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 第116章 寒夜秘语,逃路难寻 深秋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院角的枯草在寒风中瑟缩,发出细碎的呜咽,霜气透过小屋破旧的窗纸渗进来,在地面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凉。宋茜借着月光,蹑手蹑脚地穿过院子,鞋底踩在结霜的石板上,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张仙凤和陈建业都已睡熟,只有西屋那扇紧锁的门板,在夜色中像一道冰冷的屏障,隔开了两个世界。 她从衣襟里摸出一根细铁丝,那是白天趁张仙凤下地、秀红引开邻居视线时,偷偷从农具上拆下来磨尖的。指尖捏着冰凉的铁丝,宋茜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深吸一口气,将铁丝缓缓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宋茜吓得浑身一僵,连忙停下动作,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过了半晌,确认没有惊醒任何人,才松了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板。 小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纸的破洞钻进来,投下几缕微弱的光影。宋茜反手轻轻带上门,借着微光摸索着走到炕边,只见秀兰蜷缩在炕角,身上裹着那件单薄的旧棉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没睡着。 “秀兰?”宋茜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阵风拂过,“是我,嫂子。” 秀兰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惶,看清是宋茜后,又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绝望。她沙哑着嗓子问:“嫂子,你怎么进来了?要是被娘发现了……” “别怕,她睡熟了。”宋茜在炕边坐下,伸手握住秀兰的手,只觉得那双手冰凉刺骨,像握了一块寒冰,“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件厚衣裳,你快穿上暖暖身子。”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包咸菜,又拿出一件半旧的棉袄——那是她嫁过来时,娘家给的为数不多的嫁妆,平时舍不得穿,一直压在箱底。 秀兰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怔怔地看着宋茜,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宋茜的手背上,烫得惊人。“嫂子,没用的,就算你给我送再多吃的,娘也不会松口的。我哥也劝我,他说赵老三家里条件好,让我别不知好歹。” 宋茜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把馒头和棉袄塞进秀兰手里,轻声说:“先吃点东西,穿上衣裳,别冻坏了。你哥他……他也是被娘和家里的难处困住了,他不懂你的心思。” 秀兰拿起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眼泪却越掉越凶。馒头的麦香混着泪水的咸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她却尝不出半点滋味。她想起小时候,嫂子还没嫁过来,娘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哥哥,她和秀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想起嫂子嫁过来后,偷偷给她和秀红塞糖,教她们绣花认字,告诉她们女孩子也能有自己的梦想;想起自己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努力学手艺,就能摆脱被安排的命运,可现在才发现,在母亲和哥哥眼里,她终究只是个用来换彩礼的物件。 宋茜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她知道,偷偷送吃的只能解燃眉之急,赵老三的彩礼很快就要送来了,到时候张仙凤肯定会强行让秀兰拜堂,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沉默了许久,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凑近秀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急切和试探:“秀兰,要是你真的不愿意嫁给赵老三,咱跑吧。” “跑?”秀兰拿着馒头的手猛地一顿,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取代。她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嫂子,跑了也会被抓回来的。这村里村外,都是娘认识的人,我们就算跑出去,也跑不远。” 宋茜的心沉了下去,但还是不死心地说:“我们可以往镇上跑,或者去邻县。我之前跟镇上药铺的掌柜打听了,邻县有个纺织厂,招女工,只要肯干活就能有工钱。我们跑出去,找份活干,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再也不回来,她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她一边说,一边描绘着未来的图景,语气里带着一丝憧憬:“到了那里,你可以继续学绣花,甚至可以进纺织厂学织布,赚了钱,我们租个小房子,你想认字,我教你;你想绣花,我陪你。再也没有人逼你嫁人,再也没有人把你当换彩礼的物件,我们可以为自己活一次。” 秀兰静静地听着,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烛火。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无数个被锁在屋里的夜晚,她都幻想着能逃离这个牢笼,去看看嫂子说的外面的世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的冷水浇灭了。 她放下馒头,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恐惧:“嫂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敢。村里的王二丫,你还记得吗?她当年就是不愿意嫁给邻村的老光棍,偷偷跑了出去,结果还没到镇上,就被她爹和几个亲戚抓回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来之后,她爹把她吊在房梁上打,打得遍体鳞伤,还说要打断她的腿,让她再也跑不了。没过几天,就强行把她嫁给了那个老光棍。听说她嫁过去之后,日子过得生不如死,老光棍喝醉了就打她,她婆婆也整天磋磨她,不到一年,就瘦得不成样子,眼神都木了,跟个活死人一样。” 秀兰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掉得更凶了:“还有邻村的李家丫头,跑出去之后,被人贩子拐走了,卖到了更远的山里,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生了好几个孩子,再也没能回来。她娘后来后悔得直哭,可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事,宋茜也听说过。在这个封建保守的小地方,女孩子逃跑是天大的罪过,不仅会被家人打骂,还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说她“伤风败俗”“不知廉耻”。而那些逃跑失败的女孩子,最终的下场往往比之前更惨,要么被强行嫁给更差的人家,要么被家人磋磨得没了半分精气神。 宋茜的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她知道秀兰说的是事实,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我们可以小心点,走小路,避开村里人。我攒了一点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去邻县的路费和几天的生活费了。只要到了邻县,进了纺织厂,我们就安全了。” “不安全的。”秀兰摇了摇头,“娘肯定会发动所有亲戚朋友去找我们,就算我们到了邻县,也迟早会被找到。到时候,娘肯定会更生气,她不会再让我学绣花,不会再让我认字,甚至可能会立刻把我嫁给赵老三,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说不定,她还会迁怒于你和秀红,你们怎么办?” 提到秀红,宋茜的心里又是一紧。秀红才十三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天真烂漫,一直跟在她和秀兰身后,把她当成主心骨。如果她带着秀兰跑了,张仙凤肯定会把怒火撒在秀红身上,说不定还会早早地把秀红也嫁出去,给陈建业换彩礼。 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救秀兰,就把秀红推向火坑。 秀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嫂子,我知道你心疼我,也心疼秀红。可我们真的跑不了,这就是我们的命。女孩子家的命,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这不是你的命!”宋茜猛地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低,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怒,“秀兰,命运是可以自己选的!我们不能就这么认命!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秀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一潭死水,“娘和哥哥都不会放过我,村里的人也不会帮我。我就算跑出去,也没有地方可去,没有活路可走。与其被抓回来更惨,不如就这样吧,或许……或许嫁过去之后,日子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宋茜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心里疼得无以复加。她知道,秀兰说的“或许”,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赵老三的娘有多刻薄,之前的媳妇有多惨,村里人人都知道,秀兰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只是被逼到了绝境,不得不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小屋内陷入了死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咽咽地,像谁在低声啜泣。月光透过窗纸的破洞,照在两人脸上,映出满脸的泪痕。 宋茜紧紧握着秀兰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想再说些什么,想再劝劝秀兰,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再多的话语,在现实的残酷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秀兰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逃跑的风险太大,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可让她眼睁睁看着秀兰嫁给赵老三,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绝望,她又做不到。她想起秀梅在信里写的“我快撑不住了”,想起王家丫头被锁在屋里的绝望,想起村里那些早早嫁人的女儿们,她们的命运像一道道枷锁,不仅锁住了自己,也锁住了下一代的女儿。 她不能让秀兰重蹈她们的覆辙,不能让这该死的枷锁,一直传承下去。 秀兰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啃着馒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她想反抗,想逃跑,想为自己活一次,可她又害怕,害怕被抓回来后的惨状,害怕连累嫂子和妹妹。她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蝴蝶,越挣扎,被缠得越紧。 过了许久,宋茜缓缓松开秀兰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绣花绷,递到她面前。那是秀兰之前绣了一半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针脚细密,充满了生机。 “这是你之前没绣完的。”宋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管最后怎么样,你都别放弃自己的梦想。就算真的嫁过去了,只要你还想学绣花,还想认字,嫂子就一直教你。总有一天,你会有机会为自己活一次的。” 秀兰接过绣花绷,指尖抚摸着上面的菊花,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起自己当初学绣花时的兴奋和憧憬,想起嫂子教她认字时的耐心和鼓励,想起自己曾经对未来的种种幻想。可现在,这些幻想都像泡沫一样,一触就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嫂子,我怕。”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无助的孩子,“我怕嫁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绣花,再也没有机会认字了。我怕我会变成王二丫那样,变成姐姐那样,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不会的。”宋茜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比她们都坚强,比她们都有想法。只要你不放弃自己,就没有人能真正毁掉你。就算身处泥潭,也能开出花来。” 秀兰靠在宋茜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压抑了这么久的委屈、恐惧、不甘,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 宋茜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裳。她没有再劝她逃跑,也没有再给她描绘那些不切实际的未来,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一丝微弱的温暖和支撑。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们能做的,只有默默承受,等待时机。或许,赵老三的彩礼不会来得那么快;或许,李婶能帮她们打听来什么好消息;或许,事情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 可她心里也清楚,这些“或许”,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罢了。张仙凤已经铁了心要把秀兰嫁出去,陈建业也盼着彩礼娶媳妇,赵老三那边更是急着要娶媳妇,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出现转机。 不知过了多久,秀兰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啜泣。她靠在宋茜的怀里,眼皮越来越沉,连日的饥饿、哭泣和恐惧,让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宋茜轻轻把她放在炕上,给她盖好棉袄,又把剩下的馒头和咸菜放在她手边,低声说:“好好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嫂子都会陪着你。” 秀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皱着,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宋茜坐在炕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自己嫁过来后的种种遭遇,想起秀梅的悲剧,想起秀兰的困境,想起秀红还未可知的命运。她忽然觉得,她们这些女儿,就像长在墙角的野草,任人践踏,任人摆布,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认命。她想起镇上裁缝铺的女掌柜,想起她那句“女孩子也能靠自己的手艺活下去”,想起自己偷偷攒的那些钱,想起秀兰眼里对梦想的渴望。 或许,逃跑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或许,她们还有别的办法。 宋茜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秀兰的衣裳,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小屋,反手带上门,又用铁丝把门锁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院子里的霜更重了,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宋茜踩着霜,慢慢走回自己的屋。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停地盘算着,或许,她可以去找赵老三谈谈,或许,她可以去镇上找裁缝铺的女掌柜帮忙,或许,她可以发动村里那些同情秀兰的人,一起劝劝张仙凤。 虽然这些办法都充满了不确定性,甚至可能会让她惹上麻烦,但她还是想试试。为了秀兰,为了秀红,也为了她自己,她想拼一次,想打破这该死的枷锁,想为她们这些女儿,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回到屋里,秀红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宋茜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保护好秀兰和秀红,不让她们重蹈我和秀梅的覆辙。 窗外的风还在刮着,霜气越来越重,可宋茜的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她知道,前路漫漫,困难重重,可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希望。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秀兰绣的那朵菊花,虽然还未绽放,却已经充满了生机。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这朵菊花会在阳光下盛开,她们也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红妆泣血,彩礼锁命 深秋的风裹着枯叶,在巷口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秀兰蜷缩在小屋的炕角,身上依旧裹着那件单薄的旧棉袄,窗外的阳光透过破洞的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这已经是她被锁的第七天了,张仙凤的态度依旧强硬,宋茜和秀红偷偷送来的吃食成了她唯一的慰藉,而自由和梦想,似乎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张仙凤那抑制不住的爽朗笑声,打破了小院的死寂。秀兰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往炕角缩了缩,紧紧抱住了膝盖。 “张嫂子,恭喜恭喜啊!这么多彩礼,建业的婚事可算有着落了!”是刘媒婆的声音,尖利又刺耳,像指甲刮过木板。 “托刘婶子的福!托刘婶子的福啊!”张仙凤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快进屋坐,我给你沏好茶!” 紧接着,是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带着看热闹的语气,嗡嗡地像一群苍蝇,顺着门缝钻进小屋,钻进秀兰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赵老三送来二十块彩礼,还有两匹布,真是大手笔!” “张仙凤这回可赚大了,秀兰这丫头,算是没白养!” “二十块啊!够给建业娶个像样的媳妇了,还能剩下点置办家具呢!” “唉,秀兰也是个苦命的,十六岁就嫁给四十岁的瘸子,换了这么多彩礼。” “话可不能这么说,赵老三家里有地,秀兰嫁过去不受罪,这是福气!” 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子,在秀兰的心上反复切割。二十块彩礼,两匹布,就把她的一辈子给定了。她想起嫂子教她认的字,想起那些绣了一半的花,想起自己曾经憧憬过的、能靠手艺养活自己的日子,如今都像泡沫一样,被这二十块彩礼戳得粉碎。 小屋的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仙凤端着一个红布包走了进来,脸上堆着褶子笑,眼神里满是贪婪和得意。她身后跟着刘媒婆,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村里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秀兰。 “秀兰,你看娘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张仙凤把红布包往炕边一放,打开来,里面是一沓崭新的纸币,还有两匹红底碎花的布料,鲜艳得刺眼。 秀兰没有看那些钱和布,只是低着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看看,这是赵老三送来的彩礼,二十块!还有这两匹布,是给你做嫁衣的!”张仙凤拿起一张纸币,在手里掂量着,声音里带着炫耀,“村里多少丫头想嫁个这样的人家都嫁不上,你这孩子,真是好福气!” 刘媒婆也在一旁帮腔:“秀兰啊,你娘可是为你操碎了心!赵老三对你多上心,彩礼给得这么足,还特意挑了这么好的布料给你做嫁衣,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娘,谢谢赵老三啊!” 秀兰依旧沉默着,肩膀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觉得无比讽刺,这些钱,这些布,都是用她的青春、她的梦想、她的一辈子换来的,在别人眼里是“福气”,在她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枷锁。 “死丫头,怎么不说话?”张仙凤见她这副样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语气依旧带着得意,“行了,别在这儿耷拉着个脸,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等你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就知道娘的好了。” 她收起红布包,转身对村里人说:“让大家见笑了,这丫头就是年纪小,不懂事,等过两天适应了就好了。今天我高兴,大家都在这儿吃顿饭,我去杀只鸡,好好招待大家!” 村里人轰然应和着,跟着张仙凤和刘媒婆走出了小屋,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秀兰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冰冷的炕席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湿痕。 她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她和秀红从来没有穿过新衣裳,总是穿姐姐秀梅剩下的旧衣,补丁摞着补丁。有一年过年,她看到村里的其他小姑娘穿着崭新的花棉袄,心里羡慕得不行,拉着娘的衣角,小声说:“娘,我也想要一件新衣裳。” 可张仙凤却狠狠瞪了她一眼:“想要新衣裳?家里哪有钱给你买新衣裳?你哥还要攒钱娶媳妇呢!女孩子家,穿得干净就行,别整天想着这些没用的!”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要新衣裳的事。她知道,在这个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哥哥的,她和姐姐、妹妹,不过是家里的附属品,是用来帮衬哥哥的工具。 她曾经偷偷许愿,等自己长大了,学会了绣花,赚了钱,一定要给自己买一件崭新的花棉袄,买一块最好的布料,绣上最漂亮的花。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件新衣裳,竟然是作为彩礼的一部分,是用来庆祝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瘸子的嫁衣。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想来是村里人都走了。秀兰擦干眼泪,蜷缩在炕角,心里一片死寂。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只知道,那一定是灰暗的、绝望的,没有绣花,没有认字,没有外面的世界,只有灶台、公婆和那个陌生的瘸子丈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张仙凤拿着一个包裹走进了小屋,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施舍”般的得意。她把包裹往秀兰面前一扔:“给,这是娘给你买的新衣裳,试试合不合身。” 包裹掉在炕席上,散开了一角,露出里面的衣裳——是一件红布褂子,领口和袖口绣着简单的花纹,布料是中等的细棉布,虽然不算特别华贵,但在村里,已经算是难得的好衣裳了。 秀兰看着那件红布褂子,眼神复杂。