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美剧里的小牧师》 第一章. 剧情开始 谢尔顿和莱纳德两人脚步沉重地走在公寓楼梯里。 一位是理论物理的博士,一位是实验物理的博士,两人本来对于自己的智商有着充足的信心,跑到精子库准备捐精,却在填表的那一刻后悔了。 “你还在为精子库的事生气吗?”谢尔顿主动打破沉默。 莱纳德还有些郁闷:“没有。” 谢尔顿:“你想听一件关于楼梯的有趣事情吗?” 莱纳德:“……不太想。” 谢尔顿自顾自:“哪怕一个台阶的高度只差了两毫米,大多数人都会绊倒。” 莱纳德:“我不在乎!” …… 莱纳德:“两毫米,这不太可能吧?” 谢尔顿:“不,这是真的,我12岁的时候做过一系列实验,我父亲还摔断了锁骨。” 莱纳德:“这就是他们把你送去寄宿学校的原因吗?” 谢尔顿:“不,那是因为我那些关于激光的试验。” 好不容易爬到四楼的公寓,莱纳德拿钥匙开门,发现对面邻居家的门打开,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莱纳德睁大眼睛:“新邻居?” 谢尔顿不太在乎:“很明显。” 莱纳德咽了口口水:“比起上一个有着显著的提升。” “那位两百磅、还有皮肤病的异装癖?”谢尔顿若有所思地回忆道,“的确,她是好多了。” 谢尔顿没什么感觉,对于他来说,女人完全没有《星球大战》和闪电侠来得有魅力。 “Hi!我是莱纳德,这是谢尔顿,我们是你的邻居。” “嗨!我是佩妮,刚搬来的。” 佩妮笑着打招呼,心里暗暗评价:“这俩看上去就是社恐的书呆子,挺安全的。” 就在这时,对面公寓的门被推开,一个男生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材修长,步伐稳健,穿着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松着两粒扣,微微露出锁骨线条,浅棕色的短发被随意地拨到一边。 “谢尔顿,莱纳德?”男生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刚从精子库回来?” “啊——”莱纳德赶紧抢话,“伊森!你怎么还在?不是有病人要看吗?” “嗯。”伊森笑了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发呆的佩妮,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们的新邻居?你好,我是伊森·雷恩。” 佩妮花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笑容明媚地伸出手,握住男生一边摇一边摸:“你好,我是佩妮。你是?” “伊森·雷恩。”男生再次回答道,礼貌又克制地与她握手。 她感觉那只手的温度有点奇怪——不热、不冷,却像被什么柔和的力量包裹着,很舒服。而且就在握手那一刹那,佩妮忽然觉得自己胸口微微一暖,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她以为是错觉,却不知道刚才那一瞬,伊森的指尖轻微一动——一道淡淡的、几不可见的白色光芒在空气中闪烁,悄然抚平了她昨晚因为搬家扭伤的肩膀。 “你是医生?” “算是吧,开了家小诊所,专门帮助一些普通医院不愿意医治的病人。” 伊森笑着回答,然后有些为难地看着佩妮一直摸着不放的手。 “嗯?哦~哦~~~” 佩妮才发现自己还在抓着对方的手,连忙收回开始矜持。 一旁谢尔顿挑了挑眉:“你所谓的‘不愿意医治’,是指罕见病、心理暗示,还是未被主流科学证实的伪科学?” 伊森依旧笑着:“都不是。只是有时候身体生病之前,灵魂已经出了问题。” 谢尔顿皱眉:“你是灵魂科医生?” 莱纳德忙岔开话题:“我们要进去打扫一下屋子,回来聊回来聊!” “好的。”伊森笑着说:“莱纳德,谢尔顿,我先走了。” 说完话他转身匆匆下楼。 佩妮目送伊森离开,一边心跳加速一边小声嘀咕:“这栋楼里……居然有这么帅的医生? 莱纳德看着佩妮花痴的样子有些失落,小声对着谢尔顿说:“和伊森住在一起,我们可能再也找不到女朋友。” 谢尔顿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从生物学角度看,他比我们更有繁殖优势。” 莱纳德叹气:“谢尔顿,请你不要用‘繁殖’这个词。” 佩妮直到听不见伊森的脚步声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哇哦——”她忍不住低声感叹,“你们的室友真的……超级帅。” 莱纳德下意识开始科普:“严格来说,他不是室友,我们只是合租。” 谢尔顿立刻补刀:“更严格地说,他租的是我们公寓隔壁那间房,只是把墙打通方便共享。” “那不就是室友吗?”佩妮笑着反问。 谢尔顿一本正经:“不,介于室友与邻居之间,我称为‘共居体制下的边界模糊群体’。” 莱纳德一脸无奈:“谢尔顿,没人想听你的社会学科普。” 佩妮靠在门框上,仍忍不住回想起伊森那张让人心跳加速的脸。 “他看起来不像普通医生,”她眨了眨眼,“有点像那种……懂催眠、懂心理学、还顺便能开点药的神秘类型。” 谢尔顿严肃地点头:“我也注意到了。他自称能治疗‘灵魂出问题的人’,这在现代医学中是个伪命题。除非他研究的是精神量子纠缠。” “精神……什么?”佩妮一头雾水。 莱纳德赶紧解释:“别理他,他意思是那家伙有点玄。” 佩妮笑着摇头:“那他怎么会搬来这里?这栋楼……老到连电梯都罢工。” 谢尔顿立即回答:“经济原因不是主要矛盾。” 莱纳德惊讶:“你居然也知道矛盾论?” 谢尔顿不理他,自顾分析道:“伊森声称他‘想靠近人群’,这本身就说明他的临床取样策略很奇怪。正常医生会住在医院附近,而不是在一栋平均智商比加州州立监狱还低的公寓里。” 莱纳德忍不住反驳:“也许他喜欢安静。” 谢尔顿:“那他应该搬去图书馆。” 佩妮被两人的斗嘴逗笑了:“也许他是想省钱?医生的收入听起来高,可私人诊所刚起步也不容易。” 莱纳德点头:“他确实提过,诊所才开不到一个月。主要是接那种疑难杂症——别人治不好的病,他都接。” 佩妮:“那他医术一定很厉害。” 谢尔顿:“或者病人刚好自愈。统计学告诉我们,每一万例自愈中总会出现一个被误以为‘神迹’的案例。” ………………………… 伊森走到街道上,左右看了看,然后开始招呼打车。 很快,出租车停在伊森的面前。 伊森坐进出租车,随口说了一句“雷恩诊所,地址在第七大道与哈德森街交口。” 司机回头:“那地方有诊所吗?” 伊森微笑:“是的,有家小诊所,刚开没多久。” 司机耸耸肩,挂上挡,车子缓缓驶出。 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伊森靠在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银色戒指,脑海里回想着刚才那个足够漂亮性感的新邻居。 “这是《生活大爆炸》的剧情开始了吗?”他喃喃自语。 自从二十年前重生到这里,伊森发现了许多和现实世界不同的地方。 小时候的邻居姓库珀,有个叫谢尔顿的超级天才。 高中化学老师叫沃尔特-怀特,还有个叫彼得·帕克的低年级学生。 这哪里是现实?明明是美剧和好莱坞电影的综合位面! 这个发现让伊森又沮丧又紧张。 沮丧的是,他好像回不去了,房贷和车贷都不用还了。 紧张的是,他没有系统,却有不属于普通人的技能。 穿越前他正在家里打《魔兽世界》的副本,团灭前最后一秒,他的牧师角色正吟唱“治疗祷言”,随后屏幕闪烁了一下“啪——!” 显示器炸出一串火花,他的意识像被什么力量猛地拽走。 等他再次睁眼,已经成了现在的伊森·雷恩。 很多年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一次他伸手去救治一位车祸的路人时,手心涌出的白光竟直接止住了对方的出血。 ——治疗术。 那一刻,他才确定: 自己把原本游戏里牧师的技能,一起带到了现实世界。 “治疗术、恢复术、真言术·盾、驱散魔法、渐隐术……连最Bug的群体复活术都有,就是从来不敢尝试。” 他轻声念叨着。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既不来自信仰,也不是能量,更像是一种流动在空气中的共鸣。 “如果谢尔顿和莱纳德知道我是一个牧师的话,那还会让我在下副本的时候当坦克吗?”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车窗外闪烁的街灯,眼中倒映出复杂的光。 “先生,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伊森回过神,掏出钱包递了一张二十美金。 “谢谢。” 他推开车门,下车。 街角昏暗的霓虹灯闪烁着,前方是一栋两层的老砖楼,门口的铜牌上刻着一行字: Rayne Clinic— Healing Beyond Medicine “雷恩诊所,医学之外的治愈。” 伊森抬头望着那扇老旧的木门,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一个小牧师的日常……开始。” 他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第二章. 雷恩诊所 早晨的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斑驳地落在一张被咖啡渍染黄的账本上。 空气里漂浮着酒精和咖啡混合的气味,陈旧又疲倦。 伊森推门进来的时候,听见了门铃发出的那声清脆“叮——”,然后就看见玛丽·梅森正趴在柜台后,在翻看着什么。 她穿着一件灰白的外套,袖口挽到手肘,头发扎得利落,手指修长。那模样不像医生,倒像个准备解剖世界的艺术家。 伊森打招呼:“早上好,你今天没课吗?” “只有上午没课。”玛丽头也不抬:“坏消息:我们欠了药房三千块,电费单也来了。” “好消息是?” “诊所还没被封。” 伊森从袋子里掏出两杯咖啡,放到桌上。 “奖励你只有半天的空闲还来兼职。” 玛丽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这是没有意义的贿赂,我还是要收你80美元的。” 她原本跟伊森约定时薪20美元,伊森觉得算起来很麻烦,最后定下来上午、下午、晚上,各80美元。听起来比时薪20美元要多,但这几乎是医学生实习的最低工资了。 “80美元就有个美好的上午,太划算了!” 柜台上堆着几份病例、几张收据,还有一只新买的听诊器。 玛丽翻开账本,指尖在数字上滑动。 “你离破产还有五天。”她淡淡地说。 “比我想的多两天。”伊森笑了笑,“你不觉得这是积极的信号吗?” “积极?你上次说积极的时候,这里差点被卫生局关门。” “那说明我至少是个有信念的人。” 玛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一向不信神,更不信“信念”能换来租金。 两人一起坐下喝咖啡。 “在你来之前,我接待了两个病人。”提起病人,玛丽似乎来了一些精神,“一个打架打破了头,一个被砸到了脚。” 伊森:“哇哦!你要是再努力一点,我现在能请个护士了。” 玛丽:“你连我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你还想请护士?还有,为什么是我努力?” “我也在努力。”伊森靠在门框上,打量着那盏闪烁的吊灯,“不过这灯要是继续这么闪下去,我觉得咱俩可能得去看眼科了。” “叮——”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咖啡时间。 一个年轻的快递员捂着手臂进来,神情有些痛苦。 “抱歉,我受伤了……听人说这儿收费比较实惠。” “躺好。”玛丽利落地起身。 伊森也戴上手套,走过去问:“怎么弄的?” “拆箱子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 “典型的切割型创伤。”玛丽边说边检查伤口,“浅层切口,不用缝合,简单处理就可以。” 她清洗、包扎、贴药,一气呵成。 伊森在旁帮忙递工具、剪绷带,当好助手的角色。 五分钟后,病人坐了起来,轻轻碰了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臂,然后的一脸的如释重负。 “需要多少钱?”他掏出钱包,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纸币。 “二十美金。”玛丽报了个折中的价。 “啊?医生真是好人。” “是吗?欢迎下次再来!” 快递员道了谢,轻快的走出门去。 玛丽将钱放进收银台:“你看,这就是我们最常见的病例——廉价劳动力的代价。” 伊森:“我们的知名度在提升,而且你没发现吗?他们很信任我们。” 玛丽哼了声:“或者只是简单的穷。”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伊森鬼使神差的想起前世的一句台词。 玛丽:“穷是一种病的话,那我们都病的不轻!而且这种病还会传染!你的同情心会让我们关门!” “放心,关门前我会给你遣散费的。” 玛丽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正要收拾桌面,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踉跄着闯进来,两手紧紧按着肚子,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他声音嘶哑:“医生——救……救命——”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扑倒在地板上。 “急诊!”玛丽的声音和动作同时发起,她俯身检查呼吸:“脉搏弱、血压低,可能是外伤失血。伊森,关门,拿无菌包!” “明白!”伊森立刻戴上手套,拉下百叶窗,把“Open”翻成“Closed”。 空气瞬间紧绷。 男人的衬衫被血染成深红,腹部有一条长约十五公分的划伤,边缘整齐。 玛丽一看伤口,呼吸微滞:“刀口……不是工伤,像是被砍伤。” “出血量大约六七百毫升,有轻度休克反应。”伊森补了一句。 血味浓得让人喉咙发紧。 两人合力将他抬上手术台。病人意识模糊、呼吸浅,皮肤已经呈现出失血后的苍白。 玛丽快速检查瞳孔反射:“昏迷状态,血压八十,脉搏弱——得马上止血、缝合。” “明白。”伊森拉下手术灯,递上止血钳、缝合针线。 灯光打在病人身上,皮肤的苍白几乎透明。 玛丽撕开纱布,动作一气呵成:“碘伏——” “这里。” 玛丽咬住唇,手指微微颤了下,但动作依旧精准:清创、压迫止血、缝合切口。 针头穿透皮肤的声音在狭小的诊疗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伊森在一边递上新的镊子、棉签、酒精巾。 “脉搏下降。”他看着监护表,眉头微蹙。 “他撑不住了。”玛丽咬牙,“得加快速度。” 她加快缝合的节奏。血液仍在渗出,染红了白色的手套。 “呼吸微弱,”伊森报告,“血压掉到八十以下了。” “该死——”玛丽的语气第一次带了慌乱,“他快休克了!” 灯光晃了一下,伊森的手不动声色地按在病人的胸口。 他低声喃喃,像在念一句谁都听不清的祷文。 空气里似乎有一点不同寻常的波动,一缕淡淡的暖光从他掌心透出——极浅极短,像晨曦里的一线微光。 玛丽忙着缝合,而伊森只是垂下眼,神情平静。 玛丽没注意到,伊森的手指还在微微发热——光已经消失,但余温仍在。 几秒后,心率缓慢地回升,从每分钟四十跳到了五十,再到六十。 玛丽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血压……在回升?” “是吗?葡萄糖起效了。” “这么快?” “糖分是世界上最强的魔法。” 玛丽没时间反驳,她迅速完成最后的缝合、打结、包扎,动作干净利落。 “出血控制住了,暂时脱离危险。” 伊森伸手扶住她的肩,让她坐到椅子上:“干得漂亮,玛丽医生。” 她摘下手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按理说,他得留院观察至少六小时。” “问题是,我们现在可没有病房。”伊森笑了笑,“不过还好,他应该不介意。” 空气里还残留着血与碘伏的气味,但诊所恢复了安静。 病人的呼吸变得平稳,脸色也恢复了点血色。 玛丽低头查看情况,她的心跳依然有些急促,忍不住轻声道:“真奇怪,他刚才明明都快没了呼吸。” 伊森:“医学,总会有奇迹。” 玛丽再次检查血压,病人的手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醒了?”玛丽愣了一下。 男人艰难地睁开眼,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一句:“我……没死?” “你差点就死了。”玛丽说道,“再晚五分钟,你就该上本地新闻了。” 男人眨了眨眼,缓过神来,试着撑起身体,却被玛丽一把按下去。 “别动,你刚缝完十二针。” “我……感觉没那么严重。” 伊森凑过来:“我得提醒你,那不是普通的划伤。你最好听医生的。” 男人闭上眼睛深呼吸:“可我真的……好得很。头也不晕,手脚都能动。” 玛丽皱眉:“这不科学。” “也许是他基础代谢强,”伊森说得一本正经,“有的人天生恢复快。” 玛丽瞥了他一眼,明显不信。她明明看着那人昏迷、脉搏微弱,如今却像什么都没发生。 男人喘了几口气,忽然支起身子,动作虽慢,却很稳。 他低头看了看包扎完的腹部——那纱布很新,也很干燥,已经看不出血迹。 “你们……真是神了!”他哑着嗓子笑,“我得走了。” “走?开什么玩笑?”玛丽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声调,“你这种伤至少得观察两天!” “不能。”男人摇头,“他们会找过来。再留在这,会连累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摸出一叠皱巴巴的现金,推到桌上。 “这是诊金,还有……谢谢。” 玛丽还想阻止,却被伊森轻轻按住手腕。 “没事,”他低声说,“让他走吧。” 玛丽看着那男人的脸色,又看了一眼他稳得惊人的步伐——确实不像一个失血几百毫升的病人。 男人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要是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这里。” “随时欢迎。”伊森回道。 那人笑了笑,转身消失在阳光里。 门关上的瞬间,空气又恢复了安静。 玛丽盯着那空荡的门口,眉头越皱越紧:“这太反常了,刚缝完十二针,居然能自己走出去?” 伊森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我说过了——糖分是世界上最强的魔法。” “伊森,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他微笑,“不过——也许他只是个运气很好的家伙。” ——目标状态更新:“恢复”效果消失。 第三章. 美国玛丽 玛丽坐在手术台前,正在将一只被切了几刀的火鸡重新缝合起来,动作细致而轻柔。 伊森正在修理那盏有些闪烁的手术灯。 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呼吸。 缝合结束,玛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摘下手套,忽然开口:“伊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因为你喜欢我。” “别闹。” “因为你看好诊所的未来,所以提前加入。等咱们诊所上市,你就可以躺着赚大钱。” “……”玛丽这次连话都懒得回,只是眯着眼睛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伊森。 “好吧好吧。”伊森举手投降,他认真想了一下:“因为我救了你,并帮你报了仇?” “那只是部分原因。” “那也许是因为我们相互信任。” 玛丽沉默了,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 “梅森小姐,上面写着你有逾期未付款。” 玛丽语气僵硬:“我知道,我上周五打了电话,在账户里存了40美元。” “这里的文件写着您确实在周五交了一笔钱。”客服小姐的声音礼貌而毫无温度,“但40美元一般不够……” 玛丽皱着眉头,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安与压抑的火气:“我上周五打电话的时候可没人告诉我会停机,他们没说任何事情。” “他们显然搞错了,”客服语调平稳,“我们一般不会这样的。我会重新为您开机,不收重新接入费。请问您下次什么时候能付款?” “呃……”玛丽捏紧电话,“我大概……两周吧,可以往里存些钱……我需要交多少钱才能让我保持不停机?” 客服翻了翻文件,声音依旧冷静:“您逾期三个月了,364美元应该够了。” “好的,嗯……”玛丽喉咙有点干,挤出一句,“那最少可以交多少呢?” “364美元。”电话挂断,声音像关门一样干脆。 玛丽盯着屏幕上暗下去的通话界面,指节泛白。 回到家后,安静的屋子只有冰箱压缩机的低鸣。 玛丽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架子,里面只有一瓶过期的牛奶和半袋沙拉酱。 她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翻着招聘网站。每一条都写着“经验要求”“需全职”“面试前自备简历”,她的指尖滑得越来越快。 她拨了个电话。 “那是因为我的电话被停机了。”玛丽有些尴尬地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年迈而温柔的声音:“什么?你被停机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吧?但现在没事了,都解决了。” “我还有点钱,”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关心,“我明天去银行取。” “不用,奶奶。”玛丽赶紧打断,眼神飘向电脑屏幕。她注意到一条招聘信息跳了出来—— “1000美元,NO SEX(无特殊服务)-现金支付。” 她点进去,页面上闪着一句: “生意爆火的绅士俱乐部寻找有魅力的女性提供感官按摩和私人舞蹈服务。 NO SEX REQUIRED!(不需要特殊服务) 每周薪资高达1000美元,外加小费!” 玛丽盯着那行字,心里微微发紧。她吸了一口气,重新对电话那头的奶奶说: “真的不用,我不需要,奶奶。我和银行联系过了,电话公司搞错了,所以,没事了。” “好的。”奶奶叹气,语气温和,“在学校里没人欺负你吧?没人勾引你男朋友吧?” 玛丽苦笑:“我没男朋友。而且在医学院也不可能谈朋友。” “我看了个电视剧,”奶奶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像是要讲一个“教育故事”,“有个女子想做个当妇,被她朋友知道后,她就编了个故事,让别人以为是她朋友才是个当妇。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脱光衣服,一点也不觉得丢人。” 玛丽无奈地笑了笑:“那只是电视剧,奶奶。电视不那么拍没人看。” “这种事情在布达佩斯从来不会发生。”奶奶认真地说,“那里有专门的一条街,女人会站在街上……” “嗯……”玛丽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望着屏幕,点开了“回复”按钮,飞快地输入: “我对你们在Aexcea发布的招聘信息很感兴趣。 我该去哪里参加面试呢?” 她按下发送键,长出一口气,把电话合上。 傍晚,玛丽站在那栋带着霓虹灯的楼前。门口的牌子在风中轻轻晃动,酒气和香水味混着糊进她的鼻尖。 在问了一圈以后,玛丽终于找到了酒吧老板,比利·巴克。 “这是什么?”比利看着玛丽手里的一张纸问道。 玛丽走上前,把文件递过去:“我的简历,我不确定需不需要?” 比利抬眼打量她:“到这里应聘不需要简历,不过——正好,我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你的小秘密。” 他翻了翻那张纸:“学历很高啊?打算做医生?” “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比利挑了挑眉,“你的医术高吗?” 玛丽:“很高,也很缺钱,需要挣钱,所以就……” 比利意味深长:“我喜欢你的坦率。” 他放下简历,靠在吧台边,指尖轻敲桌面:“那么,玛丽,下面要说到比较尴尬的话题了。” “你的身材不胖吧?” 玛丽挺直腰背:“不,饭都吃不饱的穷学生。” 比利:“不介意的话,请让我看看。” 玛丽犹豫了一瞬,还是把风衣解开,露出自己刻意挑选的黑色内衣:“可以吗?” “完全可以。”他看了一圈,微微点头。 “那就好。”玛丽低声应着。 “你走两步看看。”比利盯着她的腿线,“走得性感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几步。 比利轻轻鼓掌:“不错。给我按摩一下,来。” 玛丽愣了一下:“现在?” “当然。” 玛丽走上前,手刚放上去。 “不是隔着外套。” 玛丽咬了咬嘴唇,按照比利吩咐照做。 “用点力,玛丽。” “好。”她低声应着,动作生硬。 比利眯着眼,感受着她的手在他肩上来回移动。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很强壮的长发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出事了!” 比利回过头吩咐玛丽:“别停下。” 然后对着来人说:“兰斯,没看到我正在面试吗?” 兰斯:“布莱克受伤了。” 比利:“带他去医院!” 兰斯:“没办法去医院。” 比利猛地一拳砸在桌上,“该死!“ 他猛地站起,对玛丽说了一句“在这等着!”就匆匆跑了出去。 玛丽揉了揉手掌,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仅仅过了一会,比利再次冲了进来,语气急促:“玛丽,你和外科医生还有多大差距?” “还有一段距离,”玛丽犹豫的回答,“我还要去一家医院实习,不过大多数的知识我已经学会……” 比利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你想挣5000美元吗?” 两人走向昏暗的地下室。 玛丽一边走,一边问道:“要我干什么?” 比利语气压低:“什么都别问,事成之后,我给你五千美元,也不需要你脱衣服。” 玛丽犹豫片刻:“要我干什么?” “这么多问题?那算了吧!”比利不耐烦地摆手,转身准备出去。 玛丽突然拦住比利:“只要给我五千美元,今天晚上让我干什么都行。” 比利回过身看了一眼玛丽:“跟我来。” 两人走进了地下室的一间房子,室内非常昏暗,里面有几个帮派小弟,还有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躺在桌子上。 比利说道:“我们不想让他死掉,已经给他下药了。你随便开刀吧。” 玛丽怔住,看着桌子上满身鲜血的人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 比利顿了顿,冷笑着补了一句:“我虽然不是医生,也知道要抓紧时间。” 清醒过来的玛丽一抬头就意识到问题——酒吧的地下室光线昏暗、空气混浊,桌上只有几瓶啤酒、几条毛巾,还有一盏裸露灯泡在摇晃。 “这里?你要我在这里动手?” 她皱起眉,“我需要干净的环境,至少得有器械和麻药。” 比利的表情一僵,低头看向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弟。 那人胸口被子弹穿透,血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空气里混着汗臭、酒精和铁锈味。 “那怎么办?他快死了!” 另一个小弟慌乱地嚷道。 比利眯起眼,正要骂人,忽然有人在旁插嘴:“我记得这附近新开了一家诊所,在七大道拐角那儿。” “诊所?”比利转头看向那人。 “对,刚开没多久,好像是个年轻医生开的,有人去过,现金支付,医生什么都不问。” 比利咬了咬牙,看了眼满手是血的玛丽。 “带上她,一起去。快!” “可是——” “快点!再耽误一会,他今晚就得上天堂!” 玛丽深吸一口气,她的心跳很快,但目光冷静。 “希望他别死在路上。” 第四章. 玛丽·梅森 雷恩诊所的门外,雨水沿着招牌的金属边缘滴落,反射出昏黄的光。 伊森·雷恩刚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正在整理桌上的医疗器械。 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他习惯性地摘掉手套,打算关灯回家。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砰!砰砰砰!” “快开门!”敲门声和叫喊声急促得像讨债的,不带一丝礼貌。 伊森的动作一停,眉头微微蹙起。 他缓缓转头看向门口,双手下意识地开始凝聚力量。 空气轻轻震荡,一层细微的暗影在他的掌心蠕动。 “闹事的混混?” 他在心底暗想,目光却很沉着,“问题不大。” 下一刻,他又停了下来。 门外的人数不少,至少有五六个人。一下子消失这么多人,可能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暗影在手掌下慢慢散去,他走上前,拉开门锁。 门“嘭”地被推开,一股湿冷的空气和血腥味同时灌了进来。 几个男人抬着一个人冲进来,衣服湿透、满身是血。 “医生!快救人!” 领头的是个目光凶狠的男人,比利·巴克,伊森听说过他。 “枪伤。”伊森的目光迅速扫过伤口,“他失血过多,你们应该去医院。” “医院不会接收我们,就是接了也会报警!”比利压制怒气,“他要死在这儿了,你救不救?” 伊森没有动弹,只冷冷看着他们:“我没有义务卷入黑帮的恩怨。” 空气凝固了几秒,几个小弟手里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 伊森的指尖轻轻一动——暗影能量再一次蠢蠢欲动。 一群打手小弟的后面又出来一个人,她披着黑色风衣,头发被雨水打湿,脸上的眼影有些花,但不影响伊森看出来这是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她没有理会那些人,径直走向伊森。 “我是玛丽·梅森,医学院外科学生。” 她简短地说:“我需要手术灯、止血钳和干净的台面。” 伊森愣了一下。 名字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玛丽·梅森。 《美国玛丽》,那个医学院学生,被导师强暴以后黑化成为暗黑系整容外科医生。 那部电影可是让他印象极为深刻。 “你要在这里动手?”伊森有些迟疑,不确定这个妹子现在是黑化前还是黑化后啊。 “他胸口中弹,再拖五分钟就会心衰。”玛丽平静地回答,眼神很干净,并没有恐惧。 伊森沉默了几秒,手掌下的暗影彻底散去。 “手术台在那边,洗手池左侧有酒精和针线。” 玛丽点头,直接脱下风衣,露出面试穿的黑色衣物。 “我主刀,你协助。” 伊森忍不住上下看了一眼:“可以。” 手术灯亮起,光线映在两人的脸上。 上了手术台的玛丽,似乎换了一个人,她戴上手套,低头看着那道被子弹撕开的伤口。 她吸了口气:“止血钳。” 伊森递上工具,能感觉到她一瞬的颤抖。 玛丽没抬头,动作干净利落。 她先用纱布擦去周围的血迹,露出创口内部——一条呈放射状的裂缝,血肉翻卷。 “子弹卡在肋骨附近,靠右。”她低声判断。 “呼吸有点浅,心率不稳。”伊森看着伤者的胸口,手按在动脉上,“我帮你压着。” 玛丽点头。 刀尖下压,皮肉被划开,有一股湿热的、柔软的阻力。 血涌上来,她立刻伸手压住动脉,另一只手拿起镊子,在伤口里探查。 “别慌。”伊森忍不住提醒。 “我没有慌。”玛丽的呼吸仍然稳定,额头的汗却顺着鬓角滑下。 她轻轻一拨,镊子碰到一块坚硬的金属。 “找到了。” 那枚子弹嵌在肋骨后侧,被血和组织紧紧包裹着。 玛丽换了角度,刀尖一点点剥开粘连的血肉。 鲜红的液体顺着切口流下。 “再往左一点。”伊森用纱布擦去她手上的血,“呼吸在变弱。” “我知道。”她的声音低沉而专注。 镊子轻轻一拧——那一瞬,金属刮过骨头的细响几乎让人头皮发麻。 “出来了!” 玛丽举起镊子,子弹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叮当——”子弹坠入金属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手术室里回荡。 一秒钟的寂静之后,伊森松开手,快步取来酒精与缝合针。 玛丽的手再次开始动作,诊室里只有针线穿过皮肤时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血止住了,呼吸恢复了节律。 随着最后一针打结,玛丽终于摘下手套,低声道:“他应该可以活。” 伊森用纱布擦了擦桌面,检查伤口,确认呼吸平稳。 “干净利落。”他评价道。 玛丽晃了一下,靠在柜台边,喘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谢谢协助。” “我只是提供了场所。”伊森淡淡道,“没有我你一个人也可以。” 这时,比利走上前,盯着那名小弟,看他不再流血,胸口还在起伏,终于松了口气。 “干得漂亮!”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啪地拍在桌上。 “说好的,五千美金,你们俩分。” 伊森没有伸手,只说道:“让他在这里留一夜,现在不能动。” 比利笑了笑:“随你。”他收起烟,点头示意,“医生,玛丽,你们俩……很不错。” 几人离开。 诊所再次恢复了安静。 灯光下,玛丽靠在墙边,看着那叠钱:“我们一人一半可以吗?” 伊森:“我没问题。不过,你是不是该把衣服穿上了?” 玛丽怔住,下意识低头看去,连忙拿下椅子上的风衣穿好,抓了抓头发,她忍不住开口道: “这里是雷恩诊所?你是雷恩医生?” 他看着她,伸出右手:“伊森·雷恩。” 玛丽轻握了一下:“那今晚……算是合作愉快。” ~~~~~~~~~~~~~~~~~~~~~~~~~~~~~~~~~~~~~~~~~ 玛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将玛丽从回忆中惊醒。 她拿起手机,是一条短信: 【比利:今晚九点。客人多,小费高。】 她盯了几秒,收起手机。 伊森随口问:“晚上又要去比利那里跳舞?” “是。” “他们那儿的舞台灯太刺眼。”伊森说道,“对眼睛不好。” “谢谢你的关心,雷恩医生。我得交房租。” 玛丽放下手中的器械,走到柜台前。 “我去那里跳舞只是因为能拿现金。” “我知道。” “你不会觉得那种事丢脸吧?” “怎么会?”伊森摇头:“赚钱嘛,不寒碜。” “什么?”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不是去抢银行,我都支持。” 她轻笑:“这可是你说的,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 他微微一笑:“男人说话算数。” 玛丽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几秒,然后迅速移开。 “我回学校上课了。”她关门前说了一句:“你现在欠我……嗯,1760美金!” 第五章. 约翰·克莱默 玛丽·梅森去上课了。 有她在时,诊所像个正规的医疗机构;她一离开,这里就变成了伊森·雷恩的“圣光练功房”。 他看了眼表,这个时段一向最安静,是诊所人最少的时候。 脱下外套,卷起袖子,走向手术台。 台上放着一只纵横着各种缝合痕迹的火鸡,那是玛丽刚刚练手时留下的“实验品”。 伊森轻举双手,凝视那只早已死去的火鸡,低声吟唱着。 “复活术。” 掌心微微发热,淡金色的光晕从指缝逸出,像细微的电流在空气中蜿蜒,钻进火鸡体内。 几秒后,它抽搐了一下。 胸腔鼓起,喉咙发出一声奇怪的“咯——”音。 伊森屏住呼吸观察着。 那生命的波纹短暂而脆弱,闪烁数秒后,迅速崩塌。 火鸡再度瘫软。 “七秒。”伊森叹气,“比上次多了一秒。”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潦草的中文: “复活术——激活心跳约七秒。精神集中度越高,存活时间越长。 下一步:尝试复活术后衔接强效治疗术。” 这些汉字是他的小秘密。中文在这座城市几乎没人看得懂,就算有人懂,他也可以解释说是在写游戏攻略。 毕竟,这世界里真的有《魔兽世界》。 自从发现自己拥有牧师的技能,伊森一直在练习。十多年过去,他几乎掌握了所有技能,唯独“复活术”仍与游戏中的设定不符。现实里,复活的动物大多只能存活数秒。今天的七秒,已经是他迄今的最好成绩。 他抬头,看着那只火鸡,犹豫是否要再试一次。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叮——” 门被推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他的头缠着洁白绷带,遮住了后脑的伤口。白发稀薄如霜,面庞干净却刻满岁月的纹路。 暗棕色毛衣松垮地披在身上,领口下那根细长的颈骨显得格外脆弱。 “下午好,雷恩医生。” 约翰·克莱默轻声说道。 伊森愣了下,随即笑了笑:“克莱默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 “我刚从医院出来。” 约翰·克莱默放下公文包,取出一叠报告,“医生们无法解释,只能称之为——奇迹。” 他嘴角微微上扬:“几周前,他们说我只剩几个月的时间。如今,却告诉我可以手术了。” 伊森接过报告,翻开。 MRI片子上,黑影区域明显缩小,那种几乎不可能的“病灶退化”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呈现。 “那您为什么不选择在医院做手术?”伊森问。 约翰注视着他:“因为我喜欢规则。第一次见面时你制定了规则,我遵守。游戏需要规则,生命也是。人们害怕死亡,只是因为他们从未理解‘生存’的意义。” 他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推到桌上。 “十万美元。” 伊森的目光停在那张纸上,有些惊讶。 约翰微笑:“你说过——先治疗,若有效,再付款并进行下一步。” “我记得您当时质疑过我。”伊森说,“您说我是在浪费垂死之人的时间。” “那是对那些不懂珍惜生命的人说的。”约翰语气平静,“我讨厌违约的人。无论游戏还是人生,都该遵守规则。” “您比上次可健谈多了。” “当你直面死亡又退回来一次,语言就会比血液更沉重。”约翰淡淡一笑,“医院里的那些病人——他们为了活下去祈祷、崩溃、绝望、放纵。那一刻我明白了:活着的人,比死人更害怕真相。” “所以您想继续治疗?” “当然。” 伊森点头,起身戴上手套。 他心里有点发怵。 坐在面前的,只是一个苍老的病人——脑癌晚期,体弱、消瘦。 伊森一个“神圣之火”就能将其彻底净化。 可偏偏是这个人,让他身体本能地绷紧,涌起一种无法克制的防备与警觉。 有人依靠武力让人恐惧,有人却用心理。拼图杀手的受害者们害怕他,肯定不是因为他们打不过他。 一个设计无数死亡游戏的男人,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让人心底发凉。 更让人诡异的是,那些游戏明明很恐怖,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好像有那么一丝丝道理。 约翰·克莱默是雷恩诊所的第一个病人。 那天招牌刚挂上不久,他推门而入,说的第一句话是: “雷恩医生,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伊森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认出他就是“拼图杀手”约翰·克莱默时,整个人瞬间定格。 约翰·克莱默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不是威胁,而是审视,像在衡量一个人是否“值得继续活下去”。 伊森艰难地挤出一句:“我不玩游戏,我只救人。” 约翰告诉他自己患了脑癌晚期,曾被一群兜售“鸡尾酒疗法”的骗子欺骗。那些人后来怎样,他没说,但伊森大概知道结果。 当约翰看到招牌上那句——“医学之外的治愈”时,决定走进来看看。 看看是否又是一个骗子,还是真的还有奇迹可以期待。 伊森建议他先试一次治疗,再去医院复查。 如果有效,再付款。 规则很简单。 约翰接受了这条规则。 现在,这是第二次。 约翰平静地躺下,目光凝视手术灯。灯光在他瞳中化作一个圆环,仿佛仪式的入口。 伊森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放在约翰的胸口与后颈。 闭上眼,他开始回忆上次的施术顺序。 “真言术:韧”——在一定时间内提升生命力。 “治疗术”——瞬间恢复受损的组织。 “恢复术”——让生命力在体内缓慢流动、修复、再生。 “祛病术”——清除潜伏的病灶。 掌心的温度逐渐上升,空气仿佛被光折射。 一层柔和的金辉在他指间扩散,渗入约翰体内。 血流的律动与他的心跳交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同步呼吸。 仅仅几分钟后,伊森额头布满细汗。 他压低声音:“差不多了……” 光芒缓缓散去。 他松开手,长出一口气。 约翰静静地坐起身。 他的面色比来时红润,眼神透出久违的清明与锐利。 “感觉如何?”伊森问。 约翰抿了抿唇,声音低沉:“我的大脑……不再像被一直掐住。 这一次,我能肯定——比上次更有效。” 他停顿片刻,目光变得深邃。 “医生,你让我想到一个问题。” 伊森看着他:“什么问题?” “如果一个人拥有拯救他人的能力,”约翰缓缓道, “那他是否也有资格决定——谁该被拯救?” 伊森沉默了一瞬,回答:“我不是法官。” “可你决定了谁能从死亡回来。” “我不决定。”他摇头,“我只是治疗。” 约翰的唇角浮起一丝几乎看不出的笑:“那我真的太幸运了。” 空气陷入凝滞,只有仪器指示灯闪烁着。 伊森没有再说话。 他摘下手套,走到柜台后,安静的收拾手术台。 约翰起身,整理风衣。 “谢谢你,医生。”他说道,“我并不惧怕死亡。 但你让我拥有了更多时间——去拯救那些还活着,却早已死去的人。” 门铃轻响,约翰·克莱默离开。 伊森站在灯下,目送那道背影消失。 过了很久,他才拿起那张支票,苦笑了一下。 “最危险的病人……我现在改成宠物诊所还来得及吗?” 第六章. 误闯浴室 夕阳从街口斜斜洒来,把雷恩诊所的门口染上一层温暖的橘色光晕。 伊森锁上门,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很清新,隐隐夹杂着海风和一股烟草燃烧的气味。 他皱了皱眉:“嗯?是 BIG麻?果然,自由美利坚。” 今天他没加班,但整个人仍觉得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约翰·克莱默那张阴郁的脸还在脑海里闪烁。 “赶紧治好吧,可别再来了。”他一边走向街口一边嘀咕。 城市的黄昏太美,令人几乎忘了白天的阴影。他决定不打车了,走路回家。 路边的咖啡店传出爵士乐,风掀起旧海报,街灯次第亮起。 伊森买了罐冰啤酒,喝下一口,凉意顺着喉咙一路压下内心的情绪。 “又是想明天就退休的一天。” 他加快脚步,穿过人行横道。 几十分钟后,四层公寓的门被推开,伊森走了进来,发现霍华德也在公寓,这下《生活大爆炸》的四个男生只剩印度小哥拉杰什不知道哪去了。 屋内热闹非凡——霍华德正蹲在电视前鼓捣录像机,谢尔顿在黑板上奋笔疾书,莱纳德在厨房准备爆米花和一些零食。 “嗨,伊森,你回来了!”莱纳德招呼道,“今天诊所怎么样?” “挺好的。”伊森脱下外套,揉了揉肩膀,“就是遇到个……挺难搞的老头。” 他解开领带,叹了口气,那位老头和“电锯”两个字一起在他脑子里转圈。 没有关心这群理工男在做什么,伊森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衣服一件件脱掉,只剩下衬衫和内裤,他伸了个懒腰,打算洗个澡净化一下自己的身心灵。 走入洗手间,发现浴室的帘子拉着,里面传出了水流的声音。 只能是拉杰什了。 “拉杰什,你怎么跑我们这里来洗澡了?” 伊森推开浴室门,拉开浴帘——然后整个人惊在原地。 浴室里的不是拉杰什,而是一个正在洗头发的金发女人。 她抬头的一瞬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 “啊——!!!” “啊?!” “SORRY!”伊森反应极快,连忙拉好浴帘转身,“我以为是拉杰什!” 外头的脚步声很快传来,莱纳德第一个冲进来,后面是谢尔顿和霍华德。 “怎么回事!” “谁尖叫了!” 三人进来,只见伊森只穿着半敞的衬衫和内裤,头发湿乱地站在门口,而浴帘后,一个女人正死命拉着毛巾。 “我——我以为那是拉杰什!”伊森结巴地解释。 “拉杰什?”莱纳德皱眉,“他还没回来。” “那我确实……误会了!” “误会?”霍华德小声嘀咕,“要是我也能误会一次就好了。” 谢尔顿皱眉道:“我早就说过,不应该让陌生女性进入浴室。这违反了公寓清洁守则第十二条。” “我不是陌生人!”浴帘后传来佩妮的声音,“我白天才跟你们打过招呼!” “这就是个误会,大家冷静。”莱纳德一边圆场,一边偷瞄着浴帘缝:“佩妮公寓的浴室还没收拾好……” “我已经冷静了。”伊森摊手,“而且我刚下班,有些走神,什么都没看到。” “先生们,我还在洗澡!”浴室里的佩妮伸出自己的脑袋,“请你们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争先恐后地逃出浴室。 “还有,把那该死的门关上!” -------------------------------------------------------------------------------- 十五分钟后,公寓恢复平静。 客厅的电视机“嗡”的一声亮起。 “这是史蒂芬·霍金1974年在麻省理工的演讲,那时候他还没变成那种‘机器人音’。”霍华德模仿着机器人语调,将录像带插入。 谢尔顿:“安静!我们即将见证伟大思想的回响。” 伊森无奈地坐在沙发上,看他们虔诚地守着一台老录像机,刚才的惊魂未定,被他们的理工信仰冲淡了几分。 这时浴室门打开。 佩妮走出来,头发半湿,脸颊带着热气的粉红。 莱纳德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得像个高中生:“嗨,佩妮!你、你觉得浴室怎么样?” “挺好,就是突然有四个男人闯进来有点糟。” 伊森清清嗓子:“佩妮,我郑重的向你道歉,我回来以后直接回了房间,不知道是你。而且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真可惜,我对我的身材挺满意的。”她抬眉笑了笑。 霍华德靠过去:“嗨,佩妮,我是霍华德·沃洛维茨,哥伦比亚应用物理系,我的一些研究成果你可能已经很熟悉了,它正在外绕着木星的最大卫星轨道运行,并拍摄高分辨率的数码照片。” 佩妮迷茫地点点头:“我是佩妮,在乳酪工厂餐厅工作。” 在霍华德试图放电的眼神中,空气尴尬地凝固三秒 “我去换衣服。”她果断逃离。 佩妮换好衣服出来时,拉杰什已经到了,正缩在角落,端着一杯饮料,眼神在佩妮和地毯之间徘徊。他想打招呼,却发不出声音,只露出那种尴尬的“社交恐惧微笑”。 公寓的气氛重新回到那种奇妙的平衡。 电视里霍金的声音机械又庄重,谢尔顿和莱纳德坐得笔直,霍华德手里捏着遥控器。 伊森靠在沙发另一端,姿势松散,有点像刚做了一天苦力瘫在沙发上的工人,啤酒罐搁在脚边,神情介于疲惫和出神之间。 他看着屏幕里霍金的影像,心里忍不住想:这到底有啥好看的? 佩妮走了过来,她头发已经吹干,换了一件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那种慵懒又自然的气质,让整个客厅都亮了一点。 “抱歉,”她一边坐下,一边笑着说,“我好像打断了你们的科学聚会。” “没关系,”莱纳德立刻回应,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我们正好看到精彩的地方!” “‘黑洞不会完全吞噬信息’的那一段。”谢尔顿补充。 佩妮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听起来……挺性感的。” 霍华德差点被饮料呛到。 伊森忍俊不禁:“这是我第一次听人用这个词形容霍金。” 第七章. 伊森和佩妮的对话 霍金的声音还在电视里继续:“如果宇宙真的无边无际,那我们终将与过去的自己相遇。” 客厅的电视机区域像个神圣的科学圣殿。 而在沙发这一侧,佩妮和伊森则完全处在另一个平行世界。 佩妮抱着一只马克杯,靠在沙发一端。 她注意到伊森安静地坐在那儿,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神情有些发散。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有些疲惫。诊所里很辛苦吗?” 伊森微微一怔,沉默了两秒,才开口:“还好,就是遇到个……特别的病人。” “他态度不好?”佩妮眼神闪着八卦的光,“我对这种事很有经验。要是有顾客让我不满意,我不会发火,我只会在他餐里打几个喷嚏,或者吐口水。” 伊森忍不住笑了:“好的,下次我一定给你打电话,找你来给病人的伤口打喷嚏。” “哈哈哈,我不知道诊所那边该怎么搞。”佩妮笑着眨眼,“也许……你可以留条毛巾,或者剪刀在他们肚子里?” “好主意,我会考虑的。”伊森认真地回应。 伊森的一本正经让佩妮忍不住微笑。 伊森被电锯老头影响的情绪也终于松了几分,他看着电视机前的四个人,突然来了兴趣。 “嗨,佩妮,”伊森忽然换了个语气,带着笑意,“想看点酷的东西吗?” “当然。”佩妮托着下巴,“不过希望你说的酷不是另外一个什么演讲。” “放心,比那刺激多了。” 伊森俯身靠近,小声说了几句,呼吸几乎碰到她的耳朵。 佩妮微微一愣,随后挑起眉:“你确定?” 伊森点头。 佩妮看了看前方四个全神贯注看电视的理工男,又看了看伊森:“好吧,那来试试。” 她清了清嗓子:“嗨,医生,我的胸口有点疼,你能帮我做下检查吗?” 伊森:“当然,不过需要你把上衣脱掉。” “好的。”佩妮顿了顿,声音变得很性感,“要全脱光吗?” “嗯,——是的。” “那好吧。” 空气微妙地安静了两秒。 “佩妮,”伊森说道,“你胸前居然有一颗痣,你知道在中国,这意味着胸有大志。” “胸有大志?”她眨眨眼,“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将来会非常有成就。” 佩妮:“你这是夸我事业心强,还是……胸怀广大?” “嗯。”伊森微微一笑,“都有。” 两人看了一眼电视前那几位学霸。他们聚精会神,纹丝不动。 然后伊森对着佩妮摊了摊手。 佩妮忍不住惊叹道:Unbelievable(难以置信)! 两人都笑了。 过了一会儿,佩妮忽然歪过头问:“对了,伊森……你怎么知道我胸口有一颗痣的?” “——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空气瞬间凝固。 伊森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佩妮双手抱胸,盯着他,脸上浮出坏笑。 “你果然看了,对吧?” “我发誓,我只是——” “观察病人症状?” “对对对,从一个医生的视角。” “哈哈哈!”佩妮终于笑出声,“放松点,医生,我又不是要起诉你。” 她眨眨眼,语气带着调侃:“其实我挺高兴你看了,至少证明我身材没让你失望。” 伊森咳了一下:“从医学角度来看,你……发育得非常好,很健康。” 佩妮:“所以我下次找你做乳腺检查,是不是可以免费?” “如果是你的话,”伊森认真道,“我可以倒贴钱。” “哈哈哈哈!”佩妮直接笑趴在沙发上,“如果你是我男朋友,我们可以玩医生给病人检查身体的游戏。” 两人又笑。 佩妮笑到一半,目光情不自禁的地落在他侧脸上。 伊森很快察觉到她的眼神,他摸了摸脸,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佩妮眨眨眼:“莱纳德说你们都是博士,可博士和博士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对着电视前那四位全神贯注看霍金演讲的“理工男”们努了努嘴。 “你看起来挺正常的。而他们嘛——你懂的。” 伊森笑:“也许是因为我兼修过心理学。心理学研究的是人的情绪、思维、行为。而物理学、工程学研究的是自然规律。” 他顿了顿:“可人是没有规律可言的,尤其是……” 佩妮立刻接话:“尤其是女人,对吧?” 伊森被噎了一下,尴尬地咳了两声:“呃……我想说的是——精神病患者。” “呵,其实差不多。”佩妮撇了撇嘴:“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研究过人,所以你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相反,他们只研究自然的那些东西,所以只能跟自然或者同类相处。 作为一个博士,必须在学校里上课学习完一件东西,才能跟那个东西打交道,哪怕那个东西是人。” “呃,你这么理解也行。” 伊森放弃了解释。 过了一会儿,佩妮又忍不住开口:“说真的,你和他们完全不像。为什么还能住在一起?还看起来关系挺好?” “我跟谢尔顿从小就认识,他来纽约,主要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伊森笑着解释,“他从小就很聪明,十一岁那年还想造个核电站给我们城市供电——结果被FBI包围了。” 佩妮惊讶地睁大眼:“你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在很多人眼里,他确实像个怪人,甚至有的时候莱纳德他们也会看起来这样。但我知道。他们只是喜欢的东西有些冷门,世界上明白的人比较少而已。” 伊森继续说道:“其实,他们都挺好相处。只要不去嘲笑他们珍视的东西,他们就会把你当朋友——甚至家人。” 佩妮看着那双眼睛,心里忽然有种微妙的悸动。 “哦——你实在是太善良了。”她脱口而出。 “嗯?”伊森微微一怔,“我们不是在讨论谢尔顿吗?怎么突然夸我?” “因为你就是那种善良的人啊。”佩妮认真地说。 伊森笑了笑,摇摇头:“谢谢。” 短暂的沉默后,轮到伊森反问道:“那你呢?怎么搬到这儿来的?” 话说你不是在加利福尼亚的吗?怎么跑纽约来了? 因为从小跟谢尔顿在一起,伊森这只小蝴蝶的出现让谢尔顿没有在加州理工任职,而是来了哥伦比亚大学。 本来以为会就此错过生活大爆炸中的其他人,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霍华德、拉杰仕、莱纳德没过多久也来了哥伦比亚,如今佩妮的加入凑齐了最后一块木板,让伊森不得不感叹世界果然是个草台班子。 佩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跟同居的前男友分手了,然后只能重新找地方住,幸运的是,这次找房子是我最顺利的一次,不然就要流落街头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伊森笑了笑,“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佩妮提起精神:“当然是继续追我的梦想——做演员!” “我一直都想做个演员!”说起梦想,佩妮立刻兴奋起来:“现在只演过一个广告、两个群众演员,但我还在努力找机会。洛杉矶竞争太可怕,我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这里舞台剧多,还有独立电影。”” 伊森皱了皱眉:“独立电影圈子……人不多,好人更少。要是有人对你不礼貌,记得给我打电话。” 佩妮挑眉,一脸调侃地说:“你给过我电话号码吗?” “呃——好像……没有。” “对不起,我忘了。”伊森连忙拿出手机给佩妮。 一张支票从兜里被手机一起带了出来,轻轻滑落飘到地上。 “这是什么?”佩妮弯腰捡起那张纸。 她一眼看到上面那串数字——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十万美金?!” 伊森:“嗯……这是今天在诊所收到的治疗费。” “治疗费!?”佩妮差点没被呛到,“所以我刚才安慰了你半天,而你没告诉我,你一天赚10万美金!” 伊森摊手:“这只是个意外,而且我觉得这不是重点。” 佩妮把支票举在灯下,瞪着那串零:“我的天,我时薪十二美元,外加可能被客人摸屁股的小费。而你……一天就赚了我好几年的收入!” 她抬头看他,嘴角有点僵:“太打击人了。” 伊森尴尬:“听起来挺夸张的,但我发誓这次真的是意外!” “你打算怎么花这笔钱?”佩妮靠近,目光闪闪发亮。 “还诊所的债吧。” “剩下的呢?” “剩下的……慢慢还呗。” 佩妮反应了两秒:“10万都不够还的吗?你有那么多债吗?!” “嗯,大概还有……七十万吧。” 佩妮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七十万?!” “是啊。” “天啊,你干什么了?买了整栋医院?” 伊森挠挠头:“差不多吧。我买下了诊所的那栋小楼。” 佩妮瞪大眼睛,整个人从沙发上坐直:“你买下来了?不是租?” “呃,是的。” “你居然是一个……有自己诊所的医生?!” “呃~” “我觉得,以后你别拿你的‘不幸’说事儿了,你的‘不幸’让人感觉是在赤裸裸的炫耀。” 第八章. 为情所困的莱纳德 录像带播放了整整一个小时。 霍金的声音终于停下,客厅陷入一种神圣的静默。 三个博士+一个硕士表情肃穆,仿佛刚刚接受了一场科学圣餐。 谢尔顿:“这是智慧的巅峰,莱纳德,你能感受到那种……贯穿全身的震颤吗?” 莱纳德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我感受到的是腰酸背痛。” 当他转过头时,注意力立刻被沙发一侧吸引—— 伊森和佩妮正并肩坐在一起。 两人靠得很近,气氛轻松又自然。 佩妮正笑着说什么,笑声轻快,像气泡在夜色中炸开。 伊森则用手指敲着膝盖回应,语气温柔。 莱纳德的笑容瞬间僵住,莫名觉得空气里有一股微妙的“危险气息”。 他咳了一声,不经意地走过去,将手搭在了伊森的肩膀上,装作在听两人聊天。 伊森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肩膀上的手:“莱纳德,你不觉得你有些亲密过头了吗?” “哦!哦!对不起!”莱纳德反应过来,光速般抽回手:“坐地上看电视太久了,需要多伸展一下。” 说完,莱纳德抬起手臂做了几个动作,可从不运动的他不仅身体发颤,连动作都变形了。 伊森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佩妮,发现她正用自豪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和伊森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瞬间建立。 【看到没,这才是男人看到我的正常反应。】 【是啊,佩妮,你的魅力太危险了。】 两人都没说出口,只是眼神一闪,信息就精准的进行了传递。 莱纳德站在那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嘿,你们聊得很开心,我错过什么了”他笑着问,声音有点紧绷。 伊森扭过头忍不住调侃道:“你错过了佩妮的胸部。” “……哈?” 霍华德立刻像被雷劈中一样弹了起来:“谁刚才说——‘胸部’?!” 霍华德之后,拉杰仕也跟着一起过来,一脸的八卦。 伊森环顾瞬间围了一圈的男生:“是的,她说胸口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帮她做了个检查。” 霍华德:“她刚才脱衣服了?!” “当然。你见过哪个医生隔着衣服听诊的吗?” 三个男生一脸错过一个亿的表情,佩妮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说:“你们看录像看得太入迷,我说脱衣服的时候你们连头都没回。” 听到佩妮没有否认,三人更是脸色郁闷。 霍华德忍不住说道:“是需要定期检查的吧?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在场帮忙吗?” 伊森:“当然……不可以!” 霍华德一脸懊悔:“哎,早知道就学医学了。” 时间有些晚了,霍华德和拉杰什两人离开了公寓,谢尔顿已经回了房间,而莱纳德现在围在两人的身边不肯走,伊森起身也准备回房间,打算给莱纳德和佩妮一些空间。 莱纳德忽然叫住伊森,干笑两声,努力找回点存在感:“我刚刚在想,佩妮今晚住哪儿?外面那么冷,她可以——呃,睡我房间。我和伊森挤一挤就好。”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 佩妮一脸意外,礼貌地说道:“谢谢你,莱纳德,不过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的!一点都不打扰!”莱纳德看着伊森,几乎带着乞求的眼神,“是吧?伊森?” 伊森耸了耸肩,佩妮只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第二天清晨,闹钟还没响,伊森被生物钟叫醒。 他刚睁眼,就察觉到哪里不太对—— 腰上压着一条……毛茸茸的大腿? 他下意识一扭头——下一秒,整个人瞬间僵住。 “——莱纳德!” 从没这么早起过床的莱纳德惊醒,愣了一会,下意识掀开被子。 伊森气笑:“如果你没穿内裤,我发誓给你做个变性手术!以后你就叫——莱妹子! 莱纳德下身一凉,赶紧用手捂住,惊骇的看着伊森。 没有理被吓的瑟瑟发抖的莱纳德,伊森换上了一套运动装,再挂上耳机,去外面晨跑。 早晨的皇后区还带着薄雾,河边的风吹在脸上,略带咸味。 伊森一边慢跑着,一边想着昨天和佩妮的对话。 他笑了笑——不愧是《生活大爆炸》中的女主角,高情商,魅力爆棚。 佩妮对直男的吸引力,不仅仅是外貌和身材上的,还有让人不自觉靠近的爽朗性格。 “果然是典型的社交天才。” 至于莱纳德追求佩妮,估计也只能靠时间和谢尔顿描述的“绵延不绝、永无休止的纠缠”才能成功。 而自己的出现,不知道会不会像煽动翅膀的蝴蝶影响他们最后的结果。 “算了,不想这些,顺其自然吧。” 皇后区不算豪华,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街上早起的跑者不多,彼此擦肩而过时没有问候。 纽约的节奏太快,连呼吸都得算成本。 “洛杉矶的人至少还会笑,”伊森边跑边想,“那边跑步能认识七八个新朋友,聊聊科比、聊聊阳光。而在纽约——你要是跟别人打招呼,他们会怀疑你推销健身卡。” 跑了一个多小时,他出了一身汗,身体彻底清醒。 回到公寓,伊森冲了个热水澡,换回衬衫和西裤,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睡了个回笼觉的莱纳德又被吵醒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戴上眼镜,看着伊森在镜子前整理领带。 “你起得太早了。”莱纳德打着哈欠,“医生的工作也这么拼?”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伊森回答,“而晚起的虫子——不被吃。” 莱纳德笑了笑,但很快神情变得有点犹豫。 他推了推眼镜,试探着问:“伊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你——呃——喜欢佩妮吗?” 伊森停下动作,看着镜子里那双有点局促的眼睛。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的出来。”莱纳德低声说,“她挺喜欢你——你们昨晚聊得太投机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从来没有女生对我笑那么多。” 伊森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 他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说:“佩妮很招人喜欢,我对她有兴趣。” “所以你是喜欢她?”莱纳德的语气有点紧张。 “我是挺喜欢她的。”伊森耸了耸肩,“但我不会刻意去做什么,顺其自然。” 莱纳德盯着他看了两秒,嘴角抽了抽。 “你这回答……我怎么听不明白。” “那是因为感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伊森笑了笑,“我会把她当朋友。但是如果她约我,气氛适宜的话我也会去。” “听起来就像是——你不会主动,但她要是倒贴你也不会拒绝。” “BINGO~” 伊森打了个响指,表情有些欠揍。 “你!”莱纳德指着他,“这太不公平了!” “生活本来就不公平。”伊森笑了,“而且,你不觉得佩妮的想法才是重点吗?她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好吧。”莱纳德有些失落。 伊森整理好了衣服,又低头稍稍整理了一番头发。 “祝你好运,为情所困的小男孩——伊森叔叔去上班赚钱啦!” “你给我走开!” 第九章. 破产姐妹 纽约地铁站下层,一个贴满旧广告的小诊所闪烁着廉价的白炽灯。 屋里只有一名医生,一个病人正坐在角落里,对着自己手臂的伤口吹气。 卡洛琳小心翼翼地踏进去,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没那么糟,没那么糟……真没那么糟。” 麦克斯用看废墟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没错,地铁站里的诊所,这家算是‘不错’了。” “说真的,”麦克斯凑近卡洛琳,“你怎么还不夺门而逃?” “我别无选择,”卡洛琳抱紧自己的包,“我现在既没钱也没保险,我不得不适应第三世界的环境。” 麦克斯:“这哪是第三世界——这根本就是冥界。唯一的好消息是,这里有防弹玻璃。” 卡洛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上面还有颗子弹。” “好吧,”麦克斯点头,“至少说明这玻璃管用。” 卡洛琳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前台:“这儿说要登记。” 前台放着一本油光发亮的登记簿,封面写着“你的健康,我们在乎”。 卡洛琳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披萨优惠券和几根不明来源的头发。 “我觉得他们确实在乎,”麦克斯说,“在乎披萨。” 麦克斯忍不住问卡洛琳:“你干嘛不直接拿开店基金去看好点的诊所呢?就是那种不会因为看一眼地板就染上传染病的那种。” “不,不能这么做。”卡洛琳坚持,“那笔钱可是我们的未来,花了一次之后就难以回头了。” 麦克斯撇嘴:“未来?你现在连‘现在’都快没了。” 卡洛琳签下了名字,麦克斯探头一看: “妮可·瑞奇?“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卡洛琳硬撑着优雅的姿势,“我知道这里的环境不够理想,但我现在有紧急状况。” “错。”麦克斯盯着对面那个正在自己血淋淋脸上贴创可贴的男人,“他们才是紧急状况,我觉得你撑死算中等状况。” “走吧,”卡洛琳深吸一口气,“去那边问问看。” 她们走向那位戴着脏兮兮口罩的医生。 医生:“你好,欢迎来到地铁开口笑诊所。” (他抖了一下)“抱歉女士们,我现在有点发抖,我刚被枪击了。” 卡洛琳抬起右手,手背上一大片烫伤的皮肤又红又亮,边缘起了泡:“呃……我被烫伤了。昨天我试着煮焦糖,结果……” 麦克斯:“结果她把糖浆倒在自己手上,还坚持到今天才来,说那是‘创业路上的印记’。” 卡洛琳:“那说明我有事业心!” 麦克斯:“不,你有烧伤。” 医生点点头:“我有丙型肝炎。” 医生的回答让两人面面相觑,麦克斯拍了拍卡洛琳的肩膀:“人生在世,谁无小病。” 医生看了一眼伤口:“烧伤我会。我先喷点白沫到你的伤口,到后面来吧。” 麦克斯立刻拽住卡洛琳:“你要跟他进后面?那你可就不止有烧伤了,说不定回去后就多了个娃,少了个肾。” 医生接着说:“笑气有麻醉作用,你要用笑气吗” 卡洛琳小心的问:“有必要吗?” 医生眼神发直的看着卡洛琳:“不用的话你会后悔的,小甜心!”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落荒而逃。 -------------------------------------------------------------------------------- 回到威廉斯堡餐厅,卡洛琳一屁股坐到后厨。 奥列格拿着擦盘布凑上来,表情暧昧。 奥列格:“我给你钱,让你去看好的医生吧。” 卡洛琳一愣:“真的吗?你愿意?” “就当是我帮你个忙。”奥列格眯眼笑,“日后我需要你帮忙时,你也会果断答应,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得知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这还说不定。” “是一周内还是一个月内?” “这个我也不确定。” 卡洛琳怀疑地眯眼:“跟性有关系吗?” 奥列格郑重道:“是的,有关。这个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谢谢你,奥列格,”卡洛琳立刻后退一步,“还是算了吧。” 她从后厨走出来时,麦克斯拿着手机在查什么。 “我想起来了,”她抬头说,“有人说过附近有家新开的诊所,收费便宜,还挺干净。听说医生医术很好——当然,他们说的‘很好’,意思是:目前为止,还没死过人。” -------------------------------------------------------------------------------- 雷恩诊所,手术台上躺着一只缝满针脚的火鸡,今天玛丽不在,所以只有这只火鸡陪着伊森了。 伊森正在进行他的日常练习,这只火鸡其实已经不堪重负,被伊森复活了多次后,肉体和精神都受到了重创。 最后一次,火鸡的翅膀仅仅抽搐了一下,再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Holy Crap!”门口传来麦克斯的声音,“我就知道,纽约永远能刷新我的下限!这边医生可能还不如地铁站的那位呢。” 伊森吓得一个激灵,刚才太认真施展法术了,没察觉有人进来,他连忙回头看过去。 麦克斯和拖着手臂的卡洛琳走了进来,而门铃似乎是坏了。 “冷静!至少这个医生长得好看很多。”卡洛琳走上前:“你刚才是在对着火鸡……祈祷吗?” “呃……” 好消息是她们没看到火鸡复活,坏消息是,她们看到我吟唱咒语了。 伊森有些尴尬的回答:“我在练习缝合术。” 卡洛琳满脸困惑:“用火鸡?” “……嗯。”伊森神色不变,坚持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一个脑子明显不太正常但超级性感的帅哥,我居然有点心动,这算病吗?”麦克斯忍不住感到可惜,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下意识脱口而出:“OH MY GOD…招牌上写的雷恩诊所,你是伊森?!” 伊森觉得有些奇怪:“是我。请问你们需要——” 他突然顿住,“……麦克斯?” 空气凝固三秒。 卡洛琳环顾四周,一脸八卦:“你们认识?不会是——那种‘认识’吧?” 麦克斯翻白眼:“我们以前……约过几次会。” 伊森咳了一声:“只是约过几次?麦克斯,我们当时可是男女朋友。” 卡洛琳惊讶:“哦——所以这是前男友重逢现场?等我去买点爆米花,看你们互相撕心裂肺一会儿。” “闭嘴,卡洛琳。”麦克斯瞪她。 伊森忍不住笑:“麦克斯,你变化挺大。我记得你当时没有……” 麦克斯双手叉腰,得意一笑:“你是指这些大宝贝当年没这么大吧?对你来说太糟了,分手以后它们才开始长大。” 伊森被噎了一下,没料到她当众开车,嘴角抽了抽:“我……我是指你的发型。” 麦克斯挑眉:“哦,那真遗憾,它可没像我胸口一样有成长空间。” 一旁的卡洛琳礼貌地伸出没受伤的手:“卡洛琳·钱宁,沃顿商学院毕业,曾经拥有信托基金、私人牙医和尊严。现在……只有一只被烫伤的右手。” 伊森礼貌的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伊森·雷恩。” 哎,等等! 卡洛琳·钱宁? 哇靠!这是《破产姐妹》? 伊森忍不住看向了麦克斯,他当年的前女友就是那个大凶女麦克斯? 他们交往的时候他居然一点没发现?那时候的她跟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麦克斯察觉到伊森的眼神:“怎么?现在开始怀念我的宝贝们吗?” 伊森摇了摇脑袋,强行切换医生模式:“我们现在还是先处理你的伤口吧,卡洛琳。” 伊森戴上手套,俯身仔细查看卡洛琳的手。 “二度烫伤。看起来是糖浆,温度过高,灼伤了表皮和真皮浅层……不过还好,没有更深。” 麦克斯坏笑:“需不需要截肢?然后装一只铁钩子,就像海盗船长的那种?” 卡洛琳翻白眼:“麦克斯,少看点电视剧吧。” 伊森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先帮你清理创面。糖浆残留在皮肤上,会阻碍恢复。” 他拿出一瓶生理盐水,轻轻倒在她的手背上。液体一碰到伤口,卡洛琳倒吸一口凉气。 伊森拿出无菌纱布,动作轻柔地擦去伤口边缘的糖渍和气泡分泌物。 麦克斯倚在柜台边,双臂交叉:“哇,你以前在床上可没这么温柔。还是说,除了我,你对其他女人都这样?” 伊森头也不抬:“我们现在又不是在床上。何况那时候你白天上课、晚上打工,而我经常值夜班,几天才见一次面。” 卡洛琳眨眼:“所以你们是异地恋?” 麦克斯:“不,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只不过相聚时间很少,见面基本都在床上——用来睡觉。” 伊森嘴角微抽:“你说的太有歧义,只是睡觉。” “我就是这个意思。”麦克斯撇嘴。 卡洛琳忍不住笑出声。 伊森放弃,认真地包扎:“两天后来换药。如果疼,让麦克斯给你冰敷,不要涂黄油。” “这就有点针对性了。”麦克斯抗议,“我喜欢黄油,无论烹饪还是亲热,都很需要。” “这是诊所,她的手不是鸡腿也不是你的玩具。” “对我来说差不多。你知道我上次也是这么给前男友处理烫伤的吗?” “我不想知道。” “他现在有两种颜色的皮肤。” 将卡洛琳的伤口处理好,伊森转身去柜子里拿药膏。 麦克斯双手插袋,轻轻一笑:“没想到你真的开了诊所。怎么不在大医院当那种被学生仰慕、被护士爱慕的外科医生?是不是被人发现偷偷搞器官移植了?” 伊森笑了笑:“是啊,自己开诊所自由多了,现在我可以接各式各样的手术,比如……丰胸术。” “哦,难怪你见到我时那么激动。” 一旁的卡洛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完全看戏的模式。 沉默了一会,伊森忍不住问道:“麦克斯,你当年为什么消失?” 她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渐渐收敛:“你当年为什么对我撒谎?” 伊森皱眉:“我撒谎?” 卡洛琳忍不住了:“所以你出轨了?那真是太渣了!” 伊森辩解:“我并没有出轨,我那时候忙的连麦克斯都很少陪,哪里还有时间出轨?” 麦克斯说道:“你说你跟我一样,打两份工。” “我没骗你啊,”伊森无奈地摊手,“实习医生也是打工啊。” “你还说你住地下室。结果你那‘地下室’居然是医学院宿舍的地下层。你是未来大有前途的医生,而我只是餐厅端盘子的服务员。我们连信用评分都匹配不上。” 伊森:“……” 麦克斯冷哼:“你还说你穷。” “我真的穷。医学院贷款多得能把我压扁,连喝咖啡都靠你买。” 卡洛琳听了半天:“所以,就这些?你确定吗?” 麦克斯有些不确定:“好像是只有这些吧?” ”我不能理解。“卡洛琳惊讶的看了一眼麦克斯,然后对伊森说:“他上个男朋友,调戏她的室友也就是我。还跟其他的女人在麦克斯的床上鬼混结果被麦克斯抓到。就这样的一个渣男,麦克斯还很伤心的在床上吃薯片,甚至还考虑要跟他复合。 所以麦克斯,你当年是脑抽了吗?” “你不如说我是被这么多年的社会毒打给磨平了!” 卡洛琳对伊森说:“伊森,我同情你!我上次在二手店伤心的哭了,结果你猜麦克斯什么反应?” 伊森:“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说:‘你要学会泪往心里流?’” 卡洛琳:完全一模一样! “是的,我难过的时候,找她安慰,她说:‘不要对外索取,你要向自己的内心去求。’”伊森继续吐槽道:“对了,你有没有劝她开一家小蛋糕店?大概需要二十多万就可以,然后她说你的脑子被驴踢了。” 卡洛琳:“啊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模一样,她说我的脑子被栗宝给踢了,对了,栗宝是一匹马,不是驴。” 伊森瞬间感觉跟卡洛琳有了共同语言:“对,她是不是很难让人理解?” 卡洛琳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麦克斯受不了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越聊越开心?突然就搞到一起了?” 卡洛琳眨了眨眼:“麦克斯,看到我跟你的前男友聊的这么开心,你吃醋了? 麦克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怎么可能?我得提醒你,这家伙是姐曾经狠狠用过且不要的男人,而且说实话,他的床上功夫不怎么样。” 卡洛琳回答:“我听过你对所有前男友的评价,‘不怎么样’在其中已经名列前茅了。” 卡洛琳悄悄对伊森说:“如果我想办法让你们复合,你能不能帮我们装个空调,现在公寓里热的像个蒸笼。” 伊森看了看麦克斯,认真的说道:“如果你让我们复合了,我就把昨天收到的诊费给你。”说完他掏出那张支票放在了桌上。 “哇哦!”卡洛琳欢呼道! 麦克斯这时候插嘴道:“这不公平!跟他睡的人是我,而收到钱的是你!” 卡洛琳拿着那张支票,开始数着上面的一串0:“你也爽到了不是吗?” “的确挺爽的。”麦克斯眯起眼,拿起支票一看,声音都变了八度:“十!万!美!金!——天啊,这数字多得我想跪下来跟它结婚!” “是10万?”卡洛琳再仔细看了一眼:“我少看了一个0。太多了太多了! 要不——按次来收费吧,100块钱一次,麦克斯你努力点,一天三次的话,一年就结清了。” 麦克斯瞪着卡洛琳:“要不你也加入,三人行,这样价格还可以贵一点。说不定三个月就可以了。” 伊森在旁边说:“我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第十章. 威廉斯堡餐厅 三人寒暄了一阵,时间已经不早。 卡洛琳举起包扎好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我们需要付多少钱?” 伊森摇头:“不用了。” “太好了,”麦克斯立刻插话,“下次我们带点小蛋糕来。” “麦克斯,不行,”卡洛琳皱眉,“我不能占你的便宜,得付钱。” 麦克斯撇嘴:“拜托,放下你那所剩无几、高贵的自尊吧,它现在还值几个钱?” “至少比你的烤箱贵。” 伊森看着她们的斗嘴,笑了笑:“那这样吧,请我吃顿饭,算诊疗费。” “当然没问题!”卡洛琳爽快答应。 麦克斯扭头坏笑:“啊,我懂了。他其实是想跟你约——饭。” “闭嘴,麦克斯!”卡洛琳转向伊森,认真地说:“我们就在威廉斯堡餐厅,可以随时来。我请客!” 伊森:“好的,我知道那家餐厅在哪,就是从来没去过。” 三人互留了电话后,卡洛琳和麦克斯走出诊所。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酒精味和淡淡的香气。 -------------------------------------------------------------------------------- 走到街角,卡洛琳立刻凑上麦克斯,眼里冒着兴奋的光。 不过麦克斯预判了她的动作:“这一切都怪你!卡洛琳!” 卡洛琳愣住:“怪我?我怎么了?” 麦克斯理直气壮:“多亏了你。你一烫伤,我就被烫回了过去。” “麦克斯,我必须说——你前男友简直像是医疗界的瑞恩·高斯林!” “拜托,”麦克斯翻了个白眼,“瑞恩·高斯林可不会给火鸡进行缝合,还对着它念念有词。话说他刚才到底是在干嘛?” “那不重要!”卡洛琳压根不打算放过她,“重点是——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开始的?细节!我需要细节!” 麦克斯叹气:“卡洛琳,我们能不能聊点轻松的话题,比如‘为什么出门看个医生都能遇到前任’?” “别岔开话题!你和他交往多久?他是不是那种穿白大褂、笑起来特别阳光灿烂的类型?” “我们只是滚过几次床单而已。”麦克斯懒洋洋地回答,“好吧,十几次——也许,有些记不清了。那时候我们俩又穷又无聊,只能用这种最省钱最简单的娱乐方式。” “听起来太——色情!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医院餐厅打工,他老是点一杯咖啡,然后一坐就是到打烊。”麦克斯嚼着口香糖,“说是复习,其实我怀疑他是看上了另外一个服务员。” “然后却发现了你,与你一起步入爱情的殿堂!”卡洛琳双眼放光,“好浪漫啊!这听起来像是Netflix青春片的开场。” “浪漫?那是因为你没看过他考试前两天的样子——头发乱得像煮糊的意大利面,背个破书包。我都以为那是无家可归的研究生。” “然后你就喜欢上他了?” “我以为他是穷人。”麦克斯看着地面,“结果发现他只是欠债。你懂那种区别吗?穷人会认命,欠债的人还觉得自己有未来。” “那你们……感情好吗?” “你指的是情感还是体能?”麦克斯抬头露出一个坏笑。 “先说重点!”卡洛琳一本正经,“你们第一次——” “打住!”麦克斯抬手打断,“那部分被医生守则保护着,不能公开。” -------------------------------------------------------------------------------- 卡洛琳和麦克斯离开后,诊所重新归于安静。 伊森靠在门边,目送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嘴角微微上扬。 离别的背影,让他心里掀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他忍不住回忆起和麦克斯的那段关系—— 那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对她的印象很简单: 那头与众不同的黑发,还有经常将他从睡梦中吻醒的吻技。 她曾趴在他床边,笑着称赞他:“你的吻,比麻醉师的针还见效。” 直到今天,他才突然发现——这个黑发毒舌的大凶女人居然就是《破产姐妹》里的麦克斯,而自己……居然完全没认出来。 -------------------------------------------------------------------------------- 傍晚时分,伊森从诊所出来,搭上了出租车。 原本想直接回家,可是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他犹豫了两秒,报出了位于布鲁克林区的威廉斯堡餐厅。 布鲁克林的街道依旧混乱。昏黄的灯光、破旧的涂鸦、闲晃的瘾君子和穿着豹纹短裙的街头女郎构成了城市最诚实的一面。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靠近,脸上带着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她伸手在伊森的西装上轻轻划了两下,语气黏腻:“宝贝,今晚我可以免费。” 伊森退后一步,表情温和却礼貌:“谢谢,但我今天刚做了包皮切割手术,医生嘱咐我一个月内避免任何社交活动。”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我的手今天刚好有空。” 女人愣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走开。 伊森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布鲁克林的浪漫,总是这么直接。” 威廉斯堡餐厅的门被推开,铃声叮当作响。 柜台后那个戴着耳机的黑人收银员抬起头,一看到伊森,立刻夸张地喊: “嘿!看看是谁来了——天哪,这也太帅了吧!要是我再年轻十岁、少喝两瓶威士忌,我可能真得掰弯自己!” 伊森笑着收下恭维,伸拳说:“嗨,伙计。我是伊森!” “厄尔,一个出过rap专辑的收银员。”收银老头咧嘴一笑,开心地和他的拳头撞了一下:“黑人兄弟友情提示——最好坐那边的卡座,新来的金发尤物还分不清薯条和薯片。” “你说的那个金发尤物我今天见过了。”伊森笑着回应。“谢谢你的忠告。” 麦克斯端着菜单从厨房出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她原本没抬头,但那一声熟悉的嗓音让她动作微微一顿。 伊森温和地笑:“嗨。” 麦克斯淡定的抬头,假装平静:“哦,看看是谁——卡洛琳的灵魂伴侣。想点点什么?今天的特餐是‘尴尬旧情沙拉’,配一点‘室友不捣乱就会死酱’。” 伊森忍笑:“听起来挺有食欲的。” “当然!”麦克斯歪头:“味道像冷掉的咖啡,让人回味无穷。” 她把菜单啪地放在桌上,微微前倾:“老样子?黑咖啡,不加糖?还是……这次要点甜的?我听说甜食能让人忘掉过去。” 伊森接过菜单:“你还记得我喝什么。” 麦克斯哼了一声:“我记得所有让我浪费床单的男人的口味。” 伊森:“那我希望这次能通过小费挽回形象。” 麦克斯:“当然可以。想吃什么随便点,反正卡洛琳付钱,但是小费是不能省的。” “那我要一个牛肉汉堡,再来一份薯条,一杯无糖可乐。” 麦克斯:“你熟练地像是这家餐厅的常客,不会是经常偷偷来吧。” “只是不想纠结于今晚吃什么这种无聊的问题。”伊森笑了笑:“毕竟最甜的菜已经在我面前了。” “哇哦!”麦克斯挑眉,“现在学会说骚话了。看来医学真能让人进步。” 她转身回到后厨,把单子交给色眯眯盯着她的奥列格,然后没好气的对卡洛琳说:“你的恩人来了!” 卡洛琳一看,忍不住惊呼,“天哪,他不穿白大褂更帅!” 她热情地冲了出去:“要不要再多点点别的?反正我请客!” “那就试试你推荐的甜点吧。”伊森笑道,“听说那是你们的招牌。” “当然,”卡洛琳立刻说道,“麦克斯做的小蛋糕可是全布鲁克林最棒的。” 后厨里,麦克斯正在发呆。 “别在那发愣了!”卡洛琳一边整理围裙,一边打趣道,“快去好好服务你的前任。” “怎么,你想让我光着身子去见他吗?!” “当然不是——不过一点视觉冲击力总没坏处。”卡洛琳说着,顺手把她的制服往下拉了两厘米,让那道沟更明显:“加油!我很期待他的小费,这样咱们就买得起栗宝的长梗胡萝卜了。” “我买的胡萝卜必须我先用,再给栗宝!” “噫——” 奥列格探头:“那是麦克斯的前男友!我还以为是她脑海里的幻想人物。他是做什么的?” 卡洛琳:“人家是医生。” “医生?不错的职业。要不要给我检查一下?我最近有点虚。” 麦克斯翻个白眼:“你唯一的病就是太活跃。” 最后,伊森没敢动那个看上去很正常的汉堡。 鬼知道奥列格制作它之前有没有洗干净手上的浑浊液体。 没过多久,餐厅就打烊了,麦克斯和卡洛琳心情愉快地分好了小费——尤其是伊森丰厚的那份,然后带着伊森一起回到那间破旧的公寓。 第十一章. 麦克斯 “对不起,我知道家里有点乱。” 卡洛琳一边慌乱地收拾沙发上的衣服,一边一脸尴尬的笑:“我们在试着创业,麦克斯的小蛋糕非常棒!她真的是个烘焙天才!” 沙发上被扔着几件T恤和一只袜子,但更多的是内衣,旁边的桌上还摆着一盘做了一半的红丝绒纸杯蛋糕。 麦克斯靠在门框上,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放轻松,卡洛琳。他早就见过更乱的地方——比如我的人生。” 伊森打量了一圈这间温暖却简陋的公寓,笑了笑:“相信我,以我对麦克斯的了解,这里已经算天堂了。” 麦克斯和卡洛琳的公寓在夜晚的灯火映照下显得温馨,但仍掩盖不了它的朴素。 空气中弥漫着纸杯蛋糕的甜香和一点点‘马’味——归功于卡洛琳的那匹名叫“栗宝“的马。 伊森忍不住问:“那是——真的马?” “当然。”卡洛琳自豪地说,“它很有疗愈作用。只不过……我们得每天清理它的情绪。” 麦克斯插话:“我理解你是想说粪便吧。” ~~~~~~~~~~~~~~~~~~~~~~~~~~~~~~~~~~~~~~~~~~~~~~~~~~~ 此刻,坐在那张“颇有年代感“的沙发上的伊森,正被像只兴奋的吉娃娃般围着他打转的卡洛琳热情招待。 麦克斯撇了撇嘴:“我第一次带卡洛琳来这里,她一进门就说我家进贼了!我告诉她我们家本来就这样。” 伊森笑着打量四周:“挺不错的,还有个院子。感觉是放松和吸毒两不误的好地方。” 麦克斯:“那当然了!” “所以,伊森,“卡洛琳一边给伊森倒咖啡,一边眨着她那双蓝眼睛,“你的诊所考不考虑增加一位拥有沃顿商学院头脑和超强亲和力的运营总监?“ 麦克斯陷在单人沙发里,懒洋洋地戳着伊森在街边买的的酸奶杯:“醒醒,卡洛琳。他可不需要一个会把候诊室装修成凡尔赛宫然后让他破产的前名媛。“ 伊森温和地笑了:“诊所确实刚起步,暂时还请不起运营总监。不过谢谢你的好意,卡洛琳。“ “听见没?他需要的是病人!越有钱越好!“麦克斯转向伊森,“说真的,医生,你跑到我们这贫民窟来,就为了送一份‘关爱前女友及其室友健康’的社区服务?“ “主要是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伊森的目光落在麦克斯身上,“和你重逢,我很高兴。“ 卡洛琳立刻夸张地捂住胸口:“这太感人了!就像那些浪漫电影的开场!虽然我们的男主角是医生,而不是骑着白马的王子——哦等等,我们确实有一匹马,虽然它住在阳台上。“ “栗宝可比王子靠谱多了。“麦克斯吐槽道,“至少它不会假装自己是一头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卡洛琳“战略性”地躲进厨房(声称要研究一种新的风味纸杯蛋糕)的掩护下,气氛开始融洽起来。 他们聊起了医学院的蠢事,聊起了餐厅里遇到的奇葩顾客,伊森甚至还记得麦克斯所有关于她混乱家庭的黑色笑话。 “还记得你以前说,想用我的听诊器去听隔壁邻居的墙脚,判断他们是在打架还是在进行某种高难度有氧运动?”伊森笑着说。 麦克斯:“我当时还以为那个听诊器是你的情趣玩具,完全没想到你是医生。而且我判断对了,他们确实在‘锻炼’,只是姿势太有创意了点。” “说真的,伊森,”麦克斯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干净衬衫,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男人,声音低了下来,“你现在是穿着白大褂的王子殿下,而我还是那个在餐厅打转的女服务员。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世界是自己定义的,麦克斯。” “拜托,这台词太鸡汤了。” 伊森看着她:“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那个最聪明、最有趣、生命力最顽强的女孩。以前是,现在也是。” “天哪,别这么说话,”麦克斯翻了个白眼,不经意的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起来,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不靠止痛药能撑过每天早上的一百个红丝绒蛋糕。“ “让我看看。“伊森自然地坐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按上她的肩颈。他的手法专业而温柔,让麦克斯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你还会按摩?“麦克斯有些惊讶。 “在医院轮转过康复科。“伊森的手指沿着她的肩线按下,一道“恢复术”的柔光几乎不可察觉地在他掌心闪过。 麦克斯舒服得几乎要哼出声来:“哇哦!那时候你怎么不给我按摩?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一手,我可舍不得跟你分手。“ 伊森:“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在伊森的按摩和恢复术的加持下,麦克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像是一口压抑太久的气终于泄了出来。 “该死的,伊森……”麦克斯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完美?这让我很难继续装作对你没兴趣。” 下一秒,她猛地从沙发上转过身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野蛮、直接,还带着一丝“去他妈的现实”豁出去的冲动。 伊森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回应了她。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麦克斯那张格外舒适的床上——这是她在这个朴素公寓里最奢侈的投资。 伊森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带着一点睡意未消的笑,看着她,阳光顺着她的肩线下滑。 “你知道吗,”他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点调侃的惊讶, “我原以为你的‘自信’是伪装的,毕竟我们坦诚相见过,结果发现……你是个诚实的女人。” 麦克斯没有回应,她只是睁开一丝眼睛,眯着看了他两秒,然后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卡洛琳戴着用干净餐巾自制的领结,用夸张的气声宣布:“早安!本公寓特供的早餐服务现已开启!包含焦边煎蛋、冷面包,以及我真诚的祝福之心。” “卡洛琳,”麦克斯把脸埋进枕头,“再吵我就把你塞进烤箱!” 在床上吃完早餐后,伊森穿上外套,认真地看着麦克斯:“我们...” “不。”麦克斯打断他,双臂在胸前交叠着:“在我床头柜上留点钱,我会更喜欢。” “麦克斯...”伊森想要反驳。 “就这样吧。”她努力维持着标志性的犀利表情,“我们就做那种...偶尔一起吃个饭,你可以顺便给我按摩的朋友。这样对我们都好。” 伊森最终点了点头,轻轻拥抱了她:“任何时候你需要我,我都在。” 门关上的那一刻,麦克斯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移动。 “发生了什么?”卡洛琳走进来轻声问道。 麦克斯起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蛋糕材料,“我继续烤我的蛋糕,他继续拯救世界。大家都有美好的明天。” 第十二章. 事后综合征 从麦克斯公寓里出来,伊森心情有些复杂。 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刻,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伊森站在公寓门口,原地停留了几秒。 空气里还残留着纸杯蛋糕的甜味,混着一点麦克斯身上的味道。 他刚刚差点想留下来。 这种冲动让他自己都有点莫名。 他不是那种沉溺过去的人,更不是那种会被一夜情牵走理智的男人。 他在心底轻声笑了笑:“奇怪了……难道是太久没跟女人亲近,荷尔蒙打败了理智,占据了上风?” 笑意散得很快。 片刻后,那股热度也像潮水一样退去。 理性重新占据高地——冷静、安详,却也有点空。 麦克斯显然比他更人间清醒。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吧。”他心想。 城市在阳光下醒来,街道上已经有了早餐摊、慢跑的人、遛狗的人。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是周六。 他不用值班,也不打算去诊所—— 他开的只是一家普通的诊所,平时只在工作日开门:早上八九点开门,下午五六点关门; 周末通常休息,偶尔周六上午开半天; 节假日也都会关门。 每个安静的周末,对他来说都是梦想的假期。 不过,玛丽有时候会去诊所,不上课的周末反而成了她在诊所待的最长的时间。 伊森无所谓,因为周末的人很多,他甚至考虑给玛丽节假日双倍工资,不过被玛丽拒绝了。 果然,就在他走向街口准备打车的时候,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出“玛丽·梅森”的名字。 他接起:“早啊,玛丽。” 电话那头传来她干脆的声音:“医生,我已经在诊所了。想确认一下,你今天会过来吗?” “今天?不,玛丽。今天你可以安心折腾,我不打算过去。” “你说的‘折腾’是什么意思?”玛丽语气怪异。 “就是字面意思——只要别把诊所炸了。” “我不会。” “我知道,我只是开玩笑。”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后玛丽低声说:“你还好吗?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伊森笑了笑,“我很好。只是——昨晚睡得太‘深’。” 玛丽疑惑:“你听起来像没睡。” 他岔开话题,“哦,对了,我刚把这几周的薪水转你账户里了,查收一下。” “Finally(终于)!”她语气虽然还是平静,却能听出掩饰不住的开心。 “别太拼命了,”伊森语气放缓,“你周末不上课,就在诊所随便待待就行,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明白。” 挂断电话后,伊森看着屏幕片刻,灯光暗下的瞬间,倒映出他自己的脸。 ~~~~~~~~~~~~~~~~~~~~~~~~~~~~~~~~~~~~~~~~~~ 公寓的一楼。 莱纳德正和谢尔顿接收送货工人的包裹。 莱纳德一边签字,一边嘱咐:“她的公寓在四楼,但电梯坏了,所以你得——” 他抬头一看,工人已经拉着推车走了。 “你就那么走了?好吧,谢谢。” 莱纳德看着那个比谢尔顿还要高一点的大包裹,对谢尔顿说:“那我们就自己搬上去。” “我非常不同意。”谢尔顿皱眉:“首先,我们没有手推车,也没有吊装带,更没有胸大肌。” “我们不需要力气,”莱纳德自信满满,打算扛起包裹,“我们是物理学家,我们是阿基米德的传人!” “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话音刚落,箱子倾斜,直接压在了他肩上。 莱纳德被压得趴在地上:“我弄不动!我弄不动!!!” 谢尔顿赶紧上前扶起,两人将家具重新推了起来:“阿基米德肯定非常自豪。” 家具重新回到了原位,两人面面相觑。 莱纳德低声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吗?” “是的,但都需要绿灯侠或魔戒。” 两人在齐心协力下,将家具放平在楼梯上。 莱纳德:“好的,现在有了个斜面,拉力由于楼梯的正弦角而减少了。角度大约是30度,所以减少了差不多一半!” 谢尔顿:“30度,是正好一半!” 莱纳德:“好吧,正好一半。推吧” 家具被推到了第一个拐弯处,莱纳德在前方说道:“上来,帮我拉上来然后拐弯。” 谢尔顿刚准备上去,一松手,家具顺势滑了下去,直接到了底部。 谢尔顿:“重力,太没良心了。” 好不容易将家具推上了一层楼。 “你知道吗,”谢尔顿一边推一边吐槽道,“我们花这么大力气,也不会增加你和这个女人性交的几率。” 莱纳德反驳:“男人为女人做事不是为了做爱。” “引用伊森的话——‘只有刚做完爱的男人,才会为女人搬东西不是为了做爱。’而你显然没有。” “我这么做是为了做个好邻居!”莱纳德辩解,“再说也不会减少几率。” “嗯。”谢尔顿抬头看向四楼,“所以一个好邻居的典型特征,是得腰椎间盘突出。” 终于,家具推进了佩妮的公寓,两人轻轻放下家具。 莱纳德:“小心你的手指。” “天啊!我的手指!” “你还好吗?”莱纳德赶紧问。 “不好,我的手...“谢尔顿刚抬起头要说话,看到了佩妮的客厅:“见鬼了!看看这个地方!” “佩妮——有一点点乱。”莱纳德努力微笑。 “一点点?”谢尔顿环顾四周,“曼德尔布罗特集合才叫一点点乱。这是全宇宙熵的巅峰。” “谢尔顿,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 “生活习惯?”谢尔顿捡起一只袜子,“这更像是生化危机。” 莱纳德催促:“快点,该走了!” 谢尔顿蹲下:“等等!” 莱纳德问道:“你在干吗?“ 谢尔顿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我在整理。“ “谢尔顿,这不是你的家!“ “这谁的家都不是——这是原始人的山洞!” 就在他准备展开“人类秩序的崩塌”演讲时,佩妮回来了。 “嗨——两位!”她笑着进门。 “你的家具到了,”莱纳德擦汗,“我们刚运上来。” “太好了!费劲吗?” “完全不费劲!”莱纳德抢在谢尔顿之前回答。 “没错,一点都不费劲。”谢尔顿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我现在只需要一只新脊椎。” 莱纳德拉上谢尔顿:“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OK。”佩妮说道:“再次感谢!” “佩妮,”谢尔顿走到门口,面色严肃,“你不需要这样生活。我愿意帮你建立秩序。” 佩妮愣住:“……他在说什么?” “他是开玩笑。”莱纳德急忙说。 佩妮摇头:“我没听懂。” “他说的不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钥匙声。 伊森拎着咖啡,把钥匙插进锁洞,听到佩妮公寓这边的声音,忍不住走了过来。 “早啊。”他看着屋里三人。 “嘿,伊森!”莱纳德立刻上前,像发现新话题一样兴奋,“你绝对猜不到——佩妮昨天给了我一把钥匙!” “紧急备用的,”佩妮连忙解释,“昨天你不在,所以……我只是以防万一。” “嗯,”莱纳德挠挠头,故作随意地笑,“伊森,你昨天没在家过夜。” 谢尔顿立刻补刀:“是的——基于他衣领的皱褶、头发的微卷程度,以及眉宇间那种典型的肌肉放松,还有身体的疲惫,我判断他度过了一个‘哺乳动物配对之夜’。” “谢尔顿!”伊森瞪了他一眼。 佩妮的手一滑,钥匙差点掉到地上。 她笑了一下,语气轻快:“哇,那真是……愉快的周五。医生的夜生活,果然很注重‘身心健康’。” “所以,”她随意地问,“昨晚是碰到了新女孩?” “呃,前女友。”伊森挠了挠头。 “叙旧,当然。”佩妮点点头,“有时候我也会和前男友叙旧……” 她转身去厨房,顺手拎起咖啡壶:“要不要喝点咖啡?补水有助于……恢复体力。” 谢尔顿突然神色一变,紧张起来:“等下,是佩吉吗?拜托告诉我不是佩吉来纽约了!” 伊森没好气的回答:“不是佩吉!” “哦,那没事。”谢尔顿明显松了一口气,“其他人无所谓。” “不用了,谢谢你佩妮。”伊森晃了晃手中的纸袋:“我要回去补觉了,再见,各位。” 第十三章. Hello, World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伊森的脸上。 他缓缓睁眼,大脑还有些迷糊。 足足睡了三个小时,所有情绪都被冲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点舒爽的空白。 他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身体在阳光里舒展开来。 那种久违的松弛感像温暖的水流在体内蔓延。 昨天“运动过度”带来的腰酸背痛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体彻底打开的愉悦。 那是只有真正释放、彻底休息后,肉体才会回馈给精神的一种升华。 他眯着眼,嘴角带笑地想着:“嗯……男人还是不能压抑的太久,要适当的爆发。” 拉开窗帘,阳光有点刺眼。 他摇摇头,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他头发有些乱,但眼神明亮。 他揉了揉后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 “状态不错。” 热水冲在身上,泡沫顺着肩头滑落,整个人像被重启一样。 思绪渐渐清晰,他脑子里开始盘算起账单。 十万美元的支票昨天已经存进账户。 支付了玛丽的工资、药房欠款、电费和地板维修费以后,账户里还剩下八万多一点。 “够还半年贷款了,”他喃喃道,“从贷款买下诊所到现在,总算是富裕一点了。” 难得手头宽裕,伊森决定处理掉那份积压已久的“购物清单”。 他走出公寓,时间是下午一点,阳光正好。 拿着那份清单,伊森的目标明确,效率惊人。 常去的几家店,很快让他焕然一新。 先是日常用品:牙膏、剃须泡沫、咖啡豆、洗衣液、几件新的白衬衫。 接着是运动区,那几双有些见底的跑鞋终于可以退休, 他挑了一套运动装,两双新款跑鞋——一双跑步,一双通勤。 当走到第五大道时,他被人群吸引。 人群排成一条长队,几乎绕了整个街角。 橱窗里,一台全新的设备正循环播放广告。 玻璃上那句标语简短而傲慢: “Today, Apple is going to reinvent the phone.”(今天,苹果重新发明手机。) 屏幕上闪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达斯汀·霍夫曼、梦露、汤姆·克鲁斯……他们都在对着电话说着同一个词:“Hello。” 黑白和彩色的画面交织,老式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最后一只手拿起一部前所未见的玻璃手机,屏幕亮起,只有一个单词—— “Hello.” 画面定格,旁白响起: “Apple reinvents the phone.” 伊森看着那广告,愣了几秒,随后笑出声:“原来是今年啊!一个‘Hello’,卖六百美元。乔布斯真是个天才。” 他看着门口那条长队,仅犹豫了一下,便径直走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他提着两个盒子走出来——两部第一代苹果手机,一部打算自用,一部用来收藏。 “留着见证一下未来。” 电器城里,伊森又给诊所添了几样必需品:空调、消毒柜、微波炉,还有一台新的咖啡机。 结账时,他忽然想起卡洛琳那句抱怨:“我们的公寓比烤箱还热。” 伊森笑了笑,又添上一台小型空调。 地址一栏,他没留名字,只写下她们的公寓地址和电话。 晚饭后,伊森刚泡好一杯咖啡,准备玩会久违的游戏,电话铃声响起。 iPhone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麦克斯。 “医生。” 麦克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那种懒洋洋又锋利的质感:“你是不是偷偷干了件体贴的蠢事?” 伊森靠在椅背上,笑容在嘴角轻轻荡开:“你得说具体点,我最近干的蠢事可不少。” “刚才有个空调安装工打电话给我,”麦克斯慢悠悠地说着, “说有人给我们公寓订了一台分体式空调,还留了我的名字。 我一开始以为是上帝终于学会做慈善了,后来想了想,上帝只会给我寄账单。全纽约除了你,没人会给我寄空调。” 伊森笑道:“也许是昨晚你叫上帝的次数太多,他被感动了。” “上帝感动不感动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你是不想动。”麦克斯哼了一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谢谢你。卡洛琳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像中了大奖,她说终于不用在烤箱里睡觉了。” 伊森笑了笑,指尖轻轻在咖啡杯边沿转圈:“那就好。我其实是心疼你们的烤箱,担心它失业。你们公寓的温度那么高,烤蛋糕完全可以不用它。” “嘿,”麦克斯叹了口气,语气却少见地柔和下来,“谢谢你,伊森。真的。” “那我可以理解成——你原谅我了吗?” “哦,别太得意,医生,”她立刻又切回她熟悉的语气,“我只是决定不再考虑往你的蛋糕里下毒而已。” 两人都笑了。 片刻的沉默后,麦克斯语气忽然变轻:“要是你哪天闲得无聊,可以来我们餐厅。我请你吃蛋糕,卡洛琳说要请你喝咖啡。” “听起来是个诱人的邀请。” “别往歪处想。”麦克斯笑了两声,又补了一句,“不过……说真的,你随时都能来。” 伊森的笑意变得温柔:“那就说定了。你和卡洛琳如果身体不舒服,或者有人腰酸背痛,也可以随时来诊所。我这儿设备齐全、专业靠谱——而且最关键的是,免费。” “哦,那我得事先提醒你,”麦克斯拖长语调,“我全身上下都挺容易‘不舒服’的。” “那看来我得多准备几瓶按摩油——顺便备点黄油。”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随即传来麦克斯短促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她一贯的锋利,又有种久违的轻松。 “好吧,医生,看来我们又能好好说话了。” “是啊。”伊森望向窗外的灯光,“终于,回到正常人之间的交流。” “那就保持这个状态,”麦克斯说,“至少到你再干出下一件蠢事之前。” “你要有心理准备,”伊森端起咖啡,语气淡定,“我蠢事的库存超级多,潜力无限。”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医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挂断的提示音。 伊森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笑了笑。 “这也算是跟过去和解了吧。” 第十四章. 公寓闯入事件 第二天一早,伊森还在美妙的梦乡中,一声从客厅传来的怒吼将他炸醒。 “……你们都疯了吗?” 毫无疑问,这么有力量的声音,只能来自于佩妮。 伊森好奇的爬了起来,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他没有直接走入客厅,只是在走廊里偷偷观察,莱纳德和谢尔顿也在。 佩妮气冲冲地站在客厅中央,显然是刚刚睡醒。 她的穿着让这个“男生公寓”多了几分“视觉冲击力”—— 浅紫色的睡袍松松地披在身上,袖口带着微卷的荷叶边。 里面是贴身的白色背心,将她的身形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 下身是一条粉色格纹短裤,腰间的彩条束带系成了一个歪歪的蝴蝶结,看上去既随意又俏皮。 伊森有那么一瞬间忘了呼吸。 他理智地告诉自己——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刻,因为对方正怒火中烧。 佩妮气的脸通红:“你们昨晚在我睡觉的时候溜进我的公寓了?” 莱纳德支支吾吾:“是的,只是为了打扫。” “准确来说,是‘整理’。”谢尔顿补充,“你那里其实不太脏。” “把钥匙还给我!” “我非常抱歉。”莱纳德立刻递上钥匙。 佩妮把钥匙塞入口袋,怒气未消:“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可怕?!” “是的,”莱纳德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昨晚……为此也讨论了很久。” “在我的公寓!在我睡觉的时候!”佩妮的怒火几乎能把空气点燃。 谢尔顿一脸镇定:“友情提醒,你睡觉会打呼。根据我昨晚的听觉采样,你可能有轻度鼻窦炎或者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我建议你找伊森——” “谢尔顿!”伊森赶紧走出来打断,真怕再晚一步佩妮直接给他一整套降龙十八掌。 “好家伙,我就知道会出事。”伊森揉着太阳穴走进客厅。 佩妮气得手都在抖:“伊森,他们偷偷潜入我的房间!你快告诉他们——这是不是侵犯隐私!” 伊森摊手:“是的,从法律角度来说,你完全有理由报警,甚至在德州可以当场开枪。” “谢谢你,伊森。”佩妮点头。 “谢尔顿、莱纳德,你们确实越界了,你们得真诚道歉,发自肺腑的那种。” 莱纳德老实地低下头:“佩妮,我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是个绝对的错误。”然后莱纳德开始使劲示意谢尔顿。 谢尔顿叹了口气,走上前,摆出正式道歉的姿态: “我为昨晚的事感到非常抱歉。责任全在我。我真心希望这不会影响你对莱纳德的看法。他不仅是个好人,而且——据我所知——还是个非常完美的情人。” 莱纳德的脸瞬间比电视机还红:“谢尔顿!!” “我能做的都做了。”谢尔顿有些无辜地宣布。 空气安静了整整三秒。 然后佩妮怒极反笑,冲回自己公寓,砰地关上门。 伊森看着客厅的两人,叹口气:“你们应该庆幸,她没在枕头下放左轮手枪。” 莱纳德望着佩妮关上的门,表情很复杂。 谢尔顿有些疑惑:“她刚才是笑了吧?那种——咬着牙齿的笑,那是接受了我们的道歉吗?” “那不是笑,是在酝酿谋杀。”伊森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 莱纳德有些着急:“不行,我不能让她这么生气下去。我觉得她可能再也不愿意跟我们说话了!” 谢尔顿认真分析:“如果伊森说的是真的——那么从行为学角度分析,她的愤怒值显然还没消退,此刻需要情绪出口。而你和我都是刺激源,所以——” “所以什么?”莱纳德抬头。 “所以应该派一个中立者。”谢尔顿目光转向伊森,“比如——他。” 伊森:“我?” 莱纳德立刻附和:“对对对!伊森,你跟她关系不错,而且她信任你。拜托,你帮我们去解释一下。就告诉她……我们只是太想帮忙了,没有恶意。” 谢尔顿补充:“而且你有博士学位,虽然只是医学博士,但依然有很高的可信度。” “真是谢谢你们的信任。”伊森无奈地笑了笑,最终还是走向了对面佩妮的公寓。 —— 佩妮公寓的门虚掩着,伊森轻轻敲了两下:“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佩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听上去依旧带着火气。 她正坐在沙发上,双腿蜷在毯子里,头发还乱着,面前的咖啡冒着热气。 伊森小心地在她对面坐下,没有开口。 佩妮深吸了一口气:“我感到非常气愤。” 她看了他一眼,确认伊森在听。 “他们不请自入地进了我的房间,然后还——打扫了一遍!你相信吗?打扫!谁会半夜跑进别人家扫地?这太诡异了!” “在我们那儿,”佩妮继续说,“如果有人晚上闯进你家,你可以开枪。真的,不是警告,是直接开枪。你知道我妹妹吗?她就对她老公开过一枪。” 伊森表情立刻变得很吃惊。 “当然,那是个意外。他们都喝醉了。”她耸了耸肩,“我在说什么来着?哦对,虽然他们是好意,但我……” 佩妮的声音放慢,带点疲惫,“我现在过得很不好。我说过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对吧?一切都乱了。我只是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伊森依旧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听着。 “虽然我认识的大多数男人都是混蛋,”佩妮苦笑了一下,“但这不代表莱纳德和谢尔顿也是。至少……他们不像那些人那样坏,只是太笨了。” 她抿了口咖啡,又抬起头看着伊森:“是吧?” 伊森微微一笑,轻声说:“是挺笨的。” 空气里有一点松动。佩妮的肩膀垂了下来,整个人开始放松了。 “谢谢你的倾听,我现在好多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笑容里多了几分柔和,“你太可爱了。” 伊森愣了下,没接话,只是礼貌地笑笑。 他明白——有时候,一个女人真正需要的,不是答案和解决方案,只是一个能安静坐在那儿听她发牢骚的人。 佩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下一秒,她从茶几上拿起钥匙,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知道吗?我决定把备用钥匙交给你。” 伊森:“给我?” “对。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但是那晚你不在。现在让我更加的确定了——至少你不会半夜跑进我房间擦地板。”她嘴角勾着笑。 “我保证,只会在紧急情况时使用。”伊森接过钥匙,笑了笑:“我猜测莱纳德已经把我们的钥匙给你了,所以我不用多此一举了?” “呃,是的。”佩妮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说起来,你那天不在,你前女友那边……还好吗?” “前女友?”伊森有点没跟上佩妮的思路,刚才不还在聊擦地板的事吗?这话题转的好快。 “嗯。”佩妮眯起眼,带着那种女人天生的“八卦表情”。 “她应该还是在为我们当年分手的原因生气,不过今天我送了她和她的室友一台空调后,已经和解了。” 伊森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不是指她物质,她是感受到了我对她的关心,所以不再生我的气。至于现在嘛,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未来偶尔联系,没别的了。” 佩妮歪头:“真的?你确定不是那种‘偶尔联系上一下床’的普通朋友?” 伊森笑着摇头:“不,那一部分已经翻篇了。” “那挺好。”佩妮靠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因为我前男友就不是那种能‘翻篇’的类型。他还会发消息,还会突然跑到我的公寓门口。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一个穿着牛仔外套、拿着啤酒、嚷着‘我们能再来一次吗’的家伙。” 伊森忍不住轻笑:“听起来还挺浪漫的。” “浪漫?那叫惊悚。”佩妮翻了个白眼,“那时候我穿着睡衣,还在涂面膜。” 她顿了顿,忽然用一种略带挑衅的语气补了一句:“不过男人嘛,你们都一样——哪怕分手了,其实心里还想的是:‘她还会不会再跟我上床?’” 伊森轻咳了一声,笑意里带点尴尬:“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 “是吧?看来你也这么想的。” 伊森组织了一下语言:“在我看来,一个男人在分手后没有那种念头,那才是女生的悲哀。 对前任有欲望,我宁愿相信那是一种恭维,说明前任的确很优秀!” “哇哦!”佩妮扬起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前女友很优秀?” “不!我的意思是,你很优秀!” “啊!?哦!哈哈哈!” 佩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声像被打开的汽水一样炸开。她笑得前仰后合,连眼角都带着光。 “伊森,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前女友——你单身,我也单身——”她指了指他,笑容带着几分坏劲儿,“你要是来找我,我不会拒绝!” 伊森挑了挑眉,半惊讶半好笑:“这是一个承诺吗?” “不!是一个约定,目前只限于你,而且——你也要一样!”佩妮举起手掌,眼神盯着伊森。 伊森犹豫了,看着佩妮认真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抬起手,与她“啪”地轻轻一击。 “Deal(成交)!”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谢谢你,伊森。”佩妮靠在沙发上,语气真诚,“谢谢你愿意听我发疯。” “随时。”伊森站起身,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们,风暴过去了?” 佩妮考虑了一下:“可以,不过加一句——暂时。” “明白。”伊森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门的那一刻,他听到身后传来轻轻一声:“伊森——” 他回头。 佩妮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杯:“你真的挺可爱的。” 伊森愣了一下,笑着摆摆手。 第十五章. 绝命毒师 伊森刚回到公寓,鞋还没换,莱纳德就像弹簧一样蹦起来。 “怎么样??” 伊森还没完全回过神,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刚才说我挺可爱……” “……什么?”谢尔顿抬起头,眉毛几乎拱成拱桥。 莱纳德一脸茫然:“你确定她指的是——你?” 伊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清了清嗓子:“呃,我刚才想说—— 好消息是,她暂时不生气了。” “暂时?”莱纳德立刻抓住关键词。 “对。这是她的原话,我建议你再正式道个歉,应该就没事了。谢尔顿别去!” 谢尔顿长舒一口气:“太好了!” 莱纳德仍不放心:“这是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伊森摊手,语气认真:“坏消息是——莱纳德,你要追佩妮,可能得非常、非常努力才行。” “什么意思?”莱纳德皱起眉,“她是因为这次事件对我失望了吗?” 伊森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尔顿旁边补充:“我不认为那算坏消息,这一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谢谢你们的鼓励。”莱纳德叹气。 ~~~~~~~~~~~~~~~~~~~~~~~~~~~~~~~~~~~~~ 等伊森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客厅已经空了。 对面佩妮家的门却开着。 他走过去一看,地上堆满了木板、螺丝、纸箱和安装手册。 霍华德、拉杰什、莱纳德、谢尔顿全都在,围成了一个学术研讨圈。 “又发生什么了?”伊森扶着门框,忍不住问。 “他们打算把我刚买的廉价电视柜改造成NASA的航天飞机,然后发到火星上。”佩妮无语地说道。 “我想说我在夸张,”她补了一句,“但其实我真的没有。” 伊森憋着笑,绕过一堆包装盒走了过去。 “嘿,需要帮忙吗?”他问。 “伊森,你只是个医学博士!”霍华德立刻反驳,“这可是工程学的圣殿,我才是这里最专业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拿着螺丝刀比划:“我担心的是,这种设计简直缺乏想象力。难怪瑞典只能出宜家,出不了SpaceX。” 佩妮忍不住说:“可我在店里看着挺漂亮的。” 没人理她。四个宅男已经陷入技术狂热。 “这个结构浪费空间。” “可以装个音响模块。” “怎么控制?” “红外线转接器,不过要考虑散热。” “液体冷却剂怎么样?用PVC管道!” 佩妮眨眨眼,整个人明显掉线:“我只是想放个电视……” “安静,科学在进行!”谢尔顿严肃地举起手。 他们七嘴八舌,居然真的讨论出了方案。 几分钟后,四人齐齐喊了一声“完美!”,然后热烈击掌。 接着,他们就兴奋地一窝蜂冲出门去。 空气陷入安静。 佩妮盯着那堆“零件”,嘴角抽了两下。 “他们这是……帮我?” “他们确实是在帮你。”伊森笑道,“只是方式……抽象了一些。” “OK。”佩妮抬头看他,“那你会帮我装好的,对吧?” “当然。” ~~~~~~~~~~~~~~~~~~~~~~~~~~~~~~~~~~~~~ 伊森照着安装说明一步一步安装电视柜。 同一时刻,距离这里两千多公里之外一栋老房子里,空气凝固的像结了冰。 餐厅的灯光有些刺眼,映在每个人脸上,反射出不同的表情。 斯凯勒·怀特抱着“发言枕”率先开口: “我真的要好好理解一下你的想法,沃尔特。 但很明显,我不明白。 你做的这个决定,不仅对你无益,还在毁掉我们整个家庭。” 沃尔特·怀特刚张口,就被她打断。 “现在发言枕在我这里,”她举起那只布枕,“每个人都可以倾诉心声。记得吗?现在该汉克了。” 汉克有些犹豫的接过枕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勉强的乐观:“听着,兄弟,我知道我说的话也许没什么分量,但是——我很关心你。非常,非常关心。这个癌症,我们勇敢面对它。” 他勉强挤出笑容:“我从当初一无所有,到现在的美满生活。明白吗?运气是会变的。关键是你要坚强,要心怀希望。” 马莉在一旁皱眉:“汉克,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马莉,”斯凯勒严肃道,“让他说。我们就是来沟通的。” 汉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知道,这就像打一场九局棒球赛。满垒了,该你上场,可你的胳膊有毛病。你可能没法打出本垒打——但至少要有尊严地打完这场比赛。你明白我说的吗?” 沃尔特的回答干脆:“没。” 空气短暂凝滞。 斯凯勒又把枕头递给儿子。 “小沃尔特,说说看。” 小沃尔特的手紧握拳头:“你看上去就像个懦夫。你准备放弃了,是吗? 我都经历过那么多,你却怕那小儿科的化疗?如果你也放弃我怎么办?” 他话音一落,斯凯勒已经红了眼眶。 马莉轻声道:“我想说几句。” 她接过枕头,语气冷静,“我理解斯凯勒的担心,但我也认为——这应该由沃尔特自己决定。毕竟,是他在承受痛苦,不是我们。我们不能替他活,也不能替他死。” 斯凯勒瞪大眼:“马莉,你在帮他说话?” 马莉摇头:“不是帮谁。我只是每天都在医院里,看见接受治疗的病人,他们中有些人真的过得很痛苦。 我看到他们咽下药片、失去头发、失去尊严,只是为了多撑几个月——他们的家人总说那是‘爱’,但有时候,那只是‘不肯放手’。 我想,也许沃尔特不想那样。” “他不去治病,”斯凯勒大声喊道,“他就不会有将来。” 汉克:“能把发言枕还我吗?我同意马莉的话。” 马莉:“也许他只是想,剩下的时间能真正属于自己。我们可以不同意,但得尊重。” 众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观点。 直到沃尔特伸手,按住枕头。 “女士们,别吵了。”他语气冷静得出奇,“现在我拿到了发言枕。”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沃尔特环视他们,缓缓开口: “我知道我们都深爱着彼此。 你们希望我好,我也感激你们。 可是,我想要的,是一次选择。” 他停顿片刻,像是在酝酿勇气。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为我自己而活过。 这一生,好像所有决定都是别人做的。 现在最后的机会来了。 癌症,我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是如何面对癌症。” 斯凯勒哽咽:“那就做个正确的选择。你不是唯一得癌症的人,你的儿子怎么办?你不想看女儿长大成人吗?” 沃尔特低声回应:“当然想。 可你也看过统计数据了。 医生们只关心我还能活多久——是一年,还是两年。 可活着又怎样?仅仅是为了活着? 要是我病得不能工作,不能享受美食,不能做爱,只能每天吞下四十片药,脱发、反胃、卧床不起——那样的我,还算活着吗? 我不想让你们记住那样的我。 我想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床上,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他长叹一声:“斯凯勒,对不起。我选择——顺其自然。” 屋子里一片寂静。 只有钟摆的滴答声在回荡。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洒在卧室里。 沃尔特从床上醒来,闻到厨房里煎蛋的香气。 他披上外套,走进厨房。 斯凯勒系着围裙,一边翻面,一边查看账单,光线打在她侧脸上,显得专注而疲惫。 沃尔特走进来,头发凌乱,神情比昨晚柔和许多。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好吧。”他从身后抱住斯凯勒,低声说道。 “什么好吧?”斯凯勒回头。 “我会接受治疗。”她愣了几秒,随后轻轻放下手中的锅铲,转过身抱住他。 沃尔特轻拍她的背:“会没事的。” 第十六章. 玛丽的秘密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佩妮的家具终于装好了—— 电视柜大部分是伊森和佩妮组装,而那四位理工男则负责“空间优化”和“散热处理”。 他们一致认为,“空间浪费”是全人类的耻辱。 于是音箱被放置在平板电视后面,电线被重新布线,额外增加了散热模块,谢尔顿甚至加装了一个“声波反射角度模块”。 佩妮一开始以为那只是块多余的木板,在谢尔顿为她讲解了二十分钟后,她终于明白了——压根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现在这地方看起来……真的挺不错。”佩妮靠在沙发上,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这个电视柜看起来也棒极了!” “当然了。”伊森喝了口饮料,“毕竟花了我整整三个小时。” 谢尔顿在旁边纠正:“你只是安装说明的执行者,有手的人就能干。空间设计才是灵魂,是我们的杰作。” 还没等佩妮反驳,莱纳德已经兴奋地转移话题:“嘿,既然装好了电视和音箱,我们来试试吧?三对三打《光晕》怎么样!这次不用让伊森一个人无聊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无聊,”伊森微笑,“不过如果佩妮想加入,我当然奉陪。” “你们缺人的话,我加入!”佩妮立刻坐直。 “好主意!”莱纳德高兴地拍手。 “不要。”谢尔顿严肃地出声。 众人齐齐看向他。 “车轮的发明是个好主意,相对论也是个好主意,”谢尔顿双臂交叉,“但让佩妮参赛——只是个糟糕的想法。” “为什么?”佩妮挑眉。 “为什么?哦,佩妮,佩妮,佩妮。” “怎么,怎么,怎么?” “《光晕》是一款复杂的战斗模拟游戏,对玩家要求极高,要学习无数种武器、交通工具和战略战术,更别提复杂的故事背景。” “听起来挺酷的。” 不理佩妮和谢尔顿一旁的斗嘴,莱纳德他们开始安装游戏机。 没几分钟,他们熟练的装好,几人试了一下音箱的效果。 “这才是真正的环绕感,”霍华德有些得意,“战斗的声音——就像子弹从你身边呼啸而过!” 几个人载入了角色,莱纳德给佩妮示意了一下基本操作,很快佩妮就上手了。 屏幕上,一道光闪过。 “谁的头被我打爆了?” 谢尔顿的眼睛瞬间睁大:“我的。” “我会啦!”佩妮得意地喊道,“准备战斗,兄弟们!” 在莱纳德和谢尔顿的坚持下,莱纳德、佩妮、伊森分到了一组,谢尔顿、霍华德、拉杰仕一组。 “三对三,很公平。”伊森评价。 “但她缺乏经验,你和莱纳德会被拖累。”谢尔顿依然在坚持,“更别说她——” “呯~” “你头又掉啦!”佩妮提醒道。 “别人刚复活你就打人家,这不符合游戏精神!你至少得给别人一个机会……”谢尔顿试图讲解规则,不过屏幕再次爆炸,他连忙拿起手柄。 ~~~~~~~~~~~~~~~~~~~~~~~~~~~~~~~~~~~~ “拉杰仕!拉杰仕!她把我逼到死角了——掩护我!” “掩护你个头!”佩妮按下扳机,“尝尝这个吧!” 谢尔顿的角色又一次化成光。 他崩溃地摘下耳机:“我受够了!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她肯定作弊了!一个女生不可能这么会打游戏的!”他转手就要离去。 “等一下,谢尔顿,回来!”佩妮喊道。 谢尔顿迟疑地回头。 “你忘带东西了。” “什么?” “BOOM!”一声轰鸣后,手榴弹在谢尔顿刚复活的角色上爆炸,谢尔顿的角色再次化为火光。 佩妮大笑道:“这个血浆手榴弹。看,他在帮你灭火呢。” 谢尔顿皱眉盯着佩妮看了一会:“你就笑吧……祝你早日患上腕骨综合征。”然后转头回了公寓。 门关上的瞬间,公寓还回响着佩妮的笑声。 “天啊,他就这么输不起吗?” 伊森放下手柄:“坦率讲,他赢了也不会开心。” “这游戏我喜欢,还挺好玩的。”佩妮靠在沙发上,“至少我打赢了博士。” “干得漂亮!”伊森笑道,两人再次High Five。 “是啊,我们合作这么愉快,也许我们该去参加光晕锦标赛。”莱纳德提议。 “或者,”佩妮翻了个白眼,“我们还是好好生活吧。” “我猜对你来说,你可以选择。”莱纳德有点心虚地笑。 -------------------------------------------------------------------------------- 每个愉快的周末,都会迎来一个痛苦的周一。 哪怕你是自己开诊所的“老板”也不例外。 路漫漫其修远兮,今天是周一。 