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的约定》 第1章 接住你了 野性难驯。 沈瑞曦对这评价浑不在意。在这个家里选择服从，人生才真的完了。 谁敢信都二十一世纪了，竟还存在这般极端重男轻女的家庭。而她，沈瑞曦，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方寸之地，硬生生捱到了十六岁。 十六年的打骂没让她成为逆来顺受的绵羊 ，反而助长了她反抗的火苗。 在经历放火烧家、殴打家庭成员、大闹派出所……一系列事件后，养父母终于等到了舍得出大额彩礼的怨种接手这个麻烦。没错，她甚至不是亲生的，是当初在林子里捡的。 此刻，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养母李晓燕那带着谄媚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王姐，不瞒您说，这死妮子就是脾气野了点，可人长得标致啊！您看这眉眼，这身段，十里八乡也挑不出几个。她还读过高中呢，有文化，以后给您家生个孙子，绝对聪明！” 沈瑞曦自认为自己长得够恶心了，和这帮老是能搞出近亲的人一比还是甘拜下风。她不仅要承受村子里女人的各种辱骂还要忍受那群男人恶心的目光。不搞点动静，真当她是面团捏的？于是乎这群人家里总会出点问题——小到菜被拔，大到猪圈被烧。 王姐当然知道沈瑞曦闹出的那些事，干笑隐约传来：“性子烈，别到时候跑了。” “女人嘛，生了孩子就认命了。”李晓燕的应答轻车熟路。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沈瑞曦感受到疼痛，低头看着染血的指尖——看来她报复的还不够。 诡异的平静就这样维持了三天，直到王家接人的日子。 院子里支起了简陋的喜棚，接亲席全是王家安排的人。那个弱智新郎也来了，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嘴角挂着涎水，被两个亲戚架着，一见到身穿红裙的沈瑞曦，就兴奋地手舞足蹈。 “媳妇……嘿嘿嘿……我的媳妇……”他含糊不清地嚷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动物般的直白渴望。 恶心，太恶心了。 那黏腻的目光像蛞蝓爬过皮肤，让她胃里一阵翻搅。红裙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肌肤，如同无形的枷锁。养母李晓燕在一旁紧张地赔着笑，生怕她在这最后关头闹出什么乱子。 沈瑞曦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冷眼扫过满院喧嚣。男人们划拳拼酒，女人聚在一起聊天，孩子们争抢着糖果，所有人都在享受这场用她的人生换来的“喜宴”。 吃吧，吃不死你们。 等到吃席的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抽搐呕吐时，几个症状稍轻的猛地反应过来，嘶声力竭地喊道： “是那个死妮子！她在饭菜里下毒了！” 沈瑞曦在众人惊恐混乱的注视中，拔腿就跑。 她能听见身后王家人暴怒的吼叫、养父母尖利的咒骂，以及那些尚未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男人们踉跄追来的脚步声。 能离开村子的路都被堵住了，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从她决定动手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要通过任何一条“生路”逃离。 她知道跑不出去。 所以她从一开始，要奔向的就不是生路。 她的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道决绝的血色流星。 “拦住她！快拦住那个疯婆娘！” 王父捂着绞痛的腹部，面目扭曲地嘶吼。 可她的脚步太快，太决绝。那些想要阻拦的手，只能换来劈下来的刀。 追到山崖，沈瑞曦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往下跳。 怕死吗？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她不怕，被饿了一顿又一顿的时候她不怕…… 她不怕，死都不怕。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道温润的男声。 “我接住你了” 等沈瑞曦再睁眼时，身上的喜服被换成了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绒面灰色长裙。她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石头堆砌的房子，基础家具一应俱全也是石头做的，空气里还弥漫着草药清苦的味道。 “我居然没有死……” 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涌上心头，沈瑞曦撑着还有些绵软的身体，打算下床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然而，她双脚刚刚沾地，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直，胸腔内猛地一阵剧痛翻搅，喉头腥甜上涌。 一口鲜红的血液猛地从她口中喷出，溅落在冰冷灰白的石地上，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每一下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只能无力地伏在床沿喘息。 “吱呀——” 一声，沉重的石门被推开。 哎呀！你刚醒怎么就下床了！” 清脆焦急的女声突然响起。沈瑞曦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快步走来。那是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墨黑长发如瀑垂至腰际，发间赫然立着一对毛茸茸的橘色兽耳。随着她快步走近，露出身后一条布满暗纹的长尾。 是妖怪吗？沈瑞曦混沌的思绪艰难地转动着。 