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新衣裳,如今就摆在她面前,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觉得无比恶心和痛苦。这件衣裳,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命运,照出了母亲的自私,照出了这个时代对女孩子的不公。 “愣着干什么?快试试啊!”张仙凤催促道,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这衣裳可是我特意去镇上给你买的,花了我两块钱呢!你平时想穿都穿不上,现在给你买了,你还不乐意?” 秀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件红布褂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哭?”张仙凤皱起了眉头,语气变得刻薄起来,“真是不知好歹!给你买新衣裳还哭,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让娘把彩礼退回去,让你哥娶不上媳妇,你才开心?” “我不要这件衣裳。”秀兰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哭腔。 “你说什么?”张仙凤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秀兰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娘好心给你买新衣裳,你竟然不要?你知道这两块钱能买多少粮食吗?能给你哥买多少东西吗?要不是看你要嫁人了,给赵家留个好印象,我才舍不得给你买这么贵的衣裳!” “我不要……”秀兰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这衣裳是用我的彩礼买的,是用我的一辈子买的,我不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仙凤气得浑身发抖,“什么你的彩礼?你的彩礼就是家里的钱,就是给你哥娶媳妇的钱!我给你买新衣裳,是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是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我看你是被你嫂子带坏了,越来越不懂事了!” 她上前一步,抓起那件红布褂子,就想往秀兰身上套:“我不管你要不要,今天你必须穿上!让我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还得去镇上换!” “不要!我不要穿!”秀兰拼命挣扎着,躲开了张仙凤的手,“这是我的嫁衣,是我嫁给赵老三的嫁衣,我不要穿!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你还敢犟!”张仙凤气得抬手就想打秀兰,可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又硬生生把手收了回来。她知道,秀兰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赵家那边没法交代,彩礼也得退回去,她儿子的婚事也就泡汤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秀兰,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再犟也没用了。这彩礼已经收了,婚期也定了,再过十天,你就嫁给赵老三了。” “这件衣裳,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你要是乖乖穿上,娘就对你好点,给你做顿好吃的;你要是再犟,就别怪娘不客气,把你锁在这里,直到婚期那天再放你出来!” 秀兰看着张仙凤决绝的样子,知道自己再反抗也没用了。她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她默默地低下头,任由眼泪掉落在那件红布褂子上,打湿了一片布料。 张仙凤见她不再反抗,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红布褂子放在她身边:“你自己穿上试试,有不合适的地方跟我说。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算是犒劳你。”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小屋,“哐当”一声又把门锁上了。 小屋内,只剩下秀兰一个人。她拿起那件红布褂子,布料温热,绣工也算精致,可她却觉得无比沉重,重得像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把脸埋在布料上,放声痛哭起来,哭声压抑而绝望,在寂静的小屋里回荡着,让人听了心碎。 她想起嫂子宋茜,想起嫂子教她绣花时的耐心,想起嫂子告诉她“女孩子也能有自己的梦想”时的坚定,想起嫂子偷偷给她送吃的时的担忧。她多想嫂子能再救她一次,多想能像嫂子说的那样,跑出去,学手艺,赚大钱,为自己活一次。 可她又害怕,害怕跑出去之后被抓回来,害怕连累嫂子和妹妹。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明知外面有自由,却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只能在牢笼里默默承受着绝望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小屋的门板被轻轻敲了敲,传来宋茜的声音:“秀兰,你在吗?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秀兰赶紧擦干眼泪,把红布褂子扔在一边,应了一声:“嫂子,我在。” 宋茜用铁丝打开门锁,走进屋里,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她看到炕上的红布褂子,又看到秀兰红肿的眼睛,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秀兰,娘给你买新衣裳了?”宋茜把碗放在炕边,轻声问道。 秀兰点了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嫂子,这衣裳是用我的彩礼买的,是我的嫁衣。娘说,再过十天,我就要嫁给赵老三了。” 宋茜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坐在秀兰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秀兰,你别难过。我知道你不愿意,嫂子还在想办法。就算只有最后一天,嫂子也不会放弃的。” “嫂子,没用的。”秀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彩礼已经收了,婚期也定了,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就算跑出去,也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只会更惨。” 她拿起那件红布褂子,苦笑了一声:“你看,这件衣裳多好看啊,是我这辈子第一件新衣裳,可我却一点也不想要。小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件新衣裳,可现在有了,却是用来庆祝我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宋茜看着她手里的红布褂子,又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心里满是无力和愤怒。她恨张仙凤的自私,恨陈建业的懦弱,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秀兰。 “秀兰,这不是你的错。”宋茜的声音带着哽咽,“是这个世道的错,是那些封建思想的错。你没有错,你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这没有错。” “可我却活不成了。”秀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嫂子,我认命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女孩子家的命,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不,你不能认命!”宋茜猛地抓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地说,“秀兰,你还记得你绣的那朵菊花吗?就算在寒风中,也能顽强地开放。你也可以的,只要你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绣花绷,上面是秀兰之前绣了一半的菊花:“你看,这是你没绣完的花。就算真的要嫁过去,你也可以继续绣,继续学认字。只要你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就没有人能真正毁掉你。” 秀兰看着绣花绷上的菊花,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起自己曾经对未来的憧憬,想起自己对绣花的热爱,想起嫂子对她的期望。她心里那团早已熄灭的火苗,似乎又被点燃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嫂子,我真的能行吗?”秀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带着一丝渴望。 “你能行!”宋茜坚定地说,“你比谁都坚强,比谁都有天赋。就算身处泥潭,也能开出最美的花。嫂子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嫂子都会支持你。” 秀兰看着宋茜坚定的眼神,心里渐渐有了一丝勇气。她知道,逃跑的希望依旧渺茫,嫁给赵老三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但她可以选择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可以选择在困境中顽强地活下去。 她擦干眼泪,拿起绣花绷,指尖抚摸着上面的菊花,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或许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她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她或许无法逃离这个牢笼,但她可以在牢笼里种下梦想的种子,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嫂子,我听你的。”秀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我不会放弃的。就算嫁给赵老三,我也会继续绣花,继续学认字。我会努力活下去,为自己活一次。” 宋茜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亮,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前路依旧艰难,但只要秀兰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希望。 她站起身,拿起碗递给秀兰:“快喝点鸡汤,补补身体。不管以后怎么样,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秀兰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鸡汤的香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温暖了她冰凉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绝望的心。她知道,就算未来再黑暗,她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嫂子会一直陪着她,她的梦想会一直陪着她。 窗外的风还在刮着,深秋的寒意依旧刺骨,但小屋内,两颗不屈的心脏,却在寒冷中紧紧相依,燃烧着微弱却坚定的希望之火。秀兰看着手里的红布褂子,不再是之前的厌恶和痛苦,而是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件衣裳是她命运的象征,但她也可以让它成为自己梦想的见证。 她暗暗发誓,就算穿着这件嫁衣,嫁给赵老三,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她要继续绣花,继续学认字,总有一天,她要靠自己的双手,挣得属于自己的自由和尊严,让所有人都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也可以为自己而活。 宋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默默祈祷着,祈祷着奇迹能够出现,祈祷着秀兰能够摆脱命运的枷锁,祈祷着她们这些女儿,都能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绣针藏韧,鞋垫寄情 冬风卷着碎雪,在小院的墙头上打旋,把院角那丛枯菊吹得簌簌作响。自从彩礼收下、婚期定在腊月初八,张仙凤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整日里忙着给陈建业相看媳妇,倒把秀兰的嫁妆抛到了脑后,只丢给她一捆粗布、两双旧鞋,便再也不管了。 “嫁妆嘛,意思意思就行,”张仙凤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赵老三家里不缺这些,你嫁过去是当媳妇的,不是当小姐的,带多了也是浪费,不如留着给你哥娶媳妇用。” 秀兰没反驳,只是默默地把那捆粗布抱回小屋。她心里清楚,在母亲眼里,她的嫁妆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能换彩礼的女儿才是有用的女儿。可她不想就这么草率地嫁过去,那些粗布旧鞋,像在提醒她即将到来的、毫无光彩的人生。 宋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趁着张仙凤去邻村打听陈建业亲事的空档,她悄悄把自己的木箱搬了出来,打开锁,里面是她嫁过来时带的几匹细布、一小盒绣花线,还有几双没来得及穿的新鞋。 “秀兰,”宋茜把木箱推到秀兰面前,轻声说,“这些布和线,你拿去做嫁妆。嫂子嫁过来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这些,你别嫌弃。” 秀兰看着木箱里的东西,眼睛一下子红了。那几匹细布是上好的棉麻,比张仙凤给的粗布柔软光滑得多,还有那盒绣花线,颜色鲜亮,足足有二十多种,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嫂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傻丫头,跟嫂子客气什么?”宋茜拿起一匹月白色的细布,摸了摸布料的纹理,“你拿着做几件贴身的衣裳,到了婆家,总不能穿得太寒酸。还有这些线,你不是喜欢绣花吗?正好用来绣嫁妆。” 秀兰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绣花线,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自从被锁起来,她以为自己的梦想早就破灭了,可嫂子还记着她喜欢绣花,还愿意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谢谢嫂子。” 从那天起,秀兰的小屋就亮了起来。每天天不亮,她就借着窗外的微光开始忙活,裁布、缝衣、绣花,手里的活计从来没停过。宋茜一有空就过来帮她,两人坐在炕边,就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针一线地缝着,把所有的牵挂和期盼,都缝进了布料里。 宋茜擅长做鞋垫,她选了一块深红色的粗布,说:“红鞋垫辟邪,还能讨个好彩头。到了婆家,走路稳当,做人也得稳当。”她拿起针,穿上线,指尖灵活地穿梭在布料上,不一会儿,一朵小小的梅花就出现在鞋垫上。 “嫂子,你绣得真好看。”秀兰看着鞋垫上的梅花,眼里满是羡慕。 “你也能绣。”宋茜把针递给她,“你比嫂子有天赋,绣出来的花比嫂子好看多了。咱们给鞋垫绣上菊花,菊花耐寒,像你一样,就算到了陌生的地方,也能好好活下去。” 秀兰接过针,穿了一根明黄色的线。她的手还有些抖,毕竟被锁了这么久,手指僵硬了不少。可当针尖刺破布料,绣出第一针时,她的心忽然静了下来。那些曾经被压抑的热爱,那些对未来的微弱期盼,都随着针线一点点流淌出来。 宋茜一边缝着,一边轻声说:“秀兰,到了婆家,不比在娘家。赵老三的娘刻薄,这是村里都知道的事,还有赵老三,虽然表面老实,但年纪大了,难免会有脾气。你别太软弱,该忍的忍,不该忍的,一定要反抗。” 秀兰的针顿了顿,抬头看向宋茜。油灯的光映在宋茜脸上,柔和却坚定。她想起嫂子之前说的,女孩子也能为自己活一次,想起嫂子为了救她,偷偷送吃的、想过带她逃跑,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勇气。 “嫂子,我知道了。”秀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会像姐姐那样,一味地忍让。” 宋茜点了点头,继续说:“对,不能一味忍让。你想想,王家丫头就是太软弱了,被婆家磋磨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你有手艺,会绣花,就算到了婆家,也能靠自己的手艺挣口饭吃,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我给你攒了五块钱,缝在你的衣襟里,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要是他们真的磋磨你,你就拿着钱,找机会回娘家,或者去镇上找裁缝铺的女掌柜,她之前说过,愿意收你当学徒。” 秀兰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滴在鞋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嫂子,你对我太好了……” “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帮你谁帮你?”宋茜帮她擦了擦眼泪,“别哭,眼泪不值钱。到了婆家,要学会坚强,学会保护自己。你记住,就算天塌下来,嫂子也会给你撑腰。” 秀兰用力点了点头,把眼泪擦干,拿起针,继续绣着鞋垫上的菊花。这一次,她的手不抖了,针法也变得熟练起来。明黄色的花瓣,墨绿色的叶子,在深红色的布料上渐渐绽放,像寒冬里的一抹亮色,透着顽强的生命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日子一天天过去,腊月初八越来越近,秀兰的嫁妆也渐渐准备好了。她用宋茜给的细布做了两件贴身的夹袄,一件月白色,一件淡粉色,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小小的菊花;她还做了两条裤子,一双布鞋,鞋面绣着缠枝莲纹;最用心的,是那十双鞋垫,每一双都绣着不同的花样,梅花、菊花、莲花,针脚细密,颜色鲜亮。 秀红也来帮忙,她用自己攒的零花钱,给秀兰买了一盒胭脂,还有一个小小的木梳。“姐姐,这个给你。到了婆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知道,我姐姐是最好的。” 秀兰接过胭脂和木梳,摸了摸秀红的头:“谢谢小红。你要好好跟嫂子学认字、学绣花,以后别像姐姐这样,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 秀红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我会好好学,以后我挣钱养你,不让你受委屈。” 宋茜看着姐妹俩,心里既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秀兰不再是之前那个绝望无助的小姑娘了,她眼里有了光,心里有了决心;难过的是,她终究还是要嫁给赵老三,要去面对未知的苦难。 这天晚上,宋茜又来帮秀兰整理嫁妆。油灯下,秀兰正在绣最后一双鞋垫,这双鞋垫她绣得格外用心,中心是一朵盛开的菊花,周围绣着一圈小小的“忍”字,只是“忍”字的最后一笔,都带着一丝上扬的锋芒,像一把小小的剑。 “秀兰,这双鞋垫绣得真好看。”宋茜拿起鞋垫,仔细看着上面的花样。 秀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坚定:“嫂子,我想好了。到了婆家,我会先忍着,尽量不和他们起冲突。可要是他们太过分,磋磨我,我就不会再忍了。我会用我的手艺挣钱,会保护好自己,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宋茜看着她眼里的决心,心里放下了一些。她知道,秀兰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姑娘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反抗的勇气,就算到了婆家,也不会轻易被打倒。 “好,嫂子相信你。”宋茜把鞋垫放在嫁妆堆里,“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为自己活。你的手艺是你的底气,你的勇气是你的铠甲,谁也拿不走。” 秀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绣花绷,上面是她绣了一半的手帕,绣的是两只蝴蝶,在花丛中自由飞舞。她想,等嫁过去之后,她要继续绣,绣遍所有她喜欢的花样,绣出她心中的自由和梦想。 就在这时,小屋的门板被推开了,张仙凤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红棉袄,扔在炕上:“这是给你做的嫁衣,明天穿上试试,别到时候不合身。” 这件红棉袄是用赵老三送来的红布做的,针脚粗糙,颜色也有些暗沉,远不如秀兰自己做的衣裳精致。可秀兰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张仙凤看着炕上的嫁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秀兰能做出这么多好看的衣裳,还绣了这么多鞋垫,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绣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到了婆家,还不是要洗衣做饭、伺候公婆?能干活才是正经事。” 宋茜站起身,挡在秀兰面前,语气平静地说:“娘,秀兰心灵手巧,会绣花是好事。到了婆家,说不定还能靠绣花挣点零花钱,帮衬着家里。” 张仙凤瞪了宋茜一眼,没好气地说:“就你话多!我跟我女儿说话,有你什么事?”她转身走出小屋,“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秀兰看着那件粗糙的红棉袄,心里没有了之前的厌恶和痛苦,只有一种平静的坚定。她知道,母亲永远不会理解她,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嫂子,别理她。”秀兰拿起那件红棉袄,摸了摸布料,“我会穿上它嫁过去,但我不会按照她想的那样活。我会好好活下去,为自己活。” 宋茜点了点头,重新坐下,拿起针线:“好,嫂子陪你。咱们再给嫁衣绣上点花纹,让它好看些。” 油灯下,姑嫂俩又开始忙活起来。宋茜帮秀兰在嫁衣的领口绣了一圈小小的珍珠纹,秀兰则在袖口绣了两朵含苞待放的菊花。原本粗糙暗沉的红棉袄,经过两人的巧手修饰,顿时变得精致起来,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寒风呼啸着,像是在为秀兰即将到来的命运叹息。可小屋内,却温暖而明亮。秀兰看着自己亲手做的嫁妆,看着身边默默支持她的嫂子,心里充满了勇气。她知道,前路依旧艰难,婆家的磋磨、生活的苦难,都在等着她。可她不再害怕了,她有手艺,有勇气,有嫂子的支持,还有心中从未熄灭的梦想。 她想起嫂子教她认的字,想起那些绣过的花,想起自己曾经憧憬过的生活。或许,她暂时无法摆脱婚姻的枷锁,但她可以在枷锁中寻找自由;或许,她暂时无法逃离困境,但她可以在困境中顽强生长。 腊月初七的晚上,秀兰把所有的嫁妆都整理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旧木箱里。她拿起最后那双绣着“忍”字和菊花的鞋垫,放在最上面。她轻轻抚摸着鞋垫上的花纹,心里默默发誓:到了婆家,我会忍一时之难,但绝不会忍一世之辱。我会用我的双手,绣出属于自己的人生,让所有人都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梦想,也可以为自己活一次。 宋茜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默默祈祷着。她知道,秀兰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去面对未知的未来,准备好去反抗不公的命运。她相信,秀兰就像她绣的菊花一样,耐寒耐旱,就算身处寒风之中,也能顽强地绽放。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洒在嫁妆上,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明天,秀兰就要嫁了。但宋茜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秀兰的人生,不会被婚姻定义,不会被他人左右。她的梦想,会像她绣的花一样,在岁月的磨砺中,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稚语惊心,微光难期 腊月初七的夜,寒星缀在墨色天幕上,小院里的积雪被夜风卷着,在墙角堆起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咯吱”声。秀兰的小屋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芯跳跃着,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堆满嫁妆的木箱上。 她刚把最后一双绣好的鞋垫叠放进箱,就听见门板被轻轻叩了三下,声音细弱得像怕惊着谁。“姐?”是秀红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 秀兰起身拉开门,秀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下子钻了进来,反手又轻轻带上门,还不忘往门外瞟了一眼,确认张仙凤和宋茜都在各自屋里忙活,才松了口气。她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小脸冻得通红,鼻尖上还沾着点雪沫子。