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 第489章 沈澜淡泊名与利 天刚亮,沈微澜就坐在书案前。 笔尖悬在纸上,墨滴了一小团。她盯着“父亲大人”三个字,指尖发僵。窗外传来孩童背书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是南疆头一回有的动静。 春棠轻轻推门进来,手里捧着厚厚一叠红帖,“主子,又送来了。今早六拨人,都等着回话。” 沈微澜没接,只问:“学堂那边,先生到了?” “到了,是榕江来的老秀才,带了两个学生当助教。”春棠顿了顿,“可这些帖子……您真不打算理?京都那边说,若您不去主持诗会,他们要自己立碑,题‘青天军师记’。” 沈微澜轻笑一声,“谁给他们的胆子,替我定名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院子里夏蝉正带着几个新兵练剑,动作干脆利落;秋蘅蹲在石台前晒药,银针别着袖口;冬珞铺开舆图,在沙盘上插小旗;春棠账本翻得哗哗响。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信先不写了。” 春棠一愣,“那……沈府那边?” “急什么。”她转身走向外厅,“有些事,得等我先把眼前这摊子理清楚。你去回帖,就说——我不过是个管事的,功没成,业没立,哪有空赴宴听曲?等哪天南疆家家有粮、户户点灯,我再陪他们喝茶。” 春棠低头应下,嘴角却悄悄扬了扬。她知道,主子这不是推脱,是心里有了秤——一头是虚名,一头是实活,她从来都称得清楚。 红帖退回去的消息传得飞快。 当天下午,就有流言出来,说沈微澜架子大,连世家邀约都敢拒。可没过两个时辰,另一拨话又传开了:镇国侯府的幕僚亲笔写了回函,字字恭敬,说“蘅芜先生心系黎民,不耽虚礼,实乃我辈楷模”。 夜里,营地安静下来。 沈微澜批完最后一份粮仓图纸,抬头看见案上多了一只青瓷瓶,插着几枝蓝紫色的花,花瓣厚实,茎干带刺。旁边压着一张短笺:“途经南岭,见此花耐寒,似你。” 她认得那字迹。没叫人,也没声张,只是把花挪到书案正中,顺手翻开一本旧书。正是前日谢云峥提过的《南州草木志》。她记得他说起这书时,眼里有光。 她翻到“蓝萼”条目,低声念:“生于绝壁,根扎石缝,春不开,冬反盛。” 正看着,帘子被人掀开一条缝。 谢云峥站在门口,风尘未洗,肩头还沾着夜露,“我路过药房,秋蘅说你还没歇。” “嗯。”她合上书,“北面没事?” “无事。”他走进来,目光落在那枝花上,停了一瞬,“你喜欢就好。” 她抬眼看他,“你说它像我,是夸我还是损我?” “你觉得呢?”他笑了笑,没躲。 她也笑,“要是说我像这花,孤零零长在崖上,风吹就折,那就是损我。” “可它没折。”他接过话,“年年开,没人看也开。” 两人静了片刻。炉上的茶壶咕嘟响了一声,水汽扑向屋顶。 她低头继续翻图纸:‘明日我要去西谷查仓廪选址,你若得空,帮我看看地势。’ “好。”他应得干脆。 临走前,他又回头,“那花……我本想摘整株,太难挖,怕死在路上。” 她没抬头,笔尖顿了顿,“你送来的时候,它已经活了。” 他点点头,走了。 第二天清晨,营地照常忙碌。 春棠核对农具清单,夏蝉带队巡防,秋蘅熬好了新方子的防疫汤药,冬珞更新了三处汛情标记。沈微澜换上素色衣裳,正要出门,春棠追上来,“主子,又有请帖,这次是岭南节度使夫人,说要请您去讲‘女子立身之道’。” “讲什么道。”她接过,随手撕了,“我连自己怎么活下来的都说不清,哪能教别人?” “可她说,万民敬仰,您该有个样子。” “我的样子,就是现在这样。”她把碎纸扔进炭盆,“一身土,两脚泥,说话直,不笑场。谁爱敬就敬,不爱敬也别装。” 春棠抿嘴笑了,“其实……大家都说,您越这样,越让人服气。” 她没答,只拉了拉斗篷,“走吧,西谷还等着。” 路上遇到谢云峥带人巡防归来,马背上挂着一只竹筐,里面是几把野菜和一把新挖的姜。 “顺路采的。”他说,“秋蘅说你们午饭没荤腥。” 她看了眼,“你还记得我爱吃山姜?” “你不吃辣,但喝药时总让秋蘅加一片压苦味。”他牵马并行,“小事,记住了就是。” 她低头一笑,“你倒比我自己还清楚。” 他没接这话,只问:“选址定了?” “定了,就在两山夹口,避风又近水。就是得修条路。” “我调二十人,三天够吗?” “够。”她抬眼,“可北面防务紧,你抽得出人?” “紧也得分轻重。”他看着她,“你做的事,就是紧的。” 她没再推辞。 傍晚回来,她刚坐下,春棠又进来,“主子,京城又来人了,说您若不去主持文会,他们要把您的画像供进贤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正在看一份新报上来的疫病记录,头都没抬,“供进去干嘛?看我替他们挡灾?” “他们说……您是女中诸葛。” “诸葛也得吃饭拉屎。”她放下笔,“告诉他们,我活着的时候不稀罕那些,死了更用不着。” 春棠忍着笑退出去。 沈微澜揉了揉眉心,抬头看见那枝蓝萼还在,花瓣没蔫,反倒更亮了些。她伸手碰了碰,指尖微凉。 门外脚步声响起,谢云峥的声音跟着进来:“我让人在仓基埋了石桩,不会沉。” 她应了声,“辛苦。” 他没走,站在门口,“明天我去东村,那边缺牛耕田,我调了五头。” “好。” “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想了想,“不了,我得改图纸,原来的坡度不对。” “那你晚上别熬。” “知道了。”她抬头,“你管得真宽。” “我不宽点,谁宽?”他顿了顿,“你总得有人惦记。” 她怔了一下,低下头,“我有她们就够了。” “可她们不能替你挡雨。”他声音低了些,“那天你在榕江守孩子到三更,回来鞋底都烂了。你当我不知道?” 她没说话。 他知道,她不是不需要人疼,是习惯了不让人疼。 过了会儿,她轻声说:“我爹当年把我嫁给谢家,可能就是为了让我躲点什么。可我现在觉得,躲不如扛。” “那你现在扛的,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他看着她,“有我,也有他们。” 她抬眼,看见他眼里的认真,不是冲动,也不是怜惜,是一种沉下去的、稳稳的支撑。 她忽然觉得累散了些。 “谢云峥。”她叫他名字。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烦人的?” 他笑了,“大概是你开始不躲的时候。” 她也笑了,没再说话。 夜里,她重新提笔,写信。 还是那三个字:“父亲大人。” 然后停住。 窗外月光照进来,落在那枝蓝萼上,花瓣泛着淡青光。她看着,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老宅后院,偷偷刻在墙上的那道梅枝。 和玉佩背面的纹,一模一样。 她手指动了动,把信纸慢慢揉成一团。 明天再说吧。 眼下,她还有粮仓要建,有孩子要教,有花要养。 她吹灭灯,轻声说: “总得先把地踩实了,才能想天上掉的东西。” 春棠在帘外听见,没进去,只低声问: “主子,那信……还写吗?” “写。”她靠着椅背,闭着眼,“但不是今天。”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0章 空间新用助农桑 天刚亮,沈微澜就出了门。 春棠抱着账本跟在后面,边走边念:“西谷的土质看了,能打地基。可牛不够,犁也缺,得先调人手……”话没说完,前头田埂上蹲着个老农,手里捏着半截枯稻,眼巴巴望着她们走近。 “夫人。”老头颤巍巍站起来,“这地……还能种吗?” 沈微澜接过那把干草,指腹蹭了蹭茎秆,低声说:“土还活着,根也还在。” 她转身,向春棠示意开启空间。 春棠一愣,“现在?” “就现在。” 她抬手按在腰间锦囊上,指尖一动,眼前空气微微荡开,像水波晃了一下。下一瞬,几把铁犁、堆成小山的种子袋、还有几捆桑苗,整整齐齐落在田边空地上。 老头瞪大了眼,“这……这是仙法?” 沈微澜拎起一把曲辕犁,边往田里插边说:“这不是什么仙法,是实实在在能走通的活路。” 她弯腰推犁,泥土翻起一道黑浪。夏蝉见状,立刻脱了外袍下田帮忙。秋蘅蹲在边上抓了把土,又捻了捻,“湿气重,得加石灰粉杀菌。”转头对冬珞说:“你记下来,回头写进小册子。” 冬珞点头,掏出纸笔飞快记下。 没一会儿,消息传开了。附近几个村的人都围了过来,有看热闹的,也有真想试试的。可没人敢上前。 “这犁太新,我们不会用。”一个年轻后生挠头。 “我来教。”沈微澜抹了把额角汗,直起身,“你们谁愿意先试?” 没人应声。 她也不催,只让春棠把种子分好,一包耐旱稻,一包早熟麦,另备了桑苗十株。“今天谁下田翻一垄,换三斤种,五株苗。明天收成好了,再来领工分。” “工分?”有人问。 “干活记数。”春棠打开账本,“积够二十工,换一把锄头;五十工,换一头小猪崽。”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 有个妇人壮着胆子上前,“真给?” “字据都在这儿。”春棠把册子递过去,“签个名,按个手印。” 那女人哆嗦着手按了红泥印,接过种子时眼泪掉了下来。 当天下午,五块荒田重新翻过,秧苗下了水,桑枝插了土。夏蝉带着十几个青年来回巡田,看见谁家垄歪了,直接动手帮着扶正。秋蘅熬了药水喷洒防虫,气味冲得小孩直捂鼻子,却都笑嘻嘻跟着跑。 傍晚时,谢云峥带人巡防回来,路过田头,马缰一勒,盯着那片绿油油的新芽看了半天。 “你让人把北营的牛全拨下来?”沈微澜站在田埂上,手里还沾着泥。 “嗯。”他跳下马,“五头都送来了,明早就能耕地。” “你不心疼?那边防务紧。” “再紧,也得让人吃饱饭。”他看着她脸上蹭的泥点,“你倒不怕脏。” “怕什么。”她甩了甩手,“我又不是绣花枕头。” 他低笑一声,“那你也不是泥菩萨,别站太久,风凉。” 她没答,只问:“你说百姓敬我,到底图什么?” “不图什么。”他顿了顿,“他们图的是——终于有人肯把手伸进泥里,和他们一块刨。” 她怔了下,低头看着自己裂口的手指。 第二天一早,更多人涌来要种子。春棠急了,“主子,空间里的量撑不住这么多村!” 沈微澜站在高处扫了一圈,沉声道:“那就改规矩——每村派两人来学,学会了回去带人。种得好,工分翻倍。” 冬珞立刻画出《春耕七策》图册:什么时候浸种,怎么搭棚覆草保温,哪块地轮作豆类养土……图文并茂,连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 第三日,第一批试种田冒了绿尖。孩子们围着田埂蹦跳,嘴里喊着“先生教我们种米喽”。有个老太太捧来一篮鸡蛋,硬塞进沈微澜怀里,“您吃,补身子。” “我不吃白拿的东西。”沈微澜把鸡蛋放回篮里,“你要真想谢,就教隔壁王家媳妇怎么育苗。” 老人连连点头。 第五日,三个村联合推举代表,跪在田头请命:“我们想组‘民助队’,给大军送粮、缝衣、修路,什么都干!” 沈微澜亲手把人扶起来,“你们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支援。” 当晚,谢云峥在军议上报:“前线之刃,亦赖后方之耕。建议将农区划为优先保障区,兵力调配向后勤倾斜。” 将领们沉默片刻,陆续点头。 又过了两日,桑园抽芽,稻苗分蘖。沈微澜蹲在地头看长势,春棠拿着最新账本过来:“工分系统跑通了,已有十七村登记参与。空间存量压力减半,靠自循环能撑到秋收。” “很好。”她伸手掐了片嫩叶,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才是活出来的日子。” 远处传来孩童背书声,断断续续,却是南疆头一回有的动静。 夏蝉走过来,递上一碗热汤,“喝点吧,秋蘅特意加了姜。” 她接过碗,吹了吹气。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小时候我在后院偷偷刻过一道梅枝,后来找不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兴许被人盖住了。”夏蝉说。 “可它一直在我心里。”她低头抿了一口汤。 谢云峥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静静听着。 她抬头看见他,“来看收成?” “来看你。”他说,“看你是不是又忘了吃饭。” “忙忘了。”她笑了笑。 他走近几步,“你总说自己一个人能扛,可你看——”他指着田里忙碌的人影,“他们都跟着你走呢。”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风吹过新苗,一片起伏的绿浪。 “我不是让他们跟我走。”她轻声说,“我是让他们相信,这块地,真的能长出东西。” 他看着她侧脸上的晒痕,没说话,只是解下外袍,轻轻披在她肩上。 夜里,她坐在灯下核对工分账,手指酸得发僵。春棠进来换茶,发现她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 “主子,去歇会儿吧。” “不行。”