不容她细想，女子已来到面前。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膝弯，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那动作看似急切，落手时却异常轻柔，仿佛怀里的人一摔就碎。 “别乱动。”女子将她轻轻放回石榻，兽耳因担忧而微微抖动。沈瑞曦张了张嘴，想道声谢，却猝不及防地呛出一口瘀血。暗红的血点溅上女子的上衣。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撕裂肺腑，视线开始模糊，沈瑞曦用尽最后力气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女子的衣袖。 女子握住沈瑞曦的手，一股暖流涌入沈瑞曦的身体，缓解了沈瑞曦身体的疼痛。 "我只能暂时帮你缓解身体的状态。"女子收回手，神色凝重，"你的体质特殊，得等大人回来看看。" 见沈瑞曦呼吸平稳些，她这才起身清理血迹。 沈瑞曦轻声道：“谢谢你。” 又顿了顿才出声，“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耀辉城的医疗处哦！” 兽耳女子爽朗地回答，身后的长尾也随着轻快的语调微微晃动，“不用谢我啦，救人是应该的。” “耀辉城？医疗处？” 沈瑞曦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不解，她微微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是很能理解。” 女子歪了歪头，毛茸茸的兽耳随之轻轻一抖，她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语气肯定地推测道：“看来，你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兽人吧？你是和族人走散了吗？你是什么族的啊？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没有兽化还一直是人形状态。” 兽人？穿越了是吗？ 她正想着该用什么理由回复眼前的女孩，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恰到好处地替她解了围。 “阿玛拉，” 来人声音带着些许无奈的宠溺，“病人需要休息，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回答你连珠炮似的问题。” 沈瑞曦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雅长袍的女子缓步而入，气质沉静如水。原来这个活泼的姑娘名叫阿玛拉。 “芙洛拉大人，你回来了！”阿玛拉闻声立刻转过身，兽耳因欣喜而竖立起来，她快步走到芙洛拉身边，把沈瑞曦刚才的情况一一道出。 芙洛拉微微颔首，对阿玛拉温和地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阿玛拉乖巧地点点头，转身时不忘朝沈瑞曦热情地挥了挥手。 沈瑞曦见状，也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回应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意识到，身体似乎比刚才轻松了些许。 待石门轻轻合上，室内重归宁静。芙洛拉缓步走近，在石榻边坐下，目光温和地落在沈瑞曦脸上。 “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她轻声询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比刚醒的时候好很多了，谢谢你们” “那就好。” 芙洛拉脸上露出宽慰的神色，“不用谢我们，救死扶伤本是医者的职责。” 她话锋微转，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看你的形貌特征并不明显，不知你是属于哪一族的雌性？等你伤势好转后，我们或许能帮你联系上你的族人。” 沈瑞曦心头一紧，正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自己来历不明的情况，却见芙洛拉眼神忽然放空了一瞬。随即，她回过神来，看向沈瑞曦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了然与柔和。 “原来是这样……” 芙洛拉像是得到了某种讯息一样“你先安心住着，我去安户所那里说明你的情况” 沈瑞曦呼吸一滞，她很确定自己刚才没有说话。 这件事居然就这么混过去了。 第2章 耀辉城 在医疗处静养了三四天，期间吐血数十次、突然昏迷五次，情况终于稳定后，沈瑞曦终于获准自由活动。这段时间里，照顾她的豹族少女阿玛拉像个尽职的导游，将耀辉城的基本情况娓娓道来。 原来这座城是由虎、熊、豹、狼四大兽族共同建立，如今由虎族的女战士卢米娜担任城主。更让沈瑞曦惊讶的是，城中还聚居着许多其他兽人族群，这里的肉食兽人竟然会饲养一种特殊的动物作为食物来源，而非将素食兽人当作“活粮食”。 这个认知冲击，在她第一次看见阿玛拉端来的肉粥时就已经经历了一次。但当真正踏出医疗处的大门，亲眼目睹这座城市的全貌时，那种世界观被彻底重塑的震撼感才真正袭来。 她怔在原地，望着眼前超现实的景象——高低错落的石砌建筑沿着街道延展，店铺门口挂着精心雕刻的招牌，兽人们穿着各具族群特色的服饰在街上往来。有类似于电视的光屏、像收音机的盒子…… 她按照阿玛拉的指示，想去中央广场看看。 “你醒了？我正准备去芙洛拉那儿看看你的情况。” 沈瑞曦闻声回头，看见一位气质清隽的男生站在不远处。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半扎，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你就是阿莫尔吧？”沈瑞曦想起芙洛拉提起过的名字，“谢谢你救了我。” 阿莫尔微微颔首，唇角泛起清浅的笑意：“雌性的道谢总是格外珍重。”他的语气平和自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不必与我客气。” “雌性”这个称呼让沈瑞曦微微一怔，差点忘记这里是兽世了。