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秀兰拉着她在炕边坐下,伸手替她拂掉鼻尖的雪沫,指尖触到妹妹冰凉的脸颊,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穿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 “我不冷。”秀红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秀兰的衣角,眼神里满是不安,“姐,我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她的目光扫过炕上的嫁妆,那些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裳、鞋垫和手帕,在油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可她看在眼里,却满是恐惧。 秀兰知道她想说什么。这些天,家里忙着筹备婚礼,张仙凤时不时就会念叨:“等秀兰嫁了,过两年就给秀红寻个好人家,也能给你哥凑点彩礼,让你哥把媳妇娶进门,我这辈子的心事就了了。”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秀红心上,也扎在秀兰心上。 小屋内静了下来,只有油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秀红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姐,我不想跟你一样嫁人。” 短短一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秀兰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她看着妹妹那双充满恐惧和无助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曾经,她也像秀红一样,对未来充满憧憬,想靠绣花认字养活自己,不想被随便嫁掉,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秀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秀红的头,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傻丫头,哭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还小,才十三岁,想这些还太早了。” “我不小了!”秀红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姐,你嫁人的时候也才十六岁,再过三年,我就跟你一样大了。娘已经在跟刘媒婆打听人家了,我听说,她想把我嫁给邻村的李家小子,那个小子好吃懒做,还爱赌钱,我不要嫁给他!” 秀兰的心猛地一沉。邻村的李家小子她也听说过,年纪不大,却游手好闲,整天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鬼混,赌输了就回家跟爹娘要钱,还动手打人。张仙凤竟然想把秀红嫁给这样的人,只为了给陈建业凑彩礼,这简直是把秀红往火坑里推! “小红,你别听娘胡说。”秀兰擦干她的眼泪,强装镇定地说,“娘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小,她不会真的这么早就把你嫁出去的。” “她会的!她一定会的!”秀红哭得更凶了,“她连你都能嫁给赵老三,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姐,我不想嫁,我想跟嫂子学绣花,想学认字,我想跟你一样,绣好看的花,认好多好多字,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不想一辈子围着灶台转,不想像王家丫头那样,被婆家磋磨得不像人样!” 秀红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秀兰的痛处。她想起自己被锁在屋里的日子,想起那些绝望无助的夜晚,想起即将到来的、毫无希望的婚姻,心里满是心疼和无力。她想保护妹妹,想让她摆脱和自己一样的命运,可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能怎么保护妹妹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秀兰把秀红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小红,你别害怕。等你长大,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这句话,说得那么勉强,连她自己都没把握。她不知道等秀红长大,这个世道会不会变,不知道重男轻女的思想会不会消失,不知道张仙凤会不会真的放过秀红。她只是不想让妹妹过早地陷入绝望,只想给她一丝微弱的希望,让她能好好活下去,能有勇气等待改变的可能。 秀红靠在她的怀里,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可肩膀还是在微微颤抖。“真的会不一样吗?”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期盼,像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旅人,“姐,到时候,女孩子是不是也能自己选婆家?是不是也能靠自己的手艺挣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秀兰看着她眼里的期盼,心里一阵酸楚。她想起宋茜说过的话,说镇上有纺织厂招女工,说邻县有裁缝铺收学徒,说女孩子也能为自己活一次。她点了点头,语气比之前坚定了一些:“会的,一定会的。你看嫂子,她教我们认字、绣花,就是想让我们有一门手艺,以后能自己做主。等你再长大些,学会了绣花,能自己挣钱了,娘就不会随便把你嫁掉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顿了顿,又说:“而且,说不定过几年,政策会变,村里的思想也会变,大家不会再把女孩子当成换彩礼的物件了。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选喜欢的人,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用像姐这样,身不由己。” 这些话,既是说给秀红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多么希望妹妹能摆脱和自己一样的命运,多么希望这个重男轻女的世道能早点改变。可她心里清楚,这些都只是美好的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仙凤眼里只有儿子,只有彩礼,只要陈建业一天没成家,秀红就始终是他的“筹码”。就算秀红学会了绣花,能自己挣钱,张仙凤也未必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把她挣的钱都拿去给陈建业娶媳妇。 秀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恐惧少了一些,多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姐,那我要好好跟嫂子学绣花,好好认字,我要变得很厉害,到时候谁也不能逼我嫁人。” “好,姐姐相信你。”秀兰摸了摸她的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一定要好好学,比姐姐学得还好,将来靠自己的手艺,挣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好看的布料,绣很多很多好看的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她想起自己绣的那些花,想起那些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心里满是遗憾。她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妹妹身上,希望妹妹能完成自己没能完成的事,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秀红紧紧抱住秀兰:“姐,等我长大了,挣了钱,我就来救你,把你从赵家接出来,我们一起过好日子,一起绣花,一起认字,再也没有人能逼我们做不喜欢的事。” 秀兰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滴在秀红的头发上。她用力点了点头:“好,姐姐等着,等着小红来接我。” 她知道,这可能只是妹妹的一句童言,实现的希望渺茫。赵老三的娘那么刻薄,赵老三年纪又大,她嫁过去之后,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更别说等到秀红长大来接她了。可她还是愿意相信,愿意抱着这一丝微弱的希望,支撑着自己走下去。 两人相拥着坐了很久,油灯的光越来越暗,屋里的寒气也越来越重。秀红靠在秀兰的怀里,渐渐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眉头却微微舒展开来,似乎在做一个美好的梦,梦里没有逼婚,没有彩礼,只有绣花和认字,只有自由和快乐。 秀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炕上,给她盖好自己的棉袄。她看着妹妹熟睡的样子,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心疼妹妹,担心她的未来,也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无数白色的精灵,在空中飞舞。月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照亮了小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黑暗。 她想起宋茜说过的话,说要坚强,要反抗,说女孩子也能靠自己的手艺活下去。她摸了摸自己衣襟里宋茜给她缝的五块钱,又看了看炕上那些绣着精美花纹的嫁妆,心里渐渐有了一丝勇气。 就算嫁过去了,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她会继续绣花,继续学认字,努力挣钱,保护好自己。如果赵老三和他娘真的磋磨她,她就不会再忍,会拿着钱,找机会逃跑,去镇上找裁缝铺的女掌柜,去邻县的纺织厂,靠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 她也会经常给秀红写信,鼓励她好好学绣花、学认字,让她不要放弃希望。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妹妹,不让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设想。未来会怎么样,她根本不知道。赵老三的娘会不会真的磋磨她?她能不能顺利逃跑?秀红会不会真的能摆脱命运的安排?这一个个问题,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关上窗户,回到炕边,看着熟睡的秀红,心里默默想着:小红,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未来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希望你能比姐姐幸运,能遇到一个好的时代,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油灯的光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苗,像她心中那丝渺茫的希望。秀兰坐在炕边,一夜无眠。她想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婚礼,想着妹妹的未来,想着这个重男轻女的世道,心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她不知道等秀红长大,一切会不会真的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和反抗,能不能换来想要的自由和尊严。她只知道,她不能放弃,不能认命,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努力争取,为自己,也为妹妹,争取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天快亮的时候,秀兰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她和秀红一起,在镇上的裁缝铺里绣花,宋茜站在她们身边,笑着看着她们。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暖而明亮,她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再也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逼婚的压力,只有自由和快乐。 可当她醒来时,看到的依旧是昏暗的小屋,依旧是堆满嫁妆的木箱,依旧是窗外纷飞的雪花。她知道,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梦。现实,依旧残酷。 秀红也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秀兰,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姐,我做了个好梦,梦见我们一起在镇上绣花,挣了好多钱,娘再也不逼我们嫁人了。” 秀兰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心里一阵酸楚。她也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会的,小红,我们一定会实现的。” 虽然她自己也没把握,但她还是愿意给妹妹一个美好的承诺,愿意抱着这一丝微弱的希望,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她知道,无论未来多么艰难,她都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妹妹,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可小屋内,却因为姐妹俩之间的约定和希望,多了一丝微弱的暖意。腊月初八的婚礼,越来越近了。秀兰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准备好了,准备好去面对未知的未来,准备好去反抗不公的命运,准备好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和妹妹,争取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寒咳浸骨,郁结难舒 腊冬的风像带了刃,刮过小院的土墙,卷起地上的碎雪,打着旋儿撞在窗纸上,发出“呜呜”的声响,透着刺骨的寒。宋茜蜷缩在炕角,身上裹着两层旧棉袄,却还是觉得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渗。她捂着嘴,压抑着一阵紧过一阵的咳嗽,肩膀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贴在脸颊的头发。 这咳嗽已经断断续续拖了一个多月。起初只是晨起偶咳两声,她没当回事,只当是天冷冻着了,或是烧火时呛了烟。可随着秀兰的婚期越来越近,她忙着帮秀兰做嫁妆,白天要操持家务、洗衣做饭,晚上还要就着昏暗的油灯缝鞋垫、绣花纹,常常忙到后半夜才能躺下。加上心里郁结着事,张仙凤的刻薄、陈建业的麻木、秀兰的身不由己、秀红的未来堪忧,桩桩件件都像石头压在心上,咳嗽便一日重过一日。 刚开始,她还能强撑着干活,可这两天,咳嗽像是生了根,怎么也压不住。尤其是夜里,咳得根本没法合眼,常常咳得喘不过气,胸口像被重物碾过一样疼,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地跳。 “嫂子,你又咳嗽了?”秀兰被她的咳嗽声惊醒,披衣坐起身,眼里满是担忧,“要不你再睡会儿,今天的活我来做。” 宋茜摆了摆手,喘着气说:“没事,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你快躺下,明天还要早起梳洗,后天就是婚期了,得养足精神。”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刚一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她弯下腰,眼泪都呛了出来。秀兰赶紧扶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嫂子,你发烧了!” “可能是有点着凉。”宋茜勉强笑了笑,推开她的手,“不碍事,喝碗热水发发汗就好了。” 可喝了热水,汗没发出来,咳嗽反而更重了。秀红也被吵醒了,跑过来看着宋茜难受的样子,眼圈一下子红了:“嫂子,你都咳了这么久了,一直硬扛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去镇上找郎看看吧。” “找什么郎中,浪费钱。”宋茜摇了摇头,“家里的钱都要给你哥娶媳妇,哪有闲钱给我抓药?我这就是累着了,歇歇就好。” “可你都发烧了!”秀兰急得快哭了,“嫂子,钱的事你别担心,我这里还有点私房钱,是你之前偷偷塞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花,够抓药了。” 宋茜心里一暖,却还是拒绝了:“傻丫头,那钱你留着,到了婆家,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我真的没事,别瞎操心了。” 她嘴上说着没事,可身体却越来越不争气。第二天一早,她想起来给秀兰煮早饭,刚走到灶台边,拿起柴火,就一阵天旋地转,咳嗽声再次爆发,咳得她直不起腰,最后竟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嫂子!”秀兰和秀红赶紧扶住她,两人都急哭了,“你不能再硬扛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去看郎中!” 张仙凤被这边的动静吵了过来,看到宋茜这副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病成这样?秀兰马上就要嫁人了,你这时候掉链子,不是添乱吗?” “娘,嫂子是太累了才病倒的。”秀兰忍不住替宋茜辩解,“她天天帮我做嫁妆,还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夜里又咳得睡不着,能不病倒吗?” “干活累的?谁干活不累?”张仙凤翻了个白眼,“我年轻的时候,怀着建业还下地干活呢,也没像她这么娇气。我看她就是心里不舒坦,故意装病!” 宋茜看着张仙凤冷漠的样子,心里一阵寒凉,咳嗽得更厉害了,胸口的疼痛也愈发剧烈。她知道,跟张仙凤讲道理是没用的,在张仙凤眼里,她的命远不如秀兰的婚礼、陈建业的彩礼重要。 “娘,嫂子都晕过去了,怎么会是装病?”秀红也鼓起勇气反驳道,“我们要带嫂子去看郎中,您要是不同意,我们就自己去!” 张仙凤被两个丫头怼得说不出话,又看宋茜脸色惨白,确实不像是装的,怕真出了什么事,影响秀兰的婚期,只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去就去吧,别到时候说我刻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家里可没钱给她抓药,要去你们自己想办法!” 得到张仙凤的同意,秀兰和秀红赶紧扶着宋茜,慢慢往镇上走。天冷路滑,积雪没到了脚踝,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宋茜虚弱得几乎走不动路,全靠姐妹俩搀扶着,走几步就停下来咳一阵,短短几里路,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镇上的郎中姓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为人和善,医术也不错。他见宋茜被扶着进来,脸色惨白,咳嗽不止,赶紧让她坐下,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脉象沉细,气息虚弱,姑娘这病,拖了不少日子了吧?”王郎中皱着眉头,一边号脉一边问道。 宋茜点了点头,喘着气说:“大概一个多月了,起初只是偶尔咳两声,没当回事。” 王郎中又看了看她的舌苔,问了她一些症状,最后叹了口气:“姑娘,你这病,是长期劳累加上郁结于心所致。你是不是平日里操心太多,活儿干得不少,心里却一直憋着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宋茜心里一震,王郎中说得没错。自从嫁进陈家,她就没敢清闲过,家里家外的活计几乎全落在她身上,张仙凤对她百般挑剔,陈建业对她不闻不问,她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后来秀兰被逼婚,她想救却无能为力,心里的郁结便更重了,加上连日为秀兰的嫁妆操劳,身体终于扛不住了。 “郎中,那她这病该怎么治?”秀兰急忙问道。 “得好好调理。”王郎中说,“我给你开一副方子,先止咳退烧,再慢慢疏肝理气。不过姑娘这身子亏得厉害,光靠药不行,还得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也不能再胡思乱想,得保持心情舒畅,不然这病很难除根。”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药方,递给宋茜:“按这个方子抓药,每日一剂,煎服三次,连服七日,应该能好转。切记,一定要好好休息,别再硬扛了。” 宋茜接过药方,心里却沉甸甸的。她拿着药方,走到药铺柜台前,让掌柜的算一算药钱。 “姑娘,这方子上的药都是些补气血、疏肝理气的好药,算下来,一剂药要八百文,七剂就是五两六钱银子。”掌柜的一边算账一边说。 “五两六钱银子?”宋茜的脸一下子白了。她嫁过来这么久,手里根本没有积蓄,张仙凤把家里的钱看得死死的,一分钱都不会给她。秀兰的私房钱只有几吊,根本不够。 她手里紧紧攥着药方,指节都泛了白,心里一阵绝望。原来,连生病的资格,她都没有。 “掌柜的,能不能便宜点?”秀兰小声问道,“我们实在没那么多钱。” 掌柜的摇了摇头:“姑娘,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这些药都是实打实的好药,一分钱一分货,我总不能做亏本买卖。” 宋茜看着药方,又看了看身边担忧的秀兰和秀红,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秀兰马上就要嫁人了,她还得送秀兰出门,还得照顾秀红,她要是倒下了,秀红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把药方折好放进怀里,对掌柜的说:“多谢掌柜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走出药铺,寒风一吹,宋茜又忍不住咳了起来。秀兰扶住她,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嫂子,要不我把我的嫁妆当了吧,先给你抓药。” “不行!”宋茜立刻拒绝了,“那是你的嫁妆,是你到婆家的底气,怎么能说当就当?我没事,真的,我们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调理。” “能有什么办法?”秀红哭着说,“郎中都说了,你这病得吃药,还得休息,你怎么调理?” 宋茜笑了笑,笑容苍白而勉强:“我小时候生病,我娘就给我熬姜汤,用艾草泡脚,发发汗就好了。我们回去试试,说不定有用。” 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她的病,是劳累和郁结攒出来的,不是喝姜汤、泡脚就能好的。可她没钱抓药,除了硬扛,别无选择。 姐妹俩扶着宋茜,慢慢往回走。路上,宋茜咳得越来越厉害,好几次都差点栽倒在雪地里。秀兰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给嫂子抓药。 回到家,张仙凤看到她们空着手回来,撇了撇嘴:“我就说吧,看了也白看,浪费时间。” 宋茜没理她,径直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下后,咳嗽稍微缓解了一些,可胸口的疼痛却丝毫未减,头也昏昏沉沉的。秀兰给她端来一碗姜汤,她强撑着喝了下去,又用秀红找来的艾草泡了脚,可体温不仅没降,反而更高了。 夜里,宋茜咳得更厉害了,几乎是彻夜未眠。秀兰守在她身边,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偷偷抹眼泪。她想起自己的私房钱只有三吊,根本不够抓药,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二天一早,秀兰趁张仙凤不注意,偷偷跑去找陈建业。陈建业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秀兰,停下手里的活计:“秀兰,怎么了?” “哥,嫂子病得很重,发烧咳嗽,郎中说需要抓药,要五两六钱银子,你能不能先拿点钱出来给嫂子抓药?”秀兰急急忙忙地说。 陈建业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五两六钱?这么多?家里的钱都被娘收起来了,说是要给我娶媳妇,我手里也没钱啊。” “哥,嫂子都快病倒了,你不能不管啊!”秀兰急得哭了,“嫂子为这个家做了多少事,你都看在眼里,她现在生病了,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硬扛?” “我也想管啊,可我真的没钱。”陈建业叹了口气,“要不,我去跟娘说说?” 他去找张仙凤,刚一提给宋茜抓药的事,就被张仙凤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是不是傻?五两六钱银子,那是给你娶媳妇的钱,怎么能给她抓药?她就是个外人,死不了就行,浪费那个钱干什么?” “娘,可宋茜她真的病得很重……” “重什么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张仙凤打断他的话,“秀兰马上就要嫁人了,她不想干活,就装病偷懒,我还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你别被她骗了,也别再提抓药的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建业被骂得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地退了出来,心里满是愧疚,却又无能为力。