是你最得我心。最近怎么样？” 你单手撑着脸：“外面没有我的传说？” 娇娇笑得仰起头：“你的传说可太精彩了，什么捆绑play、窒息play，应有尽有啊，在本里玩得挺花嘛。” 你跟着笑起来：“没办法，观众喜欢。” 娇娇拿眼神勾勾你：“合着就观众喜欢，你就一点儿都没爽到？” 你笑着抿了口水，没点头也没摇头。 娇娇换上经典八卦表情：“对了，那个姬昀，我看了很多分析，人家都说你们在一起了。” 此时安德烈端上来两份小蛋糕，将其中一份递到你面前时不慎碰到了娇娇的手，安德烈连忙鞠躬道歉。 娇娇捏了捏安德烈的下巴：“你急什么，今天下班后来我办公室。” 安德烈应了句“是”，笑着后撤步离开了。 你挑挑眉：“总裁又换口味了？” 娇娇压了压声音：“这是个空虚的0，让我给他找老公呢。” 你笑着舀起黑森林的一个小角。 不甜，味道很清新。娇娇向来没有身材管理的需求，蛋糕是为你特制的。 白水可能是巧合，但黑森林一定是娇娇用了心的。 娇娇清了清嗓子：“别想转移话题啊，我对你和姬昀非常感兴趣，躲是躲不掉的。” 你：“说明我们都是优秀的演员。” “没谈吗？”娇娇整个人泄了气：“居然是假的，再追你的综艺我要彻底对爱情失望了。” 你拿起娇娇的勺子喂她一口蛋糕。 娇娇边嚼边捧着脸：“不过姬昀又帅又坏，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才对啊。” 你也学着娇娇双手捧脸：“我可没说我不喜欢。” “啊？所以是姬昀不喜欢你？”娇娇瞪大了眼，那双眼一旦全睁，不免会大得有些吓人。 自己这话一脱口，娇娇马上捶了锤桌：“不可能，大学时候但凡你勾勾手指，哪个男人不对你言听计从的，他姬昀就这么清新脱俗，没有世俗的**？” 你笑着摇摇头，和娇娇碰了一杯。 娇娇眯起眼：“别吊我胃口了，快说，你们这算是什么关系。” 你脱口而出：“互相喜欢但不在一起的关系。” 娇娇替你惋惜：“为什么不在一起？公司有规定？” 你摇摇头：“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娇娇眨了眨眼，尝试理解了好一会儿：“你这么一问还真把我问晕了，你喜欢他，居然不希望他成为你的吗？” 你：“只要他想成为我的，他就一直是我的。” 娇娇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你，你直直与她对视，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你知道自己有些观念很难被理解。 这没什么，没有人会被彻底理解。 娇娇一知半解地追问：“那姬昀呢，也没向你要一个名分？” 你回想起上次和姬昀分别前，他在你额头上小心留下的吻，不自觉扬了扬嘴角：“我给他留了通讯，他随时可以联系我，这足够了吧。” 娇娇欣赏地点了点头：“毕业后你还是变了很多的。” 听到这话，你来了兴趣：“哪里变了？” 娇娇：“之前只是普通渣女，谈一个分一个；现在嘛……” 你歪歪头，期待娇娇下一句回答。 娇娇：“现在学会养鱼了。” 你笑着仰靠在沙发上。 好吧。养鱼。你接受这个说法。 四十分钟后，你和娇娇来到临蓝酒店大厅。 你压了压墨镜，透过墨镜打量着四周的装潢：“你说这酒店是他家开的？！” 你努力控制自己的下巴，环顾周围水晶制的墙壁以及十步可见一座的雕塑。 如果不是前台还站着几名服务生，你根本看不出这里与高阶艺术展馆的区别。 娇娇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是太有钱了吧。” 你点点头，对着正前方的断臂维纳斯思考人生。 三十分钟前。 娇娇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边擦擦嘴边向你抛了个媚眼：“诶，一会儿跟我去见个帅哥呗。” 你：“谁？” 娇娇：“嘿嘿，爸爸给我找的相亲对象。我看过照片了，超级帅，不过……” 娇娇俯身压低了音量：“他家有钱有势的，我嫁过去肯定得对他言听计从，那我还怎么浪自己的人生。” 你心里泛着嘀咕：总裁的世界跟你还是不一样啊，有钱有势都成缺点了。 