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神路》
1. 楔子
没有人能想到,魔族的大军打入了神族的苍天渊。
当苍天渊为人仰慕众神纷纷战死,当天帝的身躯高挂于魔尊的长矛之上,六界的生灵才纷纷感到恐慌,痛苦和哀嚎响彻整个大陆,无人不在祈求一个英雄从天而降,拯救他们于这水火之中。
很幸运,苍天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当身披铠甲的女子出现在昊天柱外,他们才想起这位曾经的战神——朝阳,那是六界曾为之崇拜的神,也是被六界唾弃千年的神。
黑暗压城般袭来,日月无光的景象席卷六界,魔族的又一场进攻开始。
在一声声哀嚎中,人们看到了一束金光,那是独属于赤轮剑的光芒。曾经的战神带着她的赤轮剑冲向了魔军大营,随后,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着六界山河。没有人知道这一战的始末,人们只记得,一束金光闪烁后,独属于魔族的黑暗散去,战神的身躯从天上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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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坠下,坠落在鲜血染红的大地上,那场大战也就结束了。
当战争正真结束后,六界剩的不过是一片废墟,没有真正一方彻底的胜利,有的只是这一片废墟上的残败的神灵。人们站在归于寂静的土地上,望着新的伊始。
六界终将达成新的平衡,他们也会开始新的生活,万年之后,废墟终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茂盛的树木,更为鲜艳的花,那场大战的伤痕也就越埋越深。
2. 少君玄清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万年。
万年来,灵泽神君继位天帝,成新界之主,并广纳六界贤君,神界复往日昌盛。妖王白景执政有方,练兵有素,妖族军力为六界之最。
两足鼎立,这鼎想不塌都难。
一万年中,神妖两族纷争不断,于神妖之界开战数千余场,相持至今。
可最近,两族的“战火”燃烧到了他们的禁地——箕尾山。
箕尾山,灵木族句芒氏世代所居之地,座于东海之边,曾经的六界皆向往之的神山,于神族苍天渊之下,受天神庇佑。
可惜,在万年前的抗魔大战中,苍天石自毁,苍天渊失去灵力支撑逐渐走向消亡。
幸存的众神举族迁徙,耗尽自身神力于昆仑之上重建新界“碧海镜”,箕尾山开始日渐没落。
天帝灵泽继位后,便将箕尾山和旧界“苍天渊”封为禁地,妖王白景虽未明言禁止,但也曾隐晦示意。
这箕尾山除了长居于此的灵木族句芒氏外也就无人问津了
可最近,箕尾山不大太平,不知从哪来传出消息说,战神朝阳的坐骑“金虎’重现于世,多次出没于这箕尾山。
战神朝阳,六界之内无人不晓的名字,闻其五千岁收服神兽金虎,一万岁斩地煞坤玄,在万年前的抗魔之战中,更是一人抵万军,扭转乾坤。
她的坐骑,可是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得收服的神兽。
丹曦本是不相信神兽金虎出没于箕尾山的流言。
她可是箕尾山原住民,隔三岔五就会和族人们去箕尾山中集采,见过许多山中的奇珍异兽,可却从未有人在山中找到过“身泛金光”的神兽金虎。
他们这些日日都在箕尾山生活的人都没发现过,那些外人还能比他们更清楚山中的情况吗?。
可这个想法,最近却开始动摇了。
“这神兽金虎,真的在箕尾山吗?”
少女喃喃自问。
不是丹曦不相信自己,只是最近来到他们空明镇的外客越来越多,让她也开始有些怀疑。
“你与其关心这事,还不如关心你的出山试炼!”
少年独有的清朗声从身后传来。
丹曦转身,便看见一绿袍少年站在门外,手中拿着厚厚的书。挺拔的身姿映在正午的阳光下,鬓边的微微碎发随风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镀上了金箔。
只可惜,刺眼的阳光没收了少年的脸庞,只留下了模糊的轮廓。
可即便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丹曦还是凭借声音和身形认出来眼前的少年。
“司葳,你……你怎么过来了?”
丹曦像是被抓包似的,神情慌乱,僵硬的站在原地。
被叫做司葳的少年缓缓走进屋内,在丹曦身旁停住。
眉头微蹙,神色严肃。道:“你为什么逃了今日的常课?“
丹曦没应声,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四次逃常课了!马上就要出山试炼了,你难道就不想通过考核,出去游历一番吗?”司葳看了一眼低着头回避他的丹曦,有些恨铁不成刚
“出山试炼”,是他们灵木族选择与外界互通人选的考试。每三百年一次,考核三轮,每轮最优者可离开箕尾山,游历六界。
虽然丹曦也很想通过试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她学艺不精,法术修为只位居同龄族人中的中等,才堪堪达到能够参加出山试炼的水平。想在这次试炼中闯进前三甲对她来说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早就决定放弃争取这次出山名额了,只是一直没告诉司葳而已。
丹曦抬头,有些心虚,视线偷偷瞟了一眼旁边有些生气的司葳,弱弱回道:“我这法术水平,再怎么练也不可能在两个月内就成为族中翘楚,这次出山试炼铁定没戏。”
闻言,司葳撇了撇丹曦,欲言又止。
他原本还想着再劝丹曦,可丹曦这一句“铁定没戏”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噎回去了,只能作罢。
“那,你今天无故逃课又是去干嘛了?”司葳又寻问其逃课的事。
“我……我去山里了。”
丹曦答道。
“山里……”司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和那些外来客一起去山中找神兽金虎了吧?”
被猜中的丹曦尴尬的笑了笑。
箕尾山中有结界,任何御风飞行的法术在山中都起不了作用,所以那些进山的外客只能找他们这些当地人帮忙探路。
“我就是有点好奇,才跟他们一起去的。再说了,我去给他们当向导,还赚了些灵石呢!”
“箕尾山有没有神兽金虎,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有进山的时间,你还不如练会术法呢?”
司葳无奈的看向丹曦。
从小到大,丹曦总是如此。总是沉迷于探寻各种事物,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因此经常逃课,荒于修炼,不然也不至于术法平平。
如果不是他日常对其进行督促,她的术法水平估计会更差。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平时多督促一下丹曦去练习术法,是不是两人就都能通过出山试炼,一起去游历六界……
“嘭!”
外面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屋内二人的尴尬氛围。
二人走出一看,对面良大娘的面摊坍塌一地,只剩些断壁残垣。
而这一片狼藉的周围,两拨衣着鲜明的人相向而立。
一派衣着多为青衣素袍,素色的衣服上绣着些精细绝伦的图腾与纹理。
而另一派,绀紫玄青衣袍上带有些银色的符文和图腾。
青衣素袍,绀紫玄青。
这不是典型的神族和妖族士兵的装扮吗!
简直和藏书阁中的《六界民俗》中描述的一摸一样。
丹曦愣住。
这几天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神族和妖族的人,可有天帝和妖王或明或暗的禁令,这两族之人多以他族衣着进入空明镇和箕尾山,并不敢以本族装扮入内。
而现在,两拨神妖兵将就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空明镇!
难道箕尾山真的有……神兽金虎?!
还没等二人回神,妖族一派的领头男子率先现出了声,朝对面的神族人群斥声道:“箕尾山可是你们神族禁地!你们赤轮军是连天帝的话都不听了吗?”
“箕尾山也是你们妖族禁地,你们幽影军不也是私闯禁地吗?”对面的神族领袖反驳道:“我们赤轮军是领命前来,可不会犯私闯禁地的错误。”
“那巧了,我们也是领命前来。”
妖族领头男子听完神族男子的话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言语中的敌意加重了些。
“看来,我们真是是冤家路窄啊!”
神族的领头男子似是也明了什么,轻蔑的看着对面的妖族众人。
“是啊,手下败将!”妖族领头男子讥讽道。
听到这话,神族众人面带愠色,纷纷拿起武器。
见状,妖族众人也不甘示弱。
两方人群执剑相对,剑拔驽张的气场充斥着周围。
被砸坏面摊的良大娘原本还想着向前与两方人理论,但看着眼前拔刃张弩的场景望而生畏,原本围在周围的人群也被吓的纷纷后退。
“住手!”
厉喝声传来,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自空中坠落,停驻在两方之间。
一身素净简单的衣裙,宽大的袖袍和裙裾自然的垂落在地,没有任何纹饰与镶边,腰间被枯藤似的草绳随意束起,系在腰间的铃铛随风作响。
再抬眼望去,女子的脸庞映入,饱满的嘴唇线条清晰,高挺的鼻梁流畅利落,双眉如箭羽般修长分明,眉峰处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决,略带英气的五官却配上柔畅的面容轮廓,倒是透出一股独立坚毅的气质,带了些清俊睿智的风韵。
但最特别是那双眼睛,一双纯粹的金棕色眼眸,瞳孔与眼白没有明显的界限,整个眼眸如同琥珀萤石,深邃的仿佛能够容纳整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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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好像…好像,我的眼睛!
丹曦看着那双眼睛有些入神。
他们灵木族人的眼睛多为棕绿,墨绿,可只有自己是与众不同,像个异类,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和自己眼睛一样的人。
为何……自己会和眼前的女子有着一样的眼睛?
“神妖两族的最精锐的将士就是这般行事的吗?”
女子呵斥的声音又起。
看清来人,原本还剑拔驽嚣的两派人纷纷卸下手中兵器,单膝跪地,垂首道:“参加玄清殿下!”
听见两边士兵的恭敬的声音,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议论
“玄清殿下?她就是玄清少君!”
“是那个轻瑶上神和妖王白景的孩子吗?”
“是那个战神朝阳的外甥女吗?”
“……”
“天云将军!”玄清朝神族领头男子道:“赤轮军规第三十二条:凡我将士疆场之外滋事斗殴者,鞭十!”,转身又向妖族领头男子道:“墨岐将军!幽冥军规训第十五条:凡私斗者,投妖狱七昼夜不赦。”
“二位难道忘了吗?”
玄清的训斥让领头的天云和墨岐有些羞愧,垂首天云率先出声,:“属下知错!”。
另一边的墨岐随声跟道:“臣知错!”
玄清看着二人认错,也便不再深究,随即道:“既如此,那二位便带兵立即回各自属地,按各自军律受罚。”
听完这话,二人欲言又止。
两人都是奉命前来箕尾山寻找神兽金虎,抱着必得的心,如今还未开始就要回去,内心多有不甘。
回去受罚为小,如果这神兽金虎被他人收服才是正真大事。
二人面面相觑,都想求情,延缓受罚,可还未开口,便被一声不耐烦的“还不快滚”堵了回去。
最后只好带人会各自属地受罚。
闹了一场大戏的神妖军队讪讪而去,原本看戏的人群也随其散去,热闹的街道恢复往日的样子。
只是——“只是可怜了良大娘,还要修面摊。”丹曦看着良大娘一地鸡毛的面摊,略带惋惜“看来晌午是吃不到我的薰草细面。”
“我们还是先去帮良大娘修好摊子,再去关心你的面吧!”
语罢,二人便向前帮良大娘修复摊位。
可有人却抢先二人一步走到良大娘的面摊旁。
只见原本高高在上的玄清神女转变了刚刚淡漠孤傲的神态,略带柔和的向良大娘道歉:“大娘,刚刚的事实在道歉,误伤了您的面摊。”
听到玄清的道歉,原本还有些生气的良大娘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事而已,我用修复术修一下就行了,玄清少君。”
“修复之术对灵木族来说是小事一桩,可弄坏了您的东西,理应道歉。”玄清回道,“我这有一些东西,就当是对您毁坏面摊的赔偿。”只见她一转衣袖手中便出现一袋灵石,然后递给了良大娘。
“灵木一族虽避世于此,但族中人免不了外出,我这只有一些灵石,您家中有人外出时做个盘缠。”说罢,玄清便把灵石塞到良大娘手中。
一旁的二人和良大娘都没想到玄清会拿出一大包灵石作为补偿。
她竟然知道灵木族人最缺的就是与外界交易时用的灵石,她给良大娘的那些灵石够他们三届出山试炼优胜者的盘缠了!
“既然殿下都这样说了,那,那我就收下了”良大娘看着玄清诚恳的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大包灵石,也便没有再推脱。
见良大娘收下灵石,玄清便再度开口。
问道:“对了,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清和长老居于何处?”
清和长老,那是他们灵木族中最德高望重的的人
“前面前面,那个槐树下的藏书阁就是!”
良大娘连忙向前道,用手指了几遍前方半山腰处的大槐树。
“谢了大娘。”
说罢,便见她转身向前,从二人的身边路过,朝良大娘所指方向走去。
3. 出山试炼!寻找金虎兽
屋内院中,丹曦躺在木制软榻上,拿在手中的书一会儿遮盖着脸,一会儿又拿开,时不时还微微叹气,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刚刚那位突然到来的玄清殿下她有点印象,似是清规长老的常课中有提到过。
上神白榆,水神轻瑶与妖王白景之女,生于旧历商云三万六千零二十五年即新历灵泽元年,乃天域之战之末裔也。
时神族尽墨,其母轻瑶,姨母朝阳皆亡也,神脉凋零,唯白榆一人,独承古神血胤,故封玄清仙君……
这么厉害的人都来到他们空明镇了,那箕尾山中有神兽金虎的传言估计……八九不离十是真。
而且,她还寻问了清和长老住处,难道是要寻求清和长老的帮助?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踏这屋内的木板走到了院落内。
软榻上的丹曦被惊的座起。
抬眼,便看到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旁,来人是刚刚才与她分别的司葳。
“刚分开就又来找我,就这么想我吗?”
丹曦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逗了逗他。
“别贫了,你难道没有收到翠翠的传信吗?”看着丹曦毫不知情的样子,司葳忍不住皱了皱眉。又道:“清和长老让参加这次出山试炼的人现在就到藏书阁前集合,说是现在就要公布第一轮出山试炼的试题!”
现在公布试炼的试题?!
丹曦愣住。
虽然自己不太上心这次的出山试炼,可她也不想成为出山试炼中的最后一名啊!
原想,两个月准备试炼,至少不会让自己成为三轮考核的最后一名。可突然如果真的提前,自己毫无准备,铁定会处于后位。
“出山试炼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开始吗?”
丹曦慌忙问道。
“我也不知为何提前,我收到加急的翠翠传信后就来找你了”司葳答道,“估计清和长老现在让翠翠正逐一传信,估计马上就到你了。”
刚说完,远远就见一只青鸟飞来,稳稳的悬停在丹曦面前。
丹曦系下翠翠脚边绑着的纸信,打开一看,果然是藏书阁集合公布试炼试题的通知。
“竟然真的要提前!?”
距离丹曦和司葳收到消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二人来到藏书阁时,藏书阁前已经聚集了一大部分参加此次出山试炼的族人。
“怎么突然提前了宣布第一轮试题了啊?”
“不知道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也不知道会处什么题目啊?”
“……”
门外的人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都对这突然的提前感到困惑。
突然,藏书阁的大门打开,一位白发老者缓缓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子。
“那,那是刚刚的玄清殿下?!”丹曦紧紧的盯着清和长老的身后的女子,“难道这次试炼题目和玄清殿下有关?”
一旁的司葳看着和清和长老一起走出的玄清,内心对这次试炼题目也有了点猜测,回答道:“估计是。”
“咳咳!”
清和长老的清咳声传来,原本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
“诸位!”清和长老又缓缓向前,说到,“今天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是为了公布第一轮试炼的题目。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要宣布!”
只见清和长老缓缓转身,面朝着身后的玄清,做出“请”的姿态。
玄清见状,向前走到了清和长老的身边。
接着,清和长老朝着众人介绍:“我身边这位是神族碧海镜的少君,玄清殿下!来此,是为了挑选‘圣愈者’!”
“圣愈者!”
台下的众人哗然。
丹曦和司葳也有些震惊。
成为圣愈者,曾是每个灵木族人最荣耀的事。
相传,在六界伊始之际,祖神苍渊和灵木族先祖句芒曾结伴同游六界河山,因此成为挚友。
之后,祖神苍渊一统众神,于箕尾山创建苍天渊,便请先祖句芒出世,辅佐其大业,二人共治六界万余年。
在句芒逝世前,祖神曾与其在苍石立下“此后历届帝君,当选灵木族人为辅,以佐治六合。”的承诺,来维系苍天渊与灵木族的关系。
而后任天帝元沧为完成诺言,在其在位少君之时便效仿祖神苍渊,邀灵木族少年青简同行游历六界,继位后封其为“圣愈者”,助己稳住大业。
自此往后,历届天帝都会在成为少君时挑选一位灵木族人成为自己的“圣愈者”,与其同游六界,辅佐其治理六界。
从元沧帝君至商云帝君,灵木族已经出了四十余位“圣愈者”。
可从一万年前,苍石自毁,苍天渊消亡。灵木族选择避世,而灵泽于新界碧海镜继位天帝,六界再无‘圣愈者’似乎成了两族共识。
“苍天渊都没了,神族还要选‘圣愈者’?”
“成为圣愈者是不是就可以去外界了?”
“……”
周围的众人都在讨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连带着丹曦不禁和司葳讨论起来。
“你说这碧海镜为什么突然要选‘圣愈者’?”