她猛地睁眼,“东村的排水沟还没定图纸。” “明日再看也一样。” “不一样。”她揉了揉眉心,“今天多挖一尺,秋天就多收一斗。” 春棠叹了口气,放下茶碗。 门外脚步声响起,冬珞探头进来,“主子,西岭三村送来新编的竹筐,说是用来运肥土。” “告诉他们,工分照记。” “可……他们不要工分了。”冬珞低声说,“说只想让您知道,他们没偷懒。” 沈微澜停住笔,抬头看向窗外。 月光照在田上,影影绰绰都是人影,还在忙。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说过一句话:“人心不是算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她握紧笔杆,在账本最后添了一行: “今日新增协作村九,累计劳力八百三十六人。南疆,正在醒来。” 春棠轻声问:“主子,信写了么?京城那边又来人了。” “让他们等着。”她合上本子,“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让这些人,都能吃上一口热饭。” “可您自己都没吃几口。” “等田里出粮了,我请你吃新米饭。”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尘土,“走,去看看东村的沟渠。” 春棠赶紧跟上。 路上遇到谢云峥牵马等在路口。 “听说你要去看沟?”他问。 “嗯。” “我陪你一段。” “你不是嫌我烦?” “你才烦。”他翻身上马,“天天不歇,吵得我睡不着觉。”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1章 南疆治理初成效 天刚亮,沈微澜就站在东村沟渠边。 谢云峥牵着马,没走。晨雾还浮在田上,他袖口沾了露水,也没掸。 “你真打算把北营的牛全拨下来?”她问,声音有点哑,昨夜睡得晚。 “已经送来了。”他看着她,“五头都到了,明早就能犁西坡那片硬地。” 她点点头,低头看脚边泥块。土色发黑,捏一把能成团,是好地。 “百姓敬我,到底图什么?”她忽然说。 他顿了下,“他们图的是——终于有人肯把手伸进泥里,和他们一块刨。” 她手指动了动,想起自己裂开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小时候在府里写字,秋蘅总拿银签子给她挑脏,说小姐的手不能伤。 现在顾不上了。 “走吧。”她说,“去镇上开会。” 春棠早等在祠堂门口,手里抱着新账本,边上立着夏蝉、秋蘅、冬珞。四人站一起,像根钉子扎在地上,稳得很。 “人都到齐了?”沈微澜进门。 村老们挤在长凳上,有的抽旱烟,有的搓手,眼神来回扫。 “夫人,修路是大事,可我们哪懂这些?”一个老头开口,“再说,人都去种地了,谁来抬石?” “工分制延用。”她坐下,“谁去修路,一天记两工;建学堂的,记三工。工满三十,换锄头;满五十,换猪崽。孩子读书也记学分,十天一斤米,百字文奖小农具。” 春棠翻开册子,“我已经算过,现有存粮撑得住三个月,之后靠自产周转。” 底下嗡了一声。 “真的假的?这跟白拿有什么两样?” “不是白拿。”她看着那人,“是你干出来的。你不干,一分没有。” 夏蝉站出来,“我带巡防队守工地,谁偷建材,当场扣工分。” 秋蘅补一句:“药庐设在路边,劳力受伤立刻治,不收钱。” 冬珞递上一张图,“这是三条主道规划,先通市集,再连外县。沿线我都看过,没暗桩,能动工。” 老人们互相看看,慢慢点头。 当天下午,第一批人上了工地。 石料从山下运来,男人抬、女人搬,小孩递水。夏蝉带着青年队来回走,看见谁累趴了,直接背到阴凉处。 秋蘅在路边支起棚子,熬药、敷伤、针灸。有个汉子肩膀脱臼,她咔一声接回去,对方疼得直跳脚,转头又去扛石头。 春棠坐在小桌后,笔不停,登记名字、工数、应兑物品。有人不信,她就把账本摊开,“你自己看,一笔不差。” 冬珞立了块大木牌,上写“四阁职责”: 左边第一亭:春棠账房——管钱粮、兑工分、登户籍。 第二亭:夏蝉巡卫——调纠纷、防盗抢、训民兵。 第三亭:秋蘅药庐——诊病伤、发药、教防疫。 右边第四亭:冬珞讯台——收消息、报异动、查流言。 底下画了时辰表:每日巳时至酉时有人值守。 起初还有人乱跑。有个婆子脚肿了去找春棠,被领到药庐;商户丢了布匹,冲去讯台拍桌子,冬珞不动声色查了一圈,当晚就让夏蝉带人找回。 三天后,百姓摸清门道,各找各处,井井有条。 第五日,学堂开课。 沈微澜亲自写黑板,提笔写下“人”字。 “这一撇一捺,撑得起自己,也撑得起家国。”她说。 孩子们瞪眼看着。 “读满十天,给一斤米。”她继续说,“背出百字文,奖小锄头。识字的妇人来教,每天补半升粮。” 没人动。 她也不急,转身蘸水在桌上写了个“田”字,“你们的孩子,不该一辈子只认得这个。” 一个穿补丁衣的小女孩举手,“我想念。” “好。”她笑,“你第一个。” 第二天,来了八个孩子。 第三天,二十多个。 夏蝉早上带他们练拳,“文武兼修才是南疆新人!”喊得嗓子响。 秋蘅编了《草木识字歌》,教“艾”“蒲”“桑”这些字,顺带讲药性。孩子们边念边采草,回来交作业还能换糖豆。 冬珞把战报改成故事,比如“某年某月,敌骑犯境,村民协守三日,终退之”,简明好懂,当启蒙读本。 半个月后,村口常听见书声。 老人拄拐站在门外听,听完抹眼睛。 集市也重新开了。 布匹、粮食、药材堆满摊位,商旅往来,讨价还价声不断。有个外乡货郎惊了,“上月还荒着,怎么突然活了?” “夫人治的。”本地人挺胸,“你没见那桥?新修的。” 沈微澜那天去了石桥。 桥面铺平,两边加了护栏。河水清了些,映着街灯,倒影晃动。 谢云峥巡街回来,见她站着。 “看什么呢?”他走近。 她轻声说道:“但更踏实。” 他笑了下,“从前我们保的是疆土,现在守的是人心。” 她侧头看向他,轻声问道:“你也这么想?” 他微微颔首,目光看向远方,缓缓说道:“仗或许永远打不完,但人总得好好活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没说话,目光扫过街市。孩童跑过,手里举着纸鸢;药庐前排着队;巡卫亭边两个汉子争地界,夏蝉正在调解。 一切都在动,都在往前走。 晚上议事。 春棠报账,“十七村登记,工分系统跑通。空间压力减半,靠自循环能撑到秋收。” 秋蘅说,“伤患减少六成,防疫法子见效。” 冬珞递上情报,“七村三镇舆情平稳,唯两家旧族私下抱怨‘好处没轮上’,话不多,但有苗头。” 沈微澜听着,指尖轻敲桌面。 她想起父亲书房那幅《禹贡图》——地图上每条线都有用,哪怕最偏的角落。 “盯住那两家。”她说,“别动手,只记录。” 春棠问,“要不要压一压?” “不用。”她摇头,“让他们说。说够了,自然就没力气闹了。” 第二日,她去巡查。 走到西岭,见一群孩子围在学堂外,叽叽喳喳。 “先生!我们会写‘天地人’了!” 她笑着点头,“很好。” 一个小男孩跑出来,捧着个破碗,里面插着野花,“送你!” 她接过,“谢谢。” “你不吃白拿的东西。”小孩认真说,“那你也不能白收花。” 她愣住,随即笑出声,“那我给你讲个故事,换这花,行不行?” “要讲打仗的!”旁边孩子喊。 她坐下来,开始讲。 远处,谢云峥站在路口,没过来。 春棠走过去,“主子今天笑了三次。” “以前在侯府,一次都没有。”他低声道。 “现在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他望着那边,“可我怕……太顺了,反而藏事。” “那就等着瞧。”春棠说,“反正她不怕。” 沈微澜还在讲故事,孩子们坐成一圈,眼睛亮亮的。 风吹过,花香混着泥土味。 一个老太太送来新蒸的米糕,放下就走。 冬珞记下,“又一家主动示好。” “人心不是算出来的。”沈微澜轻声说,像是对自己讲。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说过这句话。 那时她不懂,现在懂了。 晚上,她批完最后一份图纸,抬头见窗纸发白,天快亮了。 春棠进来换茶,“主子,歇会儿吧。” “东村的沟还没看完。” “明天看也一样。” “不一样。”她起身,“今天多挖一尺,秋天多收一斗。” 她披衣出门。 路上遇到谢云峥。 “又去看沟?”他问。 “嗯。” “我陪你一段。” “你不是嫌我烦?” “你才烦。”他翻身上马,“天天不歇,吵得我睡不着觉。” 她抬头看他,风把她的发吹乱。 “那你以后别来。”她说。 “我不来,谁管你饭?”他勒了下马缰,“走不走?”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2章 敌将投降献计策 待人群散去,谢云峥站在她身边,低声说:“你不怕他骗第二次?” 天刚亮,沈微澜还在路上走着,脚底沾了泥,鞋边湿了一圈。谢云峥牵马跟在旁边,缰绳松松地搭在手上。 “你说这沟再往下挖三寸,够不够?”她问,声音有点哑。 “够。”他回,“春棠算过水道坡度,昨儿就报了数。”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风吹得人发冷,但她额角还沁着汗。 两人刚走到营门口,一个传令兵快步跑来,抱拳:“夫人,敌将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已在帐外候了半炷香。” 沈微澜脚步一顿,抬眼看向谢云峥。 “这时候?”他皱眉,“前几日才归降的人,能有什么‘要事’?” “既来了,总得见。”她说着已迈步往主帐走,“让他进来。” 敌将一身旧甲未换,进帐时脚步沉稳,跪地行礼也不拖沓。他抬头时目光平直,没有躲闪。 “我有一策。”他说,“可断敌军粮道。” 帐内一时安静。炉上茶壶正咕嘟冒泡,水汽扑在帐顶,一圈白雾慢慢散开。 沈微澜坐下来,手肘支在案上:“说。” “南岭西谷有条旧道,荒了十几年,本地人都当它是死路。但我知道——它通敌后大营。”敌将语速不急,“他们每月初七运粮,走的正是这条路。守备松懈,因从未遇袭。” 谢云峥冷笑一声:“你倒清楚。” “我是那边的前锋副将。”敌将不动声色,“那夜撤退,是我亲自押的最后一车米。” 沈微澜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她在想东村那些孩子领工分换米的样子,一碗饭要掰成两顿吃。 “你为何献此计?”她问。 “我不想再看见饿死的人。”他说得干脆,“我在前线杀过你们的人,也在后方看着自己人被活活饿疯。这场仗,早该停了。” 谢云峥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道:“你是想活命。” “是。”敌将点头,“但我若只想活,就不会挑这条路来说。这条路一旦动手,我必被他们视为叛徒。我不怕死,只是不想白死。” 帐子里又静下来。茶水沸了,冬珞起身关了火,顺手把壶拎远了些。 沈微澜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她的手指沿着西谷划过去,停在一处凹地。 “这里埋伏,可行?”她问。 “可行。”敌将走近,“只需三百轻骑,夜行三更,天亮前能到。粮车一焚,他们半月内无继。” “万一有诈呢?”谢云峥终于开口,“你引我们去,他们在山谷设伏,三百人全得折进去。” “那你派夏蝉先探。”敌将说,“她轻功好,带几个人摸过去,看有没有埋伏。我愿随行,任你们监视。” 沈微澜回头看了谢云峥一眼。 他也明白她的意思。这不是赌不赌的问题,是拖不得。百姓刚种下的苗,禁不起再来一轮烧杀抢掠。 “你下去吧。”她对敌将说,“午时前,我要看到你画的路线图和哨岗分布。” “是。”敌将行礼退出。 帐帘一落,谢云峥立刻道:“不能信。” “我也觉得险。”她坐下,揉了揉眉心,“可你说,咱们现在最缺什么?” “不是兵,不是粮。”她自己答,“是时间。等他们缓过气来反扑,咱们刚建起的这点东西,全得毁。” 谢云峥沉默。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昨日还有老农送米糕来,说是孩子读书挣的工分换的。那样的笑容,经不起战火再碾一次。 “那就折中。”她说,“先派夏蝉带十人夜探矿道,确认路径;再由冬珞盯住敌将,不准他接触外人。若一切属实,三日后动手。” 谢云峥盯着沙盘看了很久,终于点头:“行。但主力不动,只出五百精锐。你定方案,我带人打前阵。” 她笑了下:“你带兵,我管谋。这一仗,还是听你的。”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角却松了些。 当夜,夏蝉带着人翻山入林,果然找到一条塌了半截的矿道。石头缝里长满藤蔓,踩上去软得很,但底下石基还在。 她用炭笔画了图,连夜带回。 第二日,冬珞比对着旧地形册,发现这条道竟是百年前商队走私盐的秘径,后来官府封了口,久而久之便没人提了。 “是真的。”她把图摊在桌上,“而且……敌人根本没想到我们会走这儿。” 