伊森靠在诊所的转椅上,看着墙上的钟,9:57。 外面是阴天,空气有些潮湿,街上的人少了很多。 伊森扶着额头看着外面的景色,神情呆滞——阴天加上周一,感觉BUFF叠满了。 诊所没有什么病人,伊森有些无聊的叹了口气:“看来大家连生病都不愿意选在周一这天。” “你看上去有些没精神,周末过得不好吗?” 玛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冰咖啡。 “谢谢。” 伊森接过一杯,狠狠灌了一口,冰凉顺喉,那股懒散倦意瞬间散去一大半。 “终于活过来了。”他长出一口气,“不是过得不好,而是太充实了。你呢?这两天一个人在诊所,还好吧?” 玛丽的表情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嗯……还行吧。” “听起来不像。”伊森看着她,“发生了什么?” 玛丽犹豫了两秒,鼓起勇气开口:“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好像不太妙。”伊森靠在椅背上,“说吧。” 玛丽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接了一个手术。” 伊森的眉头瞬间皱起:“手术?玛丽,你现在还没有独立执业的资格,任何侵入性操作都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 “我知道,可诊所需要收入。”玛丽点头,声音有点低,“情况有些特殊,病人愿意自己承担责任,所以我……。” 伊森放下咖啡,语气缓和了几分:“是什么手术?” 玛丽迟疑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只是个……外科修复,算整形的一种。小范围切开和缝合,局部麻醉。” “整形?”伊森皱眉,“整容类的?” “嗯,可以这么说。”她没有多解释,眼神飘了一下。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只剩下冰块在杯中轻轻晃动的声音。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可以这么说’的回答。” “我知道。”玛丽深吸一口气,“但我愿意负全部责任。如果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承担。” 伊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里有一丝的无奈。 “玛丽,我该不该问,这个病人是谁?你具体做了什么?” “最好别问。”她眼光看向别处,语气恢复了平静。 伊森叹了口气:“我猜你不是去帮谁接手指,也不是从谁身体里取子弹。 让我猜猜……是某种身体上的‘切除’或者‘改造’?” 玛丽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睛。 伊森揉了揉眉心:“好吧。既然你没让诊所惹上麻烦,那这事就先到此为止。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至少提前告诉我。” 玛丽点点头,轻声道:“我已经把那次手术的部分收入打进了诊所账户。账面上会显示成外科服务费。” 伊森挑了挑眉:“收到多少钱。” “10000美金,我给诊所打了一半,就像我们第一次合作那样。“玛丽低声回答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故意乱来的。” “OH MY GOD!”伊森有些吃惊的说道:“这个数字让我更加担心了!” 玛丽抿嘴,没有再说话。 外面一阵风吹过,诊所的门轻轻晃了晃,发出沉闷的声音。 伊森放下咖啡,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阴沉的天色。 他心里当然清楚——玛丽那场手术,不会只是“整形”那么简单。 但此刻,他没有再追问。 第十七章. 沃尔特·怀特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与消毒水味,安静得能听到钟表的秒针声。 伊森回想着《美国玛丽》的剧情,他有些不能判断现在的玛丽是什么情况。 印象中玛丽是被导师迷奸以后才退学黑化的,如今那部分剧情被抹去了,却还是无法逃脱宿命吗?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伊森收回发散的思绪,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 “Hello?伊森·雷恩。” 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夹杂几声咳嗽:“伊森,我是沃尔特·怀特。你的高中化学老师……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伊森愣了一瞬,随即笑了出来:“怀特老师?天哪,好久没联系了!您还在教化学吗?” “还在。咳咳……”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一阵咳嗽声,混着一点干涩的喘息,“我记得你当时很喜欢化学,但是后来跟我说,学化学容易得癌症,然后要学医学,现在怎么样了?” 伊森笑着摇头:“哈哈,老师你还记得。我现在已经从医学院毕业,自己开了一家诊所。” “祝贺你!”沃尔特·怀特听起来很高兴:“你比其他人至少提前了两年。” “就像我说的,怀特老师。”伊森说道:“医学更适合我,不会爆炸也不会产生有毒气体。” 两人都笑了。 “伊森,”沃尔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我得了肺癌,医生说是中晚期。” 空气骤然凝固。 沃尔特继续说道:“他们说已经不能手术,最佳治疗方案是化疗,这样我还能多活一到两年。” 伊森的笑容僵在脸上,过了几秒才开口:“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也为我当年的玩笑感到抱歉。” “别这么说。不是你的原因。”沃尔特叹气,“你的判断是对的,不然一个从不抽烟的人怎么能得肺癌呢。” 伊森问道:“怀特老师,现在是什么阶段了。” 沃尔特回答:“3A,已经扩散到淋巴系统了。” 短暂的沉默后,沃尔特继续说道:“我的妻子和儿子都在努力接受。他们希望我联系你——高中那个很天才后来上医学院的学生。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伊森深吸一口气:“怀特老师,如果您愿意,我想提供一些帮助。我的诊所虽然不大,但也许能做点什么。” “谢谢你,伊森。我现在在新墨西哥。医生建议我尽快开始化疗,但我……还没下决心。” “我明白。”伊森轻声道,“这样吧,您来纽约一趟。让我看看,也许会有别的选择。我保证,会让您有所收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剩下呼吸声。 “……好。”沃尔特终于开口,“我相信你。” 几天后,纽约下起了细雨。 雷恩诊所的灯在灰蒙蒙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沃尔特·怀特坐在检查椅上,神情复杂。 他依旧带着那副熟悉的金属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显得疲惫又茫然。 “所以,你是说——不用开刀,不用化疗,就可以治好我的肺癌?”沃尔特·怀特怀疑的问道。 “不,怀特老师,我没说能治好。”伊森轻轻摇头:“我能承诺的是,这种疗法不会让您更痛苦,而且有机会减轻病情。能否治愈,我不敢保证。” “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我都觉得你是不是加入了邪教组织。”沃尔特·怀特说道。 “我理解。”伊森笑着说:“我离开医院,就是为了探索不一样的医学路径。它不是迷信,而是一种‘能量医学’的延伸。听起来像科幻,但我可以让您亲眼见到它的效果。” “能量医学?”沃尔特皱眉,“听起来像伪科学。” “科学不否定未知,只否定未经验证的已知。”伊森耐心的解释道:“我明白这一切听起来多么让人不敢置信。但是,我建议老师先试一次。 上一个病人是脑癌,我请他先接受一次治疗,然后去医院复查。如果确实有好转,再来找我。 现在,他已经接受了第二次治疗。” 沃尔特沉默片刻,抬头望向那盏暖黄的顶灯。 “好吧,也许我该信一次科学之外的东西。”他叹道,“那具体如何治疗呢?” “就像我刚才说的,不开刀,不化疗——只需要躺在台上。”看到怀特老师还在纠结,伊森说道:“所以,怀特老师,您愿意相信一次奇迹吗?我想你肯定不愿意接受化疗,然后脱发,不能工作,只能在床上躺着被别人照顾。” 沃尔特闭上眼睛:“那我们开始吧。” 伊森调暗灯光,打开心电监护。这一次,他想更仔细的观察每个技能施展在病人身上的反馈。 窗外的雨点在玻璃上滚落,屋内的空气在雨点的敲打声下显得更加安静。 “怀特老师,请放松。注意呼吸——吸气—呼气。” 沃尔特轻轻笑了笑:“明白。” 伊森戴上手套,一直手放在沃尔特的胸前,一只手放在脖颈后,掌心开始泛起柔和的光。 “真言术:韧。”空气似乎震动了一下,心电图的线条变得更平稳。 “祛病术。”蓝紫色的光粒从伊森指缝滑落,像尘埃一样渗入皮肤,心电图开始出现不规律跳动,心率明显提升。 “治疗术。”呼吸渐渐深长,胸腔的紧绷感慢慢松开,心跳似乎变得有力。 “恢复术。”一道温暖的光像初春的阳光,静静覆盖在沃尔特的身上,心率似乎开始下降。 “圣言术:赎。”金色的波纹在空气中扩散,整个房间都被映成柔和的琥珀色,沃尔特似乎有些痛苦,胸部有些急促。 施展完所有的技能,伊森额头的汗珠顺着颧骨滑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光芒慢慢散去,他松开双手,整个人有些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监护仪的“滴——滴——”声仍在。 沃尔特睁开眼,下意识做了一个深呼吸——胸腔没有那种撕裂感了。 他像刚从深海中潜水出来,第一次觉得呼吸是“活的”。 原本的刺痛感被温暖的力量抚平; 胸口那块沉重的石头被人轻轻挪开; 没有咳嗽,只有轻盈的清爽。 沃尔特抬起手,轻轻按在胸口,感受那片区域的空明。 “感觉就像……有人打开了一扇窗。” 伊森靠在墙边,喘着气,露出疲惫又欣慰的笑容:“那说明奏效了。” 第十八章. 圣光的代价 伊森站在洗手台前,水龙头流出的冷水冲打着掌心,却冲不掉身体那种“被掏空”的感觉。 仅仅是短短的几分钟,镜子里的他就变得脸色发白,眼底青黑,像被抽走了半条命。 “一下子连续施放五个技能……真是作死的节奏。”他自言自语。 相比前两次对癌症的治疗,这次他又多用了一个——圣言术:赎。 这技能的名字很美,但释放起来,就像燃烧了自己一样。 他清楚地感觉到体内原有那股温热的光芒彻底的消退了,连思绪都开始变得迟钝。 “我这是一口气把''蓝''耗空了吗?”他盯着自己的掌心,思索着。 “这些技能到底是消耗的什么?” 过去这些年,他一直试着能找到答案:魔法值?精神力? 可不管怎么测量,冥想、吐纳、摄入咖啡因,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 唯一能确定的是——练习的越多,能用的就越久。 他内心忍不住吐槽:“身边有个法师就好了,有造水术和面包术,根本不用担心回蓝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甩掉手上的水珠,转身回到诊疗间。 沃尔特·怀特正坐在沙发上,神情比之前轻松得多。 “怀特老师,您感觉怎么样?”伊森强打起精神问道。 “感觉好多了。”沃尔特眼角的皱纹都浅了些,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受着那种久违的从肺底升起的顺畅:“呼吸变得很干净,就像肺里被冲洗过一样。”” 伊森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走到监护台前查看心电图。 屏幕上的波形均匀、平稳,心率回落到七十六。 他又拿起听诊器,将听头贴在沃尔特的胸口。 肺部深处传来清晰的气流声——没有嘶哑、没有啰音,顺畅而饱满。 他点了点头:“很好。呼吸音正常,没有明显的干啰音或湿啰音。气体交换顺畅,肺泡活性明显增强。比我预期要快的多。” “下次治疗是什么时候?”沃尔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迫切,“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伊森笑着回答:“我建议是一个月以后。短期内频繁治疗,效果会大幅减弱。”这是他长期给自己刷“恢复术”得到的经验。 “那正好,趁这段时间我回家去医院复查一下。”沃尔特说道,“也许等几天再去……我只希望这不是心理作用。” “好的。”伊森回应。电锯老头也是过了几天才去复查,也许相比较怀疑医生,他们更害怕的是希望落空。 “上个病人的结果怎么样?”沃尔特突然问。 “脑癌患者,治疗前,医生认为无法手术,只剩下3个月。”伊森回答,“第一次治疗后,肿瘤缩小了百分之二十。至少影像上是这样。医生建议他进行手术。” “那希望我也有那样的运气。”沃尔特的笑容带着希望。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开口:“那个病人……他付了多少钱?” 伊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怀特老师突然提到这个。 “十万美金。” “噢——”沃尔特露出不出意外的表情——虽然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我可以分期付吗?” “当然可以。” “那我先给三万。”沃尔特从口袋里取出支票本,准备写金额:“等过了这周你再兑现。最好下周一之后。” “怀特老师,您可以等复查完,下次来治疗的时候再付。” “也好。”沃尔特想了想,收回了支票本:“我尽量到时候一次性付清。” “谢谢您,怀特老师。选择了相信我。” “别这么说,伊森。”沃尔特认真地看着他,“我为刚才的怀疑向你道歉。” “没关系,我完全可以理解。”伊森笑着说道。 沃尔特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那条仍在闪动的心电曲线上。 “伊森,”他忽然开口,“你为什么不公开? 你明明能让病人的状况改善,哪怕不能完全治好。 至少能让很多人少受一点痛苦。 如果公开,大家可能不会在治疗前有这么多疑问。” 伊森沉默了片刻,缓缓摘下听诊器。 “一个是我能力有限。”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藏着深深的疲惫,“老师您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状态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这也许是神迹,但对医生的负担过于沉重,而且我也没找到让其他人学会的方法。” 沃尔特微微皱眉:“可即便如此,你的治疗方式依旧有效。 要是公开出去——” “——那我可能会被干掉。”伊森笑着打断:“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慢慢的靠在椅子上。 “您知道美国每年在癌症上的投入是多少吗?” “几十亿美金吧。”沃尔特点头,这些数字在新闻里经常报道。 “不止。”伊森摇头,“如果把药企、保险、医院、研究拨款都算进去,每年超过一千九百亿美金。” “癌症现在不仅仅是一种病,更是一门生意。 那些大公司、医院、保险机构、制药巨头……全靠它运转、暴利、分红。 如果有谁宣称能真正治愈癌症……您猜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欢呼庆祝,还是选择灭口——没人愿意放弃一个年入千亿的市场。” 空气陷入死寂,只剩心电仪的滴答声。 良久,沃尔特低声道:“所以你是在害怕?” 伊森苦笑:“不,我只是明白自己不是圣人。能让一部人受益我就很满足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新闻里。” 沃尔特抬头看着他,有些理解了。 当金钱和权力的化学反应结合在一起,任何“希望”的催化剂,都会被当作杂质清除。 他缓缓点头:“我会帮你保密,如果我身边有信任的人需要,我才会推荐你。” “谢谢您,怀特老师。” “不,是我该谢谢你。”沃尔特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真的能好转,你不止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家庭。” 伊森笑了笑:“我只是治好了您,您的家庭是您自己拯救的。” 沃尔特笑了,随后想起了什么,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我的儿子,他有轻度脑瘫。你觉得……你能帮他吗?” 伊森想了想:“我不能保证,但可以试试。” 沃尔特点头:“那我们就约下个月。到时候我带他一起飞来纽约。” “好的。那我们下个月见。” 第十九章. 麦克斯的怀抱 沃尔特离开后,诊所又恢复了安静。 伊森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有些暗淡的吊灯,感觉整个人被抽空。 他喝了一口咖啡,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窗外,黄昏的天色被雨洗得发亮,街上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伊森突然有些头晕,他揉着太阳穴,苦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用“圣言术:赎”,他隐约记得这个法术很耗“蓝”,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夸张,那种瞬间将自己榨干的感觉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副空壳在机械地呼吸。 他撑起身体,叹了口气。尽管还没到下班时间,他还是决定提前关门。 “算了,”他自然自语,“去威廉斯堡餐厅吧,有点想念麦克斯的小蛋糕。” ~~~~~~~~~~~~~~~~~~~~~~~~~~~~~~~~~~~~~~~~ 威廉斯堡餐厅一如既往地热闹:油炸声、笑声、还有奥列格的骚声。 卡洛琳正在对着麦克斯滔滔不绝:“麦克斯,我刚和二号卡座的两个聪明人聊了会天—— 我知道他们聪明,是因为他们是唯一一个点了''焦糖卡芭诺''还念对的人,其他人都念''搅缠卡霸弄’!” “他们想见做小蛋糕的厨师,我告诉他们你马上过去。” “不去!他们不是好人。”麦克斯擦着手上的糖霜,一脸生人勿近:“他们是披着时装的吸血蝗虫,来这里掠夺和摧毁我所在乎的一切! 卡洛琳说道:“我21岁生日派对,希尔顿姐妹不请自来,我也是这感觉。” 就在这时,二号卡座的顾客招手:“这小蛋糕是你做的吗?” 麦克斯叉着腰:“是啊,有问题吗?有屁就快放,老娘忙着呢。” 对方笑着说:“我们是想说——这蛋糕味道一流!”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从哪来,但你这手艺太棒了!” 麦克斯瞬间变脸,甜笑:“哎呀,欢迎来到本社区,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你们。” 回到后厨区,卡洛琳问道:“那些穿着时装的蝗虫想干嘛?” “卡洛琳,不要以貌取人!”麦克斯瞪着卡洛琳:“人家虽然穿着时装,但却是很有品味的人。人家称赞我,蛋糕做得''一级棒''“ 卡洛琳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信了吧,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人喜欢!可以相信你的小蛋糕是真好吃了吧?” 麦克斯得意:“不是好吃,人家是说’一级棒‘!” 奥列格探出头:“上菜!麦克斯!” “奥列格,请称呼我——‘一级棒小蛋糕女爵’。” 奥列格眯眼:“那也请你称呼我——‘裆中欢乐无极限男爵’。” “我觉得‘自嗨无底线男仆’更适合你。”麦克斯回敬。 ~~~~~~~~~~~~~~~~~~~~~~~~~~~~~~~~~~~~~~~~ 伊森走进威廉斯堡餐厅的时候麦克斯正在后厨发呆,而卡洛琳反而在跑来跑去的忙碌着。 卡洛琳伸手在麦克斯眼前晃了晃:“麦克斯,请不要在那里想男人了!你的大医生迟早会来的。” 麦克斯:“根据我的“经验“,男人只会早“来“,不会迟。不过伊森嘛,他不会这么早的。” “拜托,你之前还评价他床上功夫不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主要指他懒。” 卡洛琳瘪了瘪嘴,出去送餐,随后看见伊森,连忙返回后厨去找麦克斯。 卡洛琳:“不用发呆了!他已经来了,就在外面。” 麦克斯走出后厨,然后惊呆了。 “天哪,医生,你这是刚从墓地爬出来?还是在中年妇女的瑜伽课上被榨干了?” 伊森嘿了一声笑道:“至少四个麦克斯才能榨干我,一个战士麦克斯,一个法师麦克斯,剩下两个最好是盗贼麦克斯和猎人麦克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皱眉,把他按在椅子上:“别动,我去拿点吃的给你。” 卡洛琳过来打了个招呼,跟伊森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跑进后厨,语气认真的麦克斯说:“麦克斯,把他带回公寓去吧。” “什么?”麦克斯眨了眨眼,“现在才七点,正是人多的时候。” “没关系。”卡洛琳认真的说道,“他现在状态很不对,像精神受了刺激似的。我都怀疑他能不能自己走出餐厅。”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放心,我一个人能搞定。” 麦克斯端出一杯热巧克力和一盘涂上糖霜的小蛋糕摆在他面前。 “来,先吃点甜的。可以让你快乐并打起精神来。” “谢谢你,麦克斯,你最棒了!以后组团没有你我不去。” 伊森嘴里说话着,眼睛无神的盯着那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这不是‘红’,也不是‘蓝’,你给了一瓶这是……大黑!!”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遇到吸血鬼了?还是外星人?”麦克斯挑眉问。 伊森笑了:“想像一下,一个法师OT了,身上一堆debuff还被集火,而我,保住了他的生命!” “???”她不再多问,只是走到他背后,双手按在他肩上,轻轻揉捏着。 “你这肩膀硬得像铁块,医生怎么会这么紧张?” 他没有回应,只是闭上眼。 那种被按压的温度和节奏,让他短暂地脱离了那种“灵魂空洞”的状态。 “靠!”麦克斯小声嘀咕,“感觉你真的要死在餐厅里。” “别担心,”他低声说,“牧师死后会变成天使姐姐。” “天使个鬼,还姐姐!你是医生不是牧师,没救了,你已经神志不清了。”麦克斯打他一下,“回我公寓去睡觉吧。你现在这模样,看了都想报警。” ~~~~~~~~~~~~~~~~~~~~~~~~~~~~~~~~~~~~~~~~ 麦克斯的小公寓,比餐厅安静多了。 伊森躺在她那张超级舒服的床上,少少的恢复了一些神智。 他侧躺在床上,麦克斯过去本来打算帮他再按按肩膀,没想到他整个人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额头轻轻贴上了她的胸前。 他扭头的动作很轻,那一瞬间,她怔了一下——没有推开,只是下意识地抚着他的头发滑下去。 她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呼吸。 伊森安静的躺着,静静的听着她的心跳。 “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她低声说。“不过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诊所改成面包店。” “那帮我留块角落,”他喃喃道,“把我埋在你最常待的地方,等着我复活。” 麦克斯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她的手继续抚过他的头发,伊森慢慢的陷入了梦乡。 ------------------------------------------------------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伊森醒来时,麦克斯已经不在。 他走出房间,公寓里只有他自己和桌上的几个小蛋糕,那是麦克斯留给他做早餐的。 他伸出手,掌心闪过一点微光,然后迅速熄灭。 伊森感受着身体状态,回想着昨天在餐厅里的经历,忍不住扶额:“这圣光有毒啊!“ 第二十章. 新烤箱 伊森坐在餐桌前,手里捏着一块麦克斯早晨留下的小蛋糕。 糖霜有点化了,但甜度刚刚好。 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回想昨晚那股奇怪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真的是蓝用完了,也不该脑子抽筋啊?” 在去威廉斯堡餐厅前,他除了有些疲惫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可后来,慢慢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点侵入了他的大脑,让他意识模糊、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有些像喝醉,但更多是神志受到了影响。 他揉着太阳穴,昨晚那种“灵魂透支”的感觉仍在身体里残留。 “魔法耗尽后遗症?没听说过啊。” “要是牧师没蓝了就发疯,那副本还能打吗?” 圣光用完,只会虚弱,怎么会让人发疯呢? 吃完了小蛋糕,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脸,冷水一冲,他觉得清醒了一些。 看着水池的水旋转着下去,他忍不住想着:“不能是脑子突然进水了吧?” 他突然一愣。 “靠!” 伊森有了一丝明悟: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不是从外面进入的。一定是在他体内已经有的。 而除了圣光,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力量? 暗影! 牧师身上可以有‘光’与‘影’两种力量,圣光来自于信念。 而暗影则来自于虚空,那是一种充满负能量、倾向于混乱、痛苦和疯狂的宇宙力量,正好与圣光对立。 同时驾驭光与影两种力量的牧师,时刻游走在危险的边缘,终生都在光与影之间维持平衡。 这种平衡极其艰难,很容易陷入疯狂。 而自己昨天那种情况,很像是平衡被打破。 他摊开手掌,尝试释放一个治疗术。 微光一闪而灭。 再试一下暗言术·痛——黑色的雾气稳稳凝聚在手边。 这下确定了! 好家伙,原来圣光一旦用尽,就等于给暗影开了门。 虚空领主难道一直在窥探着身上还有暗影之力的人吗? 想通了怎么回事,伊森心里却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用了太多的暗影力量,如今得知自己早晚会疯,然后沦为虚空领主的傀儡? 算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以后圣光一定要省着点用…… ~~~~~~~~~~~~~~~~~~~~~~~~~~~~~~~~~~~~~~~~~~~~~~~~~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伊森决定还是不去诊所了。 自己当老板就是这点好处,想不去就不去,当然了要是再有几个努力员工还在赚钱就更好了。 难得有机会,他趁机把麦克斯的客厅转了一圈。 客厅不大,却比他想象的整洁得多。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香草味和昨晚烤蛋糕的甜香,混着一点洗衣粉的气味。 靠墙那张能收进柜里的折叠床被放了下来,铺着一整套粉红色的床单,颜色鲜艳的有些晃眼。 床头整齐地摆着两个枕头,正中还有一个圆筒状的抱枕。 他俯身抬了抬床板的边缘,看到下方的金属支架和折叠装置,心里不免有些佩服如此合理利用空间的伟大设计。 他不经意冒出了个念头:“卡洛琳如果带男朋友回来,怎么办?就在客厅吗?” 客厅里,茶几上散着杂志、账单,还有一支被咬得坑坑洼洼的笔。 他环顾四周,注意到墙上那一排便利贴,有些写着“欠卡洛琳50刀”“别忘了关烤箱”“账单日=灾难日”,还有一张写着大大的“DON’T DIE”。 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是那张老式红沙发。 沙发颜色浓烈,很像红丝绒蛋糕,沙发上的靠垫五颜六色,还有一条毯子铺在上面。 走向厨房。那边的柜子上堆着面粉、糖罐、可可粉,还有一只搅拌碗。 他视线落在角落那台烤箱上:老旧的外壳已经被烤得发黄,门缝贴着一条胶带,上面写着“不要惹它,它已经很努力了。” “她靠这台老古董每天烤上百个小蛋糕?”伊森有些惊讶。 那烤箱一次最多能烤两盘,按数量算,麦克斯每天至少得反复烤四五轮。 伊森盯着那台烤箱有些发呆。 昨晚的画面浮上心头——麦克斯提前下班,把餐厅丢给卡洛琳一个人忙,自己却留在这里照顾他,还让他睡在她的床上。 嘴上说着烦啊烦啊,手里却一点没含糊。 “我昨晚那副状态,她居然没把我赶出去,也算奇迹。”他轻叹。 想到卡洛琳在餐厅一个人撑了整个晚上,他有点愧疚。 “她们俩已经够辛苦了,我还在添乱。”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推门走出了公寓。 阳光照在街口,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新烤箱的样子: “不说一次烤一百个,至少得烤50个吧,火力均匀一点,更智能一些。” -------------------------------------------------------------------------------- 威廉斯堡餐厅,伊森推开门时,风铃轻响。 卡洛琳正抱着账本在前台算账,一见伊森走进来,立刻扬起眉笑道: “嗨,伊森,恢复得不错嘛!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至少不再发黑了。” 伊森笑了笑:“谢谢,我在客厅看到你的床了,很有品味。” 麦克斯从后厨走了出来:“医生,今天确定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梦游的吗?” “我来向你和卡洛琳道个歉。”伊森笑着挠头,“昨天给你和卡洛琳添麻烦了。” 麦克斯挑眉:“添麻烦?你昨晚差点死在我胸口上,卡洛琳一个人干到快疯了。” “确实辛苦你们了,你照顾我一晚上,我还占了你的床。” “你能意识到就好。”麦克斯语气仍毒,却稍稍缓了些,“你现在怎么样?头还晕吗?有没有再出现那种……智商掉线的情况?” “没有了。”伊森尴尬的摇摇头:“只是稍微有点虚。估计是圣光透支……啊不,是血糖透支。” 麦克斯嘴角一抽:“别在这里说‘透支’两个字,会引起卡洛琳不安。” “行,那我换一句,应该是血糖低。”他顿了顿:“对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又要我提前下班吗?”她立刻警觉。 “不是,”伊森笑着摆手,“你那台老烤箱,我帮你换新的了。今天下午就能装好。” “你疯了吧?那玩意可不便宜。”麦克斯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干嘛给我买烤箱?想包养我?” “我只是看你那台太旧了。每天得那么早起,还要烤那么多蛋糕,新烤箱可以让你多睡一会。” “它是我的老战友。”麦克斯叉着腰,“虽然加热慢、温控不稳、还会莫名冒火花——但它是我的‘厨房伴侣’。” “那好,新烤箱你可以叫它‘烘焙炮友’。” 第二十一章. 莱纳德和佩妮的约会 “烘焙炮友?”卡洛琳刚好路过,听到这句笑出声:“天哪,伊森,你太懂她了。对她而言,烤箱可比男朋友重要多了。” “烤箱至少不会占我的床,还对我动手动脚。”麦克斯翻了个白眼,然后有些狐疑盯着伊森: “你最近送我的东西有点多了,医生。上次是空调,这次是烤箱。 你要是再送我个洗碗机,我都得考虑是不是该嫁给你了。” 卡洛琳从前台探出头:“求婚的时候记得提前说,我可以帮忙布置现场。” “别闹了。”麦克斯瞪她一眼,又转回伊森,“说真的,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每次惹我生气都用家电来道歉?” “只是因为昨天的事向你和卡洛琳表示歉意而已。”伊森摊手:“难道你更喜欢我送鲜花和巧克力?” “鲜花会谢,巧克力会胖。”麦克斯回了一句,“家电至少能干活。” 伊森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被浪漫砸晕、然后任人牵走的女人。” 他一边说,一边看菜单,毫不犹豫地点了一大堆吃的。 麦克斯:“你这是饿疯了?我留给你的小蛋糕你没吃吗?” “吃光了,”伊森笑着回答,“但那只是开胃。现在的我能吃下一头牛!” ~~~~~~~~~~~~~~~~~~~~ 几分钟后,麦克斯端来一盘小蛋糕:“新烤箱还没到,这是老烤箱的遗作。” “我相信它已经光荣退休了。”伊森笑着接过:“这是绝版小蛋糕。” 他埋头猛吃,从两个汉堡到薯条、沙拉、蛋糕,没留一点残渣。 从昨晚折腾到现在,他几乎没吃过一口正餐。 旁边的客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人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卡洛琳从远处看着他吃的架势,忍不住笑:“我觉得说反了,他是快让某位女生沦陷了。” “别瞎说。”麦克斯抬头,语气带点不耐烦,“我们现在依然只是前任,好吗?前任。” 她说完这句,继续擦起了桌面。 伊森抬起头:“放心,我暂时没打算修改关系。” 麦克斯轻哼了一声:“最好是。” 伊森结账时多留了一张钞票:“给前任和前任室友的小费——话说,要是哪天成了现任,是不是就能省下这一笔了?” 他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 当伊森推开自己公寓的门时,客厅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谢尔顿、拉杰仕和霍华德正端坐在桌前,三人神情专注得像在拆核弹。 桌上摆着一座高高的积木塔,每一块都微微倾斜,看起来随时可能坍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伊森放下外套问道。 拉杰仕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塔身:“别出声,他在关键时刻。” 谢尔顿屏着呼吸,双手尽力平稳,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块积木,放到塔顶——整座塔晃了几下,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 随后谢尔顿长出一口气,高举双手:“谢天谢地!谢尔顿·库珀——叠叠乐之神!” 伊森疑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玩这种原始人的游戏了?” 谢尔顿扭头:“网络断了一个小时,伊森,整整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伊森愣了下:“你们打过电话了吗?” 霍华德:“已经打过三次了,我们一人一次。” “OK。”伊森说道:“那我觉得他们已经深刻的理解了网络对我们的重要性。” 他在沙发上坐下,看他们继续玩游戏,随口问道:“这几天我错过什么了?” 谢尔顿抬起头,满脸自豪:“我拿到了埃辛诺斯战刃(蛋刀)!” 霍华德:“莱纳德说佩妮找了一个新男朋友。” 拉杰仕:“莱纳德被莱斯利拒绝了。” 谢尔顿:“莱纳德想养猫。” 霍华德:“莱纳德跟佩妮约会去了。” 拉杰仕:“还有,谢尔顿可能是机器人。” 伊森:“……” “信息量有点大,你们等我捋捋...” 他摊开手指,一条条总结: “所以,佩妮找了个男朋友,被莱纳德看见;” “于是莱纳德就放弃追佩妮,去追莱斯利;” “结果莱斯利对他没感觉,拒绝了他; “然后莱纳德就鼓起勇气去约佩妮?” “佩妮答应了,然后他俩去约会了?” 霍华德、拉杰仕:“YES!” 谢尔顿有些不满的说道:“伊森,我真为你不断地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社交八卦而感到震惊。我说我拿到了‘埃辛诺斯战刃’!还有莱纳德想养猫!” “别担心,”伊森笑道,“我相信莱纳德就算养也坚持不了几天,毕竟他有哮喘。 至于‘埃辛诺斯战刃’嘛……你能拿到确实是奇迹。” 谢尔顿刚要反驳,伊森又问:“不过等等,我有一个疑问,佩妮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那她怎么还会跟莱纳德约会?” 拉杰仕解释:“也许那不算男朋友。莱纳德只是撞见她和一个叫道格的家伙接吻。” 霍华德补充:“也不算约会。莱纳德说请吃饭,但顺带帮我们几个决定了‘不参加’。” 伊森揉了揉眉心:“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莱纳德推门而入。 他穿着一件浅色竖条纹衬衫,条纹以白、灰、淡紫相间,整齐地扎进一条深棕色高腰长裤里,裤子略显宽松,手上还戴着一块黑色表带的手表。 典型的——书呆子风。 伊森一脸难以置信:“所以,你就穿这身跟佩妮约会的?” 莱纳德低头看看:“这身不对吗?这是我最正式的衣服。” 拉杰仕忍不住问道:“那佩妮怎么说?” 莱纳德回忆着:“她说她还没完全走出和科特的分手阴影,跟道格在一起只是为了……‘失恋疗伤式性爱’。” 莱纳德继续补充:“她说她每次分手后都会找个帅哥,然后就是一个周末、36小时、毫无意义的……你懂的。她说,每次完事以后感觉很不好。” 霍华德认真地问:“很不好是——皮肤疼痛的那种?” 莱纳德回答:“不是,是心里疼。” 伊森:“所以……你跟佩妮这次约会失败了?” 莱纳德激动的喊道:“不!这次约会太棒了!”随后就兴冲冲的回了房间。 三人面面相觑。 第二十二章. 光与影 这几天,伊森满脑子都是圣光和暗影的事情。 不思考不行啊,一想到那些“上古之神”或者“虚空领主”随时可能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他就坐立不安。连个恢复术都不敢乱放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跟这些“大神”连线成功。 虚空领主本身是纯粹的意识概念体,力量过于强大,无法直接进入物质宇宙,只能被困在暗影界。 而上古之神则是虚空领主的爪牙,拥有实体,负责在物理层面进行腐蚀与战斗。 以伊森的一个小牧师的身份,估计跟上古之神的小弟玩都不够看。 那天他用完圣光,陷入神志恍惚时,他隐约听见了“虚空低语”——像是来自某个上古之神的诱惑,许诺着某种力量。 幸好他很快清醒,没让那低语继续下去。 太恐怖了,必须想办法应对。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得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结论: 既然圣光耗尽会让暗影趁虚而入,那反过来呢? 把暗影用完,让圣光反攻占据上风,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他很快就开始了测试,然而结果是: 法力都耗尽了,暗影之力却丝毫不见减少,反而似乎……更加浑厚了。 “我靠你特么的上古之神和虚空领主,怎么越清除越多!你们的力量是多的没地方放了吗?” “干嘛逮着我一个小牧师不放。你们难道指望通过我来统治地球吗?” 伊森抱头叹气,极度无语。 为什么想获得圣光的力量,条件要求那么高: 得拥有极其坚定和纯粹的信念; 遵循“正义”、“希望”、“慈悲”三大基石; 还要通过具体的行为和思考来不断锻炼和强化,做到“尊重、同情、坚毅”。 而想获得暗影的力量,就是跟上古之神或者虚空领主打个招呼?然后他们直接送货上门。 “太不公平了。”他吐槽,“谁都想走捷径,能忍住诱惑的能有几个人。” 难怪牧师黑化率高……一个念头就黑了。 消耗暗影能量的想法宣告失败。 那玩意越用越多、越用越爽,再多几次估计他很快就变成虚空在地球的广告代言人。 只能老老实实锻炼圣光了。 伊森咬着笔杆,一边写一边念: “尊重,我有——我尊重每个病人的选择,哪怕他们选择放弃治疗。” “同情……也有吧?我整天救人,救过毒贩、黑帮老大,还有想自杀的会计。” “坚毅?那更不用说,诊所现在还欠着几十万,我还在努力坚持,这还不够坚毅吗?” 他把笔重重一丢,靠在椅背上。 “所以问题出在哪?三条都满足了,圣光该感动得给我发个徽章才对。” “这玩意太没逻辑了。”他皱眉,“我遵守信条、行为端正、爱人如己,结果呢,越信反而越虚。” 他盯着那张纸,回想着那些牧师和大主教的言行举止:“圣光与你同在……” 他品味着这句话,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圣光不是信仰的奖赏,而是情感的共鸣?只有真正‘感受到’的时候,它才会回应?” 他决定暂停思考,出去透口气。 ~~~~~~~~~~~~~~~~~~~~~~~~ 伊森走出房间,才发现天都亮了——最近实验太多,昼夜颠倒。 客厅里,谢尔顿正在平底锅前忙活。 “早。”伊森打了个招呼。 “早。”莱纳德抬头。 “早啊。”谢尔顿回答。 伊森看了一眼锅里的鸡蛋,奇怪地问:“今天早餐你炒鸡蛋?你每天的早餐表里没这一项啊。” 谢尔顿头也不抬:“这不是早餐,是实验。” “但看起来很像早餐。” 谢尔顿一边翻鸡蛋,一边认真的解释:“我终于有时间验证我的理论:从蛋白质中分离水分子,看它对口感的影响。” “听起来真开胃。”伊森不知道该说什么。 莱纳德叹气:“我很期待他配上熏肉后的成果。” 谢尔顿认真点头:“我也是。” 伊森小声问莱纳德:“发生了什么?” 莱纳德摊手:“他被新任系主任开除了。” “啊?”伊森有些惊讶,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一段:“他做了什么?” “你说系主任是‘被高估的类人灵长目’。”莱纳德说:“还说他上一次成功的试验,是点燃了自己的屁。” 谢尔顿辩解:“但我之前说了“恕我直言“。” 伊森无语。 莱纳德对谢尔顿说:“我相信只要你跟盖博豪斯博士道歉,他会让你回去工作的。” 谢尔顿回答:“我不想回去工作,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休息,我要好好享受。” “好吧!”莱纳德只好耸肩,然后跟伊恩指了指,示意他劝一下:“那你回去弄你的鸡蛋吧。” 谢尔顿郑重更正:“不是我的鸡蛋,这是全人类的蛋。” 莱纳德:“那我们都感激你。” 一旁的伊森安静的思考着。 谢尔顿打断伊森:“你想尝试一下吗?” 伊森惊醒,抬起头,看着卖相不错的鸡蛋:“好的。” 谢尔顿拿了两个盘子,分装鸡蛋,然后端在沙发前,两人开始试吃。 一入口,伊森就尝到一股略带腥气和铁锈的味道,完全没有鸡蛋那种淡淡的奶香或谷物香。 他跟谢尔顿对视了一眼。 谢尔顿:“好的,第一次尝试就得到了最宝贵的经验——要用新鲜鸡蛋。“ “嗨!”佩妮敲门进来,语气一如既往地明亮,“哦,伊森你也在,好久不见。” 伊森扭头看去——她穿着一件粉色短袖上衣,配着花色短裤,肩上挎着包,整个人带着种随性的夏日气息。 “嗨,佩妮。”伊森笑着回应,语气里带着一点意外。 “我正要去超市,你们要带什么吗?” 伊森摇了摇头,谢尔顿眼神则闪着惊讶:“这就是那些不熟悉数学规律的人,会称之为‘巧合’的事件之一了” 佩妮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谢尔顿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要蛋,四打就够了。” “什么?四打?” “对。棕蛋、白蛋、走地鸡蛋、大鸡蛋、加大鸡蛋、特大鸡蛋,各八个。” “好的。”佩妮眯起眼:“你再说一遍?” 伊森忍不住插话:“谢尔顿,她不是计算机,你最好写下来给她。” 谢尔顿摆了摆手:“算了,你肯定搞不对。我最好跟你一起去。” 佩妮有些无力:“好吧,你真想去那就走吧。” 她看了看伊森。 伊森摊了摊手,表示救不了你。 佩妮再次带着乞求的眼神:“伊森,拜托?” 伊森叹了口气:“好吧。”同情是圣光的信条之一。 第二十三章. 购物 佩妮在开车,谢尔顿和伊森坐在车上。 在谢尔顿的强烈要求下,他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副驾,而伊森只能坐在后排。 佩妮从后视镜里瞪了伊森一眼,眼神分明在说:“你为什么坐了后排?” 伊森摊了摊手,无辜地比了个口型:“我也没办法。” 伊森忍不住问道:“谢尔顿,你小时候不是坚持坐后排吗?我记得你说过——‘后座在交通事故中存活率最高’。” 谢尔顿立刻开始了科普:“那是在气囊技术还不完善的年代。现在的汽车前排有双安全气囊、侧气囊、自动刹车系统……而且坐在前排能让我在关键时刻发出正确指令,理论上提高全车生存率。” 伊森叹了口气:“听起来你只是想发号施令,享受指挥别人的过程。” 谢尔顿理直气壮地回答:“主动干预与控制混乱,是更高层次的安全策略。” “好吧,”伊森靠在座椅上,“我负责祈祷。我觉得会更有效。” ~~~~~~~~~~~~~~~~~~~~~ 佩妮一边开车,一边习惯性地看向后视镜,略过坐在副驾的谢尔顿,目光直接落在伊森身上: “伊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伊森揉了揉一夜没睡导致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笑笑:“最近在思考一些……人生方向的问题,搞得自己黑白颠倒,状态很差。” “人生方向?”佩妮挑了下眉,一边将车驶入主干道,一边好奇地问,“听起来挺严重的。” “也不算严重吧,”伊森斟酌着用词,尽量说得可信,“就是感觉自己在寻找某种……更坚实的东西,一种内在的支撑点。但越想抓住,越觉得抓不住。” 他脑海中闪过圣光那模糊的准则,不由得叹了口气。 佩妮了然地点头,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哦,我懂!就像我想争取那个啤酒品牌广告,我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挺合适,可那个秃头经纪人就是看都不看我一眼。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没道理可讲。” 伊森被这个贴切的类比逗笑了:“对,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够坚定,可结果还是不行。”他喃喃自语了一句,“尊重、同情、坚毅……我觉得我都做到了啊。” “什么?”佩妮没听清。 “没什么,”伊森摇摇头,换了个话题,“你呢,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采购?” “我调休了。再不出来透透气,我就要被逼疯了。”她回答。 谢尔顿插话宣布:“我在休假,因为我不愿向平庸之才屈服。” 伊森说道:“翻译一下就是,他被开除了。” 谢尔顿纠正:“理论上,物理学家不会被‘开除’……不过,你说对了。” “也许这是好事,”佩妮试图安慰,“我相信一扇门关上了,总会有另外一扇门打开的。” 谢尔顿:“不。不是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完全变成了谢尔顿关于“门与继电器、传感器、空气压力”的科学讲座。 伊森和佩妮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直到谢尔顿自己停下来。 空气安静以后,伊森忍不住向前探身,靠近驾驶座,说道:“说真的,能在谢尔顿‘背景音’下保持冷静开车,你的车技比我强多了。” 佩妮闻言,得意地挑了挑眉,回答:“亲爱的,这在姐的开车生涯里只能算初级考验。你还没见过姐一边开车,一边跟副驾的男友……呃,没事了。” 伊森有些惊讶的看向佩妮,给了她一个“秒懂但震惊”的眼神。 而佩妮则完全一副“姐就是传说”的神情。 谢尔顿忍不住问道:“跟男友干嘛?” “跟男友聊天!谢尔顿,只是聊天。” 车子汇入车流,谢尔顿突然抓住安全带。 “慢点!拜托慢点!你没保持安全距离!” 佩妮:“我有啊!” 谢尔顿:“就算这车重4000磅,我140磅,伊森140磅,你120磅——” “120?”佩妮声音瞬间提高了半度。 伊森立刻拍了拍谢尔顿的胳膊:“嘿!谢尔顿,如果你珍惜自己的生命,别继续这个算式!” 他转向佩妮,语气真诚,“别听他胡说,佩妮,你看起来最多只有110磅,身材还这么性感,简直棒极了。” 佩妮看了伊森一眼,心情稍微好转,对着旁边的谢尔顿哼了一声。 谢尔顿有些不解,但还是继续计算:“那么我们就算总重4400磅吧……“ 伊森打断道:“哇,快看!他们在铺新的迷你高尔夫场地!” ~~~~~~~~~~~~~~~~~~~~~ 到了超市,谢尔顿沉浸在他的“普通人观察模式”中。 趁着他在科普番茄是水果还是蔬菜时,佩妮和伊森推着车稍稍落在了后面。 “所以,”佩妮一边浏览着货架上的商品,一边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个让你抓不住的‘支撑点’,你找到什么头绪了吗?” 伊森推着购物车,神情还是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太刻意了?或者方向错了?就像……就像你拼命想演好一个角色,却始终找不到感觉。”他自嘲地笑了笑,“说这些感觉挺傻的。” “一点也不,”佩妮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位置和力量。 像我,想成为演员,不知道被拒绝过多少次了。 有时候半夜醒来,也会怀疑自己到底行不行。 但第二天起来,又会告诉自己——再试一次也没什么坏处。” 她耸耸肩,“没准寻找的过程就是意义?我也不知道。” 伊森心里微微一动。 “谢谢你,佩妮。”他真诚地说,“有时候跟人聊聊,反而能让自己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一点。” “随时欢迎,”佩妮笑着,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毕竟,我们可是在现实世界里的‘挣扎联盟’,要互相打气,对抗那些……” 她朝正拿起一个番茄仔细端详的谢尔顿努了努嘴,“……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 没多久,谢尔顿又发出感叹:“你买的这些维生素,大部分都会随尿液排出。你花钱买的是昂贵的尿液原料。” 佩妮已经懒得生气了,对伊森比了个“看吧”的表情。伊森则回以一个“我懂”的眼神。 而当谢尔顿开始认真探讨佩妮的“生理周期与采购优化”,并询问佩妮是否规律时,场面彻底失控。 佩妮的脸瞬间涨红,怒气冲冲地瞪著谢尔顿。 伊森这次反应极快,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佩妮和谢尔顿之间,严肃地对谢尔顿说道: “谢尔顿!立刻停止!这是极其私密且不礼貌的话题!不准再问任何问题!” 谢尔顿感觉无辜:“可我只是——” “停。”伊森的语气坚定。 然后他转身,对气得胸口起伏的佩妮轻声说:“别生气,佩妮,我们走,不用理他。” 他接过佩妮手中的购物车,并顺手给佩妮施放了一个“恢复术”。 佩妮狠狠瞪了完全状况外的谢尔顿一眼,深吸一口气,对伊森点点头:“谢谢你,伊森。我们去结账吧。”她说著,率先转身走向收银台。 谢尔顿在他们身后,看著佩妮的背影,似乎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好吧,不去仓储式商店。” “但我们还是一起去打迷你高尔夫,对吧?” 伊森回头,给了他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没有回答,快步跟上了佩妮。 他看着佩妮依旧紧绷的侧脸,低声安慰道:“嘿,别让这事坏了心情。待会儿我请你喝杯咖啡?感谢你今天开车带我们出来,还忍受了这么多。” 佩妮这才脸色稍霁,呼出一口气:“好吧,看在咖啡的份上。” 她看了一眼伊森,本来想继续吐槽一下,但突然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胸口的闷气莫名消散,连刚才的怒意也淡了几分。 她愣了愣:“奇怪……刚才突然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不生气就好,我们要互相照应嘛。”伊森笑了笑。 第二十四章. 圣光“罢工” 莱纳德推门进入公寓的时候,伊森正瘫在沙发上,看着谢尔顿捣鼓鱼缸。 “嘿,”莱纳德说:“我刚碰到佩妮了,她好像有点心烦。” “可能是她大姨妈来了吧。”谢尔顿头也不抬:“我在日历上做了记录,以备未来参考。” “谢尔顿,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这样是侵犯隐私,极度不礼貌。”伊森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 “还有,”他补了一句,“把那张‘佩妮情绪预测图’从冰箱上拿下来。每次我去拿东西都感觉自己进了变态研究所。” “为什么?”谢尔顿反驳:“你是觉得这张图没有科学价值吗?” “我没有说它没价值,我只是说它不礼貌。”伊森回答:“如果被佩妮看到,我们会死得很惨。” 他继续补充道:“你忘了上次对佩吉做同样的事,她后来怎么报复你的吗?” 谢尔顿愣了一会,猛地冲到冰箱前,把图撕得粉碎。 “你说得对,”他郑重地说,“我们只需要记在心里,没有必要让研究对象知道。” 莱纳德看着两人,最终选择无视了这段插曲,指着鱼缸:“这……鱼是怎么回事?” 谢尔顿回到他的鱼缸,继续工作:“这是个实验!” “你的炒蛋研究呢?” “那是死路一条。”谢尔顿摆手,做出一个“结束”的手势:“炒蛋再怎么弄也就这样了,蛋白质的口味变化存在理论上的极限,我已经触及了那个天花板。” 莱纳德疑惑的问:“所以…现在研究鱼?” “对,我看到一篇文章,说日本科学家将发光水母的DNA注入到其他动物体内。我就想,‘哦,夜光鱼!’” “夜光鱼?”莱纳德表情困惑看向伊森。伊森耸了耸肩。 谢尔顿很认真:“这是个能发大财的主意!嘘!” 莱纳德连忙说:“我不会说出去。” 伊森叹了口气,对莱纳德说:“他的原话是:‘既然自然界有生物发光现象,我们为什么还要交电费?’ 我试图解释其中的成本关系,但他已经开始规划在非洲养夜光鱼来解决照明问题了。” “在非洲?”莱纳德重复。 “能源短缺的地方需要创新。”谢尔顿说道。 莱纳德忍不住问道:“谢尔顿,你确定不要跟系主任道歉,然后回去上班吗?” 谢尔顿:“不不不,我有太多事情要做。” 莱纳德:“比如……在非洲养夜光鱼?” “嘘嘘嘘!莱纳德!”谢尔顿紧张地竖起手指,压低声音:“这只是个开头!我还有个大宗女性护理用品邮购公司的设想。还有——” 伊森赶紧开口阻止:“谢尔顿!别再提那个!” 但为时已晚。 谢尔顿高声宣布:“夜光卫生棉条!” 莱纳德目瞪口呆,张着嘴说不出话。 “伊森认为这是与全世界的女人作对。”谢尔顿瞥了伊森一眼:“莱纳德,你觉得呢? 我们会因为这个暴富!想象一下,在黑暗中提供清晰的定位功能! 这是实用性与科技感的完美结合!” 伊森用手捂住脸,深深地埋进沙发靠垫里,沉闷又绝望。 而莱纳德惊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在伊森和莱纳德的极力劝阻下,谢尔顿勉强放弃了对女性护理产业的“伟大设想”。 莱纳德对伊森说:“伊森,佩妮有点担心你,他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对,你还好吗?” 伊森说:“谢谢你的关心,莱纳德,我只是在确定我接下来的方向。” “OK。”莱纳德说:“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跟我说。” ~~~~~~~~~~~~~~~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周。 外面阳光灿烂,而公寓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伊森端着咖啡走进客厅,看见谢尔顿正坐在三块弧形显示器前,闭目沉思。 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森林画面,旁边风扇呼呼作响,香薰机弥漫着“松木+土壤”的混合气味。 伊森看了一圈,沉默了几秒,忍不住问道:“谢尔顿……你这是在看气象频道? “不。”谢尔顿睁开眼睛:“这是我营造的虚拟现实——我成功重现了优胜美地国家公园的环境参数。 温度22度,相对湿度 47%,微风还有森林的气息。 只要我坐在这里,就能体验大自然,而不用担心被紫外线或陌生人污染。” 伊森看着这一堆“惊人”的设计:“你知道吗,正常人解决三周没出门的办法是——出门。” 谢尔顿:“我并没有生理上的‘出门需求’,我有食物、有网络、有洗手液,最重要的是——我不必与人类互动。” “可人需要与他人互动,才能……” 伊森顿了一下,试图找到合适的词,“才能保持心智健全。” 谢尔顿立刻反驳:“错。那只是心理学家为了卖书编出来的漂亮话。 你和我都知道,人类的大脑能在完全孤立环境下维持运作数十天。 事实上,我的脑电活动比平时还稳定。” 伊森揉了揉眉心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出门了……” 谢尔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的状态很好。至少我没像你那样。每天盯着窗外的鸽子看两个小时。” “那是我在冥想。”伊森认真地说。 “那鸽子飞进来叼走你耳机的时候你为什么追出去?” “……那是条件反射。” ~~~~~~~~~~~~~~~ 客厅里回响着“嗒—嗒、嗒—嗒……”的节奏声,谢尔顿在客厅里织布。 伊森坐在沙发一角,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盯着茶几上那盆绿萝。 他习惯性地抬起双手,准备对自己施展那个他最熟悉的法术——恢复术。 这是他穿越前在游戏中最钟爱的技能,瞬发、省魔、持久。 穿越后,这更是他使用最频繁、掌握最娴熟的法术,几乎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往常那温暖、柔和的光总能实时的顺畅流淌。 然而这一次,圣光闪烁不定,几秒后,才有一丝微弱的亮光覆盖在身上,那股力量并没有让自己感觉更好,反而在体内乱窜,带来一阵心悸与眩晕。 他皱了皱眉。 自从上次发现暗影之力无法祛除之后,伊森的一些治疗法术就开始不太稳定。 起初他以为只是因为圣光力量一直没有恢复的原因。 然而过去了几周,情况却一直没有变好。 伊森放下手,眼中充满了困惑——连他最熟练的法术都出现了如此明显且不受控制的紊乱。 “很好,圣光罢工了。” 第二十五章. 玛莉·库珀 下午的光线柔和下来,“织布男工”谢尔顿还在“哐……哐……”的织着布。织出的花纹气势恢宏——但用途未知。 伊森端着咖啡坐在窗边。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些来自艾泽拉斯、关于光与影的箴言。 娜塔莉·塞林曾说:“我们都被光所眷顾,也被影所考验。唯有理解两者,才能真正看清真理。” 佳莉娅·米奈希尔说:“圣光不是纯白,黑暗也并非纯恶。真正的善,是理解痛苦之后仍选择怜悯。” 安度因·乌瑞恩:“我不再祈求圣光的怜悯,也不再惧怕黑暗的低语。我只会前行——为那些仍然相信的人。” 这三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伟人”,都跟暗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每个都有不同的命运。 一个被信仰逼疯、一个被死亡教育、一个被苦难折腾得没时间 emo。 伊森抿了一口咖啡,默默回忆他们的命运: 娜塔莉说要理解光和影,然后她发疯——在“理解光与影”的路上,直接理解成了“我就是影”; 佳莉娅说要理解痛苦,结果超越升华,然后就成为了可以使用圣光的亡灵——死了还能发光。 安度因,那家伙直接是“行动派”,理论不重要,信念就是干! 伊森靠在窗边想了半天,总结出一个结论: “嗯……娜塔莉理解了,疯了;佳莉娅理解了,死了;安度因没理解,也不打算理解,直接干,反而最后还活着。” 他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 “看来这题的正确答案是——别想太多,干就完了。” 织布机那边“哐”的一声特别响,好像谢尔顿也赞同了这个观点。 ~~~~~~~~~~~~~~~ 就在这时,门锁“咔嗒”一声转动。 玛莉·库珀——谢尔顿的妈妈,提着一大袋自家烤的饼干,跟莱纳德一起走了进来。 “我的老天爷!”玛莉在门口一脸震惊,但惊讶只维持了三秒。 她立刻张开双臂,给了谢尔顿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嘿~谢利!” 然后,她又不由分说地把伊森也拽进怀里:“嘿,伊森。” “天哪,看看你们俩,脸色比教堂里的蜡烛还白!” 短暂的错愕后,伊森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玛莉阿姨!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要来纽约?我可以去接你的!” “伊森,你总是这么体贴。”玛莉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听他们说你和谢尔顿最近状态都不太对劲,不想打扰你们,所以干脆直接过来了。” “嗨,妈妈。“谢尔顿语气僵硬地回应一句,然后立刻转头瞪向莱纳德:“你给我妈打电话了?!” “莱纳德告诉我,你已经三周没出门了!楼都没下过。” 玛莉打断谢尔顿对莱纳德的发难,她放下背包,开始熟练地收拾起沙发上散落的毛线:“还有伊森——他也老是窝在家里,连诊所都不去了,只是在公寓里发呆。“ “谢尔顿,亲爱的,你不能一直这样待在家里搞些……呃,‘有趣’的发明。 伊森,你也是,年轻人怎么能没有一点朝气?” 谢尔顿挺直脖子辩解:“妈妈,我正在掌握一项失传的手艺!” “它失传有它的道理,亲爱的。”玛莉夫人温柔且坚定地打断他,“你明天就回去工作。还有你——伊森,明天就去诊所。”她转向伊森,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关怀。 “我有去诊所的,玛莉阿姨。”伊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除了谢尔顿,其他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显得有点紧张和腼腆的。 因为穿越的原因,伊森很早就开始主动接触谢尔顿,可以说是谢尔顿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而那时候正是玛莉担心谢尔顿没有朋友的阶段。 作为虔诚的教徒,玛莉对邻居就像是爱自己的家人一样。 尤其当她发现伊森不仅聪明,还特别会与人相处时,简直惊讶极了—— 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该幽默; 他能在讨论物理时引经据典,又能在饭桌上让大家笑出声。 伊森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放松和喜欢的能力。 他不会像谢尔顿那样固执地坚持准确性,也不会用逻辑咄咄逼人。 相反,他懂得倾听、理解,然后用一句玩笑话化解尴尬。 久而久之,谢尔顿发现很多事情只要听伊森的,生活会变得更容易,变得愿意和他讨论问题。 而玛莉的另外两个孩子——米希和小乔治也很喜欢他,甚至米希喜欢的都有点过头。 玛莉慢慢觉得,也许,这个邻家男孩,是上帝派来拯救谢尔顿“社交障碍”的小天使。 她疼爱他如同亲儿子——后来干脆成了他的教母。 ~~~~~~~~~~~~~~~ 趁着伊森和玛莉在寒暄的时候,谢尔顿再次瞪向莱纳德:“你为什么要给我的母亲打电话?” 莱纳德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21世纪最顶尖的大脑,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养夜光鱼和编织披肩上!” “这不是披肩!”谢尔顿纠正道,举起他的作品,“披肩两边不收边,而这是一体的结构!所以,这是一件披风!不管它是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打电话给我母亲的理由!” “亲爱的,”玛莉把注意力拉回正题,“你的朋友们很担心你。” “但我是个成年人了!”谢尔顿抗议,“我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绝不需要一个打小报告的人给我的妈妈打电话!” “等等,你去哪?”莱纳德看着突然站起身的谢尔顿。 “回我房间!所有人都不许进来!”谢尔顿宣布,然后抱着他那未完成的“披风”快步离开了客厅。 玛莉看着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他的脾气像他爸爸。” 她顿了顿,补充道,“眼睛像我。” 莱纳德点点头:“原来如此。” “而他的科学头脑,那些是上帝赐予的礼物,”玛莉说着,目光转向一直沉默、试图降低存在感的伊森。 她走向伊森:“还有你,伊森。” 玛莉仔细打量着他,神情中有一丝犹豫:“你看上去……嗯,有点累。” “孩子,你还好吗?” 第二十六章. 玛莉的光 谢尔顿的母亲在厨房做咖啡的时候,伊森在思索怎么解释自己最近的行为。 