他知道宋茜不容易,可在母亲和自己的婚事面前,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秀兰得知陈建业也没办法,心里彻底绝望了。她回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的宋茜,眼泪掉得更凶了:“嫂子,对不起,我没能给你借到钱。” 宋茜摇了摇头,虚弱地说:“不怪你,是嫂子自己命不好。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她嘴上说着没事,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接下来的几天,她只能躺在床上,什么活也干不了。张仙凤见她这副样子,不仅不关心,反而天天指桑骂槐,说她是“丧门星”,“嫁过来就没带来好运”,“现在还占着炕不干活”。 宋茜把这些话都听在心里,郁结更甚,咳嗽也愈发严重。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没钱抓药,也得想办法调理。她让秀红给她找来一些止咳的野草,熬水喝,虽然没什么效果,但聊胜于无。她还强迫自己多吃东西,就算没胃口,也硬逼着自己咽下去,只有保住身体,才能继续保护秀兰和秀红。 秀兰的婚期到了。这天一早,院子里热闹起来,吹鼓手在门口吹吹打打,亲戚邻居也都来道贺,张仙凤穿着新做的衣裳,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完全忘了宋茜还病在床上。 宋茜强撑着起身,帮秀兰梳妆打扮。她看着镜中穿着红嫁衣的秀兰,眼眶一下子红了。秀兰也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舍和担忧:“嫂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硬扛了,要是病得更重了,我在婆家也不安心。” “我知道,你放心吧。”宋茜勉强笑了笑,帮她拢了拢头发,“到了婆家,记得嫂子说的话,别太软弱,该反抗就反抗,照顾好自己。” 迎亲的队伍来了,赵老三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秀兰被扶着上了花轿,临走前,她回头看了宋茜一眼,眼泪掉了下来。 宋茜站在门口,看着花轿渐渐远去,心里一阵酸楚,咳嗽声再次爆发,咳得她直不起腰,最后竟咳出了一口血。 “嫂子!”秀红吓得尖叫起来,赶紧扶住她。 周围的亲戚邻居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张仙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宋茜咳出的血,心里也有些发慌,可嘴上还是硬着说:“大惊小怪什么?估计是呛着了。” 宋茜靠在秀红身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她不能倒下,秀兰走了,秀红还需要她照顾,她必须撑下去。 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对秀红说:“小红,扶我回屋,我没事。” 回到屋里,她躺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秀红守在她身边,一边哭一边给她擦脸,心里满是恐惧。她不知道,嫂子能不能挺过去,也不知道,没有嫂子的保护,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宋茜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她想起了秀兰,想起了秀红,想起了自己未竟的心愿。她多想能好好调理身体,多想能看着秀红长大,多想能帮秀兰摆脱困境,多想能为自己活一次。 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没钱抓药,只能硬扛着,任由病情越来越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疼,咳嗽越来越剧烈,生命正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 窗外的吹鼓声还在继续,热闹非凡,可这热闹却不属于她。她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寒冷、疼痛和绝望。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自己能挺过去,祈祷秀兰能在婆家好好活下去,祈祷秀红能摆脱和她们一样的命运。 可这祈祷,是如此苍白无力。她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全靠天意。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硬扛下去,为了秀红,也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麟儿落地,母凭子贵 腊梅香混着寒风,在刘家的院墙内外弥漫。秀梅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身下的旧褥子。她咬着牙,双手死死攥着炕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呼,每一次宫缩都像要把她的骨头拆开重组。 “嚎什么嚎!女人家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忍忍就过去了!”婆婆李氏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手里磕着瓜子,眼神冷漠地扫过秀梅痛苦的脸,“我当年生三个儿子,都是自己咬着牙生下来的,哪像你这么娇气?” 秀梅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掉。自从嫁进刘家,她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李氏重男轻女思想极重,见她一年多没怀上,对她非打即骂,家里最累最脏的活全压在她身上,吃的却是最糙的玉米糊糊。如今她好不容易怀上了,李氏的态度也没好多少,只盼着她能生个儿子,给刘家传宗接代。 “娘,秀梅疼得厉害,您去叫个稳婆来吧?”刘家大儿子站在门口,看着秀梅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地说。 “叫什么稳婆?浪费钱!”李氏把瓜子壳往地上一扔,没好气地说,“生孩子是女人家的本分,哪用得着稳婆?等她疼够了,孩子自然就生下来了!” 秀梅听着李氏的话,心里一阵寒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待宰的牲畜,在李氏眼里,她的价值不过是生个儿子。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刘家的死寂。秀梅猛地松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生了?生了!”刘家大儿子兴奋地喊道,赶紧冲进屋里。 李氏也顾不上磕瓜子了,快步走到炕边,一把掀开盖在婴儿身上的布,看清婴儿的性别后,脸上瞬间堆满了褶子笑,眼睛都亮了:“是个儿子!是个带把的!我刘家有后了!” 她激动得手舞足蹈,之前的冷漠和刻薄一扫而空,转身就对秀梅说:“秀梅啊,你真是我们刘家的功臣!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秀梅虚弱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儿,心里没有多少初为人母的喜悦,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在刘家的地位终于能有所改变了,至少,李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磋磨她了。 李氏的态度转变快得惊人。她立刻吩咐大儿子:“快,去杀只鸡,给秀梅炖鸡汤补补身体!再去镇上买两斤红糖,给秀梅冲红糖水喝!” 她自己则坐在炕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乖孙孙,长得真俊,眉眼真像你爹!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 以前对秀梅视而不见的刘家公公,也凑了过来,看着婴儿,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好,刘家有后了!秀梅这丫头,总算没白娶!” 接下来的日子,秀梅彻底体验到了“母凭子贵”的滋味。李氏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鸡汤、鸡蛋、白面馒头,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天天都能吃到。她不用再做家务,不用再看李氏的脸色,每天只需要好好休养,照顾孩子就行。 李氏对她嘘寒问暖,态度好得不像话。“秀梅,今天感觉怎么样?身子还累不累?”“秀梅,鸡汤炖好了,快趁热喝了,补补气血。”“秀梅,孩子哭了,是不是饿了?你快给孩子喂奶。” 秀梅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李氏对她好,不是因为疼她,而是因为她生了个儿子,生了刘家的继承人。可即便如此,她也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至少,她不用再受打骂,不用再干重活,不用再担心被刘家赶出去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秀梅的娘家。张仙凤听说秀梅生了个儿子,眼睛都直了,脸上立刻堆满了得意的笑容,逢人就说:“我就知道秀梅能生儿子!我家秀梅就是有福气,嫁过去没多久就给刘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以后在刘家可就站稳脚跟了!” 她心里盘算着,秀梅生了儿子,刘家肯定会对她另眼相看,以后她跟刘家走动,也能沾光。而且,秀梅生了儿子,也给陈家争了光,她出去也有面子。 没过几天,张仙凤就提着一篮鸡蛋,兴冲冲地往刘家赶。一路上,遇到村里的人,她就主动打招呼,炫耀道:“我去看我外孙孙!秀梅生了个大胖小子,八斤重呢!长得可俊了!” “张嫂子,恭喜恭喜啊!”村里人纷纷向她道贺。 “同喜同喜!”张仙凤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我家秀梅是个有福气的,果然没让我失望!不像有些丫头,嫁过去几年都生不出儿子,那在婆家可就难了!”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她心里暗暗得意,觉得自己当初把秀梅嫁给刘家是多么正确的决定,现在秀梅生了儿子,她也跟着扬眉吐气了。 到了刘家,张仙凤刚走进院子,就被李氏热情地迎了进去。“张嫂子,你可来了!快进屋坐!”李氏脸上堆着笑,态度比以前亲热了不止十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以前张仙凤来刘家,李氏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话都懒得跟她说几句。可现在,因为秀梅生了儿子,李氏对张仙凤也格外客气。 “亲家母,辛苦你了,养了这么个好女儿!”李氏拉着张仙凤的手,不停地夸赞,“秀梅真是个好媳妇,不仅勤快懂事,还能给我们刘家生个大胖小子,真是我们刘家的福气!” “亲家母太客气了!”张仙凤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秀梅能嫁给你们刘家,能生个大胖小子,才是她的福气呢!我就知道,秀梅这孩子从小就有福气,肯定能给婆家生个带把的!” 两人坐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秀梅和孩子,气氛格外融洽。张仙凤时不时地瞟向里屋,想看看自己的外孙孙。 李氏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张嫂子,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乖孙孙!” 张仙凤跟着李氏走进里屋,看到秀梅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睡得正香,小脸圆圆的,确实很可爱。 “秀梅,娘来看你了!”张仙凤走到炕边,脸上堆着笑,“你真是好样的,给娘生了个这么俊的外孙孙!” 秀梅看到张仙凤,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惊讶,有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她轻轻点了点头:“娘,你来了。” “快让娘抱抱我的外孙孙!”张仙凤伸出手,想要抱孩子。 李氏赶紧拦住她:“张嫂子,孩子刚睡着,别吵醒他。等他醒了,再让你好好抱抱。” 张仙凤只好收回手,看着婴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真俊,真俊,跟我家建业小时候一模一样!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她又转头对秀梅说:“秀梅,你现在生了儿子,在刘家可就地位稳固了。以后要好好伺候公婆,照顾好丈夫和孩子,好好过日子。娘就放心了。” 秀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孩子,眼神有些空洞。她想起自己当初被张仙凤逼着嫁给刘家,想起自己在刘家受的那些委屈,想起自己生产时的痛苦,心里一阵酸楚。她现在能过得好,全是因为这个儿子,要是她生的是个女儿,恐怕现在还在受李氏的磋磨吧。 张仙凤在刘家待了很久,跟李氏聊得不亦乐乎,嘴里一直炫耀着:“我就知道秀梅能生儿子,我早就看出来了!当初我就跟人说,我家秀梅是个有福气的,肯定能给婆家生个带把的,现在果然应验了!” 她还不忘叮嘱秀梅:“秀梅,你可得好好养好身体,以后争取再给刘家生个儿子,这样你在刘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了。女人家,终究还是要靠儿子才能站稳脚跟。” 秀梅听着张仙凤的话,心里一阵寒凉。在母亲眼里,她的价值终究还是在于生儿子,在于给婆家传宗接代。她想起了秀兰,想起了秀兰即将嫁给赵老三,想起了宋茜的病,心里满是担忧。 张仙凤离开刘家后,又在村里四处炫耀了一番,逢人就说秀梅生了儿子,刘家对她如何如何好。村里的人都羡慕不已,纷纷夸赞张仙凤有福气,养了个好女儿。 “张嫂子,你可真有福气,秀梅能生个儿子,你以后可就等着享清福了!” “是啊,张嫂子,现在秀梅在刘家站稳了脚跟,你跟刘家走动,也能沾光不少呢!” 张仙凤听着这些夸赞,心里得意极了,走路都带风。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养了两个女儿,一个能给儿子换彩礼,一个能给婆家生儿子,给陈家争光。 而里屋的秀梅,抱着熟睡的儿子,眼泪却悄悄掉了下来。她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满是迷茫和无奈。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儿子而变得光明。她只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再受李氏的磋磨了,终于能在刘家活下去了。 可她心里也清楚,这种“母凭子贵”的幸福是多么脆弱。一旦她不能再给刘家生儿子,一旦儿子出了什么意外,她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以前的苦难可能会再次降临。 她想起了宋茜,想起了宋茜教她认字、绣花,想起了宋茜说的,女孩子也能有自己的梦想,也能为自己活一次。可她现在,却只能靠着一个儿子,才能在婆家立足,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婴儿在她怀里动了动,发出了轻微的哼唧声。秀梅赶紧擦干眼泪,轻轻拍着婴儿的背,眼神里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唯一的牵挂和慰藉。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让他健康长大。同时,她也要努力活下去,偷偷学认字,偷偷学绣花,就像宋茜说的那样,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她不想一辈子都只靠儿子活着,她想有自己的手艺,有自己的尊严,有一天能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窗外的寒风还在刮着,可屋里却因为这个新生儿的到来,多了一丝暖意。秀梅知道,自己的人生,因为这个儿子而发生了改变。但她更希望,这种改变不仅仅是“母凭子贵”,更是让她有机会,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道里,为自己和孩子,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而远在陈家的宋茜,听说秀梅生了儿子,刘家对她态度大变的消息后,心里五味杂陈。她替秀梅松了口气,至少,秀梅不用再受委屈了。可她也为秀梅感到悲哀,女人的价值,终究还是要靠儿子来证明。她咳嗽着,躺在床上,心里暗暗祈祷,祈祷秀兰能在婆家好好活下去,祈祷秀红能摆脱和她们一样的命运,祈祷这个世道,能早点变得不一样。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红轿辞乡,寒雪寄情 腊月初八,天还没亮,铅灰色的天幕压得极低,细碎的雪沫子像盐粒似的撒下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钻进脖子里,激起一阵寒颤。陈家小院里却早已热闹起来,吹鼓手们裹着厚厚的棉袄,腮帮子鼓得老高,唢呐和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刺破了清晨的寂静,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寒凉。 秀兰坐在炕边,身上穿着那件粗糙的红嫁衣,领口和袖口被宋茜连夜绣上了小小的菊花,此刻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偶尔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不安。 宋茜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把木梳,轻轻给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她的咳嗽还没好,说话间带着浓浓的鼻音,时不时要停下来捂住嘴,压抑着喉咙里的痒意,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强撑着精神,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一件珍宝。 “头发要梳顺了,到了婆家,模样要周正些。”宋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嫁衣的扣子我给你缝紧了,路上风大,别冻着。” 秀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嫂子指尖的微凉,也能听到她压抑的咳嗽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她想让嫂子好好休息,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仙凤掀帘进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只落在秀兰身上,像在检查一件即将送出的货物:“都准备好了吗?迎亲的队伍快到了,可别耽误了吉时!”她看到宋茜还在给秀兰梳头,皱了皱眉,“磨蹭什么呢?头发随便梳梳就行了,嫁过去是当媳妇的,又不是当小姐!” 宋茜没理她,依旧细心地给秀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朵红绒花——那是秀红用自己攒的零花钱买的,小小的一朵,却红得刺眼。“好了。”宋茜扶着秀兰站起身,悄悄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趁张仙凤转身招呼客人的空档,飞快地塞进秀兰的袖筒里,“拿着,贴身放好。” 秀兰一愣,指尖触到布包里硬硬的纸币,心里一暖,又一酸。她知道,这是宋茜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或许是卖草药的零碎钱,或许是帮人绣花的工钱,每一分都来得不易。她想推回去,却被宋茜按住了手。 “别让娘看见。”宋茜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急切,“到了婆家,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要是受了委屈,别硬扛,也别像秀梅姐那样忍气吞声,该反抗就反抗。实在不行,就拿着这钱回娘家,嫂子永远在这儿等你。” “嫂子……”秀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红嫁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哭什么哭!”张仙凤回过头,看到秀兰在哭,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快把眼泪擦干,让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家欺负你了!” 宋茜赶紧拿出帕子,帮秀兰擦干眼泪,轻声安慰:“别哭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到了婆家,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嫂子说的话,别太软弱。” 秀兰用力点了点头,把眼泪憋了回去,紧紧攥着袖筒里的布包,那点温热的触感,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迎亲的唢呐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鞭炮声,赵老三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亲家母,我来接秀兰了!” 张仙凤立刻换上笑容,快步迎了出去:“来了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宋茜扶着秀兰,一步步走出房门。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有的踮着脚尖往里看,有的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秀兰这丫头真可怜,十六岁就嫁给四十岁的瘸子。” “话不能这么说,赵老三家里有地,彩礼又多,秀兰嫁过去不受罪。” “不受罪?赵老三的娘可不是好相处的,之前的媳妇就是被她磋磨跑的。” “唉,女孩子家的命,不都是这样吗?能嫁个有饭吃的人家,就不错了。”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秀兰心上,也扎在宋茜心上。宋茜扶着秀兰的手更紧了些,用眼神示意她别往心里去。 赵老三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身上穿着一件新做的蓝布褂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秀兰。他身后跟着几个抬花轿的汉子,花轿是红色的,上面绣着简单的龙凤图案,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秀兰,走吧。”赵老三走上前,想要去扶秀兰。 秀兰下意识地往宋茜身后躲了躲,眼里满是恐惧。宋茜挡在她身前,看着赵老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赵大哥,秀兰年纪小,到了婆家,还请你多照顾她。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好好说,别打骂她。” 赵老三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嫂子放心,我会好好对秀兰的。” 张仙凤在一旁不耐烦地说:“哎呀,这话说的,我们家秀兰勤快懂事,怎么会挨骂?快走吧,吉时快到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推着秀兰,往花轿走去。秀兰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告别自己的过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宋茜,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偷偷抹眼泪的秀红,心里满是不舍。 “姐!”秀红忍不住哭出声来,想要冲过去拉住秀兰,却被陈建业拦住了。 陈建业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不舍,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看着妹妹被推着走向花轿,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宋茜跟在后面,一路叮嘱着:“到了婆家,要勤快点,但也别太委屈自己。吃饭要吃饱,天冷了要加衣,要是想家了,就托人捎个信回来。” 秀兰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知道,嫂子说的这些话,都是她能给的最后的温暖。从今往后,她就要一个人面对陌生的婆家,面对未知的生活了。 花轿停在院门口,红色的轿帘垂下来,像一道隔绝两个世界的屏障。张仙凤把秀兰推到轿门前,催促道:“快上去吧!别磨蹭了!” 秀兰犹豫着,回头看向宋茜。宋茜快步走上前,最后一次帮她整理了一下嫁衣的领口,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声音带着哽咽:“上去吧。记住,受委屈了就回娘家,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嫂子,你要好好的。”秀兰抓住宋茜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你要好好治病,别再硬扛了。我会想你的,我会给你捎信的。” “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的。”宋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秀兰的手背上,烫得惊人,“快上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秀兰被人扶着,钻进了花轿。