你：“所以我去把你俩搅黄？” 娇娇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到你身旁：“帮帮我吧，而且他也是干你们这行的，你俩肯定很有话题的。” 你不解地撇撇眉：“富哥也会干出卖灵魂的行当吗？” 娇娇想了想：“有没有可能人家干这行不需要出卖灵魂。” 你：“……” 不带这么伤人的。 你知道娇娇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与其被软磨硬泡，不如干脆利落应下：“行吧，有多帅？” 娇娇：“我的眼光你还不放心？帅是肯定的，不过爸爸说这人多少有些傲气。” 你想想，还是打了根预防针：“这几天连续录制有点累，要是不对胃口，我也只能尽力。” 娇娇知道你这是同意了，笑着挽起你的胳膊，眨眨眼：“好好好，你要是一点儿不喜欢，随便糊弄他两句你就先回家，好不好。” 甜妹撒娇还是管用的。你刮了刮娇娇的鼻子。 于是现在你坐在这里，准备搅黄一场千金和公子的相亲。 娇娇挽着你的胳膊，替你取下墨镜：“但不用紧张，你就拿出大学时候那种气势，肯定……” 头顶忽然传来的一道男声打断了娇娇的鸡汤。 “久等。” 声音很轻，但音质很实。 你和娇娇同时抬头，对上一张五官柔和但神情清冷的脸。 上身的白T恤上镶着花边，下身是一条黑色束腰长裤。 如果忽略那张贵气的脸，这样的穿着会有些骚包。 但眼前这人不会。 他像是演奏结束，从钢琴凳上起身的王子。 第3章 第 3 章 仅仅对视一秒，你就心跳加速了。 娇娇表现得十分得体，站起身微微一笑：“我们也刚到不久，请坐吧。” 你与娇娇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娇娇：真没有想法？ 娇娇微微一摇头：你尽管上。 “你们好，我是禹旻。”禹旻坐在娇娇对面，见你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先起了话头，“我知道这位是娇娇小姐，不知这位是？” 娇娇于是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姐妹，你可以叫她——” 你借着娇娇留的话口，微笑着轻声开口：“琏。” 禹旻点点头，只微微抿起唇，却不是朝你笑。 就连视线也只在你身上停留一两秒就转回娇娇：“父亲经常向我提起娇娇小姐，称赞您很有主见。” “爸爸提起您时也表示非常欣赏，他最喜欢敢于尝试的人。”娇娇顺其自然带上了千金面具，说起话来彬彬有礼。 “看来如果我们结合，长辈们都会很满意的。” “是，不过结合这种事，还是我和禹先生说了算的，对吧。” “父亲说得没错，娇娇小姐果然很有主见。” 大厅的服务生给你们上了三杯茶水，禹旻朝娇娇举起杯，娇娇抿了抿唇与他碰杯，然后主动和你未被端起的杯子一碰。 你朝娇娇笑笑，莫名有种跻身上流社会失败的感觉。 娇娇一手搂住你的肩膀，将你带进禹旻的视野：“禹先生，我这位朋友也是综艺演员，你们真该好好认识一下。” 你朝着禹旻一点头，禹旻于是自然地接过话题：“是吗，倒是很难得能在片场外见到同行。” 你察觉禹旻并不擅长开拓话题，不过没关系，这是你的专长。 “娇娇一说我忽然想到，禹先生的长相很适合出演一部作品。”你谈吐时看向娇娇，余光却盛满了禹旻，“国王。” 娇娇马上配合你：“还真是，禹先生的五官都是贵族相。” 禹旻这回是真正微笑了一下：“琏小姐很敬业，休息时间还为作品上着心。” “嗯哼，与其等剧组安排，还不如看到合适的目标就自己争取啊。”你故意将尾音收成气声，让这话中的意思含糊不清。 你已经将意思表达完，接下来就看禹旻的反应了。 禹旻点点头，举起杯朝向你：“刚才没有敬琏小姐，是我礼数不周。” 你抿嘴一笑，没有急着举杯，反而将双手交叠放在桌面。 上钩的猎物才该是心急的那个。禹旻微微皱眉，不大自然地看向娇娇，随后再转向你。 “我喝茶会失眠。”你开口解释，“没法敬禹先生了。” 禹旻点点头，向前台招了招手：“服务生，” 你和娇娇对视一眼，娇娇在桌下给你竖起大拇指。 “将这位小姐的茶换成……”禹旻看向你。 “白水。”你微微一笑，将杯子递给服务生。 娇娇扫了眼手表见时机正好，于是拎包起身：“爸爸让我今晚回家里吃饭，我差不多也该出发了，琏，替我陪好禹先生。” 禹旻有些惊讶，迅速跟着起身：“我送娇娇小姐。” “不用麻烦，我开了车来。”娇娇回身制止禹旻，朝你们挥挥手就转身出了酒店。 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神情有些凝重的禹旻。 “禹先生在担心什么？”你接过服务生送来的水，轻轻抿了一口。 禹旻不自在地笑了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该担心的不应该是你吗。” “禹先生都不担心，我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真诚地看着禹旻的双眼。 禹旻架起一条腿，显然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从容。你善心大发，还是提醒了他两句。 “禹先生是觉得娇娇生气了，会对长辈说起你的不是？”你单手捧着脸，“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禹旻微微皱起眉开始思考，你就自然地盯着这张脸发呆。 直到你发现禹旻的思考时间有些太长了。 “如果她重视这次见面就不会带我来了。”你挑起半边眉，“毕竟我也是女人，见到优质男人，未必不会动心的。” 禹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娇娇没想过要和我有进一步来往？” 你笑笑，意思是禹旻答对了。 但禹旻反而更困惑了：“可我有哪一点令她不满。” 你渐渐收起了笑意。 嗯，鉴定完毕，禹先生不大聪明，难怪靠着这样一张脸都能在圈内混得不温不火。 但于你而言这不是什么要紧问题，毕竟让你一见钟情的又不是他的头脑。 所以你选择安慰禹旻：“禹先生怎么开始怀疑起自己了，兴许是娇娇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呢。” 这句话禹旻消化得很快，于是那条架起的腿又放了回去。 还挺好糊弄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禹旻的表情放松下来，比初见时要柔和很多：“其实你的名字我早有耳闻，《无边黑夜》里你的表现很惊艳，我反复看了三遍。” 《无边黑夜》就是让你和姬昀的组合热度打破记录，正式出圈的那档综艺。 “是吗，禹先生刚刚怎么没提？”你的口吻自然转变得亲昵。 禹旻想了想，还是选择老实回答：“毕竟今天原本的目的是和娇娇认识，理应和你保持适度的距离。” 你没有立即开口，是因为你还没想好说什么。 但禹旻却误以为你不高兴了，又补上一句：“刚才是我礼数不周，你希望我怎么赔礼。” 这一回你用拳头抵住嘴，遮了遮笑意。 从对方问出这种问题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说话时你微微伸了伸腰，椅中久坐让你的腰背不大舒服。 令你惊讶的是，禹旻注意到了你的小动作，提出和你搬到一旁两张对坐的沙发上。 你自然是欣然接受，那两个沙发间的距离不过一米。 窝在沙发里，你的坐姿便不由得懒散了些，但看见对面的禹旻仍坐得端正，你还是约束自己坐直了身体。 “你很难猜。”禹旻直抒胸臆。 你抿了抿唇：“好猜还有什么意思？” 禹旻点点头，接受你的观点：“但在你之前，没什么人敢让我猜。” 你好奇地扬了扬眉，示意禹旻继续说下去。 禹旻的笑中掺杂了些许挑衅意味：“如果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让我记住你，你还会让我猜吗。” “当然，神秘和新鲜感才是男人最喜欢的，不对吗。”你将头发捋到耳后，准备打出一记直球，“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机会，能让你记住呢。” 