难道跟她说:“嗨,玛莉阿姨,我的确不太好。 比方说,我已经被虚空中的某些神注意到了,很快我就会彻底陷入堕落,变成祂的傀儡。 然后开始做一些可怕的事,比如对空气说话、盯着影子微笑。 再然后……可能就会尝试复活一些亡者,让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 想要阻止这一切,只有靠圣光的力量。 但是圣光呢,我又搞不明白…… 而之前那些搞的很明白的人,有的疯了,有的死了。” “当然了,我也可以说——我只是有点累。这样听起来比较正常。” ~~~~~~~~~~~~~~~ 玛莉递给伊森一杯咖啡,在沙发对面坐下。 “谢谢你,玛莉阿姨。”伊森接过杯子,语气里透着几分愧疚,“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谢尔顿。” “现在的你,可不再是当年的小男孩了。” 玛莉摇摇头,声音温柔却带着力量,“别担心谢尔顿,他的问题比你想得要简单的多。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你。” 她那带着德州口音的平稳语调继续说道:“莱纳德告诉我,你这几周都没怎么去诊所。” 伊森苦笑着点头:“是的……我最近有点找不到状态。” 玛莉眯了眯眼,仿佛能看穿他心底那团乱麻:“‘找不到状态’的意思,是不是在怀疑自己做的事还有没有意义?” 伊森沉默片刻,低声道:“大概吧。我只是觉得……我本该能帮到别人,可最近,好像连自己都帮不了。” 玛莉轻轻放下杯子:“孩子,你治好了那么多人,难道那不算帮助吗?如果每个人都能自己帮自己,那还要医生做什么?” “可是有时候,我以为自己帮到了他们,可他们却没真的改变。”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空:“就像当年谢尔顿的父亲——如果我那时候跟着你们去了休斯顿,那么乔治叔叔应该不会去世。” 自从伊森发现了自己拥有牧师的技能,熟知剧情的他就开始时不时的给谢尔顿的父亲刷起了恢复术。 一直坚持到谢尔顿去上大学,而他们搬去了休斯顿,就在伊森以为乔治已经治好了,自己彻底改变了剧情的时候,噩耗最终还是传来—— 乔治突发心脏病去世,只是比原剧情晚了几个月。 “哦,天哪,千万别这么想。”玛莉说道,“那时候你才十几岁,能做的有限。而且,上帝安排的事,从来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哪怕你在场,也不一定能改变结局。”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伊森,她从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在这件事上背负了这么久的愧疚。 玛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怀念,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柔和中带着一丝幽默: “我常想,上帝造谢尔顿,是为了让世界多一点噪音; 造你呢,是为了让这些噪音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伊森:“可如果上帝已经安排了一切,那我们还努力什么? 如果结局早就注定,我救人、我工作、我挣扎……这些还有意义吗?” 玛莉静静地听着,没有急着回答。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浇了点水在那盆绿萝上,这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的上帝是怎样的,但我认识的那位——祂不是操控木偶的导演。” “上帝不会替我们走路,祂只是把路放在那里。 祂给我们自由意志去选择。 祂的安排不是强迫,而是准备。 就像主会准备一片土地——播不播种、浇不浇水,是人的事。” “那——那些年纪轻轻就死去的人呢?”伊森问道。 “新闻里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出车祸,就那样离开了。您能告诉我,那也是‘准备’的一部分吗?” 玛莉没有急着反驳,她的目光温柔。 “我见过太多离开的孩子,伊森。 年轻时我教主日学,有个女孩特别爱唱歌。十五岁那年,她病逝了。那时我也问过上帝:‘为什么?’” “我哭、我怨,甚至一个月都没祷告。” “直到她的追悼会上,她的父母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教过她唱歌。她走的时候还在笑着唱诗。’” 玛莉抿了抿嘴唇:“那一刻我懂了—— 生命的意义,不在长短,而在她存在的那段时间,是否带来了光。 上帝不会安排车祸,也不会安排伤害,但祂能在破碎中造出意义。 祂不是推我们下坑的人,而是那个在坑底等着拉我们上来的人。” 伊森的眼神微微动了动。 玛莉接着说:“你是医生,你救过那么多人。 那些没救活的,不是失败。 上帝从不让任何一份努力白费。 有时候,我们救不了别人,但那份怜悯,会救我们自己。” 她轻轻的握住伊森的手,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的手背上。 “人总在等一个‘神迹’,可上帝可没停过手里的活。” “信仰不是坐着等光从天上掉下来,而是得自己动手——去擦亮灯。” “玛莉阿姨……你是怎么做到的?”伊森低声问: 我意思是——这么多年,你从没动摇过对上帝的信仰吗?” “当然动摇过啊。”她笑着摇头。 “你以为我每次祷告都能听见主的回答? 有时候我跪在那里,半天都觉得自己像在对空气说话。” “但后来我明白——信仰不是因为上帝说话,而是因为我仍然选择听。” “我失去过朋友,也埋过亲人。 有时候我也怀疑,上帝是不是会犯错。 可每次我这么想完,看到谢尔顿——我就知道,祂没错,只是幽默感确实有点奇怪。” 玛莉笑着摇头:“坚持信仰,就像在黑夜里点蜡烛。 你不确定能不能照亮全屋,但你还是点了—— 因为你怕黑,也希望别人能看到那点光。” “坏人为什么活得久?好人为什么走得早? 我也不懂。”她的语气很轻,“但信仰从来不是理解,而是选择。 上帝沉默,不代表祂不在, 而是因为轮到我们行动。” 她露出那种典型的玛莉式笑容——温柔、坚定,还带点德州的爽朗: “我不是圣人,孩子。 我只是每天都在重新决定——今天,要不要继续相信。 到现在为止,我每次都回答:‘要。’ 不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信心, 而是因为只要我还相信,上帝就没走远。 信仰不是让我逃离黑暗, 而是让我在黑暗中,依然能点灯。” 第二十七章. 生活继续 阳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伊森坐在沙发上,静静整理着思绪。 玛莉信仰上帝,而牧师信仰圣光,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处。 和玛莉聊完之后,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 他曾以为信仰是一种交换——我付出虔诚,你赐予恩典。 可此刻再想,他忽然懂了。 信仰——不是等待回应,而是心中相信,选择前行; 不是理解光,而是即便身处黑暗,依然走向光。 他端起咖啡,轻轻一笑:“看来安度因说得对啊……什么光啊影的,干就完了。” 伊森的问题解决了,而谢尔顿的问题,也在玛莉的强势干预下迎来了转机。 在母亲的劝说下,他终于答应第二天回到办公室,向系主任道歉,继续上班。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回到正轨。 晚饭的时候,所有人聚集在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着鸡肉的香味。 霍华德酷酷的走到玛莉面前:“原谅我的无礼,但我终于知道谢尔顿英俊的外表是从哪继承的了。” 玛莉笑着摇头:“亲爱的,这不会起作用的,但你可以继续尝试。” “我做了鸡肉。”她认真的对拉杰仕说:“我希望你们那里不会把他当做神圣的动物。” 拉杰仕有点懵,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教堂里有一个印度人,派特医生,这是个感人的故事。”她一边往碗里分着鸡肉,一边说道:“上帝给与他启示,把他带来我们身边,让我们享受8折手术。” 玛莉补充:“当然了,给那些需要做这手术的人。” 莱纳德忍不住说道:“真是个感人的故事。” “OK,所有都准备好了。”玛莉宣布:“大家拿盘子,还有谢尔顿织的餐垫。” 等所有人就位。 玛莉满意地点头,举起双手祈祷:“主啊,感谢您赐予我们晚餐,以及您所有的恩典。我们感谢您帮助谢尔顿和伊森重新振作。” 她沉默片刻,又补充一句:“我会以‘以主之名’结束。但你们不一定要跟着说……除非你被圣灵感动。”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低头。 ~~~~~~~~~~~~~ “哇,”佩妮一口咬下去,眼睛都亮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厚皮馅饼!” 玛莉露出满足的笑:“谢尔顿最喜欢这个。你知道秘方是什么吗?” 佩妮微笑着说:“爱?” 玛莉平静地回答:“猪油。” 众人齐齐愣住。 玛莉看着佩妮,又看了看伊森,语气轻快地补了一句:“这么多男人,佩妮你这么优秀,要不要考虑就在这里找个男朋友? 比如伊森或者莱纳德。” “谢谢称赞,”佩妮放下叉子,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地说:“我试过,不过莱纳德已经把一生献给了科学……” 莱纳德连忙说:“我没有……” 众人看向他,他默默地闭嘴。 佩妮继续补充:“而伊森太优秀了,他的前女友都特别优秀。”说完对着伊森眨了眨眼。 玛莉点了点头:“是的,他的前女友都特别优秀,尤其是佩吉。” 谢尔顿听到那个名字,立刻抬起头,目光一瞬间专注起来。 玛莉察觉到这一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是啊,就是那个总在科学竞赛上让你咬牙切齿的佩吉。我前几天还跟她妈妈通过电话呢。” 谢尔顿立刻反驳,语气中带着不服气:“我没有咬牙切齿!我只是对她那种靠直觉跳跃、缺乏严谨逻辑推导的解题方式表示质疑!而且,她总是炫耀她比我早几个月理解薛定谔方程!” 伊森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语气平稳的问道:“玛莉阿姨……佩吉,她还好吗?” “哦,她好得很。”玛莉看着他们两个,笑着回答:“听说在普林斯顿搞得风生水起,好像在研究什么……量子纠缠下的信息悖论?具体我也不懂。 不过她妈妈倒是挺头疼,说她最近迷上了扑克,声称要用博弈论和概率统计‘征服拉斯维加斯’,把学费赚回来。” 谢尔顿闻言,脸上鄙夷和嫌弃:“扑克?那是概率论和心理学被滥用的最低级形式!真正的智者应该致力于统一场论! 而且,征服拉斯维加斯?哼,我十岁的时候就能心算出发牌员的优势概率了,只是我觉得那种地方充满了细菌和逻辑缺陷!” 伊森忍不住笑了。这听起来确实像是佩吉会做出来的事——聪明、大胆,永远在寻找新的挑战,甚至有点疯狂。 看着桌上两个突然陷入各自世界的天才,佩妮不由得对这个叫“佩吉”的女生大感兴趣。 佩妮八卦道:“所以这个佩吉,也是伊森的前女友之一?她很优秀吧?” 谢尔顿立刻接话:“她一点也不优秀,只是比你高一些,比你瘦一些,还聪明一些。” 空气瞬间凝固。佩妮的脸色瞬间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谢尔顿!”伊森赶紧制止。 玛莉风轻云淡地打圆场:“有时候女生太聪明、太瘦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伊森来说。对吧,伊森?” 伊森被迫微笑:“呃,我不知道。” 他果断转移话题:“米希和乔治最近怎么样?” 玛莉立刻笑了:“米希还是老样子,跟佩妮一样,在做服务员。乔治还在那家轮胎店工作,生意不错。茜茜也十三岁了,长得跟米希小时候一模一样。” 伊森笑问:“一样社交能力爆棚?” 玛莉:“不是,一样叛逆。” ~~~~~~~~~~~~~~~ 第二天,谢尔顿在玛莉的“强制陪同”下前往大学。 他穿着一件深酒红色条纹针织衫,里面搭着白色T恤,下身是浅蓝色直筒牛仔裤。 整个人站得笔直,神情严肃,更像是要去参加学术报告,而不是去道歉。 谢尔顿:“盖博豪斯博士。” 盖博豪斯:“库珀博士。” 在旁边玛莉的目光下,谢尔顿上前一步,继续说道: “嗯,几周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可能没给彼此留下好印象——当时我称您为白痴。 我只想跟你道歉……指出这一点是我不对。” ………… 就在谢尔顿“道歉”的同时,伊森站在雷恩诊所前,看着自己亲自挂上的招牌: “Rayne Clinic— Healing Beyond Medicine”(雷恩诊所,医学之外的治愈。) 伊森抬头沐浴了一下阳光。 “好吧,一个小牧师的日常……继续。” 第二十八章. 回来了 谢尔顿保住了工作,伊森重新回到了诊所,而玛莉中午就飞回了得克萨斯州。 生活似乎只是不情愿地拐了个弯,又磨磨蹭蹭地滑回了正轨。 伊森推开诊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迎面而来——混着一点淡淡的……香水味? “玛丽?”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手术间的灯亮着。 玛丽·梅森穿着浅蓝色医用外套,头发盘在脑后,正聚精会神地缝合着一个……质感逼真得令人不安的物体。 她头也不抬,淡淡地打招呼:“早,医生。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早啊。”伊森尴尬地笑了笑,“这么早就开始练习了?” 他视线落在那条被缝得极其精致的“皮肤”上,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教学用假体。”玛丽回答。 “怎么不用火鸡了?” 玛丽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低头缝着那块假体。 银色的缝合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每一次穿透都发出细微的“嘶”声。 她的动作精准、冷静,像是在修复艺术品,而不是练习缝合。 最后一针完成。 她用无菌剪“咔”地剪断线头,打了个小结。 随后摘下手套,用消毒棉轻轻擦去假体上的缝线痕迹——那条切口几乎完美地闭合,边缘整齐得像外科教科书的插图。 她一边审视着自己的作品,一边回答伊森的问题: “火鸡的保存时间太短,容易污染,也不适合做精细的多层缝合。” “假体就方便多了——干净、稳定,还能重复使用。” 她认真看了几秒,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把作品放下,然后抬起头,缓缓看向伊森。 伊森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随即又感到一阵莫名——我是老板,我为什么要心虚? “好了。”她摘下口罩,语气平静地说,“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消失三周’的事了。” 伊森心里咯噔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从纸袋里拿出早餐和咖啡,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我给你带了金枪鱼三明治和拿铁。你要不要先来一点?” “谢谢。”玛丽接了过去,看都没看就放在一旁的台面上:“我们继续。” “其实我这几周偶尔也有来。”伊森硬着头皮解释,“只是你不在。” “来了两次?”她擦干净桌面,把假体重新放进器械盒。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只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 我被迫请了三次假,做了七次缝合, 接了四个投诉你‘预约爽约’的电话,还以你的口吻写了两封保险报告。” 伊森赶紧赔笑:“辛苦了辛苦了,这个月一定给你发奖金!”其他还好,但是医学生请假可是比普通专业更严格,因为医疗工作讲究责任和连续性,如果每年请假天数过多,会延长毕业的时间。 他走到前台,掏出账本。 本想随便翻翻转移话题,却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外科服务费……外科服务费……还是外科服务费……” 他抬起头,看向玛丽,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玛丽,我记得我说过,如果要做这类小型手术项目,需要提前通知我一下。” 玛丽一边清理器械,一边淡定地回答:“我通知了。” “你确定?”伊森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当然。”她停下手,回头瞥了他一眼,“每次我都发了短信。” “短信?” 伊森愣了两秒,赶紧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果然一堆未读信息整齐地躺在那里: 【玛丽·梅森】:医生,今天有个皮下肿块的病人想预约切除,请问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玛丽·梅森】:……算了,我自己来吧。 ~~~ 【玛丽·梅森】:医生,另一位病人出现了浅表囊肿,需要处理。 ~~ 【玛丽·梅森】:医生,有人预约整形项目,想做皮下植入和眼角修复。如果您不反对,我就做了。 【玛丽·梅森】:好了,做完了。 ~~ 伊森一条一条的看完,表情从困惑到僵硬,最后彻底陷入那种“我活该”的沉默。 他下意识想说一句“你也可以打个电话啊”,但那句话刚到喉咙口,就被强大的求生欲给摁了回去。 毕竟,一个三周没看消息的人,没资格嫌别人不打电话。 于是他放下手机,若无其事地继续看账, “等一下……”他抬起头,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我们这个月居然盈利了?” 不算约翰·克莱默的10万美金的进账,只靠普通病人,诊所居然赚钱了? 玛丽靠在柜台边,抱着手臂:“嗯,多亏那几台‘你不想批准的手术’,再加上日常的患者。” 伊森轻轻合上账本,心情复杂地轻叹一声。 “行吧,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仅让诊所维持了运转,还让它起死回生了。” “没有这么夸张。”玛丽摊了摊手,“不过我确实发现了一个问题——诊所不赚钱,可能不是缺人,”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伊森一眼,“而是多了个你。” 伊森被噎了一下,苦笑:“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诊所里的吉祥物。” 玛丽轻飘飘地回:“吉祥物至少能提升氛围。” 伊森无言以对。 玛丽又补了一句:“我觉得你要不还是去找个班上吧。” 伊森怔了一下:“我去上班?” “嗯。出租车司机、自由顾问、作家——随便挑一个。时间自由、没人要求打卡的那种。” 伊森语塞,笑容僵在脸上。 他暗暗吐槽:“我倒是想啊……但我现在靠圣光吃饭,暗影还没解决,还指着诊所的病人帮忙加强信仰呢。” 他安慰自己:有个会怼老板的天才下属,其实也是挺幸福的,至少诊所不会倒。 “你说得对,玛丽。”他挤出一个镇定的笑容:“诊所能活下去,全靠你。” 让手下忙得团团转,自己却当甩手掌柜,确实说不过去。 伊森心里那点残存的责任感终于冒了头——回到诊所第一天,伊森主动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工作。 缝合、拔针、换药、心理咨询、病历录入…… 从早忙到晚,腰酸背痛、眼冒金星。 晚上,伊森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夕阳,疲惫的身体被掏空,但内心却莫名的平静。 那股熟悉的暖意在不经意间似乎回来了。 他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恢复术” 圣光的气息又在指尖浮动。 “果然,”他嘴角微微扬起。 “信仰不是想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第二十九章. 与马共舞派对 感觉自己终于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伊森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身体虽然累,精神上却异常振奋——典型的“人是废的,心情是飘的”。 下班后,他推门走出了诊所,犹豫了一秒钟后决定去威廉斯堡餐厅看看。毕竟这几周没去,还是有些想麦克斯的,而且她肯定会吐槽他这段时间的“人间蒸发”。 出租车停在了布鲁克林的威廉斯堡餐厅门外。 伊森下车,看着街头聚集了一群奇装异服的嬉皮士,有些怀疑司机是不是开错地方了。 餐厅门口热闹非凡,霓虹灯闪烁,门上挂着金色的“90”气球。 人群在TLC的《Creep》背景乐中畅饮交谈,空气里弥漫着啤酒、香水,还有淡淡的怀旧气息。。 人群中央,卡洛琳穿着粉红短上衣、橘红短裙,像一位“走错片场的甜品公主”,正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数着钱。 最离谱的是——路边竟然站着一匹马,栗宝正若无其事地啃着胡萝卜。 看到了卡洛琳,伊森确定自己没走错。 “嗨,卡洛琳。这里是在干嘛?”伊森过去打招呼。“你们怎么把栗宝也牵出来了?” 卡洛琳手里攥着一卷美金,回头看到他:“嗨,伊森,好久不见!这是我们举办的‘九零年代和马共舞’派对。 我就是这场混乱的天才组织者。要不要加入?一百美金。” “当然。” 伊森爽快地付了钱,卡洛琳笑着朝里面指了指:“麦克斯在里面。请随意,医生~” 餐厅内比外头更热闹。 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墙上贴满《Friends》《Backstreet Boys》的旧海报。 麦克斯正在收拾着杯子,一身酷女孩混搭风:黄色工装裙、红格子衬衫系在腰上,外面套着牛仔马甲,再加上那顶黑色礼帽——朋克得刚刚好。 “奥列格,怎么了,不喜欢九零年代''与马共舞''派对吗?” 奥列格抱怨:“我以为是九零年代与''马子共舞''派对呢,害我白穿紧身衣,还喷了除臭剂。” 麦克斯笑着摇头:“那真得谢谢你误会了,让我们有了空气清新的一天。” 这时,老板憨·李兴冲冲地走过来,他穿了一件自制的白色T恤,上面印着他伸出一只手的照片,旁边配着一行字。 “我上网查了九零年代流行什么,然后自己做了件T恤——‘TALK TO THE HAN!’,你懂的~“他一脸得意,“‘憨’得理你!” ”还真的挺酷的。” 憨小声补了一句:“我希望这件衣服能帮我今晚……交到女朋友。” “就是滚床单呗?”麦克斯接道,“祝你好运。”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麦克斯。” 她转过头,愣了两秒。 “我靠……你不是死了吗?还是说我太累见鬼了?” 伊森笑着走上前,一句解释也没说,直接一把抱住她。 麦克斯愣了半秒,手里的咖啡壶差点掉地上。 “哦,好啊,直接动手——你喝醉了?还是打赌输了?” 她嘴上这么说,却没推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三秒钟到了,再多我就要收费了。” 伊森轻轻松开,语气认真:“我是真的想你了,麦克斯。” 她怔了怔,随即挑眉:“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不声不响消失了三周似的。” 卡洛琳从外头走进来,笑着插话:“嗨,两位,刚才有人问我,要多少钱才能和那个大凶服务员拥抱。” “麦克斯总是魅力四射!” 伊森赞叹了一句,然后问道:“我还能点餐吗?” “当然不能!厨房没开。”麦克斯说道:“吃点小蛋糕吧,今天的小蛋糕每个十美元。对你来说相当划算,毕竟你免费。” “后厨都不开了?你们怎么说服你们老板同意办派对的?”伊森边吃小蛋糕便说道。 麦克斯淡定地答:“我们告诉他,开派对能帮他摆脱处男身份。” 卡洛琳补刀:“而且我们还说——能帮他还完房贷。” 麦克斯摊手:“可惜,目前为止一个都没实现。” 几人看过去,憨正孤零零地在角落里尬舞。 “瞧他那可怜样。”麦克斯摇头,对着凯洛琳说道:“你快伸出援“手“,让憨快乐快乐吧。” 卡洛琳笑着拍了她一下。 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走了进来,卡洛琳认出其中一个人,脸色瞬间变白,转身就跑进后厨。 伊森一脸懵,麦克斯立刻跟了进去,还顺手把他也拽了进去。 后厨。 麦克斯压低声音:“躲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去踹爆那家伙的屁股,让他知道当渣男的代价!。” 卡洛琳连忙摇头:“不!我不敢见他。” “为什么?他才是那个先甩掉你的人!” “我不敢见他……是因为我现在只是个女服务员。” 伊森举手:“能有人帮我补点背景知识吗?” 卡洛琳叹气:“外面那个人叫威廉。我一破产,他就甩了我。电话、邮件全拉黑。上次见面,我还是个有豪宅的千金小姐。” 她低下头:“现在我只是个在厨房里躲人的女服务员。” 伊森点了点头表示背景知识收到。 麦克斯叉着腰:“所以你觉得那时候的你更体面? 拜托,你现在靠自己挣钱、靠自己生活。 而那时候你只是躺在信托基金上的洋娃娃。那混蛋才该觉得丢脸。” 卡洛琳抬头,眼眶微红:“可是……我真的不敢见他。” “有什么不敢的?”麦克斯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不过是个花一百块跟马共舞的蠢货。他才是笨蛋,不是你。” 一旁默默吃瓜的伊森:“???” 卡洛琳轻声问:“真的吗?” 麦克斯笑了笑,朝伊森努了努嘴:“你问他。” “卡洛琳,麦克斯说得对。”伊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那个男人,他根本配不上现在的你。” “为什么?”卡洛琳下意识地问。 “因为他爱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钱。”伊森一针见血地说,“你想,你破产,他立刻就消失,电话邮件全断。 说明他看中的只是你的信托基金,而不是你的美貌、智慧和能力。这种行为,简直……” 伊森斟酌了一下,用了麦克斯风格的词,“又蠢又渣。” 他往前倾了倾身:“换个角度想,卡洛琳,你多么的幸运。在结婚前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想象一下:你跟他结婚了,为他生了几个孩子,把整个人生都托付给他。 然后某一天,他遇到了另一个更有钱的女人,或者干脆卷走了你的财产,把你和孩子们抛弃,从此消失。 到那个时候,你受到的伤害会比现在大一千倍,一万倍。” 伊森顿了顿,最后总结道:“所以,现在这个结果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卡洛琳听着,眼中的慌乱和自卑渐渐消失。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的,你说得对。我确实……很幸运。” 第三十章. 复仇前男友 “这就对了!”麦克斯脸上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坏笑:“既然想通了,那接下来我们就该干点让自己痛快的事了!光是躲着太便宜他了。” 她的目光在伊森和卡洛琳之间来回打量:“嘿,我有个绝妙的主意。卡洛琳,你挽着伊森出去,假装他是你的新男友。 一个帅气、多金、还是个医生的男朋友——这完美组合足够让所有前渣友怀疑人生。” “就走到他面前晃一圈,表现得亲密一点,比如……来个吻什么的。” 伊森愣住:“什么?等等,我?” “当然是你,”麦克斯挑眉,嘴角带笑,“你那副‘高薪精英’脸天生就该被拿来气人。” 她打量了他一眼,评价道:“正派的长相,成功人士的穿着,还有……该死的好身材。连我都差点信了你真是她男朋友。” “可你和我之前交往过,我觉得这不太合适——” “拜托,医生,”麦克斯翻了个白眼,“你们社区是刚通网吗?美国BIG麻都合法了,你还在守着‘前任神圣不可侵犯’的‘宪法’条款?” “我只是怕你尴尬,或者……不太尊重。” “尴尬?你真可爱!”麦克斯咧嘴一笑,“对我来说,让渣男哭着找妈妈才是尊重!GO,GO,GO!” 她一边推着卡洛琳,一边对伊森比划着,“快行动,医生,今晚的主角就是你。” “麦克斯,你真是个天才!”卡洛琳重新燃起了斗志,然后挽起伊森的手臂:“拜托啦,就这一次。” 伊森轻叹了口气,只能苦笑着点头。 在麦克斯“去吧,皮卡丘”般的眼神驱使下,伊森被卡洛琳挽着走进了喧闹的派对中心。 ~~~~~~~~~~~~~~~ 派对灯光晃动,TLC的《Creep》在空气中回荡。 他们没做什么夸张的动作,仅仅并肩而立。 伊森身形挺拔、神情克制,在一群穿着浮夸的嬉皮士之间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医生”身份显然加了不少光环,有几个来参加派对的人,曾是雷恩诊所的病人。 而更戏剧的是——渣男威廉的其中一个朋友,也去过雷恩诊所。 伊森更加确定:这家伙,绝对是那种精致的“杀猪盘”。 毕竟有钱人可不会去他的诊所。 卡洛琳脸上的笑容从容优雅,而伊森则全程扮演着她的“战利品”。 本来以为挽个手就行,结果麦克斯在吧台后冲他比划了一个“割喉”手势,眼神里全是“是男人就上”的威胁。 卡洛琳也轻轻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臂,示意他——是时候了。 他才不得不浅吻了一下。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卡洛琳故意,浅吻慢慢的转向了深吻。 效果立竿见影。 不论穿越到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男人看到前女友和别的男人亲热的画面,心里都不会好受。 威廉的脸色由青转黑,嘴角僵硬,一言不发地挤开人群,几乎是落荒而逃。 麦克斯在后面笑得花枝乱颤。 ~~~~~~~~~~~~~~~ 伊森靠在吧台边,接过麦克斯递来的一杯水,神情还有些恍惚。 在他的老家,不管现任还是前任,那可是朋友间的禁区。 别说亲吻了,光是夹个菜都能演变成家庭伦理剧。 而在这里,前任能被设计参与复仇大戏,还是跟自己的闺蜜亲自下场导演。 这到底是社会进化到了更高级的形态,还是基本的人际道德在沦丧? 他来美国二十多年,自以为融入得很好,可这一刻,他感到了深深的格格不入。 “干得漂亮,医生。” 麦克斯端着酒杯走过来,与他轻轻碰了一下。 “那一吻——逼真得我都快信了。” 伊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谢谢夸奖……你真的不介意?” 麦克斯眨了眨眼:“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医生。” 为了确认麦克斯是不是真的没有芥蒂,派对结束后,伊森跟她一起回到了她的公寓,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亲自验证。 一番验证后,他终于放下心来——麦克斯嘴上可能会强颜欢笑,但身体永远最诚实。 他想起老家,再想想眼前这座城市,还是觉得世道荒诞,难以置信。 于是,他决定验证第二次…… 然后……第三次…… 第二天一早,伊森在一阵酸痛与满足中醒来,下意识地往身侧摸去,却只摸到了床单。 他睁开眼,房间空荡荡的,只剩空气里那一点淡淡的香气。 伊森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和腰,昨晚的记忆伴随着身体的酸痛一起浮现。 “这不科学。”他低声嘀咕,“昨晚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像被车碾过,而求饶的人反而还能起个大早去烤蛋糕。” 他穿上衣服,推开卧室门。 客厅传来一个带着明显坏笑的声音。 卡洛琳,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杯咖啡。 “早安,医生。睡得好吗?——或者该说,运动得好吗?” 伊森一怔——昨天过于专注,忘了这件公寓的隔音堪比纸糊。卡洛琳看来是听了一晚上的现场直播。 “早,卡洛琳。”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厨房。 卡洛琳晃着咖啡杯:“说真的,昨天派对上那个吻是不是触发你什么隐藏技能了?后来那场‘深夜马拉松’简直突破人类体能极限诶!” 伊森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淡定地回答:“卡洛琳,我只是好久没见麦克斯了。” “三周嘛,我懂,医生,”卡洛琳笑嘻嘻地递给他一杯刚煮好的咖啡,“麦克斯一早就去送小蛋糕了,走之前神采飞扬。” “……今天的咖啡味道真不错。”伊森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后认真的说道:“哦,对了,你们的小蛋糕生意怎么样了?” “哈哈,医生,你的转移话题技术太拙劣了。” “哈哈哈,不是,我说真的。”伊森解释,“既然你和麦克斯在做小蛋糕生意,能不能帮我说服她,定期给诊所送些小蛋糕? 一呢,是我很喜欢小蛋糕的味道,另外呢,诊所可以给候诊的病人提供一些。” 卡洛琳挑眉:“哦?你打算要多少?” 伊森认真地算了算:“我想想,暂定每个工作日三十个吧。节假日不用。” “三十个?你是开诊所还是开生日派对?” “我只是觉得,病人等候的时候,吃点甜的能缓解焦虑。”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那种小蛋糕,在冰箱里一般能放多久?” “一般三天没问题。” “OK,那30个很合适,如果太多了或者不够,我们后续再调整。” 卡洛琳摆摆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行吧,我会帮你和麦克斯提的。 不过提醒一下,她听到‘定期供货’这几个字的时候,可能会认为你又在找借口接近她,或者主动提供一些帮助什么的。” “所以,我没有跟她说,而是跟你说。 拜托你了。这样的话,她可以把那个看孩子的兼职给辞掉。” “好的,我会说服她的。” 第三十一章. 芝士蛋糕工厂 麦克斯的小蛋糕的确很好吃。 当然了,伊森想让诊所配上小蛋糕,不光是他想吃,主要也是在诊所里提供一些福利。 没准会对圣光有帮助呢。 另外,他发现,最近两次在麦克斯公寓过夜,早晨起来都只剩他一个人,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过于躺平了,还没有麦克斯够拼呢。 所以——既然自己不够努力,那就离比自己努力的人近一点。 这样至少看起来挺上进的。 ~~~~~~~~~~~~~~~ 这天晚上,科学四人组加上伊森,难得五人聚在了一起,他们决定去佩妮打工的餐厅吃饭。 几人刚在餐厅落座,伊森就忍不住开口:“我们认识了佩妮这么久,为什么今天才第一次来她这里吃饭?” 谢尔顿立刻用那种“我就等你问”的语气回答:“原因很简单,伊森。 因为我们的每周餐饮计划表早在2007年就已经固定下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星期一是泰国菜,星期二是汉堡,星期三吃中餐,星期四是披萨之夜,星期五我们吃印度菜,星期天吃意大利面。 而星期六——是‘任何事都有可能之夜’,也是理论上可以出现变量的那一天,但‘任何事都有可能’并不意味着‘必须要出门’。 所以我们通常还是选择订外卖。” 他环顾了一圈,继续补充: “今天是周六,但我必须郑重指出——我对今天的“任何事都有可能之夜”十分担心。 根据我的分析和判断,一家有佩妮担任服务员的餐厅,烹饪水准极有可能与她的公寓一样混乱。 而根据佩妮平时词汇量匮乏、缺乏组织性的行为推断,她的服务水平也可能会是一个灾难。” 莱纳德叹气:“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不来的原因。” 就在这时,佩妮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嗨,各位!嗨,伊森!好久不见! 这还是你们第一次来我这里吃饭,我还挺高兴见到你们的。” 伊森微笑:“嗨,佩妮,我觉得……你高兴得太早了。” 果然,点餐开始,很快就出现问题。 先是霍华德没完没了的骚话,然后就是谢尔顿的选择困难症,拉杰仕则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看菜单掩饰恐慌。 莱纳德和伊森两人努力协调,却并没有让这一切变得容易。 最后好不容易点好了餐,一个女生出现并走了过来。 “嘿,莱纳德!”莱斯利·温克尔穿着一件卡其色外套,手里还拿着文件夹,显然是刚从实验室出来。 “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吃饭。”她打招呼,“嗨,各位。” “嗨,莱斯利。”莱纳德有些局促。 谢尔顿插嘴道:“确实不会,这次是很不愉快的例外。” 莱纳德打断谢尔顿,主动介绍佩妮道:“莱斯利,这位是佩妮,住在我们公寓的对面。” 霍华德吟诗:“她像夜晚一样走在美丽的光彩中……” 佩妮面无表情:“霍华德,最后一次警告:不要这样。” 霍华德立刻认怂:“好的,女士。” 莱纳德继续:“莱斯利和我是同事,在大学做研究。” 佩妮惊叹:“哇,女科学家!好酷。” 莱斯利点头:“胸部不够,脑子来凑。” 她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伊森身上:“这是谁,看起来不像理论物理学家……生物外貌特征太完美了。 如果你的脑子也在及格线以上,那就是一个绝佳的生育对象。” 莱纳德赶紧介绍:“这是伊森,是我们的室友,他是一名医生。” 伊森招了招手:“嗨,你的审美标准很……直接。” “医生吗?医学只算半个科学。”莱斯利顺势强调了一下理科中的鄙视链:“生育如果直接考虑美貌和智力的匹配,可以节省人类繁殖的试错成本。” 谢尔顿插嘴:“美貌是进化过程中毫无逻辑的副产物。真正决定人类未来质量的,是智力。” 莱斯利和伊森看了看谢尔顿,默契的一起选择无视。 “从遗传学角度看,”伊森说道,“外貌只是显性基因,智力才是隐性的。 我比较好奇,二选一的话,在你的生育计划里,你更倾向于追求外显的美感,还是潜在的智慧?” 莱斯利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哇哦,大多数好看的男人,一开口就让我觉得浪费了基因。” “如果是涉及生育,我选智力——至少孩子不会把显微镜当玩具。” “当然,人类大多数时候追求的是肤浅的愉悦。外貌和体力是短期刺激的最佳动力。”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你看起来就是那种能让雌性多巴胺暴涨的类型。” 伊森沉默了两秒:“……谢谢夸奖。” 谢尔顿忍不住补充:“外貌只会在社交媒体上被高估,在自然选择中被淘汰。” 继续无视谢尔顿,莱斯利转向莱纳德:“正好碰到你——物理系弦乐四重奏还缺个大提琴手。” “埃利奥特·王呢?” “他调去高能辐射课题组了……出了点小意外。其他团员怕坐他旁边被辐射。”莱斯利解释,“所以你要来吗?” 莱纳德回答:“当然!” “太好了,周二去你那儿排练。能源部说我们原来的排练室现在是危险区。” 莱斯利说完转身离开,“再见各位。” 佩妮笑着回应:“再见。” 等莱斯利走远,佩妮忍了半天终于憋不住笑,她凑近伊森: “伊森,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和女生这样说话。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好厉害的样子。” 伊森‘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刚才那是女生?” “哈哈,我开玩笑的,“他表情恢复正常笑着说:“和她对话时,完全是两个大脑在交锋。不像跟你,是身体和心灵一起在交流。“ 佩妮眨眨眼,愣了一下:“哇哦,虽然我还是没听懂,但我确信这是我听到过的最聪明的称赞。” 她转头对着莱纳德,开始八卦:“莱纳德,你那个朋友不错,你们俩是不是有点情况?” 莱纳德赶紧摆手:“莱斯利?没有啊,当然没有。” 谢尔顿在旁边补充:“他约过她一次,但尴尬地失败了。” “谢谢你,谢尔顿。”莱纳德无奈。 谢尔顿疑惑:“噢,这个需要保密吗?” 佩妮忍笑:“真可惜,你们本来可以是对甜蜜情侣。” 说完,她端起盘子去上菜。 拉杰仕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的天啊!” 霍华德问道:“怎么了?” 拉杰仕不满的说道:“她没问我点什么?” “她怎么问你?你紧张得连话都不能说。就算她问了,你怎么回答?” 拉杰仕郁闷:“不管怎么样,这最终将反映在她的小费上。” 第三十二章. 门把手上的领带 莱纳德、谢尔顿和伊森一起走在楼梯上。 莱纳德还在困惑:“佩妮说‘你们本可以做一对甜蜜情侣’是什么意思?” 谢尔顿:“我想她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在一起可以组成情侣,并且令其他人觉得你们甜蜜。 另一个不太可能的解释是,你们可以制造一对情侣。” 莱纳德看向伊森:“伊森?” 伊森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莱纳德自顾自的分析:“如果佩妮不知道莱斯利拒绝过我,那么这一句的所指将十分明确:即她认为我应该追求莱斯利。也就表明佩妮对于我追求她(佩妮)并无兴趣。 但由于她知道我追过莱斯利,并且莱斯利已经拒绝我,那么佩妮可能只是安慰我:‘真可惜,你们本来,可以做一对甜蜜情侣...’并且暗想‘很好,莱纳德还是单身’!” 伊森脑子还在拼命转的时候,谢尔顿开口说道:“你很幸运,莱纳德。” 莱纳德满怀期望:“怎么说?” 谢尔顿:“听你说话的人,是西半球仅有的三个,能跟得上你思维的人之一。” 莱纳德追问:“那么,你觉得呢?” “我只是说我能跟上,不代表我有兴趣。” 莱纳德忍不住问伊森:“伊森,拜托?” 谢尔顿:“你问他没用,他不属于能听懂的三人之一。” “谢尔顿,你高估了你对感情问题的理解力。”伊森不满的说道。 他想了想,说道:“我们从概率论的角度来讨论一下,谢尔顿,你觉得莱纳德追上佩妮的概率大概多大?” “我认为他能跟佩妮做爱的几率,跟哈勃太空望远镜,发现在每个黑洞中央,都有个小人在用闪光灯寻找断路器的几率一样大。” “所以,无限接近于0?” “是的。” 莱纳德叹气:“谢谢你们的鼓励,但是我现在想知道,这个概率如何提升?” “我们换个思路,莱纳德,你刚才觉得佩妮知道你被莱斯利拒绝了,她可能在内心欢呼雀跃:‘很好,莱纳德还是单身’。”伊森打算换个说法: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去街角买三明治,有两家小店。一家门口冷冷清清,连只苍蝇都没有;另一家门口排着长队。你会去哪家买?” 莱纳德回答:“排队的小店。” 谢尔顿:“是的,答案显而易见。” “答对了!”伊森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现在假设,你是冷清小店的老板,你应该做点什么,才能让顾客来你这里,并暗想:‘太好了,这个小店不用排队。’” 莱纳德想了想:“我不知道。” 谢尔顿举手:“我知道!让那个顾客等不及排队,马上就要饿死。” “答对了一半。还有呢?”伊森鼓励的眼神看着谢尔顿。 谢尔顿抿着嘴唇,仔细思考:“哦哦,或者把排队的小店炸掉。” “BINGO!”伊森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莱纳德说: “谢尔顿明白了,你明白了没有?” 莱纳德挠了挠头:“没有。” 伊森叹气:“朽木。” 三人安静的爬楼,一直走到公寓门口,莱纳德突然喊道:“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想追求佩妮的话,要么把所有她喜欢的男人杀死!要么让所有佩妮喜欢的男人都有女朋友!” “YES!” “太过分了...” ~~~~~~~~~~~~~~~ 晚上,敲门声响,莱纳德去开门,莱斯利抱着大提琴盒走了进来。 “嗨,莱纳德。” 莱斯利的目光略过谢尔顿,直接锁定伊森:“嘿,帅哥,我们又见面了?” 伊森抬头,微笑:“嗨。” 莱斯利:“关于我们上次讨论的‘合作项目’…… 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我认为,如果我们能结合彼此的基因和智力优势,并制定一个详尽、科学的早期教育计划,比如三岁引入基础逻辑,五岁接触物理概念模型,这个孩子未来成功的概率将远超普通人。” 伊森听着,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平和: “莱斯利,你的计划听起来很完美。但孩子不是实验项目,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莱斯利不以为然地挑眉:“说实话,你们医生的研究都太感性了。物理是纯粹的科学,逻辑和规律才是世界的本质。” 伊森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那是因为物理研究死的东西,而我研究活的。 活的,比死的复杂多了,也……不可控多了。” 莱斯利皱眉:“你这是在贬低物理学的严谨吗?” 伊森:“不,我是在提醒你——如果医生不关心病人,那你去医院的时候可能会生不如死。” 他顿了顿,“而且,谢谢你的‘项目’邀请,如果我真的有孩子,我可能也不会让她学医学,或者学物理学。” 莱斯利愣住了:“什么意思?如果是我们俩的基因,不学这些,简直是暴殄天物。” 伊森语气平淡:“我会告诉她,世界很大。无论她将来想当个画家、园丁,或者就开个能做出美味蛋糕的甜品店都行——只要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开心就好。” “……你是认真的吗?你让一个几岁小孩自己做这种关乎一生的选择?”莱斯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好吧……帅是是真的帅,可你的育儿观,简直让我想报警。” 她提着大提琴,头也不回地走到沙发侧,开始准备。 伊森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跟这些怪胎待的时间久了,他发现自己也开始较真了。 明明一句“我对你没兴趣”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非得跟对方在语言上辩个明白。 但是实话实说,感觉还挺不错的,难怪谢尔顿爱跟别人辩论不休…… 练习的人逐渐到达,很快,客厅的大提琴练习开始,谢尔顿和伊森自觉的把客厅让了出来。 当客厅演奏结束,只剩下莱斯利和莱纳德,气氛逐渐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 谢尔顿跑到对门:“咚咚咚——佩妮!咚咚咚——佩妮!咚咚咚——佩妮!” 门开了。 佩妮眨着眼:“谢尔顿,怎么了?” 谢尔顿说道:“伊森不在公寓。” 佩妮:“……OK,多谢你的实况报道。” 她转身就要关门。 “等等!”谢尔顿伸手挡住门,“伊森不在,我现在需要符号学方面的帮助。” 佩妮:“什么?” 谢尔顿一本正经地解释:“符号学,研究符号与象征意义,是语言学的基础理论分支。” 佩妮叹了口气:“谢尔顿,亲爱的,我知道你以为自己在解释。其实你真的没有。” “跟我来。” 两人走到莱纳德房门口。门把手上——赫然挂着一条领带。 谢尔顿神情凝重:“怎样?” 佩妮摊手:“什么怎样?” 谢尔顿:“这是什么意思?” 佩妮忍不住笑出声:“谢尔顿,你上过大学,对吧?” 谢尔顿点头:“是的,我那时十一岁。” “……好吧!是这样,门把手上挂条领带,意思是里面的人不想被打扰,因为——他们在……嗯,进行非常私人、需要身体接触的实验。” 谢尔顿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莱纳德正在和某个女性进行交配?” “要不然就是他没有衣架了,而且特别热爱布莱恩·亚当斯的《Everything I Do》。” 就在这时,门后传来莱斯利的声音——“莱纳德!你这了不起的野兽!” 佩妮瞪大眼:“好吧,我们真的该走了。” 第三十三章. 室友协议 两人回到客厅,谢尔顿忍不住说道:“这真的太尴尬了。” “不会吧,莱纳德和伊森以前也带女孩回来过吧?” 谢尔顿摇头道:“伊森很少带女孩回来,他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声。 “Speaking of the devil!(说曹操——)”佩妮小声说。 伊森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咖啡:“嗨,谢尔顿。我刚出去买了咖啡。” 他顿了顿,发现佩妮也在:“哈喽,佩妮,还好,我多买了一杯…… 你们俩人的表情怎么这么怪异?” 谢尔顿:“莱纳德的房间被领带封印了。” 伊森:“……封印?” 佩妮忍笑:“他意思是,莱纳德和一位女士现在正在房间忙着呢。” “他们跑到房间里练……”伊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 佩妮八卦:“你们知道里面是谁吗?” 谢尔顿:“里面有莱纳德。” 佩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谢尔顿将放在上的琴盒摆在一边,继续补充:“跟他在一起的要么是莱斯利·温克尔,要不就是三十年代的黑帮。” 佩妮点头:“那让我们——恭喜莱纳德吧。” 伊森打开袋子,将咖啡拿出来,他本来是觉得莱斯利可能会多待一会,顺便多带了一杯,结果他猜对了谜题,没有猜对答案——两人现在应该是顾不上喝咖啡。 谢尔顿看了看伊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从没遇到这种情况。 伊森,作为室友,我们是否该留下以维持公寓秩序? 还是出去,防止听到不该听的声音?” 伊森认真的说:“谢尔顿,正常情况下,你只需要假装没听见,然后等他们出来,准备一杯热饮。比如热牛奶、热巧克力,或者饮料,作为友好的社交礼仪。” 谢尔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听起来是个成熟的社交策略。” 他忽然眼前一亮,转身快步走向书架。 “等一下,我是开玩笑的。” 然而为时已晚,谢尔顿已经从文件夹里抽出那份厚厚的文档—— 上面标签写着:《室友协议·第27版》。 佩妮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谢尔顿回答:“《室友协议》,这是我们的公寓得以长期稳定运作的基石。” 他说着,‘啪’地翻开文件,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一条: 【第135条(新增)——门把手领带条款 若有公寓成员以领带、围巾、皮带或其他物体悬挂于门把手上,则视为‘内有性·交,请勿打扰’信号。 其余成员应立刻远离该区域,保持安静。 活动结束后,可在合理时间提供温热饮品(推荐热牛奶、蜂蜜水、姜茶或电解质饮料),以示礼貌与人文关怀。】 写完以后,谢尔顿转头:“伊森,你喜欢喝什么?” “什么?” “我要记下大家的喜好。以防有人发生类似事件,我好准备饮品。 提醒一下——适度补充糖分和水能缓解生理疲劳。 对男性来说,是恢复电解质; 对女性来说,是补血糖。 所以,最浪漫的做法——不是抽烟,而是一起喝杯温牛奶。” 伊森想开口争辩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我要牛奶吧。” “已记录。佩妮你呢?” 本来在一旁偷笑的佩妮莫名躺枪:“啊?我住对面,不需要吧?” “以防万一,”谢尔顿一本正经,“没准哪天你和伊森、莱纳德,或者我——” “你?!”佩妮瞪大眼。 伊森默默对她摇头。 佩妮叹了口气:“Whatever!我要蜂蜜水。” “OK,我要茶。等莱纳德出来,我再问他。” 伊森看着谢尔顿那副严肃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 他觉得他们赚到了——哪怕谢尔顿有了女朋友,那种情况也就一年发生一次。 ~~~~~~~~~~~~~~~ 谢尔顿在整理《室友协议》,把刚才在纸上写下的重新敲在笔记本上,生成电子版,再打印出纸质版。 客厅再次恢复安静。 佩妮叹气:“好吧,我承认——我以为我以前住的地方已经够疯狂了。结果我错了。” 伊森靠在沙发上:“你是指那份《室友协议》,还是‘事后热饮’?” “都算。”佩妮比了个手势,“谢尔顿居然真的把‘亲热’后这种事情写进协议里。 我发誓,我已经见过各种怪人,但他绝对是个传奇。” “习惯就好。”伊森喝了口咖啡:“事实上,体力不支的时候,有人主动提供热饮,其实体验挺不错的。你可以把它叫做‘谢尔顿式关怀’。” 佩妮挑眉:“你居然能找到理由夸他?” 伊森笑着说,“我可兼修过心理学,我能从任何非正常行为里找到一点积极意义。” “天哪,你俩真是绝配,”佩妮摇了摇头,“一个制定条款,一个合理化条款。” “这就是团队合作。”伊森笑着耸耸肩。 书桌那头,谢尔顿正埋头整理文件。打印机的嗡鸣声格外悦耳。 他小心地将纸张对齐,用装订夹固定好,“好了。” 谢尔顿站起身,神圣地把协议放到茶几上,像完成了一项伟大任务。 佩妮:“请告诉我,你不是打算把这份东西送去政府备案。” “当然不会。政府根本配不上这种效率标准。” 说完,他转身走向厨房。 几分钟后,谢尔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三杯饮品。 “测试时间到了。” “测试?” “当然。为了确保新条款的有效性,我们必须先进行模拟实施。”谢尔顿认真说道,“否则协议将缺乏实验验证。” 伊森忍不住笑了:“所以你要我们就在这里,凭空想象‘疲惫’的场景,然后测试‘体力恢复’的有效性?” “没错。”谢尔顿将托盘放下,“根据你们的填写: 蜂蜜水——佩妮; 热牛奶——伊森; 还有茶——我自己。 请。” 伊森和佩妮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端起了杯子。 佩妮轻轻抿了一口蜂蜜水,眯起眼:“虽然还是有点怪,但这感觉,意外的挺不错。” 伊森感同身受:“是的,有的时候,怪胎和暖男之间——只差一杯热饮。 第三十四章. 最后一次治疗 第二天一早,伊森难得的跟谢尔顿和莱纳德一起出门。 在莱斯利走后,谢尔顿就一直在碎碎念着莱斯利的‘不体谅’—— 他的写字板上有个错误,而莱斯利顺手帮他改对了,这让他破了大防。 跟伊森吐槽了整整十分钟,谢尔顿还是没有闭嘴。 伊森听得脑仁直跳,他终于开口:“谢尔顿,我理解你的感受,现在的情形,就像你是想自杀,有人把你救了一样让人难过。” “What?”谢尔顿一下停住:“首先,我不会自杀。其次,如果我真的选择自杀,从逻辑上来讲,我会选择一个警察无法及时抵达的地方。” “OK,OK。”伊森抬手,“现在假设不是你。如果其他人正准备自杀,而警察赶到了,你觉得从内心深处,他是希望被救还是希望被击毙?” 谢尔顿皱起眉:“……我猜,大多数人是希望被救的吧?” “So?” “So what?”谢尔顿说道:“你是说莱斯利是‘警察’?违背我的意愿但做了对我有利的事?” “Yes。” 谢尔顿沉思两秒:“但她还是不体谅。” “自由国度的警察从来不体谅。”伊森总结。 一大早就得哄孩子,真是服了。伊森整理好准备出门。 提前出门等候的莱纳德似乎有些着急,在外面狂喊: “谢尔顿!谢尔顿!!!我们真的该走了——现在!!!” 谢尔顿和伊森一起走出门。 谢尔顿一边锁门一边说道:“莱纳德,对于一个刚进行过性交的人来说,你真是出奇的紧张啊。” 佩妮正抱着洗衣篓在走廊,似乎刚才正跟莱纳德在寒暄。 佩妮:“好吧,下次再聊,不过我真为你高兴,莱纳德。 再见,各位。” “谢谢。” “拜~” 佩妮一走,莱纳德立刻陷入纠结+回放模式。“她说的‘为我高兴’是什么意思?这是好事吗?还是……” 为什么就不能有个清净的早上呢,有些后悔跟这俩家伙一起出门了。 “伊森?”莱纳德看他像看救命稻草,“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应该收费。”伊森揉眉心:“莱纳德,如果我跟佩妮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你会高兴吗?” “当然不会!” “为什么,我和佩妮都是你的朋友,你不应该为我们两人开心吗?” “我——我应该是要高兴……但我很喜欢她啊!我看到你们——噢噢噢……” 三秒钟后,莱纳德:“那她说的高兴,是真的还是……” “我有事先走一步。”伊森直接跑步下楼,逃离了这个令人头疼的早晨。 ~~~~~~~~~~~~~~~ 伊森在诊所忙了一上午,中午出去吃了个午餐再次回到诊所。 对比上午的忙碌,下午两点的诊所安静得近乎冷淡。 阳光从楼宇间斜落下来,在雷恩诊所的招牌上留下一块浅浅的亮色。 伊森靠在椅子上,玛丽刚刚打电话过来,原本计划的下午来诊所临时有变,她说晚上再过来。 伊森对此无所谓,事实上,诊所晚上还是有不少人上门的,毕竟对大多数来说,白天要谋生,晚上才有空闲,尤其是诊所主要接收的就是没有保险的社会底层。 所以,如果玛丽愿意,她可以一个人在这里接诊,伊森偶尔也会留到很晚,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选择了回家。 一个人安静的很容易犯困,伊森看着空荡的等候区,疲意逐渐涌了上来,他突然有点想念麦克斯的小蛋糕——那种有些甜、软软的、刚好能把这个时段的无聊填满的味道。 “叮——”门铃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约翰·克莱默。 他依然穿着深色风衣,步伐稳健,脸色比之前明显红润,眼底那层灰白的纹路都褪去不少。 他后脑的绷带依旧,但整个人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病态,似乎那仅仅是个装饰。 “下午好,雷恩医生。”他说道。 “克莱默先生。”伊森站了起来,认真打量他,“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医院里的医生也这么说。”约翰把一份厚厚的资料递到他面前,“指标显著下降,边界更清晰,转移迹象消退。” “他们的结论是之前误诊了,建议择期复诊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手术或继续保守治疗。” 约翰·克莱默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他们现在认为,手术成功我至少可以存活五年,” 伊森翻看报告,上次治疗后,影像上那片阴影明显再次“退让”,按照时间线,整个癌变的过程回退了至少半年,但仍有暗影残存。 “如果按照之前两次的恢复效果来看,”他评估道,“再进行最后一次治疗,应该就可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约翰点头,他把风衣搭在衣架上,环视了一圈这间不大的治疗室:洁净的手术灯,冷白的消毒台,以及门外招牌上的标语——“医学之外的治愈”。 他露出笑容:“我开始相信,你招牌上的话不只是广告语了。” “请躺下。”伊森合上资料,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呼吸与心率。 “治疗方法还是像前两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治疗的过程我们需要拉长一些。 所以,约翰,需要你在诊所待一段时间。” 已经验证有效的话,那按照之前的疗程继续是最好的。 “没有问题。”约翰安静地躺上治疗床,目光安静地落在手术灯上。 伊森站在床侧,双掌悬停。技能还是前两次治疗的技能,唯一的区别是,每次释放一个技能,伊森会撤手,等待,让自己的能量自然回落。 既然知道了“圣光”一次性用完后果很严重,那就悠着点来呗。 他觉得前面几次自己是不是傻了,一直以为自己是魔法不够——其实不管‘蓝’够不够,也不用一股脑的技能全放,又不是为了秒人。 事实证明,拉开间隔的效果很显著,每次施放技能仅仅是间隔10分钟,在全部治疗结束,伊森都没有原来那种额头出汗、身体虚脱的感觉。 “好了,结束了。”他说道。 约翰睁开眼睛,坐起身,轻轻扭一扭脖子,仔细感受着自己脑海里的反馈和声音。 “怎么样?”伊森问。 “有点像是脑子里的噪音终于彻底关掉了。”约翰回答。 他的眼神明亮:“没有疼痛,也没有了压迫感,连视觉边缘的暗影都消失了,雷恩医生,我想这一次是完整的了。” 伊森点点头,没有轻易下结论:“我还是建议你去做一次复查。约翰,让影像结果来给你最终的答案。” “当然。” ~~~~~~~~~~~~~~~ 在治疗结束后,约翰·克莱默慢慢将风衣披在肩上。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坐直身体。 这一次的治疗后比前几次更加轻松,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大脑获得了新生的错觉。 “雷恩医生,”他安静地看了伊森几秒,忽然开口,“我有几个问题。” “请说。” “你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知道我是谁,对吗?” 伊森沉默了一会,说道:“是的,新闻里的拼图杀手。” “我从不那么自称,我从实验对象身上切下来的拼图,只是一个象征:象征他缺少了一项人类重要组成部分——生存本能。” 约翰·克莱默静静地看着他:“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不报警呢?” “我是医生,不是警察。在你没有伤害我和我关心的人之前,你只是我的病人。” 伊森语气淡定,“我从新闻里大概了解一些——你的事情。虽然不敢苟同你的做法,但我也不会去做评判。” “原来如此。”约翰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样也好……既然你已经知情却依然选择了治疗,那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谈谈。”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清晰: “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不玩游戏,只救人。 第二次,你说你不是法官,不决定谁该被救,你只是治疗。” 他停顿片刻,“事实上,正因为你这种态度,我观察了你一段时间。” “你说你不做价值判断,看上去确实如此——不管是小混混、盗窃犯,还是刚刚火拼过、手上沾着好几条命的打手……你都没有拒绝。” 约翰继续说道,“但你确实在选择,你救那些‘愿意活下去’的人。有些晚期患者,已经失去意志,只是来开止痛药——你没有给他们像我一样的治疗。” 伊森回答:“我评估的是能不能救得成,不是值不值得救。 求生意志是治疗成功的重要因素。一个人没有想活下去的意志,我对他的治疗将毫无意义。” “原来如此。”约翰似乎明白了,“你把‘价值’换成了‘可能性’、‘审判’换成了‘医学评估’。但本质其实没有变。” 他顿了顿,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只是陈述事实: “你和我一样……我们都在筛选,筛选那些还想活下去的人。” 伊森不知道该说什么,选择了沉默。 “如果我的那些游戏玩家有足够强烈的求生意志,他们会赢得游戏,也会活下去。” 伊森说道:“是的,严格意义上,你没有杀过任何人。你只是找到方法让那些受害者……杀死自己。” “所有的决定都是他们做的,雷恩医生,我所做的不是毁掉一个人,而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重生。让一个人重新认识生命。” 伊森冷静地反驳:“但你的方式是折磨,甚至是处决。” “不。”约翰说道,“那是体验和学习的过程。是把生命的价值强行放回他们手心。” 伊森皱眉:“强行?” “是的。为什么只有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约翰没有犹豫,“一个人得知自己未来几个月就要死去能改变一切。 如果我告诉你死亡的具体时间,那会彻底颠覆你的世界。 就在那一秒,你的世界就像裂开了个大缝,你看问题,感觉事情的角度都变了。” “你知道那些从我的游戏里活下来的人,他们以后会怎样吗?” “他们开始珍惜生命。 珍惜每一个清晨; 珍惜每一顿美食; 珍惜每一次美梦。 他们的人生被重新点亮——不是因为身体被治好,而是因为灵魂被强迫面对了自身的价值。” “而很多生病的人,不仅仅是身体生了病,灵魂也出现了问题——” “肥胖的人,继续暴饮暴食。” “肝病患者,却依然偷偷喝酒。” “肺病,却不肯戒烟。” “乱性、滥交、不做保护措施——治好他们的淋病、梅毒,他们下个月就又回来了。” 他直视伊森:“达尔文的进化论和适者生存那一套,对这个星球已经不适用了。人类已经没有优势和意愿生存下去。 医生治的是身体,而我治的是——灵魂。” 伊森皱眉:“你把摧残一个人的身体称为‘治疗灵魂’?” 约翰缓缓道,“身体上的痛苦是‘唤醒’,那是达到彼岸的路径。” 他靠在椅背上:“你治愈了我的肿瘤:你能让一个濒死的人重新健康起来。这是医学的奇迹。” “但你无法改变一个人对生命的态度。” 约翰的眼神微亮,“有时人需要被迫面对真相。当生命被放上天平,他们才知道自己究竟想活成什么样子。” 他缓缓站起:“我曾以为我活不到找到继任者的那一天……遇见你,我以为我找到了。 但你治好了我。现在我有了更多时间。” “我想邀请你看看——一个生命被‘重新点亮’的过程是什么样的。 你可以拒绝任何参与,但请不要拒绝真相。” 伊森坚定地回答:“抱歉,我拒绝。” 两人对视许久。 