轿帘被放下的那一刻,她仿佛被关进了一个狭窄的牢笼。她趴在轿门上,透过缝隙往外看,看到宋茜站在雪地里,穿着单薄的旧棉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她还在咳嗽,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嫂子!”秀兰忍不住喊出声来,声音带着哭腔。 宋茜挥了挥手,示意她别担心。寒风裹着雪沫子吹过来,她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咳得弯下腰,眼泪和雪沫子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花轿被抬了起来,吹鼓手们再次吹响了唢呐,锣鼓声震天动地。队伍慢慢移动起来,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宋茜和秀红跟在后面,一路走到村口。积雪覆盖的小路被踩出一串深深的脚印,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秀红紧紧拉着宋茜的衣角,哭得泣不成声:“嫂子,姐姐就这么嫁走了,她以后会不会受苦啊?” “不会的。”宋茜强忍着咳嗽和眼泪,声音坚定地说,“你姐姐很坚强,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花轿在村口停了下来,赵老三让人给轿夫们发了红包,又过来跟宋茜和秀红道别。“嫂子,秀红,你们回去吧,我会好好对秀兰的。” 宋茜看着花轿,大声说:“秀兰,记住嫂子的话,受委屈了就回来!” 花轿里传来秀兰哽咽的声音:“嫂子,你要好好的……” 队伍再次出发,花轿渐渐远去,红色的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唢呐和锣鼓声也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落在脸上的雪沫子。 宋茜站在村口,久久没有动。她看着秀兰消失的方向,心里满是担忧和不舍。她不知道秀兰到了婆家会过得怎么样,不知道赵老三会不会真的对她好,不知道她会不会受委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秀红靠在她身边,哭得浑身发抖:“嫂子,姐姐走了,以后就剩我们俩了。” “别怕,有嫂子在。”宋茜摸了摸秀红的头,把她搂进怀里,“嫂子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像姐姐一样,被随便嫁掉的。” 寒风越来越大,雪也下得更密了。宋茜的咳嗽又加重了,咳得她直不起腰,胸口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可她不能倒下,秀红还需要她照顾,她还得等着秀兰回来。 她扶着秀红,慢慢往回走。雪地里,两行脚印被新的雪沫子渐渐覆盖,就像秀兰在这个村里的痕迹,似乎很快就要被抹去。可宋茜知道,秀兰的身影,会永远刻在她的心里,她会一直等着她,等着她回来,等着她告诉自己,她过得很好,等着她摆脱那个被安排的命运。 回到家,院子里的热闹已经散去,只剩下满地的鞭炮碎屑和凌乱的脚印。张仙凤正坐在炕边,数着赵老三送来的彩礼,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完全没有一丝送别女儿的不舍。 “回来了?”张仙凤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语气平淡,“秀兰也嫁出去了,了却我一桩心事。接下来,就该给建业娶媳妇了。” 宋茜没理她,扶着秀红走进自己的屋里。屋里很冷,没有生火,炕也是凉的。她躺在炕上,咳嗽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浸湿了枕巾。 秀兰的那句“嫂子,你要好好的”,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她知道,自己必须好好活下去,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秀红,为了秀兰,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 她攥了攥拳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就算没钱抓药,就算身体再差,她也会硬扛下去。她要教秀红认字、绣花,让她有一门手艺,让她有能力反抗不公的命运。她要等着秀兰回来,等着她一起,为自己,为所有像她们一样的女儿,争取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寒风呼啸着,可宋茜的心里,却燃烧着一丝微弱的火苗。那火苗,是她对未来的期盼,是她对秀兰和秀红的承诺,是她永不放弃的决心。她知道,前路漫漫,困难重重,可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红妆染泪,忍字噬心 赵家的小院比陈家逼仄,院墙是夯土的,墙角堆着半枯的柴禾,寒风一吹,卷起地上的碎雪和灰尘,扑在脸上又冷又糙。秀兰嫁过来已经半月,身上的红嫁衣早已换下,穿的还是出嫁前自己做的月白夹袄,只是袖口被磨出了毛边,领口也沾了些灶灰——这半月里,她几乎没闲过片刻。 赵老三的娘李氏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自打秀兰进门,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每天天不亮就叫她起床,劈柴、挑水、做饭、喂猪,家里最累最脏的活全压在她身上。李氏则坐在廊下抽旱烟,时不时呵斥两句:“水挑少了!柴火没劈匀!饭煮硬了!” 稍有不顺心,就指桑骂槐,说她是“懒骨头”“赔钱货”“娶回来就是干活的,不是当小姐的”。 赵老三起初还算老实,每天下地干活,回家就坐在炕边抽烟,偶尔还会帮秀兰递个东西。秀兰心里曾有过一丝侥幸,或许日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或许只要她勤快些、听话些,就能换来片刻安宁。可这份侥幸,在婚后第十天,被赵老三的拳头彻底打碎了。 那天是腊月初八,秀兰嫁过来的“回门日”,李氏却不让她回去,说“刚嫁过来就往娘家跑,不像话”,只让赵老三提了两斤糕点送回陈家。秀兰心里委屈,做饭时便有些心不在焉,蒸馒头时火大了些,馒头底部烤得有些焦黑。 李氏看到焦黑的馒头,当即就炸了:“你个没用的东西!连个馒头都蒸不好!我们家娶你回来是当媳妇的,不是当祖宗的!这么好的面,都被你糟蹋了!” 秀兰低着头,小声辩解:“娘,我不是故意的,火有点大了……” “还敢顶嘴!”李氏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也破了皮,“我们家花了二十块彩礼娶你回来,不是让你跟我顶嘴的!” 秀兰被打得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赵老三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不仅没劝,反而皱着眉对秀兰说:“娘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就不能让着点娘?做饭都做不好,还有脸顶嘴?” 秀兰看着赵老三,心里一阵寒凉。她想解释,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说自己心里委屈,可话到嘴边,却被赵老三凶狠的眼神逼了回去。 那天晚上,赵老三喝了点酒,回到屋里,看到秀兰还在缝补白天被刮破的衣服,心里的火气莫名就上来了。“还在缝?白天的馒头都蒸不好,晚上还有心思做这些没用的!” 秀兰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手里的针脚。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赵老三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娶你回来是让你伺候我和娘的,不是让你绣花缝补的!你以为你还是在陈家,有人护着你?” 秀兰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我没有,我只是想把衣服缝好……” “还敢犟嘴!”赵老三酒后的眼神格外凶狠,他抬手就给了秀兰一拳,打在她的肩膀上,疼得她瞬间就蹲了下去。“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不听,我就打你!” 秀兰被打得浑身发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赵老三平日里看着老实,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凶。那拳头又重又硬,落在身上像被石头砸了一样,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别打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秀兰哭着求饶。 赵老三打累了,才停下手,骂骂咧咧地躺在炕上睡着了。秀兰蜷缩在炕角,肩膀火辣辣地疼,心里满是绝望和恐惧。她想起宋茜临走时说的话,“受委屈了就回娘家”,想起袖筒里那点温热的钱,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萌生:她要回娘家,她要逃离这个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秀兰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李氏和赵老三,一边偷偷攒钱。她把宋茜给的钱藏在贴身的衣兜里,又把李氏偶尔给她的零碎钱省下来,心里盘算着,等攒够了路费,就偷偷跑回陈家。 可李氏看得很紧,几乎不让她踏出院子半步,就算让她去镇上买东西,也会让赵老三跟着。秀兰一直没找到机会,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深——赵老三的脾气越来越差,只要稍有不顺心,就对她非打即骂。有时候是因为她做饭慢了,有时候是因为她没把屋子打扫干净,有时候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赵老三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拿她发泄。 秀兰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她不敢让别人看到,只能穿着厚厚的衣服遮掩,夜里偷偷抹眼泪,抱着宋茜给她绣的鞋垫,想起嫂子的话,想起秀红的脸,心里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她要回家。 终于,在一个雪后的清晨,李氏让秀兰去镇上买些针线,说是要给孙子做小衣服(秀梅生了儿子,李氏时常让秀兰做些小衣物送去)。这次赵老三要下地干活,没能跟着,秀兰终于找到了机会。 她揣着攒下的钱,一路小跑着往陈家赶。雪后的路很滑,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身上的伤痕被牵扯得生疼,可她不敢停,只想快点回到娘家,回到那个有嫂子和妹妹的地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跑了将近两个时辰,她终于看到了陈家的小院。院角的枯菊还在,石板路上的积雪还没化,一切都那么熟悉。秀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 张仙凤正在院子里晒被子,看到秀兰跑进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秀兰?你怎么回来了?不在赵家好好伺候公婆,跑回来干什么?” 秀兰扑到张仙凤面前,哭着说:“娘,我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赵老三他打我,他天天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她一边说,一边拉开衣领,露出肩膀上青紫的伤痕,“娘,你看,他把我打成这样,我再待下去,迟早会被他打死的!” 张仙凤看到那些伤痕,眉头皱了皱,眼里却没有多少心疼,反而有些不耐烦:“不就是打了几下吗?男人都这样,年轻气盛,脾气上来了难免动手,忍忍就好了。” “忍?”秀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掉得更凶了,“娘,他打得很狠,我身上到处都是伤,我怎么忍?我不想死,我想留下来!” “你说什么胡话!”张仙凤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已经嫁出去了,是赵家的人了,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我们陈家?赵家花了二十块彩礼娶你,你现在跑回来,彩礼钱怎么办?你哥的婚事怎么办?” “彩礼钱?”秀兰的心彻底凉了,她看着张仙凤,眼里满是失望和绝望,“娘,在你眼里,只有彩礼钱,只有哥哥的婚事,根本没有我的死活!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张仙凤也火了,指着秀兰的鼻子骂道,“我把你养这么大,给你找了个有地有粮的好人家,你还不知足!男人打媳妇是常有的事,哪个女人没受过丈夫的气?忍忍就过去了,日子久了,他就不会打你了。”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听娘的话,现在就回赵家去。好好伺候赵老三和他娘,别再胡思乱想。等你生了儿子,他自然就会对你好了,就像你姐姐秀梅那样。” “秀梅姐是秀梅姐,我是我!”秀兰哭着喊道,“我不要生儿子,我只想活着!娘,你就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回赵家!” “我说不行就不行!”张仙凤的态度坚决,“你要是不回去,赵家找上门来,我怎么跟他们交代?你哥的婚事怎么办?你想让我们陈家在村里抬不起头吗?” 这时,宋茜和秀红从屋里走了出来。宋茜的咳嗽还没好,脸色依旧苍白,看到秀兰满身是伤、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秀兰,你怎么了?”宋茜快步走上前,扶住她,看到她身上的伤痕,眼里满是心疼和愤怒,“赵老三打你了?” 秀兰点点头,哭着说:“嫂子,他天天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想回来,可娘不让……” “娘,秀兰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让她回赵家?”宋茜看着张仙凤,声音带着愤怒,“赵家就是个火坑,你让她回去,就是把她往死路上推!” “你懂什么!”张仙凤瞪了宋茜一眼,“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不动手的?忍忍就好了!秀兰是赵家的媳妇,就得回赵家去,这是规矩!” “规矩?”宋茜气得浑身发抖,“规矩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秀兰是个人,不是物件,她有权利活下去,有权利不被打骂!娘,你不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张仙凤坚持道,“你要是再敢多嘴,我就把你也赶出去!” 秀红也拉着张仙凤的衣角,哭着说:“娘,你就让姐姐留下来吧,我不想姐姐被打死……”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张仙凤甩开秀红的手,“这事不用你们管,我已经决定了,秀兰必须回赵家!” 宋茜看着张仙凤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满是无力。她知道,跟张仙凤讲道理是没用的,在她眼里,女儿的命远不如彩礼和儿子的婚事重要。她转向秀兰,轻声说:“秀兰,别怕,嫂子给你钱,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办法。” “不行!”张仙凤立刻阻止,“你敢给她钱,我就跟你没完!”她拉住秀兰的手,就想把她往门外推,“快走,跟我回赵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娘,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秀兰拼命挣扎着,眼泪混合着汗水,浸湿了头发。 “你不回去也得回去!”张仙凤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攥着秀兰的胳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到时候,你不仅要被赵老三打,还要被村里人笑话,看你怎么做人!” 秀兰看着张仙凤决绝的样子,看着宋茜和秀红无助的眼神,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知道,母亲不会救她,她就算跑了,也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只会更惨。 她停止了挣扎,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沙哑地说:“娘,我回去,我跟你回赵家。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让嫂子和妹妹送我回去,我想跟她们说说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仙凤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别耽误太久,早点回去,别让赵家着急。” 宋茜扶着秀兰,秀红跟在后面,三人慢慢往赵家走。路上,宋茜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塞到秀兰手里:“这里有五块钱,是我攒的,你拿着。要是赵老三再打你,你就拿着钱跑,去镇上找裁缝铺的女掌柜,她之前说过愿意收你当学徒。” “嫂子……”秀兰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记住,别再忍了。”宋茜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越是忍,他就越是得寸进尺。必要的时候,就反抗,保护好自己。要是实在不行,就找机会逃跑,嫂子永远在这儿等你。” 秀红点了点头,也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绣花荷包,递给秀兰:“姐姐,这是我绣的,你拿着。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 秀兰接过布包和绣花荷包,紧紧攥在手里,指尖冰凉,心里却有了一丝微弱的勇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认命,就算母亲不帮她,嫂子和妹妹也会支持她,她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嫂子和妹妹。 到了赵家门口,张仙凤让宋茜和秀红回去,自己带着秀兰走进院子。李氏看到秀兰回来,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还以为你跑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告诉你,别想着逃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赵老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秀兰,眼神里满是凶狠:“下次再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秀兰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布包和绣花荷包。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忍让了。她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找机会逃跑,要摆脱这个火坑。 夜里,秀兰躺在炕上,听着赵老三熟睡的鼾声,心里满是坚定。她轻轻抚摸着身上的伤痕,又摸了摸手里的布包和绣花荷包,心里默默发誓:赵老三,李氏,你们等着,我不会一直受你们的欺负,我一定会逃出去,一定会为自己活一次。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寒风呼啸着,像是在为她的命运叹息。可秀兰的心里,却燃烧着一丝微弱的火苗。那火苗,是宋茜和秀红给她的希望,是她对自由的渴望,是她永不放弃的决心。她知道,前路漫漫,困难重重,可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燃书碎梦,微光不灭 春寒料峭,院角的枯草刚冒出一点嫩黄,就被一场倒春寒冻得蔫蔫的。宋茜裹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蹲在院子里搓洗衣裳,刺骨的井水浸得她手指通红发僵,咳嗽的老毛病还没好利索,时不时要停下来捂住嘴,压抑着喉咙里的痒意。 秀红蹲在她身边,帮着递皂角,眼神时不时瞟向屋里——那里藏着宋茜偷偷留下来的几本旧书,是她嫁过来时从娘家带来的,书页都卷了边,却被宋茜宝贝似的收着。自从秀兰嫁后,宋茜就更坚定了要教秀红认字的心思,她总说:“女孩子多学点东西,心里有底,以后才能有出路,不至于被人随便拿捏。” 除了秀红,村里还有两个小姑娘常来陈家串门——秀菊和秀晴。秀菊比秀红大一岁,家里兄弟多,爹娘总说“丫头片子迟早是外人”,让她早早辍学在家干活;秀晴才十一岁,娘已经在跟媒婆打听人家,想等她再大些就嫁出去,换点彩礼给哥哥盖房。两个姑娘看着秀红能跟着宋茜认字、绣花,心里羡慕得不行,时不时就找借口跑过来,悄悄跟着学。 这天下午,张仙凤去邻村走亲戚,家里难得清静。宋茜把院里的活计忙活完,就把秀红、秀菊、秀晴叫进屋里,从床底下的木箱里掏出那几本旧书和半截铅笔头。“今天咱们学写自己的名字,”宋茜把书摊在炕桌上,指着上面的字,“先看我写,你们跟着学。” 屋里光线昏暗,宋茜点了一盏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三个小姑娘凑在炕桌前,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格外认真。宋茜先在纸上写下“宋茜”两个字,笔画工整,然后又分别写下“秀红”“秀菊”“秀晴”。“跟着我念,”她轻声说,“宋——茜,秀——红,秀——菊,秀——晴。” “宋——茜,秀——红,秀——菊,秀——晴。”三个小姑娘跟着念,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新奇和渴望。她们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能写在纸上,能被这样郑重地念出来。 宋茜手把手地教她们握笔,秀红的手还很嫩,握笔的姿势有些笨拙,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秀菊学得最快,没过一会儿,就能勉强写出自己的名字了,她看着纸上的“秀菊”两个字,眼里满是欢喜:“嫂子,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我真的会写了!” 秀晴年纪最小,学得慢一些,急得鼻尖冒汗,宋茜耐心地一遍遍教她:“别急,一笔一划来,先写‘秀’,左边是‘禾’,右边是‘乃’,慢慢写。” 三个小姑娘学得入了迷,连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都没察觉。宋茜看着她们专注的样子,心里既欣慰又酸涩。她们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本该有机会读书识字,却因为生在这样的家庭,生在这样的时代,只能早早地被安排好命运,要么在家干活,要么等着嫁人换彩礼。 “你们要记住,”宋茜停下笔,看着三个小姑娘,语气严肃而认真,“认字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让你们心里有数。以后不管是嫁人,还是干活,遇到事情能自己算算账,能看懂别人写的字,不至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多学点东西,以后才能有选择的出路,不用一辈子被别人摆布。” 秀菊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嫂子,我懂了。我以后要好好学,学好了认字,我就去镇上找活干,不用在家天天被我娘骂,不用早早嫁人。” 秀晴也跟着说:“我也好好学,我不想嫁给不认识的人,我想跟嫂子学绣花,学认字,以后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秀红紧紧攥着铅笔头,看着宋茜:“嫂子,我会一直跟着你学,等我学好了,我就去接姐姐回来,我们一起靠自己的手艺过日子。” 宋茜看着她们眼里的光,心里一阵暖流。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偷偷跟着村里的先生学认字,娘虽然不赞同,却也没拦着。她一直觉得,女孩子不该只围着灶台和家庭转,不该把嫁人当成唯一的出路。现在,她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教给这些小姑娘,能给她们一点希望,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张仙凤的脚步声,伴随着她大嗓门的说话声:“我跟你们说,秀梅生了儿子就是不一样,刘家现在对她别提多好了,连带着我都跟着沾光……” 三个小姑娘吓得一哆嗦,秀菊和秀晴赶紧把手里的铅笔和纸藏到身后,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宋茜也心里一紧,赶紧把桌上的书合上,想往床底下塞。 可已经晚了,张仙凤一推开门,就看到四个女人凑在炕桌前,桌上还摊着书和纸,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们在干什么?”她快步走进屋里,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三个小姑娘,最后落在宋茜身上。 “娘,我们……我们在写字。”秀红小声说,声音带着害怕。 “写字?”张仙凤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宋茜的鼻子骂道,“宋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教这些丫头片子学那些没用的东西!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茜站起身,挡在三个小姑娘身前,语气平静地说:“娘,让她们认点字没什么不好的,多学点东西,以后能有出路。” “出路?”