禹旻的眼神跟随着你的发丝：“直觉告诉我，你很特别，也很危险。” “危险是缺点吗？”你身体前倾。 禹旻对于距离的拉近没什么反应，既没有靠近，也没有后撤。 一时间，你竟有些摸不透他。 禹旻保持自然地思考，然后回答：“至少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靠近危险。” “好吧，让你觉得危险的点是什么。”你的身体后退到一个可控的距离，暗自琢磨着禹旻的心理。 你能感受到禹旻在逐渐卸下防备，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好感的积累，可他偏偏对你的明示无动于衷，又让你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禹旻翘起二郎腿：“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你就可以对我释放这么多信号。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对别人也是一样的。” 你无辜地眨眨眼：“如果每个男人都拥有你这张脸，恐怕是的。” “你喜欢的就是我的脸吗？”禹旻的眼神变了变。 你知道他不喜欢听你这么说。 但你也不喜欢交满分答卷：“是的。” 第4章 第 4 章 禹旻的脸色果然沉了些。 你换上轻佻的口吻：“你也说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能仅仅靠一张脸就让我主动接近，这对你来说是坏事吗。” 禹旻没有接话。 于是你继续进攻。 “而且凭你这张脸，我也可以给你一点特权。比如，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你眨了眨眼，向禹旻展示你的热情。 禹旻接收到你的信号，缓缓开口：“你和姬昀是……” “不是恋人。”你抢答后神秘一笑。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这就好办了。 “问出这个问题是在思考什么，”你留了个气口，后半句话又一次完美化作气声，十足勾人心魄，“思考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吗？” 禹旻无奈地笑笑：“你还真是主动。” “不是谁都能让我这么主动的。”你反复肯定禹旻的特殊魅力，没有男人不吃这一套，于是你趁热打铁，“所以你刚刚问我想要什么赔礼，现在后悔问出这一句了吗？” 禹旻仍面不改色：“我从不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只要是别太过火的要求，你都可以提。” 你起身走到禹旻两条腿前，一手撑着沙发，上半身保持前倾，下唇就贴在禹旻耳边：“就现在，一个吻，告诉我你的心意，算过火吗？” 你听见自己的心迅速跳动了两下，而后—— 禹旻一手推开你的肩膀，你一时重心不稳后退两步，万幸两个沙发间距离很近，于是你跌坐在自己原本的沙发上。 禹旻起身搀扶了你一把，然后迅速放开手：“抱歉，我不是想伤害你，但你越界了。” “我欣赏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你能凭借人格魅力在任何场合成为主导的角色。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但于我而言，你在情感方面的主动有些过度，我们对于建立亲密关系的思维方式也有很大差别，这意味着我们大概不会成为合拍的恋人。” “所以，琏小姐，再见。” 你只是微微皱起眉。 认真听完他的每一个字，你居然还有些心痛。 禹旻就像是总结完你的人物形象，准备退出观察的记录者。 但你还是站起身，面带微笑地挥挥手：“还想和我再见吗？” 禹旻背对你留下一句：“看缘分吧。” 你朝着禹旻的背影，自嘲又无奈地笑了笑。 你的爱情，什么时候轮到由缘分决定了。 