沈微澜看着图,手指点了点中间一段窄道:“这里最难走,但也最安全。他们不会在这设防,因为连马都过不去。” “那怎么办?”春棠问,“难道背着粮草爬过去?” “不用。”她说,“我们走人,火油和引信用滑索从山上运。秋蘅,你能配出一点响不大、烟不小的药粉吗?点起来像大军扎营那种?” 秋蘅想了想:“加硫磺和干茅灰,可以。” “好。”她拍板,“就按这个来。夏蝉带前锋清哨,冬珞控路线,春棠调物资,秋蘅备伤药。三更出发,五更前必须到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众人领命而去。 第三日晚,行动开始。 五百精锐悄无声息潜入山谷。夏蝉带人用迷烟放倒两个暗哨,冬珞改了原定路线,绕开一处新设的了望台。 到了粮仓外围,三人一组分头行动。火油泼在粮袋上,引信布好,只等一声令下。 子时整,第一处火光腾起。 紧接着,四处同时爆燃。浓烟滚滚升空,映得山谷一片赤红。敌军乱作一团,有人喊“主力来袭”,有人慌忙穿衣上马,反倒踩踏起来。 与此同时,一支疑兵在正面山头点燃火把,擂鼓呐喊。敌军前营以为被围,急忙调兵回援,阵型大乱。 黎明时分,消息传回主营。 “成了!”传令兵冲进帐中,“粮仓全毁,敌军溃退三十里,前锋主帅已被拿下!” 帐内众人哗然。春棠手里的笔掉在地上都没捡。 沈微澜坐在案前,听完战报,只问了一句:“伤亡多少?” “轻伤十七人,无人阵亡。” 她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片刻后,谢云峥走进来,肩甲上有灰烬,脸上也沾了黑。 “你猜怎么着?”他站在沙盘前,声音低,“他们后营连存粮的地窖都没挖。全指望这条道运米。” 沈微澜站起来,走到舆图前,手指划过西谷那条红线。 “从此以后,这条路不能再叫‘死路’。”她说,“它该有个名字。” “叫什么?”谢云峥问。 “归途。”她说,“迷途知返的人,走的都是归途。” 这时,敌将被带到帐外。他单膝跪地,低头不语。 沈微澜走出来,看着他:“你的计成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他抬头:“我想活着,也想做点对的事。若你们信我,我可以带你们破他们北寨。那里有兵器库,还有被抓的百姓。” 谢云峥皱眉:“你还想再带路?” “我不是求赦。”他说,“我是想亲手拆了我自己筑过的高墙。” 沈微澜看了他很久,然后转身对冬珞说:“记下他的话。暂授副尉职,随军听用,观其后效。” 冬珞提笔记下。 人群散去后,谢云峥站在她身边,低声说:“你不怕他骗第二次?” “怕。”她说,“可人总得信点什么,才能往前走。” 他侧头看她,风把她的发吹到他袖口上,缠了一下,又被吹开。 “你倒是敢赌。”他说。 “这不是赌。”她望着远处山影,“这是给他们一条路,也是给我们自己。” 谢云峥沉默一会,忽然道:“下次这么大的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 “刚才不是商量了?”她转头看他,眼里有点笑,“你说听我的。” “我是说……”他顿住,咬了下后槽牙,“别总一个人扛。” 她看着他,没说话。 远处传来号角声,晨光落在营门上,照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3章 云峥深情永相伴 天刚亮,营地里还飘着晨雾,沈微澜站在沙盘前没动,手里那支炭笔一直没放下。她盯着西谷那条新画的红线,眉头没松过。 谢云峥走过来,把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 “你盯了一夜了。”他说,“眼睛都红了。” 她轻轻摇头:“不是眼睛的事。粮赋分多了,百姓喘口气;可军中将士呢?少一口饭,士气就往下坠一寸。学堂要扩,地基得打,钱从哪出?” 他看着她侧脸,忽然说:“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别问,走就是了。” 他牵来两匹马,自己先上了,伸手拉她。她犹豫了一下,把手递过去。他的掌心温热,指节有力,一用力就把她带上来。两人共乘一骑,他坐在后面,缰绳绕过她身侧。 “坐稳。”他说完,轻轻一勒马缰。 马蹄踏过泥地,沿着营边小道往南岭去。风从山口吹下来,带着草木清气。路上遇到几个巡哨兵,见是他们,立刻低头行礼,眼角却悄悄往上抬,等马走远了才敢互相看一眼,嘴角压不住。 山路渐陡,马不能行,两人下马步行。谢云峥走在前面半步,偶尔回头看看她脚程,慢一点等她跟上。到了山顶,天刚破晓,云层裂开一道缝,金光洒在远处田埂上。 脚下是南疆大地,沟渠如网,田块分明。东村的新渠已经通水,西谷的桑苗也冒了绿头。再远些,集市的棚子正在搭,几个孩子追着一只鸡跑过街口。 “你看那边。”谢云峥指着东面,“三天前那里还是荒地,现在灶烟都冒起来了。” 沈微澜没说话,只是站着,风吹起她的发带。 “我从前不明白。”他声音低了些,“什么叫安民。我以为守住城门、杀退敌军就够了。可现在我知道,真正的安稳,是你这样的人,一锄一犁,一笔一账,一点点垒出来的。” 她转头看他。 他迎着她的目光,没躲:“我以前错看你太深。以为你柔弱,以为你只会忍。可你比谁都硬,也比谁都明白自己要什么。我……敬你,也怕你。” “怕我?” “怕你走得太前,我追不上。”他顿了顿,“也怕你根本不需要我。” 她垂下眼。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他说,“过去那些事,我没法抹掉。可我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曾是谁,而是因为你是谁。” 风忽然小了。山巅安静得能听见远处一声鸡鸣。 “我也不想一个人扛。”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可有时候,话不说透,路就不通。人不伤透,就不醒。” “我知道。”他点头,“所以我现在不说‘我帮你’,我说‘我陪你’。” 她抬头,看着他。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停在半空。 她看了很久,然后将手轻轻放在他掌心,他的手指缓缓收拢,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轻。 风忽然小了。山巅安静得能听见远处一声鸡鸣。 “你要的是长久。”他说,“不是一时痛快,也不是权宜之计。你想让这里的人,有书读,有田种,有话说。我想护住这个,护住你。” “你不觉得我在做梦?” “若这是梦,”他望着山河,“我愿长睡不醒。” 她笑了,笑容极淡。 她没回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回到主营,她没进帐,站在檐下翻冬珞昨日报上来的户籍册。谢云峥也没走,在旁边案几坐下,摊开一份屯田布防图,提笔圈了几处。 “这三村的地连片,可以合设一个粮仓。”她看着册子说。 “北营还有两间空库房,今晚就能腾出来。” “孩子上学要纸笔,春棠算过,每月至少三十刀竹纸。” “我让商队从北境调,五日内到。” 两人说着话,像平常一样。可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静,像是暴雨过后,天地都洗过一遍。 日影偏西,营中传来锅铲响。一个小兵端着托盘过来,放了两碗热粥,两碟咸菜,还有一小碗炖得软烂的鸡子。 “谁让送的?”沈微澜问。 小兵低头:“没人说。厨房做的,说是……给两个人的。” 她看了谢云峥一眼。 他正低头吹粥,闻言抬眼看了她一下,道:“烫。” 他坐着没动,喝完自己的粥,又将她那碗接过来,默默吃完。 天快黑时,春棠匆匆进来,手里抱着账本:“夫人,工分账出了点岔子——东村李家媳妇多领了五斤米,说是孩子病了,急着换药。” 沈微澜放下笔:“查实了吗?” “查了。她家确实有个咳痨的孩子,秋蘅刚去过。” “那就记上吧。”她说,“下次补手续。” 春棠应了声是,又迟疑道:“可规矩要是坏了……” “规矩是为人立的。”沈微澜抬头,“不是用来压人的。” 春棠走了。帐子里只剩他们两个。 谢云峥看着她,忽然说:“你刚才那句话,让我想起小时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我娘总说,律法无情,但人心要有度。她死得早,后来没人跟我说这些了。” 沈微澜看着他:“你其实一直记得。” 他点头:“只是忘了多久。” 外头传来脚步声,夏蝉路过帐外,瞥见里面情形,脚步顿了顿,嘴角一扬,快步走了。 “她笑什么?”谢云峥皱眉。 “谁知道。”沈微澜低头翻册子,“可能觉得我们傻。” “傻?” “大白天的,手还攥着不放,谁看不出来。”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又牵上了,就在刚才她递笔给他时,顺手就握住了。他没松,反而把她的手翻过来,掌心向上,用拇指蹭了蹭她虎口的茧。 “这茧,是写字磨的?” “翻地时铁锹硌的。” 他沉默一会儿,说:“以后别干这个了。” “我不干,谁干?” “我找人。” “你能找来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人?”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抽回手,继续写:“别管这些。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让这三百户人家,冬天不断粮。”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你说得对。是我多事。” 她抬头:“你什么时候学会认错了?” “你教的。” “我可没教你。” “你活着,就是教我。”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4章 治理方案显成效 天刚亮,沈微澜就站在主营高台前翻手里的册子。纸页边角已经卷了,是昨夜没放下的那本户籍账。 山下村子动静早起来了。东村渠水哗啦流进田里,几个汉子赤脚踩在泥里引水,一边还扯着嗓子喊哪家娃又偷摘桑叶。西谷的蚕房冒了烟,妇人们端着簸箕来回走。再远点,集市棚子搭得七七八八,卖米的、摆药摊的已经开始吆喝。 “夫人。”春棠从账房出来,手里抱着新抄的工分簿,“上月账对完了。三户因修渠误工的,补发的米今早已经送到。” 沈微澜点头:“人呢?” “一家老娘病着,另一家媳妇昨夜生了,是个带把的。”春棠说着笑了下,“他们说要给娃起名叫‘渠生’。” 沈微澜也笑了,但没多话,只把册子递回去:“记清楚,别让谁吃亏。” 她转身往学堂方向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齐声念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声音脆亮,一群孩子坐在矮凳上,小脑袋一晃一晃。 夏蝉正站在屋檐下看着,腰间软剑没解,袖口沾了点灰。见她来了,迎上前两步:“今天没人逃课。李家那个皮猴,早上被他爹拎着耳朵送来,现在背《千字文》背得比谁都响。” “先生呢?” “两个识字的妇人轮流教,我每天带他们练半个时辰拳。说是文武都得来一点。” 沈微澜走进去,孩子们抬头见是她,齐刷刷站起来喊“先生好”。她摆摆手,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写了“人”字。 “还记得这个字吗?” “记得!”底下一片嚷嚷,“撑得起自己,也撑得起家国!” 她指尖顿了顿,转头看夏蝉一眼。夏蝉咧嘴一笑:“您说过的话,他们当饭吃。” 秋蘅这时候从药庐过来,背着药箱,鬓角有点湿。“东村张婆子的腿好了大半,能拄拐走了。西谷三个发热的孩子,灌了汤药也退了烧。” “药材还够?” “上批送来的草药用了六成,我让学徒开始晒新采的。只是……”她顿了下,“防风和柴胡快没了,得再调一批。” “跟春棠说,让她列单子报上来。” 话音刚落,冬珞从街角走来,手里捏着一份纸条,脸色不太好看。“昨晚有人在北巷传话,说咱们重新划地界,偏袒外乡人。还有人说,粮仓存米不均,有官亲多领。” 沈微澜没动。 “查了?”她问。 “查了。话是从柳家老宅那边漏出来的,具体是谁,还不明。不过……”冬珞压低声音,“有两家旧族最近常往城外跑,说是走亲戚,可路线绕得蹊跷。” 沈微澜盯着她看了两息,才道:“记下来,别打草惊蛇。” 她回头望了一眼学堂。孩子还在念书,声音穿过晨风,连屋檐上的麻雀都停了。 中午时分,军营操场上聚了不少将士。谢云峥没在,但他的副将带着一队人巡完边界回来,正围在一处说话。 一个老兵蹲在地上,拿树枝划拉地形图。旁边年轻些的兵问他:“爹,你真把你孙子送去上学了?” 老头儿瞪他一眼:“咋不去?他说将来要做‘明理之人’,不当乱世炮灰。