丹曦问道。
“不知道,碧海镜众神的想法谁能猜得出。”司葳摇头答道。
丹曦想了想,觉得也是。
“那,你想成为圣愈者吗?”
丹曦抬头看了看司葳。
闻言,司葳垂眸,欲言又止。又转头看了看丹曦,想要回答。
然而,清和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肃静!”
台下的人群闻声立即停止了讨论。
见状,清和长老继续讲到:“这第一轮试炼不仅会选出第一位游历人选,玄清殿下还会根据你们在这一轮考核中的表现选出新一任‘圣愈者’!”
“下面,我将宣布此次出山试炼的试题。”
清和长老顿了顿声,清了清嗓子,又道:“第一轮试炼,将在箕尾山中举行,你们的目标是在山中寻找传说中的神兽“金虎”,最快找到神兽者则为胜者,试炼时间,方式不限。”
“稍后,翠翠将会把如影玉佩送到各位手上,玉佩与藏书阁的云镜相连,用于观察你们的试炼过程,收到玉佩后,试炼即可开始。”
说完,便转身和身旁的玄清返回藏书阁,只留下众人。
台下的众人站在藏书阁前议论纷纷,他们都没想到神兽金虎真的在箕尾山,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寻找神兽金虎竟然成了他们出山试炼的第一轮试题。
以往的出山试炼的试题大都是考核他们灵木族所修炼的修复治愈之术,通常都是修复些复杂的兵器或治愈山中的稀物野兽,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寻物的试题,寻得还是战神坐骑,神兽金虎!
他们连神兽金虎具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回程的路上,丹曦和司葳并立而行。
两人没有说话,都在为寻找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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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虎这个试题而思考着。
丹曦原以为这次试炼会和以往一样,所以才觉得自己没有机会获胜,可现在题目变成了在箕尾山中寻找神兽金虎,这使自己获胜几率可大了很多。
毕竟,她七千岁的人生中,有五千岁都生活在箕尾山的深山中,在参加试炼的人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箕尾山。
试炼困难降低,还多了‘圣愈者’这个同样可以去游历六界的机会,这对她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司葳,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准备这第一论试炼!”
丹曦信心十足的告诉司葳。
“你想通过试炼,是好事。”司葳淡淡说到,言语中有些敷衍,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你难道就不怕我成为第一个找到金虎的人,抢了出山名额吗?”
看司葳如此敷衍,丹曦忍不住愤愤道。
见状,司葳回神,看着愤愤不平的丹曦,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们本来就是竞争对手,不存在抢与不抢。”
“不过”
司葳的语气陡然一变,开始有些严肃:“既然你也想要这一轮的名额,那我们……各凭本事。”
丹曦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司葳会说的那么认真,不过想想也是,他们本来就是竞争对手。
于是回道:“那就各凭本事。“
说完,两人相识一笑,相顾无言继续前行。.
红霞早已被夜幕吞噬,夜晚的空明镇只能听到阵阵微风声。
丹曦手中拿着书,静静的躺在院中。
距离清和长老宣布第一轮试炼开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进山了,而她现在似乎并不着急。
不管是出山试炼还是“圣愈者”,都是只要求他们寻找神兽金虎,可一个只看结果,一个考察过程。如果想要两个兼顾,她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司葳,云归,琴画……”
丹曦自顾自的喃喃道。
这些都是他们这一届参与试炼的人中的佼佼者。他们每个人在法术上的水平都很高。
不管是出山试炼还是被选为“圣愈者”,他们都是强大的竞争对手。
而她唯一的优势便是比他们更了解箕尾山中的情况。
箕尾山是三峰连山,空明镇坐落于东部山峰的脚下,他们灵木族虽经常进山,但经常去西部山峰的大多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人,年轻一辈去的次数较少。
而她,自小便她阿爹一起隐居在中部山峰的深谷中,从小便是在整座山中探险,三座山峰的情况早就被摸熟了。
可神兽金虎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呢?
想到此,丹曦起身,拿起了手中的书。
这是她回来后特意去他阿爹的宝贝藏书中找的,她记得书中似乎记载了朝阳战神收服金虎时的情景。
兴许能找出些对神兽金虎栖息之所,这样她就不至于和其他人一样毫无头绪的搜索。
“神兽金虎,通体灿若熔金,栖于岚山峭壁之下,幽谷之处。谷中灵泉一泓,四周嘉木葱郁芳草萋萋。兽于苍木之根而息。”
丹曦在脑海中思索。
悬崖山谷下,有泉水,草木茂盛……她努力想着箕尾山中着这些特征的地方。
东峰约有五处,中部山峰多些,有七处,而西部山峰大约也有五处。且这些山谷中有六处有着浓郁的瘴气弥漫,甚是凶险。
“看来……有必要准备多一些除瘴气的碧霞散了。”
4. 进山!偶遇玄清
天还未亮,丹曦就踏上了进山路。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还特意去她阿爹的库房中里拿了些能用得上的法器。
现在她正在进山的路口翻看着昨天特意标记好的地图。
这两天那些外客差不多把东峰的前部和中部寻了个大概,那些先进山的人估计会从东峰后端寻起,后端被标记的山谷约有三处,两处较近,估计这会已经被先进山的那些人寻过了,还有一处较远,靠近中部山峰,山路也较险,估计还没被寻到。
“还是直接去最后一处找吧。”
说罢,丹曦便抬脚启程。
黎明前的天是灰色的,箕尾山中茂盛的草木经过夜晚的滋养全都淋上了露珠。丹曦向来是不起早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天还未亮就进山。才走了半个时辰,丹曦的衣裤和鞋子就已经被流下来的露珠浸的湿透了。
“这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亮起来啊?”
她现在真的太希望太阳升起了,这样衣裤就能被晒干,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黏在她的身上,让她冷的刺骨。
她抖了抖湿漉漉的衣服,嫌弃的“咦”了一声。又抬眼望向四周,弥漫的雾气,参天的古树,茂密的杂草。又算了算前行的时间,她现在才算进入箕尾山中,距离要去的第一个山谷估计还要走上两个时辰。
她记得去往第一个山谷的途中会遇到一片刃叶草,此草为箕尾山特有灵草,可聚气化瘀,但却叶如锋刃,极易割伤人。
而如今正值此草的生长期,还不知它长势如何,如果范围太大自己估计还要绕道而行。
清晨的寒气渐渐褪去,紧贴的衣裤也恢复了原本宽松的状态,丹曦终于到达了那片刃叶草。
穿过这片刃叶草,她就到达了第一个山谷。
许是最近雨露丰沛,这刃叶草的长势比她想的还要好,密集的草茎交织,早已湮没原本的小径。
丹曦绕着这片刃叶草的外围走了走,她不太想要绕路,所以想观察一番,看看有没有涨势稍疏的地方,然后用她带的焚根水开辟一条小路。
突然,她看见一些刃叶草又倒下的痕迹,顺着痕迹看去,发现这些倒下的刃叶草像是被踩出的小道。
难道是有人比自己先一步去往第一个山谷?
丹曦又仔细看了看这些被踩倒的刃叶草。
弯下的叶片中还带着新鲜湿润的泥土,估计是刚被踩到不久,自己走快点估计还能追上那人。
接着,她便在包中翻找出焚根水,朝着被踩到的刃叶草撒去,很快脚边的刃叶草褪去。丹曦便顺着开辟出的小道边走边撒,忽然间,她发现前方的一片草叶中带着些血滴印记。
那个先她一步的那人难道被划伤了?
这刃叶草的伤和一般伤口不同,虽伤口多位于浅表,但却疼痛刺骨。
那人受伤定是走不快的,看来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他。
丹曦又向前走了几步,眼前带着血滴的痕迹却越来越多,她有些奇怪。
那人没有即时治疗吗?
他们族中人进山时都会随身带着一些灵药,以备不时之需。
难道比她先一步的人难道是那些外来客?
想到这,丹曦对试炼的紧张感放松了些,但却对那位受伤之人感到担忧。
刃叶草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疗,伤口会越来越深,痛感和治愈难度也会节节攀升。
她正好带了些止血和愈伤的药,需先赶上那人才行。
丹曦加快了前进,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白色身影,纤瘦的身形在刃叶草丛中缓缓前进。
那人看着好眼熟,有点像……玄清少君!
玄清少君怎么会在这里?
正想着,前面的却突然停下前进的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是怎么了?
见状,丹曦快步向前,在距离白衣少女不远处喊了一声:“玄清殿下?”
前方的少女回头,疑惑的看着丹曦,扫视她一眼后,又恍然的舒展眉心,“你,是灵木族试炼的参赛者?”
“是…”丹曦答道。
见玄清认出自己身份,丹曦滴着焚根水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小心问道:“您……是受伤了吧?”
玄清低头看了看微微被染红的衣裙,没有说话。
“我这里有止血愈伤的灵药,可以帮您疗伤。”丹曦又继续说到。
然后,她从包中拿出灵药,走到玄清殿下面前,递给了她,“喏,给你!”
许是痛感加重,见着递到手边的灵药玄清没有推辞,缓缓接过,道:“谢谢。”
见她接过药水,丹曦扬起嘴角说道:“我帮你把周围的刃叶草赶走,你好上一下药。”
说罢,便见她拿起焚根水,绕着玄清的周围滴了一圈,辟出一小片空地。
玄清缓缓在空地上坐下,撩开染色的衣裙,打开灵药朝几处伤口处滴上。
“少君没来过箕尾山,不知道这刃叶草伤人,而且伤口还要立即治疗。”丹曦也盘腿坐着空余处,朝玄清解释道。
“嗯,只是没想到这草的伤口会疼痛无比罢了。”玄清回道。
她原以为这草和其他伤人的草没有区别,所以最初对这伤口并不在意。谁知这伤口越走越深,且疼痛刺骨,让她没有办法前行。而这箕尾山中有结界,不能使用法术飞出这片草丛,而她又不会消除草木的法术,她只能困在原地。
只是她没想到,会有人和她走一样的路,还带着可以驱逐这些刃叶草的灵液。
“你这瓶药水不伤草木……很神奇……”
玄清道。
六界中类似的法术和灵液都是直接消除草木,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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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可以驱逐草木的灵液。
“是吗?”丹曦没想到碧海镜的神族少君竟然也没有见过这种灵液。
“这是我阿爹特意研制的,叫焚根水,他说草木皆有灵,如果挡了路驱逐开就行,不必伤其根本。”她解释道。
听此,玄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许是气氛尴尬,丹曦便搭起话来。
“玄清殿下为何在此?”
这话她刚刚就想问了。
按道理来说,玄清殿下应该在云镜前观察他们的试炼过程,可现在她却出现在箕尾山里。
“你是想问我为何没在云镜前观察你们吧?”
玄清直截了当的说出她的疑惑。
被猜中的丹曦低头“嗯”了两声,以示承认。
“谁说‘云镜’只在藏书阁中?”说罢,玄清从袖中掏出一面银镜,镜中正显示着他人在山中寻找的画面。
“而进山”玄清又说到,“也是为了收服金虎兽。”
丹曦愣住,她没想到玄清少君也是进山找金虎兽的,要是玄清先一步收服着神兽金虎,那她们出山试炼……
“不用担心我会抢了你们找到金虎的机会”玄清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如果我先金虎兽,我会等到你们中有人找到它后再去收服。”
“而且,我还不一定比你们先找到呢……”
感受到腿上的痛感减轻不少,伤口也在灵药的作用下缓缓闭合,玄清缓缓起身。
一旁的丹曦见状也拍拍衣裙跟着站了起来。
“你也是要去前方山谷?”
玄清问道。
丹曦点了点头,如实答道:“是。”
“既如此,可否让我借你焚根水之便,与你同行至谷中?”玄清问道。
“当……当然可以。”丹曦受宠若惊。
说罢,她便拿起焚根水向前方撒去。
一路上,二人一前一后,相顾无言。
约莫走了一刻钟,二人终于走出着片刃叶草丛。
山谷的入口近在眼前。
二人顺着小道走进去。
映入眼前的便是苍郁的草木,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水,以及湖水涌出的流向深谷出的一道银亮色小溪。
她记得这座山谷有一条长约二里的溪水谷道。
丹曦先是在谷中寻找一番,并未见有鸟兽的踪迹,然后便向谷道走去,又寻找一番,也没有发现又神兽金虎出现的痕迹。
看来,这金虎兽并未栖息在这座山谷。
待丹曦返回谷口时,发现同样也探索一遍的玄清早已没了踪迹。
估计是先走一步了,丹曦想。
正当她也要出谷时,前方突然传来阵阵交谈的声音。
向前看去,约莫五六个人正向谷中走来,这其中一人好像是——司葳!
5. 朝中峰去
她以为,能在短时间内搜寻到这边区域的人只有她一个,没想到司葳竟然也找到了这边。
“司葳!”丹曦朝走来的人群喊了一声。
“丹曦?”
司葳也没想到丹曦竟然也找到了这边。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把这座山谷搜完了。
神兽金虎应该不在这里。
“你怎么找的这么快?”
司葳忍不住问丹曦。
他知道丹曦是他们中对箕尾山最为熟悉的人,可再怎么熟悉也不会寻找的如此之快,她一定有其他线索。
丹曦一下就听出司葳的意图,于是嘴角扯出一些弧度朝司葳假笑道。
“你不也挺快的吗?”
“我跟着这些已经进山几次的外客一起来,能不快吗。”
司葳指了指身后的人群,坦然的回答。
和外客一起进山,这个想法她也曾想过。
这些外客这两天一直在山中搜寻神兽金虎的踪迹,东部山峰估计快被他们搜完一边了,跟着他们走,东部山峰的一大半地方都不用在费力寻找了,而且箕尾山中总会出没一些凶手,有这些法术强大的外客保护,被困的风险也会少几分。
只可惜,她找到了那本记载了神兽金虎栖息地的书,知道了金虎兽可能出没的大致范围。那些外客对她来说就没什么大作用了。
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你这法子,确实不错。”丹曦肯定道。
“再好的法子,也没你寻快。这山谷你不都已经寻完了吗?”司葳玩笑似的反问道。
丹曦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这个聪明鬼估计是想套她的话,想知道她找的如此之快的方法。
还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我找完了,先走一步了!”说罢,丹曦抬脚就要离开。
“等一下!”司葳喊着了丹曦。
“我们和你一起走。”
说完,没等丹曦反应,便朝身后的人群说道:“这座山谷已经被这位姑娘搜完了,神兽金虎应该不在此处,我们不用在搜了。”
然后朝谷口走去。
身后的人群点了点头,便要跟着离去。
丹曦见状,气冲冲的瞪了一眼司葳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走出谷口的路上,二人相顾无言,丹曦憋着气,一股脑的向前走。
丹曦还是很了解司葳的,他这是铁了心要跟着自己。可她没想到,司葳这人一向光明磊落,没想到现在竟然这般行事。
“你就这么想赢得这轮出山试炼吗?”丹曦突然停下脚步,朝司葳问道。
“没有人不想赢得出山试炼。”司葳淡淡回答,看向她的眼神却像看着白痴一眼。
丹曦瞬间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便不在看他,自顾自的往前。
约莫又走了一会儿,丹曦实在是忍不住了,又对着身后的司葳说道:“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谁说我跟着你了?你我二人都搜完了东峰,而去往中部山峰的路只有这一条,不存在谁跟谁。”司葳一副没有的事的模样,“而且,我刚刚说的是‘和你一起走’。”
丹曦又被司葳怼了回去。
她刚刚一直再生气,忘记了东峰和中部山峰之间有一条劈山而成的河,两峰之间只有一条锁链吊桥相连,所有人都要经过吊桥才能通往中部山峰。
真让人生气,明明知道他就是在跟着自己,而自己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丹曦无奈,只能作罢,任由司葳带着那些外客和她一起走。
不知不觉中已经日上中天,炙热的阳光照的众人都有些出汗。
他们所寻找的那片区域偏南,距离吊桥位置较远,按照路程来算,估计还要在走上两个时辰。
丹曦和司葳仍在前方走着,身后跟着的那些外客却突然停了下来。
其中领头那人朝着二人喊道:“小姑娘,司葳兄弟!咱们休息一下吧!”
闻言,二人回头。
“已经晌午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再去赶路。”那人继续说到。
司葳和丹曦抬头看了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也便停了下来。
众人席地而坐,各自翻找自己准备的干粮吃了起来。
丹曦翻出了一些松饼,这是她昨日特意让良大娘用红景天连夜制作的,可以饱腹的同时还能提升她的精力。
她刚吃了几口,便见一双手伸了过来。
抬眼,便见司葳朝她递着一个扁壶。
丹曦凑近闻了闻。
竟然是红景天所制的茶水。
没想到他们二人竟会如此心有灵犀,都准备了红景天。
丹曦接下了扁壶,礼尚往来,便把自己的松饼丢了一个给司葳。
丹曦拿着扁壶喝水,司葳便在她身旁坐下。
丹曦扭头,看着司葳自顾自的吃着松饼,又不禁问道:“你就这么想赢这次出山试炼?”