她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沈瑞曦，以后若有需要，我定出手相助” “芙洛拉大人应该向你介绍过我了，我就不多介绍了”阿莫尔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有机会再聊。” “再会。” 待阿莫尔离开后，沈瑞曦在城里转了转。 路上不时有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大多只是一瞥而过。 沈瑞曦不禁暗自打量着这些兽人——女性兽人个个身姿挺拔，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相比之下，自己纤细的身形简直像只没长开的小鸡仔。而男性兽人更是魁梧健壮，显然这样的体魄才更能赢得异性的青睐。 更让她惊叹的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似乎格外偏爱这群兽人。放眼望去，无论男女，竟无一不是相貌出众。 拐过街角，她看见一队身披玄黑重甲的狼族士兵，正如一道铁壁般堵在巷口，与几名金甲赤纹的虎族守卫凛然对峙。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绷感，连路过的小型兽族都纷纷绕道而行。 “城主有令！”狼队长声如寒铁，手按腰际佩刀，“这条街区的防务，本月起由我们接管。” 虎队长并未退缩，她向前一步，胸前银甲在日光下灼灼生辉，沉声回应：“正式的交接文书尚未下达。你们此刻前来，是越权！” 话音未落，双方战士的手都已不约而同地按上了兵刃之柄， 看来主导族群之间也没有那么和谐，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沈瑞曦也绕开了。 中央广场有一座巨大的人形雕像，历经风雨的轮廓虽已模糊，却依然能辨认出那是一位女性的身姿。这是按照第一任祭司口述的兽神模样雕刻的，祂的手里捧着流光溢彩的能源石，会散发一种特殊磁场帮助兽人异能的恢复，还可以保护耀辉城不受侵袭。 沈瑞曦仰望着那尊巨大的女神像，一种难以名状的牵引力自雕像深处弥漫开来，如同无声的召唤，让她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向神像靠近。脚步。 一股温热的力道忽然落在沈瑞曦肩头，她微微一怔，转过头，对上了一双透着审视意味的眼眸。 “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说话的是一个身姿挺拔的女人，灰色的短发利落干脆，竖立的尖耳和那道横贯左眉的浅疤，是个狼族战士。 “我是从城外救回来的，前几天一直在医疗处”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广场外围若隐若现的防护磁场。“也对，”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最近‘夜噬’发生的次数，确实变多了，日落以后尽量不要出门” “夜噬是什么？”沈瑞曦追问。 “你既然是从城外来的……”女人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眸锁定她，“应该见过红月之时出现的那些怪物吧？天空染血、怪物丛生的一天，我们称之为夜噬日。虽然城中有兽神的力量庇佑，”她抬手指向雕像手中的能源石，语气却没有丝毫放松，“但谁也不能保证，这屏障永远万无一失。只要出现一丝微小的缺口，城外的那些东西……就会嗅着气味钻进来。” “原来如此。”沈瑞曦低声说。 “我是城内部队第六军的艾娜。”女人的语气干脆利落，同时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沈瑞曦也伸出手，与对方轻轻一握。 “我叫沈瑞曦。” 艾娜点了点头，目光在沈瑞曦身上短暂停留片刻，接着利落地转身，身影很快融入了广场往来的人流之中。 沈瑞曦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兽人。 如果真的有兽神，祂为什么不直接把夜噬消除？ 重回医疗处，沈瑞曦发现又多了几个病人，都化成血肉模糊的兽型在病床上哀嚎着。 沈瑞曦回到自己的病房，她感觉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好了很多，出去转一圈都没出什么问题。 芙洛拉检查完她的状况“恢复得很好，精神海也趋于平静，明天会有人带你前往安户所办理入住手续” “谢谢您芙洛拉大人” 芙洛拉闻言，翠绿的眼眸微弯，轻轻笑了一声。“好好休息，孩子。”她温声说着，随即转身走向病房外那些更需要她的伤员。 沈瑞曦目送她离开，早些时候，她曾忐忑地向一位护理员询问治疗费用的事。在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她身无分文，早已做好了用劳役偿还巨额债务的心理准备。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你是从夜噬日救回来的幸存者？” “啊，没错” 那位护理员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这种情况，医疗费用是全免的。城主大人说过，每一个能来到耀辉城的生命，都值得被庇护。” 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庭院时，沈瑞曦微微怔住了。 “是你？”她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艾娜。 “早啊。”艾娜利落地将额前一缕灰发别到耳后，目光扫过沈瑞曦，又看向她身后众人，嘴角扬起一个爽朗的弧度。 “看来人都到齐了。”她随即提高音量，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各位，我是城内部队第六军的艾娜队长，接下来由我们负责带你们去安户所办理手续。” 第3章 我要参军 第一步就是办理身份证，在安户所大厅，沈瑞曦提起笔，前面的姓名、年龄等栏目都流畅地书写完毕，直到笔尖悬停在“种族”那一栏的上方时她的动作凝固了。 那支轻巧的羽笔此刻重若千钧。周围其他人都毫不犹豫，笔墨在纸面上沙沙作响，不认字的还可以让一旁的士兵代写，更衬得她这一角的寂静格外突兀。 