这话听着像不像咱们夫人讲的?” 年轻人笑出声:“可不就是她说的。” “我活了五十多年,打过十来回仗,哪次打赢了能让娃娃安心念书?可现在——”他指着远处学堂,“书声比鼓角声更响亮。”这才叫安天下。 边上另一个将领插话:“当初我还说,一个女人管后勤就够悬了,还能治地方?现在看……是我眼瞎。” “要我说,以后听她的准没错。” 一群人哄笑起来,笑声震得树梢抖了抖。 下午,春棠把本月粮赋清单贴在告示栏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每村每户应得多少,扣了多少,补了多少。几个农夫围着看,指指点点。 “我家少了半斗?” “你忘了?你家二小子上月砍柴伤了手,歇了八天,工分自然少算。” “哦对……可这补发写得明明白白,还盖了红印。”那人挠头,“以前哪见过这规矩。” 另一边,夏蝉正在调解两户争井的事。她没动手,也没大声训,只搬了两张矮凳出来,一人发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时辰。 “你家上午九点用,他家十点。轮完一圈重来。谁抢水,罚三天不准汲。” 两人互看一眼,都点了头。 “其实也不是真想抢。”其中一人嘀咕,“就是怕被人落下。” “那就按规矩来。”夏蝉收起木牌,“谁也不落。” 傍晚,秋蘅带回药材消耗表,顺带提了句:“有两个年轻姑娘想学医,一个认得些草药,另一个会熬膏。我能带吗?” “当然。”沈微澜头也没抬,“你当年也是这么开始的。” “嗯。”秋蘅嘴角动了动,“她问我,学成了能不能不嫁人,专门救人。我说,你问夫人去。” 沈微澜这才抬头看她:“你怎么答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你看我嫁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屋里气氛松了下来。 天快黑时,冬珞最后一次进来,手里那份舆情录已经装进信封。“今日无大事。只是柳家昨夜又接了两趟访客,车帘都放着,看不出身份。” 沈微澜接过信封,没拆,直接塞进抽屉最底层。 “存档。”她说,“先不提。” “可他们要是……” “我知道。”沈微澜打断她,“现在说破,反倒乱了民心。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窗外,夕阳照在墙上那幅南疆全图上。学堂、粮仓、药庐、工坊,每一处都被朱笔圈过,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 她伸手摸了摸“学堂”两个字,指尖轻轻滑过。 “今天有个五岁娃问我,”她忽然开口,“说他背完一百个字,真能领一把小锄头吗?” 冬珞愣了下:“您怎么说?” “我说,我说话算数。”她低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治非一日之功,安非一战之果。今日之兴,在民勤政通;明日之危,在利倾心异。” 写完,吹干墨迹,折好,放进另一个空匣子里。 “这个也存着。”她说,“谁也别看。” 冬珞接过匣子,抱在怀里,转身要走。 “等等。”沈微澜叫住她。 “您还有什么吩咐?” 沈微澜望着窗外渐暗的村落,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像撒在地上的星子。 “你说,”她声音很轻,“人是不是只有吃饱了,才开始想别的?” 冬珞没立刻答。 “我娘活着的时候,”她低声说,“也是这么说的。” 沈微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屋外传来脚步声,是春棠过来送明日的账目预估。她站在门口,见两人神情,没敢进。 “怎么了?”她问。 “没事。”沈微澜站起身,“明天照常开市,学堂加一节算术课。告诉孩子们,学会算账,以后才能管好自己的田。” 春棠应了声是,低头记下。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北村的老赵头今天特意来问,说他孙女念书念得好,能不能将来考个‘女先生’?” 沈微澜笑了:“告诉他,能。” 屋里静了片刻。 然后她拿起桌上那支写秃的笔,轻轻放在砚台边上。 “这一笔,”她看着它,“总算没白磨。”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5章 玉佩秘密待揭晓 上一日处理完诸多事务,沈微澜心中仍觉不安,次日天刚亮,便坐在书房案前,手里捏着那块玉佩,继续思索其中奥秘。 昨夜她翻了几本书都没合眼,脑子里全是那些弯弯曲曲的纹路。这东西是当初从南疆古墓带出来的,一直没解开,现在看着百姓安稳了,她反而更坐不住。越是平静,越觉得底下有暗流在动。柳家那边的事压着没动,但她知道,拖得越久,根扎得越深。 她把玉佩往桌上一放,抽出《符文考异》翻开,手指顺着书页一行行扫过去。 “找到了。”她低声说。 春棠端着茶进来时,正听见这一句。她脚步一顿:“小姐又熬了一宿?” “没睡。”沈微澜抬头看了她一眼,“但不累。你看这个——”她指尖点在书上,“玉佩边缘这八道弧线,和‘通幽八钥’的图示是一样的。” 春棠凑近看,眉头皱起:“可这书不是前朝的吗?早没人用了。” “正因为没人用,才藏得住秘密。”沈微澜拿起玉佩对着窗缝透进来的光,“我昨夜对照老兵法残卷,最后一页夹着一张草图,画的就是这块玉,旁边写着八个字:‘执圭者启玄府,得策可安天下’。” 春棠倒抽一口气:“您的意思是……这不是陪葬品,是钥匙?” “不是开棺的钥匙,是开门的钥匙。”沈微澜声音沉下来,“它指的可能是个地方,藏着前朝留下的东西,说不定能补我们眼下治理的缺。” 春棠盯着那玉佩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那您还等什么?我去收拾账册。” “你不问我要不要去?” “问了您也不会拦我。”她把茶碗轻轻放在一边,“再说,您去哪儿,账本就得跟到哪儿。” 话音未落,夏蝉掀帘进来,肩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听说您要动身?” 沈微澜抬眼:“谁告诉你的?” “冬珞。”她把手搭在剑柄上,“她让我来问您,要不要换轻装。” “你愿意走?” “您忘了?师父说过,流萤剑最后一式叫‘影渡千山’。”夏蝉嘴角一扬,“那是为远路练的。” 两人说话间,秋蘅背着药箱也到了门口。她没进门,只站在门槛外,手里拿着个小瓷瓶:“防风和柴胡我都补了量,还加了两包止血散。你要找的是能救万人的东西,我不去,谁替你试毒?” 沈微澜看着她,没说话。 秋蘅走进来,把药瓶放在桌上:“别摆这副表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怕我们有危险?可你一个人往前冲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也怕你出事?” 屋里静了片刻。 窗外槐树叶沙沙响,风吹得案上纸页翻了一页。 沈微澜低头,把玉佩收回锦盒,盖上。“那我也不多说了。今天午后,密室见。”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主营密室,五个人围站在一张矮桌前。 冬珞把铜哨别在腰带上,第一句话就是:“您确定是冲这块玉来的?” “确定。” “我查过记录,三十年里出现过三块类似的玉,持玉的人都死了,死法一样——喉咙被割开,玉却被留在尸体上。” “说明他们想要的不是玉本身。”沈微澜打开锦盒,“而是玉能打开的东西。” 冬珞点头:“那我们就不能走明路。” “所以这次不出大队,不惊动百姓,我们五个走小道。”沈微澜环视四人,“我不强求谁跟我去。” “少来这套。”夏蝉直接把斗篷披上,“你当初在侯府挨打的时候都没甩开我们,现在想甩?” 春棠笑着摇头:“您要是真想甩,昨夜就不会先找我安排账务了。” 秋蘅没说话,只是打开了药箱,把几包药重新归类,动作利落。 冬珞看了她们一圈,最后看向沈微澜:“方向定了吗?” “西北,苍岭。”她拿出一张手绘地图摊开,“按古籍提示,玉佩遇阳气会温,指向明确。我们今晚出发,趁夜过三里坡。” “百姓那边呢?”春棠问。 “不告诉他们。”沈微澜合上地图,“消息传太快,万一有人盯上这条路,反倒害了他们。” “可他们总会发现。” “那就让他们以为我是去巡村。” 傍晚时分,她照常走出营门,背了个布包袱,像是要去西谷查账。几个孩子看见她,远远地喊“先生”,她也挥手应了。 可走到村口老槐树下,她停下脚步。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接一个。 春棠抱着账本,夏蝉佩剑未解,秋蘅背着药箱,冬珞手里握着个油纸包。 “你们……” “您当库房那箱金锭是大风刮来的?”春棠瞪她一眼,“没有我们,您连账都对不清。” 夏蝉笑出声:“再说了,您走得那么急,连干粮都没带,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秋蘅把油纸包递过来:“肉干,加了提神的药,不会口渴。” 冬珞站在最后,手里多了根短杖:“山路难走,我带了探路的家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沈微澜看着她们,喉头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一句:“走吧。” 天彻底黑下来时,五人已绕过主道,踏上北去的小径。 雾气渐渐升起来,脚下的土路变得松软。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沈微澜忽然停下。 她从怀里取出玉佩,握在掌心。 片刻后,她低声道:“有点热。” “方向没错。”冬珞掏出简易罗盘比对,“继续往前,进山口前还有两道沟。” “我打头。”夏蝉嘴角一扬,抽出软剑,轻轻一抖,剑身展开,“前面林子太密,小心有陷坑。” 春棠紧了紧肩上的包袱:“我跟着你。” 秋蘅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从药箱里摸出几粒小石子,悄悄撒在路边。 “做什么?”冬珞回头问。 “标记返程路。”她淡淡地说,“万一迷了,不至于困死在山里。” 沈微澜走在中间,玉佩贴着胸口,能感觉到那股温意越来越清晰。 她抬头看了眼前方黑沉沉的山影,低声说:“快到了。” 夏蝉忽然抬手,示意大家停步。 “前面有动静。” 众人立刻收声。 沈微澜缓缓将玉佩收回怀中,手却没松开。 林子里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像是有人踩过。 冬珞低声道,“是人走过的节奏。” “绕过去?”春棠问。 沈微澜摇头:“不,往前走。” “可……” “如果他们是冲玉来的,躲没用。”她握紧玉佩,“既然来了,就看看是谁,敢在南疆的地界上拦我的路。” 夏蝉嘴角一扬:“这才像您说的话。” 她率先迈步,剑尖垂地,悄无声息。 四人紧跟其后,身影没入浓雾。 走出十步,沈微澜忽然低声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 秋蘅立刻停下:“不是草木味,也不是泥腥……像是烧过的纸。” 冬珞脸色一变:“等等,这不对。” “怎么了?” “我刚才撒的标记石子……少了一颗。” 沈微澜猛地转身看向来路—— 雾太重,十步外已看不清脚印。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6章 突袭敌军大胜利 沈微澜立刻抬手,止住身后人。她没回头,只低声说:“冬珞,石子少了几颗?” “一颗。”冬珞蹲下身,指尖拨了拨湿泥,“但痕迹是新的,不是野兽踩的。” 夏蝉冷笑一声,软剑已在掌中:“敢跟到这儿,胆子不小。” “别急着杀。”沈微澜终于转身,目光扫过四人,“我们本就要动手,他们来得正好——把消息带回去。” 谢云峥一直跟在众人身后,此时眼神也亮了起来,似乎明白了沈微澜的意图。 “您是说……让他们看见?”春棠一愣。 “对。”她从怀中取出玉佩,贴在掌心片刻,又收回袖袋,“让他们知道,是谁烧了他们的粮仓。” 秋蘅皱眉:“可万一敌军提前戒备?” “那就让他们戒备。”沈微澜声音沉下来,“我们等的不是悄无声息,是乱中取胜。” 冬珞眼睛一亮:“您要他们慌?” “粮在后山,守将自负地势险要,从不亲巡。”她看向谢云峥,“你带骑兵埋伏三里坡西谷,等火起就封路,一个都不能放走。” 谢云峥点头:“明白。” “夏蝉,你带五人潜进去,清哨岗,动作要快。” “放心。”她手腕一抖,剑刃如水波展开,“我比风还轻。” “春棠,火油包按我画的位置扔,别贪多,点三处就够了。” 春棠拍了拍肩上包袱:“账本我都背熟了,哪堆粮值多少,烧哪儿最疼,我心里有数。” “秋蘅,迷香烟囊布在东南风口,风一起,半个营都得打晃。” 