张仙凤嗤笑一声,语气刻薄,“女孩子家的出路就是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认那些字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能换彩礼?我看你就是被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冲昏了头,想教坏这些孩子!” 她转向秀菊和秀晴,脸色凶狠:“你们两个,赶紧回自己家去!以后不准再来我们家,不准跟着宋茜学这些没用的东西!不然我就去找你们爹娘,让他们好好教训你们!” 秀菊和秀晴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低着头就想往外跑,被宋茜拦住了:“娘,跟她们没关系,是我要教她们的,你别吓着孩子。” “你还敢护着她们?”张仙凤气得浑身发抖,“我告诉你,宋茜,我们陈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媳妇,教着女儿们不务正业!女孩子家心野了,就嫁不出去了,谁给她们兄弟娶媳妇?你安的什么心?” 她一把夺过宋茜手里的书,翻了翻,眼里满是厌恶:“这些破书,留着也是祸害!”说完,她就拿着书往灶房跑。 “娘,你别烧!”宋茜赶紧追了上去,“那些书是我唯一的念想,你别烧!” “念想?我看是祸根!”张仙凤把书扔进灶膛里,灶膛里还有没熄灭的炭火,瞬间就燃起了火苗,书页被火舌舔舐着,发出“噼啪”的声响,黑色的灰烬随着烟雾飘了出来,像破碎的梦想。 “不要!”宋茜想伸手去抢,被张仙凤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她看着那些书在火里燃烧,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那些书,是她娘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是她在这个压抑的家里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想带给这些小姑娘希望的工具,现在,却被张仙凤一把火烧了。 秀红、秀菊、秀晴也跟着跑了过来,看着灶膛里燃烧的书,都哭了起来。秀菊哭着说:“婶子,你别烧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学了,你把书留下吧!” “留下?留下让你们继续心野吗?”张仙凤瞪了她一眼,“我告诉你们,女孩子家就该安安分分地干活,等着嫁人,别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书很快就被烧光了,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飘在灶房里,呛得人直咳嗽。宋茜坐在地上,看着那些灰烬,心里满是绝望和愤怒。她知道,张仙凤烧的不仅仅是书,还有她的希望,还有这些小姑娘的未来。 张仙凤看着宋茜绝望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我警告你,宋茜,以后不准再教秀红,还有村里的其他丫头认字!要是让我再发现一次,我就对你不客气!” 说完,她转身走出灶房,留下宋茜和三个小姑娘在灶房里哭泣。 秀红扶起宋茜,哭着说:“嫂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你的书才被烧了。” 宋茜擦干眼泪,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不怪你们,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也保护不了这些书。” 她看着秀菊和秀晴,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你们先回去吧,以后……以后别再来了,免得被你们爹娘骂。” 秀菊和秀晴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陈家小院。她们知道,以后想再跟着宋茜学认字,是不可能了。可她们心里,却牢牢记住了宋茜说的话,记住了自己名字的写法,记住了知识能给她们带来希望。 宋茜和秀红回到屋里,屋里的油灯还亮着,桌上还放着她们写过字的纸。宋茜拿起一张纸,上面是秀红歪歪扭扭写的“秀红”两个字,还有秀菊和秀晴的名字。她看着这些字,心里渐渐有了一丝坚定。 就算书被烧了,就算张仙凤阻止,她也不能放弃。她可以教她们认自己记得的字,可以教她们绣花,教她们算账,教她们怎么保护自己。只要这些小姑娘心里有希望,只要她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秀红,”宋茜看着身边的妹妹,眼神坚定,“以后我们偷偷学,娘不在家的时候,我教你,你也可以教村里其他想学的小姑娘。书没了,我们可以用树枝在地上写,用烧黑的木炭在纸上写。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学到东西。” 秀红看着宋茜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嫂子,我听你的。就算娘阻止,我也要好好学,我要变得强大,以后保护你,保护姐姐,保护所有像我们一样的女孩子。” 宋茜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欣慰。她知道,前路依旧艰难,张仙凤的封建思想、村里人的流言蜚语、重男轻女的社会环境,都是她们要面对的困难。可她不害怕了,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秀红,还有秀菊、秀晴,还有村里其他渴望知识、渴望改变命运的女孩子。 窗外的风还在刮着,春寒依旧刺骨,可宋茜的心里,却燃烧着一丝微弱却坚定的火苗。她知道,只要这火苗不熄灭,就一定能照亮她们前行的路,就一定能打破那该死的枷锁,让这些女孩子,都能有机会为自己活一次,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她拿起半截铅笔头,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人”字,笔画简单,却充满了力量。她指着那个字,对秀红说:“你看,这是‘人’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该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人生。我们要像这个‘人’字一样,堂堂正正地活着,不被别人摆布,不向命运低头。” 秀红看着那个“人”字,又看了看宋茜,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她知道,嫂子说的是对的,她们一定会做到的。就算书被烧了,就算前路布满荆棘,她们也会一直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为了姐姐,为了所有被命运束缚的女孩子,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断腿惊魂,寒言锁心 春末的风带着几分燥热,吹得院角的梧桐树叶簌簌作响,投下斑驳的光影。宋茜坐在廊下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绣花绷,秀红和秀晴凑在她身边,认真地学着绣简单的花瓣。自从上次书被张仙凤烧了之后,宋茜就只能趁着张仙凤不在家时,偷偷教她们绣花、认一些她记得的字,用烧黑的木炭在地上写写画画,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点微弱的希望。 “绣的时候线要拉紧,针脚才能匀。”宋茜手把手地教秀晴调整针法,她的咳嗽好了些,但说话依旧带着一丝沙哑,“你们看,这花瓣要绣得圆润些,才好看。” 秀晴点点头,小手握着绣花针,笨拙却认真地绣着。她自从上次跟着学认字被张仙凤吓过之后,就变得格外胆小,每次来陈家都要先四处张望,确认张仙凤不在家才敢进门。 秀红则熟练些,她手里的绣绷上,一朵小小的菊花已经初具雏形。“嫂子,等我绣好了,能不能给姐姐寄过去?”她小声问,眼里满是对秀兰的牵挂。 “当然能。”宋茜笑了笑,“等绣好了,嫂子帮你托人捎给秀兰,她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呵斥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看你还敢不敢跑!”“真是不知廉耻!” 宋茜和三个小姑娘都愣住了,停下手里的活计,朝着村口的方向望去。秀晴吓得往宋茜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在抓什么人。”宋茜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群人朝着陈家所在的巷子走来,为首的是村里的壮汉李虎,他手里揪着一个姑娘的胳膊,那姑娘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满是泪痕和泥土,正是村里的春杏。春杏比秀兰小一岁,前段时间被她爹娘许给了邻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赌鬼,只因为对方给了十五块彩礼,能给她哥哥娶媳妇。 春杏拼命挣扎着,哭喊声撕心裂肺:“放开我!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她的爹娘跟在后面,她娘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一边走一边骂:“你个死丫头!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嫁个好人家,你却要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则露出了冷漠的神色。“春杏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逃跑。”“唉,也是个苦命的,嫁给那个老赌鬼,确实是跳进火坑了。”“可逃跑也没用啊,还不是被抓回来了?”“这就是下场,女孩子家,还敢反抗爹娘的安排?” 宋茜的心紧紧揪着,她看着春杏绝望的眼神,看着她被死死揪住的胳膊,仿佛看到了当初被锁在屋里的秀兰,看到了自己想要带秀兰逃跑的念头。她知道,春杏的反抗,在这样的环境里,注定是徒劳的。 张仙凤也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出来,她看到被抓回来的春杏,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她拉着秀红和闻讯赶来的秀菊,挤到人群前面,特意让她们看得更清楚些。 春杏被她爹娘拖拽着,一路拖到村头的老槐树下。那棵老槐树是村里的“公地”,村里有人犯了“错”,往往会在这里被处置。春杏的爹让李虎把春杏按在地上,双腿绑在树干上,然后接过春杏娘手里的木棍,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让你跑!我让你不听话!”春杏的爹举起木棍,朝着春杏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春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刺破了空气,让人听得头皮发麻。她的身体剧烈地挣扎着,眼泪混合着汗水和泥土,浸湿了头发和衣衫。 “爹!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跑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春杏哭着求饶,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可她的爹娘像是没听见一样,春杏的爹不停地挥舞着木棍,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春杏的腿上,木棍落在皮肉上的“砰砰”声,伴随着春杏的惨叫声,在村里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 围观的村民们有的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有的则依旧冷漠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热闹。宋茜站在人群后面,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想上前阻止,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反而会引火烧身。 秀红和秀晴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攥着张仙凤的衣角,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敢哭出声,也不敢抬头看。秀菊也吓得眼泪直流,躲在她娘身后,不敢露面。 木棍砸了十几下,春杏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微弱的呻吟,她的腿已经肿得老高,裤子被砸破了,渗出了鲜红的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春杏的爹这才停下手,扔掉木棍,气喘吁吁地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腿打断了,我看你怎么跑!” 春杏的娘也上前,指着春杏的鼻子骂道:“你个贱骨头!要不是为了你哥哥,我能让你嫁给老张?老张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家里有钱,能让你吃饱穿暖,你还不知足!现在好了,腿断了,看你以后怎么嫁人,怎么给你哥哥换彩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春杏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眼泪无声地流淌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麻木,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机。 张仙凤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春杏被她爹娘拖回家,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她才带着秀红和秀晴往家走。一路上,她不停地念叨着:“看到了吧?这就是逃跑的下场!腿都被打断了,以后就是个废人了,看谁还会要她!” 回到家,张仙凤把秀红、秀菊、秀晴都叫到院子里,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们,语气凶狠地警告:“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以后不准学春杏那个死丫头,敢反抗爹娘的安排,敢逃跑!不然,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她指着秀红,眼神格外严厉:“尤其是你!别整天跟着你嫂子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心思越来越野!我告诉你,你的婚事,到时候我说了算,让你嫁谁你就嫁谁,不准说半个不字!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秀红吓得浑身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敢掉下来。她想起春杏被打断腿时的惨叫声,想起春杏绝望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恐惧。她害怕自己也会像春杏一样,被强行嫁给不喜欢的人,害怕自己反抗后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张仙凤又转向秀菊和秀晴,语气依旧凶狠:“还有你们两个!也给我老实点!女孩子家,安安分分地在家干活,等着爹娘给你们寻个好人家,嫁过去生儿育女,才是正经事!别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别想着逃跑,不然,春杏就是你们的榜样!” 秀菊和秀晴也吓得连连点头,不敢抬头看张仙凤的眼睛。秀晴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地上,她紧紧攥着衣角,心里满是恐惧和无助。她想起宋茜嫂子说的话,说多学点东西以后能有出路,可现在,她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不管学多少东西,都逃不过被安排的命运。 宋茜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是愤怒和无力。张仙凤的警告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扎在她的心上,也扎在秀红她们的心上。她知道,春杏的遭遇和张仙凤的警告,给这几个小姑娘带来了巨大的恐惧,她们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可能会被这恐惧彻底浇灭。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仙凤用残酷的现实,摧残着这些小姑娘的梦想和勇气。她想安慰她们,想告诉她们不要害怕,不要放弃,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在这样的残酷现实面前,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张仙凤警告完,又骂了几句,才转身进屋做饭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宋茜和三个小姑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秀红再也忍不住,扑到宋茜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嫂子,我害怕……我不想像春杏那样,我不想被打断腿……” 秀菊和秀晴也跟着哭了起来,三个小姑娘相拥而泣,哭声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宋茜紧紧抱着她们,拍着她们的后背,眼泪也掉了下来。“别怕,有嫂子在。”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依旧坚定,“嫂子不会让你们像春杏那样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找到出路的。” “可是嫂子,春杏她……她被打断腿了……”秀红哭着说,“娘说,要是我们逃跑,也会被打断腿的……” “那是你娘在吓你们。”宋茜擦干眼泪,看着三个小姑娘,眼神坚定,“我们不会像春杏那样蛮干,我们会想更稳妥的办法。我们会继续学认字,学绣花,积累足够的能力和钱,等时机成熟了,再找机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逼我们嫁人的地方。” 她顿了顿,又说:“春杏的遭遇虽然残酷,但也让我们明白了,一味的蛮干是没用的,我们需要更坚强,更有耐心,更有智慧。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不能因为恐惧就认命。只有不放弃,才有希望。” 秀红、秀菊、秀晴看着宋茜坚定的眼神,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们知道,嫂子说的是对的,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不放弃,才有机会改变命运。 “嫂子,我们听你的。”秀红擦干眼泪,眼神里有了一丝微弱的坚定,“我们会好好学认字,好好学绣花,我们不会放弃的。” 秀菊和秀晴也点了点头,虽然眼里还有恐惧,但更多了一丝不甘和决心。她们不想像春杏那样,不想像秀兰那样,不想一辈子被别人摆布,她们想为自己活一次。 宋茜看着她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春杏的遭遇给她们带来了巨大的恐惧,但也让她们更加坚定了改变命运的决心。只要这决心还在,只要这希望还在,就总有一天,她们能打破这该死的枷锁,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院子里,给梧桐树叶镀上了一层金色。宋茜拉着秀红、秀菊、秀晴的手,坐在廊下,轻声教她们认自己记得的字,用烧黑的木炭在地上写着,一笔一划,都充满了力量。 虽然春杏的遭遇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们的心上,虽然张仙凤的警告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威胁着她们的安全,但她们没有放弃。她们知道,前路依旧艰难,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她们团结在一起,只要她们不放弃希望,不放弃努力,就一定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一定能为自己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宋茜看着地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看着三个小姑娘专注的眼神,心里默默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保护好这些孩子,都要帮她们摆脱命运的束缚,让她们知道,女孩子的命运,不是只能用来换彩礼,不是只能被安排,她们也可以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人生,有权利为自己活一次。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胎梦易碎,寒语锥心 夏末的阳光带着最后一丝燥热,透过院角的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陈家小院里,张仙凤正哼着小曲,手里拎着一只刚买回来的老母鸡,脚步轻快地往灶房走,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宋茜怀孕了。 这消息是半个月前确认的。那天宋茜晨起又咳,还伴着恶心反胃,吃不下东西,张仙凤本想骂她娇气,却被村里的老妇人提醒:“这模样,莫不是有喜了?”张仙凤半信半疑,拉着宋茜去镇上的郎中那里一诊脉,果然是怀了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 自从秀兰嫁走,陈建业的亲事就成了张仙凤的心病,如今宋茜怀了孕,还是个男胎(郎中含糊其辞的话被她自动解读成了肯定),张仙凤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仿佛陈家的香火终于有了着落。 “宋茜,你就在炕上躺着,别乱动!”张仙凤把老母鸡往灶边一放,冲屋里喊道,“今天给你炖鸡汤,补补身子,可别委屈了我的大孙子!” 宋茜躺在炕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怀孕初期的嗜睡和恶心让她浑身乏力,咳嗽的老毛病也没完全好,只是不敢咳得太用力,生怕伤到腹中的孩子。她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忐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自从嫁进陈家,她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张仙凤的刻薄、陈建业的麻木,让这个家像一个冰冷的牢笼。如今怀了孩子,张仙凤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不让她干活,还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鸡蛋、白面馒头、鸡汤,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天天都能吃到。 陈建业也比以前殷勤了些,每天下地回来,都会主动问一句:“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虽然语气依旧平淡,却也让宋茜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秀红更是高兴,每天放学回来(宋茜软磨硬泡,让张仙凤同意秀红去村里的小学堂旁听),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宋茜屋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小腹:“嫂子,宝宝什么时候才会动呀?我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宋茜笑了笑,摸了摸秀红的头:“还早呢,等过几个月,他就会踢我了,到时候让你摸摸。” 看着秀红兴奋的样子,宋茜心里的期待也多了几分。她想,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能改变她在陈家的地位,能让张仙凤对她好一些,能让这个冰冷的家多一丝暖意。她甚至开始幻想,等孩子出生了,她要教他认字、读书,让他成为一个明事理、尊重女性的人,再也不要像陈建业那样,对妻子的苦难视而不见。 可这份期待,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天下午,张仙凤让宋茜去院里晒被子。宋茜本想拒绝,说郎中让她多休息,可张仙凤却说:“晒个被子又不累,总躺着反而不好,适当活动活动,对孩子好。”宋茜无奈,只好起身,慢慢走到院里。 院子里的被子很重,宋茜怀孕后身子本就虚弱,加上长期劳累留下的病根,拎起被子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想把被子搭在绳子上,可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肚子重重地磕在了石阶上。 “啊!”宋茜发出一声痛呼,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有一把刀子在里面搅动。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疼痛越来越剧烈,下身渐渐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染红了她的裤子。 “娘!嫂子摔倒了!”秀红放学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一边喊一边跑过去扶宋茜。 