约翰终于拿起风衣,走向门口。 他在门边停住回头:“你治好了我的身体,医生。” “但我想让你明白——有些人的灵魂,你无法医治。” 他轻声补上一句:“而我会继续完成我的事业。” 门铃“叮”的一声,似乎在进行着最后的告别。 伊森看着约翰背影走出诊所,仔细想了想他的话。 “疯子!” 第三十五章. 小蛋糕生意 约翰·克莱默终于走了。 伊森站在诊所窗前,看着那道枯瘦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仍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 他一直以为,对方想要让他玩什么“生死游戏”。 结果——那老头竟然是在劝他:“跟我干,一起改变世界。” 改变世界? 用这种方式? 伊森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 约翰·克莱默的理念也不是完全荒谬——有些沉迷毒品、走到绝境的人,确实需要强制干预。 但世界没办法一刀切。 你不能因为有人每天喝个奶茶,就大费周章的上升到生命的程度,给他安排一套“清醒游戏”,把人吓死吧? 有些人只是自己折腾自己,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就没必要搞成生死审判吧? 伊森本来还天真地想——如果癌症治好了,拼图杀手是不是就能收手,从此做一个好人。 结果今天的交流告诉他: 不会。绝不会。 约翰·克莱默不是因为自己没多少时间才设计那些游戏,他是为了“证明人性”。 所以,只要“人终有一死”,他的偏执就会继续发光发热。 幸好,伊森拒绝得够干脆。 也许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了——他真心希望如此。 ~~~~~~~~~~~~~~~ 到了下班的时候,玛丽还没有出现。 伊森想了想,没有继续等,关掉诊所的灯,走了出去。 今晚,他决定去威廉斯堡餐厅,主要是想吃点麦克斯的小蛋糕开心一下。 其次……顺便问问卡洛琳和麦克斯:给诊所长期供应小蛋糕的合作,有没有谈出什么结果。 出租车抵达餐厅门口,霓虹灯在玻璃窗上跳动。 伊森推门而入,熟悉的油烟味、咖啡香气、以及麦克斯惯常对顾客的‘毒舌’扑面而来。 他刚在卡座坐下,麦克斯就拿着菜单晃悠悠走过来。 “医生,是什么让你又大驾光临??” 她把菜单往桌上一拍,“精神需要慰藉,还是肉体需要愉悦呢?” 伊森抬眉:“都需要。” 麦克斯立扬眉:“那你找对人了!老娘可是布鲁克林的梅根·福克斯,在你的前女友堆里,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伊森无奈失笑:“我现在更需要你的小蛋糕。卡洛琳跟你说过吗?给诊所送蛋糕那件事。” 麦克斯语气一顿:“说过,但……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才三十个而已。”伊森耐心道,“对你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情。 而且每天至少让你多赚一百多美金。你可以辞掉那份保姆工作,省下大量的通勤时间。” 麦克斯眯起眼:“你不会是为了帮助前女友,准备每天自己吞三十个蛋糕吧?过几天我是不是就能看你去参加相扑比赛了?” “怎么可能。”伊森解释,“我只是觉得:我喜欢的东西,我的病人应该也会喜欢。既能犒劳自己,又能提升就医体验,简直完美。” 他顿了顿:“三十个蛋糕,口味越多越好。要是你觉得数量少,嫌麻烦,你也可以只做一两种口味,我不介意。” 麦克斯狐疑地眯起眼:“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你难道是想让我每天给你送蛋糕,然后顺便跟你在手术台上滚床单?”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伊森拍了一下脑袋:“我记得你说过,赚钱和滚床单都是让你很爽的事情。要是你来给诊所送蛋糕,不就一举两得了?” 麦克斯笑了笑:“让我想想吧。” “OK。”伊森摊手,“你慢慢想。我又不急。” 很多事情,劝多了就有反效果, 麦克斯脑子里有自己的算盘,伊森也不想强求。 他拿起菜单点了晚餐,安静地等待。 ~~~~~~~~~~~~ 点的餐还没上来,卡洛琳先端着水壶走了过来,给伊森满上了一杯。 “嗨,伊森,今天又过来了。”她笑得很明亮,带着天生的亲切感。 “是想麦克斯了,还是想念麦克斯的小蛋糕了?” 伊森笑着回答:“都有一点吧。我刚才和麦克斯提了给诊所送蛋糕的事情。” “哦?她怎么说?”卡洛琳眼睛立刻亮了:“我之前跟她提的时候,她老说这会毁了她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伊森点点头:“差不多,扭扭捏捏的,说什么‘时机不对’。你一会再帮我劝劝,也许能让她‘弃暗投明’。” 卡洛琳轻轻挺胸:“交给我。” 十分钟不到,她果然把麦克斯拎了回来。 一个满脸“我妥协了但不开心”, 一个像刚从战场凯旋的胜利将军。 麦克斯叉着腰:“好吧!好吧!老娘答应了!从明天开始给你们诊所供应小蛋糕。三十个,一种口味,如果想多几种口味,没问题,加钱。” 伊森忍不住微笑:“你们俩的效率真是惊人。” 麦克斯翻了个夸张的大白眼:“别急着感动,我们现在需要谈一些细节。每天几点送到?怎么送?一个蛋糕多少钱? 先声明,我们可不是慈善机构。哪怕你是我的……前男友。” 卡洛琳咳了一声:“麦克斯,他又没让你免费,淡定点。” 伊森忍笑:“十点前送到就行。我可以给你一把诊所的钥匙,前台柜台留一份固定位置,你直接放进去就好。” 麦克斯点点头表示接受。 “那定价呢?”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先说好,我的小蛋糕成本你清楚,虽然只有一块钱左右,但你不能以此来压价。” 伊森心里迅速算了一遍:“每个三美金怎么样?再加上你来回跑的成本——算固定运输费三十美金。一天总计一百二十。” 卡洛琳瞪大眼睛:“哇,这可是稳定项目了,麦克斯,这价钱相当不错。” 伊森接着说:“按照一个月二十二个工作日,你的入账大概两千六百多,应该可以让你辞掉那份保姆兼职了。” 麦克斯先是皱眉,像在计算—— 然后嘴角缓缓往上扬:“行!成交!” 达成了协议,卡洛琳就去后厨忙了,麦克斯又跟伊森讨论了几分钟细节,比如每天要什么口味的,需不需要包装,诊所里能放几天,供应量需要调整的话怎么办。 卡洛琳端着餐过来,把两人打断。 麦克斯撇撇嘴:“快吃吧,医生。你这种大忙人,就是晚餐都让我们陪你开会,真不愧是高薪的职场精英。” 伊森笑着摇摇头,拿起叉子。 就在他刚吃下第一口时——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他无意识地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名字: “玛丽·梅森” 第三十六章. 复活术 伊森随手接起电话,语气轻松:“嘿,玛丽?什么事?有病人需要我来协助吗?”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又压低的呼吸声。 “…我……被刺……伤……” 背景里似乎传来金属碰撞声,还有她艰难拖动身体的摩擦声。 伊森瞬间坐直身体,心提到了嗓子眼:“你在哪?!诊所吗?” “是的……”。 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传来,耳机里随即是一阵刺耳的空白沙沙声。 “玛丽?!玛丽?!!” 伊森猛地站起身,连跟麦克斯和卡洛琳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冲出了餐厅。 ~~~~~~~~~~~~~~~ 雷恩诊所外的霓虹灯早已熄灭,整栋楼沉在冷色的阴影里,只剩招牌残余的蓝光贴在玻璃上。 玛丽扶着墙,左手死死按住腹部。温热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右手,指尖探进口袋拿出钥匙—— “叮啷”一声——钥匙坠落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她咬牙跪下,用颤抖的指尖在地上摸索,终于抓住钥匙,抵进锁孔。 门被推开时,她的身体也一起倒进了诊所。 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消毒水味带着熟悉的安全感。 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靠双手拖着身体往前,血在光滑的地砖上拖出一条蜿蜒的红色痕迹。 沿着柜台、过道一步步爬行,每一次推动都在撕裂腹腔。 她在手术室门口力竭停下,但几秒钟后,再一次撑起手肘,把自己往前拖。 整个人像破碎的机械,只靠最后一丝意志在运转。 她终于到达手术间的正中央,无法站起,只能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把缝合包拉到身侧。 她深吸一口气——肺里充斥着血腥味。 颤抖的手指捏起缝合针。 第一针穿透皮肉的瞬间,她颤抖了一下,像被电流击中。 第二针。 第三针。 缝线被血浸湿,她的指尖越来越滑。针掉落在地,金属声清脆得像催命。 她抓起,再缝。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飘,只是靠着本能维持。 终于——最后一针。 她拉紧最后的缝线,松开手,针掉落在她身旁。 完成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头偏向一侧,睫毛轻颤,呼吸越来越浅。 地板的冷意沿着后背蔓延,她眼前的世界一点点熄灭。 黑暗彻底吞没了她。 ~~~~~~~~~~~~~~~ 伊森赶到诊所时,只看见一个男人倒在诊所外面,和一道血迹一路延伸到诊所里。 他推门冲进诊所的瞬间,空气中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到处都是血。 “玛丽?!”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诊所里轰然回响,却没人回应。 他顺着血迹跑了进去,玛丽仰躺在地板上,像一株踩折的白色花朵。 她的伤口被粗糙地缝合,线迹紧密,血迹仍从缝线间渗出,浸开一滩深红。 她的手垂在身侧,指尖沾满已经干涸的血。 伊森跪在她身旁,指尖探向颈侧——已经死了。 颈侧没有脉搏; 胸口没有起伏; 体温开始消失。 伊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玛丽轻轻扶正,掌心按在她还有一丝温度的胸口上。 “那就来试试吧。” 他没有立即施法,而是先强迫让自己的呼吸稳下来。 等呼吸平稳后,他开始吟唱起自己练习了最多次的咒语—— “复活术” 一道光照在玛丽的身上,在那道光的照亮下,伊森发现周围似乎布满了光点,有些光点被吸引着进入到了玛丽的身体,而更多的光点还在周围游荡着。 玛丽的身体毫无反应。 “那些光点……是灵魂的一部分吗?为什么复活火鸡的时候没有?” 他来不及多想,缓了一下调整呼吸,集中精神再次施展复活术——更多光点被唤醒、被吸引,缓缓渗入玛丽体内。 伊森的脑海突然有了某种明悟: ——如果这些光点全部归位,她可能就能醒来。 于是他继续。 复活术的能量让光点群逐渐聚拢,仿佛一张正在修补的灵魂网。而就在这时—— 一阵低沉、湿冷、却像回音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作响。 「她已经死了……你在浪费时间。」 那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也不是自己的心声。 它像是来自宇宙边际的风,沿着缝隙灌进意识深处。 虚空低语……伊森喉咙干涩:“滚出去。” 虚空毫不受影响。 「光……在流逝。」 「你感觉不到吗?她的灵魂正在远离你的世界。」 「圣光已经抛弃了她……」 伊森牙关紧咬。 「只有暗影……才能让她回来。」 他不搭理,继续施法,但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拍。 「灵魂已经远行。」 「圣光……无法照亮回来的路。」 「但暗影可以。」 伊森心中一动,这意思是灵魂如果消散的太远,圣光就无能为力了,而这些光点,就是“她的灵魂碎片”? 没想到还能帮自己解惑啊,虚空大佬随口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了解一整章教科书的内容。 继续施展复活术,玛丽周身的光点开始连成片,灵魂轮廓逐渐成形。 而虚空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笑。 「她受伤太重……」 「即便醒来,也需要暗影帮忙缝补破碎之处。」 哦,感谢提醒。 他突然想起——上次复活火鸡的时候,仅靠复活术,它只撑了七秒;要是后面紧跟一个治疗术,火鸡至少能活一分钟。 他稍作思考,最终选了一个最保险的技能。 守护之魂——召唤一个守护之魂来看护目标,使目标受到的治疗效果大幅提升。如果目标死亡,守护之魂会牺牲自己来使目标恢复生命值。 一个温暖、庄严的虚影缓缓浮现,张开羽翼覆盖在玛丽身上。空气由静止变成缓慢的涌动,能量像轻风般流动。 虚空似乎察觉到诱惑失败,于是换了策略。 「她快活了……」 「你能感觉到的,对吗?」 房间的温度仿佛真的升了几度。 伊森额头沁出细汗,这一刻,他已经调动了几乎全部精神力。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吟唱—— “复活术。” 这次不是那种耀眼到刺目的圣光,也不是能量狂暴的爆裂。 而是一种轻柔到几乎看不到的微光。 微光渗入玛丽的皮肤、血管,沿着缝合线扩散,像被重新点亮的光路。 就在这时,虚空真正露出狰狞的獠牙。 「让光与影交织吧……」 「将暗影注入你的光。」 「只需一丝——她便永远与你相连。」 「她欠你生命……欠你灵魂。」 「她会听你的话。」 「顺从你的意志。」 「永远成为……你的傀儡。」 “闭嘴。”他没有理会,继续保持着施术动作。 虚空最后低语: 「你会再来。」 「因为光……无法拯救所有人。」 伊森最终还是停下,他已经濒临极限,没有施展任何法术的能力了。 他紧张的盯着玛丽,内心期盼着。 突然,玛丽的胸腔猛地颤了一下。 “——咳!” 她剧烈吸了一口气,胸部起伏,心脏开始跳动。 伊森松开手,整个人都在轻微的发抖。 玛丽痛得蜷缩,呼吸急促,她睁开眼,看着伊森,似乎还有些迷茫。 伊森声音低哑:“嗨……欢迎回来。” 第三十七章. 收拾残局 伊森将玛丽放在手术台上,重新处理起她的伤口,他拆除了外面缝合的乱七八糟的线,伤口很深,直接刺穿了腹腔主动脉,玛丽只缝合了外围。 这种伤基本上不到十分钟就没命了,而现在——除了最外侧的皮肉伤外,内部致命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 伊森对玛丽重新进行缝合后,上药,包扎,一切结束,玛丽还是没有醒来。 这是伊森第一次把复活术用在人身上,最终效果看起来不错,玛丽成功的活了过来,但过程却极为坎坷。 伊森都数不清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次复活术,才把所有散落在周围的光点聚拢在玛丽身上,然后让她醒了过来。 “这玩意有点不好用啊?咱不说像火影忍者那样,大佬双手一拍,整个村子都复活了这么逆天。” “至少得一次法术复活一个人吧。而且听刚才不知哪位上古之神的言语,死的时间太长,灵魂跑远了圣光就没办法了,只能靠暗影强行召回。” 所以意思是,圣光只能复活刚死去的人?这就有点鸡肋了啊。 这灵魂就不能自己跑回来吗?当年打魔兽世界,跑尸体可是每个正常魔兽玩家的必备功课,当然了,硬核服务器除外……玩硬核的人不正常。 按虚空说的,死的时间久了就只能靠暗影的力量。 这个伊森是相信的,毕竟如果圣光能把男友救活,有些人就不用去投奔暗影。 突然感觉复活术不是很实用的样子。 感受着自己似乎恢复了一些,伊森顺手给玛丽刷了个恢复术。 看着诊所的一片狼藉,还有外面的那个死人,伊森纠结着要不要报警。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因为警笛声已经响彻着来到了诊所外面。 警车和救护车的车灯照亮了整条街。 急救人员与纽约警局的警探先后冲进诊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空气里仍残留着血腥味,刺得人喉咙发紧。 玛丽已经被急救人员简单处理过伤口,躺在担架上被医务人员进行着检查。 伊森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被打开,因为警察需要验伤报告。 玛丽已经醒了过来,她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泛白,但意识清醒,能小声回答问题。 一名女警探蹲在她面前,例行问问题: “梅森小姐,我需要确认几件事。 您是否认识袭击者?” 玛丽轻轻吸气,声音沙哑:“我不认识。” 女警探一边记录一边询问着。 一名技术员正在诊所内取证、拍照; 警察在确认是否存在打斗痕迹,封存现场的刀具,调取室外摄像头。 “左腹部有一处锐器刺伤伤口,伤口很深,目前出血已经完全控制,生命体征平稳。 检查前已经做了缝合包扎,追加使用了抗生素和破伤风针预防感染。” 急救人员快速检查后,一名棕发护理师抬起头对警探说: “开放性腹部损伤,幸运的是仅限于腹壁,没有造成内脏破裂或内出血。不过,毕竟是穿透性的创伤,后续仍需密切观察。” 玛丽侧过头,看向一旁的伊森。 眼里有一种复杂的、压抑着的情绪——她似乎有一些疑问,想确认着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发声。 伊森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回答道:“好的,谢谢你们。” “梅森小姐,我们已经看过监控。确认是正当防卫。” 警探翻着记录板:“您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玛丽轻轻闭上眼,心里一块巨石放下。 警探又转向伊森: “雷恩医生,被袭击的整个过程我们已经看到了——你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对吗?” “是。”伊森回答,“当时我接到了玛丽的电话,打车过来。 在诊所外发现了诊所外的男人,但没有停留,我直接进入诊所里去寻找玛丽。 她当时受了伤,在诊所里已经昏迷,我对她进行了缝合和医疗处理,然后你们就到了。” 还好摄像头只拍到了诊所外面。 女警探点头:“流程规范,没有问题。谢谢你的配合。” 笔录持续了十几分钟,从袭击者身份、案发过程,到诊所外的监控记录,全都梳理了一遍。 结束时,警探向伊森点头致意: “今晚辛苦了,医生。等她休息过后,我们会在医院继续问询她。” 然后他们把玛丽送上救护车。 临关门前,玛丽看着伊森,嘴唇轻轻动了动。 伊森冲她挥了挥手。 救护车载着她离开,现场也被撤了封条,原来地上的死人也被法医拉走,只剩红蓝灯影在街口渐渐褪去。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几秒。 虽然有点晚了,不过还是通知一下比较好。 他拨通了麦克斯的电话。 电话接起时,麦克斯睡意朦胧:“……谁啊?凌晨一点半,这个点要不是债主就是变态。” “是我。”伊森清了清嗓子。 “哦,原来是金主,发生什么了?一下子跑了,憨还以为你逃单了。” 伊森解释道:“玛丽出事了,诊所要关几天门,需要彻底的进行清理。所以先不用送小蛋糕,等我的电话。” 麦克斯声音立刻清醒: “等会儿——‘出事’是什么意思?” 伊森简单描述了经过。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然后是麦克斯的骂声: “靠——纽约真是个鬼地方,连医生都会被袭击,你要不要考虑重新在大医院就职,这样可能安全许多。” 伊森:“……再说吧,应该不需要。” 两人再聊了几句,伊森挂断了电话。 诊所骤然安静下来,像被抽空了空气。 伊森站在一片狼藉和血迹斑斑包围的空荡房间里,静静的待了一会。 我刚才真正的复活了一个人!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 可以去当个邪教头子了!他暗想。 镇定下来后,他看着诊所满地的血液有些发愁,如果不及时清理会滋生非常多的细菌,而且,大量的血液其实暴露了一些事情,伊森觉得还是连夜把证据销毁为好。 他找到一瓶双氧水,开始清理。 拖地、擦拭血迹、收拾器械、消毒、处理损坏的物品…… 几个小时后,最后一块沾了血的地砖缝也被清理干净。 他靠着墙坐下,揉了揉眉心。 一夜没睡的疲惫在此时突然爆发了出来。 伊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一天总算告一段落。 “先睡一觉,然后去医院看看玛丽,有些事情得跟她对齐口径,诊所这边先歇两天。” 他站起来,关灯,锁门。 天边已经开始泛起微弱的晨色。 第三十八章. 玛丽的报答 伊森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他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大量空气进入胸腔造成的压迫感,然后缓缓吐出。 咦,身体似乎充满了能量? 那种莫名的感觉就像,圣光贯穿连接了全身,一伸手就可以向外释放出无数光芒。 今天早晨,伊森一到家就彻底摊倒在了床上,熬了整整一天的精神疲惫与空虚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他本来以为昨天对圣光的过度使用会有些后遗症,然而,预想中的滞涩感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充斥着全身的一股温暖而充沛的能量。 他有些奇怪,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微微用力,一缕凝实的圣光就在他掌心跃然而出,不再是往常那需要刻意凝聚的光晕,而是温顺亲昵地如有生命般、缠绕在他的指尖的光芒,纯洁而稳定。 昨天用了那么多次复活术,圣光没有减弱,反而增强了? 是使用圣光的熟练度提升?还是因为拒绝暗影增强了信仰呢? 想不明白,他干脆不想了,直接上手验证。 他对自己施放了恢复术。 一缕柔和而充满生机的光线洒在身上,光线之中,不仅仅是圣光那纯粹的治疗能量,仿佛还有着生命的律动。 让伊森无比惊讶的是,无论是恢复术的效果,还是持续时间都极大的提升了。 “果然啊……”伊森收回手,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光辉。 他粗略的估计了下,如果现在这种状态去施放复活术,在全力集中精神的状态下,估计三次就能把昨天灵魂消散的玛丽复活。 这么看来,恢复伤势,修补身体都是小道;复活亡者,召回灵魂,才是圣光的真谛。 也许,所谓的死亡太久、灵魂消散而圣光无法复活可能并不完全是真的,也许只是因为——施术者圣光的力量不够强。 理清了部分思路的伊森有些欣喜,感觉似乎自己越来越接近了真相。 今天要去医院看玛丽,顺便交代一些事情。 洗漱完毕,伊森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体内那充盈的圣光更是让他步履轻盈。 他没有耽搁,径直前往了医院。 玛丽的病房在二楼走廊的尽头,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伊森轻轻推开门,看到玛丽正靠在床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 她原本望着窗外出神,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到是伊森,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嗨,医生。”她招呼道。 “感觉怎么样,玛丽?”伊森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目光落在她还贴着绷带的腹部上。 “好多了,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玛丽说着,下意识轻轻碰了碰绷带。 “医生,上午有警察来问过话了。” 伊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玛丽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说我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自己一转身,就有一个黑影冲了过来,从正面刺中了我。 我在试图跑开的时候被他从后面控制住,慌乱中我可能不小心用手术刀刺中了对方。” “好的,玛丽。”伊森笑了笑,“警察那边的事情不用担心,现在你只需要安心养伤。”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昨天那个男人,你有印象吗?他为什么要袭击你?” 玛丽沉默了,过了好久才慢慢告诉伊森一些她并没有照实跟警察交代的情况——也是伊森一直只是了解却不完全清楚的事情。 原来那个男人,是玛丽在诊所接的第一个整容手术的女人——的男朋友。 因为玛丽给他女朋友做了整容手术,所以才来报复她。 伊森问到:“手术失败了吗?” 玛丽回答:“手术很成功,完全是按照他女朋友的要求做的,而且术后恢复也很好。” 他不理解:“那是为什么?” 玛丽抿了抿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她当时要求的是,¥%切除和@#封闭手术。” 伊森竖起耳朵:“什么和什么?” 玛丽似乎不好直接说出口,她用手指了指胸部最前方的尖端部位:“这里切除。”然后又指了指下面,“这里尽量封住。” “什么!!!”伊森震惊:“你认真的???” 玛丽默默地点了点头。 “WHY?”伊森问出了每个人都关注的问题。 “她说她是设计师…… 一件衣服穿在假的模特上,才能让人看到衣服的完美设计…… 性特征会让男人忽略一个人的内涵和细节…… 去除了这些干扰,她才是真正的不掺杂着任何情欲的美好。” “???” 伊森觉得自己完全没听懂,这不就是个神经病吗? 而且她男朋友比她更神经病——你女朋友自己要求做的手术,你不去怪你女朋友,或者干脆直接分手,报复医生干嘛? 世界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 这个信息过于劲爆,让伊森都忘了该嘱咐玛丽什么了。 在伊森脑海还沉浸在玛丽描述的画面的时候,玛丽突然开口了。 “医生,昨天是你把我从死亡救回来的吗?” 伊森看了一眼玛丽,发现她正在以一种奇特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既期待他的回答,又有些害怕他的答案。 果然!玛丽还是知道了,作为一个医学生,如果自己被刺破了主动脉还不知道,那干脆回家种地算了。 伊森想了想,决定尽量以一种轻松的方式让这个事过去。 他笑着点点头:“是的,你应该也知道你伤的有多重,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是超越了凡人的力量,才将你救了回来。 啊,我不是施恩图报啊,就是随便说说……” 玛丽看着伊森,眼睛里似乎透着光,却什么都没说。 伊森有些奇怪的问道:“我救了你的性命,怎么连一声谢谢都不说?” 玛丽认真地说:“你救了我的命,不是一句“谢谢”就可以感谢的。” 伊森突然觉得有些满意,果然是懂事的好孩子: “好,你从医学院毕业之后,就来诊所全职工作,朝九晚九,每周休息一天,然后等你60岁,我给你发一笔退休金退休,怎么样?” “……”玛丽:“好。” 第三十九章. 尴尬的演出和…… 伊森有些欣慰,有个懂事乖巧的女下属,是每个老板的梦想。 他隐隐有点后悔,刚才玛丽答应的如此干脆,自己是不是要少了? 他想了想,思索着跟玛丽再聊聊。 “我救了你。”伊森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严肃得像在宣读一份重要宣言。 “是。”玛丽回答得很干脆,她靠在床上,腹部的疼痛让她微微喘着气。 “所以,你欠我一条命。”伊森继续道,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是。”玛丽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微妙。知恩图报是对的,天经地义,但救命恩人如此坦率直白,而且……反复——这是第二次提了吧? 总觉得……这家伙不像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那么,你打算怎么报答我?”伊森好整以暇地问,仿佛在讨论一笔再正常不过的交易。 玛丽挑了挑眉,思索了片刻,带着点试探的语气回道:“……毕业了来诊所当医生?” “除了当医生呢?” 玛丽犹豫了下,说道:“给诊所打扫卫生?” 伊森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认真考虑。目前看来,除了让她给诊所干活,确实没什么急需她做的事情。 “好吧,那就在诊所干活吧。”伊森终于点了点头,“先干着,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事让你做。” 玛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躺倒在床上准备休息。 两人安静了一会,伊森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改口道:“算了,不用你打扫卫生了。” 玛丽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慷慨”很不适应,坐起身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伊森认真的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你打扫卫生谁来治病啊?杀鸡焉用牛刀?你努力救人赚钱,咱们再请个打扫卫生的。” 玛丽张大嘴,像是初次认识到了自己老板的黑心肠:“好吧。” “哦,对了,你会按摩是吧,以后每天给我按摩……” “好...” “还有跳舞,我想看你跳舞。” “行……” “不穿衣服的那种。” 玛丽不说话了,从床上完全坐了起来,眯起眼睛,那道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伊森脸上,带着一丝危险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伊森感觉后背有点发凉,玛丽那眯起的眼睛比虚空的低语还让人心惊肉跳。 他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完了!要多了!” “我刚才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像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劣质反派……” “一定是暗影之力的锅!”伊森觉得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没错,肯定是昨天反复施放复活术,虚空低语蛊惑他的时候,利用潜藏的暗影能量污染了他。 这股力量如此强大,不仅腐蚀了他高尚的人格,还侵占了他的道德高地,才让他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他脸上努力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示意玛丽休息。 “咳,我得走了。”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形象,“刚才……风大,说了什么你可能听错了。不要在意。” 玛丽看着他脸上那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种强行“正直”上的表情,又瞥了他一眼,才再次躺了下去。 “好了,你好好休息,”伊森朝玛丽摆了摆手,“不管学校还是诊所,下周再说,不急这一时。” 临走前,伊森忽然想起什么,对着玛丽不着痕迹地施放了恢复术。 一道温和的、带着生命绿意的微光悄然没入玛丽体内,慢慢缓解着她最后一点隐痛。 玛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精纯的生命能量在身体里流淌,她心中一动,抬眼看向伊森,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伊森察觉到了,问道:“怎么了?” 玛丽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回头再说吧。” 既然今天不用去诊所了,伊森琢磨着去哪吃个饭,威廉斯堡餐厅从脑海中刚蹦出来就被伊森给毙掉了——吃点好的吧,他决定去佩妮工作的餐厅。 伊森推开“芝士蛋糕工厂”的门,周五晚上的喧嚣和香气扑面而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制服、正收拾桌子的佩妮。 “伊森!”佩妮笑容灿烂地把他领到一个卡座,“烤肉汉堡,多加薯条?” “是的,你的记忆力超棒,我只来过两次,你就记住了。”对于女人来说,真诚的夸赞永远是必杀技。果然佩妮立刻笑逐颜开,并抛给他一个可爱的眼神。 伊森坐下,觉得这里的氛围比威廉斯堡餐厅要强多了,至少卫生标准高上很多。 汉堡很快上桌,伊森心满意足地咬下第一口多汁的汉堡,佩妮双手撑在桌边,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混合了兴奋和紧张的期待。 “嘿,伊森,你肯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伊森回答:“看你这么开心,我猜一定是个好消息。” “今天晚上,有个乐队在‘破晓酒吧’有个小演出,他们邀请我去做主唱……” “哇哦,厉害啊!”伊森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但真诚地称赞:“这是个契机啊!”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一晚上的亮相,但他们请了好多剧组人员和经纪人来,所以……去了才知道……” “太好了佩妮,加油!”伊森真诚的说道。 “谢谢!” 佩妮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收敛了一点,露出一丝无奈,“我本来邀请了莱纳德和谢尔顿,但莱纳德说他和谢尔顿那天晚上有个……呃……非常重要的,什么‘与宇宙背景辐射相关的、不能中断的观测之夜’讲座?” 她努力复述着那个拗口的理由,“总之,他们来不了了。所以……你愿意来吗?给我凑个人场?” 伊森看着佩妮充满期盼的蓝眼睛,他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脑子里飞快地判断着里面有什么风险。 在佩妮那“我很需要朋友支持”的目光注视下,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呃……当然,”他语气很爽快,“没问题,佩妮。我会去的,前排给你鼓掌支持。” “太好了伊森!你永远是最棒的!!”佩妮欢呼一声,开心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伊森解决掉剩下的汉堡和薯条,满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客厅里,莱纳德正窝在电脑前刷着网页;而谢尔顿则在他的专座,正全神贯注地在他的电脑上玩游戏。 “嘿,伊森。”莱纳德抬头,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谢尔顿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敷衍地挥了挥手。 伊森关上门,有些疑惑:“等等……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今晚不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什么什么讲座吗?” 莱纳德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瞥了谢尔顿一眼。 谢尔顿从他的游戏中抬起头,用他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陈述道:“不,伊森。我们只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成本效益分析。” “成本效益分析?”伊森没听懂。 “是的。”谢尔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聆听佩妮唱歌所需要付出的精神忍耐力成本,远远超过了我们从支持邻居友谊中所能获得的潜在社交收益。 简单来说——她唱歌太难听了。” 伊森觉得有点夸张:“能有多难听?” “想象一下勺子刮锅底和野兽咀嚼你的头骨的声音。” “???!!!” 莱纳德在一旁神情充满了无奈:“没有那么夸张,但是的确是惨不忍‘闻’。” “……” 伊森站在原地,张了张嘴,连莱纳德这个佩妮的‘仰慕者’都放弃了捧场讨好的机会。他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深的坑里。 今天晚上的演出,恐怕会是一场艰巨的耳朵盛宴。 晚上,认命的伊森来到了“破晓酒吧”。 乐队名为“静电干扰”,伊森在听到乐队名字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妙了,正经乐队谁会起个一听就不舒服的名字。 当第一个走调的音符出现时,他深刻理解了这个名字的诚实——它确实像一道电流,干扰并摧毁了所有听众对美好音乐的认知。 佩妮作为主唱,充满了舞台活力,她甩动着金发,笑容极具感染力。 然而,当她开口的瞬间,这种感染力就变成了无差别的音波攻击。她的声调仿佛一个喝醉的登山者,一会上山一会下山,你完全无法猜测他下一秒在哪。 伊森坐在最前排,脸上维持着僵硬的鼓励性微笑。 当佩妮唱到一个尤其高亢的部分时,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偷偷环顾四周,看到观众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期待,逐渐变为困惑、痛苦,最后归于麻木。有人开始频繁看手机,有人假装接电话溜走。 到第三首歌时,酒吧里的人已经稀稀拉拉。等到演出接近尾声,原本还算热闹的场地,竟然只剩下了三个人:吧台后面不得不坚守岗位的酒保,一个可能是因为喝得太醉而失去听觉的男人,以及……展现了惊人毅力与牺牲精神的伊森。 当佩妮终于唱完最后一首“原创”歌曲,充满激情地喊出“谢谢大家,你们太棒了!”时,伊森几乎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送上了全场最响亮、最持久的掌声。 散场后,佩妮脸上的兴奋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嘿,伊森……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坚持到最后的‘朋友’。”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连莱纳德和谢尔顿都没来……” 伊森努力把他对那俩“叛徒”的不满压下去,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无比:“嘿,别管他们。你今天的……舞台表现力,绝对是顶级的。” 佩妮被逗得笑了一下,她收拾着东西,犹豫了片刻,抬起头:“那个……我公寓里还有几瓶不错的龙舌兰,你想过来喝一杯吗?算是……感谢你今天的捧场。” “当然,”伊森点点头,“我的荣幸。” 来到佩妮稍显凌乱的公寓,几杯龙舌兰下肚,之前舞台上尴尬的气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醺的亲密感。 伊森一直觉得佩妮是被低估的女孩,长相甜美,善于接人待物,能跟谢尔顿这种奇葩都成为朋友。 她也许当不了演员,但她在未来的几年后将成为一个很优秀的销售,赚的比莱纳德还多。 他们坐在沙发上,聊着一些寻常的话题,关于各自的工作,关于自己的梦想,关于奇葩的邻居室友…… 酒精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有的时候,不是酒壮怂人胆,而是酒提供了一种“麻痹”,让人暂时忽略后果,变得鲁莽。 灯光昏暗,气氛变得暧昧而松弛。 佩妮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今天演出的情绪,她脸颊泛着红晕,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也格外柔软。 无法判断是谁主动靠近,或许只是眼神一次交汇,就打破了安全的距离。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嘴唇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开始是温柔的,带着试探和龙舌兰残留的辛辣。但很快,压抑了一晚的情绪,佩妮的失落与感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瞬间爆发。 伊森的手揽着佩妮的腰,将她拉近。佩妮一只手抚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体不自觉地向他依偎。 情绪失控般升级——手、呼吸、身体都交缠在一起。 直到——“啊!等一下!” 佩妮猛地用手撑住伊森的胸膛,用力将他推开了一些。 她的呼吸急促,头发凌乱,眼神里充满了突如其来的慌乱和歉意。 伊森瞬间僵住,所有的热情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他立刻举起双手,向后撤开身体,脸上写满了困惑和被拒绝的尴尬。 佩妮不等伊森说什么,表情极其窘迫的解释道:“不!不是你的问题!天啊,完全不是!” 她用手捂住脸,发出一声懊恼的呻吟,然后从指缝里看着伊森,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无地自容的尴尬。 “是……是我……我那个来了……” 她放下手,几乎不敢看伊森的眼睛:“真的非常抱歉!我完全忘了这回事了!就在刚才……我才想到……对不起!” 伊森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从震惊到想笑。 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佩妮脸涨得通红,抓起一个抱枕捂住脸:“太丢人了!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比刚才的演出还要尴尬一百倍!” “好吧,这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不可抗力”。” 伊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想……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佩妮点点头,仍然有些不好意思。 伊森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仍然当缩头乌龟的佩妮,他笑了笑:“没关系,佩妮。演出……很精彩。今晚……也很‘难忘’。” 他眨了眨眼,关上门离开了。 佩妮独自留在客厅,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猛地倒回沙发里,用抱枕再次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发出一声哀嚎。 ——完了,这下真没脸见人了。 第四十章. 谢尔顿的表弟 回到公寓后,伊森整个人依旧处在一种“热血沸腾+大脑空白”的状态。 他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摸出一罐冷饮,指望靠物理降温让身体停止“过度活跃”。 冰箱门“啪”地合上时,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谢尔顿贴在冰箱上的“佩妮情绪预测图”。 他当初强烈抗议、坚持撤掉了,此时此刻,他居然……有点后悔。 有点羡慕谢尔顿那种诡异的图像式记忆,有时候还真挺好用的。 打开饮料,一口气灌了下去,伊森发现自己状态一点没好,他低头一看,运动电解质饮料——谢尔顿科普过的“事后最佳饮料”。 他迟疑了一秒,认命地决定:“算了,冲个冷水澡吧。” ~~~~~~~~~~~~~~~ 第二天一早,客厅的动静把他吵醒。伊森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见莱纳德穿着睡衣站在客厅,而厨房里有个陌生人在吃麦片,一手拿着勺子,面前还摆着一杯橙汁。 那家伙瘦得像风一吹就倒,头发乱成枯草堆,一看就是精心抓出来的“颓废风”。一件破边的无袖牛仔马甲随便套在身上,露出底下皱巴巴的灰色T恤,整个人活像从某个地下乐队现场迷路过来的。 莱纳德开口:“伊森,你猜怎么着?这位是谢尔顿的表弟——里奥!” 伊森疑惑:“什么?谢尔顿根本没有叫‘里奥’的表弟。” “恰恰相反,”‘里奥’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开始念:“我今年26岁,出生在德州登顿市。不过我是海军家属,从小在世界各地的军事基地长大,所以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这大概也是我后来滥用毒品的原因。” “打扰一下,我们刚才还练习过一遍。”谢尔顿突然出现,走了过来:“你作为典型的中间儿,赌瘾源于长期缺乏关注。” “谢尔顿,我们真的要用这种通俗心理学的套路吗?”里奥吐槽。 “这都是有研究依据的。你只要照着我的角色设定演就行。” 莱纳德插嘴:“谢尔顿?” 谢尔顿转向他:“哦,不好意思,这位是托比·鲁本菲尔德,粒子物理实验室的研究助理,同时在麻省理工辅修戏剧。” ‘里奥’补充:“准确说是双学士——戏剧和物理。你们猜哪科是我中产爸妈逼我选的?” “好了好了,我懂了,”莱纳德转向伊森,“伊森,帮个忙?” 伊森摊手:“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演什么剧情。” 谢尔顿接话:“我来同步一下信息: 莱纳德骗潘妮说我们去听讲座,但这谎太容易被拆穿,所以我让潘妮相信我们昨晚其实是去参加我的‘表弟里奥·珀德’的戒毒调解会。这样下次潘妮再邀我们听她唱歌,里奥随时可以‘毒瘾发作’。” 莱纳德:“她已经信了,这事结束了!” 谢尔顿没理他,继续对伊森说:“我告诉潘妮,如果她拆穿莱纳德撒谎,他会很尴尬。所以她同意配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上个谎还没被揭穿那样。” 伊森这才想起,昨天佩妮邀请他时,说的也是“他们要去听讲座”,压根没提什么戒毒调解。 佩妮确实挺贴心的。 “戒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谢尔顿继续讲解自己的逻辑,“而且我后来意识到,我设定的这个‘里奥’根本不会自愿去戒毒所。” 莱纳德:“无所谓了,她都信了!结束了!” 谢尔顿:“不可能,因为里奥是中间儿。” 莱纳德转向一旁看戏的伊森:“伊森,拜托帮帮忙吧?” “抱歉,我昨天可是全程听完佩妮的表演,所以我不需要参与了。”伊森摇头,随后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沙发上,准备看戏,“你们想象不到我昨晚经历了什么。” 莱纳德忍不住问道:“有那么糟吗?” 伊森叹气:“不止是表演,还有之后的事……算了,不重要。” 伊森靠在沙发上,看着托比和谢尔顿一唱一和地排戏,整整演了一个上午。 他唯一的感受就是: 谢尔顿真不适合当导演,但托比可能真的能靠这戏风在诗歌朗诵会上拿奖。 直到中午,门被敲响了。 佩妮探进头来,笑容明亮得有些刻意:“嘿——大家早啊。”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伊森,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移开视线。“嗯……家庭会议开得怎么样?” 谢尔顿一脸沉重:“很不幸,我们没能说服他去戒毒所。” 佩妮点点头,语气带着点看穿一切的了然:“基于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些,我一点都不惊讶。” “但我们说服他搬出那家糟糕的汽车旅馆了。”谢尔顿立刻补充,并侧身让开,“进来认识一下。里奥,这位是潘妮,我们的朋友兼邻居。” 佩妮走上前,努力让语气轻松:“你好,里奥。呃……你现在感觉如何?” “里奥”抬起头,用疲惫的语调反问:“你有过吐得浑身都是,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在破烂汽车旅馆,身边还躺着个人妖妓女的经历吗?” 佩妮被噎住了:“……没有。” “那就别问我感觉如何。” 莱纳德赶紧打圆场:“这就是里奥。对了,佩妮,说说你昨晚的演出吧?” “还好啦,”她耸耸肩,目光又一次快速掠过伊森,“场面不算太热烈,除了伊森外,还有两位观众好像特别投入。”她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随后佩妮似乎有些不经意的问道:“伊森你昨晚……回来以后,感觉怎么样?” 伊森挠挠头,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正常:“我?嗯……倒是没怎么睡着。你的演出……挺让人精神振奋的。”他顿了顿,看向佩妮,补充了一句,“你呢?后来还好吧?” 佩妮忍不住笑出来,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小得意,说道:“别提了,我冰箱里的巧克力宣布库存报警了。” 两人再次对视,那种紧绷的尴尬似乎在悄然溶解。 这时,“里奥”突然戏剧性地仰头大喊:“该死的哈里根教士!” 佩妮被吓了一跳,而谢尔顿立刻开始了关于“遗传体质”和“双盲试验”的学术争论。 莱纳德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赶紧对佩妮说:“正如你看到的,戒毒是件很……丑陋的事情。我们给他们点空间吧?” “好,好……”佩妮点点头,顺势邀请,“你们要不要来我家喝杯咖啡?我刚买了新的咖啡豆。” “不错啊。”莱纳德立刻同意。 伊森自然接话:“我……正好也想喝点东西。” 几人往门口走,佩妮补充:“我还有昨晚唱歌的录像。莱纳德,你想看吗?” 莱纳德和伊森脚步同时停住—— 互相看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心里的“完了”。 “为什么不呢?”莱纳德硬着头皮笑着回答。 等佩妮走在前面时,他小声对伊森嘀咕:“事情的进展真搞笑。” “拜托,我就想蹭个咖啡而已,结果现在要看第二遍!”伊森无奈摊手。 两人相视无言,叹了口气,跟着佩妮出门。 第四十一章. 沃尔特父子 雷恩诊所,周日清晨。 伊森推开玻璃门,看着阳光下仍能隐约看到红色印迹的地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哈——美好的周日早晨。” 按照惯例,雷恩诊所周日休诊,不过怀特老师这周特地打了电话说要在周日过来,所以作为诊所老板兼唯一正式员工的伊森,只能老老实实地独自加班。 进入诊所后,他先把消毒工具摆好,准备进行一次彻底清洁—— 之前玛丽被刺伤爬进诊所,他当时第一时间做的只是紧急处置。 血液如果不在半小时内处理,会黏得像胶水一样,即使是医院级去污剂都会让负责清洁的人怀疑人生。 想要彻底恢复到真正“病人友好”的环境,今天必须重新来一遍全面消毒。 等他清理完毕,诊所已恢复那种令人安心的无菌状态。阳光照在光洁的地板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柠檬消毒水味。 伊森刚摘下手套,“叮——”的一声,诊所的进门铃响起,玻璃门被推开。 他抬头,看到沃尔特·怀特走了进来。 这一次的沃尔特精神状态比第一次见面明显好了很多:脸色不再灰白,胸膛更加挺拔,整体气色、呼吸和体态都接近一个健康中年人的水平——虽然仍然保留着典型的中年油腻,但好歹是那种“健康的油腻”。 而他身后那个少年,应该就是怀特老师的儿子——小沃尔特。 小沃尔特推门时动作带着一点迟疑,下意识地用拐杖轻碰了下地面。 他的脚尖轻微内扣,膝盖紧绷,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典型的轻度脑瘫步态。 他的目光在诊所里扫了一圈——器械、治疗床、消毒灯——眼神里带着隐隐的防备。 沃尔特笑着扶住他的背:“伊森,我把我儿子也带来了。” 少年皱眉低声说:“爸,我不是病人。” 伊森站起身,语气轻松友好:“没关系,你今天先当我的客人。” 少年怔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确定,但还是点了点头。 沃尔特看向伊森,语气轻松却压不住兴奋:“我去医院复诊,影像结果显示肿瘤缩小了三分之一以上。” 伊森笑着点头:“不错的进展。” “是的。”沃尔特继续说道,“但医生认为是设备问题,让我立刻再做一次检查。” “怀特老师你做了吗?” “没。”沃尔特摇摇头,“我知道那不是机器的问题——是你的治疗。我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被他们拉去做一堆没意义的对照实验。” 伊森点头:“明智的决定。” 他的目光随即落到少年身上:“那我们就先从你父亲开始,等会再来看看你。” 少年没有拒绝,只是握紧了拐杖,点了点头。 伊森示意父子坐下,顺手把门关上。 “怀特老师,我们先简单做个复查。” 沃尔特点头,把随身的文件袋放到桌上:“这是医院的影像报告和一些诊断资料。” 伊森坐下,把文件袋拉开。 里面是 CT影像、打印的影像学报告,还有一张诊断复核单。 他把影像放到灯前,对比了两张不同日期的扫描图:“嗯,变化很明显……肿瘤边缘收缩……活跃区域减少得非常快。” “好,”他合上影像,“接下来我们做一下体格检查。” 他把听诊器戴上:“深呼吸。” 沃尔特按指示吸气、呼气—— 肺音清晰、干净,没有上次那种沉闷的阻滞。 “比上次刚治疗完还要好一些,”伊森收好听诊器,“影像和听诊结果一致。” 沃尔特认真的说道:“伊森……这几天我第一次觉得……我大概不会就这样死了。” 伊森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恢复比我预想的更加稳定。” 说完,他转向旁边的少年:“接下来轮到你了,小沃尔特。我们先看看你的状态。” 检查从最基础的开始,伊森让小沃尔特做了一些动作: 原地站立时,他的腿部明显僵直;抬腿动作不够连贯;后退时腰部代偿明显。 走了几步后,更多问题暴露: 两脚内扣,小腿过度内旋,步频短、重心不稳,肌肉紧绷得像随时要抽紧——典型的轻度痉挛型脑瘫。 伊森把听诊器挂回脖子,坐下问道: “怀特老师,我确认一下,他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早产?” 沃尔特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他的步态像是——” 伊森指了指少年的膝窝、脚踝和大腿: “——脑白质发育早期受损所造成的神经传导障碍。” 沃尔特沉默了。 小沃尔特脸上闪过明显的自卑:“所以我才走不好路……” 伊森摇头:“不。以你的病史来说,你走得已经很好了。” 少年抬起头,眼中有些意外。 伊森继续说:“脑瘫并不是肌肉出现问题,也不是骨骼。问题在于——你的大脑‘指挥系统’受损。” 他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就走路来说,这里本来应该发出完整的指令。” 随后他做了个信号中断的手势:“但因为你出生时缺氧或其他早期因素,大脑某些线路没有发育完全,造成神经线路异常,简单说就是——信号乱了、少了、卡了。” 沃尔特喉咙动了动。 “所以他听得懂,但身体听不懂。”伊森总结。 少年咬着嘴唇,虽然懂了,但没有人愿意听到自己的大脑是“坏掉的部分”。 “不过——” 伊森站起身,语气认真起来, “脑瘫不是完全没救。你的大脑还很年轻,大量神经通路没有被激活。” “如果我们能找到它们,把它们重新点亮……你就能走得更轻松。” 沃尔特猛地抬头:“你是说,你的治疗……能做到?” “我不知道能改善多少。” 伊森坦诚的说道,“但我确定,今天我们会看到改变。” 现实中脑瘫是不可逆的,因为大脑“结构被破坏”,无法再生。 但对伊森而言—— 人都能复活,脑瘫又算什么? 无非是重塑神经连接的工作罢了。 几乎所有治疗技能都会起作用,只是快慢不同而已。 第四十二章. 希望的第一步 人最容易忽略的幸福,就是那些看似随手就能做到的动作。 如果年轻时能跑能跳,老了还能自己上厕所,那你已经超过了十几亿人。 “我们开始吧。”伊森完成检查,看了看时间后说道:“怀特老师,您先来,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流程,不过这次我会适当延长中间停顿的时间。” 沃尔特点点头,躺上手术台。 伊森伸手按上他的肩颈和胸部,感受着呼吸起伏。 金光在掌心间缓缓聚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郁而稳定。 那光芒不再是轻微的闪烁,而像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柔和,持续,稳定地向外流淌。仿佛伊森的双手托着一小片微缩的黎明。 光芒缓缓渗透进沃尔特的皮肤与肌理,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重量感。 伊森放慢手势,维持稳定节奏。 他专注地观察着沃尔特的心率、呼吸和表情的细微变化,可以确定的是—— 他体内的圣光增强了很多,如果不控制,已经能对沃尔特的身体产生冲击。 随着能量的不断灌注,沃尔特的身体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 最初的紧绷感逐渐消融,他的胸腔开始自然地扩张,呼吸的节奏变得深沉而平稳。 圣光似乎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的活力,不仅仅是肺部,连皮肤都浮现出久违的健康浅粉色。 整个上午,伊森把节奏拉得极其缓慢。 最值得庆幸的是——整整两个小时,他的脑海始终没有出现任何虚空低语。 治疗结束时,沃尔特活动了一下手臂,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天啊……我感觉自己像年轻了十岁。” 伊森看着仪器上的各项指标,效果确实出乎意料的好,似乎不只是治疗了肺部的肿瘤,更像是在某种程度上逆转了衰老的进程。 这不对啊,在艾泽拉斯的宇宙观中,衰老通常被视为一个自然、有序的生命历程。圣光的职责是维护生命,而不是逆转生命的自然时钟。 他想了想,很快就有了答案,强大的圣光灌注会让一个人的生命力变得极其旺盛,以至于细胞活性大增,外观上产生一些“逆生长”的迹象。 但这更像是将一个人的生命状态提升并维持在巅峰时期,而不是真正的年龄倒退。 “只是恢复到了该有的状态。”他向沃尔特解释道。 要是能真的能逆龄,我还开什么诊所啊,开美容院得了,而且说不能还能长生不老。 伊森内心暗戳戳的想。 ~~~~~~~~~~~~~~~ 午后阳光斜照进诊所,为整个空间铺上一层温暖而宁静的色彩。 小沃尔特紧张地坐下,双腿不自觉地紧绷着。 沃尔特站在一旁,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放轻松,”伊森坐到少年对面,“接下来的感觉会有些特别,可能会有一些生长痛。 我们需要修复的,不是你僵硬的肌肉,而是指挥它们的大脑。” 少年点点头,手指仍然紧握着拐杖。 伊森将双手虚按在小沃尔特头部的两侧,低声吟唱出一个简短的祷言,一团温暖而柔和的金色光球从手中飞出,悄无声息地没入小沃尔特的前额—— 愈合祷言…… “这是什么?”小沃尔特感到一股奇异的暖流在大脑缓缓盘旋。 “一团小小的治愈能量。”伊森解释道,“它会在你体内寻找需要修复的地方。对你来说,问题在于大脑与身体之间的连接出现了偏差。” 愈合祷言严格来说不是技能,更像是一个可持续的治愈增益BUFF,如果不加引导,它会在治疗一个目标后,自动跳到另外一个受伤的人身上。 但在伊森的精确控制下,它可以一直停留在小沃尔特体内。 愈合祷言的好处就是如果你的身体没有受伤,它就会潜伏在你体内,像一位耐心的哨兵。 当你身体下一次出现损伤或机能衰竭时,它会第一时间动员你全部的生机去修复它。 而如果有损伤——它会立即进行跳跃式的修复,仿佛在身上有律动一样。 在伊森精准的引导下,这团金色光球化身为一个专注的内部修复信使。 它在小沃尔特的身体内部进行着有序的巡行。 第一次跳动,温暖的力量在大脑深处轻轻跃动,点亮了沉睡的运动神经区域。 随后,这股力量沿着神经通路向下,在脊椎处稍作停留,疏通着信号传导的主干道。 接着,它继续向下,在膝关节处轻轻跳动,软化着僵硬的韧带。 每一次跳动都是精准的唤醒。 伊森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引导这个过程需要他全神贯注,确保能量在正确的轨道上运行。 半小时后,金光渐渐散去,伊森缓缓收回手。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小沃尔特怔怔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有些不敢相信。 那种持续的沉重与被拖拽感,竟然松动了。 “它......它在我身体里跳了好几次......“小沃尔特说道,“我感觉……我的腿似乎比之前听话了许多。” 伊森扶着他尝试站立——动作虽然笨拙,但膝盖弯曲更自然,重心不再前扑。 他迈出一步,脚掌落地不再是沉重的拍击,内扣的角度也小了不少。 “这只是第一次。“伊森说道,“你体内已经留下了修复轨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反复强化。 而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之后的康复锻炼……大脑神经通路和肌肉记忆需要你持续的练习。” 小沃尔特眼中闪烁出真正的光芒,他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温暖余波,开始相信自己不会一辈子被束缚在身体的牢笼里。 “我会努力的。” 伊森让小沃尔特再次坐下,测试他膝盖的反射与肌张力变化:“很好,反应提升很明显,可以试着脱离拐杖了。” “……现在可以不靠拐杖走路了吗?”少年有些难以置信。 “你试一下。” 小沃尔特犹豫了一下,把拐杖放到一边,试图起身—— 刚站起的瞬间,膝盖仍有些僵硬,但很快就适应了。 他慢慢的走了两步,虽然不太稳,但重心不再往前扑,也不再像是下一秒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不错。第一步成功了。”伊森点头。 ~~~~~~~~~~~~~~~ 治疗结束,沃尔特·怀特留下了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 他说:“我现在只有这么多。等下次再来纽约的时候,我会把下一笔凑齐。” “没问题。” 看样子,怀特老师在“卖粉的世界”里,事业已经越做越大了。 至于等他病好之后还要不要继续…… 那不是伊森该操心的事。 第四十三章. 小蛋糕的美与丑 沃尔特父子离开诊所后,伊森休息了一会儿,发现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想着上次从威廉斯堡餐厅半路“闪现离场”,虽然之后电话解释过,但毕竟没当面说清楚,他决定再去一趟。 锁好诊所的门,他招了辆出租车直奔威廉斯堡餐厅。 餐厅依旧灯光昏黄、油烟弥漫、客满如常。 伊森站在门口环顾四周,忍不住又陷入那句灵魂疑问—— 这么个卫生堪忧的地方,到底为什么还会这么多人来吃饭? 是奥列格做的真的好吃?还是纽约人都来这里锻炼胃部免疫力?总不能跟他一样是来找前女友的吧。 他在餐厅找到麦克斯和卡洛琳,告知了明天开始送小蛋糕的事。 “当然没问题。”卡洛琳笑得一如既往的甜,“我们材料都备齐了。” 伊森顺便把上次没付的账单和小费补齐,还点了和上次一样的餐。 钱刚递出去,麦克斯立刻八卦:“所以,你那位病人到底怎么回事?对方家属居然拿刀来捅你们?” 她眯着眼:“是不是手术没做好?还是丰胸丰得太成功,把人压死了?” “……” 伊森轻咳:“麦克斯,你的脑洞真的不需要这么活跃。” “宝贝,这是布鲁克林的特色服务:免费无限脑补。”她补刀,“你那天冲出去那速度,就像是听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咳……”被麦克斯的比喻给震惊到,伊森岔开话题:“麦克斯,我要一个小蛋糕。” “今天没有。”她抱臂,“蛋糕让我心烦,所以我决定休息一晚。” “就因为人家一次‘建设性的批评’,你就罢工不卖蛋糕?”卡洛琳难以置信,“麦克斯,我们是做生意的。 人们喜欢漂亮,我们就做得漂亮;人们喜欢自制,我们就走自制路线。” “我的蛋糕不需要变漂亮,它们主攻幽默路线。”麦克斯冷静道。 “你对‘漂亮’有什么意见?”卡洛琳无奈,“现在是你跟审美有仇,还是跟钱有仇?” “我只是觉得这个社会太霸道。”麦克斯说道,“总想统一标准、和谐别人心中认定的美。” 