她一直知道司葳想赢得这次机会,但她也知道以前的司葳会用最光明磊落的方式去赢,而不是一直跟着她,坐收渔翁之利,这中间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没有人不想赢得出山试炼。”
又是一样的说辞。
丹曦直接用手做出停下的动作,扭头看向别处,表示自己的反抗。
司葳见状,也就没继续说了下去。
丹曦看了几眼坐在不远处休息的那群外客,刚刚那个领头人正在给其他人分吃食。
“进山的外客这么多,你为什么选择和他们一起啊?”丹曦又问。
“因为他们是找的范围最多的一队人。”司葳回道。
“找的范围最多不代表找的仔细,你就不怕他们遗漏一些地方吗?”丹曦反问。
丹曦着两天观察发现,这些进山的外客中,大部分都是打着碰运气的想法,认真在山中寻找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不怕。他们不会遗漏的。”
“他们不会?”
见司葳如此肯定,丹曦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遗漏一些地方?”
“因为他们来自风烈一族。”
风烈族?她从未听过这个族群。
“万年之前,烈风族是在金虎兽的保护下才活下来的。”司葳继续解释道。
“万年前的抗磨大战中,魔族突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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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西北地区,风烈一族和西北地区的其他小族群惨遭屠杀。在风烈族存亡之际,战神的坐骑金虎突然降临,击退魔族大军,保护住了剩余的族民。风烈一族为感激金虎,便尊其为‘恩者’,族中后人世代敬仰。”
“万年前的抗魔大战决战前,神兽金虎无故失踪,烈风族便派族人四处寻找,但一直杳无音讯。烈风一族寿命只有三千岁,他们这一批人已经是第三代寻找金虎兽的人了。“
丹曦是第一次听说,原来这金虎兽还和风烈族有这样一段往事。
难怪司葳会选择他们同行。
丹曦又看了看那群人,衣着非常朴素,吃的也只是最简单的食物。
于是起身,拿出包中剩余的松饼,分给了他们。
几人拿到松饼,纷纷道谢,然后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丹曦在一旁坐下,和几人闲聊了几句。
司葳看着时间,大家差不多已经吃饱喝足。便起身朝说话的众人喊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众人闻声,收起手中的吃食。
休整好自己的东西,便朝着前方继续赶路。
这条去往吊桥的路上没有太多阻碍,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终于抵达吊桥的入口处。
“过了这个桥,咱们可就不算同行了!”
丹曦还没有忘记司葳的话。
过了这座桥,看他还能用什么方法跟着自己。
“那也是过了桥之后的事。”司葳回道。
见司葳嘴硬,丹曦朝他切了一声。然后大步流星的跨上吊桥。
“站住!”
身后突出传来响亮的女声。
转头,便见一绿衣少女背着背篓,腰间挂着鞭子,肩上还落这一直青鸟。
琴画?
没想到她也找的如此之快!
“你竟然也找的这么快?”丹曦勉强扯了扯嘴角。
她和琴画向来不太对付,前段时间还因为二人的青鸟偷偷相恋结缘的事情结了仇。自此,俩人见面就在也没说过啥好话。
“把你标记的地图交出来!”琴画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反而直接问出了地图事。
“地图?”一旁的司葳听到琴画的话转头看向丹曦。
丹曦很疑惑,自己标记了地图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琴画事怎么知道她有地图的事?
“什,什么地图?我不知道!”丹曦否认。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琴画为何知道此事,可表面上还是不能把这件事暴露给其他人。不然,自己唯一的优势就保不住了。
“别装了!小玉都告诉巧巧了!”
竟然是小玉!她的青鸟!
难怪自己之前在山谷寻找时听到几声青鸟的叫声。
原来竟是小玉在给琴画的青鸟巧巧传递消息。
丹曦偷偷拿起佩在腰间的小玉化形的青色鸟羽玉佩,用力的掐了几下。
你小子,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丹曦虽然生气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继续否认。
“没有地图就是没有地图!”
说完,便不管身后的众人,抬脚继续向前朝吊桥走去。
6. 遇见琴画,略施小计
“想跑,没门!”
眼见丹曦要逃,琴画快步向前,拿出腰间的鞭子向丹曦甩去。
长鞭牢牢的困住了丹曦的腰,琴画向后拉拽,丹曦重重的摔在了吊桥上。
琴画见她倒下,急忙向前,想要抓住丹曦,却不料被司葳擒住手臂,挡住了去路。
“出山试炼是不允许伤害同族的,你是要犯规吗?”
司葳出声制止。
“我只是困住她,又没有让她受伤,不算犯规。”
睥睨的眼神瞥向司葳,琴画甩开司葳的手,冷哼一声,侧身绕过司葳,走向刚刚爬起来的丹曦。
琴画一边用鞭子控制住丹曦,一边用另一只手搜索着她的身。
口袋,背包,甚至连对襟里衣里都摸索一遍,一点地图的痕迹都没找到。
“赶紧把标记地图给我拿出来!”
琴画有些愤怒的看向她,威胁道。
“都说了没有!你不都搜身了吗!”丹曦反问。
她差不多都已经记住了那几个山谷的位置,所以,刚刚趁琴画被拦住的功夫偷偷把那张地图撕碎吃了下去,现在,任谁也不可能从她身上搜出地图来。
琴画见丹曦如此无所谓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却也这只能忍着,抽出鞭子放了丹曦,一字一句地用力地说道:“在你交出地图前,我会一直跟着你的!”,然后不再看她,自顾自的向吊桥中间走去。
丹曦生无可恋的站在原地。
本来跟着她的那一群人还没赶走,现在又来一个。
她该怎么才能甩开他们啊!
司葳和风烈族的外客也踏上吊桥,走到丹曦身边时,司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丹曦认命朝桥中走去。
两峰之间的吊桥足足有三丈余长,三拨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等到最后的丹曦走到对岸时,其余众人已经岸边等着她了。
“能同行的路都走完了,咱俩就此别过吧!。”丹曦朝一旁的司葳道。
“我们已经和琴画说好了,跟着她走。”司葳笑着回道。
跟琴画走?
那和跟着她走有什么区别?
她又转头看向琴画,对方揶揄似的朝她点头。
丹曦无奈。
中部山峰的树木要比东部的还要密集,丹曦装着样子漫无目的搜寻,慢慢地一个时辰过去了。
按着她往常的速度着她现在已经到了中部山峰的第一个山谷,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装作毫无线索慢慢地找。
“你俩跟着我在这慢慢找,就不怕别人抢先一步吗?”
丹曦朝二人问道。
“不怕。”二人齐声回答。
“我昨日进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通往中峰的吊桥入口放了‘入云线’”琴画自信开口。
入云线,那是一条除了施法者其余人都看不见的线,施法者可以看见每一个出跨线者的剪影,是她们灵木族一种无聊的又微不足道的小法术。一般会用于在山中狩猎时,提醒自己鸟兽已经进入陷阱区域。
琴画竟会把这种小法术设在吊桥入口处。
丹曦咋了咂嘴,摇头感叹,琴画不愧是她们这一批人中最聪慧的姑娘。
这样一来,她不仅能大致推测每个人搜寻的进程,还能根据走过‘入云线’进入吊桥的人数调整自己的搜索进度。
“巧了,刚刚我也在吊桥入口处放了根‘入云线’。”
司葳也回道。
难怪司葳也不怕被别人抢先一步。
合着这俩人想到一块去了。
看他俩现在这样子,估计其他人都还在东峰寻找,所以才不着急和自己在这耗着。
丹曦扭头不在回应这两人。
她必须要甩开这聪明绝顶的两人,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知晓金虎兽大致会出现的地点,不然自己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丹曦继续假装寻找。
看这天,估计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黑了。
一群人又跟着丹曦继续寻找,来到了一片被瘴气林包围的山谷前。
“这瘴气后有个山谷,我们可以去那谷中寻找一下。”
丹曦建议。
其他人见状,点了点头。
“带碧霞散了吗?”
丹曦又问道。
这碧霞散可以改变他们的呼吸,让他们不会因吸入过多瘴气晕倒。
“带了。”司葳回道,琴画也点了点头。
三人翻找出碧霞散服了下去。
丹曦和司葳又拿出一些分给了跟着他们的风烈族外客。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瘴气林中。
许是运气加持,他们进山的路中瘴气弥漫的并不太浓郁,不一会便走到了谷口。
走进山谷,豁然开朗,与外面的瘴气环绕不同,山谷中竟然一丝瘴气的痕迹都没有。
“没想到箕尾山中还有这样的山谷。”
琴画叹道,她在箕尾山生活了快六千年了,竟还没来过这个山谷。
“这箕尾山中,你没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
丹曦出声呛到。
“行了。”司葳出声制止,打断了二人将要爆发的争吵
“这山谷这么大,咱们还是开始找金虎兽吧。”
眼前的这个山谷比丹曦之前去的那座要大很多,东西走向,长约二里,最宽处有两丈。草木比之前的还要旺盛,还有一些突兀的巨石,极大的遮挡了视线。
只是和之前的山谷比起来——少了片湖。
丹曦是故意带他们来这里的。
这里离她和阿爹之前的那个木屋不太远,小的时候她经常来这座山谷中玩耍,对着山谷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她来的一路上已经计划好了,要在这个山谷中甩掉他们。
“这山谷这么大,我们分开找吧。”
丹曦故意提议道:“要是一起找,估计要很长时间。马上天黑了,外面的瘴气会越来越浓,范围也会扩大。我可没带太多碧霞散,咱们要是出去的太晚可能会被瘴气迷晕。”
见丹曦说的有几分道理,司葳和琴画没太反驳,只是提出了些疑问。
“那要是在这里找到神兽金虎,算谁的?”
琴画问道。
分开寻找确实最快,可要是去的反向不同,如果有人找到了金虎兽,那其余的人不久亏了吗。
“我们可以立下契约,要是有人在这座山谷中找到金虎兽,需要立即通知其他人,然后我们三个公平竞争,赢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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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是第一个找到金虎兽的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丹曦积极的提供解决方法去打消二人的顾虑。
二人听了丹曦的说的方法,都微微点头,视作同意。
于是,三人围在一起开始立誓。
一阵绿色的光芒缠绕在三人之间,三人齐声说出誓言,随着光芒的消失,三人散开了彼此紧握的手。
“既然已经立誓,那我们便分头行动吧。”
说罢,丹曦便朝西边方向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西边找。”琴画叫住了丹曦,抬脚便跟了上去,“免得你耍花招逃走了。”
丹曦撇了撇嘴角,然后朝司葳道:“那你就和风烈族的那些朋友去东边找找吧。”
司葳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下身后一直跟着的风烈族人,便向东边走去。
西边的植被要比谷口的植被还要茂密,地上还长着一些带着刺尖的草。
走路时,会时不时的踩在被草丛覆盖住的石头上。
这让两人寻找的速度减慢了不少。
“哎呦!”
吃痛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
琴画回头。
只见,丹曦躺在长满刺尖的草上,小腿衣裙上海沾着些血渍。
琴画三两步跨到丹曦旁边,扶起摔倒的丹曦,问道:“没事吧?”
丹曦扶了扶右腿,吃痛的喊了两声,才缓缓说道:“我的右脚好像扭伤了,小腿和侧边的身子也被着些草刺伤了。”
琴画看了看丹曦,半侧身子的衣服山还带着草的刺尖,小腿上的血透过衣裙不断的向外渗出,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我来帮你疗愈吧。”
说罢,琴画便要对着丹曦使用疗愈术法。
“不,不用了”丹曦见状,连忙拒绝,“我自己来就行,你还是赶紧去找金虎兽吧。”
琴画皱了皱眉:“你不会用假伤骗我吧?”
“谁会用受伤开玩笑!”
丹曦急忙开口否认,然后又解释道:
“伤口疗愈需要一些时间,我只是觉得你帮我治疗就耽误了寻找的时间!”
“我自己疗愈,你去接着寻找,这样才不耽误时间嘛。”
琴画见她说的有理,半信半疑的放下正要使用术法的手。
“你最好没有骗我。”
说完,琴画便按丹曦说的继续向前寻找。
丹曦看着琴画转身继续寻找,便佯装着朝自己的伤口施法,等到琴画的身影被前方的巨石遮挡,不见踪影后,才缓缓放下。
丹曦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手拂去侧身的刺尖,又甩了甩右脚。
“终于把着两人甩开了!这点小伤没白受。”
然后,见她走到右边的峭壁下,掀开了附在崖壁上的植被,一个二尺多的洞口显现出来。
丹曦侧身钻了进去,又重新掩上植被,顺着山洞走了出去。
等到琴画找完西边的山谷重新回到丹曦受伤之地时,丹曦早已没有踪迹。
此时的丹曦早已穿过重重环绕的瘴气林,顺着早已被植被覆盖的儿时小道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丹曦现在的心情很好,她决定先去木屋煮一碗薰草细面,然后再去寻找金虎神兽!
7. 又遇玄清!司葳的秘密!
暮色逐渐来袭,山中气温转凉,寒气在丹曦身边充斥着。
远远的,丹曦看到了曾经居住的木屋。
虽然,这木屋已经有两千年没人久居,但她和阿爹每次上山路过此处时,还是会添置一些日常所用之物。
走近小屋,木屋的院门竟然已经被打开,屋内竟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竟有人闯进了她的木屋!
丹曦急忙进去。
却见正屋的大门敞开着,白衣身影在屋中若隐若现。
“玄,玄清殿下?”
丹曦没想到自己又遇到了玄清殿下,还是在她家的木屋里。
“好……好巧啊。”
玄清没有回话,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在屋里踱步,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您是要找什么吗?”丹曦见玄清一直在屋内环视,便起声问道。
“这屋子原本是我和我阿爹的住所,如果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丹曦又解释道。
“你家的屋子?”玄清微微惊讶,然后便开口向丹曦问道:“那你知道着生火的炉子放在了何处吗?”
“炉子!”
玄清殿下竟是在找炉子。
丹曦收了收惊讶的表情,连忙向东厢房走去,从墙角处搬出一个铁制圆柱。
“我家用的锅炉比较特别,一般人认不出是炉子。”
说罢,丹曦便从上方打开,拿出圆锅,又贴着内壁拿出一个圆筒,翻转组装,再放上圆锅,一个柱形的锅炉便出现再玄清面前。
“原来还有这样的锅炉。”玄清看着眼前形状怪异的锅炉道。
“我阿爹说,这样的锅炉牢固又便捷,想搬到哪里煮饭就在哪里煮饭。”丹曦笑盈盈的朝玄清解释道。
“谢谢。”
玄清朝丹曦道谢,然后向炉口轻轻一挥,炉内瞬间被火光点燃。
“我煮点吃食,你要吃点吗?”
玄清一边询问丹曦,一边控制中扁壶朝锅炉中倒水。
“我吗?”丹曦受宠若惊。
“吃点……也可以。”
丹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她本来到这边也是为了煮碗面,现在玄清殿下愿意给自己多煮一份,何乐而不为呢。
见丹曦答应,玄清施法多拿出了一些食物,丢进锅里。
“你的小计策用的不错。”
正在控制这汤匙在锅中搅拌的玄清突然说道。
“小计策?”
丹曦有些疑惑。
转念,又似想到了什么。
“你都看到了?”
丹曦心虚的问道。
“凑巧用云镜时看到了。”玄清解释,“计策虽小,结果却不错。你成功甩掉了跟着的那两人,不是吗?”
听了玄清的话,丹曦像被夸奖的孩子一样有些不好意思。
“丹曦!”
院外传来喊声。
丹曦茫然回头,然后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玄清看着丹曦的背影,轻轻笑声,道:“看来……有人技高一筹啊。”
丹曦走出屋外,便看到五六人站在院门口。
来者正是司葳……,还有跟着他的烈风族众人。
她不是已经甩开他了吗?怎么又跟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丹曦问。
“在你身上贴了这个。”司葳回道,然后举起手中的符纸。
追踪符纸!
这家伙竟然偷偷给她贴了追踪符纸!
“你,你真的太卑鄙了!”
丹曦无能狂怒,气急转身朝屋内走去。
司葳带着风烈族的众人走入院内,追了上去。
司葳进入正屋,便见丹曦坐在木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锅炉,而玄清便倚在屋内的梁柱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和丹曦。
“玄清殿下?”
玄清殿下竟然也在这里。
玄清见司葳喊了她,抬起眼向他及他身后的群人看去,道:“你们也要吃点嘛?”
司葳也有些茫然。
他看了看冒着烟的锅炉,又想着他们一行人又寻找了一整个下午,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便应声:“那就谢谢玄清殿下了。”
众人在屋内休整一番后,便围着锅炉沉默着,静静的等着食物沸腾。
随着锅炉的咕噜声连续的传出,玄清轻声说到:“熟了。”
丹曦起身,在碗橱拿了些碗,分给众人,大家围着锅炉分食。
司葳拿着碗,站在屋外的外檐喝着汤,丹曦也拿着碗从屋内走出,站在司葳身旁。
二人并立,丹曦缓缓开口:“琴画为什么没跟来?”