艾娜察觉到她的异常，走近几步，靠在桌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怎么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没事，就是突然走神了” 沈瑞曦干脆填了个鸟。 艾娜移开视线继续说“祭司会为18岁兽人进行异能觉醒，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准备，这是一件很煎熬的事。” “煎熬？” “是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我会准备好的。”沈瑞曦轻声说。 第二步就是拍照了。相机，没错。这个地方居然有相机，还是便携式的。沈瑞曦内心惊讶，表面却面无表情。没有科技迹象，这相机是怎么造的？运行原理和兽人异能有关吗？ 第三部就是指纹录入了，沈瑞曦都快怀疑自己没有穿越而是疯了。其实说是指纹其实是录入异能波动，虽然会有一样的异能但是每个兽人的异能运行的方式不同，产生的力量波动不同。还要采血，方便以后记录亲属信息。 录了人形自然有兽形，但是沈瑞曦是个人哪来的兽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工作人员直接自问自答混过去了。 第一次有可能是自己神经错乱不记得了，第二次总不能是了，这个世界有东西在干预这些人对自己的认知…… “曦雌性，你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完毕。现在，根据规定，你需要决定接下来的去处。”工作人员语气平和但直接，“作为目前没有直系亲属监护的孤儿，你有两个主要选择：一是进入兽人生活中心，直到你年满十八岁；二是提前参军。” “参军？”沈瑞曦微微一怔。 “是的。”工作人员解释，“去兽人收容中心，那里提供基本生活和教育，环境安稳，学习基础的生活技能与文化知识，觉醒仪式过后成为自由职业者。二是参军。”她顿了顿，“参军意味着立即接受严酷的军事训练，虽有危险，但能获得系统的战斗技能、津贴，以及比生活中心更专业有效的异能觉醒前指导和强化训练，觉醒后会根据你的异能为你分配岗位” 正常情况下，兽人会在生活中心待到十五岁。 生活中心无疑是更安全的选择，让她安然度过两年的时光。可万一那个夜噬日或者什么危险到来时，自己仍是手无缚鸡之力，依旧是任人宰割的结局。 力量这些才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生存下去急需的资本。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她清澈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选择参军。” 艾娜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话。 “在这里签字”工作人员递给她一份新的表格。 办完手续，沈瑞曦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兽世身份证，和正常身份证不同，这是一个透明水晶吊坠。一个士兵见她不懂，给她演示了一遍，被金系异能激活后的吊坠浮现身份信息。 可能是兽世的食物多多少少带点灵气，影响上的少女，眉眼依旧是她熟悉的轮廓，但脸颊似乎丰润了些许，不再是过去那种营养不良的瘦削，头发也不似之前那般枯黄毛躁。那双眼睛，褪去了在现世时的疲惫与麻木。 “保管好自己的身份凭证，补办很麻烦。”艾娜环视等待的众人，声音清晰地说道，“接下来发放难民补助。”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沈瑞曦注意到，大部分兽人领取的都是装着粮食和基础物资的包裹，以及一小袋钱币。 “沈瑞曦。” 终于轮到她了。 工作人员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略显不同的布袋，推到她面前：“你的情况特殊，这是两套训练营的换洗衣物” 一个下午的时间，沈瑞曦的住处就从医疗处换到训练营里的少年三组宿舍，目前三组只有她一个人。 距离正式训练还有三天，这三天她可以自由活动。 训练营发的衣服，清一色是黑作底、灰点缀，腰间配着一根结实的皮革腰带。 沈瑞曦试穿时才发现，这衣服对瘦子实在不算友好，哪怕系到最紧，腰侧还是空出一截。没办法，她只好把腰带抽出来，比划着要在上面多打几个眼儿。 皮带硬邦邦的，每个新钻的眼都得费好大劲儿，同宿舍的豹族雌性希嘉看不下去出手给她弄完了。 入住的第二天，阿玛拉得知沈瑞曦参军的消息，特意来找她，正式训练后很难再见上一面。 经过医疗处的相处，沈瑞曦也才知道阿玛拉也是当初选择参军，觉醒木系治愈异能后被分配到医疗处。 “你现在的身体真的受得了军队训练强度吗？” “那我总得有能力啊，事事都鱼死网破，我就算不怕死，也怕痛啊。” “好吧好吧，希望你能有所收获”阿玛拉将一个小布袋递给沈瑞曦“你身体特殊，又不能直接用异能治疗，这是我和芙洛拉大人给你准备的药。” “谢谢你，阿玛拉姐姐，还有芙洛拉大人” “加油” 接下来的路，是她一个人走了。 刚开始其他组的兽人来问过她的身份，无法回答的问题都被干扰，沈瑞曦确认这一点后，最后的心理负担也没有了，到时候自会有东西遮掩。 她也想过要不要去探寻这力量从何而来，既然对她没有威胁那就先不管。 在和其他兽人的聊天中，沈瑞曦也拼凑出来这个世界的规则。 和她设想的差不多，在这个地方雌性的特殊权利要高于雄性，基本的权益两方都差不多，感觉和现代社会倒过来一样。 一组的熊族雌性——蔷堇告诉她，之前有过雄性管理的记录，但因为雄性无法为能量石充能，就被被赶下台了。 沈瑞曦闲逛的时候在二组训练场遇到了一个和阿莫尔长得很像的短发虎族男孩，一问才知道他还真是阿莫尔的弟弟。 随着交谈的深入，沈瑞曦也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巧被救下，原来那天兄弟俩大吵一架后，他赌气跑出了城。阿莫尔不放心，紧跟着追了出去，恰巧遇见了从天而降还身受重伤的沈瑞曦。 阿莫尔是城外部队第十六军的副队长，出了这桩事，阿莫尔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扔进了军营。在这位副队长看来，既然弟弟有精力胡闹，不如在训练营里好好磨砺磨砺。 “原来是这样。