卡洛琳扶额,决定拉一个外援:“医生,你来说句公道话。有一家餐厅嫌我们的小蛋糕不够漂亮,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改进一下外观吗?” “呃……” 伊森没想到皮球突然踢到了自己脚下。 麦克斯好整以暇的看着伊森:“小心说话,你接下来的回答会决定很多跟你息息相关的事情。” 伊森努力组织语言,谨慎地说道:“我个人觉得,好吃最重要,好看是其次。 一个好吃但外表平平的蛋糕,会让我有惊喜。 但一个只好看却难吃的蛋糕……会让我感觉像在和一个浓妆艳抹的丑女人亲热。” “啪!”麦克斯狠狠拍柜台,“不愧是曾经我拥有过的男人!我的蛋糕胜利了!” 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 “等等——你刚刚是在暗示我长相平庸?然后你当初选我,而不是卡洛琳?” 伊森:“???” 这什么时候变成在两人中二选一了?! 卡洛琳立刻补刀:“别担心,伊森。 选她很正常,一般人都是先被她的大宝贝吸引,然后再被语言暴力吓跑。” “至少我不是被曼哈顿贵妇圈赶出来的——” “麦克斯!” “卡洛琳!” 两人熟悉的吵架节奏拉开,伊森默默的低头干饭,担心被误伤。 忽然,卡洛琳像是想到什么,绕到吧台另一侧,从厨房端出了一盘颜色深不见底、表面略微塌陷的“小山”。 “好。”她咬咬牙,把盘子放到伊森面前,“既然无法说服你,那我们就做个实验。” 她指着那盘“灾难现场”级别的蛋糕:“这,是她之前做的巧克力熔岩蛋糕,我嫌丑不肯卖。” “它们的外观,”卡洛琳语气格外委婉,“像是在烤箱里经历了一次小型核爆。” “哦,我的老天,又开始了。”麦克斯仰头叹气,“甜品界的安娜·温图尔上线。 听着,顾客是用嘴吃蛋糕,不是用眼睛。 只要好吃,哪怕它看起来像猫吐出来的东西,也会有人买单。” “外观是第一印象!”卡洛琳不让步,“糟糕的包装会毁掉最优质的产品。这就好像人一样,你不能——” “等等,就像人?”麦克斯立刻抓住重点,目光从蛋糕上移到她,再扫到正在安静吃汉堡的伊森,嘴角慢慢勾起来,“这个比喻我喜欢。” 她用手指了指那盘丑蛋糕:“看好了——这就是我。外表粗糙、有棱有角,看起来不好惹,甚至有点破破烂烂。” 然后,又用抹布指向卡洛琳那张精致得像模型的脸:“而你,亲爱的,就是那种摆在高级橱窗里、每一条褶皱都用镊子调整过的翻糖公主蛋糕。完美、精致、闪闪发光,三米之外都能让人发出‘哇’的惊叹。” 卡洛琳双手抱胸:“所以你的结论是?” “结论就是——让男人来选。”麦克斯抬手,砰的一下拍在伊森背上,差点把他拍呛住,“现场测试,开始。” 伊森赶紧灌了一口水,茫然抬头:“咳……什么测试?我觉得这汉堡挺好吃的,没有问题。” “选项A——”麦克斯把那块外观堪忧的巧克力熔岩蛋糕推到他面前,“一块看起来像灾难现场,但内在火热、能让你味蕾跳舞的蛋糕。” “选项B——”她手指在空中虚点了一下,指向卡洛琳,“一个美得像梦想、每一寸都完美无瑕的翻糖公主,里面可能空空如也,或者甜得齁死人。” 伊森看看蛋糕,又看看一脸“你敢选错试试”的麦克斯,再看向隐隐有点期待、好像在参加某种选美现场的卡洛琳。 他沉默两秒,还是很诚实地伸手点向选项A:“这个。毫无疑问。” 卡洛琳差点从原地跳起来:“伊森!为什么?它连对称都称不上!” “因为我知道它好吃啊。”伊森摊手,“麦克斯做的东西,样子可能骗人,但味道一向很靠谱。翻糖蛋糕……上次我吃了一个,差点被甜死,而且一大半都不能吃,只是好看。过日子嘛,实在点比较好。” 麦克斯当场露出巨大而得意的笑容,绕出吧台,给了他一个拥抱。 “看见没,卡洛琳?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他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而你的前男友们只想把你的名字从他们的电话、邮件各种好友名单里划掉。” 第四十四章. 玛丽的合同 麦克斯和卡洛琳的公寓,永远弥漫着奶油香气——甜得像梦想,穷得像现实。 伊森悠悠的醒来,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捞了个空。 麦克斯又不见了。 他眯着眼看了下手机,凌晨三点十五分。 这个时间点,麦克斯一般是睡得雷打不动,不至于这么早就起来烤小蛋糕吧? “特么的!怎么还是这样?!” 从客厅里传来的动静,让伊森有些好奇,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里,卡洛琳和麦克斯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压根没睡,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一看见伊森,卡洛琳立刻伸手求救: “伊森,你快劝劝她,都三点多了。我的大脑已经开始给我写遗书了。” 麦克斯转头瞪她:“别说话,卡洛琳!我现在超级不爽你。”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卡洛琳抓着自己的睡衣,“我只是说你的蛋糕可以稍微……整理一下。” “对,就是这句!”麦克斯眼睛都在发光,“我以前特别喜欢做蛋糕!那是唯一可以让我放空、不用想任何烦恼的事情。 现在我看着这些,只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跳槽去城市建筑管理局,专门负责拆迁!” 伊森走到桌边,低头盯着一个形状特别诡异的小蛋糕:“……这个看起来确实像是被人强拆到一半,挖掘机都还没来得及撤走。” 卡洛琳立刻“嘘——”了一声:“你是医生,你不能对正发疯的女人说这种话。” “谢谢你,我的前任!”麦克斯瞪向他,把前任两个字咬的很重:“我居然在凌晨三点被刚刚才一起睡过的男人嫌弃!”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伊森举手投降,“我只是说它们挺……有个性的。” “对,我的蛋糕有个性,有灵魂,有态度!”麦克斯声调逐渐升高,“但显然不够漂亮,不够让某些爱美的贵妇满意。” “麦克斯,别这样。管其他人怎么说呢,她们懂个屁审美!” 卡洛琳试图安抚,“我们不去上课了。” 伊森小声地出主意:“或者可以换个思路?就叫‘真实派蛋糕’——正因为蛋糕的外表不完美,恰恰证明了它是真实手工制作的……” 麦克斯扭头:“你闭嘴。” “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我虽然不是圣人,但我绝对不是缩头乌龟!不把蛋糕做到能让所有人闭嘴,不死不休!” 卡洛琳叹气:“你死也不休。” “没错。”麦克斯点头,“我今晚要跟糖霜死磕。” 随后麦克斯指着伊森:“而你,既然醒了,那就一起帮忙吧,” “我只是出来喝口水。”伊森解释。 “水等会儿再喝,你也不希望你的病人说你提供丑陋的小蛋糕吧。你现在是我们凌晨甜品支持小组的测试专员和心理医生。” 伊森:“……我明明是外科医生。” “无所谓。”麦克斯挥手,“既然你能救人,也能救小蛋糕和我的自尊。” 说着,她抓起一个蛋糕让伊森品尝:“来,尝尝,说实话。” 伊森咬了一口,眼神瞬间亮了。 “……这也太好吃了。” 麦克斯终于露出一点自信的笑: “对!我知道!它们味道超棒!既然能把味道做的这么棒!我也绝不会在外观上被打败!我要做出既漂亮又好吃的小蛋糕!给那个嫌弃我们蛋糕的人好看!” 顿时,卡洛琳也被点燃:“好!我跟你一起!明天我们就去上课!把她的脸气到脱妆!” 麦克斯立刻转头吼她: “你负责把嘴闭上,别跟我说话。” 卡洛琳:“???” 伊森看着两个女人吵吵闹闹地继续裱花练习,忽然意识到—— 布鲁克林凌晨三点的疯狂与热情,大概就是从甜甜的蛋糕味和死穷却不服输的倔强里发酵出来的。 ~~~~~~~~~~~~~~~ 周一的诊所迎来了一个平静的上午。 得益于前一晚麦克斯和卡洛琳疯狂的蛋糕改造计划,伊森起晚了—— 麦克斯在制作出一个完美的蛋糕后终于放伊森和卡洛琳去睡觉了,而她自己则继续为雷恩诊所准备那三十个小蛋糕。 厨房里放着麦克斯留下的早餐和打包好的三十个小蛋糕,还有一张纸条:鉴于伊森昨晚在此留宿,运送蛋糕的任务就交给他了,这样他还能省下三十美元的运费。 有的时候真的是很佩服麦克斯的拼劲,自己要是有她一半的努力,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可以复活秦始皇了。 伊森十一点多才到诊所,放下小蛋糕。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地板上,他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开始盘算午餐是点那家土耳其烤肉,还是吃披萨。 这时,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玛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她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微不自然:“雷恩医生,我需要和你谈一下。” 伊森从午餐的纠结中回过神,注意到她的动作:“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拆线后没有感染吧?” “缝合的地方很正常。”玛丽回答,“只是动作幅度大时还会有牵扯感,不影响正常活动。” 她走到办公桌前,小心地坐下后,将那份带着蓝色封面的文件推了过去:“我是来辞职,顺便带来了一份合同。” “辞职?”伊森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合同?什么合同?” 他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标题很醒目:《延迟生效聘用协议(包含 PGY1过渡条款)》。 伊森睁大眼,有点不敢相信:“我当初‘朝九晚九、干到六十岁’的玩笑,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当然没有,我可不想未来被你当血汗工厂压榨。”玛丽说道,“这是正式的聘用合同和工作意向书。” “看着很像是真的要达成雇佣关系了。”伊森翻了翻合同,语气带着点奇怪:“你是不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比如未来是不是会加入别的大医院?” “我决定来这里,是个人决定,不是道德债务,别想太多。另外,在签完合同我也有一些我自己的要求,不过那些不影响我留在这里。”玛丽语气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另外,还有个前提,我必须先去大医院完成一年住院医生培训,我辞职也是打算提前开始。” 伊森点点头:“对,第一年的住院培训只能在有教学资格的大医院完成。我这里嘛,也能教,不过他们可不承认。” 玛丽继续说道,“所以流程是:我医学院毕业——去教学医院做一年住院训练——考完最后一项独立行医考试——然后申请执照——再来你这里正式工作。” 伊森合上文件,看着她:“听起来你计划的很周到。” “因为我想确认下来。”玛丽指着合同上的条款,“虽然答应了你,但还是要靠合同来实现。 我们是正规、合法、双方同意的就业关系,不是你那天随随便便就给发的offer,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这话说得好扎心……”伊森扶额:“那条款呢?你都写了什么?” 玛丽在他的面前一页一页的翻着合同,将重点一条条列举出来: “……正式入职时间:取得执照后……” “……工资按纽约医生标准……。” “……工作时间遵守劳动法规。” “医院培训期间诊所不视为雇佣关系,但保留岗位。” “三年最低服务期,之后自由续约。” “双方违约有相应的违约金。” 伊森听完,赞叹:“这个合同相当专业。” “口头承诺可没有法律效力。”玛丽从合同里抽出签字页:“如果你同意,现在就签。我们就这么定了——你保留岗位,我去医院完成一年的训练,拿下执照后就来报到。” 伊森拿起笔,没有任何犹豫,在两份合同上的签名栏写上自己的名字:“那我就等你完成训练之后回来了。” 感觉有点奇妙,他的小诊所,居然真的要有一个2号员工了,还是玛丽这样一位优秀的医学生,虽然要等一年的时间,但妥妥的还是捡到宝了。 玛丽也签上了名字,将一份递给伊森,另一份整齐地收进文件夹:“很好。从现在起,我是未来雷恩诊所的一名外科医生——当然,在取得合法执照之后。” 第四十五章. 向上管理 “期待你尽快入职!”伊森说道:“虽然距离现在还有点遥远。” “是啊。不过至少是往正确的方向走。”玛丽回答。 伊森点头,承诺道:“加油!等你回来,我组织全诊所给你办一场入职欢迎会。” 玛丽侧头看着他,感觉有些好笑:“全诊所?不就是你和我吗?” “格局小了吧?”伊森信心满满,对着自己的2号员工开始畅想自己的规划: “现在只是起步阶段而已。 我们先救下几个有钱的病人,拿下第一桶金,把隔壁也盘下来,改造成疗养院; 然后向全纽约的有钱人,预售会员,会费每年一个亿,名额只有一百个,治疗费另算; 接下来成立‘雷恩医疗集团’,政界人士想来看病,给我们免税批地;商界人士想来,捐楼捐款; 最后我们要垄断所有的医疗行业,免费给所有人提供治愈服务,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上到癌症、艾滋病,下到感冒、被纸划伤——我们无处不在; 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开始……咳咳……和平了。” “???!!!”玛丽听着他这番豪言壮语,刚开始还觉得不错,第二句就开始离谱了,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好,我先把执照考下来,等着给你的‘世界和平’做一点小小的贡献。” ~~~~~~~~~~~~~~~ 两人笑了笑,安静了几秒。 等玛丽再抬起头看向伊森时,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好了,既然合同签了,有些关于诊所运营的建议,我认为需要提上日程了。”玛丽开口。 伊森刚把自己的牛批吹完,人还没从“热血沸腾”的兴奋里缓过来,就看见玛丽一本正经地坐直,准备开始“向上管理”了。 “第一,我建议诊所开设夜诊。”玛丽开门见山, “我查过附近区域的急诊记录和小型诊所的营业时间,晚上七点后,除了大医院急诊室,居民缺乏可靠的、负担得起的医疗选择。 我们不开,病人就只能去排几小时队,或者硬扛到第二天。” 伊森挑眉:“夜诊?玛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夜诊吗? 因为我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耗在这里,跟那些醉醺醺的、切到手的或者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其实只是吃撑了的家伙打交道。” “不用二十四小时,我们只需要开到晚上10点,就能帮助到绝大多数人,尤其是那些真正需要紧急处理却又负担不起医院账单的人。” 玛丽坚持,并且抛出了数据,“根据我收集的信息,夜间急诊中,轻中度创伤、感染和急性疼痛的比例很高,这些恰恰是我们诊所能够有效处理的。 我们刚开始,也不需要每天都开,可以设定为每周二、四晚上,只开到晚上10点,初步尝试一下。” 伊森看着她,感觉她才是老板——一个疯狂PUA他、给他增加工作量的老板。 “每周两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宝贵的晚上时间要贡献给一堆鸡毛蒜皮的小毛病!而且,第二天白天怎么办?” “可以通过换班来解决,当然,前期人手不够,那就我们两个换班,值夜班的人,白天可以晚来半天。”玛丽冷静地回答, “而且,合同里写得很清楚——一旦诊所开展夜诊,所有执业人员都必须参与排班。包括你,老板。” 伊森一怔:“等等,这条什么时候写进去的?你刚才怎么没指出来?” “我刚才忘说了,现在指出来了。”玛丽态度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完全不重要的事。 伊森张了张嘴,瞬间意识到:他签了合同,新员工不仅能加班,还能拉着老板一起加班。 这合法吗?还能这么玩?一个员工的聘用合同,还能规定诊所加不加班?伊森打算等会好好看一遍。 说完夜诊的事,玛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犹豫。 “另外……有一件事,我其实一直有些疑问。关于你之前……处理过的一些,比较特殊的病例。” 伊森面上不动声色:“哦?哪些病例?” “比如,之前患者腹部被砍伤,缝合完就直接走了……”玛丽没有明说,但眼神里充满了探究,“那些真的只是……常规治疗吗?我后来查阅了一些资料,那种程度的恢复,似乎……超出了普通医学的范畴。 尤其是……我被刺伤那件事……” 伊森沉默了几秒,大脑飞速运转。 他想了想,选择了一个模糊但听起来合理的说法: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独门技巧和一些……尚未被广泛认知的治疗方法。效果因人而异,所以我不轻易使用,也不对外宣扬,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向玛丽,眼神坦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那些是真实发生的,因为你做了一些事情?” 伊森沉默了一会:“是的。” 玛丽看着他,似乎在判断着什么。最终,她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我最后还有一个私人请求。”她深吸一口气,“合同里,能否补充一条,为你全职工作的正式员工及其直系亲属提供医疗保险? 我……我奶奶年纪大了,有很多慢性病需要长期服药和随访。其中有些是无法根治的。”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使用你……独特的治疗方法,当然,这部分的医疗费用,可以从我的薪资里扣除。” 这一次,伊森几乎没有犹豫。给员工提供医保是正规诊所的基本操作,在一些大公司,家属也属于员工保险计划里的一部分。 如果到了不得不用圣光的地步,那就正常收费,给员工打个折扣。 他点头:“可以,这很合理。” “谢谢。”玛丽真诚地道谢,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那么,夜诊的事……” 伊森看着她锲而不舍的样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员工有能力值得欣慰,只是思路太多的时候,也需要费心管理。 “好吧,夜诊可以尝试。但是至少得等你入职以后再开始。”伊森决定用上拖字诀,一年后再说。 “此外,我要提一件事:不管是诊所还是你,那些非公开的‘美容优化’项目,必须全部停止。” 这次轮到玛丽愣了一下:“全部停止?那是诊所一笔可观的收入来源。”她本来计划着,哪怕是去医院培训期间,也可以偶尔接几个手术的。 “收入可观,风险巨大。”伊森的语气很坚决,“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必须砍掉。我们要做的是正经诊所,不是黑医美工作室。 你希望诊所正规,我也一样。这点上,我们目标一致。 而且你在住院医师培训期间,每年有几万美金的收入,足够你的日常花销了,如果不够,诊所也可以给你预支一部分。” “我同意。”玛丽最终点头,“那些事情,我会在本周内全部处理清楚。” 一切商量就绪,玛丽拿起背包走向门口,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洒满阳光的诊所。 “老板,加油,我们一年后见。” 第四十六章. 神盾局 纽约,神盾局安全分部。 夜色笼罩着玻璃幕墙,指挥中心的悬浮光屏在昏暗的空气中投下幽幽蓝光,映在同为七级特工的菲尔·科尔森与梅琳达·梅专注的脸上。 梅琳达·梅靠在椅背上,神情冷静,却掩不住那丝疲惫——她刚结束长期心理评估,仍有些心不在焉。 科尔森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动,调出一份加密档案。 “梅,这是这次任务的档案。” “好的。”梅的回答简洁干脆,但科尔森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 自从巴林岛事件后,她外表虽然依旧是那个顶尖的外勤特工,但似乎有些喜欢发呆了。 “你确认要接外勤吗?其实可以继续休息一段时间。”科尔森问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梅单手抱臂,面无表情:“是的,我确认。”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跳出的权限标识上。 “六级权限?看来这次任务目标不简单。” 科尔森点头,调出基本信息: 【伊森·明·雷恩:个人信息】 职业:私人执业医生 资质:纽约州合法行医执照 年龄:27岁 资产:在布鲁克林拥有个人诊所(Rayne Clinic——雷恩诊所) “27岁就拥有行医执照很平常,但在这个年纪拥有自己的诊所,就很少见了。”梅评论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科尔森继续向下滚动。 【教育背景】 本科院校:加州理工学院 学位:生物学+心理学(双学位) 学制:3年完成(提前毕业) 绩点:GPA 3.9 研究方向:认知行为与神经科学 荣誉:本科研究奖 梅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抬了抬:“双学位?加州理工?三年?” “还拿了本科研究奖。”科尔森补充道。 梅轻哼一声:“非常优秀。” 【医学教育与科研】 医学院: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 专业方向:神经外科+创伤精神学 录取途径和意愿:多所医学院提前录取,主动选择纽约 学位:医学博士 取得年龄:25岁 科研论文:《脑电频谱异常与创伤后意识错位研究》 梅的目光扫过论文的评语:“结论激进、过于超前、未获得大众验证……这意思是他们看不懂。” 科尔森接话:“通常这种评价,要么走在时代前,要么就是个疯子。” “26岁完成住院医师培训,但因公开质疑某制药临床试验的伦理问题而遭排挤。” 梅轻哼一声:“敢在医院里说真话……当然会被记恨。” 科尔森继续补充:“之后他们想让他签大型医疗集团的长期合约,他拒绝了,理由是——‘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 投影滑到下一页,出现诊所照片。 “于是,他自己注册了诊所。” Rayne Clinic— Healing Beyond Medicine(雷恩诊所——医学之外的治愈). 梅抬眼看向屏幕:“听着像个理想主义者。” 科尔森扫过那句标语:“‘医学之外的治愈’……这种措辞,一般出现在养生会所、宗教组织,或者……更麻烦的地方。”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但这次,是一个正规的天才医生在用。” “所以,一个不想给资本打工的天才医生,有些幼稚和理想化的想法?”梅问道,“这有什么值得我们调查的?” 科尔森:“你看下他的医疗记录。” 梅继续翻动着电子文件说道:“从9岁开始没有任何就医记录,保险很齐全,就是从来没有看过医生。” “这代表什么?从来都不生病,也从来都不受伤?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科尔森笑道。 一般来说,一个人只要与外界接触,就有可能会生病。生病不是说身体出现了问题,而是在处理外来的物质与刺激,是一种正常的适应过程。 “说不定他身体素质很好呢。或者社恐人士不爱去医院。”梅耸了耸肩。 有人运气好就是没办法,而有人就是不相信西医,宁愿死扛。 “当然了,结合他后来当了医生,说不定只是特别注重养生。” “这个后面再说。”科尔森手势轻点,屏幕切换至财政局共享数据库。 一份整齐的数字报表浮现出来。 “从诊所开业至今,所有收入,包括现金,都完整报税。”科尔森念出关键信息。 “这不正常。”梅双手交叉,分析道:“一个私人诊所全额申报现金?在纽约?这叫可疑,不叫正派。” 科尔森:“是的,的确,正常人都会多少避一点税……” “而他一分都没省。像是在刻意证明自己‘干净’。”梅冷淡补充。 然后,屏幕跳出两条异常记录——两笔支票收入,状态均为无报税申报。 “两笔十万美元。”梅看着记录旁的小红字——异常:未触发审计,暂缓处理。无对应医疗记录、无药物采购、无器械报销。 科尔森说道:“没有任何诊疗记录,却有人愿意写十万美元支票给一个私人医生…… 真正的问题不在钱从哪来,而是他做了什么,让两个人都认为值得这个价格。” 科尔森将资料向下滑动,另一份文件弹出。 屏幕显示的是一份医院的终诊报告,盖着医院的蓝章。 诊断更正:原判定为恶性肿瘤——晚期脑胶质瘤,现确认影像与化验不符合恶性标准。病灶消失,患者无异常。 诊断结论:误诊。 梅眯起眼:“晚期脑瘤不会突然‘消失’。影像、血清标志物、分子检测全部正常,这不是误诊,是……不可解释。” 科尔森没有回应,直接切出下一份。 第二份报告来自另一家医院:肺癌 IIIA期,区域淋巴转移。复查:无任何肿瘤残留,组织修复优异。 梅眉头微蹙:“肺癌 IIIA。这个阶段一般已经无法手术,逆转得如此干净只用奇迹来形容了。” 科尔森翻到附页,语气更低:“更有意思的是,这位患者还有个儿子。轻度脑瘫、肌肉张力异常、行走障碍。” 梅的视线落到后续报告文字上:神经传导效率提升、肌张力恢复正常、步态改善。可自行行走、呈持续改善趋势。 梅没有立刻说话。 科尔森收起几页报告,把三份文件重叠展示。 “三位病人,三家不同医院,三种不同疾病。” 屏幕上跳出共同的一栏:诊疗前共同接触地点:Rayne Clinic——雷恩诊所。一个没有合作医院、没有科研基金、没有MRI设备的小诊所。 梅抬眼,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相信:“你怀疑一个私人小诊所,能做到三间顶级医院都做不到的事?” 科尔森看着资料,上面显示雷恩·伊森:医生,无犯罪记录,无军旅背景,除了最近的两笔10万美金外,无异常经济来源。 “诊所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他说道,“如果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却能治好不应该被治好的疾病。这意味着他掌握了我们不了解的东西。” 第四十七章. 超能力医生 “不过……”科尔森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才是我们需要特意关注的地方。” “他住在曼哈顿上西区,跟两个室友合租,其中一个是他从小的邻居,另一个是他邻居的同事。而他的诊所在布鲁克林区的第七街道。” “第七街道?”梅琳达·梅轻轻呼出一口气,双臂在胸前抱得更紧了些,“曼哈顿上西区是精英的安乐窝,而第七街道是黑帮和毒贩的后花园。 选择在最安全的地方生活,却把诊所开在最危险的地方赚钱……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还是说只是个巧合?” “这一点我也没想通。”科尔森摸了摸下巴,提出一个非常实际的假设,试图为这矛盾找到合理解释: “或许是经济原因?曼哈顿上西区的房子,一个刚开业的小医生可未必买得起,跟人合租是常态。 但在布鲁克林第七街道,他至少能把诊所买下来,有个自己的产业——他也是这么做的。” 梅琳达·梅的指尖在控制面板上疾速点过,调出产权文件和区域监控报告,她的眼睛冷静的扫过这些信息。 “这个逻辑站不住脚,科尔森。”她将屏幕转向他,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诊所的产权信息和区域对比图,“他用贷款的方式买下了第七街道的诊所房产,却在曼哈顿上西区与人合租。这不是一个‘买不起’的人会做的财务决策。” 她指着在第七街道那标红的低监控覆盖率区域。 “看看这个环境对比:他选择的居住地上西区,监控密集网络完好,几乎无死角。 而第七街道,摄像头稀疏,警力响应迟缓。在那里,法律虽然存在,但没人觉得需要遵守,换句话说——那里更‘自由’。” 梅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他为自己住所选择的是秩序与监视,为他的‘事业’选择的,却是混乱与阴影。这不是矛盾,而是一种精心的布局。” 梅好像想起了什么,快速在屏幕上点击着查询信息,“还有一件反常的事情:他在第七街道开诊所的这几个月里,居然从来没有报过警,没有任何警方介入。唯一一次跟诊所有关的出警是一周前? 怎么回事?那里的人对诊所异常宽容吗? 大家都默认把诊所当成中立地带?小混混、毒贩、黑帮……都自动绕开?” 科尔森调出那次出警记录:“出警地点在布鲁克林雷恩诊所。报警人是路人,称有人躺在了诊所外。 警察的调查记录显示:玛丽·梅森,诊所的医生,深夜遭不明袭击,被刀刺伤,自行逃脱并自救。” 梅看了一眼:“她是外科医师。拥有专业技能,可以解释自救。” 科尔森点击屏幕,将几段监控画面并列播放。 视频中,一个女人从诊所内走出,锁门。下一秒,一名男子从暗处快速逼近,利刃直刺腹部,并用前臂勒住她的颈部。 女人被压制,却在挣扎中从衣物内抽出一把小型手术刀,反手刺入对方腹侧。 袭击者倒地,她随即失去平衡,爬向诊所的大门。 几十分钟内无任何人员进出。 视频快速切换到之后的片段。 一名男性奔跑出现在画面中——未停顿观察,也没有尝试呼救或联系警方,而是直接推门进入诊所。 再次切换,画面中出现路人聚集,电话报警。 他把几张时间戳贴到屏幕上。 21:17,玛丽·梅森被袭击 21:18,玛丽拨打求救电话,接听者:伊森·雷恩 21:49:伊森·雷恩出现,进入诊所 22:33:路人发现异常并报警 22:44:警车与救护车抵达 科尔森调出现场取证照片,一张张切换。 失血量、血迹分布、现场轮廓精准呈现。 梅看了几秒,眉头缓慢紧锁:“失血这么多,这是被刺破了主动脉,生存概率几乎为零,爬进去也改变不了结果。” 科尔森语气平静:“但她活下来了,而且恢复后无任何并发症。” “怎么可能?”梅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正常人在失血如此之多的情况下,不可能存活。她有超能力吗?” “没有任何超能力。”科尔森说道:“医院的体检报告显示,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异常指标。现场也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以及三十二分钟后赶到的——伊森·雷恩。” 他指向时间戳:“按失血速度计算,在伊森到达诊所的二十分钟前,她就已经死亡。” “但是警察赶到的时候,她还活着,已经被缝合和包扎,伤口只有一处,很深但不致命——像是被刻意避开了要害。” 梅认真的看着科尔森:“一个无背景的小医生,能在没有设备的小诊所救回原本必死的人。 你是在暗示,他复活了她?” 科尔森:“我只是把资料给你,具体发生了什么需要我们去调查和判断。” 梅摊了摊手:“好吧,到目前为止,这听起来只是一个无害的医生,可能有超自然的治疗能力。 所以我们是去当保镖保护他?还是把他抓回来当国宝供起来?” “还有一些小事。”科尔森没有接她的讽刺,只是调出下一组记录。 梅看过去,发现都是一些小混混对雷恩诊所进行骚扰、盗窃甚至破坏的记录。 梅扫了一眼:“这不稀奇。布鲁克林第七街道,这就是日常。” 科尔森:“你继续看下去。” 梅马上意识到,诊所从来没有报过警,那这些记录是哪里来的? 她看了下去,诡异的发现这些小混混都是主动前往警察局自首? 还有一个刚火并完、手里很多人命的家伙,受了很多伤进了诊所,状态良好地从诊所治疗离开后,直接回到自己的住所自杀了? 梅盯着记录,语气变得谨慎:“自首?自杀?为什么?有人恐吓他们?威胁到这种程度?” 她抬眼看向科尔森:“还是说——他们经历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科尔森关掉屏幕,房间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 “这就是我们要过去搞清楚的。” 第四十八章. 超雄梦碎 布鲁克林,第七街道,午后的阳光照在雷恩诊所的牌匾上。 诊所里,伊森正把前台桌子擦得闪闪发亮——昨天小蛋糕的糖霜事件让桌面黏得像陷阱,吸引了一堆小昆虫,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玛丽走后,诊所突然安静得过了头。 刚开始伊森还觉得自在,可过了几天,他才发现——一个人工作,比想象中无聊得多。 没人讨论病例,没人吐槽上班。 于是,麦克斯每天的小蛋糕派上了用场。 本来是犒劳病人的甜品,现在成了他“填补寂寞”的慰藉。心情被治愈的同时,腰围也开始“积极响应”。 伊森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要不还是招个人吧……这样胖下去,胸围可能会超过麦克斯。 就在他把抹布甩进消毒桶时,诊所的门铃叮当一响。 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西装,和蔼地微笑的男人;另一个穿着战术夹克,似乎完全不会笑的女人。 伊森愣了半秒,然后非常职业地扬起一个“医生式友善微笑”。 “欢迎来到雷恩诊所……请问你们哪位就医,哪里不舒服?” 穿战术夹克的女人没有回应,只是在四处打量诊所的环境。 西装男开口了:“我们不是来就诊的,而是想了解一点……额外的医学问题。” 伊森立刻拒绝:“抱歉,我不买保险,谢谢。” “我们不卖保险。”西装男微微一笑:“我们来自政府部门。” 伊森心里一咯噔:“哦,我明白了……你们要查税?” 对方顿了顿:“……不是税务部门。” 战术夹克女人终于冷冷开口:“但我们建议你先补一下税。” 伊森整个人瞬间呆住:“……什么?” 她淡淡说道:“两笔十万美金,不补税就会坐牢的那种。” 尴尬沉默三秒。 伊森扶着额头:“……我最近比较忙而已,我尽快去补,尽快。” “没关系,我们不是来查这个的。”西装男轻咳,掏出证件:“我是菲尔·科尔森,这位是我的同事梅琳达·梅,我们来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治好那些病人的。” 伊森打量着证件: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这名字很适合拿来写作文。 “这么长的名字,你们在官方文件上不嫌累吗?” 科尔森微笑:“通常简称——神盾局。我们隶属国际安全理事会,负责处理超自然事件与全球性危机。” 哦,神盾局,这就好听多了。 等等!神盾局?伊森脑子瞬间开了花。 靠——漫威的世界! 富豪靠科技,穷人靠变异。所以高中那个彼得·帕克真的是蜘蛛侠?他当年观察了好久都没看出端倪。 漫威——超级英雄联盟、宇宙危机、无敌强者轮番登场! 自己一个小牧师明显不够看了啊。 但话说回来,如果——跟他们一起组队呢? 美国队长和浩克——都是战士,一个有盾牌,明显是防战,另外一个狂暴战。 鹰眼——猎人远程。 黑寡妇——用毒的高手,算是个盗贼? 奇异博士——主力法系。 钢铁侠和战争机器——机甲远程输出,法师兼猎人。 蜘蛛侠——敏捷盗贼、善攀爬。 雷神——又能近战又能法系,还能飞,万金油。 还有绯红女巫、幻视…… 越来越像一支完美的副本团队! “所以,你们是来邀请我加入神盾局的吗?” 科尔森和梅对视了一眼,然后温柔而残忍地开口:“雷恩医生,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是来邀请你加入神盾局的呢?” 伊森愣住:“什么?难道不是吗?” 科尔森耐心解释,就像男生告诉一个女生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一样: “并不是,我们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医生。 雷恩医生,让我们开门见山吧,你的能力……我们在报告中看到了它如何治愈了那些伤员、绝症患者,也看到了它如何对其他人的精神产生影响。 这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你能告诉我们,它究竟是什么吗?” 伊森的脑子快速转动着,这跟自己的预期不符啊,既然发现了他的超能力,既不是来邀请自己的,也不是来消灭自己的……那这俩人到底在想什么? 伊森沉默片刻,换了个角度问: “你们调查我,是因为担心我属于某类……特殊群体,对吗?” 科尔森没有否认,只是点头:“我们会关注一切‘目前无法解释的现象’。” “那你们之前接触过类似的情况?”伊森继续问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新闻见到过。” “大部分能找到医学或物理解释,我们不认为它是‘特殊’。”梅说道:“而‘特殊’的东西,不会上新闻。” 科尔森补充:“有人恢复快、有人耐痛性高、有人感知能力好——但只要符合人类极限,就不是‘能力’,只是个体差异。” “……”伊森问道:“那你们的超自然事件具体指什么呢? 我救了几个绝症患者,或者是我催眠了一些小混混,这都算?” 梅说道:“对,尤其是后者!所以我们才关注你,我们需要知道你是否危险。” 科尔森点头:“或者——是否需要保护。” 就这?这个世界的战力如此之低吗?所以这里有神盾局,但没有超级英雄。 伊森难以置信的问道:“所以,我的能力已经算是比较特殊的了?” “是的。”梅琳达·梅说道:“你为什么对其他人的超能力这么感兴趣?你有见过其他的超能力者吗?” 他淡定的解释:“哪个男人不幻想自己有一堆超能力的,就像每个人都想学隐身术一样。” 科尔森没有怀疑:“言归正传,我们还是来谈一下你的能力吧。” 伊森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挣扎,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示意两位特工也坐。 这么多年的新闻里都没见过超级英雄,这两位刚才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暂时看来,对自己这么个小牧师都这么关注,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态的人了。 既然没有那些超级英雄,那……我还怕个球啊,小牧师立刻变身大主教了。 第四十九章. 再牛也得交税 “好吧。”他清了清嗓子,缓了缓神,神色变得庄重了些,“严格来说,我是一名牧师。” “牧师?” 梅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 科尔森则保持着微笑:“信仰上帝?” “不,并非你理解的那种信仰。”伊森摇了摇头,双手在桌面上轻轻交握,“这一切,得从一个更根本的层面说起。 两位,你们听说过‘灵魂出窍’或者‘灵魂出体’吗?” 两位特工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否认,默契的点了点头。 “很多人濒死时会有这种体验,”伊森开始解释,“有人称之为‘灵’,有人叫它‘灵魂’,但指向同一个核心——一种非物质的意识体。 在灵性理论中,这并非幻觉,而是意识短暂脱离了物质躯壳,触碰到了一个纯粹的‘灵性层面’。那是一个……我们称之为‘宇宙灵’的领域。” 他稍微前倾身体,试图让描述更易理解:“它汇聚了所有逝去意识的碎片——知识、情感、记忆,一切灵性的沉淀。 想象一下,在那种状态下,一本你从未读过的晦涩典籍,其内容会清晰地呈现在你‘眼前’,但当你意识回归身体,绝大部分信息又会像沙漏中的细沙一样流逝,无法带回。” 他顿了顿,举了个更生活的例子: “或者,你们有没有这种经历?反复练习某项技能却毫无进展,但睡了一觉之后,突然就开窍了,熟练度大增? 这可能就是你在无意识的睡梦中,你的‘灵’短暂接触了那个知识库,带回了一丝启迪。” “而我,”伊森指了指自己,“就是这种情况的极端例子。 九岁那年,一场重病让我濒临死亡,经历了深刻的灵魂出体。 我仿佛在那个意识海洋中漂流,触及了无数难以名状的知识碎片,混杂着各式各样的信息。 当我被抢救回来,这些信息便如同被封存的档案,随着我年龄增长,才逐渐解锁,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梅立刻抓住了关键:“这就是你的超能力来源?” “是的,”伊森坦然承认,“我无法确定这些信息来自未来、过去、现在,或是某个平行宇宙。那就像一个混杂了无数时空数据的信息场,而我,不知为何连接上了它,并且……无法抹除。”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科尔森和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感觉这个解释似乎有一些道理,至少无法反驳。 “好吧,背景故事我们了解了。”科尔森将话题聚焦在能力上,“那么,能否请你解释一下,你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它似乎……不止一种表现形式。” “你们所见的,并非简单的‘光明’与‘黑暗’。”伊森的神情再次变得深邃,他抬起双手,指尖分别跃动起一缕柔和的金色光芒与一丝深邃的紫色暗影,“它们是宇宙诞生之初的回响,是同一枚硬币不可分割的两面。” 那金色光芒变得温暖而明亮,充盈着生命的气息。 “这是圣光。它并非你们通常理解的‘善良’,它代表的是绝对的存在、秩序、联结与生命。它渴望万物和谐统一,是一个坚定的‘是’。” 随即,紫色暗影弥漫开来,带着冰冷的寂静,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 “这是虚空,或者说,是暗影。它也并非纯粹的‘邪恶’,它代表的是虚无、寂静、孤寂与终结。它质疑存在的意义,是一个永恒的‘否’。” 梅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但依旧保持沉默。 伊森将双手缓缓靠拢,光与影在他掌心之间激烈地对撞、缠绕,却并未湮灭,反而形成了一种动态而稳定的能量漩涡。“它们天生对立,永恒争斗。但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它们源于同一个起源。”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如同在吟诵古老的史诗: “在一切存在之前,只有一个沉睡的、蕴含无限可能的存在——我们称之为原初世界之魂。随后,一场无法想象的巨变发生,一种渴望绝对秩序的力量将其分解。它的寂灭,成为了我们宇宙的开端。它的能量碎片,化作了构成现实的基本法则——而最先诞生的,便是光与影。” 科尔森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充满了惊奇与思索:“所以……你的力量本质上来自于……宇宙大爆炸的遗产?” “这么理解也行。”伊森点点头。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稳定旋转的光影漩涡。 “光与影,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只能选择并驾驭其中一种力量。圣光的使者拥抱希望与联结,但也可能因此变得偏执而僵化;暗影的追寻者探求虚空的秘密,却时刻面临着被疯狂吞噬的风险。” “那你呢?”梅的声音冷静而直接,切中要害,“你如何能同时驾驭这两种对立的力量,而不被它们撕裂或毁灭?” 伊森迎上她审视的目光:“因为我领悟了那个最根本的真理:没有光,就无所谓影;没有存在,就无所谓虚无。试图彻底消灭另一方不仅是徒劳的,更是对宇宙本质的否定。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偏执地选择一方,而在于理解并维持它们之间那动态的平衡。” 他双手一分,光与影的能量悄然消散。 “我的力量,正是这份理解的体现。我引导圣光去治愈、去守护,但我也接纳暗影所代表的终结与寂静,视其为自然循环的必要一环。我用秩序之力构筑屏障,也会运用混乱之势瓦解敌人的攻势。 当平衡被破坏,无论是光湮没影,还是影吞噬光,都会令现实崩坏,我是它们的……守护者。” 妈呀,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再多问两句,就真忽悠不住了,差不多了吧,伊森内心里擦了把汗。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科尔森和梅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套远超“超能力”范畴的、关乎宇宙本源的哲学与力量体系。 最终,梅打破了沉默:“演示一下。”她对宏大的背景故事显然兴趣缺缺。 “好吧。”伊森耸耸肩,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掌。 一缕柔和而温暖的白光在他掌心汇聚,如同一个微缩的太阳:“这是‘圣光’,主打治疗、心灵安抚。” 科尔森突然问道:“甚至能复活亡者?” “呃,”伊森有些诧异,随后笑了笑:“看来你们调查的很细致,是的,甚至可以复活亡者,但是它的限制很大,如果死亡时间过久,灵魂彻底消散,圣光就无法起作用了。” 就只能靠暗影了,他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接着,他手掌一翻,白光隐去,一团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深色阴影摇曳着浮现。“这是‘暗影’,擅长精神干扰、感官遮蔽,偶尔用来教育不懂事的小混混,效果……通常还不错。” 科尔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能实际测试一下效果吗?” “当然,免费体验。”伊森笑了笑。他首先将圣光引向科尔森身上,对着他放了一个恢复术。 柔和的光芒渗透进去,科尔森立刻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暖意和舒适,身上旧伤隐约的僵硬和酸胀感竟如水波般消散。他惊讶地活动了一下手臂,动作流畅无比。 “效果非凡,”科尔森由衷赞叹,“这比我们局里最先进的理疗设备都高效。” 轮到测试暗影了,伊森直接使用了暗影中最危险的控制技能——意识支配。 暗影悄无声息地溢出,缓缓渗透,如丝线般从他指尖滑落,缠绕向梅的精神,尝试接管她的意志。 只要成功,他就可以通过暗影“引导”对方的动作、语言,甚至情绪,让目标变成一个听令行动的傀儡。 然而,暗影能量刚触及梅,她甚至没有明显的大动作,只是以一种近乎本能的精妙幅度微微一错,那股能量便如同撞上磐石的溪流,瞬间溃散。 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伊森,眼神里清晰地传递出两个字:“就这?” 不应该啊?难道太久没用暗影,生疏了? 他再试了两次,甚至对着科尔森也试了一下,结果都失败了。 伊森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干咳两声:“咳咳……看来对意志坚定、训练有素的人士效果大打折扣。” 他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们是不是接受过什么特殊训练,比如针对精神的强化课程?” 科尔森和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评估结论显而易见: 治疗与辅助能力堪称顶级,战略价值极高; 攻击与控制能力,对付普通人有效,对训练有素的特工作用大幅微弱。 综合评定:攻击性优于普通市民,弱于资深外勤特工。一个极其珍贵的顶级辅助。 “很好,雷恩医生,感谢你的配合。”科尔森站起身,恢复了那副无可挑剔的友善姿态。 “你的能力非常……独特。神盾局希望能与你保持联系。未来,如果我们遇到一些……常规手段难以处理的‘健康’问题,或许会需要你的专业帮助。” 伊森也站起身,内心松了口气:“只要报酬合理,且不违背我的……‘牧师基本原则’,我很乐意效劳。毕竟,维护世界的平衡,我也有责任,对吧?” “当然。”科尔森笑着点头,和梅一同向门口走去。就在他拉开门,一只脚已踏出门外时,仿佛突然想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回头看向伊森: “哦,对了,雷恩医生,提醒一下:国税局那边似乎对你近期那两笔十万美元的税务处理有些疑问。你最好尽快补缴一下相关税款。保持手续合法合规是非常好的习惯,请务必坚持。” 伊森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科尔森的笑容依旧温和:“相信我,国税局可没有我们神盾局好说话。他们可不会关心你是能驾驭圣光还是暗影,在他们眼里,只有应缴的税款和迟纳的罚金。” 说完,科尔森和梅便离开了诊所,轻轻带上了门。 伊森独自站在原地,半晌:“特么的美国政府,对复活亡者、精神控制的超能力完全不在乎,少交点税跟天塌了似的!” 第五十章. 实现报税自由 布鲁克林的下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混乱气息。 风从街角钻出,把油炸食品的味道、汽车尾气,还有不知从哪飘出的廉价香水味,一股脑塞了过来。 伊森提前锁上门,在雷恩诊所挂上了“Closed”小牌子。 原本今天的计划是去找麦克斯,试吃她的新款小蛋糕。 可现实告诉他:蛋糕可以等,国税局不会。 当政府部门的人两次“建议及时处理税务问题”,任何一个在美国生活过的人都明白,这句话的翻译基本是:“兄弟,你的牢房已经打扫干净,就等你来体验生活了。” 伊森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刚毕业混日子的小医生了。 他现在是一个被国税局——甚至神盾局——时刻关注的男人。 于是,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又尴尬的现实:他得回去求谢尔顿帮忙报税。 谢尔顿的报税能力是神一样的存在,只要交给他处理,IRS能被绕到头昏眼花。 代价是——他会像显微镜一样把每张账单翻个底朝天,然后吐槽到你怀疑人生。 伊森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自己的诊所收入里,肯定会存在着一些“解释起来会很辛苦”的部分。 所以当诊所刚开张,谢尔顿主动提出帮忙时,伊森拒绝得就像挂断诈骗电话一样干脆。 他可不想让谢尔顿在账本里发现那些“无法解释却确实发生过”的收费与治疗。 现在,后悔了。 为了缓和等会必然发生的“灵魂拷问”,伊森决定……买点礼物。 于是他绕路去了玩具店,挑了一款限量版模型火车—— 这种礼物送给成年人,也只有谢尔顿才会收到时笑得像个傻子。 不过肯定比雇会计师划算又靠谱,所以回过头细想一下的话,只要能忍受谢尔顿的语言输出,跟谢尔顿生活是既省心又省钱。 结账的时候,收银小哥看了看模型火车,又看了看伊森,犹豫了一下,决定“善意提醒”一个初为人父的年轻人。 “这款比较精细,一般建议八岁以上的孩子玩。” 他说得很认真,很担心伊森的孩子误吞小零件。 随后又贴心补充:“建议您陪孩子一起组装,这样既安全又能培养兴趣。” 伊森:“……谢谢提醒” 那个“小孩”今年二十七岁,拥有两个博士学位,对轨距的理解比我对人生的理解还深。 他抱着账本和火车模型走在路上,风吹起纸角,像是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你完了,这次铁定要被念到耳朵脱皮。” 没办法——比起IRS,谢尔顿还是更可爱一点。 伊森推开门,莱纳德、霍华德和拉杰什正围坐在茶几旁,专注地进行着一场桌游。 谢尔顿正站在白板前,上面画着复杂的流程图,旁边是洗手液、消毒喷雾,还有一个疑似用于“握手污染等级测试”的量表。 伊森把账本、小票和火车模型放在桌上。干脆利落地说: “谢尔顿,救命!我需要报税。” 谢尔顿转身:“我今天本来只打算分类我的“互动后需要洗手”有哪些,但很显然……你看起来更需要帮助。” 他抛下手里的马克笔,准备去拿电脑,走了两步,却停下了动作: “等等。” 伊森心里一紧:“……怎么了?” 谢尔顿严肃地指着账本封面: “在我开始之前,有一件事必须得到纠正。” 他站直身体,语气像法官即将宣读罪名: “你现在来求我报税,是吗?” 伊森艰难地点头。 谢尔顿突然抬高音量:“那你记得当初我主动提出帮你报税时,你是怎么回应的吗?!” 茶几上桌游的讨论停了下来,三双眼睛好奇地瞟了过来。 伊森尴尬得像被老师点名:“呃……那时候情况不太一样……” “你的原话是——”谢尔顿毫不留情,声情并茂地复述: “‘我的诊所,我自己能搞定,我不需要一个每天追着我问25美分干了什么的人帮忙报税。’” 霍华德用手肘顶了顶拉杰什:“来了,他开始翻旧账了。” 拉杰什小声说:“我赌谢尔顿会让他签协议。” “毫无疑问。”莱纳德点头。 谢尔顿还在控诉伊森:“你那句话不仅违反数学精神,还侮辱了整个会计行业的存在意义!” 伊森无奈地解释:“可是IRS规定,小额零头可以合法忽略……” “那个规定本身就是对精确科学的亵渎!”谢尔顿驳斥道:“在数学的世界里,答案只有正确和错误,没有差不多,没有接近!” 莱纳德忍不住插嘴:“那你现在愿意帮他吗?” 谢尔顿冷静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仿佛刚处理完一宗审判: “当然愿意!我是成熟、有学识、讲规则的文明人。” 他顿了一下,盯着伊森:“不过现在,你欠我一个正式道歉。” 伊森立刻严肃道:“对不起谢尔顿,我为当时的不合理言论向你道歉,我特意买了这件礼物,来表示我的歉意。” 他把火车模型推过去。 谢尔顿看到桌子上的火车模型,眼睛瞬间放大,脸上的表情从法官迅速切换为了刚收到礼物的小孩。 “HO比例,精致构件,金属车轮,带可调电路灯光系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表情调整回严肃状态,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出卖了他。 “嗯……鉴于你不仅承认了错误,还带来了具有相当诚意的……和解礼物,我认为,文明人应该接受你的道歉。” 莱纳德悄悄对霍华德和拉杰什说:“他可真是享受这一刻。” 谢尔顿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他将文件夹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伊森,作为你正式邀请的报税顾问,我将免费为你处理所有税务问题。” 伊森愣住:“报税顾问?” “是的,”谢尔顿骄傲地点头,“但在此之前,你必须签署——这份《雷恩诊所非商业性报税合作与终身数据共享协议》。” “终身……共享……。”伊森警惕地看着那叠纸:“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份协议?” “就在你通知我要开一家诊所的时候。”谢尔顿开始阐述要点: “根据协议条款,你,伊森·雷恩,需要同意: 第一,永久性地由我,谢尔顿·库珀,负责你诊所的一切税务申报事宜,直至我们其中一人去世——考虑到你不健康的作息和频繁的夜生活,大概率是你先。 第二,你必须向我共享全部财务数据,包括诊所账单、设备采购、治疗费、咨询费来源说明等。 第三,任何涉及删改记录的行为,都必须获得我书面授权。 第四,你不得与其他报税人员、会计师,或任何与你有血缘关系、只懂一点财务的人,产生咨询接触。” 伊森的眉头越皱越紧:“等等……这听起来不像报税,这听起来像是……终身财务劳工合同!” 谢尔顿认真地纠正道:“不,这是更高级的‘税务监护人制度’。我监护的不是你的钱,而是你的财务健康。” 伊森快速翻动着那份令人头皮发麻的合同:“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中途退出呢?” “完全可以。”谢尔顿淡定地看着他:“协议第37条B款明确规定,你可以提前六个月以书面形式通知我终止协议。“ 伊森稍微松了口气:“六个月?虽然很长,但至少比我想象的...“ “不过,“谢尔顿打断他,“根据补充条款,如果你选择行使终止权,你需要完成以下事项: 第一,找到一位在税务处理能力上与我相当的替代者; 第二,替代者需要参加一个由我主持的''基础财务知识''培训课程,共12周,每周三次; 第三,支付截至合同终止日所有服务时间的报酬,按每小时500美元计算; 第四...“” “好了好了!“伊森举起手投降,“我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无法终止的协议!“ 谢尔顿拔出一支钢笔递给伊森:“签了吧!伊森。 门外是虎视眈眈的国税局,门内是我为你构建的秩序天堂。” 莱纳德幽幽地说道:“是啊,一个充满了不平等条款的独裁天堂。” 伊森叹了口气,抓过钢笔,在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 “虽然失去了一些‘自由’,但至少是实现了报税自由……” “OK!现在让我们开始拯救你的财务吧。” 第五十一章. 谢尔顿的审计 伊森签下协议后,谢尔顿立刻进入了“工作模式”。 他坐在自己的沙发专座上,头戴一顶绿色透明的财务审核帽,神情肃穆。 桌上散落着各类账单和收据,他一边翻动着,一边反复按压那台叮当作响的老式计算器。 伊森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像个候诊的病人,随时准备接受“医生”的提问。 莱纳德、霍华德、拉杰仕围在两侧,满脸好奇地凑热闹。 这时佩妮提着外卖袋推门进来。 “嗨,伙计们,我带了薯条——哇,你们这是在玩什么?《税务大亨》模拟经营?” 莱纳德解释道:“谢尔顿在帮伊森报税。” “报税?”佩妮眼睛亮了,“我能旁观吗?正好瞧瞧伊森赚了多少,顺便判断我是不是入错行了。”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绕到沙发背后,探着脑袋看谢尔顿逐条核对账单。 伊森忍不住问道:“谢尔顿……所以这个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复杂,对吧?” 谢尔顿停下手,慢慢抬头:“伊森,你刚刚的问题,就像在问外科医生:‘切阑尾是不是跟剪指甲一样简单?’” “阑尾手术有时确实简单,像挖掉一颗烂果核——找到、切除、缝合,一气呵成。” “可一旦发炎、化脓,果核黏进果肉、汁水横流,就得一点点剥离,还不能伤到周围组织。” 他瞥了一眼伊森的账单: “而你的报税情况——属于果核爆浆还长霉的那种。” 伊森觉得太夸张了:“不至于吧……” 谢尔顿抽出一张单据:“这笔治疗收入,一美元?请你解释一下,难道你只治了半个细胞?” 伊森:“那位病人没钱,我只象征性收了一点。” 谢尔顿不满:“象征什么?象征你在倒贴工作吗?下次拜托你收个糖果,这样我还能把它归入‘食品采购’,顺便把你这次诊疗写成‘慈善医疗’。” 佩妮一边吃薯条一边说道:“如果真收糖果,要记得分给我。” 谢尔顿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样你得交实物福利税。而你每咬一口,都在增加伊森的申报和纳税义务。” 谢尔顿放下那张悲伤的一美元账单,又翻出第二张。 “这笔234.14美元。治疗?咨询?这神奇的14美分是什么?” 伊森努力回忆:“那是一个急诊缝合的病人。处理好之后,病人没时间等我开账单,直接把钱包里剩的现金全都塞给我就跑了。” 谢尔顿难以置信:“你治疗的是逃犯吗?给完钱就跑?” 伊森无奈:“人家赶时间,我有什么办法?” 谢尔顿点头:“很好,你治好了他的伤口,然后他给你留下一个税务的伤口。” 他继续翻页,目光突然定住。 “这笔写着‘收费 0美元’——你给这位老太太免费治疗了?” 伊森:“她真的太可怜了,我没收钱。” 谢尔顿像审判犯人一样看着他:“没有记录的善行,在国税局眼里不叫善良,叫可疑行为。” 佩妮惊讶:“等等,做好事也算犯法?” 谢尔顿严肃的说道:“在美国,做好事是允许的——但是必须合法申报。 如果你想无偿帮助别人,你得让国税局知道你不是在洗钱,只是在当一个穷得有证据的好人。” 伊森问:“那我该怎么写?” 谢尔顿拿出笔,在账本上写下四个字:‘慈善医疗’ 然后补充:“恭喜你,现在你的善行可以用来抵税。你不只救了她,还正式从国税局那里救回了自己。” 他接着指向另一项:“这笔200美元是什么?列在实习生支出里,却没算作工资。” 伊森想起前几天玛丽离职时,他递给她一个信封说:“小小红包,感谢你的付出。”没想到这举动触动了谢尔顿的税务神经。 他向谢尔顿解释了一下。 谢尔顿追问:“你给她的这笔钱,是补发工资还是私人赠礼?” “有区别吗?我只是想表达感谢。” 谢尔顿:“当然有区别!当我们被关在不同房间,被国税局单独审问时,我们的答案必须一致。” 伊森瞪大眼:“等等,为什么我们会被关在不同房间?!” 谢尔顿抬手制止:“别问为什么。重点是——你到底想让它算工资,还是礼物?” 伊森犹豫了一下:“哪个更省税?” 谢尔顿迅速敲击计算器,吐出冰冷数字:“赠礼不用缴税,但不能抵扣;工资要缴税,却能计入运营成本,降低整体税负。” 他抬头补刀:“按你目前的财务状况,选工资更划算。你需要这点抵扣。” 随着单据越来越少,谢尔顿翻动账本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突然,他停住了。 “这里有两笔十万美金的收入,来自不同的病人,请解释一下。”谢尔顿审讯般开口: “是什么医疗行为——价值如此之高?你是不是偷偷安装了人工心脏?或者在黑市出售肾脏?” 空气凝固了,众人屏住呼吸。 佩妮的薯条停在嘴边,小声惊叹:“第二笔……天哪!” 伊森扶着额头,终于到重头戏了!他其实想了很久,一直都没想出一个完美的借口。 依照谢尔顿的性格,他一定会追问到底,而谢尔顿的智商——他怎么解释都无法把这个事情圆过去。 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没准他们信了呢。 伊森深吸一口气:“一个是脑癌晚期,一个是肺癌晚期。他们现在都恢复得很好。” 客厅安静到能听见薯条软化的声音。 霍华德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你说的是……那种被医生建议‘写遗嘱的晚期’?” 伊森点头:“对。” 谢尔顿停下敲键盘,语速明显变慢: “你……治好了两个晚期癌症?” “差不多吧。” “用刀?药?电锯?” “不开刀,不用药,就是跟他们坐着聊——顺便传递一些无法解释的能量。” 谢尔顿闭上电脑,语气冷静的可怕:“伊森,如果你想撒谎,至少撒一个我们能相信的。” 靠,我要能撒出你相信的,我还会实话实说吗!? 他摊了摊手:“事实就是这样:他们拿着被诊断癌症的报告来诊所,我给他们重新做了检查和医疗后,他们回去复查,癌变消失了,医院认定为误诊。” 佩妮瞪大眼看着账单: “所以……你只是发现他们没被判死刑,告诉他们真相,然后他们就给了你一笔特别昂贵的感谢费?” 自行脑补果然最致命!伊森瞬间觉得佩妮比谢尔顿可爱多了——太好忽悠了。 几人对视一眼,相比较治愈了癌症,显然佩妮的解释更可信一点。 谢尔顿沉默了一会,选择接受了这个答案,认真开口: “这种费用不能写‘感谢费’,那会被国税局怀疑为洗钱。 所以正确的账目描述应该是——‘高额心理安慰费+误诊纠正费’” 第五十二章. 谢尔顿的‘魔法\’ 谢尔顿敲完最后一笔收入,摘下那副绿色的“财务专用护目镜”,忽然眉头一皱。 “等等……”他盯着账本上的日期栏,“这些票据不完整,你的记录存在明显遗漏。” 伊森保持镇定:“嗯……剩下的我自己报过了。” 其实不是他报的,是他拜托玛丽帮忙处理的。 “为什么?你的诊所适用年度申报制,一年报一次就够了。”谢尔顿语速加快,显得十分困惑,“为什么要频繁申报?之前也有类似的大额收入?” “没有,大额收入目前就只有这两笔。”伊森摊手:“一整年的票据堆到一次整理吗? 对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是世界末日。 我又不像你,拥有变态的记忆能力和超强数据处理系统。” “那我更不理解。”谢尔顿疑惑问道:“其中一笔十万美元收入发生的时间相当早了。 你之前是怎么处理的?为什么拖延到现在?” 伊森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觉得这笔钱金额比较大,下意识想把它藏起来吧? 谢尔顿自顾自地推理起来:“我推测,你认为这笔金额巨大,对应税款过高,因此试图拖延申报时间?” 伊森试图辩解:“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一年报一次,这两笔可以留到年底再……” “所以……你原本真打算把这两笔十万美元的收入拖到年底再报?” 谢尔顿叹了口气,语气像在给一只猴子讲解物理: “常规收入可以按年度申报,但这两笔不行。” 伊森:“为什么?” 谢尔顿:“因为它们具有三个特征:突然出现、金额巨大、来源不明。 如果你无法提供合理解释或支持文件,IRS会将其视为税务风险点。 在他们的眼里,这不是普通收入,而是——灰色信号。” 他敲了敲那两张十万美元支票的兑现回单: “这类款项越早说明越好。不解释等于可疑,解释得太晚等于犯罪。 而你,现在已经有了两笔!国税局至今没找上门简直是奇迹。” 已经有人找上门了,只不过不是国税局,是神盾局。 伊森暗想,然后突然怔住。 等等…… 神盾局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两笔异常收入才盯上他的吧? 什么报警记录、小混混,难道都是被这两笔钱牵连出来的?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妈呀,神盾局当时根本不是提醒他“快去交税”,而是在用大号字体告诉他:“你的解释我们收到了,现在该去国税局解释了。” 伊森背后一凉,忍不住问:“所以,只有这两笔需要尽快申报,其他收入照常年底处理就行?” 谢尔顿肯定点头:“是的。” “那这次只报这两笔十万元的吧,其他等到年底再……” 谢尔顿没等他说完,就抬起手做出一个“停止说蠢话”的手势,仿佛受到了侮辱。 “你见过白细胞说‘致命细菌都清除了,其他留着年底再处理’吗?” 他一拍计算器: “不会!白细胞会继续追击、持续剿灭,把每一个潜伏的、装死的、妄图繁殖的细菌一路追到淋巴结,然后——放逐、吞噬、分解成残渣!”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伊森投降。 