秋蘅打开药箱,取出几个小布袋:“加了蜂尾草,吸一口就头晕,两口想躺下。” “冬珞,你上树顶,旗语指挥,我看旗动,便下令总攻。” 冬珞摸了摸腰间铜哨:“一旦启动,就不回头了。” 沈微澜环视众人,最后落在谢云峥脸上:“天亮前,我要听见敌营乱成一锅粥。” 谢云峥看着她,忽然低声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杀招。” 她没笑,只轻轻点头:“因为他们从来不懂,温婉不是软弱。” 一行人分头隐入林中。 沈微澜带着两名斥候,在密林高地处搭起了望台。她摊开舆图,手指划过几处标记,眉头微锁。 “小姐。”冬珞从树上跃下,“东南风起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压顶,雨未落,风却越来越急。 “就是现在。” 她抓起令旗,扬手一挥。 远处林中,一道极淡的绿光闪过。 夏蝉的人已经动手。 不过半盏茶功夫,后山方向腾起浓烟,火光冲破雾气,映得半边天发红。 “烧起来了!”春棠压低声音,激动得眼眶发亮。 沈微澜盯着火势,冷静道:“传令,擂鼓三通,佯攻东寨门。” 鼓声骤起,震得林鸟惊飞。 敌营大乱。 果然不出所料,守将见火起,立刻调兵救火,又怕是诈攻,死守主营。可粮仓一毁,士卒哗然,有人抢粮,有人夺马,阵脚大乱。 “谢将军那边呢?”她问。 冬珞凝神听了听远处马蹄声:“铁蹄踏石,是重骑。他已经封住西谷。” “好。”她站起身,“吹铜哨,启动绊索。” 哨音短促三响。 紧接着,山道上传来闷哼与惨叫——春棠早让人在必经之路设了绊索钩网,逃兵一跑,尽数被擒。 “副将被截住了。”冬珞回禀。 “接下来,该他们主帅出洞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敌军主力倾巢而出,黑压压一片冲向联军主营,显然是想拼死一战。 “来了。”沈微澜眼神一凛,“传令前锋后撤,引他们进沼地。” 令旗挥动,前线士兵且战且退。 敌军追击心切,一头扎进早已标记的泥沼地带,前排马匹纷纷陷落,人仰马翻。 “就是现在!”她猛然挥下红旗。 炮声轰然炸响。 谢云峥率铁骑自侧翼杀出,如利刃凿穿敌阵中枢。他一马先,长枪挑翻数人,直逼中军。 “沈微澜!”他在阵中大喊,“变阵!” 她立刻举起蓝旗,左右两翼迅速合拢,八阵轮转,层层压缩。 敌军陷入包围,溃不成军。 混战中,敌军主将见大势已去,拔剑横颈。 “别让他死!”沈微澜厉声喝道。 夏蝉如影而至,软剑轻挑,那柄刀“当啷”飞出老远。 主将跪倒在地,满脸血污,嘶声吼道:“要杀便杀!” 沈微澜走下高台,一步步走近。她没穿铠甲,只一身素色劲装,发髻用布条束紧,脸上沾着灰土,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麾下三千人还活着。”她站在他面前,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战场喧嚣,“降,他们活。你不降,我杀光你全军,再把你头挂在城门上示众。” 那人浑身一颤,终于低头,重重磕下头去。 “我……降。” 号角长鸣,联军将士齐声欢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赢了!”春棠跳起来抱住秋蘅,“我们真的赢了!” 秋蘅难得笑了下,反手拍拍她肩膀:“别吵,耳朵嗡嗡响。” 冬珞站在一边,默默收起旗语布,手有点抖。 “怕了?”沈微澜走过来,递给她一壶水。 “不是。”她摇头,“是太痛快了。三十年没人敢这么打,咱们居然成了。” 沈微澜望向战场,硝烟未散,残旗倒地,联军正在收拢俘虏、清点伤亡。 谢云峥策马归来,甲胄染血,远远看见她,翻身下马。 “你下令的时候,像当年镇国侯夫人。”他走到她身边,声音低了些,“可比那时更狠,也更准。” 她看了他一眼:“那时有人替我扛,现在不行了。” “现在有我。”他说。 她没接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夏蝉押着敌将走来:“人关进囚帐了,等您发落。” “先饿着他。”沈微澜淡淡道,“一句话不说,就不给饭吃。” “您真狠。”夏蝉咧嘴一笑,“我喜欢。” 春棠凑上来:“缴获的物资清单我已经让账房开始记了,光粮草就够我们撑两个月。” “钱呢?” “金锭二十箱,银饼三百斤,还有兵器若干。”她眼睛发亮,“够开三家铺子了。” “不开铺子。”沈微澜说,“换成米面,分给南疆百姓。” 春棠一愣:“可这是战利品……” “那就叫‘胜利粮’。”她看向远处欢呼的将士,“让他们知道,打赢了,好处是他们的。”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朝她汇聚。 一名老兵突然单膝跪地,抱拳高呼:“愿随先生!” 第二人、第三人接连跪下。 很快,整片战场上千将士齐刷刷跪地,声震山野:“愿随先生!愿随先生!” 沈微澜站在原地,没有动。 风掀起她衣角,发丝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她缓缓抬起手,做了个“起”的手势。 众人起身,依旧肃立。 她开口:“今日之胜,不是我一人之功。是你们每一双踩过泥沼的脚,每一双拉过弓弦的手,换来这一场大胜。” 她顿了顿,声音清亮:“但天下未平,诸君——仍须同袍协力!” “同袍协力!”将士们再次怒吼。 谢云峥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再也不需要谁为她遮风挡雨了。 她自己就是风,就是雨,就是破开阴云的那道雷。 庆功火堆燃起来时,沈微澜坐在囚帐外。 夏蝉守在一旁,啃着肉干。 “你说他会不会招?”她含糊地问。 “会。”沈微澜说,“人都怕死,尤其当过惯了主子的人,更舍不得命。” “那要是宁死不说呢?” 她转头看她:“那你有没有试过,把他最喜欢的菜放在眼前,三天不让他碰?” 夏蝉愣住,随即哈哈大笑:“小姐,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沈微澜没笑,只望着跳动的火光,轻声道: “我不是坏,我是不想再输一次。”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7章 敌将招供破迷局 庆功的火堆还没熄,油腥混着草灰味在风里飘。夏蝉蹲在囚帐外啃干粮,听见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抬眼,看见敌将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泥地,肩膀一抽一抽。 “招了?”沈微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夏蝉回头,见她披着半旧的斗篷走来,脸上血污没擦净,指尖却稳稳捏着一支竹笔。 “饿了三天,刚把饭盆掀翻了。”夏蝉站起身,“现在哭上了。” 沈微澜掀开帘子进去,脚步没停。敌将猛地抬头,眼窝深陷,嘴唇裂着口子。 “我要吃。”他哑着嗓子说,“我说……我都说。” “早说不就好了。”沈微澜在案前坐下,抖开一张纸,“你们主帅派去北境的人,走的是哪条道?” “黑水沟……绕过断云岭,进峒寨。” “几日前出发的?” “十天前。” 沈微澜不动声色,在纸上记了一笔。冬珞站在帐外,手里攥着一叠残片——那是前日截下的半封信,墨迹被雨水泡得发糊,但“黑水”二字还在。 她对了个眼色,冬珞点头退下。 “你们要联合谁?”沈微澜继续问。 敌将喉头滚动了一下:“西南三峒……还有东线溃兵。约好十日后,两路夹击,烧你们的主营。” 她轻轻应了一声,听人说了顿午饭吃什么 “那我若现在出兵埋伏呢?” “你不能!”敌将猛地抬头,“他们还没到!你这是诈我!” 沈微澜笑了下,把笔搁下:“我不用诈你。你连自己人走的路线都说错——黑水沟早就塌了,马都过不去。你当我不知道?” 敌将脸色一白。 “你不是心腹。”她站起身,声音不高,“你是个替死鬼。真知道内情的,早跑了。” “我说的是真的!”他扑上来抓她的衣角,“我可以画地图!我知道埋伏点在哪!” “那就画。”她抽出一张新纸推过去,“一个标错,我就把你扔进火堆。” 敌将手抖着接过笔,趴在地上开始画。沈微澜转身走出囚帐,春棠正等在外头。 “怎么样?”春棠低声问。 “嘴松了。”她压低声音,“让厨房备碗热粥,等他画完就端进去。” “还给吃?” “当然给。”她淡淡道,“人饿狠了才说实话,吃饱了才肯听话。” 春棠愣了下,随即笑出声:“小姐,你真是越来越会拿捏人了。” 半个时辰后,军议帐中灯火通明。 沈微澜把两张图摊在桌上——一张是敌将亲笔画的行军路线,另一张是冬珞拼出来的脚印图谱,上面标注了马蹄印的深浅和间距。 “这不是溃兵。”冬珞指着其中一处,“这是整编过的骑兵,至少五百人。” 谢云峥站在角落,双臂交叉,眉头紧锁。 “所以才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沈微澜手指划过地图,“他们算准我们刚打完仗,士卒疲惫,粮草未补。可他们不知道,我们今晚就能动。” “你是说……反埋伏?”一名将领皱眉。 “对。”她拿起朱笔,在断云岭和铁索涧各圈了一下,“他们必经这两地。我们提前设伏,等他们一半人马进来,再关门。” “万一情报是假的?” “假不了。”她把敌将画的地图推过去,“他不知道黑水沟塌了,说明他根本没去过。但他能画出峒寨内部的哨岗分布——那是只有联络使才知道的东西。” 帐内安静下来。 谢云峥走到地图前,看了许久,忽然道:“骑兵我来带。你定时间。” 她点头:“三日后夜半,月隐时动。” “好。” 秋蘅端着药碗进来时,沈微澜还在看地图。 “喝了吧。”她把碗放在案上,“安神的。” “还没困。”她头也没抬。 “你已经三天没睡。” “等他们进了埋伏圈,我再睡。” 秋蘅没再说,只伸手把药碗往前推了推。炉上的水壶咕嘟响着,蒸汽扑在墙上,映出晃动的影。 帐帘忽地掀开,冬珞快步进来,手里拿着一面小旗。 “斥候回报,西线发现马粪,新留的。” 沈微澜终于抬头:“几点?” “两个时辰前。” “方向?” “正往铁索涧去。”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那个红圈上。 “来了。” 谢云峥走进来时,她正在捆腰带。 “我已经传令下去。”他说,“骑兵今夜集结。” “好。” “你真打算让他们全进来再动手?” “不然呢?”她系紧带子,抬头看他,“一口咬不死,就别张嘴。”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道:“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嗯。” “从前你总怕伤及无辜。” “现在我知道,心软一次,死的就是自己人。” 他没再说话,只默默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她。 她没接。 “你穿吧。”她说,“我要在高处盯全局。” 他顿了下,把披风搭在椅背上。 半夜,风起了。 沈微澜趴在山崖边的草丛里,手里握着一面小旗。远处,铁索涧的谷口隐约传来马蹄声。 冬珞趴在她旁边,轻声道:“第一批,约三百骑。” 她点头,旗尖微微抬起。 蹄声渐近,火把的光在谷底晃动。领头的人穿着峒族服饰,肩上扛着狼头旗。 等前队走到谷中,她缓缓将旗挥下。 下一刻,山谷两侧的滚石轰然砸落。 马嘶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她举起第二面旗,指向天空。 一道绿光冲天而起。 四野骤然亮起火把,联军将士从岩壁后冲出,箭如雨下。 她收回旗,对着身边人道:“传令谢将军——包围圈合拢。” 那人点头,迅速爬下山去。 她靠在石壁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风卷着硝烟味扑在脸上。 她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已站起身,望向北方。 那里,还有第二批敌人正在赶来。 “告诉春棠。”她低声说,“准备第二轮埋伏。” “是。” 她最后看了眼战场,转身走向山道。 脚步没停。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8章 繁荣背后藏隐患 天刚亮,沈微澜还在山道上走着,风卷着灰扑在脸上。冬珞从后头追上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小姐,”她声音压得低,“斥候昨夜截的,几个大族的仆从出城,带了信。” 沈微澜没停步,只伸手接过,扫了一眼。字迹糊了半边,但“峒寨”两个字还在。 “又是他们。”她把纸条揉了,“封住北口,没我的令,谁也不准放行。” “已经安排了。”