那我还得谢谢你这脾气，不然我怕是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 “你、你这雌性怎么这样说话！”索尔立刻听出了话里的调侃，气得跺了跺脚，那根虎尾巴都不自在地甩动起来。 “沈瑞曦。”她正式报上名字。 索尔撇了撇嘴，心中懊恼自己被雌性看了笑话，声音闷闷的回答道：“……索尔。” 和他那位温和沉静的哥哥不同，索尔性子要跳脱一点。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 虽然三组期间也陆续来了几位新人，终究抵不过人丁寥落，最后干脆与二组合并，正好索尔也在二组，他知道沈瑞曦的时候心里还是高兴的，起码她不会像其他雌性一样一直逗自己。 第4章 训练生活1 沈瑞曦扶着墙壁，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打湿的刘海往下淌，滴进眼睛里，刺得生疼。她胡乱抹了一把脸，视线有些模糊。 训练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粗糙的布料随着每个动作反复摩擦皮肤，留下火辣辣的触感。 “休息五分钟。” 教官厄斯垂的声音从场地中央传来，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自从厄斯垂认知被干扰后，这位犀牛种教官认为她的兽型存在严重缺陷，转而将全部训练重心压在她的人形作战潜力上。这直接导致她的训练量远远超出其他兽人学员。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厄斯垂在她面前站定，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你，负重二十圈。别像第一天一圈都坚持不下来，成个废物。” 训练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四周投来的目光复杂难辨，更多的是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被厄斯垂盯上的那个倒霉蛋。 “是。” 沈瑞曦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她沉默地走向场边的负重区，拿起最轻的那件负重背心。冰冷的金属扣环贴上湿透的训练服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当她把背心套上肩膀的瞬间，肩膀猛地一沉，脚下踉跄半步。 她想起七天前第一次见到这位教官时，厄斯垂说她是“被兽神遗忘的兽人”。 那些对其他学员易如反掌的基础训练，对她而言无异于酷刑。 第一天，在她的身体已经被这里的食物改善得很结实的情况下，因为完全不适应的负荷，仅仅跑了半圈就彻底脱力昏厥。 那些兽人是如何嘲笑她的场景，她不会忘记。 如今经过一周的训练，没人再敢嘲笑沈瑞曦是个缺陷种，她居然能在厄斯垂地狱式的训练下坚持那么久，说明也不是个良善之辈，不结交也别招惹。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核心肌群绷紧，腿部肌肉贲张，终于稳稳站直了身子。 负重背心不仅压迫着肩背，更挤压着胸腔，导致呼吸困难。先前训练积累的疲惫如潮水般反扑，肌肉的酸痛逐渐升级为尖锐的刺痛，每一步都感觉重若千钧。 一圈，两圈…… 视野边缘开始浮现黑斑，周遭的声音渐渐远去，唯有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三圈……” 她在心中默数，干裂的嘴唇渗出淡淡的铁锈味。 场边，厄斯垂环抱双臂伫立如山，跑道上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节奏。厄斯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又缓缓松开。 “行了，别管她，其余人集合开始训练” 那些或明或暗投向沈瑞曦的视线瞬间收了回去，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起身声和脚步声，人群迅速向场地中央聚拢。 “距离你们开始训练已经过了七天，在这里每十四天会进行一次测试，不合格的人就准备滚蛋” 厄斯垂说的测试不仅是军事训练的，还有文化的。 “现在，障碍反应训练，开始！” 他话音未落，自己率先动了起来。那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与其体型不符的迅猛，几步就跨到障碍区边缘，随手抓起一个足有百斤重的皮质袋，毫无预兆地朝着队伍最前排的索尔掷去！ 与此同时厄斯垂的身边拔地而出数十根藤蔓。 索尔反应极快，几乎是凭借本能向左侧扑倒，沙袋带着风声擦着他的肩胛飞过，重重砸在后方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少年惊魂未定地爬起，额头已渗出冷汗。 “太慢！犹豫就会死！”厄斯垂看也没看他，藤蔓砸在身旁一个竖立的弹簧靶上，靶子猛地弹射出去，直冲奥瑞菲的面门。 “格挡！” 奥瑞菲慌忙兽化双臂，一双狐狸耳朵也急的放出来，“砰”的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 另一边，沈瑞曦的负重跑俨然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障碍反应训练”。 厄斯垂显然没有真的不管她。 扔索尔的皮质沙袋带着沉闷的风声，砸在沈瑞曦前方不远处的跑道上，溅起细小的灰尘。她沉重的脚步猛地一顿，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阻碍和背负的重量而剧烈摇晃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发什么呆！绕过去！”厄斯垂的吼声如同惊雷，从主训练场那边炸响，显然是针对她这边。 沈瑞曦咬紧牙关，肺部火辣辣地疼。她不得不调动本就濒临枯竭的力量，侧身，艰难地迈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从沙袋旁蹒跚绕过。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变向，几乎耗光了她刚刚积攒起来的一丝气力。 