“她发现你逃了后就来找我,我找了个借口把她支走了。”司葳回。
“现在有多少人进入中部山峰了?“丹曦又问。
“出来我们仨,又进入了五个人。“司葳回。
“都到中部山峰了,那些风烈族人已经没事大用处了,为什么不甩开他们?”丹曦又问道。
“他们又不会和我抢名额,而且他们会攻击性的法术可以保护我,也不会拖后腿,我为什么要抛下他们呢?”
司葳再次回道,语气中有些不耐。
“想问什么直说吧!”
司葳拆穿了丹曦的来意。
丹曦点了点头,便开口问道:“你就这么想赢?”
“参加试炼的人——”
“不要再用这个理由搪塞我。”
见司葳又想重复之前的理由,丹曦出口打断,“你知道的,我想听到的是什么。明明说好了公平竞争,到头来却耍小花招。”
司葳见丹曦如此严肃认真,深深的呼了口气,开口道:“我必须要赢得出山试炼的机会。”
“你因为第一轮试炼题目的改变,多了赢得机会的可能性,所以你全力以赴。”司葳继续说到,“而我也是因为第一轮题目的改变,少了许多赢得出山机会的把握。我无法知晓剩下两轮的题目会不会也发生了改变,所以每一轮我都要全力以赴。”
“我不想成为‘圣愈者’,但我必须从这届试炼中胜出。因为——”司葳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深呼了口气,似是做好了全盘托出的准备。
“因为,我阿兄失踪了。”
“什么!司归哥失踪了?”
丹曦震惊。
“嗯。”
司葳低下了头,眼神涣散的盯着地上。
“我已经……两百年没有收到过他的来信了。”
司归是上一届的选出的出山游历者。
按照他们族中的规矩,外出游历者,至少每十年要用自己的青鸟送回一封信,告知族人自己是否安全或是讲述一些六界的变化,寄一些外面稀奇的玩意。
没想到司归哥竟然杳无音讯了这么久。
“有让人去寻过吗?”
丹曦放缓声音问道。
“在意识到我阿兄失踪后,族中长老就通知了族中在外游历的人,让帮忙寻找。可一百多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司葳依然盯着地上。
“我之前说和你公平竞争,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有关于神兽金虎的线索,而且还找的那么快。”司葳扭头,看着丹曦,“但我必须要去找我哥,我必须要拿到出山游历的机会,所以我才想要知道你的线索,即使用的手段在你看起来不那么光明磊落。”
司葳依旧注视着丹曦。
夜晚的山风从山顶顺着山坡吹下,吹动了丹曦的鬓发。
丹曦喝了一大口汤,然后转身回应司葳的目光。
她看向司葳,然后扬起嘴角,说到:“我告诉你线索,帮你成为第一,你帮我成为圣愈者,如何?”
司葳愣了愣,他没想到丹曦愿意告诉她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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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虎兽的线索。
“可圣愈者的选择权并不在我,我无法保证你能被选中。”司葳想了会儿她的提议,回复道。
“你当第一,我当第二。第一不想成为圣愈者,怎么照都要先考虑第二吧?”
丹曦有理有据地回应。
司葳听着丹曦的回答,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份感激,回答道:“那,成交。”
然后伸出手。
丹曦见状,赶紧握住司葳的手,高兴的上下摇了摇,然后说到:“你带地图里吗?我帮你把金虎兽可能出现的地方标注出来。”
司葳拿出地图,又拿出随身带着的笔墨递给了丹曦。
丹曦接过,一边标记着地点一边解释着那本书中描写着金虎兽栖息地的内容。
“标好了。”
丹曦放下手中的笔,朝司葳道:“我把这些山谷按照距离最近两两分类标注,一会我们按照顺序分头去找,如果有人找到了,就用各自的青鸟传递咱俩之间的暗语,通知对方。”
“这样即能节省时间,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不会太远,方便彼此及时赶到对方所在的地方。”
说完,她卷起地图,把它塞进司葳怀里的,转身便要返回屋内。
“丹曦!”司葳叫住了她。
“谢谢你!”
丹曦回头,朝着他扬起嘴角。
丹曦进屋,屋内众人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剩玄清还在慢条斯理的喝着汤。
把自己的碗筷清洗后,丹曦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带的包裹,便打算离开。
“丹曦!快出来!快出来!”外面的司葳突然焦急的喊道。
丹曦急忙出去,连带着其他人也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丹曦刚一出门,便看到西北方向的山峰后面连续的闪着金光。身后的风烈族众人看到着场景纷纷开始说了起来。
“那是金虎兽的光芒吧?”
“神兽金虎就在那个方向!”
……
最后出来的玄清看到闪着金光的西北方,没说一句话,立刻便冲出院门朝西北方向寻去。
丹曦和司葳见状,也催促着众人收拾包裹,准备向西北方寻找。
一闪,两闪,三闪……
在最后三闪后,箕尾山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金虎兽发出光的是中峰后方的西北方,那边有三处被标记的山谷。每个山谷之间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
丹曦边走边说。
“那我们分头寻找,先找最近的两个山谷,找完后再去最后一个。”
司葳建议道。
丹曦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法。
“那个……司葳兄弟。”
一直跟在后面听着他俩谈话的风烈族楚阳大哥出声说到。
“要不,我带着兄弟们去寻你们口中的最后一个山谷如何?如果找到了就给你们发信号。”
楚阳大哥说到,然后举起手中的紫色玉佩。
丹曦看了眼楚阳,又看了眼司葳,皱了皱眉,似是像向司葳确认这些风烈族众人是否能完全信任。
司葳明白了她的意图,朝她点了点头。
丹曦会意,朝着楚阳回道:“可以。”
楚阳听完,立刻招呼剩余几个兄弟,从他们那里拿出来两个相同的玉佩。
解释道:“这几个刻着名字的玉佩是相互联通的,可以发出红绿两种光。”
“如果我们之中有人找到金虎兽,就按一下玉佩中间的缺口发出红光,如果所找的地方没有金虎兽,就按一下侧边发出蓝光。”
说罢,还按了一下,向二人演示。
丹曦和司葳点了点头,接过楚阳大哥递来的两个玉佩。
二人把第三个山谷的具体位置告诉了风烈族的众人,又给了他们一些规避瘴气的碧霞散。
三伙人便朝着各自要去的山谷走去。
8. 因祸得福
丹曦去往的是最近的那个山谷。
夜色笼罩下,箕尾山中早已漆黑一片,丹曦虽点着长明灯,但一路上是都在摸索着前进。
箕尾山西部的植被要比东部的旺盛许多,这些杂草的枝干瞒过了她的腰,火光虽能照亮她的周围,但却照不亮脚下的路,她寸步难行。
她一点点的朝着山谷的方向移动。
她记得,这片区域有一种名叫“枯叶枝”的植物,如果碰到了它的枝叶就会被它缠住,虽不会危及性命,但整个四肢都会被它枯枝缠绕,牢牢被困于此。
看来自己要再小心一点为好。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丹曦走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到山谷前。
“谢了!丹曦。”
寂静的树林中传来清朗的声音。
丹曦回头,便见一提灯少年站在离她两丈远处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走在最后的似乎还是个姑娘。
少年领着一群人越走越近,丹曦这才看清来人。
是云归和一群进山的外客,还有——琴画。
“谢谢你啊,给我们带了这么久的路。”
走在最后的琴画向前两步说道,带着微微的嘲讽与得意。
琴画竟然和云归组团了,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她的身后,还把她当探路石!
丹曦气急,带着怒意向前,想要怼回去。
可刚迈出一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好像——碰到枯叶枝了。
枯叶枝的枯枝迅速缠绕住她的脚踝,其余枯叶枝感受到猎物的存在,纷纷爬向她的身体,缠绕住她的四肢。
丹曦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灵木族修炼的是治愈术法,只会一些又防御作用的其他术法。平时只会使用一些灵药或武器去攻击别人,并不像修炼其他法术的族群一样,可以爆发自身神力,突破束缚。
“救救我,帮我砍一下枯叶枝!”
丹曦现在动不了,只能向面前的一群人求救。
云归和琴画一行人似是没听到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她面前路过。
琴画走到她面前时,特意停下,略带得意的对她说道:“等我找到金虎兽,或许会来救你小命。”
然后,扬长而去,走进山谷中。
丹曦看着一行人进入山谷,生气又懊恼,万一金虎兽就在此谷中该怎么办?
丹曦挣扎了几下,发现藤枝越缠越紧,无奈放弃。
这座山谷不算大,不一会云归和琴画一行人出来了。
看来这个山谷没有没有金虎兽,丹曦悬着的心稍微放下。
琴画一行人又路过丹曦。
见她一副放弃挣扎的模样,云归忍不住逗她:“不求求我吗?把你的线索告诉我,我或许回考虑考虑用除蔓水救你!”
丹曦看他一副欠揍的表情,翻了个白眼。
这个山谷没有金虎兽,那就说明司葳还有成为第一个找到神兽金虎的可能,她就不算食言。
她是自己踩到的枯叶枝被困于此的,即使因此不能成为第二个找到金虎兽的人,她也认了。
丹曦想明白了这点,便对请求琴画和云归帮忙解救自己变得无所谓了。
云归见丹曦嘲讽自己,愤怒的朝她哼了一声,转头快步离开。
林中又恢复了寂静无声。
枯叶枝已经缠着她升到
丹曦抬头望着被遮蔽住的天空,又看了看周遭。
估计到找到金虎兽之前都不会有人来就自己了。
丹曦缓缓低下头,闭上了双眼。
她今天天不亮就进山了,现在早已累的不行了,还是睡一会吧。
睡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丹曦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四处喊自己。
睁开眼睛,朦胧中感受到黑暗中有些雾气。
她用力吸了一下。
是瘴气!
没想到这边的山谷会在深夜聚集瘴气,难怪她刚刚昏睡了过去。
“丹曦……丹曦……”
丹曦又听见了呼唤自己的声音。
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听起来似乎是……司葳的声音,还有……楚阳大哥和其他烈风族人的声音。
“我在这!我在这!”丹曦大声回应道。
寂静的山林使声音的传播更嘹亮清晰,司葳和其他人听到了她的回应,立刻闻声赶来。
“丹曦!你没事吧?”
司葳气喘吁吁赶来,身后的众人也接连赶到。
“我没事!”丹曦回应,又急忙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找到金虎兽了吗”
“我和楚阳大哥都没找到神兽金虎,回程时见你一直没有按亮玉佩,所以才来找你。”司葳解释。
“你们没又找到?可这边的山谷中也没有金虎兽的痕迹!”
丹曦于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先别说其他的,这里的瘴气越来越浓了,先救你出来再说。”
司葳司葳没有继续接话,而是慢慢靠近丹曦。
他先是个丹曦喂了些碧霞散,接着从包中拿出除蔓水,缓缓洒向缠在丹曦身上的枯叶枝。
除蔓水不断扩散,焚尽缠绕着她的枝蔓,丹曦的双手得到了解放。
司葳蹲下,又向丹曦被缠绕的双脚滴了些除蔓水。
丹曦甩着双手,感受着脚上的束缚渐渐被解除,她用力的剁了下脚。
不料!
踏下的脚踩中了湿润的树叶。
伴随着“啊”的一声,丹曦向后倾倒,整个人向下摔去。
她以为迎接她的是湿润的地面,却没想到穿过厚厚的树叶层后,身体急速下坠,摔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又滚到了地上。
丹曦捂着疼痛的肩膀蜷缩在地上。
上空传来司葳急切的声音:“你没事吧?”
丹曦抽出一只手朝洞口处挥了挥表示自己没事,又缓了一下后才缓缓坐起,回头才发现司葳已经爬了下来,还点燃了长明灯。
司葳把丹曦扶了起来,又用法术探查一遍她身上的伤,发现没什么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丹曦拍了拍衣裙的灰尘,抬眼撇了一下司葳,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对不起。”
丹曦低声说道。
“对不起什么?”
司葳有些疑惑。
“这三个山谷都没有金虎兽,我给你的线索可能是错的。”
丹曦的头低的更深。
“你亲自搜了这个山谷了吗?”
司葳问道。
“没有。”丹曦回答。
“可云归和琴画他们一行人已经找过了。”
丹曦又道。
“没自己找过,怎么能说没有呢?”司葳反问,看向丹曦的眼神中带着笑意。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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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注视着司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司葳兄弟,丹曦妹子,你们没事吧?”楚阳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二人闻声抬头,风烈族的众人都围着洞口看着他们。
司葳清了清嗓子,回道:“没事,她受了点小伤,没有大碍。”
“你们先去前面的山谷中寻找一番,我们马上就出来。”
司葳有说道。
楚阳大哥应了声“好”,便带着其他人走了。
丹曦环视着周围,点燃了自己的长明灯。
她照了照四周的环境,她掉进的地方正好是这个小山洞的正中央,前方有一片湖水,湖水有着草木旺盛。
这座意外进入的小山洞竟然和书中描写的金虎兽栖息地差不多。
这里会不会有金虎兽的踪迹呢?
想到这,丹曦朝司葳建议:“这里也和书中描写的差不多,我们可以搜一下这个小山谷。”
司葳环视一圈,点了点头。
漆黑的山洞中只有两盏灯在相反的放下照亮着,丹曦提着灯向前寻找。
这座山洞似乎很狭长,她每走一步就会觉得两边和头顶的崖壁靠近了一些。
她觉得自己向前足足走的快一里,而这条洞道的两边的墙体距离自己也只有二尺多宽的距离。
她顺着微微斜弯洞道向前看,隐隐的,她看见不远处似乎有光在闪动。
神兽金虎难道在这里?
她要赶紧告诉司葳,让他成为第一个找道金虎兽的人。
丹曦提着灯,跑着返回湖边。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地方,却发现司葳站在哪里,对面还站在琴画。
“你怎么在这?”丹曦不禁问道。
琴画撇了眼她,回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丹曦被怼了回去,没有再反驳琴画,而是走到了司葳的身边,耳语道:“你朝我刚刚寻找的方向走去,很可能会有金虎兽的踪迹。”
司葳微微惊讶的看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朝后方走去。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琴画疑惑道。
“没,没什么!”丹曦回道,然后胡诌了一句:“就是找一些困住你的工具而已”
琴画像是察觉道什么,突然向司葳离开的方向走去,丹曦见状,急忙拦住她的去路。
“你们到底搞得什么鬼?”琴画声音中带着怒意与几分不耐。
丹曦没有回话,只是很警惕的伸着双臂,挡在她的前面。
“嗷呜~”刺耳的虎鸣声传来,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司葳去往的洞道。
琴画瞬间反应过来,然后朝着洞道跑去。
丹曦见状,也立即跑向洞道,一边跑一边阻拦着琴画。
司葳啊,你可要抓紧时间找到金虎啊!
就在二人你追我赶时,清脆的摔玉声通过他们随身携带的如影玉佩传出。
琴画愣了愣,丹曦抓住机会赶超琴画,加快速度朝洞口跑去。
看了司葳已经找到金虎兽了,现在,她只要赶在琴画前面就能成为第二个找到神兽金虎的人了。
一步,两步,三步……
丹曦穿过洞口,空间豁然开朗。
她一眼就看到卧在苍木边上的虎形灵兽,然后,拿起自己的如影玉佩狠狠的摔了下去。
而琴画,终究是晚她一步。
9. 金虎兽的死亡
第一轮试炼结束了,司葳成为最终的胜者。
当被支走风烈族的众人循声赶来时,他们三人正围着金虎兽面面相觑。
灵木族并未有收服神兽金虎的想法,找到金虎兽完成试炼后便可离开。
可眼前金虎兽的样子却让他们茫然四顾。
它不似他们听说的那样,身长七尺,凶猛伟岸,势如山峦。
如果不是它满身的金光和额见的神印宣告着它的身份,没有人敢相信那骨瘦如柴,虚弱的趴在苍木根部,时不时发出痛苦呻吟的虎形动物是曾经的金虎神兽。
“恩……恩者。”
风烈族的众人越过站着的三人,颤颤巍巍的走到金虎兽跟前,跪了下去。
楚阳大哥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金虎兽虚弱的身躯。
“恩者……怎会如此?”
金虎兽似乎是感受到他身上风烈族的气息,微微屈身,发出细细呻吟回应着。
“司葳兄弟!丹曦妹子!”楚阳跪着的身躯转向他们三人,急切的恳求道:“你们灵木族是最擅长治愈指数的了,求求你们……救救恩者吧!”
身后的沉默寡言其他风烈族人也急切的跟着附和。
三人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
丹曦看着楚阳诚挚地眼神,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将实话告知与他:“金虎兽……我们救不了。”
在他们到来之前,他们三人便已经为金虎兽检查和疗愈了一番。
可它受的伤太深了,五脏六腑早已被侵蚀,以他们的修为,用在多术法也都无能为力,而且,这金虎兽的伤势,估计连族中长老都不一定能治愈。
楚阳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暗了下去。
丹曦不忍,又找补道:“或许族中的长老们会有办法,我们可以把它带下山。”
楚阳看着虚弱的金虎兽有些犹豫。
“不用劳烦各位了。”
清透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玄清从洞中的一棵树丛中走出。
“我会把它带回碧海镜好好医治的。“
玄清径直走向神兽金虎,想要把它抱起。
楚阳率先一步拉住了她,言语中重新带着一丝希望问道:“你真能救活它吗?”