谢尔顿满意地点头,重新戴回护目帽。 手指飞速操作,屏幕上跳出一个冰冷的数字: 收入:$32,450.27 伊森暗想,要是没有圣光,两个月辛辛苦苦才能收入这么一点?! 紧接着,谢尔顿把两笔大额治疗费加了进去: 总收入:$232,450.27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伊森默默点头:“这个数字看起来就和蔼可亲多了。” 谢尔顿按下“计算”键,“滴”的一声,像宣判死刑: 基础税款(未扣除):$48,132 伊森瞪大眼睛: “这不是收我的税,这是要我的命!我要白送 IRS一辆车?!” 谢尔顿语气沉稳:“别慌。” 他淡定地开始操作:“我记得你有一笔七十万美元的商业贷款,全部用于诊所运营,对吗?” 伊森点头。 谢尔顿露出微笑。 “很好。 你诊所的商业贷款利息年度约五万美元,根据《国内税收法》第162条,属于合法营业支出,可直接抵税。 彩超设备、治疗椅、灭菌设备折旧、装修费用、许可证与招牌的申请,这些作为启动成本与设备折旧,可扣除十二万美元。 设备维护费用、医疗责任险、耗材采购、诊所宣传等这些运营支出可扣除八万美元。” 谢尔顿又加了一行: 慈善医疗支出:$8,000——主要来自免费治疗的耗材、设备使用与人力成本。 他在账本上写下:可扣除费用:$258,000 伊森愣住:“可我的收入还不到二十四万啊?” 谢尔顿祝贺式地点头:“恭喜你,伊森,你将成为一位合法亏损两万美元的医生。 你完全不需要交税,因为你穷得有理有据,IRS允许你合法地贫穷。” 显示器最终跳出一行闪闪发亮的绿色文字: 应缴税款:$0 预计退税:$21.46 所有人都看呆了。 佩妮忍不住插话: “等等……不只是不用交税?他还能拿回钱?” 谢尔顿:“他之前预缴的税款,完全没有必要,可以依法退回。” 伊森愣了三秒,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退了,这点钱……填一堆表麻烦死了。” 谢尔顿的脸色瞬间冷酷:“这是合法的退税流程,放弃等于侮辱整个纳税体系。” 伊森:“可是那么多表——” 谢尔顿猛地站起:“纳税不是态度问题!是流程问题!!” 他打开电脑,点开“退税申请”页面: “你今天申请退税,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证明你不是一个自愿放弃经济权利的懒惰生物。” 佩妮托着下巴:“伊森,瞧在谢尔顿帮你省了这么多钱的份上——认命吧。” 谢尔顿一边敲键盘一边说: “在美国,努力不保证你赚钱,但申报能保证你的钱不会被白白拿走。 懒惰是财务自杀,正确申报是防止别人拿走你钱的唯一有效机制——特别是那个人还是政府。” 伊森认命了。 在谢尔顿的陪同(强迫)下,认认真真的开始填各种表格。 当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可以点击“提交”按钮时,伊森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停电,或者电脑死机,我会让整个世界被虚空侵蚀、从此陷入永恒的混乱。 申请提交完成。 屏幕显示:退税申请已受理。预计到账时间:3-6周。 谢尔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完美。”他做出标志性的手势,“今天的成果是三重胜利: 第一,我们维护了税法的严谨性; 第二,我们证明了系统漏洞可以被合法地利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转向伊森,神情庄重: “我们成功阻止了政府在你头上薅羊毛,并且拯救了你这种财务上企图‘躺平’的生物,重新回到资本主义的正常运转轨道。” “说实话,这种感觉甚至比看见别人把伽利略误当成天文学版牛顿,然后被我当场纠正,还要令人愉悦。” 第五十三章. 护身符 五位男生和一位女士围坐在客厅的餐桌旁,面前摆着一桌中餐外卖、饮料和红酒。 为了庆祝伊森成功“合法亏损”,大家决定放纵一下——毕竟,在美国收入了二十多万美元,而完全不用交税,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佩妮举杯:“为了我们的税务上的穷人,现实中的富豪——伊森·雷恩医生!干杯!” 众人一起举杯。 “感谢大家,尤其要感谢谢尔顿。”伊森谦虚且无奈:“哦,对了,大家如果需要报税,也可以找谢尔顿。像我一样,签份协议就可以。” 好东西一定要跟大家分享。 空气骤然安静,众人默默把杯子放下。 莱纳德接话:“我们不太需要。 我们每个月都是固定薪资、固定科研收入,用税务软件十分钟就能搞定。” 伊森转向佩妮:“那佩妮呢?” 佩妮摊手:“拜托,我又不是你这样的有钱人,我的钱还在发育,还没到需要请人报税的年龄。” 谢尔顿放下筷子:“的确,他们根本不需要请会计。 只要会加减乘除、认识 W-2和 1040的基本结构,就能完成申报。 收入又少又简单的话,报税比做一份三明治还要轻松。” 他顿了一下,语气严肃,鼓励大家: “所以请大家努力赚钱。只有当你们富到报税变得痛苦时,才算真正触碰到了资本主义的门槛。” 霍华德吐槽:“谢谢你用报税的轻松来提醒我们的贫穷。” ~~~~~~~~~~~~~~~ 伊森的“好心”提议被彻底驳回,众人重新低头干饭。 咬着春卷的佩妮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 “嘿,伊森,你之前说的那两位被医院误诊成癌症晚期的病人……他们可以起诉,对吧?” “当然可以,这是严重的医疗过失,病人有权索赔。” 佩妮好奇的问道:“那能赔多少?几十万?” 伊森想了想:“嗯,这类诉讼平均大概能赔偿六十万美元左右。” 霍华德的饮料差点从鼻腔喷出来:“等一下,癌症误诊才赔六十万?那治疗真正的癌症多少钱?” 伊森淡定吃饭:“如果真按医院流程完整的治疗……五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桌子瞬间安静。 莱纳德瞪大眼:“所以误诊‘成功’,医院能赚一百万;误诊失败,只赔六十万?” “这听起来不是医疗,是抽卡……抽错赔一半,抽对赚翻了。” 霍华德感慨:“我突然觉得医院的商业模式比导弹系统还可怕。” 拉杰仕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佩妮忍不住看向伊森:“那以后要是我身边有人被确诊癌症……我能不能找你复查一下?” 伊森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最好是比较亲近的人。” 霍华德立刻追问:“‘亲近’是指感情深……还是钱包厚?” “我指的是——你得信任那个人。” 伊森说完,突然愣住: 等等,我已经跟神盾局解释过能力来源了…… 那岂不是说,现在诊断范围可以大胆一点? 不用再担心被当成神棍或者异类?而且,他们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他盯着桌上的麻婆豆腐,像看到了未来的事业蓝图。 谢尔顿突然把筷子放下,宣布道: “我想,你们有必要知道一件事。” 众人看向他。 “我和伊森从小是邻居。在他还没学会缝合之前,我已经做出一个极其明智的预见—— 他未来会成为一个比普通医务人员更聪明,更成功的医生。 虽然在其他方面依然平庸,甚至更差。” 霍华德:“你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谢尔顿无视:“于是,我和伊森签订了一项互惠互利协议。 他负责我的全部健康事务——包括但不限于体检、诊断、就医与紧急处置; 而我,则负责处理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佩妮挑眉:“比如?” 谢尔顿:“比如:他曾试图预测橄榄球比赛结果,但其计算模型漏洞百出。 于是他委托我,依据球队历史表现数据和动态参数,来精确计算胜率。” 众人齐刷刷看向伊森:“???” 伊森淡定地吃着饭,吐出两个字:“赌球。” 众人震惊。 佩妮反应过来,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前:“所以你靠这个赢了很多钱?” 伊森耸肩:“不算多。我很早就开始想办法攒钱开诊所,把大学贷款都投进去当本金。 当然,谢尔顿的准确率也不是100%,但总体上还是相对可靠。” 他内心嘀咕:拜托,我就这么点穿越带来的福利,举目无亲,身边就一个谢尔顿·库珀,不使劲薅他的羊毛薅谁的? 谢尔顿纠正道:“我只是计算双方队伍的获胜概率。只要是概率,就永远没有100%。” 众人惊讶,不知道是惊讶于伊森当时的“远见”还是谢尔顿连这个都能计算。 佩妮看着谢尔顿,有些动心:“谢尔顿,那现在你还能算吗?” 谢尔顿严肃拒绝:“不。我永远不会再为任何人计算比赛胜率,包括伊森。” “为什么?你不是算得很准吗?” “因为帮助计算比赛的胜率,曾经让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的数学考试获得了一个B+。” “B+很不错了啊?” 谢尔顿反驳:“B+是堕落的开端!如果不及时止损,我可能滑向更深的深渊……比如成为赌徒、瘾君子,或者律师。” “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 谢尔顿转向伊森:“伊森?” 伊森无奈的回答:“我承认当时你的压力比较大,但不完全是我的原因,你那时候还帮你父亲和你的姥姥计算其他比赛的概率。” 莱纳德:“那后来呢?” 谢尔顿说道:“我父亲指望着我,我姥姥指望着我,伊森也指望着我,深思熟虑后,我决定采取最靠得住的策略——我向我妈妈打了小报告。” 伊森补充道:“然后玛莉就把所有相关的人都狠狠凶了一顿,一直到我上大学,我才敢继续让谢尔顿算比赛。” 谢尔顿点头:“顺便说一句,伊森,我后来答应,也是因为发现了你的价值。” 众人:“……?” “在离开德州之前,我几乎没有生过病。” 佩妮惊讶:“你?从来没生病?” 谢尔顿点头:“当然。因为——伊森就在我身边。” 他指向伊森:“他是我的私人健康顾问。每个月固定给我检查,指导维生素摄入,纠正我对蔬菜的误解。” 伊森忍笑,只不过是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偷偷给你刷个恢复术而已。 谢尔顿深吸一口气:“后来我去了德国,那段时间没有他的体检……我就生病了。” 他用末日幸存者口吻描述: “发烧、鼻塞、咳嗽、喉咙痛,每一个症状都有独立的痛苦体验,而且——哪怕伊森在电话里告诉我‘那只是病毒’,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霍华德困惑:“你自己不知道吗?” “即便知道也不能让我舒服!” 谢尔顿总结:“因此,为了免疫系统的终生稳定,我必须在伊森的行动半径范围内生活和工作。” 佩妮笑道:“你这是把伊森当护身符了!” “这是生存策略。”他直视伊森,语气郑重: “伊森,你最多只能比我早死一个月,这样才能保持每个月给我做体检。” 伊森:“???” 第五十四章. 米希·库珀 伊森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谢尔顿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觉得一个牧师可能会比他先死。 这早就不是“牧师不死、团就不灭”的年代了。 不过复活术确实不能对自己用。 谢尔顿死了,他说不定还能把人拉回来; 自己死了,大概就真凉了。 所以这么算起来,先死的还是他? 伊森甚至认真思考了一秒: 如果有一天谢尔顿意外身亡,被他复活以后,醒过来的谢尔顿会有什么反应? ~~~~~~~~~~~~~~~ 伊森的手机突然响起,伊森扫了一眼,笑容瞬间凝固。 ——Missy Cooper(米希·库珀) 他下意识地盖住了手机屏幕。 霍华德立刻嗅到不寻常:“哦,来电话了,脸色微妙,这一定是恋爱史中重新出土的化石。” 佩妮托腮暧昧的看着伊森:“赶紧接电话嘛,别让好女孩等待。” 伊森看了谢尔顿一眼,正好看到谢尔顿抬头看过来,确认对方没注意到来电显示后,他起身走向厨房接电话。 佩妮好奇的小声问道:“是谁啊?” 莱纳德摇头:“完全不知道。” 谢尔顿放下手中的餐具:“我对这种情况非常熟悉,有大量的历史信息可以用来推断。” “他用右耳听电话,耳朵受同侧脑半球控制,他在用感性而不是理性的大脑半球,表明他与来电方有着比较深的私人感情。” 众人点了点头。 谢尔顿凝视伊森背影片刻,继续推理: “他说话小声而紧张。不是因为害怕接电话,而是怕我们听见,说明内容涉及隐私。” 几个人互望一眼,交换了兴奋的眼神。 莱纳德追问:“所以是恋爱对象?“ 谢尔顿毫不犹豫的否定:“如果是恋爱对象,他会下意识地微笑。 如果是前任,他会抿嘴并带着一丝尴尬。 但他刚刚只是脸色冻结——那是‘意外、不宜公开、但也不算痛苦’的情绪反应。”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霍华德试探道:“听起来像是...暧昧对象?” 谢尔顿沉思片刻,努力查找自己的大脑数据库:“不。更准确地说,是发生过肉体关系却从未确立恋爱关系。且因某些复杂因素,双方决定不再提及。” 几个人一下安静了。 佩妮眼睛发亮:“哇哦,这人设够刺激!是护士?病人? 该不会是他诊所的实习生吧?这会不会影响诊所运营?他会被开除吗?“ 莱纳德:“他自己就是老板,谁还能开除他?” 拉杰仕突然贴着霍华德耳语几句。 霍华德点头转述:“他说刚才伊森看到来电时先是盖住屏幕,然后特意看了谢尔顿一眼。” 霍华德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是你们邻居的太太?或者你们教堂的信徒?” 谢尔顿镇定自若:“不用紧张。他表情没有愧疚,所以不是已婚人士。 如果我没猜错——对方是年轻、单身、来自他过去生活的一段未完成的错误。” 伊森挂断电话,回到餐桌。 众人盯着他,像在等待陪审团宣布结果。 伊森深吸一口气:“谢尔顿,米希下周要来纽约参加朋友的婚礼…… 她邀请我作为她的Plus-One(男伴)。” 谢尔顿愣怔三秒,脸上突然绽放出幸福的光彩:“太好了!她没有邀请我!” 众人:“???” 莱纳德一头雾水:“米希是谁?“ 伊森解释:“谢尔顿的双胞胎妹妹。”谢尔顿的谜之自信,他是怎么觉得米希会邀请他去参加婚礼的。 谢尔顿自顾自地解释:“婚礼上极度危险。 那是一个充满了陌生人、超大音乐声、不合理拥抱行为,以及毫无逻辑的社交问候的混乱环境。” 佩妮忍不住问伊森:“所以,你跟米希很熟?” 伊森想了想,认真的回答:“谢尔顿是我的邻居,米希是他的妹妹,所以,一般熟吧。” “等等,”霍华德忍不住插嘴,“谢尔顿,你从没提过你有个双胞胎妹妹!她……她长得跟你像吗?” 他脸上露出好奇加恐惧的表情,“想象一下,一个女性版本的谢尔顿……有点吓人。” 拉杰什疯狂点头。 谢尔顿立刻反击:“霍华德,你的无知再一次令人惊叹。 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在遗传学上没有任何理由要求我们外貌相似。事实上,我们的外貌差异显著。” 众人齐齐看向伊森。 伊森想起米希的笑容与活力,喝了一口水:“你们见了面就知道。” 谢尔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向伊森,神情严肃: “你和米希发生过什么吗?” 所有人立刻安静。几个人连呼吸都轻了,仿佛怕打断接下来即将揭晓的秘辛。 面对众人骤然升温的好奇,伊森的思绪回到了对库珀一家最为沉重打击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谢尔顿的父亲刚刚去世,乔治忙着工作和照顾自己的家庭,母亲玛丽陷入崩溃,而谢尔顿则去了德国做访问学者。 留在德州的米希,只是一位在家庭风暴中被迫独自长大的青春期少女。 在那段混乱时期,伊森做的不过是邻里间最普通的照看——帮她处理一些因情绪和生活能力不足而无法完成的事项:偶尔拜访,确保她安全,不过是朋友的互相帮助,没有任何超出合理范围的关系。 谢尔顿听完伊森的讲述,认真地点了点头:“逻辑自洽,情绪稳定。我接受这个解释。看来我的模型有错误,我需要回去更新。” 拉杰仕用眼神对着其他人说:“他信了!他居然信了!” 霍华德:“青春期的女孩……” 莱纳德:“情绪低落、家庭崩溃、孤独需要安慰……” 佩妮举起手,小声道:“我想说,脆弱的女孩真的很容易——” 伊森眯着眼睛看向佩妮。 佩妮立刻改口:“容易……需要更多关怀!关怀!对,就是关怀!” 谢尔顿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根据米希从七岁就开始固定不变的择偶模型: 第一.要长得好看; 第二.要有钱; 第三.绝对不能太聪明。” 佩妮插嘴道:“最后这条是因为你吧?” “显而易见。”谢尔顿坦然承认,“经过综合评估,你的外貌与经济状况符合标准,而选择与我做朋友证明你的智商尚在可接受范围。” 伊森点头:“谢谢你的认可,谢尔顿。” 谢尔顿:“所以伊森,我不反对你和我妹妹有亲密关系。 只要你确保一件事——以后不要让我参加任何婚礼。” 第五十五章. 约翰·威克 雷恩诊所的午后,安静和谐。 落地窗旁,伊森正端着一个奶油纸杯蛋糕——这是今天第三个了。 他在椅子上思考:麦克斯的小蛋糕,一天到底吃几个才不会越来越胖。 咬下顶端那撮奶油,甜腻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罪恶感与满足感同时攀升。 他低声嘀咕:“被糖分劫持的人生……真是胖并快乐着。” 叮铃—— 门铃轻响,带着一股冷空气和沉默的压力一起闯了进来。 一名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风衣、皮夹克,还有冷峻的眼神。 头发略长、凌乱地遮住部分眉眼;肩膀紧绷,似乎习惯了随时战斗的姿态。 他扶着一个脸色极其苍白的女人——她被病痛折磨得虚弱,却干净、优雅,仿佛刻意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女人几乎挂在他身上,病态的白皙让她像件易碎的瓷器。 但她在男人的帮助下站得很直,头发被仔细梳理过,米色大衣一尘不染。 在女人面前,男人所有的力量、戒备、暴戾都像被卸下,只剩下守护脆弱的冲动。 男人没有介绍自己,甚至没有看诊所内部的环境,只是看着伊森:“医生,她需要帮助。” 他轻轻将她安放在椅子上,一只手始终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把厚重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伊森放下蛋糕,快步上前。 打开文件袋,整整一叠全是大型医院的检查与会诊报告。 “海伦·威克……” 伊森的表情逐渐沉重。 弥漫性内生性胶质瘤——一种无法手术、致死率极高、患者大多为儿童或年轻女性的脑干肿瘤。 这种位于脑干的肿瘤,它不是长在大脑里——它就是大脑的一部分。要切除它,就等于切除生命本身。即使放疗,也只能延缓病程几个月。 而脑干控制呼吸、吞咽、心跳等生命功能,随着病情的加重,病人会逐渐的丧失最基本的生命功能。 女人明显已经进入晚期,她的呼吸微弱,语言迟钝,眼神时而飘散,手指轻颤。 伊森把听诊器取下:“她已经接受放疗了吧?还做过实验性用药。” 男人下颌的线条绷紧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 倒是女人微微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仿佛被病痛折磨的是别人。 男人抬眼看向伊森,那眼神不是恳求,是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希望,像在说—— 如果你能治她,哪怕扭转死神一点点,我愿意做任何事。 伊森见过很过病人家属的悲痛,却从未见过这种沉默、锋利的执念。 伊森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她的生命可能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一个老朋友说……你这里可能有奇迹。” “老朋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伊森坚持:“抱歉,我需要弄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个将决定我接下来是否进行治疗。” 目前的两个癌症患者,一个是自己推门进来的,一个是伊森的高中老师,来历都很清楚。 突然闯进来一位说熟人介绍的,伊森心里有点慌。 男人犹豫了片刻:“他和政府没关系……但能拿到他们很多情报。” 伊森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如磐石般坚硬却又深藏着绝望的男人,那句“能拿到他们很多情报”在他脑中回响。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 只要美国政府知道一点东西,隔天这消息就能传遍黑帮、财团、巨头等各种地下世界的桌上。 政府知道一件事,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谓的保密措施简直形同虚设,或许他真该给菲尔·科尔森打个电话“表达谢意”。 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必全是坏事。 他正琢磨着扩大“业务”范围,让更多需要的人知道这里,现在等于有了官方背书的隐形广告——虽然这广告渠道有点过于“正道”。 也许会有麻烦,也许没有呢?收益与风险并存。 “我明白了。”伊森点了点头,没再深究那个“老朋友”的具体身份:“我会尽力。”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海伦·威克身上。 男人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缓和了一丝。 “谢谢。”他说道。 治疗室很安静,伊森让男人将海伦扶到更舒适的治疗椅上躺好。 他洗净双手,站在海伦身前,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仿佛有温和的光晕流转。 他抬起手,悬于海伦的额前,口中吟诵起低沉而古老的祷言。 一层温暖如晨曦的微光从伊森的掌心流淌而出,缓缓笼罩住海伦的头部,继而漫延至全身。 躺在椅子上的海伦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原本急促而浅弱的呼吸,变得深沉而平稳。 男人,全程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像一尊守护的雕塑,但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海伦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第一次治疗持续了将近半小时。 当伊森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放下手时,海伦竟然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却异常舒缓的叹息。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原本因痛苦而有些涣散的眸子,此刻竟清亮了不少。 “约翰……”她轻声呼唤,声音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气若游丝。 男人立刻单膝跪在椅旁,握住了她的手:“我在。” 他的回应简单,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我好像……睡了一个很久以来最舒服的觉。”海伦说着,甚至尝试着对男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男人的表情振奋多过惊讶,他忍不住看向一旁休息的伊森,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接下来的变化更是让男人感到心脏快要从胸膛跳出。 在持续治疗了三次以后,海伦在男人的搀扶下,竟然能够尝试着站立,并且缓慢地、颤巍地独立行走了几步! 这相比她几个小时前的状态简直难以想象。 伊森再次为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尽管肿瘤依然存在,但按照症状来判断,应该回退了至少百分之四十,她的生命体征趋于稳定,病魔被强大的力量强行按下了暂停键,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一幕让见惯了圣光效果的伊森也感到些许惊讶,这次的效果似乎比之前几次更要显著。 圣光真是越用越好用啊。 “还需要一到两次的治疗。”伊森对男人说明,“之前的病人都是隔了一个月。 但是她很年轻,而且这种肿瘤风险极高,必须尽快治疗,否则效果会急速回退,甚至更严重。 所以我建议你一周后带她再来一次。” 男人看着几乎脱胎换骨的妻子,再看向伊森时,那眼神中的冰冷已融化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近乎誓言般的感激。“我欠你一条命。” 他顿了顿,纠正道,“不止一条。” 这时,伊森才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约翰·威克。”男人回答。 约翰·威克…… 有点耳熟。 伊森愣了一下,然后大脑像是被榔头敲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一个男人,因为一条狗,被黑帮踩到了逆鳞,然后他一个人把一个犯罪帝国打成了慈善组织。 那条狗,是他妻子去世后留下的唯一礼物。 如果这个人连一条狗都能为它倾尽世界,那他现在为了一个活着的妻子……能做到什么? 伊森心里暗戳戳的想,我现在有约翰·威克不止一条命,用来干点啥好? 第五十六章. 涨价? 雷恩诊所。 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这个时间的阳光变得更加柔和,为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伊森吃着最后一个小蛋糕,视线却在偷偷观察不远处的男人——约翰·威克。 他沉默地整理妻子的围巾、替她扣好大衣扣子。 他对妻子所有的动作都温柔得窒息。 这个随时能干掉几十个人的男人,开枪抖都不抖一下,给老婆整理围巾却紧张得像拆炸弹。 海伦试着独自向前走,步履仍有些发软,但已能稳住身形,脸上也浮起久违的血色。 约翰凝视着她,像在看世上唯一的宝藏。 他转向伊森,那个刚刚创造了奇迹的年轻医生,此刻正用叉子刮着纸杯蛋糕上最后一点奶油。 巨大的反差让约翰·威克这种见惯风浪的人,内心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诞。 “医生,”约翰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低沉,但紧绷感已然消散了不少,“我该如何感谢你?” 伊森舔掉指尖的奶油,转过身:“十万美元。” 约翰沉默了一瞬,轻声重复:“十万?” “嗯,下次来治疗的时候付清,可以分期。” 约翰盯着他,好像盯着一个刚用核武器打爆了航母,回过头只打算收两包薯条的男人。 “你救其他医生束手无策的绝症,”他说,“只收十万?” 伊森点头:“我这里就是个普通诊所,不能太贵。” 约翰·威克缓缓摇头,非常认真地看着伊森:“太低了。” “你救了她。这个价格对你不公平。”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在进入你的诊所前,我已经准备好用一切交换奇迹。” 伊森暗自点了点头,大佬觉得便宜!看来我这定价策略走的是亲民路线没错! “就这个价吧,”伊森保持淡定,“我走的亲民策略。”他开了个自己觉得挺幽默的玩笑。 约翰·威克没有笑,但他看着伊森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决定了什么,再次开口。 “医生,虽然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想跟你真诚的聊几句。” 伊森耸肩:“当然可以,想说什么请畅所欲言,我乐意听取一切建议。” 一般来说,爱老婆的男人,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两人离开了诊疗室,将海伦独自留在里面。 关上房门的瞬间隔绝了诊疗室的一切声音。 约翰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望向妻子,看着妻子的动作,然后转向伊森。 “请相信我,我现在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的生命。”约翰十分认真:“我希望下周的这个时候,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伊森脸上轻松的笑容凝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体好得很。” “不是你的身体。”约翰走上前,目光看向诊所的收银台:“是你的定价,会杀了你。” 伊森皱起眉头,不解。 “你听过‘高桌会’吗?……或是‘大陆酒店’?” 伊森摇了摇头。 “高桌会是由全球各地最强大的犯罪家族、组织和首领组成的委员会,是地下世界的真正掌控者。” 而大陆酒店是他们在纽约的执行者。” “我建议你跟他们合作。”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医生,如果你坐在大陆酒店的地下医疗中心,穿着白大褂,身后站着一排保镖,为高桌的长老提供这项服务……你知道起步价是多少吗?” 伊森好奇地凑近一点:“多少?” 约翰:“十枚高桌金币。只多不少。” “十枚?金币?”伊森对这个计量单位有些陌生。 “一枚金币可以雇请人完美的收一具尸体,或者在大陆酒店安全的住一天。” 看着伊森有些迷茫的眼神,他补充道:“五枚金币可以终结一个目标。” 伊森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起步价就是两条人命?” 约翰认真地点点头:“因为这不仅仅是治疗。这是对‘生命’本身的尊重。在高桌,结束一个经过确认目标的生命,需要五枚金币。而拯救一个被宣判死刑的生命,其价值,十倍于此。这是规矩,是……平衡。” “我的妻子是高桌会首席医师——‘病毒’斯密斯亲自诊断的。他的说法跟你一致,无药可医,最多还有一周。” 伊森说道:“这个人还是水平不错的。” “‘病毒’斯密斯开一瓶缓解症状、带有止痛效果的药剂,不用金币支付的话,现金收费八万美金。” 伊森脱口而出:“抢钱啊!” “而你,”约翰的声音压得更低,“治好了所有医生放弃的绝症。这件事,瞒不住。很快,整个圈子都会知道,一个叫伊森的医生,只收十万,就做到了他们花数百万也做不到的事。” 他停了一下,让伊森消化这句话的分量。 “你想过‘病毒’斯密斯的感受吗?你不仅证明他是个蠢货,更让他的天价诊费看起来像个笑话。医生,断人财路,尤其是在那个圈子,这是最直接的取死之道。” 伊森点了点头,他之前只想到医疗巨头,没想过还有这一层。 约翰继续推进,语气更加严肃:“还有那些付钱给斯密斯的人。 那些长老,那些家族的领头人,手握权势和财富的人上人。 他们为了活下去,付出过你无法想象的代价。 现在他们发现,原来有个街角小店,能用他们的零花钱就解决同样的问题,甚至解决的更好……你觉得,他们会感激你吗?”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警告: “不,他们不会。他们会感到被羞辱,被冒犯。 他们的权势和财富,在你廉价的‘奇迹’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这种不适,需要用鲜血来洗刷,以此来维护他们那个世界的‘体面’。 他们会做的,不是来求你,而是让你不得不给他们服务。 你的诊所……会消失。 而你会活下来,但我保证,那种活法肯定不是你想要的。” 伊森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约翰直起身:“医生,收费过低,在这里不是美德。 它是一种危险。对同行,是挑衅;对权贵,是侮辱。它破坏了我们赖以生存的……规则。” 他看着伊森的眼睛,给出了最后的、发自肺腑的劝告: “把价格提上去。提到让他们觉得合理,甚至觉得‘昂贵’是理所当然的程度。 提到让他们相信这是他们独享的服务,普通人无法触及。 普通伤病,一枚金币,这是门槛。 你可以治的更好——十枚金币。 只有你能治——请不要低于五十枚。 这不仅能保护你的诊所,更能保护你的生命。” 第五十七章. 大陆酒店 “五十枚金币,如果换算成现金,是多少钱?”伊森忍不住开始关心汇率。 “无法换算。”约翰·威克淡淡道:“金币买的是钱无法提供的服务。 它的价值在某些人手里很高,但在普通人手里,一文不值。” 还是值点钱的吧?至少是金的啊!伊森默默的想。 不过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点头道:“谢谢提醒,威克先生。不过,我不会涨价。” “为什么?” 伊森耸肩:“跟我的信仰冲突,我信仰的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此处为中文)。” 约翰显然不懂中文。 伊森解释:“翻译成英文就是:重要的不是你能够做什么,而是你选择不去做什么。” 看着约翰·威克还是懵逼的样子,伊森果断放弃:“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把妻子照顾好就可以,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如果有钱人非要付个几百万,我欢迎,不过那不会成为我筛选病人的借口。” 约翰盯着伊森看了一会,感觉他是认真的:“好吧,医生,祝你好运。” 他走出门,又突然回头: “我会向大陆酒店推荐你的诊所,并在这两周尽量照看你。” “…………不用。” 伊森礼貌拒绝,但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他能左右的。 “随你吧。” 伊森目送约翰·威克带着妻子离开了诊所。 他刚才真的有一点点心动,当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很快就被两股力量给压了下去。 不管是圣光还是暗影,都不会刻意区分“普通人与非普通人”。 它们区别的是信念、理解方式,以及承受能力。 圣光只要求真诚信念——不是你强大,所以有圣光;是你相信,所以圣光回应你。 圣光信徒中既有贵族骑士,也有农民、乞丐、甚至犯过罪的人。 而暗影更别说了,从不拒绝任何人——但会吞掉弱者。 所以,这种想区分普通人和有钱人的做法,在伊森这里根本行不通。 而约翰·威克提到的那些危险,不管是其他医生,还是有钱的大佬,伊森并不是特别在意。 正常人应该不会得罪一个关键时刻能救他命的医生。 不过,如果真有疯子来“医闹”,那作为一个60年代就开始玩暗牧的人,会怕吗? “自由属于那些敢面对代价的人”——暗影箴言。 不过……伊森暗暗警醒,约翰·威克的提醒还是很及时的,自己得好好练练暗影的使用了。 最近偏科偏的有点严重,圣光都快满分了,而暗影连及格都达不到。 ~~~~~~~~~~~~~~~ 约翰果然言出必行,第二天,诊所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一辆深灰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门口。 一个穿着深色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头发整齐、领口笔挺、举止像从高档墓园里走出来的绅士。 他站在诊所门口,微微倾头,敲门三下。 非常礼貌的敲法。 伊森打开门。 男人微笑,声音完美:“雷恩医生?” “……是。”伊森下意识拒绝,“如果你是推销保险的,我提醒一下,我昨天已经拒绝过一个了。” 男人只是轻轻点头。 “我叫温斯顿。”他说,“大陆酒店纽约分部的经理。” 伊森嘴角抽了一下。 好吧,来了个大Boss。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事情……需要谈一谈。” 他向诊所内扫了一眼。 室内整洁,药柜亮着柔光,空气里淡淡的消毒味混着蛋糕味——有些奇怪。 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他已经提前知道这里不简单。 伊森让开了门,温斯顿抬步走进。 “雷恩医生,请允许我说一句——您的诊所非常……独特。” 他在椅子上坐下。 “我们注意到,”温斯顿轻声道,“最近有朋友曾在此接受您的治疗。” 伊森抿了一下嘴角:“是的,说实话,治疗前不知道是你们的朋友。” “雷恩医生。”温斯顿语气柔和,“世界上有两种地方,会吸引我们世界的人前往。” “一个是墓地。” “一个是……奇迹出现的地方。” 伊森:“……” “您这里,绝对不是墓地。” 伊森:“……谢谢?” 温斯顿继续看着他,眼神平静却锋利: “有人说,您……不仅仅是一个医生。” “他们说,您的治疗方式……超出了常规医学的范畴。” “所以,”温斯顿十指交扣,“我们希望与您建立一种关系。” “等一下,我可不想加入你们的组织。” “不。”温斯顿看着他,“我们不是来招募您的。” “那就好,我不会开枪,也不会收人头费,更不会清理犯罪现场。”伊森说,“我最多会清理伤口。” “也正是因为如此。”温斯顿微笑,“我们更加需要您保持中立。” “大陆酒店希望——雷恩诊所是纽约地区的‘中立医疗点’。” 伊森愣住。 温斯顿继续道: “一如我们的裁缝、军火商、金库管理员、图书馆员…… 您,将成为另一个被规则保护的人。我们需要您只负责救人” 伊森皱眉:“也就是说,以后杀手会来我这里缝针?” “如果他们付得起。”温斯顿笑意淡淡,“放心,他们很少欠账。” “价格呢?” “完全由您来指定。” 伊森:“这么自由?” “雷恩医生,”温斯顿微微俯身,眼神柔和,“我们需要一个医疗节点,而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伊森沉默了三秒:“如果我拒绝呢?” 温斯顿轻轻抬起下巴。 “那我们的人仍然会来。” “因为有人已经认可了您。” “而在我们的世界里——他给予的信誉,比金币更难拒绝。” 伊森:“……” 温斯顿站起身,拉直袖口,准备告别。 “我会在未来几天送来一份文件,说明所谓‘规则’是什么。很简单,不会妨碍您的生活。”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伊森,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礼貌: “感谢您的出现。” “杀手世界从来不奢望奇迹。” “但您……提供了一个。” 伊森解释:“我只是一个医生。” 温斯顿温和地笑了: “普通医生可治不了绝症。” 伊森沉默,怎么感觉一下子全世界都知道了呢? 温斯顿礼貌地点头致意: “祝您今晚平安,雷恩医生。” 他离开诊所,车子悄无声息地驶离。 伊森一个人站在诊所里,灯光在他脚边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是要变成‘杀手界的牧师’了吗?” 第五十八章. 契约缔结 早晨天色灰蒙,云层像没还睡醒的面团,懒洋洋压在街道上。 伊森打开诊所的门,挂好“Open”牌子。 刚脱下外套,就在这时—— 脚步声伴随着不耐烦的语气靠近:“喂!医生,让路。” 伊森回头。 麦克斯单手抱着纸盒,另一只手正和缠住脖子的围巾搏斗。 “这破围巾简直比卡洛琳的创业计划还要令人窒息。” “麦克斯,你今天起这么早?”伊森打招呼。 “拜托,我天天都是这么早。倒是你,难得碰到一次。”她没好气的说道。 麦克斯推门进了诊所,把小蛋糕摆上桌,长出了一口气。 她回过身来上下扫描了伊森一遍,像在检查过期食品的日期。 “你是不是胖了?” 伊森:“……没有。” 麦克斯嗤笑一声:“最近有运动吗?除了举叉子,和从纸盒里搬出一个又一个小蛋糕?” “当然有。”伊森努力维持尊严。 “好啊,你说说。具体是什么运动?” “跑步。” 麦克斯扬眉:“从厨房跑到沙发?还是从沙发跑到冰箱?十米马拉松选手?” 伊森想了想最近的大运动量活动:“上班,下班,还有爬楼……” 麦克斯抱臂、眯眼:“你这些运动心率有超过亲热的时候吗?” 伊森张口打算反驳,最后还是决定沉默——和麦克斯吵嘴,从来都吵不赢。 “少吃一点——你可以吃两个,但别吃二十个。” “我一般只吃三个……”一次吃三个……他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主要是你做的小蛋糕太好吃了,无法控制。 像我这样自制力差的人,一辈子都不配接触‘赌’和‘毒’。” 麦克斯眯起眼,表情缓了半秒,对夸奖很受用—— 但下一秒,她嘴角一挑,“哦,所以你是想说是我的错咯?” 伊森:“……我不是这个意思。” 麦克斯摆摆手,像在接受一场的责任判决: “行吧,我负责任。” 她上前两步,似乎要安慰伊森: “既然我害你胖了,那我就帮你减一下。” 她指了指门后的手术台,语气暧昧: “难得今天碰到你一个人。要不要来点……心率爆表的运动?我还有——”她看了眼时间,“十五分钟。“ 伊森愣了一下,瞬间心动,刚要开口—— 叮! 诊所门被猛烈拉开,一个满身血的男人捂着胸口冲进来: “医生!救命!!!” 气氛瞬间像被灌了冰水。 麦克斯秒退三步,举手投降: “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转身跑得飞快,只留下小蛋糕和一缕香气。 伊森转向那个还在喷血的病人,心情从“要亲热了”,瞬间变成“赶紧去缝肉”: “……你非得现在来吗?不能等十五分钟?” 病人喘着气:“我快死了!” 伊森冷冷回一句: “死了也没关系啊,我能把你复活。” 病人惊呆,感觉今天医生好像心情不太好。 虽然被破坏了好事,但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医生,伊森还是认真的把病人的伤口缝合好。 甚至还很贴心的为病人着想:“我给你少打一点麻药,缝快一点,这样能多帮你省点钱。” 病人很感动,刚开始还哼哼唧唧,后来就完全麻木了。 完事以后,他发现身体居然暖暖的,似乎可以直接走了? 他为误会了医生“心情不好”而心生愧疚,留下钱,道了一声谢就走了。 早晨的插曲过去,伊森清理完手术台—— 叮—— 门铃再次轻响。 一个身着深灰西装的男人安静地走进来。 他的举止平稳的不像一个人,更像是某种动作既精确又稳定的机器。 他戴着黑色皮手套,把一只厚重的信封放在前台桌面。 信封表面盖着烫金字样:“纽约大陆酒店——机密文件·大陆酒店经理授权”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有礼貌却没有感情: “雷恩医生,从此刻起,您与大陆酒店正式缔结中立医疗契约。” 说完,他微微点头,像执行了某种仪式,然后转身离开。 门铃再次轻响,门被关上。 伊森有些惊讶,这大陆酒店的执行力还挺强。 他把信封拆开,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与金属味道。 两份打印精致、盖着漆封章的文件: 《雷恩诊所·中立医疗协定(大陆酒店特别条款)》 【诊所必须为酒店客户提供无差别救治、保密与不偏袒的医疗服务。 一切治疗费用应以高桌金币支付,其他支付方式,无法享受高桌的庇佑。 医疗信息不得向任何政府、机构或个人泄露。 诊所不得主动参与任何势力冲突。 若违反契约,诊所将失去中立资格,并被视为干涉高桌秩序。 本协定即时生效,由纽约大陆酒店经理温斯顿·斯科特署名确认。 落款并盖章: “We Serve, We Do Not Judge.”(我们只提供服务,不做任何评判。) —— The Continental Hotel, New York(纽约大陆酒店)】 伊森盯着那句“我们只提供服务,不做任何评判。”感觉说的很高大上,甚至跟圣光有点像。 他继续看另外一份,这一份是《大陆酒店·规章条款(高桌通用)》 封面标题下,有一行金色的小字: 【为所有受规则庇护之人制定。凡入此门,皆受其约束。】 看着挺正规的倒是,伊森翻了翻内容: 【第一条:禁杀令 酒店区域禁止一切杀戮。违者失去庇护,全球追杀立即生效。 第二条:庇护权 登记者即时获得中立保护;庇护仅能由高桌取消。 第三条:金币支付 一切服务只接受大陆金币;金币代表契约与身份,而非金属价值。 第四条:中立服务 酒店必须为任何受庇护者提供服务,不偏袒、不泄密、不拒绝。 第五条:不背叛客户 任何工作人员不得泄露、出卖或干涉客户事务。违者不受任何规则保护。 第六条:血誓契约 血誓不可拒绝、不可欺诈;违背者失去所有权利,并被无限制猎杀。 第七条:酒店经理权限 经理负责执行规则、维持中立,但无权修改规则。 第八条:高桌主权 高桌拥有绝对立法权;对高桌动武即为叛乱,将被系统性灭除。】 ~~~~~~~~~~~~~~~ 除了两份文件,信封里还有小册子,里面写了各种联系方式,伊森的诊所也在其中,不过还好,只有一个地址,没有电话。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袋子, 伊森打开,里面有十枚金币和一张写着“签署之日,即为受庇护之始”的纸条。 伊森放下纸条,颠了颠金币: “现在可以找人收尸十具。钱都备好了,就差尸体。” 第五十九章. 拉杰仕相亲 伊森开始认真思考他的暗影练习计划。 他揉着太阳穴想:圣光靠救人积累经验,暗影靠伤人提升能力——说来说去,都是用进废退,熟能生巧,越用越强。 圣光现在每天都在用,缝合伤口、止血镇痛,给病人偷偷刷恢复术已经是他的日常。 而暗影,就像美国医保一样——使用率低、成本高,平常不怎么用,等忘了充钱,真到要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暗影不练就会退化,那就练吧…… 可找谁练呢?像之前那样,精神控制几个小混混去自首或者自杀? 效率有点低,最近诊所很平静,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上门滋事了。 自己主动去找?他又觉得没必要,最麻烦的是无法反复练习。 他脑海里飘过两个拍脑袋出来的选项: 抓个罪犯来搞精神控制实验? 还是对人施放暗言术·痛持续扣血,再用恢复术持续回血?这不就成了经典的水池一边放水一边注水的数学题吗? 这些训练方式,都透着股练九阴白骨爪的邪气。 那……对动物下手? 伊森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只火鸡,被他不停施放暗言术·痛,痛得直扑腾,抽搐着倒下,再用复活术救回来—— 痛,复活,痛,复活…… 圣光暗影双管齐下,一只火鸡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最后说不定悟道成精。 “这听起来……既科学又变态。” 伊森严肃地评估这个方案:优点是可行,效率高;不过缺点很明显,动物保护协会可能会来把诊所封了。 伊森默默望向天花板,陷入沉思—— 他得认真想个既不犯法、也不虐待动物、最好还能造福社会的办法。 ~~~~~~~~~~~~~~~ 公寓客厅里。 拉杰仕、谢尔顿、莱纳德、霍华德正围在笔记本电脑前,屏幕上正显示着拉杰仕远在印度的父母。 拉杰仕此时一脸窘迫,他对着电脑说道: “妈妈,爸爸,拜托了,我真的不想和拉丽塔·古塔结婚!她以前叫我贱民!” 库萨帕里医生:“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拉杰仕。她现在是个很有前途的牙医!” 库萨帕里夫人:“是啊,儿子。我们只是想抱孙子……” 就在这时公寓门打开,伊森走了进来,思索暗影练习计划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嘿,伙计们,我回来了……呃,你们这是在干嘛?” 他注意到所有人都奇怪的聚在一台电脑前。 莱纳德解释道:“我们在和拉杰仕的父母视频。” 霍华德压低声音坏笑:“正在直播‘包办婚姻的残酷现实’。” 拉杰仕哀嚎:“别说了,霍华德!” 伊森好奇地凑了过去,拉杰的父母也看到了他。 库萨帕里夫人眼睛一亮:“哦?这位英俊的年轻人是谁?也是你朋友吗,拉杰什?” 拉杰什无奈地介绍:“是的妈妈,这是伊森,他和谢尔顿、莱纳德住在一起。” 伊森礼貌地对着摄像头挥手:“你们好,库萨帕里医生,夫人。很高兴见到你们。” 库萨帕里医生打量着伊森,觉得他气质特别:“伊森?你也是科学家吗?像他们一样?” 伊森:“不,先生。我是一名外科医生。” 这句话像有魔力一样,屏幕里拉杰仕的父母瞬间坐直了身体,脸上绽放出无比欣赏和热情的笑容。 库萨帕里夫人惊呼:“天啊!太了不起了!” 库萨帕里医生语气充满敬意:“外科医生!这可是非常受人尊敬的职业!比研究什么……”他瞥了一眼莱纳德和谢尔顿,把话咽了回去:“非常了不起!你的父母一定为你感到无比骄傲!” “谢谢。我父亲也是医生。他确实希望我能子承父业。” 库萨帕里医生连连点头:“明智!太明智了!医生世家!看看人家,拉杰!你要是能有伊森一半的成就……” 拉杰仕小声嘟囔:“又来了……” 伊森微笑着说道:“我听拉杰仕说过您是妇产科医生?您太了不起了,妇产科是最难的专业之一。我们外科面对一个病人压力就够大了,而您每次都要同时保障两条生命。这不仅是技术好就行,更需要卓越的判断力和勇气。” 拉杰仕爸爸眼睛更加明亮:“哎哟!多好的孩子!我怎么就没生个像你这样的儿子?” 拉杰仕彻底崩溃:“爸!!我就在这儿!!” 伊森和库萨帕里医生越聊越投机,从医学案例聊到行医心得,气氛异常热烈。拉杰的父母对伊森赞不绝口,反复邀请伊森一定要去印度玩,与之前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一群人在一旁看着伊森这么短时间就成为“别人家的孩子”,面面相觑,既羡慕又无奈。 好不容易挂了视频,伊森松了一口气,妈呀,怎么有种见丈母娘和老丈人的错觉。 伊森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回想了一会才反应起来,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包办婚姻是什么?” 拉杰仕解释:“我父母给我介绍了一个他们朋友的女儿,想让我们见面,看他们的语气,是直接打算让我们结婚。” 谢尔顿开启科普模式:“包办婚姻如今虽已不常见,但印度父母仍然在他们子女的婚姻中,扮演着比以往更重要的角色。” 伊森:“这不挺好吗?可以认识一个新女孩,还是你家乡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拉杰仕哀怨道:“你明明知道我和女孩说不了话。” 这倒是,拉杰仕这个毛病困扰了他很久,伊森知道他后来自己克服了,当然喝酒也能暂时解决。 他甚至还给拉杰仕刷了几次治疗术,结果毫无效果,证明了完全是心理问题,也不知道是受过什么创伤 伊森一直觉得拉杰体内装着个神秘系统——不是社恐,而是个“见妹自动静音”系统。只要探测到女性,立刻触发警报,然后……无法发声。 他有些怀疑:“这到底是害羞?还是他内置了一个极其原始的性别识别系统?” 现在人类社会性别越来越多元,有人认同几十甚至上百种性别。可在拉杰仕那里,分类方式简单粗暴——女性,非女性,就这两类。 不论对方长啥样,不管什么性别认同,只要被他的原始雷达判定为“女的”,啪,系统断电。 伊森甚至想做个实验:找个长得比网红还精致的男生化妆去测试他。 要是他能说话,说明是DNA检测;要是不能,那可能就是绑定了荷尔蒙反应。 就在这时,佩妮兴冲冲地推门进来。 “嗨,伙计们!”她喊道,“我需要几只‘小白鼠’做实验!” 谢尔顿头也不回的说道:在洛杉矶瑞赛达有家供应实验动物的公司,你可以去试试。但如果你的研究需要人类志愿者,我能建议你换成小白鼠吗?它们大脑的机能和人类的更接近。 佩妮翻了个白眼:“我向天发誓,谢尔顿,总有一天我会跟上你的脑回路。” 伊森轻笑:“他妈妈这话说了好多年了。什么事,佩妮?” 佩妮:“我总算说服老板让我调去酒吧区了,所以得练习调酒!你们能帮我来试喝吗?” “没问题!” 第六十章. 注孤单的拉杰仕 佩妮的公寓里。 佩妮穿着低领、带酒红色花纹的连衣裙,手里握着调酒器。 她刚刚结束了一轮专业调酒演示,虽然没有特别花哨扔酒瓶的动作,但穿着清凉再加上动作潇洒,对除了谢尔顿外的男生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充作吧台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酒瓶与调酒工具,对面五个男生围坐着,神色各异。 伊森看着愁眉苦脸的拉杰仕,安慰道: “拉杰仕,不用担心,我相信肯定会有办法的。 如果最后还是不行,我可以对你使用催眠,这样的话,你就像被另外一个人精神控制了一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所有的体验还是在你自己的身上。” 魔兽世界的最强终极控制技——精神控制。 想当年,暗影牧师号称单挑无敌——控制对方跳楼跳河,任你装备再豪华也没用。 除了带宝宝的猎人,和带术士的宝宝外,没人敢跟暗牧叫板。 拉杰仕似乎非常心动,疯狂的点头。 “我是开玩笑的。”伊森诧异的说道:“你以后结婚的话,难道每次跟妻子亲热还先来找我催眠?”妈呀,光想想就觉得变态。 拉杰仕拉住伊森耳语了几句。 “……”伊森无语:“谢谢,不过我觉得你妹妹普丽娅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安排她的人生。” 看拉杰仕还要说啥,他赶紧补了一句:“就算有你爸妈强制安排也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 已经进入状态的佩妮开口: “莱纳德点了龙舌兰日出酒; 拉杰点了草蜢酒; 霍华德因为乱说话被跳过; 谢尔顿点了无糖可乐,请自己去冰箱里拿。” 谢尔顿一边起身一边抱怨:“吧台侍者应该热情待人” 佩妮自动忽略:“现在,伊森,你要喝什么?” 伊森想了想:“Boulevardier(大道)。” “哇哦,成熟男人的甜酒选择!”佩妮利落地摆出波本、甜味美思和金巴利,拿起量酒器开始调制。 “对了,谢尔顿的妹妹什么时候到?” 伊森回答:“婚礼在这周六,周五那天她会提前过来。” “那她住哪里?” “我们公寓吧,反正有很多房间。” 谢尔顿突然插进来:“等一下,你是如何把三个定义为很多的。 假设你的定义是对的——我们有很多房间,那我们同样有很多人。” “谢尔顿,那是你妹啊!” 伊森回过头反驳:“难道让她独自去住酒店?” 谢尔顿认真的说道:“我没有这么建议,你可以陪她一起去酒店。”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如果我们去酒店,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在我房间睡。” 谢尔顿:“我对此没有异议。” 伊森摊了摊手:“好吧,米希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这样OK了吗?” 佩妮这时候说道:“如果她不像谢尔顿一样古怪,她也可以跟我待在一起。” “放心吧,她很正常,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眼睛发直的拉杰仕突然对着佩妮开始吐苦水: “佩妮,我的人生驶向何方?眼下我还是无忧无虑的单身汉,转眼我就结婚了,载着一车小孩,去新德里郊区打板球。” 其他人瞬间看过来。 佩妮震惊:“你在跟我说话?” “这儿还有别人叫佩妮?”拉杰仕说道: “我有计划,我有梦想! 我要成为粒子天体物理学界的甘地。当然了,是要有性生活的那种。” 拉杰仕激动的说:“知道吗?我再也不要父母控制我的人生了! 是时候摊牌了!谁给我一个带摄像头的电脑!” 莱纳德忍不住问道:“伊森,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社交障碍,无法跟女生说话吗?” 霍华德:“难道佩妮在酒里下药了?” 伊森慢悠悠解释:“就像我说的,这是心理问题。他现在喝了酒,已经不是原来的拉杰仕了。” 佩妮:“我觉得伊森说的对,就是酒劲儿的作用。” 拉杰仕还在大声的宣布:“我要告诉我父母,我绝不会跟拉丽塔·古塔骑象走向圣坛。” 佩妮上前安慰:“好啦,冷静,没人能逼你结婚。不如跟她见见面?看会怎么样?” 拉杰仕吐槽:“你没听我说吗?我不能跟女人说话!” “拉杰,亲爱的,你说你不能跟女人说话,可你一直在跟我说话。” 拉杰仕愣住:“对……我正在和你说话。” 他反应过来了,看向杯子里的酒:“这真是甜蜜的绿色奇迹!” 他再次喝下一口,“现在我只需确保和草蜢酒见面之前,先喝一杯拉丽塔!” 佩妮有些不太放心:“好吧,如果你要靠酒撑过这次约会,带她来我的餐馆吧。我在吧台可以照看你们!” 到了约会的那一天,众人一起前往蛋糕工厂餐厅,伊森本来打算也跟着去围观,不过被众人联合阻止了。 “你是外科医生,她是牙医。你去的话,拉杰还有活路吗?” 伊森:“……”说的非常有道理,他无言以对。 伊森本想将谢尔顿一起留下,因为印象中,就是他破坏了拉杰仕的相亲。 但谢尔顿认为与一个牙医见面,可以更新自己的医疗数据库,所以坚持跟了过去。 见识了拉杰仕酒后满嘴跑火车闹腾的那股劲,众人一致觉得,不喝酒的拉杰仕可能还有机会,喝了酒后别人只想把他捅死。 结果不出所料——灾难如期发生。 晚上,一群人垂头丧气回来,只有谢尔顿很开心。 谢尔顿兴奋的跟伊森说:“伊森,你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看的故事书——印度神话潘查理公主吗?” 伊森努力回忆:“不记得。” “传说中她的眼睛是神用星星做的,黑发上有点缀的荷花香。”谢尔顿叙述故事: “然后有一只与众不同而遭同类取笑的猴子,后来和这个印度公主成为好朋友。 我当时还跟你说,它引起我强烈的共鸣。” “哦!你说猴子和共鸣我就想起来了!” “不要管猴子的事了!”莱纳德开始指责谢尔顿把拉杰仕的约会搞砸了。 谢尔顿立刻开始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是他喝醉后开始说她小时候‘胖得难以忘记’,还强调牙医自杀率很高,她拔别人的牙,也在拔自己的生命。” 天啊,说这话真的不怕被捅死吗? 伊森捂脸:“……霍华德呢?” 莱纳德说道:“他说他学会了如何追求印度女孩,要去试一试。” ~~~~~~~~~~~~~~~ 餐厅里,霍华德正跟一个印度女孩搭讪: “你的美丽就像新德里的大街一样,让人窒息……” 第六十一章. 接机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拉杰仕靠自己的实力,成功摆脱了父母安排的相亲。 代价是——他因为喝酒被父亲远程训斥到差点哭了。 不过好消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父母应该都不会再安排新的相亲了。 拉杰仕离开后,客厅只剩谢尔顿、莱纳德和伊森。 伊森首先开口:“谢尔顿,你后来跟你的——呃,印度公主,怎么样?” “你们聊了快两个小时。”莱纳德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确切来说,是 1小时 47分钟。”谢尔顿冷静纠正,随后补充,“我们在一家泰国餐厅吃的晚餐,过程符合社交礼仪。 她告诉我牙周病和心脏病有关这些我已经知道的知识,之后我就回家了。” “然后呢?你们还会再见吗?”莱纳德燃起了八卦之魂。 谢尔顿抬起头,用一种“这还用问”的困惑眼神看着莱纳德:“显然不会再有后续了!莱纳德,你的观察力令人担忧。” “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像印度公主,又聪明又漂亮吗?” “她的知识领域与我的高度重合,但深度不足,无法提供新的信息。”谢尔顿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理所当然: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了一位牙医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留下莱纳德和伊森面面相觑。 莱纳德:“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告诉他妈妈,她永远都抱不上孙子了?” 伊森忍不住笑了,心想:你想像不到谢尔顿后来不仅有了儿子,还有一个学表演的女儿。 ~~~~~~~~~~~~~~~ 拉杰仕的相亲闹剧过去之后,生活短暂恢复平静。 期间,沃尔特·怀特带着儿子再次来到雷恩诊所。 这次来的时候,怀特老师看起来似乎憔悴疲惫了许多。 他最新的检查结果正如之前神盾局提供的材料,已经完全治愈,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肺音的时候似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伊森认真询问,只换来一句平淡的“别在意,也许是工作压力。” 小沃尔特倒是放松了许多,甚至主动跟伊森打招呼。 伊森检查、治疗、解释,像对待孩子一样耐心。 沃尔特在一旁认真倾听,露出安心的神情。 他们离开的时候,沃尔特·怀特再次留下了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 ~~~~~~~~~~~~~~~~ 纽约肯尼迪机场,广播声混着脚步声还有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伊森靠在接机口栏杆上,看着人潮涌动,一边寻找米希的身影,一边情不自禁的回忆着在德州生活的日子。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时,他下意识地站直了。 米希·库珀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深棕色略卷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紫黑色图案连衣裙大胆却不做作,优雅却又直率。她的笑容明亮、轻快,还有一点挑衅。 她看到伊森的瞬间,脸上表情瞬间被点亮,像一朵忽然绽放的花。 没有什么矜持,米希迈开轻快的步子就小跑过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荡漾开快乐的弧度,发丝在风中飞扬。 “伊森!”她张开双臂带着一股清新的、令人愉悦的冲劲撞个满怀,“好久不见。” 伊森感受着她微微急促的呼吸,闻到她发间好闻的香气,还有她环住脖子的手臂传递过来的温度,被她自然大方的态度感染,回给她一个扎实的拥抱。 “欢迎来到纽约,米希。” 分开时,她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我看看你——嗯,比在德州时更像个城里人了。 看起来纽约没把你压垮,甚至有点滋润。” “你还是那么直白,魅力四射的社交女王。”伊森接过她的行李箱,与她并肩走向出口。“在飞机上有被搭讪吗?” “当然。”米希仰起头,在行李箱交接完成的那个瞬间,她的手没有收回,而是就着方才的动作,指尖轻轻一滑,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 “要么太老,要么太丑。没有一个能达到你这种‘医生级帅哥’的标准。”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说我既年轻又帅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谢谢夸奖。” 米希的身体并没有完全靠过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她侧着头看着前方的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伊森很快若无其事的恢复,跟米希一起走向出口。 “所以,谢尔顿怎么样,距离你常常说的——他终有一天会拿诺贝尔奖,还有多远?” “呃,大概还有个十几年吧?” 米希撇嘴:“你从9岁就开始这么说,大家都知道他很聪明,但也只有你一个人对他这么有自信。 不过我妈还是最喜欢他,尤其是不住在一起后,她现在最爱提的就是谢尔顿那时候怎么怎么棒!” 语气没有嫉妒,只有对家庭戏码的熟练吐槽。 “他确实挺棒的!”伊森点头,“当然,前提你得能忍受他的各种强迫症。” 米希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次要不是你在,我宁愿睡机场。 话说,我一直想不通,你是如何在跟他做了那么多年邻居后,还愿意跟他住在一起的?” 他们一起走出航站楼。 纽约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汽油味与咖啡香,嘈杂又鲜活。 两人站到出租车队列前。 “听说你自己开了家诊所?”米希侧头看他,“自己当老板,自己说了算的那种?” “是的,不过只是一家小诊所而已。”伊森说道,“你呢?还在做服务员?” “没错,靠小费谋生。”米希挺直腰板,“下单、送餐、调酒、收拾烂摊子、偶尔还要充当心理辅导员。” “多才多艺!”伊森忍不住笑:“你收的小费,可能比我治病还要赚得多。”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漂亮。” 上车后,米希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整趟飞行的疲惫都甩在身后:“所以,医生先生,你现在每天除了拯救生命都在忙些什么?” 伊森耸肩,“工作、生活,忍受谢尔顿的难搞,偶尔利用他的聪明才智。” “比我有趣的多。”她歪头靠向车窗,“库珀家的正常人永远要负责生存,不正常的那个只能搞科学。” 出租车驶上高速。风掠过车窗,带着窗外的气息。 米希靠在座位上:“好了,伊森,先带我吃点像样的东西吧。飞机餐完全是对食物的羞辱。” “好的,那我们先从真正的食物开始。” 第六十二章. 欢迎来到纽约 出租车在夕阳下穿梭,最终停在一家霓虹闪烁的“Red Lobster”餐厅门前。 伊森果然信守承诺,带米希去了最近的一家红龙虾餐厅。 看着那熟悉的红色标志,米希眼睛一亮,吹了个轻快的口哨: “哇哦,很有心嘛,伊森。