被奥瑞菲格挡开的、失控的弹簧靶子旋转着朝沈瑞曦这个方向飞来。她瞳孔微缩，想要加速或闪避都做不到，只能猛地低下头，蜷缩身体。 “呼——”靶子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带起的风吹动了她汗湿的刘海，重重撞在她身后的隔离墙上，发出巨响。 厄斯垂发动异能后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制造混乱和危机的机器。他时而投掷障碍物，时而触发机关，时而亲自出手，用他看来恰到好处的力量进行突袭。 这沈瑞曦上了双重压力，她不仅要对抗自身的极限负重和疲惫，还要分神留意来自主训练场方向的各种“意外”袭击。 有时是滚过来的训练圆木，有时是角度刁钻飞来的仿制匕首，虽然是训练用具，但砸在身上依旧生疼，有时甚至是某个被厄斯垂故意推向她这个方向的、手忙脚乱的学员，迫使她不得不做出极其勉强的规避动作。 每一次躲避，都让她本就混乱的呼吸节奏更加破碎，心跳狂飙。汗水迷蒙了双眼，她只能凭借模糊的视觉和耳朵捕捉到的风声、脚步声、吼叫声，来判断危险的来源和方向。 这简直是一场酷刑！比单纯的负重跑要残酷十倍。 “……十……十一……” 她在心里机械地数着圈数，意识因为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而开始有些模糊。但某种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不肯认输的倔强，让她依旧维持着奔跑的姿态，哪怕速度已经慢得不如快走。 在一次惊险地侧身避开一个飞来的绳圈后，她脚下一软，单膝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粗糙的跑道上，传来一阵刺痛。背负的重量像山一样压下来，试图将她彻底压垮。 “起来！”厄斯垂的吼声如同鞭子抽在她背上，“敌人会给你时间喘息吗？！” 沈瑞曦猛地抬起头，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用双手撑着地面，低吼一声，竟然重新站了起来！ 她没有去看厄斯垂的方向，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迈开了脚步。 “注意脚下！” “右翼空缺！” “配合！你们的配合在哪里？！” “把他拉起来！战场上你的同伴倒下你就看着吗？！” 整个训练场瞬间变成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动态战场。学员们在他的高压驱动下，精神高度紧张，不断做出闪避、格挡、协同、反击的动作，汗水很快浸透了他们的训练服，喘息声和身体碰撞声不绝于耳。 厄斯垂穿梭其中，眼神锐利，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人的失误和迟缓。他的批评毫不留情，偶尔对于极其标准的应对，也只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便算是最高褒奖。 眼角的余光里，是那仍前进的身影。 第5章 训练生活2 文化课一周就只有两天课，负责二组文化课的是三位女老师，各有各的脾气。 山羊种的岩老师教力量学和基础战术，年纪最大，眼神总是耷拉着，像是永远睡不醒。可一旦开始上课，她就立马来劲了。 此时，岩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画出流畅的弧线："现在来看这个受力分析......" "我知道！"后排的豹族崴突然举手，"这是侧向冲击的分解图！"他兴奋地比划着，"上周格斗课我就用这招把......" "用错地方了。"岩老师头也不回，粉笔精准地指向图的另一侧，"你那个发力角度超过六十度，力量散了三成。" 她在图上标了个红叉，"要是遇上体重比你大的，现在就该在医务室躺着。" 崴讪讪地坐下，周围响起哄笑。 "老师！"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兔族的米拉站起身，"那如果是被动防御呢？比如被人从后面锁住......"她边说边模仿着动作，长耳朵随着比划轻轻晃动。 岩老师难得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演示一下。" 米拉连忙拉过同桌希嘉配合。岩老师拄着木杖踱过去，用杖尖轻轻点拨："这里，腰要沉。对，转胯......"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索尔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报告！训练场那边......" "迟到的人自己找位置。"岩老师头也不回，继续指着模型，"熊族的尺骨和桡骨连接方式决定了他们更适合爆发力，而不是精细控制。所以......" 索尔灰溜溜地窜到沈瑞曦前边的空位，压低声音："厄斯垂教官让你下课后去加练。" 沈瑞曦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 "安静！"岩老师的木杖精准地敲在索尔桌上 教室瞬间安静，"迟到还要扰乱课堂纪律，上来。" 索尔走上讲台前回头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凯。 "对我出手。" 索尔犹豫片刻，猛地前扑。只见岩老师侧身沉肩，木杖在索尔脚踝轻轻一绊，索尔顿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栽倒。 "扶住他。"岩老师朝沈瑞曦的方向瞥了一眼。 沈瑞曦起身越过桌子一把托住索尔的手臂，索尔踉跄间碰到她臂上的伤处，尖锐的疼痛窜上脊背，激得她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索尔显然也意识到了，立刻站直身子，小声道：“对不起，曦姐。” 等二人回座位上，岩老师的木杖点到沈瑞曦桌前："你，来解释下为什么熊族发力要特别注意腰胯角度。" 沈瑞曦刚要开口，后排奥瑞菲举手抢答："因为他们的重心偏低！" "没错！但还没说完。" 沈瑞曦接话："还要考虑他们化形时的骨骼变化，最佳发力角度会比人形时再倾斜五度左右。" 