“碧海镜有六界修为最高的医仙轩凌神君和数不清的灵丹妙药,一定会治好它的。”
玄清十分肯定的说道。
安抚好楚阳和其余风烈族人,玄清蹲下想要抱起趴着的金虎兽。
可身后却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别动它!”
只见一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从洞口处缓缓走来。
丹曦三人看到来人都要有些惊讶,齐声道:
“阿爹!”
“舒阳叔?”
“舒阳叔?”
舒阳朝着丹曦三人微微点头,朝着玄清的方向走去,丹曦见状跟在她阿爹身边。
舒阳开口:“玄清少君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碧海镜也救不活它的。”
“没去找轩凌神君试过,怎知救不活?”
听到几分阻挠的意味,玄清忍不住反驳。
她扫视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一头白发却有着并不苍老的脸庞,看着似是灵木族人,却有着和灵木族其他人不同的气质,而且修为似乎并不低,应是灵木族中顶尖的存在。
“你们灵木族救不了,不代表碧海镜救不了。”玄清又补道。
舒阳没有在回应,而是走向前递给她两样东西。
一瓶装着灵药的碧色药罐,和一块通体白玉牌。
玄清一眼识出两样东西的来处,轩凌神君的玉牌和灵药阁的药罐。
玄清接过两样东西,忍不住抬眼看向舒阳,问道:“凌轩神君给它诊治过?”
舒阳没有回答,而是而是侧身蹲下,抚摸着金虎微微颤抖的身体,安抚着它。
这两个物件似乎就是最好的答案。
玄清明了,但还是坚持。
“碧海镜治不了,我还可以带它去妖界,去冥界,总会有办法治好它的。“
“你不过是想要收服金虎兽,完成灵泽给你的任务罢了。”舒阳淡然回道。
她来选圣愈者前,确实领了收服神兽金虎的任务,可那也是因为它是她姨母朝阳的神兽,她不想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她是我姨母朝阳的坐骑,我身为她唯一的血亲,理应帮她重新收服金虎兽,治愈好它。”玄清言之凿凿的回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它?”
“你如果要带走它,它就活不过一个时辰。”
温和的语气说出刺耳的话,在场的众人都被这句话惊到。
众人面面相觑,玄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做个约定如何?”
舒阳开口打破复杂的氛围。
玄清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向他。
“试炼已经结束,你现在带着他们离开这里。”舒阳站起来直视玄清,又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会尽量医治它,如果两日后它还活着,你就可以带走它。”
许是见玄清有些怀疑,他又补充道:“你和我都不希望金虎死,不是吗?”
玄清思索了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和金虎的关系,可他似乎一直在这里救治金虎。
于是点了点头应下了约定。
玄清朝司葳和琴画看去,二人朝她点了点头。
转向丹曦,丹曦也点头回应。
她又看向一直处于悲伤氛围的风烈族众人,开口说道:“如果想要金虎兽活着,那就跟我走。”
风烈族众人也一直听着二人的谈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点头应下。
众人随便收拾了一下,跟在玄清后面准备离开。
约要走到洞开,身后的舒阳突然叫住了丹曦。
“丹曦,你留下。”
丹曦茫然,转头看向玄清,见玄清点头,才缓缓走了回去。
众人早已远去。
丹曦和她阿爹一起蹲在孱弱的金虎兽身边,看着她阿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安抚着金虎兽。
“阿爹,你是怎么找到金虎兽的?”
丹曦不禁问道。
舒阳看了一眼丹曦的眼睛,又转头避开,回道:“偶然在山里遇见的。”
丹曦点了点头。
“那你遇见它时,它就受伤了吗?”
丹曦又问。
“那时它就已经受伤了。”舒阳回答,“我这些年时不时进山就是为了给它治疗。”
“那你知道它是怎么受伤的吗?”丹曦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给它疗伤时,发现它的伤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了。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受伤的”
这个问题似乎让舒阳想起了一些往事,他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据说,这金虎兽在万年前的抗魔大战的决战中曾与魔君的左膀右臂“溟尘”有过一战,此战之后,溟尘战死,金虎失踪。可能是那时受的伤吧。”
“原来是这样啊。”
丹曦对金虎更加怜惜了,她的手轻轻抚上金虎的头。
痛苦的神兽像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抬起头在丹曦的手心蹭了蹭。
丹曦见状很是惊讶,忍不住朝她阿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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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喜欢我吗?”
舒阳点了点头,笑着对她说:“你可以多摸摸它。”
“真,真的可以吗?”
丹曦受宠若惊。
她坐在一旁的苍木上,凑近金虎兽,手从它的头慢慢滑向背部,一遍又一遍。
“阿爹,你真的能让它恢复的好一点吗?”
丹曦一遍遍的抚摸,她能感受到眼前看似得到安抚的金虎兽实际在隐忍着自己的痛苦。
“不能。”
舒阳话语平静。
丹曦抚摸着金虎兽的手停在了半空,愣愣的回想着传入耳中的话。
不能……
不知为何,她隐隐听出一丝绝望,心里跟着难过起来。
“那你与玄清殿下的约定?”
她很少在她阿爹面前露出难过的神色,急忙转移话题。
“那不过是骗她的罢了。”
“骗她?”
“应为金虎兽活不过今晚。”
见丹曦难以置信,舒阳缓缓解释:“金虎这段时间越来越虚弱,我为了保护它不被进山的外客发现,特意在它原本的生活的山洞一角封了结界,让它得以不被打扰。”
“可我今日刚下山,便得知清和长老便以寻找金虎作为你们的试炼的试题。“他顿了顿,”于是,又匆匆上山寻找金虎。当我快到此处时,却发现金虎兽离开结界在谷中鸣啸。
“它本就伤病过深活不了几日,一直在结界中静静的躺着兴许还能多活几日,可私它自走出结界,在发出金光和鸣啸。”
丹曦想起引他们朝西北寻找的光芒与响声。
“那是他这段时间最有力量的吼叫,它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这样的啸声,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它活不过今晚。
它活不过今晚……
丹曦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浓烈的悲伤,泪水也不知为何突然涌出。
一滴,两滴,三滴……
一滴滴泪水垂下,打湿了金虎兽干涩毛发。
痛苦中的神兽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它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她,发出一声嘤咛,抬起前爪努力的向前够着她早已弄脏的衣裙。
它是在安慰自己吗?
丹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金虎兽的即将死亡而感到这么伤心,止不住的泪水和喘不上来的气。
她更不明白,明明金虎兽正在忍受着痛苦,竟还想着努力向前蹭蹭她的腿来安慰她。
明明他们今天才第一次相见……
丹曦忍不住呜咽,哭泣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见她如此伤心,舒阳忍不住安慰道:“小曦,世间万物终有一死,不必……太过伤心。“
看似平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丹曦“嗯“了一声,可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舒阳没有继续,而是缓缓站起,背过身去不在看她与金虎。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伴随着金虎兽最后一声拼尽全力的吼叫,金色的星光开始消散,
丹曦看着金虎兽的身躯逐渐虚化,金色的光芒升到半空然后化为乌有。
“它……已经走了……,是吧?”
舒阳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丹曦。
“嗯”
丹曦沉浸在金虎兽消散的悲伤氛围中,缓缓回应。
“那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声音中带着催促与命令,舒阳说完,头也没回的走向洞口。
身后的丹曦跟上了两步,又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看,最终还是跟上了她阿爹的步伐。
10. 我是圣愈者
回程的路上二人都没说话,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到镇子上时已是晌午。
箕尾山中峰找到神兽金虎的消息已然传开。
丹曦回来的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去往中峰的外客。
她没有告知那些外客金虎已死的消息,茫然地略过他们,径直的走着,直到走回家中才缓缓回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是还在为金虎兽的死难过吧。
情绪的消耗和几个时辰的路程早已让她筋疲力尽,她和阿爹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沉沉的睡了下去。
她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丹曦再次睁眼时,是被司葳叫醒的。
司葳急切的在床边呼喊着她,她迷迷糊糊的做起,疑惑的看向司葳:“有什么事吗?”
“两件事,长话短说。”司葳回答。
“第一件事,第一轮试炼总结已经结束了,你被选为圣愈者了!”
“第二件事,金虎兽死了的消息被大家知道了,你爹刚刚被清和长老和玄清少君叫去藏书阁了。”
听完此话,丹曦瞬间清醒了不少。
大家知道金虎死了,那她阿爹还被叫走了!
她慌乱的穿上鞋子,一路朝着藏书阁的方向奔跑。
她阿爹不会因为金虎兽的死被处罚吧?
丹曦一路想一路跑,终于在她爹跨进藏书阁前追了上去。
“阿爹!”
丹曦从背后叫住他。
“我和你一起去。”
舒阳回头看了看她,眼角带笑的看着她:“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任何事的。”
说完,抬脚便走进藏书阁。
丹曦没有回去,而是在藏书阁前等着。
要万一着他家老头子受到了什么处罚,她好向玄清殿下和清和长老求求情。
丹曦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儿藏书阁中的三人便走了出来。
先走出来的是他阿爹,他和来时一样,微笑着进去,微笑着出来。
后面紧跟着的是玄清少君,表情似乎有些生气。
她阿爹走出藏书阁笑着向她打招呼,而玄清少君则直接掠过她阿爹朝着别处走去。
丹曦连忙走向她阿爹身旁,急切的询问道:“你没受啥惩罚吧?”
舒阳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忍不住朝她玩笑道:“我又没犯错,受什么惩罚?”
“可你不是和玄清少君约定两日后把神兽金虎交予她带走吗?”
“我当时明明说的是,‘如果两日后它还活着’就把金虎交与玄清带走。”
舒阳笑着叹了口气,用手点了点丹曦的脑袋,然后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只留下身后恍然的丹曦。
丹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手叉腰摇了摇头。
她阿爹还是和从前一样,爱玩一些文字游戏。
“快点!”
许是见丹曦还未跟上,走在前面的舒阳喊了一声。
丹曦闻言,大声回道:“来啦!”
然后快步跟上,挽上她阿爹的手。
未时和煦的风吹过,丹曦坐在屋前的院中吃着最爱的薰草细面。
她一觉醒来已过正午,又陪着她阿爹去了一趟藏书阁,直到现在才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面。
夹起细面猛猛吃上一口,丹曦的味蕾感受到熟悉的美味。
吃饱喝足之后,丹曦站起身来。
她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圣愈者!?
她想起来了,司葳说她被选为圣愈者了!
她竟然真的被选为圣愈者了!
原本还有些阴郁的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丹曦高兴的笑着。
可笑了两声后,她却又渐渐收起了嘴角。
到底是没亲耳听见自己被选为圣愈者,丹曦内心还是有些不太确信,万一司葳这小子诓骗自己呢,而且她阿爹似乎海拔玄清少君惹生气了,她该不会一气之下取消了自己着圣愈者的身份吧。
还是亲自去问一问玄清少君为好。
她并不清楚玄清少君会去哪里,只能在镇子中到处找一找。
远山台,瞭望阁……
镇上能找到地方她都找了一遍。
走的实在是有些累了,丹曦站在青石小路上休息。
她四处望了望,发现脚下黄色萱草顺着土坡一路延申,连接住一片小湖——汐月湖。
丹曦拍了拍脑袋,她早该想起来的。
汐月湖中的水是从苍天渊的朝夕池中带下来的,而这朝夕池就是玄清殿下的母亲轻瑶神君所掌管的。
玄清殿下来到箕尾山,当然要去汐月湖中看一看。
想到这,丹曦便朝汐月湖走去。
到了湖边一看,果然,湖边的槐树下倚着一位白衣少女。
丹曦向前,轻声唤道:“玄清殿下。”
树下的玄清轻轻抬眼,许是看见来人是她,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来意:“是想问我是不是选了你,对吗?”
丹曦点了点头。
“是你。”
玄清朝她回道。
“也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你父亲的事迁怒于你。”玄清又补充。
“那……我想问下,你选择我的原因?”
当被自己被选为承担一个重要角色时,每个人都想问问自己当选的原因,丹曦也不例外。
“原因……”
“第一名不愿意成为圣愈者,自然而然要选第二名。”玄清语气平稳,像是在陈述事实。
丹曦垂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真的成为圣愈者了。
她终于可以走出箕尾山了。
可只,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马上要离开她的朋友她的亲人了?
可她还没和朋友没告别,甚至她连想要成为圣愈者这件事都还告诉过她阿爹。
似乎是感受到丹曦有些顾虑,玄清又道:“我可以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一下要不要成为圣愈者,如果你愿意,明天中午就跟我一起回碧海镜。”
“明天中午,这……这么着急吗?”
丹曦问。
“有重要的事等着去做呢。”
玄清前倾起身子,锐利的眼神看向她。
丹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司葳的住处。
每次遇到烦心事她都会去找司葳,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了。
她走进司葳家时,他正在忙碌的收拾东西,似是在为外出游历做准备。
“司葳?”
丹曦叫住了他。
司葳回头,见来者时是丹曦,又看着对方满脸忧愁的表情,说道:“在为何事发愁?难道是……圣愈者的事吧?”
丹曦朝他点了点头。
司葳还是那么的了解她,每次都能知晓她的来意。
“我还没有告诉我阿爹……我被选为圣愈者的事。”
丹曦扣着手,无措的看着他。
她阿爹
“玄清少君给了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我在想怎么告诉我阿爹。“
她先斩后奏,万一她阿爹不同意怎么办?
“你真的想成为圣愈者吗?”
司葳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问她。
“当然啊。”
丹曦点头回应。
“可你真的了解过什么是圣愈者?”
司葳反问。
“圣愈者……不就是跟着玄清少君游历六界,辅助少君,在她受伤时给她疗伤吗?”
这也是她想成为圣愈者的原因。
“那只是成为圣愈者的第一步。”
司葳的表情变得严肃,神情也更认真。
“六界游历不过百余年的时间。等玄清少君继任天帝后,才真正算是你成为圣愈者的开始。”
“圣愈者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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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君的圣愈者,更是六界的圣愈者。六界各族千百余,在未来协助玄清殿下治理六界,平衡各界,解决各族之间矛盾,护佑众生,才是圣愈者正真的责任。”
“我觉得,你先想好自己是否真的想成为圣愈者。”
司葳见丹曦沉默,放缓了语气,柔声道:“如果你真的想成为圣愈者,就不用担心舒阳叔会不会同意这件事了。”
“以我对舒阳叔的了解,只要是你真的想去做的事,他都会同意的。”
丹曦回到家中,在院中的软榻上坐下,脑子里一直思考着司葳的话。
她只关注在“圣愈者“可以游历六界的焦点上了,完全忘记了圣愈者正真的使命是护佑六界。
护佑六界……她有这个能力吗?
术法平平,不通古今,还总爱闯祸,这样的她能成为一个好的圣愈者吗?
她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成为圣愈者了……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
丹曦转头,发现她阿爹已经在她身边的木凳上坐下。
“我在想……圣愈者的事。”
丹曦弱弱开口。
“那位玄清殿下,选了你成为圣愈者吧?”
舒阳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您,您……都知道了?”
原来,她阿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我原以为,你知道自己成为圣愈者回很高兴,怎么在这闷闷不乐?”
“我原本想成为圣愈者只是为了能游历六界,可我忘记了,圣愈者还有护佑六界的责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丹曦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舒阳听完丹曦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认同她的顾虑,然后十分欣慰的开口:“我们小曦长大了。”
“可圣愈者不是随便选选而已。”
突然转变的话语打断了丹曦的思绪。
“既然玄清选你,那就代表她认为你具备了成为圣愈者的潜质。”
舒阳柔声朝丹曦解释道:“这灵泽还没退位呢,距离你成为正真的圣愈者少说还有千年,你怎知几千年后的你没有治理六界,护佑苍生的能力呢?”
阿爹的话鼓舞了丹曦的内心,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真的能成为一位好的圣愈者?”
舒阳看着她略带兴奋的却又认真询问的神情,忍不住扬起嘴角,提声回道:“当然能。“
“这么说……你同意我成为圣愈者?”
丹曦随即又开口问道。
舒阳朝她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
见阿爹同意,丹曦脸上的笑容加深。
可转念,她又想起玄清的话,喊住了正要进屋的舒阳。
“如果我成为圣愈者,明天中午就会和玄清殿下一起离开了?”
七千年了,她还没和阿爹分开过。
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她阿爹的。
舒阳进屋的脚步听了下来,没有立刻回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做好了你会离开的准备。”
“小的时候我们住在山里,那时你就喜欢偷偷跑去危险的地方,寻找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我用了各种方式都拦不住你。现在的你也一样,木屋困不住你,常课困不住你,所以,箕尾山也困不住你。我早已预料到你会离开箕尾山的,只是时间的早与晚而已。”
她以为她阿爹更愿意让她一辈子留在箕尾山,所以她从未把自己想出山游历的想法告诉过他,没想到,他早已做好了她会离开的准备。
丹曦紧紧的注视着她阿爹的背影。
白发男子一步一步走向屋内,在关住自己的房门前,朝丹曦说出最后一句话:“记住,好好享受你的游历六界的旅程,它会改变你的一生的!”