你拿出手机，面不改色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女声：“喂，琏小姐您好，请问您这次来电是考虑好了吗？” 你语气很淡：“嗯，你们《国王》我可以参演，但有一个条件……” 听完你的话，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笑声。 对面显然相当满意：“当然可以，能跟琏小姐合作是我司的荣幸，期待在未来与您见面。” 你暂时没什么心情给对方留下礼貌的印象：“好。” 六点半了。 挂断电话后，你打开和酥的通讯界面。 三条未读讯息。 酥：姐姐，你到哪里啦。 酥：茄子刚刚出锅了。 酥：[图片] 你放大图片，确认茄子是红烧做法后，面无表情回复了一条。 你：临蓝酒店大厅，来接我。 酥的讯息依旧来得很快。 酥：临蓝？你一个人吗。 酥：呆在那别动，我十分钟到。 你没有再回，凹进禹旻坐过的沙发中，捂着额头深深吸了口气。 你觉得自己有些失败。 你以为像禹旻这样万花丛中过的人没理由拒绝你的示好。 第一次见面就约在酒店的人，怎么可能是矜持的。 你承认自己是放肆了一回。 但你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人不该这么狼狈。 好在有娇娇这层关系在，禹旻不至于将你的事情传开。可是…… 你此刻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禹旻那双贵气又稍显凌厉的眉眼。 太对你的胃口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知道，你的喜欢居然可以浓烈到如此地步。 真是，疯了。 你没睡着，只是脑子有些乱。 不到十分钟，顶多八分钟。你听到跑动的脚步声。 然后—— “姐姐，我来了！” 你挪开挡住眼睛的胳膊，酥穿着灰白夹克衫站在你面前。 他的黑发很顺，长度刚好露出两只温柔的大眼睛，顶灯的光打在脸颊上映得他肤色雪白。 酥如果是女孩子，小学时一定会被老师要求出演白雪公主。 可他现在左手托着摩托头盔，朝你伸出右手。 你借着酥的力站起身，拍拍他夹克衫上的水痕：“还下雨了？” 酥总是跑得太急，回答时还喘着气：“是，我出门的时候就下小雨了。” 你按亮手机屏幕，怼到酥面前：“八分钟，下雨天开这么快，你要不要命。” 酥揉了揉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你笑笑。 你拿他没办法：“回家。” 酥笑眯眯地脱下外套：“外套和头盔给姐姐。” 你接过东西，顺手摸了一把酥的头。 酥骑摩托时背部线条很好看，单薄T-恤衫不挡风，时不时会露出酥腰腹的肌肤。你很愿意在此刻双手抱住酥的腰，任由狂风卷起你的头发。 速度容易带来激情。 你很快遗忘了禹旻离开的背影，将头轻轻靠在酥的肩膀上。 摩托稳稳停进了车库。 你和酥同时在一秒内摘下头盔，随后酥一手托住你的下巴，侧过身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你。 酥的声音微微沙哑：“姐姐。” 你笑着喘息：“你不会，还要问我愿不愿意吧。” 酥：“临蓝酒店，姐姐和谁在一起。” 你微微眯着眼，左手一路往上摸到酥的胸口：“什么都没做，可以不问吗。” 酥吸了口气：“好。” 然后毫不犹豫吻上了你的唇。 酥的嘴里有薄荷香气，你笑了笑，故意轻轻咬了咬酥的舌头。 你边吻边问：“什么时候准备的薄荷糖？” 酥舔你的尖牙：“来见姐姐，一直都会准备的。” 好乖。 你抱住酥的脑袋，发狠地用舌头入侵他的口腔。两只手也不闲着，将酥的衬衫下摆撩开，反复摩梭腹部的线条。 酥的呼吸滞了几秒，然后缓缓与你分开了一段距离。 “不能再亲了。”酥凑到你的耳旁，“要起反应了。” 你点点头，松开了环抱酥的手。酥一步跨下车，然后伸手扶你。 他今天格外兴奋，替你带上墨镜，牵起你的手：“回家吃饭。” 你轻轻应了声“嗯”。 第5章 第 5 章 你和酥的家在九楼，饭点的电梯稍显拥挤。你喜欢缩在电梯角落，酥还像小学一样单手壁咚你，将你挡在众人视线范围之外。 