张仙凤听到喊声,赶紧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宋茜躺在地上,下身流着血,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个被子都晒不好,还能干什么!”她一边骂,一边不情不愿地和秀红一起把宋茜扶起来,往屋里走。 宋茜疼得浑身发抖,眼泪掉了下来,嘴里不停地说:“孩子……我的孩子……” 张仙凤把她放在炕上,沉着脸去镇上请郎中。郎中来了之后,给宋茜把了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晚了,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夫人这身子本就虚弱,加上摔倒时撞到了要害,只能先止血,再慢慢调理。” “保不住了?”张仙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之前的笑容和殷勤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愤怒,“我就说你是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我还指望你给我们陈家生个大胖小子,延续香火,你倒好,这么不小心,把我的孙子给摔没了!” 宋茜躺在炕上,小腹的疼痛和心里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想解释,想说不是她不小心,想说她本就不该去晒被子,可张仙凤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站在炕边,指着她的鼻子骂个不停。 “你个不下蛋的鸡!没用的废物!娶你回来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张仙凤的声音尖利刻薄,像刀子一样扎在宋茜的心上,“我天天给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让你少干活,你却这么不争气!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不该让建业娶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建业从地里回来,听到屋里的骂声,走进来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宋茜苍白的脸和地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却只是皱了皱眉,对张仙凤说:“娘,别骂了,先让宋茜好好休息。” “休息?她还有脸休息!”张仙凤瞪了陈建业一眼,“要不是她不小心,我的孙子能没吗?我们陈家的香火,都被她给断了!”她又转向宋茜,语气更加凶狠,“我告诉你,宋茜,从今往后,别指望我再给你好吃好喝的!你给我好好干活,什么时候把身体调理好了,什么时候再给我怀个儿子!要是怀不上,你就给我滚出陈家!” 宋茜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流淌着。她的心彻底死了,之前的期待和幻想,在这一刻被张仙凤的辱骂和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她终于明白,张仙凤对她好,从来不是因为疼她,而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那所谓的“陈家香火”。如今孩子没了,她在张仙凤眼里,又成了那个没用的、多余的外人。 郎中给宋茜开了止血调理的方子,张仙凤却迟迟不肯去抓药,嘴里念叨着:“抓什么药?浪费钱!她自己不小心摔掉了孩子,活该!让她自己扛着,说不定还能长点记性!” 秀红看着宋茜痛苦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和愤怒。她偷偷拿出自己攒的零花钱,想去镇上给宋茜抓药,却被张仙凤发现了。张仙凤一把夺过她的钱,骂道:“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你嫂子是个没用的废物,值得你这么为她花钱吗?这钱留着给你哥娶媳妇!” 宋茜躺在炕上,疼得浑身冒冷汗,意识渐渐模糊。她想起了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对他的期待和幻想,想起了张仙凤之前的殷勤和现在的刻薄,想起了陈建业的麻木和冷漠,心里满是绝望和悲哀。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工具,一个用来生孩子、延续香火的工具。有用的时候,被当成宝贝一样伺候着;没用的时候,就被弃如敝履,随意辱骂。她的痛苦、她的悲伤,在张仙凤和陈建业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不知过了多久,宋茜醒了过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秀红坐在炕边,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担忧:“嫂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宋茜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没事。” “嫂子,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抓药。”秀红的眼泪掉了下来,“娘把我的钱拿走了,她说不给你抓药……” “不怪你。”宋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心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片死寂,“是我自己命不好,留不住孩子,也留不住别人的善待。” “嫂子,你别这么说。”秀红哭着说,“都是娘不好,是她逼你去晒被子的,不然你也不会摔倒……” 宋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漆黑的屋顶。她知道,这次流产,不仅仅是因为摔倒,更是因为她长期劳累、郁结于心,身子早就垮了。张仙凤的刻薄、陈建业的冷漠、生活的苦难,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算没有这次摔倒,这个孩子,恐怕也很难保住。 接下来的日子,宋茜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张仙凤不再让她休息,每天天不亮就叫她起床干活,劈柴、挑水、做饭、喂猪,所有的重活累活都压在她身上,比她怀孕前还要辛苦。 张仙凤的辱骂也成了家常便饭,不管宋茜做什么,都能被她挑出毛病。“你个没用的废物!连个饭都煮不好!”“这么点活都干不利索,留你在陈家干什么?”“不下蛋的鸡,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这些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宋茜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可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心,已经在孩子流产、张仙凤变卦的那一刻,彻底死去了。 陈建业依旧麻木,对宋茜的苦难视而不见。他每天下地干活,回家就吃饭、睡觉,对张仙凤的辱骂和宋茜的痛苦,既不劝阻,也不关心,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宋茜的身体越来越差,流产后的创伤加上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让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咳嗽的老毛病也加重了,常常咳得喘不过气来。可她依旧每天不停地干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心里的痛苦和绝望。 秀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偷偷给宋茜送吃的,帮她干活,可每次都被张仙凤发现,免不了一顿打骂。“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你嫂子是个没用的废物,你还这么护着她!以后再敢这样,我就打断你的腿!” 秀红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帮宋茜,只能在暗地里偷偷照顾她。她会把自己的馒头省下来,偷偷塞给宋茜;会在宋茜咳嗽时,悄悄给她递上一杯热水;会在夜里,陪着宋茜,听她倾诉心里的痛苦。 宋茜看着秀红担忧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只有秀红还关心她,还把她当成亲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倒下,为了秀红,为了秀兰,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她必须活下去。 那天晚上,宋茜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默默发誓:张仙凤,陈建业,你们欠我的,欠我孩子的,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好好活下去,调理好身体,我会继续教秀红认字、绣花,让她有能力摆脱这个火坑。我会等着秀兰回来,我们一起,为自己,为所有像我们一样被命运捉弄的女人,讨回公道。 虽然心里充满了痛苦和仇恨,但宋茜的眼神里,却渐渐燃起了一丝坚定的火苗。那火苗,是绝望中的希望,是苦难中的坚守,是永不放弃的决心。她知道,前路依旧艰难,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她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一定能为自己和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窗外的风还在刮着,夜色深沉,可宋茜的心里,却不再是一片死寂。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任人欺凌的宋茜了。她要反抗,要斗争,要为自己和孩子,为所有被压迫的女性,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寒秋探病,暖意藏忧 秋末的风裹着枯叶,在陈家小院的土墙外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宋茜蹲在井边,吃力地搓洗着一大盆脏衣服,刺骨的井水浸得她手指通红发僵,指关节泛着青白。流产后的这些日子,她就没歇过一天,张仙凤的辱骂像家常便饭,家里所有的重活累活都压在她身上,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如今更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颧骨高高凸起,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只有偶尔咳嗽时,才能看出她还有一丝生气。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宋茜忍不住弯下腰,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呛了出来。小腹的隐痛还没散去,咳嗽牵动着伤口,疼得她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她想站起身喘口气,可双腿发软,差点栽倒在井边。 “嫂子!”秀红快步跑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里满是心疼,“你别洗了,这些衣服我来洗,你快回屋歇歇吧!” 宋茜摆了摆手,喘着气说:“没事,我能行。娘要是看到我歇着,又要骂我了。” “可你身体这么差,再这么下去,会垮的!”秀红急得快哭了,伸手去抢宋茜手里的衣服,“我来洗,娘要骂就骂我!” “别傻了。”宋茜轻轻推开她,“娘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你再替我干活,她只会更疼你。我没事,真的,洗完这盆就去歇着。”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温柔的女声:“娘,我来看您了。” 宋茜和秀红都愣住了,抬头望去,只见秀梅提着一个布包,站在院门口,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蓝布褂子,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却比出嫁时丰润了些——自从生了儿子,刘家对她确实好了不少,至少能吃饱穿暖了。 张仙凤听到声音,从屋里快步走出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褶子笑,语气亲热得不像话:“秀梅!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路上累不累?我那乖外孙孙呢?怎么没带来让我抱抱?” “孩子还小,路上风大,我没敢带过来。”秀梅走进院子,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宋茜身上,看到她瘦得脱形、脸色惨白的样子,心里猛地一揪,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才几个月没见,宋茜会变成这副模样。以前的宋茜,虽然不算丰润,却也面色红润,眼神坚定,可现在,她像一株被霜打过的枯草,毫无生机,连站都站不稳。 “嫂子……”秀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快步走到宋茜身边,想扶她起来,“你怎么在这儿洗衣服?这么冷的天,你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住?” 宋茜抬起头,看到秀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勉强笑了笑:“秀梅,你来了。我没事,就是洗点衣服。” 张仙凤在一旁插话,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又刻意掩饰着对宋茜的刻薄:“她就是闲不住,让她歇着她不歇,非要找点活干。你别管她,快进屋坐,娘给你沏茶。” 秀梅没动,只是紧紧盯着宋茜的脸,看到她眼底的疲惫和绝望,看到她干裂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心里疼得厉害。她知道,宋茜变成这样,肯定和流产有关,也肯定少不了张仙凤的磋磨。 “娘,我先扶嫂子回屋歇着。”秀梅没理会张仙凤的话,伸手扶起宋茜,转头对秀红说,“秀红,剩下的衣服你先别洗,等我回来再说。” 宋茜想拒绝,可身体实在虚弱,被秀梅一扶,便顺着她的力气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跟着她往屋里走。张仙凤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高兴——秀梅现在是刘家的功臣,她可不敢得罪。 回到屋里,秀梅把宋茜扶到炕边坐下,给她盖好薄被,然后从带来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块红糖和一小包人参片,还有几个白煮蛋。 “嫂子,这些都是我给你带的。”秀梅把油纸包递给宋茜,声音温柔,“红糖是补气血的,人参片你每天泡一点水喝,能补补身子,还有这几个鸡蛋,你趁热吃了。” 宋茜看着这些东西,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流产后,她别说人参片和鸡蛋了,就连一顿饱饭都难得吃上。张仙凤每天只给她吃些粗粮和剩菜,根本不管她的身体。这些在别人看来或许不算什么的东西,此刻在她眼里,却比黄金还要珍贵。 “秀梅,我不能要……”宋茜哽咽着说,“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你在刘家,也不容易,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嫂子,你就拿着吧。”秀梅按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我在刘家挺好的,娘现在对我很好,这些东西都是她让我带来的,说是给你补补身子。你流产后身体亏得厉害,要是再不补补,会落下病根的。”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秀梅自己偷偷攒的。刘家虽然对她好了些,但也只是让她吃饱穿暖,人参片和红糖都是稀罕物,她是趁着李氏不注意,偷偷拿了家里的,又用自己攒的零花钱买了鸡蛋,特意带来给宋茜的。她知道宋茜的难处,也知道张仙凤不会真心对宋茜好,只能自己偷偷帮衬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嫂子,我听说你流产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秀梅坐在炕边,轻声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会摔倒呢?” 提到流产,宋茜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天娘让我去晒被子,我身子本来就虚,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孩子没了之后,娘就变了脸,天天骂我,让我干重活,也不给我抓药……” 秀梅听着,心里又疼又气。她知道张仙凤刻薄,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宋茜刚流产,身体还没恢复,就这么磋磨她。“这个娘,真是太过分了!”秀梅咬着牙说,“嫂子,你别听她的,该歇就歇,别硬扛着,身体是自己的,要是垮了,谁也替不了你。” “我也想歇,可我不敢。”宋茜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我要是歇着,娘就会骂我是没用的废物,是不下蛋的鸡,有时候还会动手打我……秀梅,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在这个家里,她没有可以倾诉的人,秀红还小,帮不了她多少,陈建业麻木不仁,张仙凤刻薄狠毒,她只能把所有的苦都咽在肚子里。现在秀梅来了,她终于可以找个人倾诉,把心里的苦都倒出来。 秀梅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眼泪也掉了下来。她伸手抱住宋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嫂子,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来看你。” 她想起自己出嫁前,宋茜对她的好,教她认字、绣花,在她被张仙凤逼婚时,拼尽全力想救她。可她嫁入刘家后,因为生儿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又被李氏看得紧,根本没机会回娘家,直到最近李氏心情好,才允许她回来看看。 “嫂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秀梅擦干眼泪,看着宋茜,眼神坚定,“不管娘怎么对你,你都不能放弃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把身体调理好,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才能保护自己,保护秀红。” 她从布包里掏出一些钱,塞到宋茜手里:“这是我攒的一点私房钱,你拿着,偷偷去镇上抓点药,好好调理身体。别让娘知道了,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宋茜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秀梅,眼泪掉得更凶了。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只有秀红和秀梅还真心关心她,还把她当成亲人。“秀梅,谢谢你。”她哽咽着说,“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嫂子,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秀梅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以前你那么照顾我,现在我帮你是应该的。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妹妹,要是受了委屈,就托人给我捎信,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秀兰,我前几天托人给她捎了信,她回信说在赵家过得还行,就是赵老三的娘有点刻薄,不过她没再被打了。我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就回来看你。” 提到秀兰,宋茜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那就好,只要她没事就好。”她轻声说,“我一直担心她,怕她在赵家受委屈。” “你放心吧,秀兰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秀梅说,“她现在还在偷偷绣花,托人把绣好的手帕卖了,攒了一点钱,说是以后想自己做点小生意。” 宋茜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她就知道,秀兰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两人聊了很久,聊起以前在娘家的日子,聊起秀红的学习,聊起秀兰的近况,屋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宋茜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绝望,多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张仙凤就来催了:“秀梅,时候不早了,刘家那边还等着呢,你该回去了。” 秀梅无奈,只好起身告辞。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宋茜,叮嘱道:“嫂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药,别再硬扛了。我会常来看你的。” 宋茜点了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你路上小心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秀梅转身走出屋,秀红送她到院门口。张仙凤一路陪着笑脸,把她送到村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空常回来看看,别忘了娘,别忘了你哥。” 秀梅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她知道,张仙凤心里只有儿子和彩礼,根本没把她和宋茜、秀兰放在心上。她回头望了一眼陈家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挣钱,等有能力了,就把宋茜和秀红接出来,让她们摆脱张仙凤的控制,过上好日子。 宋茜坐在炕上,手里紧紧攥着秀梅给她的钱和补品,眼泪无声地流淌着。秀梅的到来,像一缕暖阳,照进了她灰暗的生活,给了她一丝温暖和希望。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为了秀红,为了秀兰,为了秀梅的关心,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好好活下去,调理好身体,等待机会,摆脱这个冰冷的牢笼。 她拿起一块红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温暖了她冰凉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绝望的心。她又拿起一小片人参,放进嘴里嚼了嚼,微苦的味道过后,是淡淡的回甘。 她暗暗发誓:张仙凤,陈建业,你们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我会好好活下去,会让秀红好好读书、学手艺,会等着秀兰回来,我们一起,为自己活一次,为所有被命运捉弄的女人,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窗外的风还在刮着,秋意越来越浓,可宋茜的心里,却燃烧着一丝微弱却坚定的火苗。那火苗,是秀梅带来的温暖,是对未来的期盼,是永不放弃的决心。她知道,前路依旧艰难,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她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回门像走刑场,连口热饭都难沾 宋茜刚把红薯放进蒸锅,就听见张仙凤在院里头喊她,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没少带戾气:“宋茜!过来!” 她手还沾着灶灰,慌忙在围裙上蹭了蹭,快步跑出去,低着头站在张仙凤跟前:“娘,您叫我?” “明天是你嫁过来第三天,按规矩该回门。”张仙凤手里捻着针线,眼皮都没抬,“但咱们陈家没那么多讲究,别想着回娘家就偷懒,天亮先把猪圈扫了、水缸挑满,再把后院的柴劈够三天的量,做完了才能走。” 宋茜心里猛地一热,嫁过来两天,她天天盼着能回娘家,哪怕就见娘一面,听娘说句话也好。可这热乎劲没撑两秒,就被张仙凤的话浇凉了:“记住了,去了娘家别瞎叨叨,别跟你爹娘说些有的没的,要是敢说我苛待你,敢说陈家一句不好,你就别想再踏进陈家大门!” “我……我知道了,娘,我不说。”宋茜连忙应着,哪怕心里委屈,也不敢反驳,能回娘家就好,她不敢奢求别的。 旁边的秀英凑过来,撇着嘴补刀:“还有,回门别空着手去,娘给你准备了东西。”说着,她拎过来一个破布包,往宋茜怀里一塞,“这里面是两个硬窝头,还有一把干红薯叶,你给你爹娘带去,别嫌少,咱们陈家的东西,不是白给的!” 宋茜接过布包,窝头硬得硌手,干红薯叶还带着点霉味。她在娘家的时候,家里再穷,回门也会带些白面馒头,哪会拿这些东西?可她不敢说,只能攥着布包,小声道谢。 第二天鸡叫头遍,宋茜就爬起来了,比昨天还早了半个时辰。她怕做不完活走不了,抹黑就去了猪圈,镐头在手里更沉了,冻硬的粪块刨起来更费劲,手心的伤口昨晚刚结了点痂,一使劲又裂开了,血渗出来,沾在镐头上。 扫完猪圈,天刚蒙蒙亮,她又去井台挑水。井台的冰比昨天还厚,她踩着冰,一步一挪,挑着水往灶房走,水洒在裤腿上,没一会儿就冻成了冰壳,贴在腿上,又冷又硬,走路都费劲。 