冬珞跟上,“春棠说账目也查好了,这三个月分下去的钱,八成是修路建仓,真正落到咱们手里的赏银,还不到三成。” 沈微澜冷笑一声:“他们倒觉得亏了?仗打完了,功劳记在纸上,可地是平的,路是通的,粮价稳住了,百姓能念书了——这些看不见的,就不算功?” 冬珞抿嘴不语,只点头。 两人进了主营,天已大亮。春棠在厅里等,见她们进来,立刻递上一本册子。 “这是近半年各族领的物资和封赏,我都标了红。”她指了指其中几行,“就这三家,嘴上不说,背地里宴请不断,都在拉人。” 夏蝉这时掀帘进来,甲胄未卸,腰间剑还挂着露水。 “我刚巡完一圈,”她说,“西街那几家,夜里偷偷运箱子,说是绸缎,重量不像。” “心虚了。”沈微澜坐下来,指尖敲了敲桌角,“既然想闹,那就摆在明面谈。” “您要见他们?”春棠皱眉。 “不见不行。”她抬眼,“越藏越乱。今日下午,召他们来议事厅,就说我要重划商路分配。” “您拿什么压他们?”夏蝉靠墙站着,手搭在剑柄上,“真翻脸,咱们兵再多,也不能把南疆全圈起来。” “不用圈。”沈微澜淡淡道,“只要让他们知道,我想动谁,随时能动。” 她转头看冬珞:“你手上那份密报,挑两句够分量的,今早散出去。” “是。” “还有,”她又对春棠说,“把上月抚恤阵亡将士的单子也印一份,会上当众念。别忘了提老赵头家那个孩子,才六岁,爹死在铁索涧,现在每天去学堂读书。” 春棠一愣,随即明白:“您是要让民心压他们?” “不是压。”沈微澜摇头,“是让他们看清,谁才是这片地真正的根。” 午后的议事厅,阳光斜照进来,照得地上一道道影子。来的七个人,三个迟到了半个时辰,穿的也不是正服,像是临时凑过来的。 沈微澜坐在主位,不动声色。 春棠站在侧旁,手里捧着册子,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口:“现宣治理以来各项支出明细。” 她一条条念,从修渠到建仓,从军饷到抚孤,连哪户人家领了两匹布都报了。 念到一半,一个穿青袍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我们镇守南疆几十年,如今反倒不如一个降将得赏?他烧过我们的寨子,杀过我们的人,现在却住进新宅,领双份粮?” 旁边几人跟着点头。 沈微澜这才抬眼:“你说的是黑水沟那一战俘的副将?” “正是。” “他带来的消息,让我们提前埋伏,少死三百将士。”她语气平,“你觉得,三百条命,不值一座宅子?” 那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另一个老者冷声道:“我们不要你施舍。只是这些年,赋税减了,商路收了,连盐铁都要统管,我们祖辈的规矩,就这么废了?” 厅里一时静下来。 沈微澜慢慢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峒寨旧址上。 “你们说的规矩,是峒寨每年收三成粮,强征劳力,女子十五岁就要入寨服役,对吧?” 没人应声。 “现在呢?”她回头,“孩子能读书,田地自己种,买卖自己做。你们嘴上说着‘祖制’,心里惦记的,不过是那些抽血的权。”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半分:“我可以给你们商路份额,也可以让你们主持秋收祭典。但若有人打着‘祖制’的旗号,私下联络峒寨残部,煽动民变——” 她话没说完,夏蝉一脚踏前,手一挥。 十名甲士列队而入,铠甲碰撞声震得窗纸嗡嗡响。 “我不介意再清一遍山。”沈微澜看着他们,“上次用了三日,这次,一日就够了。” 厅里再没人说话。 半晌,那老者低头:“我们……只是想多些话语权。” “可以。”沈微澜坐下,“下月初,开议事会,每族派一人列席。但条件是,所有账目公开,不得私设关卡,不得强征民夫。” “若不答应?” “那就当我没提过。”她端起茶杯,“不过提醒一句,上个月缴获的那批火药,现在就堆在城东库房,离某些人的宅子,不过两条街。” 那人脸色变了。 会议散得悄无声息。七个人陆续离开,没人再抬头看她一眼。 傍晚,沈微澜站在府衙高台,看见城中灯火渐起。市集还在热闹,有孩子背着书包跑过街口,嘴里念着《千字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春棠走上来,递过一叠纸。 “这是下月粮价调控的草案,按您说的,压住米价,放开布市。” “好。”她接过,“贴出去,三天内,让每条街都看到。” “他们不会甘心的。”春棠低声说,“我刚才看见柳家的人在码头搬箱子,像是往船上运东西。” “让他们搬。”沈微澜望着远处,“现在抓,反而激起众怒。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再收拾不迟。” “您就不怕他们真勾结外人打回来?” “怕?”她笑了笑,“他们连自己人有多少存粮都算不清,还想翻天?” 她转身要走,忽听身后一声轻响。 冬珞快步上来,手里拿着一块碎布,上面沾着泥。 “刚才在北门发现的,”她说,“是个小厮留下的,他说有人让他送信出城,给峒寨旧部,酬金五十两。” 沈微澜接过布片,看了看。 “把人控制住,别惊动幕后。”她把布片递回去,“明天,让秋蘅去柳家义诊,顺便看看他家老太太的‘风湿’。” “您怀疑她装病?” “不是怀疑。”她嘴角一勾,“是她每次见我,膝盖都不抖。” 她走下台阶,风吹起衣角。 “告诉夏蝉,今晚加哨,别让任何人出城。” “是。” 走到门口,她停下。 “对了,”她回头,“明天学堂开课,让先生把《治民策》加进去。就说,这是新定的必修课。” 春棠愣了下:“您这是要教孩子怎么管他们?” “不是管。”她淡淡道,“是让他们以后,别被人用‘祖制’骗了。” 她走出门,脚步没停。 身后,春棠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小姐,”她低声说,“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掌权的人了。” 沈微澜没回头,只留下一句: “不是像。” “是我本来就是。”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9章 治理调整更完善 天刚亮,北门守卫来报,柳家那艘船没走成,卡在浅滩上了。夏蝉一脚踩上门槛,手里拎着半截断绳。 “绑箱子的,”她往桌上一扔,“不是商队用的结法,是军营里才有的死扣。” 沈微澜正翻春棠递来的账本,头也没抬:“他们还当咱们分不清货和兵器?” “要不我去‘帮’他们卸一趟?”夏蝉冷笑,“看看箱底是不是藏着火药引子。” “不用。”沈微澜合上账本,“让他们自己搬,盯着就行。人一松懈,话就多了。” 春棠在一旁记下,笔尖一顿:“小姐,学堂那边问,《治民策》今天开讲,先生们怕老族长们闹场子。” “那就让他们来听。”她起身,“百姓的孩子能读,他们的孙儿就不能读了?真敢站出来骂新政,就请他当场解一句‘税从何出,利归何处’。” “您这是逼他们露短。”春棠嘴角一翘。 “不是逼。”沈微澜走向院外,“是给他们个台阶——识时务的,还能留个体面;非要踩红线的,别怪我不讲情面。” 街上已有孩童背着布包跑过,嘴里念着“田有亩,税有度,官不得强征,民不得匿产”。夏蝉听着,也忍不住跟着念了两句,笑道:“这词儿编得倒是顺口。”“那可不,”春棠得意道,“这可是小姐昨夜亲自改的,把《治民策》都编成了三字经,现在连巷尾的娃娃都能背上几句。” 沈微澜没说话,只看了眼街角那家新开的茶肆。门口贴着告示:米价三文,布五文,凭票限购,童叟无欺。底下还加了一行小字:若遇抬价,可至府衙击鼓,立查。 她点点头,脚步未停。 到了议事厅,四大丫鬟各自落座。冬珞摊开舆图,指尖点在几处村落:“昨夜消息,三家私塾还在教‘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准女孩进堂。” 秋蘅正在整理药箱,闻言抬眼:“那明日我就去义诊,顺便问问他们女儿有没有得过天花。” “你又来这套。”夏蝉笑了一声,“一说看病,准有家长哭着求你收徒。” “总比他们信巫婆跳大神强。”秋蘅淡淡道,“前日那个孩子,高烧三天不让灌药,说是祖宗规矩——等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半边。” 屋里静了瞬。 春棠低声道:“所以更得把学堂铺下去。光靠咱们几个跑,救不过来。” 沈微澜看着舆图,手指划过一条河:“从今日起,每村设一个‘公学点’,由里正担保,官派先生。教材统一发,谁敢私改,直接撤人。” “钱呢?”春棠问。 “修路剩的银子,加上战后罚没的赃款。”她看向春棠,“你算过,够撑两年。” “够是够。”春棠点头,“但得压着花销,不能像前阵子那样撒出去。” “那就列明细,每月初一张榜。”沈微澜道,“让百姓自己看,每一文花在哪。” 冬珞忽然抬头:“东岭陈家昨夜聚众喝酒,说了句‘这女人管得太宽’。” “哦?”沈微澜不动声色,“有人听见?” “不止。”冬珞翻开一页纸,“三个妇人今早来领抚恤粮,说陈家儿子喝醉后嚷过,‘峒寨的人快回来了,到时候掀了这破学堂’。” 夏蝉猛地拍桌:“我去抄他家!” “不行。”沈微澜拦住,“话是醉话,查无实据。现在动手,反倒显得咱们心虚。” “那怎么办?” “让他继续说。”她眸光一沉,“等他说出联络方式,再抓人证物证一起端。” 春棠轻声问:“万一他真通敌呢?” “那就更好。”沈微澜冷笑,“我正愁没人立威。” 午后,第一堂《治民策》开讲。 沈微澜没露面,只让春棠带着先生们站在台前。台下坐满了人,有孩子,也有老人,角落里还站着几个穿长衫的族老。 先生清了清嗓子:“今日讲第一条:民为邦本,政之所兴。” 一个老头咳嗽两声:“这话听着耳熟,可咱们祖上可不是这么教的。” 春棠立刻接话:“您老说得对,祖上教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今不一样了,镇国侯府下了令,南疆新政,人人得学。” “哈!”另一人冷笑,“女人当家,还立什么政?” “这不是女人的政。”春棠翻开册子,“是三千将士拿命换来的规条。铁索涧那一战,死的可不分男女老少。” 人群安静下来。 一个小女孩站起来,声音清脆:“我爹死在铁索涧。娘说,现在田里的粮不用交三成给峒寨了,我能上学,都是因为新规矩。” 她顿了顿:“我不懂什么叫政,但我知道,我不想再饿肚子。” 底下有人抹眼泪。 那族老脸色铁青,甩袖就走。 春棠没拦,只回头看了眼藏在树后的暗哨。 夜里,沈微澜在书房批文书。窗外传来轻轻三下叩响。 冬珞闪身进来,递上一张纸条:“陈家小厮出城,被拦下,身上带着炭写的密信,约七日后在断云岭接应‘旧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动了。”她提笔在纸上画了个圈,“通知夏蝉,明早带人‘巡查山路’,顺便摔几块石头下来,堵住那条道。” “要不要抓人?” “先不急。”她吹干墨迹,“等他们全都冒头。” 第二日,春棠在市集张贴新告示:即日起,所有商贩须持证经营,违者没收货物。底下一行小字:举报私设关卡者,赏银五两。 一个老掌柜嘟囔:“以前哪有这么多事。” 旁边年轻小伙冷笑:“你忘了去年被收三成货的事?现在买卖自由,你还嫌事多?” 两人争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突然,有个孩子大声念告示上的诗: “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布, 官不夺民食,法不庇豪奴。” 众人一静。 春棠站在边上,轻声说:“这是沈姑娘写的,她说,治世不在高台,而在街头巷尾。” 夜里,沈微澜召四人议事。 春棠报账:“本月粮价稳,学堂新增八处,抚恤金全发到位。” 夏蝉:“码头查出两个私卡,已拆。陈家那条路,昨夜塌了,说是山雨冲的。” 秋蘅:“下乡看了五个村,防疫药都送到了。有个老太太拉着我说,她孙子会背《千字文》了。” 冬珞:“舆情简报,百姓支持新政的占七成二,反对的多是旧族门下。” 沈微澜听完,起身走到墙边,拿起一块木牌。 上面刻着十二行字,最顶上写着:南疆新政十二条。 她提笔,在落款处写下三个字——沈微澜。 没有头衔,没有夫家姓氏,只有名字。 “明日,把它立在府衙前。” 春棠低声问:“不写镇国侯夫人?” “我不靠那个名头活。”她放下笔,“他们认的是这个人,不是那层皮。” 第三日清晨,石碑立起。 百姓围过来,指着那名字议论纷纷。 “真是她写的?” “千真万确,我儿子昨天念了全文。” “听说她连谢侯爷都不怕。” “怕什么?”一个农妇抱着孩子,“我男人战死,她给抚恤,给我娃安排学堂。她要是走了,我们才真怕。” 市集恢复热闹,小贩吆喝,孩童奔跑。 夏蝉带人巡街,路过学堂,听见里面齐声诵读: “税有度,刑有律,官有过,民可诉——” 她停下脚步,嘴角微扬。 春棠走过来,递上一杯热茶:“今天粮库放粮,排队的人比往年少了两成。” “为啥?” “因为不用抢了。”