融仔不在的场合，酥就是你的保镖。 “爸爸，妈妈今天会回家吗？”你记得这个声音，是住在十三楼的小女孩。 酥微微前倾身体，贴在你的耳边：“如果乌兹兹会说话，估计也总是这么问我。” 你用掌心抵住酥的左肋，给他支撑的同时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宝贝，妈妈今天忙，不回来了，爸爸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中年男子的声音，显然来自女孩的父亲。 你提了提嘴角：“那你也会这么跟乌兹兹说吗？” 酥想了想，小女孩的声音先一步传来：“好。” 带着哽咽。谁都听得出来。 酥顿了顿，没在电梯里回答你。 电梯升到九楼，酥自然地牵起你的手，然后口中念着“借过一下”为你开路。 电梯门合上时，你们恰好走到家门口，酥边用指纹解锁边说：“我不会那么说的，把小孩都吓着了。” 你摘下眼镜口罩，挑挑眉，期待他的后半句。 门打开的瞬间，乌兹兹像一团紫黑色毛线球冲出来，两条前腿扒拉在你的小腿上，热情地“汪汪”叫了两声。 乌兹兹原本是一只纯黑比熊，由于散步时和夜色融为一体绊了你一脚，当夜被酥愤怒带到宠物美容店挑染了半身紫毛。 酥指了指乌兹兹，乌兹兹立即听话地收起前腿，趴倒在地上。酥蹲下，确认你的小腿没有留下划痕才站起来。 “乌兹兹不是上个月才打了疫苗，偶尔抓一两下没什么。”你把乌兹兹抱起来，随手撸着它的毛进了屋，“你还没回答问题。” 酥将门带上，顺手把客厅的空调打开：“我会告诉她，爸爸妈妈很爱彼此，所以妈妈早晚会回家的。” 不等你做出反应，乌兹兹先在你怀里“嗷嗷”叫了两声。 小家伙，搞得好像能听懂酥的话。 “从哪儿学会狼叫了。”你把乌兹兹放回地上，进卫生间洗手。 “谁知道它，”酥也挤进卫生间，紧紧贴在你背后，看向正前方的镜子，“姐姐瘦了好多，在外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你洗手液挤多了，拉着酥的手一起搓泡泡：“外面的饭没有你做的好吃。” 你从镜中瞥见酥得意的表情，忍不住回头刮了他一鼻尖泡沫。 酥笑着摸摸鼻子：“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你退出卫生间让酥净手：“你想我呆多久？” 这话只是你随口一抛，借着酥回答的时间在脑海中安排着接下来的工作。 “我当然希望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酥总说这种话，起初你觉得怪异，现在已经习惯并一键屏蔽了。 你靠在门框上：“下部录制是7.12，后天，那明天就要回公司熟悉本子。” 酥一边双手过水，一边回头看着你。 从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难过的情绪。 但那语气中显然带着一丝小失落：“好。” 酥一向知道怎么让你心疼。 你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明天下午再走。”你随手抽了张纸巾递给酥。 酥闻言马上笑了：“好。” 你和酥住的这间公寓面积只有八十平，结构非常简单：客厅、厨房、两间卧室，外加一个小阳台。 公寓离大学城很近，步行只有五、六分钟的路程，是为了你们上大学方便买下的。 方便是方便，但确实是小了点。 不过酥目前还在攻读硕士，所以你们暂时也没考虑搬家。 房子小也有小的温馨。比如这顿晚饭，你们可以一起窝在长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 酥将菜摆在茶几，给乌兹兹盛了一碗底狗粮后，操作手机与电视连接投屏：“点餐，想看什么？” 你夹了块茄子放进碗里：“《无边黑夜》，看看剪辑吧。” 酥开口顿了一秒：“好。” 你关上客厅灯，转头：“不想看？” “没有没有。”酥说着，在手机上迅速打出几个字，随后电视开始播放。 开头的背景是一片黑色，音乐节奏缓慢但稍显阴森。 "A tend of sense till the end, think about what you have poured in rain." "Don’t say sorry for your smile, that’s the type i almost like." "About the last love, last dance." "Thrown into the dust, a thousand times." 歌词部分结束，屏幕亮起昏黄的色彩，酒吧池中所有人都在尽情地狂欢。音乐随之升温，鼓点的进入增强了律动，最后一声鼓点敲响，舞池中一名男子应声倒地。 接着画面跳转到KTV包厢，三名男子相互搂抱着仰头歌唱，一曲唱罢，中间的男子忽然间脱力地垂下了头。 第一幕：集结。 画面切到警局，一盏刺白的灯光垂直打在被审人脸上，但不知为何仍然显得幽森。 被审人的面孔迅速切换，几个声线逐渐交叠，声音也越来越空幻。 “我是他邻居。”“他同学。”“女朋友。”“网友。”“刚认识。”“没那么熟。” 介绍由一个清纯干净的女声收尾。 小昕：“他……是我哥哥。” 姬昀和秦与歌身穿警服，对视点头后，姬昀转向八名被审人：“嫌疑人到齐，现在开始还原真相。” 第二幕：审讯。 秦与歌将报告随意扔在桌上：“六名嫌疑人都曾出现在酒吧，也就是说，现在能够被排除嫌疑的只有两个。” 姬昀比对着报告和案卷，圈出案卷上的两个名字：“琏和小昕。” 秦与歌：“我总觉得那位琏小姐知道得不少。” 姬昀透过单面窗看向坐在审讯处的你，轻蔑地笑了笑：“是吗。” 第一次审讯—— 徐朝。 “警官，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就是去酒吧接同学的，我超晚才到，到的时候同学就叫我别进来了。” 司南。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希望接受任何审讯。” 朦朦。 “我可以配合……但能不能，先让我给爸爸打个电话。” 小茗。 “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 子枫。 “我求求你别动她，她只是被吓到了，她不可能是凶手！” 盛景。 “早知道他妈的今天不来了，真晦气。” 姬昀骂了句脏，重锤桌面：“重点嫌疑人情绪不稳定，什么线索都没有。” 警局的气压很低。 “她倒是情绪稳定，我去问她试试？”秦与歌指向你所在的审讯室。 姬昀单手抱着外套站起身：“一起。” 接下来是一段舒缓的纯音乐，画面播放着几个房间的监控视角，玩家分头在房间内搜找。 酥向你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菜：“这人是你和姬昀cp粉吧。” 你笑笑：“看出来了？” 姬昀哼哼两声：“太明显了，全是你们的镜头。” 第三幕：线索。 报告室内充足的冷气微微模糊了镜头。 徐朝：“所以这种药物致死条件非常苛刻，单人几乎不可能办到。” 朦朦：“也就是说，现场至少有两名凶手。” 你：“两位警官对应两名凶手，很公平。” 大厅中，两位警官面向八名嫌疑人。 秦与歌的声音非常低沉：“通过药物属性，凶手只是在模仿酒吧案的手法，和之前的凶手并不一定是同个人，我们此前盘查的范围有误。” “有嫌疑的不是曾前往酒吧的六个人，而是……”姬昀看向你的眼神晦暗不明：“在场所有人。” "A tend of sense till the end, think about what you have poured in rain." 趁着过渡音乐的间隙，酥又给你夹了块排骨：“我最喜欢的一幕。” “嗯？”你看向酥的眼睛，屏幕的光映照在他脸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他看着你，但你的视线里根本没有他。”酥露出暗爽的小表情。 "Thrown into the dust, a thousand 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