声音传入院中,也传进丹曦的耳中。
丹曦望着屋内,低声回应着:“嗯。”
11. 初到碧海镜
空明镇的镇口在两座山崖的谷道,正午向南的阳光避开了两边陡峭的山崖,照耀在空明镇的主道上。
丹曦背着自己的小包,在镇子的入口等待着玄清殿下,昨日她明确自己想成为圣愈者的意愿后就找到了玄清殿下,二人约定今天中午在镇口集合。
她的旁边还站着她阿爹和给她送行的司葳,以及被迫跟着巧巧来给小玉送行的琴画。
此刻,两只青鸟正避着众人,在旁边的大槐树上说着让人听不懂的鸟语。
而琴画本人,则一脸无语的看着在树枝上亲亲我我的两只鸟。
“哎”
丹曦朝她搭话。
“你那天,到底为什么返回那个山谷的?”丹曦找了个话题。
“不会是来救我的吧?”
丹曦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欠揍模样朝着琴画笑。
琴画面无表情的给了她一个白眼,朝着树上的两只鸟喊道:“巧巧!回去了!”
然后转身离开。
树上的巧巧见主人走了,急匆匆的朝小玉说了两句鸟语,便朝琴画离开的方向飞去。
丹曦望着琴画离开的背影,咋了咂嘴,唤回了还在树上的小玉。
她早就猜到,琴画是为了救她才回来的。
等了没多久,玄清便来到了镇口。
“你只带这么一点东西?”看着丹曦小小的包,玄清忍不住问道。
这游历六界少说也要百年,路途中需要用到的东西可不少呢。
“当然不止这些。”
丹曦笑着说。
“还有这个!”
丹曦指了指腰间系着的香囊大小的袋子。
“我阿爹给了我这个袋子,说是可以收纳万物。”丹曦兴奋的展示着。
她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觉得很稀奇。
“乾坤袋。”玄清看了几眼丹曦腰间的袋子,又抬眼向站在她身边的舒阳,道:“没想到舒阳前辈竟有如此罕见之物。”
舒阳只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玄清也没有再追问。
“我们可以走了。”
听见玄清的催促,丹曦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她阿爹和司葳,有些不舍,想要作最后的告别。
舒阳向前抱住了丹曦,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保重小曦。如果遇到麻烦记得让小玉传信与我。”
丹曦点头,又转身看向司葳,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司葳朝丹曦扬起嘴角,率先开口:“祝你一切顺利!“
丹曦朝他笑了笑,“那我也祝你之后的游历顺利!快点找到司归大哥。”
简短的道别结束,丹曦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走到玄清面前:“我们走吧。”
玄清朝她点头。
“抓紧我的手。”
丹曦紧紧的抓着玄清的手,玄清挥手之间,二人便在舒阳和司葳面前消失无踪。
顷刻之间,二人出现在九霄之上的宫殿群落的入口。
丹曦惊奇的环绕着周围。
她身后是不断翻涌的万丈云海,远处是风格各异,却错落有致的宫殿,脚下是灵玉铺就的瑶阶,而面前是两个青石所砌的高大的石柱组成的天门,两边伫立着一排守卫着的天兵。
这就是碧海镜吗?
只是远远看着,她就能感受到金碧辉煌,宏伟壮丽。
“走吧。”
玄清打断正在四处张望的她。
丹曦回神,嗯了一声,跟着玄清走上瑶阶,朝着宫殿群落的方向走去。
剔透的冰晶玉栏立在云玉凝结的石路上,再缭绕的云雾间联通着一座座宫殿。
丹曦边走边看。
主路两旁的宫殿覆盖着琉璃金瓦,映照出天光的颜色,白玉般的墙体刻满了壁画,似是在讲述远古的神话。
而宫殿之间,有琼花瑶草分布其间,涓涓流水自空中而下,几只仙鹤青鸾在空中盘旋。身姿飘逸的女神侍一排排来回穿梭,经过她和玄清少君时还会蹲下行礼。
两人沿着主路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伟岸的宫殿前。
丹曦抬眼,数不清的台阶之上,殿门高耸,银光闪烁。
这里似乎是这些宫殿的中心。
台阶之下,一位青衣女神侍站在哪里,似是等了良久。
青衣仙侍看到丹曦与玄清,快步向前走来,微微屈膝向玄清行礼。
“少君!你终于回来了!”青衣仙侍站起,看着玄清的脸上满是笑容。
玄清点头回应。
接着,她转头看向丹曦,“我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做。这位是云清,她会带着你去我的宫殿。”
丹曦看向青衣女侍,对方微笑着朝她半蹲行礼,点了点头。
见丹曦点头回应,玄清又补充道:“在宫殿里等着我,等晚些时候,我会带你参观一下碧海镜,再取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之后,玄清一步步上着台阶朝伟岸的大殿走去。
“神君,这边请。”
云清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我?我是神君?”
丹曦惊讶的看向云清。
她竟然叫自己神君!
自己一个灵木族小神民,竟然被人叫为神君。
“神君是少君选择的圣愈者,自然是碧海镜的神君。”
云清回她。
丹曦跟在云清身后,绕过一座座宫阙和水榭,朝着玄清的寝宫走去。
二人穿过灵泉泊泊,仙树密饶的御园,紫气蒸腾的炼丹阁,蜿蜒流淌的莲池……
突然,云清突然停下,朝着前方屈膝行礼。
“参见夕月神君。”
丹曦站在云清身后,手足无措,也跟着她的样子学着行礼。
丹曦偷偷抬头,偷瞄了一眼那位夕月神君。
只见一袭金织长裙,裙摆飘逸,头戴金冠的女子斜倚在一张奢华无比的软榻之上,几位浅金羽衣的神侍稳健的肩抬着那巨大的软榻,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被称为夕月的神君似是没有看见她们一般,就这样径直的从她们面前路过。
云清见那位夕月神君的仪仗走远后,缓缓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见云清如此害怕夕月神君,丹曦忍不住问道。
“这夕月神君是何来历?”
云清一副难以言说的模样朝她直摇头,然后才缓缓说道:“这夕月神君是灵泽帝君的姐姐,是旧界商云帝君的公主,身份尊贵。”
“她向来奢华无比,平时还爱找各种理由责罚神侍,我们这些小神侍都很害怕见到她,就怕自己稍有不慎惹她不高兴了。”
“不过还好,她平时住在玉山,不常来碧海镜。”
听完云清的话,丹曦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幸好自己刚刚也跟着行礼了,不然她现在可能会因为“未行礼”而惹到这位夕月神君,然后被她责罚呢。
见丹曦一副逃过一劫的模样,又想到她刚刚跟在自己后面模仿自己行礼的样子,云清笑了笑,“神君乃是圣愈者,见到夕月神君是不用行礼的,所以不必如此害怕。”
“是……是吗?”
丹曦尴尬的笑了笑。
插曲过后,二人继续向玄清的宫殿走去。
“扶光殿。”
丹曦望着殿前的匾额,一字一句的念着。
她记得《旧界神录》中记载过,战神朝阳在苍天渊的宫殿也叫扶光殿。
“这名字为何和朝阳战神的宫殿一样?”
丹曦问道。
“这个啊!”云清解释道:“这神殿原本是灵泽帝君为了缅怀朝阳战神而建造的,据说是完全还原了苍天渊的那座扶光殿,所以起来一样的名字。我们少君是朝阳殿下唯一的血亲,五千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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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碧海镜,灵泽帝君就把扶光殿赐予少君居住了。”
“原来是这样啊。”
丹曦明然。
二人打开殿门,进入大殿。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莲池。
“我们少君听闻朝阳战神喜爱人间的并蒂莲花,便差人寻了些种在殿前的水池中。”
云清一边带着丹曦走进殿院,一边介绍着。
“旁边是两座偏殿,一座是我们这些神侍的住所,一座还空着。”
“前面的那座是正殿,是少君的住所。“
云清带着她绕过两座偏殿,来到了正殿前。
正殿的外观与其他的宫殿差不多,只是那穹顶上的瓦片不太一样,丹曦也不知道是何物所砌。
正殿的殿门外,还有着一根根向外延申盘龙玉柱形成殿廊。
丹曦跟着云清踏上殿廊,走进正殿内。
殿内的装潢十分简洁,除了殿座,座椅软榻外,只剩一副书案,和几个放着书的书架,以及一排放兵器的戟架。
这风格,还真符合玄清殿下的清冷的气质。
“这便是玄清少君日常寝居之所,神君可以在此等候少君。”
云清引丹曦到一旁的卧榻坐下。
“神君可自行参观,小神在一旁候着,神君如果有事,唤小神即可。”
说完,云清向她行礼告退,走了到一旁。
丹曦在殿中坐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无聊的紧,便站起身来在屋内转了一圈。
走到放着兵器的戟架前,丹曦看着偌大的戟架仅有的几支兵器,问道:“这戟架上为何只放了几支兵器?”
碧海镜的少君,不应该想要多少兵器就有多少兵器吗?
“这上面放置的都是朝阳战神曾经的兵器。”云清解释道。
“这戟架是仿制朝阳战神的扶桑神木戟架所制,灵泽帝君专门用它放置战神曾经收藏的兵器,只可惜朝阳战神曾经的兵器大都在万年前的大战中遗失,如今遗留的也只剩这些了。”
云清一副惋惜的模样诉说着。
“这其中一件还是少君用了千年才寻回的呢。”
原来,这竟是朝阳战神之物。
双刀,紫鞭,云弓,还又一把琴器。
丹曦看着这些兵器似是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握住离她最近的紫鞭。
触碰到鞭柄时,一阵烧灼感刺痛她的手心。
丹曦嘶了一声,立刻松开鞭子。
“这鞭柄为何会有灼烧感?”
丹曦朝云清问道。
“神君不要说笑了。”云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些兵器早已认主朝阳战神,认主的神器如果不是主人或主人允许的人使用,是不会感受到一丝神器的力量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感受错了吗?丹曦疑惑。
丹曦又伸出手,想要再次拿起紫鞭确认自己刚才的感受。
“参见少君!”
丹曦的手还在半空中,便听见云清行礼的声音。
回头,玄清已经进入殿中。
“你在干什么?”
见丹曦站着戟架前,玄清的脸色有些严肃,走了过来。
“我……我就是向看看这些兵器。”
丹曦弱弱的回答。
“就只是看看?”
玄清看着她。
丹曦看了一眼严肃的玄清,又瞥到远处云清一脸着急朝着她不断的拜手的模样。
丹曦会意,看向玄清,笑着回道:“就只是看了两眼而已。”
玄清闻言,没有再说其他。
丹曦跟着玄清在一旁坐下,不一会儿,云清拿来一些点心和茶水。
丹曦是第一次见如此精美的糕点,觉得稀奇,一下子吃了很多。
玄清见其吃饱喝足,起身朝她道:“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12. 立血契!万事铃铛!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丹曦跟在玄清身后走了好一会儿了。
“广音阁。”
玄清回。
广音阁……
丹曦重复着玄清的回答,然后回头看了看经过的路。
初来碧海镜,这是她除了玄清的寝宫外去的第一个地方。
“我们去哪里干什么?”
“立契约。”
立契约?丹曦记得清规长老曾提过,历届少君在选择完“圣愈者”后,都要与其立契。二人会在苍石之上滴入自己的鲜血,形成血契,永生不破。只有这样天神才会承认二人的关系。
可现如今苍石以毁,她们二人又要如何立契呢?
丹曦跟着玄清来到了一座八角琳珑的宫殿前,写着广音阁三字的牌匾落入她的眼帘。
二人走进殿内,上不见顶的宫殿空无一人十分冷清。
玄清环视一圈,对着空中大声喊道:“衡云神君!”
偌大的宫殿回荡着丹曦的声音,却无人应答。
正当二人要转身离开时,门外出现了匆匆赶来的小神侍。
见她二人似是要离开,小神侍连忙解释:“衡阳神君近日去了人间,特命小神在此看管,不知玄清少君前来是否为立契一事?”
玄清点了点头。
小神侍会意,带着二人走向殿内。
小神侍抬手之间,一束金简从高出落入他的手中,他在书案上铺开金简,又拿起一支金玉毛笔,然后朝玄清二人道:“玄清少君,圣愈者,请伸手。”
丹曦学着玄清的样子,缓缓伸出右手。
金玉毛笔笔锋如针,轻轻的点上二人的食指。笔锋离开的一瞬,鲜血从二人指尖流出。
“二位,请。”
小神侍放下毛笔,拿起书案上铺开的金简摊开在二人面前。
丹曦还未来得及看金简上的文字,玄清便先一步向前,在金简的空余处写下来自己的名字。
丹曦跟着向前一步,只见金简之上只有一处空余。
她伸出流血的食指,在空余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曦字的最后一笔写完,丹曦抬起手。
金简上的字迹在丹曦写下名字后缓缓浮起,一字一字的显现在空中。
丹曦抬头看去。
‘吾二人当携手同游六界。观风土之异,体万民之情。每至一方,必解其忧虑,纾其困厄。以苍生为念,护六界万宁。俟承天帝之位,必当良政善治,使六界安和。守誓之心,日月可鉴’
一段鸿鹄之志的誓言,而誓言的最下方写着二人的名字。
‘玄清少君,白榆
圣愈者,丹曦’
丹曦侧头看向玄清。
眼前衣着素雅的少女正仰头看着空中一行行字。
几天之后,自己将如誓言所述,和这位碧海镜的少君去六界游历?
她现在既有些憧憬,又有些忧愁。
百感交集的感受汇聚在她心底,让她难以言说。
解其忧虑,纾其困厄,护六界万宁……
她只是灵木族最为普通之人,这些……她能做到吗?
“走吧。”
闻言,丹曦跟着玄清走出广音阁。
夕阳的霞光透过云层,照耀在片片琉璃瓦片上,整个碧海镜像是被绯红色的霞光笼罩。
“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丹曦问道。
她刚来碧海镜,还想着去各处逛一逛呢。
“不回去。”
玄清转头看她。
“去万络塔。”
万络塔?那又是何处?
看出丹曦的疑惑,玄清解释:“去那里给你哪一样东西。”
丹曦跟着玄清朝着万络塔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一座青石所砌的黛色琉璃塔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人从殿门走进,只一眼,丹曦便被塔内景象惊到。
外观看着和其余建筑无异的琉璃塔,内里却是由卷卷书册筑起。
,中间是高大的塔柱,四周塔壁排满书卷,层层叠放看不到尽头。
塔中约莫二三十位神侍在塔中忙碌,有的搬着书籍到处跑,有的手中控制着串串相连的金丝朝各处甩,有的驾着云梯在一排排书卷中翻找。
丹曦感叹,这万罗塔和广音阁简直天差地别啊!
二人向塔中走了两步。
玄清清咳了一声,站在塔中央指挥的男子才回头注意到他们二人。
“玄清?”
男子对于玄清的到来似是很惊讶。
“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近日如何?”
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和金丝,走到二人面前。
“一切如旧。”
玄清回他。
接着,她又看了眼丹曦,朝眼前的男子介绍到:“这位是丹曦,我的圣愈者。”
男子看向丹曦,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一边,然后扬起嘴角,介绍着自己:“你好,我是万墨,琅嬛神君坐下弟子,万络塔的主事神官。”
说完,朝着丹曦轻扬下巴,撩了撩鬓角的发须,又抛了个媚眼。
丹曦无措的看着眼前耍帅的万墨,她原以为碧海镜的神君都是正经严肃,像玄清似的。没想到还有不太正经的。
她应和两声,尴尬的回道:“我叫丹曦,灵木族人,是……玄清少君的圣愈者。”
“行了。“
玄清开口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帮我拿一个万事铃铛去。”玄清支开他。
万墨哦了一声,转身朝塔柱后走去,翻找一会儿后,拿着一个碧色铃铛走了出来。
“昂~,给你。”
万墨伸手把铃铛递给玄清。
玄清拿起铃铛,转手递给了丹曦。
丹曦愣愣的接过铃铛,“这是……给我的?”