春棠笑,“都知道,明天也有。” 沈微澜站在高台,看着底下烟火人间。 冬珞走上来,低声说:“陈家昨夜又派人出城,带着一只灰鸽。” “放它飞。”她望着远处群山,“等它带回信,咱们就能知道,到底还有谁想翻盘。” 秋蘅这时也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柳家老太太的‘风湿’好了,今早出门拜客。” “这么巧?”沈微澜笑了,“她膝盖不疼了,倒是我的心开始疼了。” “疼啥?”秋蘅问。 “疼她家那点银子,迟早得赔干净。”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0章 反包围战展智谋 天刚亮,冬珞就到了高台,手里攥着一张纸。 “鸽子回信了。”她声音压得低,“三日后,断云岭夜袭。西南三峒、东线残兵,连同北面溃将,四路合围。” 沈微澜接过纸条,指尖在“断云岭”三字上轻轻一划,抬眼看向远处山势。晨雾还没散尽,但她的目光已经钉在了那道窄谷上。 “等他们进来,再封口。”她说。 春棠立刻应声:“粮草前移两里,火油罐子全搬出来,藏在东坡石后头。伤药也备好了,秋蘅带人守着。” 夏蝉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他们学乖了,原来还想玩这套?” “不是他们想玩。”沈微澜摇头,“是有人逼他们动。” 冬珞皱眉:“要不要先撤百姓?” “不用。”沈微澜转身往军帐走,“这一仗,得让他们亲眼看着打完。” 帐内地图摊开,谢云峥已经到了,正盯着断云岭的地形看。听见脚步声,他抬头,两人视线一碰,谁都没说话。 沈微澜直接指向地图:“左翼派轻骑扰其粮道,右翼虚张声势,中军缓退,引他们进谷。等敌军全部入峡,夏蝉带人从峭壁垂绳而下,断后路。” 谢云峥点头:“骑兵随时可动。” “信号由冬珞掌管。”沈微澜说,“旗语三变,便是收网。” “明白。”冬珞取出一面小旗,别在腰间。 秋蘅这时开口:“我带医队驻在后山口,若有重伤,立刻接应。” 沈微澜看了她一眼:“别靠太近。” “我知道分寸。”秋蘅淡淡道,“死人我救不了,活人还能拖回来几个。” 夏蝉咧嘴一笑:“那你就在后面等着捡人吧。” 三日后,天阴无星。 敌军果然来了,黑压压一片,打着火把,直扑南疆腹地。前头两支偏师佯败,一路退进断云岭峡谷,敌军紧追不舍,阵型拉长,首尾难顾。 冬珞站在高处,手举红旗,眼睛盯着敌军动向。等最后一队人马踏入峡谷,她猛然挥旗——红转青,青转白。 信号传下,夏蝉一脚踢翻火堆,带着二十名流萤剑士摸上崖顶。绳索抛下,人影如燕,贴着岩壁滑落,悄无声息堵住了出口。 “封死了!”一名剑士低声回报。 沈微澜站在了望塔上,听见这句话,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放火油。” 春棠早有准备,命人推来十几只大陶罐,撬开盖子,顺着山坡滚下去。罐子撞在岩石上碎裂,浓烈气味弥漫开来。 “点火。” 火箭射出,山谷瞬间燃起火墙。敌军大乱,前头想退,后头被堵,挤作一团。 谢云峥率骑兵从侧翼杀出,铁蹄踏地,直冲中军。敌将尚未反应过来,已被斩于马下。 可战局未定,敌军仍有死士结阵固守,用铁盾围成一圈,弓箭手在外轮射,联军一时难破。 春棠跑上塔来,脸色发白:“伤亡多了,再这么耗下去,我们撑不住。” 沈微澜盯着那圈铁阵,忽然道:“把剩下的爆雷弹拿出来。” “你真要用?”春棠愣住。 “不用什么时候用?”她冷笑,“藏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 片刻后,夏蝉带人潜至敌阵侧后,将十几个小铁罐悄悄埋入土中,引出细线点燃。 轰——! 连环爆炸震得山石滚落,敌军阵型彻底崩塌。谢云峥抓住时机,一枪挑飞主旗,骑兵如洪流冲入,杀得敌军四散奔逃。 沈微澜正要下令追击,忽觉背后寒意一闪。 她还没回头,一道黑影已扑至近前,手中短刃直刺心口。 千钧一发,谢云峥飞身撞来,将她扑倒。刀锋划过他肩头,鲜血顿时浸透衣料。 “抓人!”夏蝉怒吼,一剑挑飞刺客手腕,其余剑士围上,将其按在地上。 沈微澜翻身坐起,见谢云峥捂着肩膀,脸色发白,立刻撕下袖布替他包扎。 她没有回答,手上包扎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谢云峥咬牙笑了笑:“你不也一样?站那么高,不怕被箭射穿?” 远处将士看见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有人低声喊:“夫人与侯爷共生死!” 呼声渐起,连成一片。 春棠快步走来,递上令旗:“各部整队完毕,可以追击。” 沈微澜接过旗,站起身,望向逃敌方向。 “传令下去,不留降卒,追到断水坡为止。缴获器械,一律登记入库。” “是!”传令兵飞奔而去。 秋蘅这时走来,药箱打开,拿出针包:“让我看看伤口。” 谢云峥摆手:“不用,还能打。” “你要是死在这儿,”秋蘅冷冷道,“我可不会哭。” 他扯了扯嘴角,说道:‘那你最好别等那天。’ 沈微澜收起令旗,对冬珞道:“敌军逃向哪条路?” 冬珞展开舆图,手指一点:“这条——穿过野松林,通往古驿道。若他们中途汇合残部,可能反扑。” “那就别让他们汇。”沈微澜眯眼,“夏蝉,带十人绕前截路,见火为号。” “得令。”夏蝉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春棠问:“我呢?” “跟紧补给线,别断了前线的箭和药。” “明白。” 秋蘅合上药箱:“我也去。” 沈微澜看了她一眼:“路上小心。” “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她翻身上驴,驴蹄一扬,慢悠悠跟了上去。 谢云峥披上外甲,忍痛起身:“我也走。” “你受伤了。”沈微澜皱眉。 “轻伤。”他握紧枪柄,“还能骑马。” “那就跟紧我。”她翻身上马,缰绳一扯,“别掉队。” 马蹄声起,联军再度出发。 风卷着硝烟扑面,沈微澜抬手挡了一下,眯眼看向前方山路。那里有一片松林,林间小道蜿蜒深入,无人踏足已久。 可在林边,一块石头歪了半寸,压着的枯叶翻了过来,露出底下新鲜的土色。 有人走过。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柳氏作茧欲自缚 晨光初透,沈府听雨楼的檐角尚悬着几滴未落的露珠。昨夜冬珞传来的消息仍在沈微澜心头盘旋——柳若蘅已遣人密告谢老夫人,言辞激烈,似欲掀起新一轮风波。 她站在窗前,指尖轻叩案上一卷《弈经》,眸中波澜不惊,却藏着深意。棋局将启,对手已然按捺不住,倒是省了她许多工夫。 “小姐,街市那边已安排妥当。”冬珞立于身后,声音清冷如霜,“只等她现身。” 沈微澜微微颔首,转身取下一件素色披风,语气淡然:“她既想出风头,便遂她心愿。只是这风头……未必好受。” 话音刚落,春棠捧着一叠账册步入厅中,神色凝重:“小姐,昨日那王管事回去后,侯府并无动静。但柳氏今日竟穿戴起那件狐裘,在外头招摇。” “哦?”沈微澜眉梢微挑,“她这般行径,实是自取其辱。” 那件狐裘,原是沈家旧物,当年为她新婚所制,内衬绣有“蘅芜”二字纹样,寓意女子温婉而有骨节。如今被柳若蘅夺去,竟敢公然穿戴于街市之上,显然是要借机羞辱她一番。 让她跳出来,反倒容易收网。 说罢,她抬步往外走,冬珞紧随其后。 街市熙攘,人流如织。琳琅阁门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皆因一则流言悄然散开——镇国侯侧妃柳氏身着华服,欲在众人面前彰显身份。 柳若蘅果然来了。 她一身锦缎长裙,外罩那件狐裘,金线勾边,熠熠生辉。发间簪花摇曳,面上笑意盈盈,仿佛今日便是她的高光时刻。 “诸位可曾见过这般贵气?”她环视四周,语带得意,“侯爷亲自赐予,足见宠爱。” 人群中有识得此裘者,低声议论:“这不是当年沈小姐的嫁衣之物?” “怎会到了她身上?” 柳若蘅耳尖微动,心中略有些不安,却强作镇定,扬声道:“沈家嫡女又如何?不过是个和离弃妇罢了。如今我才是侯府主母!” 她故意将“弃妇”二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扫向街角某处,似在试探是否有人敢反驳。 果然,人群中一名绣娘听得此言,忍不住上前一步,皱眉道:“这件狐裘内衬,分明绣着‘蘅芜’二字,乃是班昭《女诫》中‘女子有才亦须守礼’之意,怎会落到你手中?” 柳若蘅脸色微变,忙将衣襟拉紧几分,强笑道:“不过是些旧物,侯爷赏赐与我,有何不可?” 绣娘却不肯罢休,伸手欲掀看个究竟:“若真属你所有,何惧人看?” 围观人群顿时哗然,纷纷凑近。 柳若蘅怒从中来,猛地甩开绣娘的手,喝道:“放肆!你是何人,也敢质疑本夫人?” 她这一动作,正中冬珞暗中布置之人下怀。早先埋伏在人群中的暗线趁机推搡,引得人群一阵骚乱。 混乱之中,柳若蘅一个踉跄,狐裘被扯开一角,露出内衬上的“蘅芜”二字,清晰可见。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果然是沈小姐的旧物!” “她竟穿别人的嫁衣炫耀,岂非无耻?” “难怪沈小姐当初不肯低头,原来是这样的人抢了她的一切!” 柳若蘅面色惨白,慌乱之下竟一把撕开狐裘,想要遮掩痕迹,却没想到里子早已陈旧,针脚松脱,甚至露出几块廉价布料拼接的痕迹。 她怔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愤难当。 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原来竟是偷来的狐裘,里子都破成这样,还装什么贵妇?” 这话一出,笑声四起,讥讽如潮。 柳若蘅眼中泛泪,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她猛然转身,欲拂袖而去,却被人群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她终于明白,自己成了笑话。 琳琅阁二楼雅座中,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静静坐着,手中握着一支画笔,正飞快地在纸上勾勒方才一幕。 他正是冬珞事先安排的画师。 画中柳若蘅衣裳凌乱,神情狼狈,嘴角紧抿,眼中尽是不甘与愤怒。背景人群喧嚣,绣娘举袖指证,画面虽无声,却已胜千言。 画毕,他轻轻吹干墨迹,卷起画轴,悄然离去。 沈府书房内,沈微澜正翻阅一本古籍,忽闻脚步声急促,抬头一看,只见冬珞匆匆入内,手中拿着一幅画卷。 “小姐,已经画好了。”她将画卷展开,递至案前。 沈微澜缓缓展开画卷,目光落在画中柳若蘅的面容上,唇角微扬:“她倒是有几分演戏的本事。” “可惜,演技再好,也掩盖不了真相。”冬珞淡淡道。 “不错。”沈微澜合上画卷,语气平静,“此事不必张扬,只需留作证据即可。她既然想争风头,那就让她继续争下去吧。” “小姐打算如何应对后续?”春棠问道。 沈微澜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缓缓道:“她已失了体面,自然有人替我们说话。静观其变便可。”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钟响,悠远绵长,仿佛敲在人心之上。 与此同时,侯府内,柳若蘅跌坐在房中,手中紧紧攥着那段残破的狐裘,眼眶通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沈微澜……你等着!”她咬牙切齿,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案上的信笺,提笔疾书,字字狠厉。 她要让谢老夫人知道,沈微澜从未真正放下侯府! 她更要让所有人明白,她柳若蘅不是输家! 然而,她未曾察觉,窗外阴影中,一双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冬珞安插的眼线。 他看着柳若蘅颤抖的背影,嘴角微扬,悄然退去。 夜色渐浓,沈府听雨楼灯火明亮。 沈微澜立于窗前,望着远方的月色,思绪沉静。 “小姐,下一步该如何?”春棠低声问。 沈微澜收回视线,轻声道:“她既然不甘寂寞,那就让她多写几封信吧。” 她顿了顿,目光如星:“信越多,错漏便越多。迟早有一天,这些都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风穿庭廊,竹影婆娑。 她负手而立,宛如寒江独钓之人,静待鱼儿上钩。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7章 新方案引发思考 陶罐还摆在石桌上,蜜水映着晨光,野菊花瓣浮在上面。那片青藤叶被沈微澜夹进了药典里。 