教室里顿时炸开锅，学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岩老师由着他们闹了会儿，才用木杖敲敲讲台："现在，把教材翻到第九页......" —— 白虎种的音老师教历史和物种学，白色的长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她讲起历史来像是在讲故事，能把枯燥的年代表说得活灵活现。 “旧兽历142年，大洪水与夜噬日同时来临，由于当时仍以部落为主的居住方式，反抗力量弱，兽人数量大幅减少。”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听生活中心的老师说过，当时的部落之间都处于互相残杀的状态”后排不知道谁的声音响起。 “不错，这是去年在旧河道里发现的一张契约书” 音老师指尖轻点，身后光屏上的兽皮契约书缓缓旋转，能看见发黑的皮质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爪痕。 "相互厮杀的日子持续到一百多天，直到第二个夜噬日降临，第一个跨部落联盟就此诞生。" 坐在前排的鹿族少女小声抽气："在那种情况下结盟？" "正是最黑暗的时刻，才需要抱团取暖。"音老师放大契约书的一角，"注意看这些爪印的排列方式。" 沈瑞曦眯起眼睛："它们不是随意按上去的。每个爪印都指向中心，像花瓣。" "很好。"音老师赞许地点头，"这是当时的一种立誓方式，意味着这些部落愿意放下世□□同面对灾难。最有趣的是......" 她切换投影，出现了一幅岩画拓片。画面上各种兽人围着一堆篝火，正在分发食物。 "这是在契约书出土处附近发现的。你们看这个细节——"音老师指着画中一个正在给幼崽喂食的豹族妇人，"她喂的是狼族的幼崽。" 教室里响起细微的骚动。 "灾难让古兽人明白，生命延续比仇恨更重要。"音老师轻轻敲了敲讲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学习不同物种的习性，因为现在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对彼此更加了解才能更好的配合" —— 黑豹种的辛吉老师最年轻，教的是生活理论。她总爱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教具来上课，今天抱着一捆草药，明天提着一筐蘑菇。今天她带来的两株植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细长的叶片，淡紫色的茎秆，连顶端那点嫩芽都分毫不差。 "谁能分出哪个是止血草，哪个是腥齿草？"她金色的眼眸扫过全班，带着几分狡黠。 教室里鸦雀无声，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学员在仔细打量后也都缩了回去。 辛吉的尾巴尖轻轻一点，目光落在索尔身上："你来试试？" 索尔猛地站起来，额头瞬间冒汗。少年在训练场能轻松扛起两百斤的沙包，此刻却对着两株小草手足无措。他求助地望向后方的沈瑞曦，眼神里写满了"救命"。 沈瑞曦正要开口，辛吉老师却抢先一步："不许帮忙。" 她踱到索尔面前，把两株草往前递了递，"用你的鼻子闻闻看。" 索尔笨拙地弯腰，凑近嗅了嗅，眉毛拧成一团："都、都挺清新的......" 底下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再仔细闻闻。"辛吉耐心引导。 索尔深吸一口气，突然打了个喷嚏："左边这个有点刺鼻子！" "很好！"辛吉眼睛一亮，"记住这个感觉。腥齿草会刺激鼻腔，接触伤口会导致伤口发炎、溃烂，而止血草带有淡淡的腥味，大部分是青草的味道。"她转身朝沈瑞曦点点头，"你来说说，还有什么区别？" 沈瑞曦站起身："腥齿草的叶脉偏向右侧，叶缘有细微的锯齿。止血草的叶脉对称，叶片更光滑。"…… "完全正确。"辛吉满意地点点头，"在野外，这些细节能救你们的命。" 她特意看了索尔一眼，"当然，有个靠谱的队友也很重要。" 索尔红着脸坐下，偷偷朝沈瑞曦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第一周文化课前沈瑞曦就提前打听课程内容，然后去资料馆找相关书籍。 这地方一些特定原理和学校里的老师讲得差不多，就是描述方式不同，沈瑞曦怀疑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世界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有了知识储备，回答问题时，沈瑞曦带上自己的发现和思考，三位老师很欣赏这类有想法的学生。 数据是我乱写的，看个乐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训练生活2 第6章 训练生活3 训练场的沙地又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厄斯垂手里的计时器滴答作响，眼睛盯着在障碍场上穿梭的沈瑞曦。 自从她通过了周测试，厄斯垂练她也是越来越狠了：别人练三组的量，她得练五组；别人休息十分钟，她只能喘口气。 "太慢！"厄斯垂的吼声像炸雷，"敌人会等你摆好姿势再冲过来吗？" 沈瑞曦刚从高墙上跳下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她硬是靠着手臂力量把自己撑起来，回嘴道："教官，您这训练量，敌人没来我先累死了。" 周围的学员都习惯了这俩人的相处模式——厄斯垂往死里练，沈瑞曦往死里呛。 相比之前，沈瑞曦原本单薄的身子骨结实了不少。虽然看着还是瘦，可肌肉线条已经隐约可见，动作也利索多了。 她算是摸透了厄斯垂的脾气。他最欣赏有韧性的兵，还面冷心热。她说话就开始大胆起来，反正厄斯垂除了往死里练她，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厄斯垂脸色更沉了："再加五组匍匐前进！" "是——"沈瑞曦拖长音应着，趴下时故意让动作幅度大了些，沙土扬起来，落了厄斯垂一裤腿。 旁边有人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之前沈瑞曦在格斗训练中被对手撞在旧伤上，疼得脸色发白。厄斯垂嘴上骂着"废物"，却亲自下场示范如何用巧劲化解冲撞。虽然示范的时候力道没收住，把沈瑞曦摔得更狠了。