玄清点头,“这万事铃铛中贮藏着碧海镜藏经阁所有书卷的内容,我们游历中会遇到许多未知的事,你可以用它查找记录你想知道的东西。”
丹曦拎起铃铛仔细看了看。
没想到这小小的铃铛中竟然蕴含着上万卷书册。
“还真神奇。”
丹曦细声惊叹。
“这可是我师父呕心沥血制作而成的载体法器,它的神奇之处可不只这些。”
万墨又欠欠的开口,一副引以为傲的模样侃侃而谈,“万事铃铛可知万事,上到六界轶闻,下至街谈巷议,你都能在在万事铃铛中找到。
说完,他从丹曦手中又那会铃铛给她演示。
只见,万墨用手轻轻敲响铃铛,一条条滚动的金色文字便出现在铃铛上空。
“万事铃铛随声微响,但只有用手轻触一下玲舌,才能真正的开启它。”
接着,万墨把铃铛倒置在书案上,圆圆的铃舌瞬间变成一团小小的火焰。随即,他从一旁拿过一张书卷纸,随意写下几个字,投入火焰中,上方原本滚动的文字瞬间消失,上空又出现了《新界神纪》几个字,下方还有着“章录”“夹批”二词。
“如果你想找哪本书,便可以像我这样,在纸上写下名字,投入铃铛的火焰中,这样空中便会显现处你想找的书,你只需轻触章录二字便可阅览此时。”
万墨轻轻触碰空中章录二字,《新界神纪》的书录便显现在半空,他又轻触书录中的“第一卷”三字,书中内容又替换了书录,显现出来。
“如果你看完书后有些疑问,可以看一下书中的夹批。”
他的手在空中轻挥了两下,空中的文字又恢复到“章录”,“夹批”二词的画面,万墨又轻触夹批二字,一条条对于书中内容的批注出现在空中。
“夹批中收录的每一条批注下,都会记录这条批注来自哪一章节,出自何人之手,甚至在提出的疑问批注下方,还会有他人对此疑问的解答回复。当然,如果你也可以在此写下你的批注或疑问。”
丹曦一边听着万墨的解释,一边看着空中的浮现的文字。
一条条不断滑动的批注真如万墨所说的那样,来源完善。她甚至看到有人通过批注对话,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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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方法,如果你想知晓具体的事物,就在纸上写出来它的名字,或者画出它的形状,焚于铃舌,铃铛上空便会显现处所有记载过此物的书。”
只见万墨又拿起一张书卷纸,写下“万事铃铛”四字后焚于玲舌,上空立刻出现了记载过万事铃铛的书目。
丹曦看到有些出神,她原以为这万事铃铛只是简单的收录书籍内容而已。
见丹曦的模样,万墨脸上的露出满意的笑容,又继续介绍道:“如果你遇见了书中没有记载过的事物,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广而告之,也可以记录于书纸,焚于铃舌,这样你的见闻就会被他人看到,同时,万络塔还会把你的见闻记录在册,存于藏经阁中。”
介绍完,万墨手一挥,熄灭了铃舌上的火焰,接着拿起万事铃铛重新递给丹曦。
“你可要好好收着啊,这在六界之中可是稀罕的东西”万墨叮嘱,“除了碧海镜的人外,可没有几人有这万事铃铛。”
丹曦接过铃铛,玲舌的余温穿过铎体温暖着她的手心,她捻住铃带,帮铃铛系在腰间。
她喜欢把重要的东西都都系在腰间,小玉化形的玉佩,阿爹给的乾坤袋都被她系在腰间两侧。
这万事铃铛如此厉害,她当然也要放在腰间好好保管。
回程的路上,暮色已然降临,云玉路阶发出淡淡银光。
丹曦和玄清并行,万事铃铛微微作响,声音在二人之间回荡。
“你把这么多东西都挂于腰间,不怕他人轻易就摘走吗”
玄清突然问道。
不是她嫌弃铃铛一直的响声,只是丹曦在腰间的两侧挂了好几样稀有的物件,外人看着着实醒目。
“不怕啊。”丹曦看向她。
“这些物件都是用我们族中特有的系法拴在在我腰间的不催木腰束上的,而且我还施了些牢固的法术,没有人能轻易摘走的。”
丹曦的言语中带着几分自信,可玄清却觉得她有些天真了。
到底是没出世的小姑娘,不谙六界世事。她腰间那几样物件,可是六界多少人想要的东西。
玄清看着她,只微微一笑所作回应。
玄清想了想,她有时间还是教丹曦一些攻击他人的法术,不然,这只会治愈和简单防御法术的小姑娘被人抢东西时会找她哭鼻子的。
回到扶光殿时,云清已经备好饭菜在一旁等候,见二人回来连忙向前迎接。
丹曦进门便看见那常常的饭桌上反满各式各样的饭菜。
出门前吃的那些糕点早已化谷,现在这一桌的饭菜正中她下怀。
二人坐在桌前,丹曦观望着玄清,见玄清夹起一口饭菜后,她缓缓夹起面前的一道才。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你不用在意我,想吃什么自己夹,尽量都尝一遍。”
看出丹曦的局促,玄清朝她说道。
丹曦点头,既然玄清已经发话,她也就不管这么多了。接着,她拿着碗,绕着长桌把每一道餐食都尝了一遍。
碧海镜的餐食确实美味,每一道菜都各具特色,丹曦吃的有些撑,站在桌边打起了饱嗝。
玄清见她吃的差不多,便问道:“最喜欢那一道菜?”
丹曦抬头,又看了一遍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想了想,指向中间那道。
“这鱼不错。”
玄清闻言,看了一眼站在一片的云清,云清会意,朝外面走去。
丹曦有些疑惑看着二人的互动,玄清解释:“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碧海镜去下界游历,备一些你喜欢的吃食,至少咱们生活上不会太难过。”
“明日?”
玄清的一团话中,丹曦只听到明日就要去游历的消息。
她才刚来碧海镜,还没好好参观一下,就通知她要离开。
玄清看出了丹曦的心思,“事态紧急,必须马上出发,下次再带你参观碧海镜。”
丹曦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要去哪?”
“西海炼狱。”
13. 少年钟临
“西海炼狱,封印臧擎!”
丹曦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玄清少君的话。
她们明日便要去封印镇压在西海炼狱之下的龙王臧擎了,那可是她们隐于六界的灵木族人都听过的人物啊!
听闻,这西海原本为银磷蛟龙一族代为司掌神界属地。三千年前,还是西海龙王臧擎意图谋反,被其子臧澜澈大义灭亲,带领天兵平定西海。而后,银磷蛟龙一族被剥夺神职,逐出西海。
而这龙王臧擎,因其子臧澜澈以功相抵,免于一死,被囚禁于西海炼狱之内。
丹曦刚刚一回到玄清为她安排的房间中,就用万事铃铛查了一下西海。
书中说,如今的西海由夕月神君掌管,按理说这封印臧擎之事因由夕月神君去做,为何会让玄清少君去呢?
丹曦躺在床上思索着,不知不觉中合上了双眼。
等再次醒来时,旁边已经站着穿戴整齐的玄清,以及端着银盆的云清。
“神君终于醒了!”
云清十分欣喜的看着她。
一旁的玄清见她睡醒,也舒了口气。
云清把银盆放置一边,走向前扶起她,解释道:“少君刚刚叫了你几次,您都没醒,正发愁着呢!“
说着,拉着她走向装满水的银盆,抬手就要帮她洗漱。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丹曦连忙拒绝,已经五千年没有人帮自己洗过脸了,她不是很习惯。
说罢,她捧起盆中的水,抚上脸颊。
简单的整理后,丹曦清醒了几分,她看向一旁的玄清,似是在为晚期而感到歉意。
玄清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走向桌前,拿起桌上的糕点扔给了她,“拿着点心。路上吃。”
丹曦吃着糕点跟在玄清身后,不一会儿便来到昨日刚到碧海镜时的那两柱青石柱前。
二人站在瑶阶上,玄清伸出手,丹曦见状拍了拍身上糕点的残渣,挽住了玄清的手臂。
挥手之间,二人便伫立在山巅之上,前方是无尽的大海,身后是漫漫黄沙。
“昆仑以西,流沙之滨,方为西海。”
丹曦朝着前方喃喃道。
这是她昨日在书中看到的。
“做了功课?”玄清侧目看她。
平淡的语气中,丹曦却听出来几分夸奖的意味,忍不住说道:“我还知道咱们现在站的是黑水山呢!”
丹曦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玄清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海面上扬起阵阵微风,吹动着浪花拍打着沙岸。
“起风了?”
玄清抿了抿嘴,环顾了一番。
风浪似乎越来越大了。
“快看那边!”丹曦眼眸中带着震惊,似是再确认眼前的场景。
玄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辽阔的海面上似是缓缓升起一道水墙。
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动着海水山巅,丹曦和玄清捂住了耳朵观察着前方。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水墙轰然倒塌,一只庞然巨兽腾空出现。
巨兽背对着二人,朝着空中仰头嘶吼。
“赢鱼兽。”
玄清认出了眼前的巨兽,面色凝重
丹曦也紧盯着远处的巨兽,突然,他看见赢鱼兽的上方,一个墨色身影凌空而现,又惊呼道:“那边有人!”
丹曦连忙看向身边玄清,可一回头却不见其身影。
抬头,却见玄清已经空悬于上,手中握神弓,正缓缓蓄力开弓,一点点向后拉着神力凝结的水脉箭矢,瞄准赢鱼兽的后背。
玄清侧目,递给丹曦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把手中的弓箭拉至满弓。
一,二,三……
就在丹曦以为玄清要放箭时,一阵刺眼的红光来袭,伴随而来的还有巨物倒塌入水的声音。
刺眼的红光让丹曦微微闭目。模糊间,她看到呼啸的海水朝她所站的山巅袭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被海水吞没时,玄清从天而降,环住她的腰,把她带到半空中。
丹曦紧紧抓住玄清的手臂,感到红光微微消散才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一丝红光染红了天,巨浪还在拍打着山体,溅出的水花有一丈高。
海中央的巨兽早已消失,只剩血红的海水涌入岸边。
丹曦舒了口气,缓过神来。
丹曦向前望去,墨色的身影还悬于空中,可下一秒,却直直向下坠去。
玄清也看到下坠的身影,她立即把丹曦放回山巅之上,朝着海中央奔去。
丹曦的目光追随着玄清,见玄清牢牢抓住那抹坠入大海的墨色身影返回时才放下心来。
玄清把他轻放于平整的山顶。
丹曦跟了上去,蹲在湿漉漉的男子身旁。
她伸出手指放置在男子的鼻前,感受到微微鼻息后,深深舒了口气。
没死,估计还能救。
丹曦立即解下腰间的乾坤袋,扔给玄清,“他伤的太重了!我现在要用法术给他疗愈,这袋中有一银色药瓶,帮我找出来,给他吃下去,兴许能救活他。”
说罢,丹曦跪在男人身旁,朝着男人的心脏开始施展法术。
一旁的玄清接过乾坤袋后,也开始在袋中不断摸找……
时间一滴一滴逝去,玄清终于在袋中找到银色药瓶,她拿出里面的丹药,放进男人口中。
丹曦见状,加重了施法的力度。
一束束银绿光芒从丹曦手指发散,环绕在男人四周,最后汇于心脏,进入男人体内。
长时间的使用治愈术,丹曦的额头早已大汗淋漓,甚至身体也在法术的透支下开始微微颤抖。
玄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扑哧~”一口海水从男人口中吐了出来,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男子醒来,丹曦施展法术的手才缓缓停了下来,强撑着欣喜的笑容朝男子说道:“你终于醒了!”
然后,昏了过去。
等再次睁眼时,丹曦茫然的看着周围,自己似乎躺在简陋的木屋中,身上盖着一床简单的棉被,侧目看去,一旁的小桌上还放着新鲜的水果。而屋外的院中隐约传来稀疏响声。
她为何在此?玄清少君呢?
丹曦摇了摇脑袋,从床上起身,走到门外。
屋外的阳光刺眼,丹曦闭眼适应了一会才缓缓睁开。
“你好!我叫钟临。”
还未仔细看一遍周围的环境,丹曦就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吸引。
定睛一看,黑衣少年一脸信息的看着她,一只手还在半空中朝她挥手。
这少年……似乎是自己那日所救之人。
见她未有回应,黑衣少年又重复道:“你好,我是钟临。”
“你……好。我是丹曦”
丹曦缓缓回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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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中带着几分谨慎和茫然。
少年似是看出她的手足无措,主动上前介绍,“这里是风烛一族所居的村庄,没有危险的!你的同伴估计也快会回来了。”
听到他提起玄清,丹曦才注意到玄清并未在她身边。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丹曦急忙问道。
“可能……是去西海海底了吧。”钟临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说一下他的猜测。
“她让我在这守着你,然后便朝海边走去了。”钟临又补道。
西海海底……西海炼狱……臧擎!
玄清少君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封印臧擎了吧?!
书上说,这臧擎是旧界时期就赫赫有名的神,到如今已有六万年的修为,虽然如今被囚禁于炼狱之下,法力被镇神索被限制,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得过的。
玄清少君虽为六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可到底只有一万岁。于臧擎战斗,虽不至死,也要重伤。
不是立过誓言要同游六界,守护苍生的吗?怎么能丢下她,自己就去了呢!
丹曦既生气又担心,抬腿就要向海边走去。
“你要去哪儿?”
木屋的房顶上,玄清的声音传来。
丹曦回头,便见玄清半湿的模样站在房顶上,手中还拿着几株灵草。
“我……我”丹曦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接着转移话题朝玄清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玄清无所谓的摆了摆自己微湿的衣裙,然后举起手中的灵草,“我去西海海底,找了几株元珠草。”
说着,玄清从屋顶跳了下去,走到丹曦面前,“你救治钟临时,术法使用过度,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我见你睡了一天还没醒,就想着找几株元珠草给你补点元气,兴许你会早点醒来。”
“你不会以为……我丢下你自己去西海炼狱了吧?”
玄清拖着腔调,言语中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丹曦被猜中了想法,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玄清瞧着她的样子,淡笑一声,“我们可是立过誓言的搭档,我不会丢下你自己先去的。”
“而且,我自己一个人是封印不了臧擎的。”
玄清抿下唇线,语调依旧漫不经心,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认真。
“我来煮一下着元珠草吧!”
钟临的声音适时而起。
玄清走向前,把手中的灵草递给钟临,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休息。
钟临接过元珠草,走到一旁的露天锅炉前,施法生火,煮了起来。
丹曦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没有想到玄清少君去西海竟是为了给自己找元珠草。
这元珠草是西海特有之物,服下后犹如吸取海潮元气,可以瞬间补充体力,是上好的灵草。是她们这些修习治愈术法的都想得到的灵草。
可元珠草多生长于海石夹缝之中,数量稀少,玄清殿下找了好几株元珠草,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想到这,丹曦内心不免有些感动。
她与玄清相识不过几日,自己虽然是她的圣愈者,但到底是不太相熟。她昏倒只不过是体力透支,休息一下就会好,没想到玄清殿下竟会大费周章的为自己寻找元珠草。
丹曦碎步走到玄清面前,轻声道:“谢谢!为我找元珠草。”
玄清微微睁开闭着的眼睛,看向她,“你是我的圣愈者,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14. 与钟临结伴!
“元珠草汤熬好了。”钟临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丹曦回头看,钟临已经把汤药摆在院中的石桌上了,和汤药摆在一起的还有两三道饼子糕点之类的吃食。
丹曦和玄清在石桌前坐下,钟临把元珠草汤挪到丹曦面前,“你赶紧喝点,恢复一下元气,不够锅中还有。”
感受到钟临的热情,丹曦朝他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汤药,小口喝着。
“对了,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救了我呢!”钟临感激的目光看向正在吃饭的二人。“如果不是你们,我估计要死在西海中了。”
“这没什么的。”
钟临夸张的话语人丹曦感到不好意思。
“我们灵木族习修治愈之术就是为了救人的。”
“灵木族……”
“你是灵木族?!”
钟临惊讶的张开嘴,瞪大双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见他反应如此强烈,丹曦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回道:“我是啊。”
她的治愈之术如此强大,是灵木族,很奇怪吗?
钟临也意识到似乎有些失态,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解释道:“灵木族早已隐居万年,虽然六界中还是会出现一些灵木族人吧,可我长着这么大还没遇见过呢!你……是第一个。”
丹曦点了点头,向他表示理解。
万年以来,她们族中能出山游历者,也不过百人。六界之人见到他们很惊讶也是能理解的。
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钟临又提起话题。
“我还没认真向你们介绍过自己呢。”
说着,他端正自己的坐姿,一本正经的介绍道:“我叫钟临,今年一万零五百八十岁,神界燧翎族人,喜欢游历六界,帮扶万民,最崇拜的人是——战神朝阳!”
说完战神朝阳四字后,他还出手臂挥向太阳的方向。
一连串脱口而出话和动作,让丹曦既惊讶又想发笑。
丹曦憋笑着看向他,便见钟临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她。
丹曦瞬间明了他的意思,她清了清嗓子,学着钟临的样子端正坐姿,道:“我叫丹曦,今年七千二百一十九岁,灵木族人,喜欢探寻万物,擅长治病救人,最崇拜的人是——我的阿爹!”
丹曦说完,二人对视,大笑起来。
在欢笑中,二人的目光转向至一旁看戏的玄清身上。
玄清看着二人憋着笑容一脸期待的看线她,她无奈的看吸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叫白榆,今年一万一百岁,沧溟族人,喜欢修习术法,最崇拜的人……没有。”
丹曦还未见过玄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在一旁努力憋笑。
而钟临听完玄清的介绍却愣住,“你……是沧溟族?”
玄清点头。
“六界之中,沧溟族只剩一人……,你姓白……”
钟临猛然起身,恍然大悟,“你是玄清少君!”
“我是。”玄清抬头看他,淡淡回应。
“你竟是大名鼎鼎的玄清少君!”