等把水缸挑满,后院的柴劈够,太阳都已经冒头了。宋茜累得浑身是汗,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贴在身上难受得很。她想换件干净衣服,可翻遍西厢房,只有身上这一件棉袄,还是陈小伟给的,只能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攥着那个破布包,跟张仙凤告了别。 “早点回来,别在娘家磨蹭!”张仙凤坐在门口,头也没抬,“晌午之前必须到家,要是晚了,晚上就别想吃饭了!” “哎,我晌午前准回来。”宋茜应着,转身快步往娘家走。娘家离陈家不算远,也就两里地,可她走得急,腿又酸,没一会儿就喘得厉害。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娘,她又咬着牙往前赶。 终于到了娘家门口,宋家的土坯房还是老样子,院墙上的柴堆整整齐齐的。宋茜刚要敲门,门就开了,娘正端着个盆往外走,看见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茜儿!你可回来了!” 娘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看见她冻得通红的手,还有手心的伤口,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才两天,你怎么成这样了?陈家是不是苛待你了?” 宋茜看着娘的眼泪,心里的委屈也涌了上来,可她想起张仙凤的话,又把话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娘,没有,陈家挺好的,就是活多点,我没事。” 她把怀里的布包递过去:“娘,这是我给您和爹带的东西。” 娘打开布包,看见里面的硬窝头和干红薯叶,眼泪掉得更凶了:“这……这就是陈家让你回门带的东西?茜儿,你别骗娘了,他们是不是没给你饭吃,还让你干重活?” 宋茜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眼泪也掉了下来。爹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她,叹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娘给你蒸了白面馒头,还熬了粥,你快尝尝。” 宋茜跟着爹娘进了屋,屋里生着炉子,暖暖的,比陈家的西厢房舒服多了。娘把馒头和粥端到她面前,“快吃,趁热吃,看你瘦的,肯定没吃饱饭。” 宋茜拿起馒头,刚咬了一口,眼泪就掉在了馒头上,这是她嫁进陈家以来,吃的第一口热乎的白面馒头。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娘坐在旁边,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抹眼泪,爹也在旁边叹气,却没多说什么,这年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陈家又是村里的大户,他们也没办法。 宋茜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粥,才觉得浑身有了点劲。她想跟娘多待一会儿,跟娘说说心里的委屈,可一看太阳,已经快到晌午了,张仙凤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她只能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娘,爹,我该走了,陈家让我晌午前回去。” “这么快就走?不再歇会儿?”娘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再坐会儿,娘给你装两个馒头,你带回去吃。” “娘,不用了,陈家不让带外人的东西。”宋茜摇摇头,她怕带了馒头回去,又要被张仙凤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娘没办法,只能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到宋茜手里:“这里面有块红糖,还有几个铜板,你藏好了,要是饿了,就拿出来吃,要是受了委屈,就……就忍忍,等日子久了,就好了。” 宋茜攥着布包,红糖的甜味透过布包传过来,暖暖的,她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娘,您放心,我没事,我会好好的。” 她跟爹娘告了别,转身往陈家走。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娘在后面喊:“茜儿,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回来!” 宋茜没回头,她怕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走了。她攥着怀里的布包,心里又暖又酸,娘家的暖,就像一点火星,可一想到陈家的冷,这点火星,很快就被吹灭了。 回到陈家的时候,正好是晌午。张仙凤坐在院子里,看见她回来,眼睛一瞪:“怎么才回来?再晚一步,就超过时辰了!” “娘,路上有点耽误,我没晚。”宋茜连忙说。 “耽误?我看你是在娘家磨蹭,舍不得回来了吧?”张仙凤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伸手就去搜她的身,“你娘给你装什么东西了?是不是装了白面馒头,还是装了钱?” 宋茜心里一慌,想把娘给的布包藏起来,可已经晚了,张仙凤一把就搜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红糖和铜板露了出来。 “好啊你个宋茜!”张仙凤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给了宋茜一个耳光,“我让你别带外人的东西,你还敢带!你娘是不是故意的,想让你拿着这些东西跟我作对?还有你,是不是跟你娘说了我苛待你,她才给你这些东西的?” 耳光打得宋茜耳朵嗡嗡直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娘,没有,我没跟我娘说您的坏话,这是我娘偷偷给我的,我不是故意要带的。”她连忙解释,眼泪掉了下来。 “还敢顶嘴!”张仙凤把布包里的红糖和铜板都倒在地上,用脚使劲踩着,“陈家的人,不需要外人给的东西!你要是敢再跟你娘偷偷来往,敢再带这些东西回来,我就把你锁在柴房里,让你饿三天三夜!” 红糖被踩成了粉末,铜板也被踩得变了形。宋茜看着地上的东西,心里像被刀割似的疼,那是娘省吃俭用给她的,是娘的心意,却被张仙凤这么糟蹋了。 可她不敢反抗,只能低着头,任由张仙凤骂。秀兰和其他小姑子也围了过来,跟着起哄:“娘,打得好!让她知道,嫁进陈家,就得听陈家的话,别想着跟娘家勾三搭四!” 宋茜站在院子里,脸上疼,心里更疼。她以为回门能沾点娘家的暖,能缓口气,可没想到,回门比在陈家干活还难受,不仅没跟娘多待一会儿,还被张仙凤打骂,娘给的东西也被糟蹋了。 她看着地上的红糖粉末,又看了看张仙凤凶狠的脸,突然明白,从她嫁进陈家的那天起,她就再也不是娘家的宋茜了,她只是陈家的一个使唤丫头,一个可以随便打骂、随便糟蹋的“外人”。 “还愣着干什么?”张仙凤瞪了她一眼,“赶紧去灶房做饭!全家都等着吃饭呢!要是再磨蹭,今天晚上你就别想进西厢房的门!” 宋茜咬着嘴唇,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身往灶房走。她的脸还在疼,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可她只能硬咽下去,在这个陈家,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王木工上门证清白,陈小伟愧疚难开口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宋茜就蹲在院子角落哭,昨晚她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张仙凤的污蔑、陈小伟的指责,还有邻居们指指点点的样子,心里又委屈又怕,怕王木工不来,怕这事说不清,往后真的没法做人。 刚擦了擦眼泪,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王木工的声音:“陈婶,陈小伟,俺来接着做箱子了!” 宋茜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怕又盼,怕张仙凤又撒泼,盼着王木工能帮自己说句公道话,证清白。 张仙凤扶着陈小伟的胳膊从屋里出来,看见王木工,脸色立马沉了,没了往日的客气,语气冲得很:“王木工,你还敢来?!” 王木工愣了愣,手里的工具箱差点没拎稳,疑惑地问:“陈婶,你这话啥意思?俺来给秀英姑娘做箱子,咋就不敢来了?昨儿不是说好,今天组装吗?” “做箱子?你还有脸提做箱子!”张仙凤往前凑了一步,扯着嗓子喊,“你老实说!昨天你跟宋茜那丫头,是不是有啥私情?你是不是趁小伟不在家,勾搭她了?!” 王木工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他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声音也提高了:“陈婶!你可别瞎嚼舌根!俺都快五十的人了,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咋会跟宋丫头有私情?昨天俺就是看她搬不动木料,好心帮个忙,递个水、递个工具,啥出格的事都没干,你咋能这么污蔑人?!” “俺污蔑你?”张仙凤瞪着眼,“俺亲眼看见你俩凑得近,还说悄悄话,不是私情是啥?” “那是俺叮嘱宋丫头别硬扛木料,怕她累着!”王木工气得手都抖了,“俺做木工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从没被人这么污蔑过!宋丫头老实巴交的,一天忙前忙后,伺候你,帮俺打下手,你不心疼她就算了,还这么冤枉她,你良心过得去不?” 这时候,公爹拄着拐杖出来,赶紧帮腔:“王师傅说得对!昨天俺一直在院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你俩就是正常帮忙,啥猫腻都没有!仙凤,你别再瞎闹了,冤枉了好人!” 艳丫头也从屋里跑出来,拉着张仙凤的衣角:“娘,王爷爷昨天没跟宋茜姐干啥,你别骂王爷爷,也别骂宋茜姐了。” 张仙凤还想狡辩,可看着王木工气得通红的脸,又听公爹和艳丫头都这么说,心里有点发虚,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那俺咋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串通?俺犯得着跟你们家串通,赌上俺的名声?”王木工气得要拎工具箱走,“这箱子俺不做了!工钱俺也不要了!俺可不想在这儿,被你平白无故污蔑,坏了俺的名声!” “王师傅,您别气!别走好不?”宋茜赶紧跑过去,拦住王木工,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事不怪您,是俺娘误会了,您再等等,再跟她说说,俺真的是被冤枉的……” 陈小伟站在旁边,看着王木工生气的样子,听着公爹和艳丫头的话,又看了看宋茜委屈的模样,心里慢慢犯了嘀咕——昨天他没问清楚,就信了娘的话,还骂了宋茜,说不定,真的是娘误会了? 他赶紧上前,拉住王木工的胳膊,语气放软了:“王师傅,您别气,也别走好不?是俺娘不对,没弄清楚就瞎说话,污蔑了您和宋茜,俺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这箱子还得麻烦您做,不然秀英年底结婚,没箱子装嫁妆,就耽误事了。” 王木工瞪着陈小伟:“你也信你娘的话,冤枉宋丫头了?” 陈小伟的脸有点红,愧疚地低下头:“是俺不对,昨天没问清楚,就指责了宋茜,俺也给她赔不是。王师傅,您就再留两天,把箱子做好,工钱俺给您加五毛,就当给您赔罪了,您看行不?” 王木工看了看宋茜,又看了看陈小伟诚恳的样子,叹了口气:“俺不是图那五毛钱,是气不过被污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俺就再留两天,把箱子做好,但是俺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有人瞎造谣,这箱子俺说啥也不做了!” “不造谣了!肯定不造谣了!”陈小伟赶紧说,又转头瞪了张仙凤一眼,“娘,你听见没?别再瞎说话了,再冤枉人,俺可不依你!” 张仙凤被陈小伟一瞪,又看王木工气还没消,不敢再狡辩,只能小声嘟囔:“知道了,俺不说了还不行吗……” 王木工这才消了点气,弯腰拿起工具箱,走到院子里的木料旁:“行了,别耽误功夫了,赶紧把箱子做好,俺还得去别家干活呢。” 宋茜赶紧擦干眼泪,跑过去帮忙,递钉子、递锤子,手脚麻利得很,只是不敢再跟王木工多说一句话,怕张仙凤又挑事。 陈小伟站在旁边,看着宋茜忙碌的背影,想起昨天自己骂她“不知廉耻”,想起她委屈的眼泪,心里愧疚得不行,宋茜嫁过来这么久,天天干不完的活,受了不少委屈,自己不仅没护着她,还平白无故指责她,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过去跟宋茜说句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蹲在旁边,帮着递点木料,偶尔帮宋茜搬搬沉东西,想弥补点啥。 张仙凤看没人理她,又怕陈小伟再瞪她,只能悻悻地回了东厢房,没再出来瞎掺和。 公爹看着院子里的情景,叹了口气,又笑了笑,总算把这事说清了,宋丫头的清白保住了,小伟也总算有点醒悟了,要是能一直这样,家里就能安稳点了。 忙活了一上午,王木工把箱子的框架组装好了,看着还挺结实。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仙凤没敢再抠门,让宋茜蒸了两个鸡蛋的鸡蛋羹,还炒了个腊肉,招待王木工。 吃饭的时候,陈小伟一个劲地给王木工夹菜、倒热水,又给宋茜夹了块腊肉,小声说:“昨天……是俺不对,冤枉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宋茜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了陈小伟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小声说:“俺知道了,不往心里去。” 可心里的委屈,哪能说不往心里去就不往心里去?只是她不想再吵,不想再闹,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王木工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没说话——这陈家的事,说到底还是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能证宋丫头清白,就够了,再多的,也管不了。 下午,王木工接着忙活,把箱子的面板装上,又打磨光滑,看着越来越像样了。宋茜还是忙前忙后,陈小伟也一直在旁边帮忙,偶尔跟宋茜说句话,语气也软了不少。 宋茜看着陈小伟的样子,心里有点暖,又有点怕,暖的是,陈小伟终于相信自己了,还跟自己道歉了;怕的是,这暖只是暂时的,等过几天,张仙凤再挑事,陈小伟又会像以前一样,不相信自己,指责自己。 可不管咋说,眼下清白保住了,箱子也在顺利做着,秀英年底的嫁妆,总算不用再担心了。宋茜想着,只要日子能安稳点,自己受点委屈,也不算啥。 只是她不知道,这份安稳,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张仙凤会不会就此罢休,不再找她的麻烦。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馒头刚熟遭抢,私藏粮食被翻 灶房里的铁锅“咕嘟咕嘟”响得欢,白汽裹着白面馒头的香,顺着锅盖缝往外钻,一缕缕飘得满院子都是。宋茜蹲在灶前,刚把灶膛里烧得通红的柴火往边上拨了拨,想让馒头再焖上三五分钟,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从早上拎着粮袋回来,她还没沾过一口热乎的,手心的伤口浸了水,这会儿还隐隐发疼,可闻着这香味,连疼都淡了些。 她刚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推门响,跟着就是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像一群麻雀似的。抬头一瞧,秀梅头一个迈着大步往里闯,身后跟着秀菊和玲,俩人手还空着,胳膊肘却往外拐,拽着邻居家的刘媳妇和赵媳妇,四人呼啦啦涌进来,脚底板踏在院子的泥地上,溅起一串泥点子。 “哎哟喂!这馒头香得我鼻子都要勾下来了!熟没熟啊?再不吃我都要流哈喇子了!”秀梅嗓门大,没等走到灶房门口,声音就飘进了宋茜耳朵里。她几步窜到灶房门槛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灶上的铁锅,伸手就要去掀锅盖。 宋茜赶紧上前一步拦住,手还没碰到锅盖,先攥住了秀梅的手腕:“别掀!再焖两分钟就透了,这会儿掀了,热气跑了,馒头就塌了,吃着也不暄软了!” “塌啥塌?矫情啥呢!”秀梅使劲一甩胳膊,把宋茜的手扒拉到一边,力道大得让宋茜踉跄了一下,“不就是个白面馒头,又不是啥金疙瘩银疙瘩,还得供着?”话音刚落,她“哐当”一声就把锅盖掀了起来,白汽“腾”地一下往上冒,裹着热气扑了她满脸,烫得她“哎哟”一声叫起来,手忙脚乱地往脸上扇风,可手里还攥着个刚抓起来的热馒头,烫得实在受不住,又赶紧扔回锅里,搓着手指头跳脚骂:“你咋不早说这么烫?是不是故意的,想烫死我啊!” 宋茜没敢吭声,只是默默把锅盖又盖了回去,心里盘算着:再等会儿,凉一点就先给李干事和公爹端过去,公爹胃不好,得吃口热乎的,李干事是客人,也不能亏着。可她这念头刚落,秀菊就拉着刘媳妇、赵媳妇凑了过来,秀菊伸手就往锅里抓,嘴里还喊:“别听她的,烫就凉会儿,先拿到手再说!” 刘媳妇和赵媳妇本来还不好意思,可闻着馒头的香,再看秀菊都上手了,也跟着动了手,你一个我一个,指尖烫得发红也不在乎,转眼就把锅里的馒头抓走了大半。秀梅缓过劲来,看见锅里没剩几个了,又找了个布兜,伸手往锅里塞了俩,边塞边嘟囔:“反正也没剩几个了,不够建国吃的,不如咱们分了,省得落在外人嘴里,白瞎了这白面!” “你们别拿了!”宋茜急了,这馒头是她扫着地上面粉,一点点筛干净,又揉面醒面蒸出来的,哪能让她们这么抢了去?“这里面还有李干事和爹的份儿,你们都拿走了,他们吃啥啊!”她伸手就去抢秀梅手里的布兜,手指刚碰到布角,就被秀梅推了一把。 “外人还敢管闲事?”秀梅眼神一横,抬起胳膊肘就往宋茜胸口顶,力道足得很,宋茜没防备,被顶得往后退了几步,“咚”的一声撞在灶台上,后腰磕得生疼,连带着手心的伤口都抽着疼。“这家里的东西,轮得到你一个外乡人说话?”秀梅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宋茜脸上,“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藏了啥好东西,故意把馒头弄这么少,想独吞好处啊!” 这话一出口,秀菊立马接茬,像是早就编好了词儿:“就是!前儿我去灶房找水喝,就看见她鬼鬼祟祟往灶房后面的柴堆里塞东西,布袋子鼓鼓囊囊的,说不定就是藏了粮食!咱们找找去,要是搜出来,那都是咱们家的东西,凭啥让她一个人藏着,得拿出来分了!” 宋茜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柴堆后面确实藏着半袋小米,是前几天去粮店买米,王大爷看她脸肿着,知道她又受了气,偷偷多给她装的,还嘱咐她藏好了,别被人发现。她想着公爹胃不好,熬点小米粥养着,剩下的再攒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张仙凤不给饭吃,也能垫垫肚子。这下被秀菊说破,她脸都白了,摆着手赶紧解释:“没有!我没藏东西,那就是些旧布条子,你们别乱翻!” “有没有,翻了不就知道了?”秀梅根本不听她的,转身就往灶房后面走,还回头喊秀菊和玲,“走!咱们去扒开看看,我就不信她没藏!”宋茜想拦,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玲拽住了胳膊,玲的手劲大,攥得她胳膊生疼,根本动不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灶房后面传来“哗啦”一声响,是柴堆被扒开的声音,跟着就是秀菊的嚷嚷声,透着股得意:“你们看!真藏了粮食!还是小米呢!宋茜你可真行啊,家里都快没白面吃了,你还私藏小米,是不是想自己独吞,不管咱们一家人的死活啊!” 宋茜的心沉到了谷底,眼睁睁看着秀菊举着那袋小米,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把袋子举得高高的,像是得了啥宝贝似的,给刘媳妇和赵媳妇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仙凤在东厢房给秀英熨新布料呢,听见外面的吵嚷声,手里的烙铁一扔,趿着鞋就跑了出来。看见秀菊手里的小米袋,她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夺过袋子,掂量了掂量,转头就指着宋茜的鼻子骂:“好你个宋茜!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能藏!这粮食是家里的,你凭啥私藏起来?是不是想背着我们,偷偷给你娘家送过去,胳膊肘往外拐啊!” “不是的娘!不是这样的!”宋茜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这小米是我自己攒的,是王大爷偷偷多给我的,我想着留着给爹熬粥养身体,从来没想着送娘家!”她伸手想把小米袋拿回来,可张仙凤手一扬,“啪”地一下把袋子扔在地上,袋子口没扎紧,小米“哗哗”地撒了一地,黄澄澄的米粒滚得满院子都是。 张仙凤还不解气,抬起脚就往米粒上碾,鞋底把小米踩得粉碎,嘴里还骂:“攒的?你倒会说!家里的米油盐酱醋,哪样不是我管着?你天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哪儿来的粮食攒?我看你就是不老实,满嘴瞎话!今天要是不把你藏的其他东西都搜出来,我就不姓张!” 说着,她转身就往宋茜的屋里闯,推开门,伸手就把宋茜床上的被子掀了,又拉开床头的木箱子,把里面的几件旧衣服全扔了出来,衣服散落一地,连床底下的破木箱都没放过,蹲在地上伸手往里掏,掏了半天没掏出东西,又站起来瞪着宋茜:“你还藏哪儿了?赶紧说!别等我动手搜!” 宋茜看着撒在地上的小米,有的被踩碎了,有的沾了泥,有的滚到了墙角,根本没法吃了;再看看自己的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心里又疼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不敢掉下来,她知道,只要她一哭,一犟嘴,张仙凤又要动手打她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拐杖“笃笃”的声音,是公爹和李干事回来了。俩人刚从镇上回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装着给公爹抓的药。一进院子,就看见满地的小米,还有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公爹皱着眉,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沉声问:“这是咋了?好好的院子,咋翻成这样?小米咋撒了一地?” “爹!你可回来了!”秀梅赶紧凑上去,抢在宋茜前面开口,恶人先告状,“宋茜私藏粮食,被我们从柴堆里搜出来了!就是地上这小米,她还嘴硬,说是给你熬粥的,我看就是她想独吞!她肯定还藏了别的,我们正搜她屋子呢!” 公爹的目光落在宋茜身上,宋茜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眼眶红红的。他又看了看张仙凤,张仙凤还叉着腰,一脸怒气。公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别搜了,那小米是我让她藏的。前儿我胃不舒服,吃不下干的,想让她熬点小米粥,又怕你们说我娇气,嫌熬粥麻烦,才让她藏在柴堆里,不是她私藏的。” “爹!你咋还护着她啊!”张仙凤不乐意了,嗓门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就算是给你熬粥,那也该跟我说啊!藏着掖着的,像啥样子?再说了,她要是真为你好,咋不把小米拿出来,给建国也熬点?建国第一次在咱们家吃正经饭,也该让他补补!” 李干事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他皱着眉,语气带着点不悦:“行了,多大点事儿,至于闹得鸡飞狗跳的?小米撒在地上多可惜,这年头粮食金贵,赶紧扫起来,能筛的筛筛,别浪费了。宋茜同志也是好意,想给老人家熬粥,不是故意私藏,别再为难她了。” 张仙凤平时在村里横,可李干事是镇上的干部,她不敢得罪。听见李干事这么说,她不敢再吵了,可还是狠狠瞪了宋茜一眼,嘴里嘟囔着:“要不是建国说情,今天这事没完!下次再敢藏东西,看我不收拾你!” 秀梅、秀菊还有那俩邻居媳妇,见没热闹可看了,又怕张仙凤迁怒到自己身上,赶紧揣着手里的馒头,溜了出去。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宋茜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扫帚,一点点扫着撒在地上的小米。小米很细,有的粘在泥里,扫不起来;有的被踩碎了,扫起来也是粉末;只有少数没被弄脏的,还能捡起来。她扫得很慢,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粘在地上的米粒抠起来,心里又酸又涩,这半袋小米,是她唯一的一点念想,是她想着能给公爹补补身体,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指望,就这么没了。 公爹看着她的样子,想劝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声叹息,拄着拐杖回屋了。李干事也没再多说,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喝着之前没喝完的茶。 宋茜把扫起来的小米,不管是碎的还是沾了泥的,都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小盆里——就算不能吃,也是她攒了好久的,她舍不得扔。她蹲在地上,看着盆里的小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米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不知道,这样受委屈、被欺负的日子,还要熬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撑到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垮,绝对不能垮。要是垮了,公爹没人想着给熬粥,她自己也没了指望,那就真的没活路了。 喜欢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请大家收藏:()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