一连好几次，气的沈瑞曦爬起来对着他背影拳打脚踢，被抓到后又训一顿。 还有次练到深夜，厄斯垂让她在暴雨里做耐力训练，她一边跑一边喊："教官，要是我明天发烧了，是不是能休息半天？" 厄斯垂撑着伞站在场边："烧到四十度再说。" 最后索尔和希嘉摇来了音老师。 音老师撑着伞出现在训练场边时，雨下得正大。 "厄斯垂教官。"她声音不大，却让场中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厄斯垂收回正要示范擒拿的手，沈瑞曦趁机从泥地里爬起来，悄悄往音老师那边挪了两步。 "音老师。"厄斯垂站直身子，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我在指导学员。" "看出来了。"音老师目光扫过沈瑞曦狼狈的模样，"不过马上是宵禁时间了，我想带我的学生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可以吗？" 厄斯垂看了眼音，最终只是挥了挥手。 回宿舍的路上，音老师把伞往沈瑞曦那边偏了偏："听说你这周已经第三次被加训到深夜了。" "教官特别关照嘛。"沈瑞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咧嘴一笑，结果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音老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回去把这个药膏涂在淤青上。"她顿了顿，"厄斯垂他......其实很看好你。" "看出来，看好的方式很特别。"沈瑞曦小声嘀咕。 "因为他从不对没有潜力的学员费这么多心思。"音老师停下脚步，"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特别严格吗？" 沈瑞曦摇摇头。 "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音老师望向雨幕中仍站着的人。 快到宿舍时，音老师突然说："下次他再加训，你就说我要你帮忙整理史料。" "这样......不太好吧？" "放心。"音老师微微一笑，"他欠我个人情。" 果然，之后几次当沈瑞曦搬出这个借口时，厄斯垂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没再强留。 只是第二天的训练量总会"恰好"翻好几倍。 厄斯垂很快就查清了那天是谁去告的密。 于是接下来的训练里，索尔和希嘉发现自己的训练量开始悄悄增加。 每次二人累得快要趴下时，总能看见厄斯垂站在不远处，抱着胳膊冷冷地说："既然这么爱操心别人，想必精力很充沛。" 时间到了一个月后，上级文书下来了。 厄斯垂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接下来，宣布两件事。" 队伍立马安静下来。 "第一，根据月度测试成绩，以下七人划分为少年精英组，由我单独训练。"他念出七个名字，每念一个，底下就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沈瑞曦、索尔、希嘉、佑米、约兰德、奥瑞菲，还有一个让人意外的名字——兔族学员洛林。 沈瑞曦第六、索尔第四、希嘉第一，除了这三个难姐难弟，另外四个也不是善茬： 月度测试第七名，猫族佑米，老往沙坑里埋鱼干，说是要"改善土壤"。巡逻队抓到她三回，每回都有借口。后来厄斯垂罚她每天训练前先把沙坑筛一遍，现在她闻到鱼干味就想吐。后面她不知从哪搞来罐胶水，想往厄斯垂的凳子上抹。结果刚蹲下就被逮个正着，手里还攥着刷子。厄斯垂当时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就让她把全训练场的凳子都擦了一遍。 第七，岩羊约兰德，伙同崴跟一组的学员约架，还不止一次。某天晚上两拨人在后山刚摆开阵势，厄斯垂就跟鬼似的出现了。崴跑得快没被抓到，约兰德被拖回去的时候还在那嚷嚷："有本事单挑啊！" 于是，第二天厄斯垂满足约兰德的愿望。 第五，奥瑞菲，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律法司人员在没少使唤其他学员替自己做事，经常对看不顺眼的学员进行语言攻击。厄斯垂写信向其母亲说明情况以后，得到特训允许。 第二，洛林，私下制作了炸弹，把雄性寝室炸毁一半。 "第二，我们二组来了新教官，珈历教官。"厄斯垂侧身，一个身材精干的豹族男性迈步上前。他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剩下的学员，将由珈历教官负责。"厄斯垂顿了顿，"有异议吗？" 队列里一片死寂。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开始训练” 队伍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小小的欢呼，很快便散开。方才还整齐列队的训练场，转眼就只剩下两位教官 珈历看着离开的学员，出神了一瞬。 "想起你刚入伍那会儿了？"厄斯垂走到他身旁。 "嗯。"珈历轻笑一声，"那会儿莱纳教官也总在训练前给我们放一天假。每次我们都以为是她终于知道她的训练方式太地狱了，后来才知道......"他顿了顿，"是因为精英组训练太狠，怕我们撑不住。" 厄斯垂望向空荡荡的训练场："这批孩子比我们当年强。" "是啊。"珈历直起身，"至少没人哭着找母亲。" 两人相视一笑。 "听说你从苍羽城带回来些新花样？"厄斯垂问。 珈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金属装置："最新型的反应训练器，能模拟二十种不同怪物的攻击模式。"他随手一抛，装置在空中展开成复杂的网状结构，"明天先让他们尝尝这个。" "别玩坏了。"厄斯垂转身往教官宿舍走"都是好苗子" 珈历望着老友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装置。他突然按下某个按钮，装置瞬间投射出数十个光点，在空中组成复杂的攻击轨迹。 "放心吧，"他轻声自语，"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不会让他们输给一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