钟临不可思议的看着玄清,接着他愣愣的转头,看向丹曦。
他记得丹曦才说过,她是灵木族。
和少君一起出现的灵木族……难道是——圣愈者!
“你……是圣愈者吗?”
他问向丹曦。
丹曦看着他一脸震惊的模样,笑着点头。
钟临还沉浸在二人身份的震撼中。
六界之中有传言,碧海镜中的旧界神君要求玄清少君重启与灵木族约定,选择圣愈者一同游历六界,没想到竟是真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着二人就在他的眼前,而且还救了他!
钟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面色变得正经恭谦。
他单膝跪地垂首,“小民,参见玄清少君,圣愈者。”
突然的转变让丹曦感到一丝凌乱,她赶紧向前扶起钟临,“你快起来!快起来!。”
在丹曦的搀扶下,钟临缓缓起身坐下,“没想到……二位竟然是少君和圣愈者。”
钟临的的语气比起之前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丹曦听完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饭桌上的气氛带着几分怪异,没有人开口说活,三人都在默默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我记得燧翎族生活在神界的东北部,你为何会在西海这边?”
丹曦率先开口,朝钟临问道。
她之前听她阿爹说过燧翎族,神界东北方的古老神族。
钟临放下手中的食物,“我从满万岁之后就在六界游历,前段时间听闻西海有赢鱼出没,攻击了岸边好几个族群,所有才来到西海,为民除害!”
“只是没想到……这赢鱼兽这么厉害。”钟临一副踏虚的样子,勉强的扯着嘴角,“虽然杀死了他,可我弄丢了我的斧子,还差点丧命。如果不是你们,我就折在西海中了!”
丹曦想起了钟临与赢鱼兽对峙的场景,虽然没看到具体过程,但满天红光和掀起的海浪还是让她印象深刻。
“可你还是打败了它啊!”丹曦安慰着。
“虽然你受了重伤,但还是很厉害啊。”丹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被我们救了,是你做好事的福报。”
“赢鱼是四海灾厄之兽,穷凶极恶。六界中没有多少人可以独自杀死它的。”玄清也对他说道,眼中还带着欣赏之色,“你一人,只用一斧之力就把赢鱼兽劈成两半。确实很厉害。”
二人宽慰的话然钟临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缓和,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丹曦听到玄清所说,也很是惊讶。
她原以为钟临只是有点实力的游历侠士,可听玄清的言语,钟临的修为似是非同一般。
想到这,丹曦两眼一转,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少君。”丹曦喊了一声,“我们让钟临和我们一起去西海炼狱吧!”
封印臧擎是十分凶险的事,钟临这样厉害的人和她们一起,她们也算多一份保障。
玄清的见丹曦一脸笑意,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猜到了她意欲何为。微微思索后,开口:“我没意见。”
然后,丹曦转头看向钟临。
钟临还没从丹曦的提议中回过神来。
圣愈者是在邀请他吗?
他内心难掩激动,但还是冷静询问:“去西海炼狱吗?”
他记得西海炼狱中囚禁着前龙王臧擎,是天帝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对。”丹曦回他,“西海炼狱,封印臧擎!。”
“可我没了武器……法术施展受限。”钟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丹曦忘了钟临丢了武器的事情,一瞬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可以先帮你找到你的斧子。”
玄清开口,“西海炼狱的入口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们可以一边寻找入口,一边帮你找你的武器。”
“我们连西海炼狱的入口都不知道在哪吗?!”丹曦猛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玄清。
她以为她们来西海炼狱是有些准备的,没想到连具体入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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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见丹曦的反应如此之大,慢慢解释,“夕月神君向来对我有敌意,禁止我出现在她所司掌之地。咱们这次来西海炼狱是背着她的,灵泽帝君只告诉我西海炼狱的大致位置。具体入口还是需要咱们自己摸索的。”
丹曦听完松了口气还好知道大致位置。不然,西海如此之大,她们该如何寻找。
“那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们一起去西海炼狱,封印臧擎。”
既然玄清少君都发话说要先帮他寻找斧子,他也没有理由回绝丹曦的邀请了。
丹曦喝完元珠草汤,精力完全恢复。
三人休整一番,在玄清的催促下向西海岸边走去。
“准备入水丹了吗?”
玄清朝丹曦问道。
六界中,除了修习法术水象法术的族群,其余族群入海皆要服用入水丹,防止在海中待太长时间而窒息。
玄清随了她的母亲水神轻瑶,修习的是沧溟一族的水象法术,可以随意入水。而丹曦和钟临不同,他们一个擅长用火,一个擅长治疗。
“我的……用完了。”
钟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玄清。
他在西海水中和赢鱼缠斗了好几日,入水丹早就吃完了。他还是在最后一粒入水丹失效之前,强撑着把赢鱼兽引出水面,才得以击杀的。
丹曦闻言,在乾坤袋中摸了摸,拿出一瓶蓝色丹药,朝玄清晃了晃。
随后,拿出两粒,分了一粒给钟临。
平静的水面上卷起一幕流动的水墙。
玄清见丹曦和钟临都吞服完入水丹,便招呼着二人随她进入水墙。
随着三人一个个穿过,原本伫立的水墙瞬间拍打至岸边,水面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玄清虽是第一次来西海,可她去过其他三海,对西海的景象没多少感触。
但丹曦是第一次去海底。
自从穿过水墙进入西海海底,丹曦就没合上过自己的嘴巴。
不同于碧海镜的金砖玉瓦,西海海底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随处可见的珊瑚四处分布。一颗颗夜明珠规律排列,照亮深海。更让丹曦惊讶的是,不远处的宫殿,活体珊瑚与巨石交错着,随着阳光照射的角度的的不同而缓缓移动。而整个宫殿,不管是高耸盘旋的巨龙石柱,还是九曲蜿蜒的回廊,亦或是浮雕的屋脊……都是各类珊瑚雕刻而成。
玄清三人在巨大的海石拱门后观察着一切。
远处的宫殿中,隐隐能看到几队虾兵蟹将在宫殿内部巡逻。而宫殿周围,时不时路过几只鲛人,化为人形的海葵鱼虾。
玄清回头,朝钟临问道:“能感应到你的斧子在何处吗?”
每一个认主武器和主人之间向来是能感应到彼此的。
钟临的斧头能有一斧劈开赢鱼兽的力量,定是已经认主的武器。
“我试一试。”
说完,钟临闭上眼睛,攥紧双手努力感受到它的存在。
“它似乎在东北方。”
钟临睁开眼睛,说道。
“东北方……”
丹曦向东北方看去,那是——宫殿所在的地方。
“不会是掉落到宫殿里面了吧?”
丹曦不禁怀疑到。
“我们先进去看一看再说。”
玄清提议。
三人缓缓移步到宫殿旁。
“西海龙宫虽无人居住,但却不许外人入内,进入宫殿要多加小心,别被巡逻的队伍发现了。”玄清嘱咐道。
钟临和丹曦点了点头。
15. 西海龙宫,遇见夕月
一行三人的身影,在偌大的珊瑚包裹的宫殿中行走,显得格外渺小。
“你能感受到斧子的具体位置吗?”
出声询问的是丹曦。
“具体位置……没感应到。”钟临眉头微蹙,“但我能感受到它似乎还在东北方的位置。”
玄清走在后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小声说道:“那我们就先去东北处的宫殿寻找。”
穿过一个又一个回廊,寻找一片又一片区域,宫殿的东北部差不多被他们寻了个遍。
三人都逐渐疲惫,躲在一块海石后休憩。
“我感应到了!”钟临突然出声,用手指向东北角的方向,“在那里!”
丹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破败的楼阁映入眼帘,精致的穹顶似是被砸烂了一角,支撑楼宇的玉柱断裂的几根。
“那座破败的宫殿吗?”
丹曦问道。
钟临摇了摇头,手指的方向抬高了几分。
“是那座钟乳石山。”玄清替钟临回道。
丹曦抬头,重新看向钟临所指的方向。
那座破败的楼宇之后,一座巨大的钟乳石山洞伫立,纯洁的钟乳石蔓延至山体之外,被雕刻成蛟龙壁画。
三人朝着钟乳石山洞的方向进发。
“那边似乎有个角门,我们可以从角门出去!”丹曦指了指破败楼宇后的月洞门。
三人加快脚步,朝月洞门走去。
就在他们接近月洞门时,一阵规律而沉闷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声音由远及近。
“是巡逻的守卫!快到这边!”丹曦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扯过钟临,扑到后方的巨石后。而玄清则顺势躲进另一边的楼宇内部。
地上杂物沉积,巨石旁坏死的海草散发处腐臭的腥气。
丹曦半蹲着身子,心跳如雷,她在巨石后悄悄探头窥视,发现玄清也在透过门间的缝隙偷看着。
远方的队伍不断走近,可却不是那群在宫殿巡逻的虾兵蟹将。
浅金羽衣,束发金冠,这身装扮让丹曦有些眼熟。
队伍中的人一个个出现在丹曦的视线中,直到最末尾——一位身穿金枝罗裙,头戴金玉步摇的女子出现。
夕月神君!
竟然是碧海镜的夕月神君!
丹曦瞬间屏住呼吸,连带着身旁的不知所以的钟临都有些紧张。
一队人马缓缓走过,穿过月洞门,朝宫殿的后山走去。
直至人影消失,丹曦才舒了一口气,三人重新聚在一起。
“夕月神君为何来此?”丹曦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困惑。
“你是如何知道她是夕月神君的?”玄清疑惑,她并没有带丹曦见过夕月神君。
“刚到碧海镜那天,云清带我去扶光殿时,偶遇过她的仪驾。”丹曦简单的解释一番。
玄清听完微微点头,转身又看向夕月神君离开的方向,她也有些疑惑。
夕月神君不是每三个月才来一次西海吗?
她启程前,灵泽帝君告诉她,夕月神君上个月刚来过西海,让她不必担忧,可为何现在又出现于此?
“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寻钟临的斧子。”
疑惑归疑惑,但她们当务之急是要寻找斧子,只有不被夕月神君发现,他们就是安全的。
玄清没有回答丹曦最开始的问题,而是重新扫视了四周,确认夕月神君的队伍走远后,才带着丹曦和钟临穿过月洞门。
“我的斧子,好像就在那位夕月神君所去的方向!”钟临凑近,眼神却盯着夕月去往的方向。
玄清和丹曦都微微一愣,面露难色。
玄清眉头微蹙,双手不自觉的环抱,表情严肃,“斧子如果在夕月神君所去之处,那就比较难办了。”
她来西海的事是不能让夕月神君发现的,至少现在是万万不能让她发现。可这样一来,他们三人就不能在西海中引起太大的动静,更别说跟着夕月神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找斧子了。
三人顺着夕月神君离去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向前,在石墙转角处,三人突然停下。
走在最前方的丹曦偷偷伸头窥探,巨大的石洞显现,钟乳石倒挂在山洞中,蜿蜒至山洞深处,黑暗的洞内隐隐能看到两队人拿着烛光。
“洞内有人,似乎是夕月神君带来的神侍!”丹曦缩回头,身体紧贴着石壁,低声说道。
玄清闻言,越过丹曦的身体,贴着岩壁侧身确认。
洞内的微微火光照应出举灯人的暗影,隐隐约约能看出他们的发冠和身形。
还真是夕月神君的神侍。
玄清回头,抬眼朝钟临看去,“你确定斧头在这里吗?”
钟临看向她,眼神肯定,“我确定!我感受到它就在这个洞中。”
得到钟临肯定的答复,玄清垂眼思索,然后抬头,“我们现在进去一定会遇到夕月神君的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夕月神君离开之后我们再进去。”
丹曦与钟临交换眼神,都纷纷点头同意。
夕月神君不仅是如今西海的掌权之人,还是法力强大的神明。如果他们双方发生争执,玄清少君或许还能与夕月神君抗衡,而她与钟临,一个只会一些防御之法,另一个没了武器只能发挥一成功力,定不是那些壮健的神侍的对手。
“我们还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观察这边吧。“丹曦低声提议,”或者先去找西海炼狱的入口也行。这个地方,夕月神君一出来就会发现咱们的。”
“找个地方观察吧。”
玄清建议,随即又解释道“灵泽帝君给的西海炼狱的位置也在这座钟乳石山。但这座山覆盖海底八十余里,一时半会找不完。”
三人随即离开,在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溶洞中安置,偷偷观察。
钟临趴在溶洞口偷偷观察,玄清则靠着墙体闭目养神。
丹曦无聊的坐在地上。
她看了眼玄清,又低下头,然后又抬头看了眼玄清。
她回想起玄清少君看到夕月神君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少君似乎有些害怕夕月神君。
“想问什么?”玄清突然睁眼,看向丹曦。
被抓包的丹曦干笑着。
她的底气有些不足,声音有些小,但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少君是……害怕夕月神君吗?”
玄清闻言,顿了顿,她清了清嗓子,言语中带着些被发现的窘态,“有……一点吧。”
“不过那是小时候。”玄清又急忙补充。
见丹曦一脸不信的盯着她看,玄清只好解释道:“从小到大,夕月神君一直都拿我当仇人看待。”
玄清抬头望向洞顶,似是回忆起什么,“小的时候在妖界见过几次夕月神君,可不知为何,每次她都对我恶言相向。后来,我初到碧海镜,她却要求灵泽帝君,要成为我的师父,把我带回了玉山。她不教我习修法术,而是每日责骂折磨我,甚至把我关进玉山捆仙柱上三天三夜,还是灵泽帝君出现救了我。”
玄清平淡的说起这段往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后来,我被带回碧海镜,由灵泽帝君亲自教导,这才算脱离夕月神君的苦海。”
丹曦没想到玄清殿下还有如此过往,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我似乎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玄清淡淡笑了笑,“这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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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
见玄清没有在意,丹曦站起身来,走到玄清身边,替她打抱不平,“不过,没想到这夕月神君竟是如此恶毒,无缘无故就虐待他人。”
“我曾问过她缘由。”玄清垂下眼眸,黯然的看着地上,“她说,因为我害死了姨母。”
“姨母?朝阳战神?!”
丹曦难以置信。
“所有人都知道,战神是和魔君决战而死的,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呢!”丹曦根本不相信夕月神君说的理由。
“再说了,你那时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能有本事杀死大名鼎鼎的朝阳战神?”在丹曦看来,夕月神君的理由简直是像是在无理取闹,一点让人信服的依据都没有。
“找理由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的!”丹曦气鼓鼓的叉着腰,无语的翻着白眼。
“就是!战神怎么可能是被一小娃娃害死的!”
钟临在一旁附和着。
他一边观察敌情,一边听着二人聊天。听到夕月神君的荒谬理由时,不禁被气笑了。
他那英姿飒爽的朝阳战神是为了拯救六界而死的。
他到死都会记得,他四百八十岁的一天,他随父母在箕尾山一代避难,遮天蔽日的黑暗中,一束红光冲入天渊,激烈的战斗声随之而起,然后再一阵巨大的声响后,乌云散去,战神的身影慢慢从天而坠。
因小娃娃而死……呵呵。
看着义愤填膺的二人,玄清嘴角微扬。
“我也不信……”
三人在溶洞中待了好一会儿,夕月神君一行人一直未出。
丹曦有些着急,在溶洞中来回踱步。
“他们出来了!”
闻言,丹曦连忙跑到溶洞口。
远处,夕月神君在神侍的护卫下走出洞口,朝着月洞门的方向走去。
直至一队人马走出月洞门很久,身后的玄清才出声,“我们走吧。”
三人又回到了钟乳石洞处。
走进洞中,洞中钟乳石垂下,像一根根悬在头顶的针。
黑漆漆的四周看不见前路,每走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
丹曦在乾坤带中掏了掏,拿出了一座玲珑塔灯。手往灯前一挥,玲珑塔灯发出的亮光,洞内瞬间被照亮。
三人在灯光中四处寻找,顺着路朝洞中走去。
越往前,洞顶的距离就越近。
“快看前面!”走在最前面的钟临朝二人喊道。
丹曦闻声,看向前方。
黑漆漆前路的两侧墙体闪烁着连成片的亮光,一直延申至彻底的黑暗中。
“看起来是器物的反光。”玄清缓缓向前走去。
在微微灯光的照映下,玄清伸手便想抚摸嵌在墙体中的器物。
手轻轻触碰器物外露出的部分,炙热的触感边从指尖袭来。
“嘶~”
玄清急忙拿开手,后退一步。
“没事吧!”
丹曦和钟临快步走到玄清身边。
灯光靠近,两侧的石壁瞬间被照亮。
黄白色的岩壁中,铁剑,石斧,长戟各种各样的兵器嵌入其中,沿着岩壁通往深处。
“这里竟然镶嵌着这么多兵器!”
丹曦惊到合不拢嘴。
“可这些兵器的样子,不像是镶嵌进去的。”玄清面色凝重,有抬起手抚摸住其中一把凹陷进去的常见,“倒像是……被吸进去的。”
“吸进去?!”
钟临似是想到什么,“那我的斧子……会不会也被吸进去了!”
想到这,钟临眸色一紧,朝着洞的深处跑去。
玄清和丹曦见状,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