她刚坐下,春棠便抱着一摞纸来了。 “姑娘,我把昨晚记的数据重新理了。”她把纸放在案上,“从昨天清溪开始,每半个时辰测一次地脉波动,一共十七次。” 沈微澜翻开第一页,字迹工整,连墨浓淡都一致。 “你一夜没睡?” “睡了两个时辰。”春棠搓了搓脸,“但数据不能拖。咱们刚稳住西谷的阵,新方案今天就要试,我得先把底子摸清。” 沈微澜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夏蝉这时候掀帘进来,软剑背在身后,靴子沾着露水。 “外围查过了,没人靠近。”她说,“北坡那块刻‘桥’字的石头还在,边上多了几滴水渍,像是刚放下的陶罐留的。” 秋蘅提着药箱从后面跟上,脸色有点白。 “我刚验了土壤。”她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小瓷瓶,“毒素反涌了,虽然量极小,但确实存在。净化阵一开,地底下有东西在往外吐浊气。” 冬珞紧跟着进来,手里捏着一块玉简。 “我已经把三天内的能量流速、节点负荷、植物复苏率全刻进去了。”她把玉简放在桌上,“但有个问题——我们之前的布阵方式,像是在逼地脉听话,而不是顺着它走。” 沈微澜站起身,走到外间石台前。 笔墨已经备好。 她蘸了墨,在纸上画了一条蜿蜒线。 “这是西谷的地脉主道。”她落笔很轻,“按照巫族古籍记载,这种地形,能量得像水流一样自然走,不能堵,也不能催。” 春棠凑近看:“可咱们上次接装置时,是按直线最短距离连的。” “对。”沈微澜点头,“那是机械法子。现在我们要改。” “怎么改?”夏蝉问。 “不再强行接入。”沈微澜把笔放下,“先让阵法‘呼吸’起来。比如,白天充能,晚上释能;雨天缓行,晴天加速。让它跟草木长势、水流节奏同步。” 屋里静了一下。 秋蘅皱眉:“可这样一来,效率会降。” “但更稳。”沈微澜看着她,“你刚才说毒素反涌,说明地底有旧伤。我们要是硬灌能量,等于逼一个病人跑步。他跑不动,反而会吐血。” 春棠忽然开口:“我能记下每次波动的时间,再对照天气、水流、植物变化,找出规律。” “好。”沈微澜点头,“你来做联动日志。” 冬珞拿起玉简:“我重新调校节点参数,把地脉图谱输进去,做动态匹配。” “我去采样。”秋蘅合上药箱,“每隔两时辰取一次土,看毒素有没有扩散。” 夏蝉把手按在剑柄上:“我守着,谁靠近就盘问。” 沈微澜看着她们,说了句:“开始吧。” 太阳升至头顶,众人于西谷口搭起简易棚子。 装置摆在中间,铜丝缠着黑石,像是个小型祭坛。 春棠蹲在一旁,手里拿着册子和炭笔。 “巳时三刻,能量启动。”她念着,“初始流速平稳,无震颤。” 沈微澜站在三步外,手搭在埋于土中、连着地脉节点的温热石板上。 起初一切正常。 可到了午时,石板突然抖了一下。 沈微澜立刻抬手:“停!” 冬珞迅速掐断连接。 “怎么了?”夏蝉上前一步。 “地脉乱了。”沈微澜盯着石板,“刚才那一下,不是装置的问题,是地底下自己动的。” 秋蘅赶紧挖了把土,放进小钵里。 “毒素浓度比之前高了一成。”她皱眉,“而且……方向变了。是从上游往下游推。” “上游?”春棠抬头,“那边不是刚长出蕨草吗?” “正因为长出来了。”沈微澜低声说,“新根扎下去,搅动了沉底的浊物。” 大家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冬珞开口:“我们只想着怎么把阵搭好,没想过地本身也在变。” “是。”沈微澜慢慢蹲下,“我们太急了。以为修好了溪,就能立刻用阵。可大地要恢复,得一步步来。” 春棠翻着自己的记录本:“那……要不要等?等蕨草长得再密些,土稳了再试?” “不能等太久。”沈微澜摇头,“但我们得换个思路。” 她回到石台前,重新铺纸。 这次她没画直线,而是画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你看。”她指着,“石头扔进水里,波一圈圈散开。我们的阵不该是个铁架子,该是回音壁,轻轻碰一下,让它自己响起来。” 冬珞盯着图看:“你是说,不直接供能,而是引导?” “对。”沈微澜点头,“让技术像草木一样长出来,不是硬插进去。” 春棠忽然说:“那我们可以把装置分成五段,分批激活。先试一段,看地脉反应,再加下一段。” “可以。”沈微澜笑了,“你越来越像管事的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春棠也笑:“以前光算账,现在还得算地气。” 秋蘅这时走过来:“我有个想法。既然毒素会随根系松动而流动,不如我们在阵周围种一圈解毒草。既能护阵,又能养土。” “什么草?”夏蝉问。 “金线兰。”秋蘅说,“它根须细密,专吸浊气,还能活化土层。” “你有种子?”沈微澜问。 “有。”秋蘅点头,“上次从南岭带回来的,一直没用。” “那就种。”沈微澜站起身,“今天下午就动手。”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山谷。 五个人围着西谷口忙碌起来。 春棠在纸上画分区图,标出五段装置的位置。 夏蝉用剑尖划线,定桩位。 秋蘅带着小铲子,在四周挖坑,一颗颗撒下金线兰种子。 冬珞蹲在装置旁,一根根调整铜丝角度,嘴里念着数据。 沈微澜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狼毫笔,在一张大纸上勾画。 山为阵眼,水为经络,林木为缓冲带。 她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像在呼吸。 天快黑时,第一段装置重新接通。 这次没有震颤。 能量流稳定,地脉回应温和。 春棠看着册子:“一个时辰了,波动在正常范围。” 秋蘅从土里拔出一根小苗:“根部已经开始吸收微量毒素。” 冬珞盯着玉简:“反馈信号清晰,没有逆流。” 沈微澜松了口气。 她坐在石台边,脚边放着暖炉,是春棠悄悄移过来的。 夜深了,其他人陆续去歇息。 只有她还坐着,笔悬在半空,对着那幅未完成的《五气归墟图》出神。 檐角的铜铃轻轻响了一下。 风穿过来,吹起纸角。 她忽然伸手,在图上添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线。 正好穿过昨夜蕨芽破土的地方。 她低声说:“我们之前是治伤,现在,该学着养脉了。” 没人回应。 只有远处溪水潺潺。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在石台上。 沈微澜还在睡,头靠在椅背上,手里还抓着笔。 春棠走过来,想给她披件衣裳。 却被冬珞拉住。 “别吵她。”冬珞指了指图纸,“你看那里。” 春棠顺眼看去。 那道新添的线,尽头画了个小小的符号,像叶子,又像桥。 “这是什么意思?”她小声问。 冬珞摇头:“不知道。但她昨晚反复描了三次。” 这时,沈微澜睁开了眼。 她看了看图,又看向西谷方向。 “今天第一件事。”她说,“把金线兰的生长速度记下来。我要知道它什么时候能连成一片。” 春棠应了声,正要走。 沈微澜又叫住她:“还有,把昨夜那罐蜜水……留一半。” “留着干嘛?” “有人还会来收罐子。”沈微澜看着北坡,“下次,别让他空手回去。”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旧物牵情意难平 沈微澜回到沈府,天色已晚,春棠早备好了热水与素净衣裳。她换了身月白交领短襦,外罩一件靛青披帛,发间未饰珠翠,只用一根竹节银簪绾住。 “小姐今日辛苦了。”春棠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轻声道,“侯府旧物繁杂,怕是难找。” “不急。”沈微澜淡淡道,“明日再细查。” 夜风穿廊而过,檐角铜铃轻响,似有谁在低语。沈微澜望向窗外,只见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那株老梅树上,枝影摇曳,斑驳如墨。 她想起谢云峥站在侯府门前的身影,心头泛起一丝涟漪,却很快压下。 “冬珞呢?”她问。 “在西厢房整理今日带回的旧物。”春棠答。 沈微澜起身,披上一件薄袄,径直往西厢而去。 西厢灯火微明,窗纸映出一道纤瘦身影。推门而入,便见冬珞正伏案翻检一箱旧物,桌上堆着几卷残破的画轴、褪色的香囊、断裂的玉簪,还有一叠泛黄的信笺。 “可有什么发现?”沈微澜走到桌前,目光扫过那些旧物。 冬珞抬头,递上一块半截玉佩:“这枚玉佩夹在一册《诗经》里,藏得极深。” 沈微澜接过,入手温润,质地细腻,虽断成两半,纹路却清晰可见。她细细摩挲,忽觉眼熟,眉心微蹙:“你将柳若蘅的那支发簪拿来。” 不多时,一支雕工精致的鎏金凤尾簪被取出。沈微澜将玉佩与簪柄比对,果然,两者暗纹竟如镜像般契合。 “果真如此。”她低声喃喃。 冬珞沉声道:“小姐怀疑……侯府与柳家早有勾连?” 沈微澜未答,只是将玉佩翻转过来,背面隐约刻着一行小字—— “长乐未央,母赠云峥。” 她眸光微动。 “这是谢云峥母亲之物。”她缓缓道,“为何会出现在柳若蘅手中?”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 沈微澜抬头,只见谢云峥立于门前,玄色广袖随风轻扬,神色平静,却掩不住眼底那一丝复杂。 “你在找什么?”他问。 沈微澜将玉佩搁于桌上,抬眸看他:“此物是你母亲陪嫁之物?” 谢云峥走近几步,目光落在玉佩上,沉默片刻,点头:“不错。当年我年幼,母亲病重,临终前将它系在我腰间,说是镇邪护身。” 沈微澜指尖轻点桌面,声音清冷:“那它怎会在柳若蘅手中?” 谢云峥眉头微皱,随即恢复平静:“你怀疑她……曾接触过我母亲?” “不是怀疑。”沈微澜语气笃定,“而是证据确凿。你看这发簪上的纹路,与玉佩完全吻合。除非她亲手拓印,否则绝无可能如此精准。” 谢云峥凝视那发簪,眼神渐沉。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他低声道:“母亲去世前,曾在府中接见过一位远亲之女。那时我年幼,并不知其身份,只记得她唤作‘若蘅’。” 沈微澜心中一震。 “若蘅……”她重复一遍,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原来如此。” 谢云峥忽然抬眸看她:“你想说什么?” 沈微澜迎着他目光,毫不退让:“柳若蘅并非偶然接近你,她是有备而来。从一开始,她便打着你母亲的旗号,试图染指侯府。” 谢云峥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是说……她是我母亲故人之后?” “未必是故人。”沈微澜冷笑,“更像是……别有所图之人。” 谢云峥眸光微闪,似有惊疑。 沈微澜继续道:“你以为她是弱柳扶风,实则步步为营。她利用你对母亲的思念,一步步渗入侯府,甚至借你的名义,行通敌之事。” 谢云峥脸色渐冷,手指微微收紧。 “若她真是母亲故人之后,为何要陷害我?”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 “人心易变。”沈微澜淡淡道,“或许她本就非善类,亦或是……另有主使。” 谢云峥盯着她,许久未语。 屋内气氛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突然,他伸手将玉佩拿起,翻转一看,目光骤然一凝。 沈微澜也注意到了——玉佩内侧,隐约刻着一个模糊的字迹,似是“藏”字,又像是“锋”。 谢云峥瞳孔微缩,低声念出两个字: “藏锋阁。” 沈微澜闻言,心中一凛。 那日她在狱中听闻密信提及“藏锋阁”,如今竟在这枚玉佩上再度出现。 她看向谢云峥,声音冷静:“看来,这背后牵扯的,远不止柳家。” 谢云峥未应,只是将玉佩收入怀中,转身朝门外走去。 “此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他说,“但你也要小心。” 沈微澜望着他的背影,唇角微扬,却并无笑意。 “多谢提醒。”她说,“我也不会停下。” 谢云峥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情绪复杂,终究未再多言,大步离去。 屋内只剩烛火摇曳,光影交错。 冬珞轻声道:“小姐,此人似乎对你仍有情谊。” 沈微澜摇头,指尖抚过那枚发簪,声音淡然:“他对我是否有情,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到底藏在何处。” 她站起身,走向窗边,望着夜色中沉寂的府邸。 “我要的,不只是公道。”她轻声道,“而是……所有人的结局。” 喜欢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请大家收藏:()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