还记得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的餐厅?” 伊森替她开门,微笑着让她先进去:“当然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发过誓,说等长大要每天都来这里吃龙虾。” 米希扬着下巴,一副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样子:“我那时候一直觉得这地方是全世界最高档奢华的餐厅——那种只有电视里的人才能进来的地方。” 落座后,当两只张牙舞爪的波士顿龙虾被端上来时,米希控制不住地往后一缩:“这么多年了,这玩意儿还是这么吓人。” 伊森说道:“秘诀在于,别跟它对视。” 米希微微一愣,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温暖又怀念的光彩。 因为当年她跟她父亲第一次吃龙虾的时候,乔治也是这么说的。 她看着伊森熟练地拿起工具,开始体贴的帮她开龙虾,情不自禁陷入了恍惚———— 幼年的米希,两只手扶着桌边,身体紧紧靠在椅背上,盯着盘里那只红通通的大龙虾。 “这玩意好吓人。”米希小声说。 乔治·库珀笑得特别慈父:“秘诀在于——别跟它对视。” 随后…… “来,我们先把钳子扯下来,像这样——” 啪! 小米希吓得肩膀一抖:“哎哟妈呀!” 乔治一本正经:“别怕,它已经去了龙虾天堂。” “拿上工具。”敲开龙虾壳。 “把钳子夹裂。”咔咔。 “然后把虾肉取出来……看到没,完美。” 小米希眼睛从恐惧变成崇拜:“爸爸,你好厉害!” “当然。”乔治把肉放在她盘子里,“蘸点牛油酱……来,试试。” 小米希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哇!原来龙虾是这个味道!太棒了!” 乔治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这才叫高级享受,宝贝。” ————回忆像潮水一样退去。 伊森已经将诱人的虾肉放到了米希的盘子里。 米希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那块虾肉,说道:“我好像回到了跟我父亲一起吃龙虾的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帮我开龙虾的。” 伊森温和的眨了眨眼:“所以?” 米希有些不解的抬头:“所以什么?” 伊森不动声色:“叫爸爸!” 米希差点把手里的叉子扔过去:“……伊森!” 她翻了个经典的米希式白眼,把虾肉塞进嘴里:“你继续这样,我可能会把这只龙虾扣你脸上。” “开个玩笑而已。”伊森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米希忽然伸手,抓住他袖子:“别走。” 伊森愣住:“嗯?” 米希侧过头,语气既轻松又认真:“陪我坐。 我小时候吃龙虾旁边总是坐着一个人,现在你就……暂时替班吧。” 伊森听着听着,笑意从眼底慢慢浮上来。 “OK。” 他搬起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我不会叫你爸爸的。”米希瞥他一眼,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不过我可以考虑叫你伊森叔叔。如果你喜欢的话。” 伊森:“……” 两人坐到一起后,桌上的灯光刚好在两人肩膀之间落下一片暖色的光晕。 米希叉起一块虾肉,晃了晃:“嗯……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她眯起眼,拉长语调:“少了……被服务的感觉。” 伊森失笑:“你在暗示什么?” “暗示你履行‘伊森叔叔’的职责。” 米希托着下巴,“来嘛,伊森叔叔,喂我。” 伊森被她这个眼神盯得心头微微一跳,但还是叉起一块龙虾肉递过去:“好吧,张嘴。” 米希确实张嘴了。 但—— 她没有直接咬下,而是微微前倾,用嘴唇轻轻含住叉尖,动作柔软又意味深长。 慢慢将虾肉拉下来时,顺便舔过叉齿的边缘。 只是一下,轻得不能再轻,却足以让伊森呼吸顿住。 米希抬眼,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嗯,味道太棒了。” 伊森僵住两秒,压低声音:“……米希,拜托不要这样。” 米希装傻:“不要哪样?” “就是——”伊森努力组织语言,“你刚才那种……极不安全的操作。” 米希慢悠悠地转动手里的叉子:“你是说……这样?” 她再次做了一次,这次速度更慢。 “米希!”伊森完全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 米希轻轻笑:“怎么了?你以前可是见过我最混乱的青春期,现在这点小动作你就受不了了?” 伊森深呼吸,低声道:“你跟那时候相比……杀伤力大了十倍。” 米希挑眉:“感谢夸奖。” ~~~~~~~~~~~~~~~ 红龙虾餐厅出来后,天色刚好落在曼哈顿的金蓝交界处。 伊森提议:“要不要去哥伦比亚大学走走?我当年上医学院就在这里,谢尔顿现在在那里工作。” 米希点点头:“好啊。正好看看谢尔顿和你曾经天天待着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校园里静得像把城市的喧闹隔在了铁门外。 高大的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动,枝叶被阳光照成一圈圈柔和的金色光晕。 米希一边走,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里……真的很漂亮而且很安静。”她感叹,“我突然能理解那些电影里为什么总把大学拍得像梦一样。” 伊森轻笑:“嗯,平时是白日梦,考试周是噩梦。” 两人爬上哥大最有名的洛图书馆台阶。 那里是整个校园的心脏,宽阔、明亮、开放,几乎所有人都会坐在台阶上休息、晒太阳、聊天、发呆。 米希坐下来,环顾四周,过了几秒说: “这里的生活……我有点喜欢。” “嗯~”她抬头看着夕阳下的穹顶,“很自由,很青春,像人生随时可以重新开始。” 伊森点点头:“是。这里确实给过很多人重新定义自己的机会。” 米希顿了一下,又说: “但——也挺压抑的。” “压抑?” “每个人都在冲、在忙、在努力……没有人敢停下来。就像……如果你放慢一点,就会被这地方吞掉一样。” 伊森失笑:“听起来你在说谢尔顿。” 米希笑出来:“对,这地方让我想起谢尔顿。他也是这种感觉——聪明、执着、目标明确……但永远像在跟什么东西赛跑。” 她望着一栋栋教学楼,语气轻轻的: “原来这种气质不是只有他有。这里……整个学校都这样。” 伊森坐到她旁边:“也许这就是大学。美好、自由、有力量……同时也让你时刻感受到压力。” 米希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走吧,不用继续参观了。 小时候,我每天都能闻到谢尔顿从大学带回来的压迫气息。” 第六十三章. 米希的魅力 伊森领着米希爬上通往公寓的楼梯,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米希,待会儿你会见到谢尔顿的朋友们——他们跟谢尔顿一样都在哥伦比亚大学做研究。” “嗯哼,”米希漫不经心地应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环境。 “他们……都是很优秀的物理学家,”伊森斟酌着用词,“但有时候,尤其是面对一位像你这样有魅力的女性时,他们的可能会……呃,在社交上出现一些偏差,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米希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那种德州女孩特有的、混合了自信和揶揄的笑容:“伊森,你是担心我搞不定几个书呆子科学家?” 她拍了拍伊森的手臂,“放松点,宝贝。我可是跟谢尔顿一起长大的。还有什么社交尴尬是我没见识过的?” 伊森看着她笃定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好吧,算我多嘴。只是给你提个醒。” “收到啦。”米希眨眨眼,继续轻快地往上走。 伊森带着米希一进公寓门,三双眼睛瞬间就聚焦在了米希身上。 在米希跟谢尔顿拥抱过后。 谢尔顿开始例行公事般地介绍:“这是莱纳德、拉杰、霍华德。” 米希露出灿烂的笑容:“很高兴见到你们!” 三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你也是。” 莱纳德率先说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米希俏皮地一笑,搂着谢尔顿说道:“他的头可在我的胯下呆过9个月。” 瞬间,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拉杰什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莱纳德和霍华德张大了嘴,眼神在谢尔顿和米希之间疯狂摆动。 谢尔顿面无表情地打破了僵局:“她就是我的双胞胎妹妹——米希。她以为自己很风趣。” 他转向米希,“但说实话,我从来看不出。” “这是因为你根本无法衡量什么是幽默,谢利。”米希立刻反击。 谢尔顿陷入思考:“一个人要怎么衡量幽默?幽默测量器?” 霍华德终于找到机会,捋了捋头发,用他自认为最性感的法语腔调插话:“Je te trouve très amusante.当然,就像法语中,‘你真有趣’。” 米希笑着回应:“看我记不记得住。”她依次看向他们,“莱纳德,霍华德,还有……”她目光落在拉杰什身上,“不好意思,你叫?” 被点名的拉杰什瞬间僵住,脸颊涨红,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极度的尴尬中,他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开始给自己灌了起来。 莱纳德为了缓解尴尬,继续问道:“米希,你过来纽约,就是为了参加朋友婚礼吗?” 米希在沙发上坐下:“我还过来让谢利在父亲的地产文书上签个字。” 谢尔顿立刻指出:“文书可以邮寄的吧。”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洞察一切的表情,“妈让你来监视我,没错吧?” 米希笑容不变:“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管你叫天才了。” “他们叫我天才是因为我确实是天才,”谢尔顿理所当然地接受,并开始汇报,“告诉妈我目前165磅,还有我的胃肠蠕动正常。” 他挥挥手,像是要打发他们,“跟伊森好好享受婚礼吧。” 莱纳德看不下去了:“别这样,谢尔顿,她是家人啊。你至少要招待一下啊。” 米希替哥哥解围:“谢利不喜欢别人缠着他,即使是在他小时候,”她笑着爆料,“他也会在晚上把假想的朋友送回家。” 谢尔顿严肃地纠正:“他们不是朋友,他们是假想的同事。” ~~~~~~~~~ 三个男生围在米希的身边,听她分享童年的趣事,而谢尔顿自顾自的在笔记本电脑上工作着什么,伊森默默的看着三个男生对着米希献殷勤,觉得有的时候男人真的是无可救药。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佩妮拿着一条男式短裤走了进来:“莱纳德,你短裤忘在楼下的干衣机里了。” 莱纳德瞬间慌乱:“那不是我的!” 佩妮挑眉:“真的吗?这里面有你名字的小标签啊。” 莱纳德语无伦次:“对…不,我…我是用这来磨光我捕鱼用的鱼叉器材的!我用鱼叉捕鱼的!我不去用石弓打猎时,我会去用鱼叉捕鱼!” 他急于在米希面前塑造硬汉形象,结果越描越黑。 他赶紧转移话题,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佩妮!这是谢尔顿的双胞胎妹妹,米希! 米希,这是我们的邻居佩妮!” 米希招手:“嗨~” 佩妮上下打量着米希,露出笑容:“哇哦,你就是米希!伊森当时说你要来纽约,我们还猜测你长什么样子,你和谢尔顿长得完全不像啊。” 霍华德在一旁大声感叹:“哈利路亚(赞美上帝)。” 佩妮来了以后,莱纳德就走向了厨房,不再围着米希。 只剩下霍华德和拉杰仕继续对米希各种尬聊。 佩妮看着两人的样子忍不住对莱纳德说:“谢尔顿的妹妹挺漂亮啊,是吧?” 莱纳德立刻辩解:“我没有盯着她看!” “我没有说你在盯着她啊,我只是说她挺漂亮。” 莱纳德支支吾吾:“可能吧,如果你喜欢这么高……而且……完美的……”他越说声音越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佩妮白了莱纳德一眼,转向谢尔顿:“谢尔顿,你怎么不理你妹妹啊?” 谢尔顿头也不抬,专注地看着他的电脑:“我没有不理我妹妹,我是不理你们任何人。” 佩妮无语,走向伊森,小声问道:“她不是你的暧昧对象吗?你怎么不解救一下?” 伊森摊了摊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跟米希从来没有确认过什么,两人心照不宣的从来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所以,只能顺其自然了。 佩妮看着“无动于衷”的谢尔顿和伊森,决定拯救米希于水火之中。 她提高音量:“米希!我要去做指甲,想一起去吗?” 米希如蒙大赦,立刻站起来:“太好了!我去!谢谢你!” 佩妮爽快地说:“不客气。”她挽住米希的手臂,对着屋里一群表情各异的男人挥挥手,“大伙再见!” 两位女性离开了公寓,留下了一屋子的男人和弥漫的尴尬。 伊森看着关上的门,以及终于消停了的客厅,松了口气。 ~~~~~~~~~~~~~~~ 按照提前安排好的,伊森把房间让给了米希,然后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了很久,伊森才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种柔软、温暖的触感惊醒。 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 一张距离他不到五公分的脸。 米希正半跪在沙发边,头发披散着,眼睛像没睡够,却精神很好。 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她刚才在亲他。 伊森迷糊的说道:“米希……?你在干嘛?”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大脑还在停滞状态,无法处理眼前的一幕。 米希没有回答。她只是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个很浅的、神秘的弧度。然后,再次俯下身。 分开时,伊森微微喘着气,眼神里的迷茫被惊讶和一丝逐渐燃起的炽热所取代。 米希趁着他怔松的瞬间,抓住他放在她背后的那只手,轻轻一拉。 “跟我回房间。”她低声说,声音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伊森坐起身,看了看谢尔顿的房门:“好吧,但是要小声一点,不要把谢尔顿吵醒。” “拜托,你才是那个爱出声的人好吗?” 第六十四章. 参加婚礼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伊森就被轻轻晃醒。 他睁开眼,看到米希已经化好淡妆、穿戴整齐,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昨晚那个把他从沙发“拐”回房间的人不是她一样。 “起床了,睡美人。除非你想在谢尔顿一连串关于“我们为何同处一室”的问题中开始这一天。” 米希双臂交叉,语气带着戏谑。 伊森瞬间清醒了大半——一想到要被谢尔顿盘问,那种唠叨和对方完全无法保守秘密(甚至会以播报新闻的形式广而告之)的情景,比任何闹钟都管用。 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说得对,我们快走。” 米希站在镜子里,一边扣耳环一边问道:“谢尔顿现在几点起床?” 伊森一边扣袖口一边说道:“周末不太清楚,我每次周末都很晚才起床。不过现在才6:30,我相信他还没起。” 两人互相给对方整理了一下礼服 ——伊森穿着深蓝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身形挺拔俊朗,帅得干净利落。 ——米希一袭修身的湖蓝色礼服,天生的曲线被柔和地勾勒出来,光是站在那里,就像自带聚光灯效果。 两人都很满意对方的打扮,安静地对视了几秒。 米希的眼神逐渐变得水润又深邃,像被石子打破水面荡起的水波,要把人吸进去。 伊森看着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跳明显加速。 米希靠近一点,唇角微扬:“要不要……” 伊森立刻以超越常人的毅力打断:“不行。” 两个准备越狱的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刚转进走廊—— “早上好。”客厅响起谢尔顿的声音。 伊森和米希像被闪光弹照中一样原地僵住,对视三秒,才硬着头皮走进客厅。 谢尔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他的专座上,正吃着早餐。 米希努力保持自然:“嗨,谢利,你周末也起这么早?” 谢尔顿抬头:“自从我搬进来后每个周六早晨,我都在6:15准时醒来。 给自己冲一碗麦片,倒四分之一杯百分之二的牛奶,坐在沙发的这边,打开英国广播公司美国频道看《神秘博士》。” 他说完,眉头微皱:“不过,你们为什么一起从伊森的房间出来?” 伊森面不改色:“我们要互相检查一下礼服是否得体。” 谢尔顿继续追问:“这么早就要出发了吗?” “是的——”伊森刚开口。 米希立刻接管,像机关枪一样开始解释: “当然啦,谢利。你知道婚礼流程有多麻烦吗? 化妆、签到、迎宾、预留拍照时间、礼服不合身要临时调整、伴娘团要统一颜色、花童要排队走位,迟到一分钟都不行的—— 新娘可能会崩溃,摄影师可能会罢工,新郎可能会放鸽子,一个环节出错,整个婚礼流程都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谢尔顿的眼睛越睁越大,他举起手投降:“停!我懂了。” 他把勺子放下,“那你们快出门吧。我可不想你们因为我,让整个婚礼崩溃。” 谢尔顿顿了顿,又补一句:“尤其我现在必须专注于《神秘博士》,不然节奏会被破坏。” 米希微笑着挥手:“谢谢你,谢利!我们就不打扰你的电视时间了。” 翻墙失败,反而从大门口大摇大摆越狱成功的伊森和米希迅速溜出了公寓。 坐上出租车,驶向纽约清晨的街道,伊森才真正松了口气。 比起半道出现的伊森来说,显然米希更能直接击中谢尔顿的软肋。 “你刚才那一连串的流程轰炸太厉害了。” 伊森侧头看她,语气里满是真心的佩服,“要不是你,谢尔顿肯定会把每个细节和漏洞追问到底。” 米希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补觉,声音慵懒:“对付谢尔顿,不能跟他硬碰硬。你要用他不擅长的信息塞满他的脑袋,他自然就闭嘴了。” 伊森失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放在腿上的那只手。 米希没有睁眼,只反手勾住他的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 ~~~~~~~~~~~~~~~ 婚礼在纽约上东区一家历史悠久的豪华酒店举行。 酒店入口处摆着一块精致的金边迎宾牌,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 “Wee to the Wedding of Sarah Whitmore & Mark James.” (欢迎莅临莎拉·惠特莫尔与马克·詹姆斯的婚礼。)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金碧辉煌,空气中弥漫着白百合与香槟的优雅气息。 衣香鬓影的宾客们低声交谈,穿着统一制服的侍者托着银盘穿梭其间——一切都彰显着这场婚礼的不菲造价与主办方的雄厚财力。 当伊森和米希身着礼服走进会场时,瞬间引来了不少注目—— 伊森的西装剪裁得体,让他看起来格外挺拔帅气。 而米希那一身极显身段的礼服,将她的自信与魅力衬托得淋漓尽致。 “哇哦,”米希环顾四周,对伊森低语,“看来莎拉这次真是实现了她高中时的‘豪言壮语’——这辈子一定要嫁个亿万富翁不可。” 伊森想了想:“但是她没你好看。” 米希挑眉:“你这句话真是让我既开心又难过。” 没等两人再说几句,新娘莎拉已经挽着新郎马克,踩着高跟鞋轻快地迎了过来。 莎拉一身定制婚纱,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语气亲昵:“米希!亲爱的,你来了真好!” 两人抱了一下,她放开双臂,扫了一眼四周奢华的布置:“看看这里,是不是很棒?马克的爸爸为我们准备了这一切。” 她说着,深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等婚礼后,马克就要正式接手家族在亚洲区的业务了,他爸爸终于放心把担子交给他了。” 新郎马克——一身昂贵礼服穿在身上非常合身,但那种微微后仰的站姿、精心打理却过分亮的头发、和习惯性带着点轻浮笑意的嘴角,全都泄露着花花公子的气场。 他的目光从发现米希之后,就似乎一直黏在了米希身上,眼神灼灼,似乎再也放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嗨,米希!你比莎拉形容的还要美丽,德州的风光看来比传闻中更迷人。”马克握着米希的手轻轻摇,动作很轻,但却不肯停下来。 莎拉的笑容似乎僵了一秒。 伊森蹙起眉头,眯着眼睛,指尖一层暗影快速的聚集。 米希从容地抽回手,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 “谢谢夸奖,马克。不过我得提醒你,今天最迷人的风光在你旁边站着呢,而且她看起来可不太喜欢别人觊觎她的‘战利品’。”她亲昵地碰了碰莎拉的手臂。 莎拉带着点娇嗔拍了拍马克的手臂:“亲爱的,注意场合。” 马克这才有些讪讪地收回目光,但依旧时不时瞟向米希,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大男孩。 米希侧身,把伊森往前带了半步:“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伊森。” 她语气轻松:“他自己开了一家小诊所,叫雷恩诊所。比不上你们这种大老板和成功人士的场面,但他一直很努力,我们日子还算过得去。” 伊森礼貌伸手,与莎拉和马克依次握手。 马克笑容僵了一瞬,只能点头:“啊……私人诊所,自主创业,很厉害啊。” 莎拉向伊森点头示意:“很高兴见到你。” 就在米希介绍完伊森的时候,一阵轻微的骚动从宴会厅入口处传来。 一群人簇拥着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走了进来。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神情沉稳的老人,一身深灰色定制西服剪裁无可挑剔,表情似乎有些疲惫,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莎拉还在跟伊森寒暄,询问着他当医生和开诊所的事情,而那位老者在听到“雷恩诊所”四个字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老人走了过来,一群人跟在身后。 他的目光越过了寒暄的众人,直接落在了伊森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下一秒,他开口了: “马克,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你的朋友吗?帮我介绍一下吧。” 马克似乎吓了一跳:“爸!我——我什么都没做——这是萨拉的朋友——” 老者根本没等他说完,已经伸手与伊森握手,语气礼貌而热切: “恕我冒昧,刚才无意间听到你们的对话。 请问您是不是伊森·雷恩医生?在布鲁克林第七大道开了一间雷恩诊所。” 伊森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点头握手:“是的,我是伊森·雷恩。您好,詹姆斯先生。” “太好了!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老詹姆斯先生显得非常激动,他紧紧握着伊森的手,“我昨天晚上才详细了解到您诊所的一些事情,有些……关于我健康方面的问题,非常希望能私下当面向您请教一下。不知道现在是否方便,就几分钟?”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恳切,似乎这件事比身边的儿子儿媳以及正在举办的婚礼要重要的多。 伊森看了米希一眼,米希挑了挑眉,递给他一个“去呗,人家是主人”的调侃眼神,然后轻按伊森的手臂,大方地说:“去吧,伊森。詹姆斯先生亲自开口,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待遇。” 她转向莎拉,微笑道:“正好我也想多和莎拉聊聊。 毕竟马克很快要负责亚洲区业务了——她作为未来的‘当家太太’肯定要陪着去啊,以后说不定想见她一面都很难。” 莎拉听得十分受用,笑得越发得意。 马克在一旁听得一脸尴尬,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句话也不敢说。 伊森跟着老詹姆斯先生来到宴会厅旁的一间安静书房。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门一关上,外头的喧闹与笑声立刻被隔绝。 老詹姆斯的客套神情瞬间褪去,只剩下清晰的疲惫与压抑的忧虑。他示意伊森坐下,两人隔着红木桌相对。 “雷恩医生,恕我直言,”他压低了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红木桌面,“我的医疗团队告诉我,我可能……可能患上了阿茨海默症。 症状现在还不太明显,但我能感觉到,有些记忆像沙子一样在流走,有时候话到嘴边……”他顿住了,努力搜寻着词汇,“……就是想不起来。”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气氛格外沉重。 伊森的神色沉了下来:“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詹姆斯先生。” 老詹姆斯缓缓呼了口气,喉结轻微滚动,像是在压住情绪:“雷恩博士,我这些年见过很多病,癌症、心梗、中风……甚至艾滋。但我从没怕过。” 他抬起眼,目光藏着一点难以言说的慌乱: “可阿茨海默症不一样。它不是要我的命,它是要……我的自我。” 他低声补充:“它会让我一点点失去自己。失去判断、失去记忆、失去思考……最后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记不住。那比死亡还要可怕。” 伊森沉默片刻,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 原来对这些富豪来说,最恐惧的不是癌症不是艾滋,而是阿茨海默症。他们怕有一天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了。我必须在我还能清晰思考的时候,安排好公司和我那个……唉,”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与宠溺的复杂情绪。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接班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马克他被惯坏了,没什么定性和能力,但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我急着让他结婚,让他接手部分业务,就是希望他能快点成熟起来,在我……彻底糊涂之前。” 他的声音逐渐平稳,却带着无奈的清醒:“雷恩医生,我昨天才通过一些渠道听说你的诊所,以及那些‘奇迹’。 我没想到我刚听说了您,马上就在我儿子的婚礼上遇到—— 或许这是上帝早就写好的安排,也或许只是我难得一次的好运。 但如果能换来一个奇迹……我愿意用我余生所有的运气来交换。” 伊森轻轻颔首:“我们可以约在诊所做一次全面评估,我会把情况如实告诉您。” 老詹姆斯长长吐出一口气:“谢谢。能不能……下周一?我越早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希望,还有多少时间,就越能把该安排的安排好。” 伊森点头答应下来。 詹姆斯先生一瞬间如释重负,他站起身,从外套内袋取出一张酒店的黑金房卡,递给伊森:“这是酒店里最好的套房,作为提前表达我的谢意。” 伊森愣了一下:“这太贵重了——” “对我来说不贵。”老詹姆斯温和却坚定地打断,“对您能做到的事情来说,更加不值一提。” 他再次跟伊森握手:“下周一见,雷恩医生。” 第六十五章. 正式邀请 伊森和老詹姆斯的谈话结束后,他重新踏入宴会厅。 水晶灯依旧亮得晃眼,酒杯碰撞声和音乐交织在空气里,谁能想到真正出钱办婚礼的人,是一个得了阿茨海默症的老人。 米希正面带微笑,毫不客气地拒绝一位正在炫耀“自己有三艘游艇,其中一艘专门停在迈阿密”的男士。 那男人甚至已经打开手机准备播放“我和我的船的合影”—— 米希看到伊森,随口说了句:“不好意思,我男朋友需要我。” 直接转身离开,把对方晾在了原地。 她走向伊森时,视线里带着询问。 伊森压低声音:“他找我……求医。” 米希扬眉:“求医?为什么找你?你看起来像私人医生界的哈利·波特吗?” 伊森清了清嗓子,挺直肩膀:“因为我医术好。” 停顿了一秒,他又认真补充:“而且我长得可靠。” 米希笑得眼睛弯弯:“嗯,这理由比哈利·波特可信多了。” 伊森问道:“你怎么样?” 她自然挽住他的胳膊,语气轻松又带点宠溺: “我这边简单多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她凑得更近一点,声音只让他听见: “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倒是可以帮你分析分析那位新郎官—— 他看你的眼神已经‘情敌’微妙转变到‘可能需要巴结的潜在合作者’” 伊森瞥了眼正被人群包围的新郎,看起来至少是个聪明的富二代,不再过来打扰米希了。 “那么,‘布鲁克林冉冉升起的医疗新星’。” 米希笑容狡黠的问道,“他有付你咨询费吗?还是随手给了你一张可以随便填数字的空白支票?” 伊森从兜里掏出了那张质感非凡的黑金房卡:“他给了这个,说是表达谢意。” “哇哦!顶楼星空套房?”米希接过房卡,看清上面烫金的酒店标志和套房名称,眼睛瞬间睁大: “这‘谢意’……可太及时了。尤其考虑到某人昨天坚持要睡沙发。 今天你就可以一个人享受这份豪华体验了。” 她晃了晃房卡,把“一个人”咬的很重。 伊森看着她,立刻明白她在说什么——这种潜台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一个人?”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刚才我还是你带出来的男朋友,现在就让我一个人去顶楼独守空房?”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那些仍在悄悄盯着米希的存在。 “米希……我正式邀请你今晚和我一起住那间套房。” 他说完后,似乎觉得自己太正式了,又补上一句,声音低得只能被她听见: “其实地方大小不重要。有你在——哪怕是睡沙发,可能都会很刺激。” 他轻轻笑了笑: “但如果没有你……那顶楼套房,也不过是一个面积更大的……牢房。” “所以,你愿意今晚和我一起吗?我希望你在。” 米希脸上的笑容瞬间被点亮,如同洒满阳光的德克萨斯草原。 她几乎是立刻将房卡攥在手心,另一只手拉起伊森: “当然愿意!我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现在?” 伊森被她直接拉着往外走。 “当然现在!比起在这里听新郎讲他家族企业的发展史,我觉得我们有义务——不辜负老詹姆斯先生的好意。” 她说着,已经自然地拉着伊森朝宴会厅出口走去,脚步轻快,甚至带着点逃离现场的兴奋。 “等等,我们就这样走了?不用跟新娘新郎打声招呼吗?” 米希头也没回,语气清晰又干脆:“打招呼?说什么? ‘谢谢你们的婚礼,我们特别喜欢你爸爸送的套房,现在要去用了’? 得了吧伊森,有时候提前离场本身就是最得体的社交礼仪。” 她侧过头,对他眨眨眼: “还是说,你更想留在这里,继续看我如何‘文明地’对付下一个来搭讪的、可能拥有私人岛屿的家伙?” 伊森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我们走!” 电梯平稳而迅速地上升,数字不断跳动。 “叮”的一声轻响后,梯门在顶层打开,一条铺着厚实地毯的私密走廊呈现在眼前,尽头只有一扇门。 房门被房卡轻触后滑开——两人同时愣住了半秒。 与其说是套房,不如说是一个空中宫殿。 加高的客厅拥有整面的落地玻璃窗,纽约的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铺陈在眼前。 远处,帝国大厦与克莱斯勒大厦的尖顶在薄雾里若隐若现,像从一幅水彩画里浮出的银色线条。 与宴会厅里刺眼的水晶灯不同,这里的光是自然的、安静的,更像一种“温暖的华丽”。 “我的天……”米希松开伊森的手,快步走了进去,高跟鞋踩在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地毯上。 “这地方……简直太棒了!” 她像个好奇的孩子,快速探索着。 推开一扇门,是一个配备了顶级音响和舒适沙发的小型私人影院; 再推开另一扇,是她刚才预言成真的、几乎比他们公寓客厅还大的大理石浴室,中央是一个宽敞的按摩浴缸。 “伊森!快看这个浴缸!”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带着夸张的兴奋。 伊森则微笑着走向客厅中央的小吧台。 那里的冰桶镇着一瓶年份绝佳的唐培里侬香槟,旁边还放着两只纤细的笛形杯,以及一张手写卡片,上面是优雅的字迹: “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只会腐蚀我们的精神和意志…… 不过——这腐蚀得也太舒服了吧。 伊森拿起冰凉的酒瓶,向刚从浴室出来的米希示意:“你要喝一杯吗?” “要!”米希弯腰,利落地解开了高跟鞋的搭扣,将那双折磨了她好几个小时的漂亮刑具随意踢到一边。 她赤着双脚踩在地毯上,白皙的脚趾舒适地蜷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啊……终于解放了!” 她伸展了一下身体,优美的曲线在礼服下显露无疑,然后毫无形象地把自己摔进旁边那张巨大沙发里,深深陷了进去: “这趟纽约之行可能会是我今年最好的回忆!” “我现在正式宣布,我原谅你了!” 第六十六章. 当年的私奔 “啊!?”伊森愣了一下,“你是说墨西哥……” “嘘,现在先不说这些。”米希阻止了伊森继续说下去:“我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 她的注意力已经从沙发转移到那张夸张的大床上。 下一秒,她整个人扑了上去,像只终于摸到暖垫的猫,在柔软的床垫上舒服地滚了一圈。 伊森看着她这副彻底放松下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解开西装的扣子,松开领带,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得以放松。 刷了两个恢复术,他拎着香槟和两只杯子走到床边,在她身侧坐下。 “不得不说,库珀小姐——今天整个宴会的焦点其实是你。” “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你看。” 他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你的新娘朋友邀请你完全是个错误。” “错误?” 温暖的光覆盖在米希身上,她忍不住哼了一声,伸手把额前的一缕头发往后拨去: “拜托,她只是想在我面前炫耀而已。” 米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上: “高中那会儿,她就总想在男朋友这种事上赢我一次。” 她抬手指了指楼下的方向,语调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结果你也看到了,新郎那毫不掩饰的眼神。” 她举起香槟杯轻晃,气泡映着她柔软的眉眼: “所以现在?我一点也不在意了。她想赢?随她吧。我今天开心就够了。” 她偏过头,看着伊森,笑容带点自然的亲昵: “况且——我现在才不需要跟别人比。 两人举起香槟杯,轻轻碰了一下。 米希抿了一口酒,金色气泡跃上她的唇边,让她的嘴角都柔了下来。 伊森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她脸上。 米希注意到了,嘴角慢慢扬起。 “这样看着我干嘛?”她轻轻问。 “没干嘛。” 伊森同样轻声回答:“只是觉得……今天的你,好像哪里都在发光。” 米希轻轻笑了,她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坐近了一点,近到伊森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伊森。” “嗯?” 她安静地看着他,语气轻得像一句不经意的告白: “我现在不想说话了。” 她说完,微微倾身。 时间在套房里变得模糊。 ~~~~~~~~~~~~~~~ 窗外的光线从下午的明媚,到傍晚的浅金,再被夜景吞没。 一瓶香槟只剩了底部的气泡。 两个人靠在一起,安静而亲密。 伊森靠在靠背上:“你知道吗……谢尔顿如果知道,会说我们在进行毫无意义的社交互动。” “但其实——意义大得很。。” 米希靠在他肩上,望着窗外亮起来的城市灯火:“我也这么认为。” 空气在两人之间静静停住了片刻,就在这时—— 楼下传来隐约的烟火声,应该是婚礼的某个环节。 米希眨眨眼:“哦……他们开始放烟火了,我们前半场全错过了。” 伊森看了眼时间—— 他们不仅错过了第一次敬酒、第一次舞蹈, 甚至错过了新人对宾客致辞。 他耸肩:“我反正挺开心。” 米希轻轻笑了:“嗯,比他们开心的多。” 两人休息了几分钟,谁也没动。 直到米希肚子里“咕噜”一声。 她僵了一下,然后很正经地说: “…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露个面?顺便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 伊森忍不住笑:“其实不下去也没关系,可以从这里订餐。” “要下去的。”她坐起身,扎起头发,“不然他们明天绝对会说我们逃跑了。 还有,我现在真的很饿。” 五分钟后,两人整理好衣服,重新像正常宾客一样走进宴会厅。 大厅的喧闹依旧,但显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消失”。 两人简单跟新娘打了招呼,完成了“露面”任务。 走回自助餐区时,米希拿了块牛排,伊森替她切开。 米希嚼着食物,突然抬眼:“伊森。” “嗯?” 她咽下那口牛排:“既然都下来了……那件事,能不能顺便说一下?” “哪件?” “你刚才说的——墨西哥。” 伊森咳了一声:“噢……” 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十五岁那个乱七八糟的夏天。 那一年,乔治·库珀意外离世后,库珀一家彻底被抽走了主心骨。 青春期、悲伤、叛逆全堆在一起,让米希像一只受惊的野猫,满身炸毛。 而伊森作为她最信任的人……只能陪着她一起在混乱里打转。 伊森组织着语言:“那段时间是段难过的日子。” “我当时真的脑子坏掉了。“米希咬着勺子说道。 “嗯,是挺疯狂的。“伊森点头。 “得了吧,你还不是一样?谁帮我买的酒?” “我只是担心你去找别人买更危险。”那是他第一次用暗影魔法——精神控制店员把酒卖给了他们。 “少来。”米希戳了戳他的手臂,“你那时候对我好得要命。“ 伊森没有否认。 玛莉和米希搬回德州,谢尔顿去德国,哥哥乔治搬出去…… 整个屋子只剩米希和她那堆叛逆的情绪。 然后,米希的叛逆就彻底开始了——纹身、喝酒、荷尔蒙乱撞。 而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是从一场米希的“试探”开始的。 玛莉在米希的房间外发现一条牛仔短裤,怒吼几乎震塌屋顶—— 房间里两个少年当场灵魂出窍。 “那天晚上我从害怕变成了愤怒。“米希说。 “你太生气了。“ “当然生气!我妈吼你比吼我还狠!”短裤是米希的,而被吼的是伊森,他还无法反驳。 当晚,米希背着书包敲响伊森的窗户,眼睛红肿却异常坚定:“我要去墨西哥结婚。“ 伊森看着哭到发抖的女孩,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但他有自己的打算——只带了十美元,想着没有钱就走不远。没想到米希把私藏的钱全带上了。 他们在边境附近找了个破旅馆呆了一整天。米希拒绝出门,说要“体验一下婚后生活“。 伊森只能老实陪着她。 而就在米希沉浸在这场叛逆的冒险中时,伊森偷偷联系了她哥哥乔治。 “乔治是我打电话叫来的。“伊森如实坦白道。 米希盯着他,慢慢眯起眼:“这个我永远都忘不了。“ “当时你已经情绪不稳定到了极点,我担心你会跑得更远……所以……“ 青少年真的是太恐怖了——听不进去任何东西,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伊森一路上故意表现的极其不靠谱,期望米希能自己幡然醒悟,然而,都快出边境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宴会厅里,米希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现在回头看……”她低声说,“你那时候做的是对的。“ “但是我当时气了你三个月。“ “我那时候觉得……连你都背叛了我。“米希声音轻轻的,“但实际上,你一直在陪我发疯,然后在彻底控制不住的时候才收手。“ 沉默在两人之间停留。她抬头,带着成年后的坦然: “现在想想……幸好你做了那个选择。“ 伊森轻轻呼了口气:“你现在能放下就好。” 第六十七章. 谢尔顿的审查 一个女人说自己“没在生气”,往往就是在生气。 而当她坦白自己正在生气,那多半是真的气了—— 米希宣称自己只生了三个月的气。 可伊森算了算时间,这个跨度可能超过了十年。 不然为什么每年圣诞节寄出去的问候卡都是石沉大海。 而每次给玛莉阿姨打电话,米希永远说她“不在家”。 宴会厅的角落,水晶灯把周围映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米希托着下巴,咬着叉子,似乎在认真研究盘子里的甜点。 “在想什么?”伊森问。 “我在思考,”米希悠然道,“如果一个人在自己的婚礼上,还能那么赤裸裸地盯着别的女人看,而新娘还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结婚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 “这是库珀女士的人生顿悟时刻吗?”伊森失笑: “你以前不是说过,为了每天都能吃龙虾——如果考不上好大学,最好的选择是嫁个有钱人。” “其次是嫁给红龙虾餐厅员工。”米希叉起一块蛋糕,补充道: “不过现在,我突然觉得,对我来说,可能嫁给红龙虾餐厅员工更适合我。 以前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现在觉得——钱有的时候只会把问题放大。” 伊森点点头:“听起来确实有点道理。” 米希眯着眼盯着他,又咬了一口蛋糕,仿佛在思量着什么念头。 伊森察觉到了,忍不住问:“怎么了?” “我在想,”她慢慢开口,语气里藏着一点揶揄,“你以后不会回德州的,对吧? 而且,以你的目标和能力,你的人生规划里,大概率也没有——红龙虾餐厅员工类似这样普通的选项吧?” 伊森坦然说道:“嗯,两个都不太可能。” 米希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放下叉子,“今晚不想聊这些了。” 她举起杯:“来,让我们继续庆祝。” “庆祝什么?”伊森问。 “庆祝莎拉达成了人生梦想,嫁给一个她认为是‘好老公’的男人。”她笑着说道。 两人轻轻碰杯。 ~~~~~~~~~~~~~~~ 第二天,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 两人一边爬楼一边安排。 “我先去佩妮那儿打个招呼。”米希说道: “顺便借点化妆品……她有一套我特别喜欢,那种‘你以为是素颜但其实化了半小时’的妆。” 伊森点头:“好的,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准备接受谢尔顿可能的盘问。” “他要是问我们昨晚去哪儿——”米希抬眉,“你可以说婚礼出了问题什么的。” 她抬手拍了他一下,转身离开。 当伊森推开公寓的房门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四人都在公寓。 莱纳德、霍华德和拉杰什并排站在客厅中央,表情严肃,谢尔顿则像一位裁判似的站在他们对面。 看到伊森回来,谢尔顿扭头问道: “你们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按时回来?虽然我不在乎,但作为米希的哥哥,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伊森面色从容:“谢尔顿,我们遇到点情况——新郎喝断片了,我们得留下照顾他,还得帮新娘整理礼物。” “还有整理礼物环节!!?”谢尔顿举着双手,似乎错过了一个亿。 “为什么事先没人告诉我?我本来可以提供最优分类方案和归档系统。” 呃,忘了谢耳朵是整理爱好大师了—— 伊森赶紧说道:“抱歉,整理礼物这个环节只限女士参加,男士只能负责去照顾新郎。” 他顿了顿,岔开话题:“话说回来,你们这是在干嘛?打算决斗绝出谁是最强的男人吗?” “伊森,你回来得正好!我们需要另外一位公正的裁判。” 霍华德首先发声,用他那特有、夸张的语调喊道,“我们正在举行一场公平公正的竞争,以决定谁最有资格与谢尔顿的妹妹——那位迷人的米希·库珀小姐约会。” 拉杰什紧张地抿着嘴,似乎很认真。 莱纳德则挺胸昂首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 伊森把钥匙扔在茶几上,叹了口气:“距离周五晚上已经整整36个小时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没找到别的事情做吗?你们的大脑被荷尔蒙完全吞噬了吗? 他忍不住吐槽:“而且你们周五围着米希转的时候,可没想过先问问我和谢尔顿的意见,怎么想在要问了?”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意识到了家族纽带和亲邻好友的重要性。 如果未来结婚,亲人和好友的认可至关重要。” 莱纳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谢尔顿作为米希血缘上的兄长,而你作为她目前社交圈的核心联络人,你们的评估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伊森揉了揉眉心:“好吧,听着伙计们。首先,米希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她跟谁约会是她自己的事,我和谢尔顿都无法干涉。 其次,作为朋友,我建议你们……她可能不太适合你们中的任何一位。”他顿了顿,补充道: “或者说——你们大概承受不住。” 伊森继续问道:“另外,莱纳德,你不是有佩妮了吗?” “我怎么有佩妮了?”莱纳德大声辩解:“从哪里算起来,我有佩妮了?” 伊森纠正:“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在追佩妮吗?现在放弃了?” 霍华德立刻趁虚而入:“那我可以追佩妮了?” 莱纳德立刻跟踩了尾巴的公鸡似的:“当然不行!” 伊森沉默:妈呀!穿越十八年了,还是跟不上你们这些“当地人”在男女关系上的神回路。 伊森回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客厅三个人依然围着谢尔顿,试图证明自己与米希的匹配度。 伊森觉得谢尔顿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首先,沃罗威茨先生,”谢尔顿指向霍华德,“你是一个仍和母亲住在一起的、情感上未完全断奶的犹太男性。 你的诸多行为模式表明你尚未做好进入一段成熟异性关系的准备。” 霍华德张大了嘴:“嘿!我妈妈说我非常成熟!” 谢尔顿没理他,转向拉杰什:“其次,库萨帕里博士,你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选择性缄默症,在非酒精摄入状态下无法与异性进行正常言语交流。 难道你指望每次约会都先从一杯‘壮胆酒’开始吗?这既不健康,也不浪漫。 另外:酒精会降低精子的活力、数量和质量,增加精子DNA片段损伤风险,间接导致怀孕机会降低。 所以,不行!” 拉杰什哀怨地看了伊森一眼,寻求支持,但伊森只是耸了耸肩。 最后,谢尔顿的目光落在莱纳德身上:“至于你,霍夫斯塔德博士……” 他沉吟了一下,“你一吃冰淇淋就会胀气。请想象一下,当你和米希共享一份浪漫圣代,而你却因为肠胃气体反应导致局面失控……那会是多么尴尬的体验?” 莱纳德的脸涨红了:“那只是乳糖不耐受!很多成年人都有!” “没错,很多人有,但是我希望我的侄子、侄女没有。” 谢尔顿说完,从身后拿出一片独立包装的芝士,递向莱纳德: “吃了这片芝士,如果你能保证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不排放肠道气体——那么,你就可以获得和我妹妹上床的许可。” 第六十八章. 淡淡的忧伤 “真的吗?” 客厅里的众人回头。 佩妮和米希肩并肩站在门口——显然,两人听到了谢尔顿最后那句话。 佩妮双手自然交叠在腹前,手指轻轻扣着,嘴角忍着笑,完全一副“我看戏但我不说话”的姿态。 而米希双臂抱胸,下巴微抬,嘴角轻轻勾起。 她直视着谢尔顿,眼神犀利,似乎在说:“我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米希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一片芝士就把我卖了?谢利,我们得谈谈。” 她说完,径直走上前,一把抓住谢尔顿的手臂,不容分说地将他拽向他的卧室。 谢尔顿试图挣扎:“等等!我的条件还没说完!考虑到遗传因素,她的约会对象还必须通过一项基础物理测试……” “砰”的一声,卧室门毫不留情地关上,隔绝了谢尔顿的抗议。 客厅里一片死寂。 佩妮双手环抱的走上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客厅里的三个男人,三个人都不敢跟她对视。 她笑容冉冉的看着,最后目光定格在莱纳德身上。 莱纳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 “佩妮,我……我们……你知道的,男人有时候会……会犯蠢。集体性的愚蠢。我们能……能换个话题吗?” 佩妮笑着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伊森走到沙发边坐下,扶着额头,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既好笑又无语。 几分钟后,谢尔顿的卧室里传出一些模糊的对话声,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感觉到米希的语气不怎么平静,而谢尔顿的声音则带着他惯有的、试图讲逻辑的固执。 然后—— “嗷!!!” 一声凄厉的、毫无疑问属于谢尔顿的惨叫穿透了房门。 卧室门慢慢被推开,谢尔顿捂着下身,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挪了出来,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扭曲。他踉跄地走到客厅,扶着墙站定。 伊森一脸同情,有些感同身受的看着谢尔顿满脸忧伤——那种“蛋蛋”的忧伤。 米希跟着走了出来,脸上恢复了轻松自若的神情,她拍了拍手,仿佛刚处理掉一只蟑螂。 她环视一圈目瞪口呆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仍捂着关键部位的谢尔顿身上,甜甜地一笑:“好了,问题解决了!谢利?” 谢尔顿虚弱点头:“我……正式声明,米希想跟谁约会都不关我的事。” ……………… 在谢尔顿放开了“限制”以后,三个男生彻底陷入了疯狂—— 他们开始轮番制定战略、抽签、说辞排练,最后终于产生“胜者”,轮流去向躲在佩妮家的米希告白。 结果毫无悬念——全军覆没,自尊心也被整齐打包,原封不动退回原厂地。 ~~~~~~~~~~~~~~~~ 米希回德州的飞机是周日下午,伊森跟谢尔顿一起送她出门。 米希已经换下了礼服,上身是一件带孔雀羽纹样的蓝紫色吊带背心,明艳亮眼;下身浅色牛仔裤,青春十足。 米希挎上自己的背包,问道:“谢利,有什么要我跟妈说的吗?” 谢尔顿认真回答:“她可能会想知道,我的研究重点已经从玻色弦理论转向杂交弦理论。” 伊森补了一句:“帮我问个好。” 米希轻轻点头:“OK,那我就说你俩都向她问好。” 三人走到门口,谢尔顿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除了你对我睾丸做的那件事。” 米希歪头,然后张开双臂:“来吧,谢利。” 她主动抱住谢尔顿。 谢尔顿像被程序卡住一样僵立数秒,最后才干巴巴地回抱。 随后她看向伊森,两人对视一下,默契的拥抱: “我会想你的,伊森。” “我也是。” 米希退开两步,笑吟吟地说: “我想要你们知道,我经常拿你们在我朋友们面前吹牛。” 伊森笑了笑没说话。 谢尔顿认真的问道:“真的?” 米希点头:“当然啦!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的邻居是个外科医生,而我哥哥是火箭专家。” “你跟别人说我是火箭专家?”谢尔顿瞪大眼:“我是个理论物理学家。” 米希一脸无辜:“有什么区别?” 谢尔顿瞬间提高了音量:“有什么区别?!” 米希拍拍谢尔顿的肩膀,然后冲着伊森挥手: “我走了,谢利!拜,伊森!” 谢尔顿愤愤不平:“你怎么不顺便告诉他们我是大桥收费站的收费员?‘火箭专家’,简直是侮辱……” 米希走出门,出租车正停在门外,司机朝她示意。 她临上车前又回头,大声喊: “爱你们!还有——我那位伟大的火箭工程师哥哥!” 说完门快速合上,车灯亮起,出租车离开。 ~~~~~~~~~~~~~~~ 两人回公寓的途中,谢尔顿还一直在碎碎念着被侮辱。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她刚才那下应该不会影响我的生育能力吧?” 伊森看着他,拍拍他的肩:“不会的。放心吧。” 谢尔顿转头看着伊森,前所未有的认真: “伊森,你负责我的健康,是不是该给我做个检查?” 伊森轻咳,摆摆手:“谢尔顿,冷静!我最近正好在读关于男性生殖系统的文献。” 谢尔顿竖起耳朵,伊森一本正经地解释: “理论上,在安全限度内的轻微外力刺激,会触发机体的代偿机制,短时间提升局部血流,加快组织修复速度。 甚至有研究推测,这种刺激能让生殖腺在温度调节上更灵敏,从而提高精原细胞的活性。” 他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总结: “换句话说——米希那一脚,从生理层面看……不是坏事。” 谢尔顿眯起眼: “你有什么证据?” 伊森想了想,很认真地反问: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不是你第一次遭遇类似事件了。 有感觉到这次恢复得比之前更快吗?” 谢尔顿思考了两秒,语气谨慎又带点惊喜: “……确实如此。” 沉默片刻,谢尔顿若有所悟地点头: “原来如此!所以米希和佩吉在无意间促进了我的生理优化?” 伊森面不改色:“可以这么理解。” 谢尔顿长呼一口气,脸上浮现一种轻松: “那我应该感谢她们。” 第六十九章. 阿尔茨海默症 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后,生活和工作依旧要继续。 周一,伊森与老詹姆斯约好了在雷恩诊所进行阿尔茨海默症检查。 伊森提前查了一下这位亿万富翁的背景——果然不出所料,壕到离谱,壕无人性。 詹姆斯·惠特莫尔。 惠特莫尔酒店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业务遍布全球高端酒店与度假产业。纽约前一百富豪之一,个人净资产38—45亿美元。 今年六十九岁,从曼哈顿中城区购买的一栋破旧酒店起家,用三十多年时间扩张为横跨三大洲的国际酒店巨头。 上周六他们入住的豪华酒店,就是惠特莫尔旗下产业之一。 伊森顺手查了一下那间顶楼套房的价格——一晚23000美金!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他立刻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会那么愉快了。 詹姆斯的妻子早逝,唯一的儿子,就是婚礼上见过几面的新郎——马克·惠特莫尔。 “一个酒店王国、全球几十栋产业、几百亿资产规模的家族………… 然后就一个儿子? 这不科学啊,这边又没有什么计划生育。” 伊森对那位继承人印象深刻: 那点轻浮,那一头油光水亮的头发,那股见到漂亮女孩就走不动路的冲动……全部毫不保留地写在脸上。 “这位继承人如果很优秀很天才自然没话说。 哪怕只是个普通人,只要肯努力、有分寸,也算合格。 可惜他身上看不到有用的闪光点,倒是对换装扮、派对应酬,以及在新娘面前追求别的女孩这类事颇有心得。 当然,这位富家公子也不算完全无可救药。 从他对家族事业史的骄傲、对未来扩张的畅想来看,他似乎非常有上进心,打算接手以后立刻大干一场。” 一个有事业心的败家子——伊森甚至都替老詹姆斯开始隐隐发愁。 相比“治好他的阿尔茨海默症”,伊森觉得—— 趁着老詹姆斯还有行动力,在圣光的引导下,未来几年再生几个儿子也许更稳妥。 伊森把这条路暂时归入Plan B。 ~~~~~~~~~~~~~~~ 回到现实与专业上,伊森对阿尔茨海默症了解的很清楚。 它是典型的神经退行性疾病:记忆衰退、判断能力下降、性格变化,本质都是神经细胞大量退化、受损乃至死亡。 神经退行性,意味着死亡的细胞无法再生; 损失的神经组织是“消失”,不是“沉睡”。 “圣光能让濒死的细胞重新活跃,”伊森想着, “但没法让已经被吞掉的组织重新出现。” 跟脑瘫患者不一样——脑瘫属于明显损伤,圣光可以修复,建立新连接。 而阿尔茨海默却是“整体衰败”:细胞持续死亡、连接不断碎裂。 圣光能做的,或许只是提高现有神经元的活性,延缓衰退,却无法凭空制造新的神经元。 而且,新的神经元即便被创造,那也不再是原本的记忆、性格和思维逻辑—— 那不是“恢复”,而是“换了一个人”。 总的来说,如果能完全治愈阿尔茨海默症,那永生真的就不是问题了。 “算了。”他压下纷乱的思绪: “想,全是问题。 做,才会有答案! 等老詹姆斯来了,上手试试再说。” ~~~~~~~~~~~~~~~ 周一上午十点整,雷恩诊所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 门口站着一位头发整齐、气质沉稳的老人。 深色西装剪裁利落,手中提着厚实的皮质文件包。 没有助理,没有随从,也没有儿子。 “上午好,雷恩医生。” 詹姆斯·惠特莫尔语气温和,举止从容,完全不像病人。 伊森迎上前:“欢迎来到雷恩诊所,我还以为您会下午过来。” 顿了顿,他又问道:“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把所有人留在了外面,只有我一个人进来。”詹姆斯轻轻笑了笑:“毕竟我才是病人。” 他坐到候诊椅,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把皮质文件包推到伊森面前: “这是过去一段时间的体检报告、神经内科评估、认知测试结果,还有一部分实验性药物的记录。” “比我预想的还齐全。”伊森接过。 以这份资料的完整度,直接送去专科会诊都没问题。 伊森翻阅了几页,大概了解了情况: 记忆开始断片、新信息保持能力下降、对路线和时间概念减弱; 语言组织偶有停顿,情绪反应变得迟缓; 核磁显示脑区萎缩,认知测试分数缓慢走低。 典型的早期阿尔茨海默特征。 “我还在工作。”詹姆斯主动开口,“只是现在看董事会材料,我要读三遍才能确定没漏掉内容。” 伊森停下翻阅动作,看了他一眼——这个描述,对医生来说比体检报告更直观。 “老实说,这个病,我已经开始想办法接受它。” 詹姆斯语气平静,“跌过的大坑多了,我知道哪些路能走,哪些走了就是死路。 所以我不会把赌注押在没胜算的事情上。” “那您今天还是选择来了,是为什么?”伊森问。 “因为我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奇迹。”老人目光缓缓抬起,落在他身上: “而且我觉得有胜算。” 伊森沉默两秒——他觉得,相比较癌症和艾滋,圣光如果治好了阿尔茨海默症,才真的算是“奇迹”。 阿尔茨海默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无声、缓慢,却持续地摧毁—— 像夕阳倒退,而那轮太阳永远不会再升回来。 他深吸口气,转回医生模式:“好,我们先做一些基础测试。” 没有先进仪器,没有屏幕扫描。 伊森拿的是最普通的便携测试本和秒表。 “我们先确认您的短期记忆。” 伊森报了三个词:“钥匙、薰衣草、纽约。” 一分钟后,他问:“还记得吗?” 詹姆斯闭眼想了想:“钥匙……纽约……第三个是……紫罗兰?” 伊森记录下来——不是严重损失,但已经有混淆。 接着他做空间转向、手指追随、反应延迟测试。 结果不算糟糕,却能清楚看到“远离正常值的方向”。 伊森将所有数据写进病历,一边看一边思考。 诊所安静得连墙上的挂钟都显得格外响。 伊森放下资料,抬头问道:“詹姆斯先生,治疗前我需要问一个问题,这是每个来寻求‘奇迹’的人都必须回答的。” 詹姆斯点了点头:“请讲。” “您是怎么了解到这里可能会有奇迹的?” 老人淡淡道:“我的集团跟政府有很多合作。” ——政府客户+1。 伊森笑了笑:“……好的,我明白了!” 第七十章. 健康长寿 “基于您的情况,治疗过程只有我和您在场。” 伊森提醒道,“不允许任何人旁观,包括您的儿子。” 詹姆斯点头:“我儿子不会来。如果他知道我今天来这里,肯定要跟我强调‘伪科学欺骗’这一类话。” 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疲惫与一点自嘲。 短暂沉默后,詹姆斯抬起头,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幽默与坦然: “在我这个年纪,只要有人能替我多争取几年的清醒……那就已经是奇迹了。” 伊森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示意他坐上那把治疗椅。 他站到詹姆斯身后,为他戴上了一个脑部监测环,以及一条包裹额叶区域的血氧检测头带。 设备很普通,仅是能实时、多维度反馈脑部活动的诊所级仪器。 屏幕亮起,分为左右两栏: 一侧是缓慢、黯淡甚至有些紊乱的脑电波形; 另一侧则是代表不同脑区代谢与血氧水平的彩色图谱,大片区域都呈现出象征低活力的暗蓝色。 “治疗过程中,我会同步观察您的生理反馈。”伊森解释道。 詹姆斯轻轻闭上眼:“开始吧。” 伊森将双掌贴向老人鬓旁,柔和、近乎透明的圣光缓慢渗入。 治疗术—— 他一边维持着稳定能量输出,一边紧盯屏幕。 监测仪很快出现变化: ——原本低迷的脑代谢曲线缓慢上升 ——血氧浓度逐渐回到正常区间。 这意味着细胞活力正在恢复,那些神经细胞重新开始“工作”了——大脑只有在代谢旺盛、氧供足够时,才具备思考、记忆与意识的能力。 然而——其他关键数据依旧停滞不动。 伊森加大了输出,代谢与血氧迅速爬升到峰值,不再更进一步。 ——脑电频率依然混乱神经网络完全不成体系。 ——甚至有区域完全平直,没有任何放电活动,代表着那部分神经元已彻底沉寂。 那片神经元已经“沉默”,不再参与记忆、思考、感知…… 仿佛一座被掏空的城市,彻底陷入黑暗。 治疗术只能激活现存细胞,却无力触及真正“死亡”的神经元。 伊森看着那片沉默区域的平线,眉头微微皱起。 貌似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头—— 复活术。 既然那是一片完全沉寂的神经活动…… 那么复活术,能不能尝试“唤醒”已经彻底消亡的细胞? 伊森立刻转换术式。圣光从温润的修复力量,转化为深层而稳定的复苏波动。 屏幕在同一时间出现剧烈变化: ——混乱低频的脑电开始回升; ——波形从散乱变得条理清晰; ——断裂的神经通路重新连接成完整链条; ——那片暗淡得近乎灰白的死区,出现了微弱的跃动信号。 詹姆斯的喉咙里发出近乎释然的一声低叹: “啊……” 他没有形容具体感受,可整个人带着一种久违的释然。 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转动——仿佛脑海深处突然变得清晰,他正在重新“看见”自己的世界。 伊森心中升起明悟: 治疗术能提升细胞的整体活力与代谢,为大脑提供更好的内环境; 而复活术,则能针对性地唤醒那些尚未彻底死亡或早期凋亡的神经元,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其受损的连接。 对于那些死亡过久的神经元,如果已被彻底吞噬、结构不再存在,圣光也无能为力。 但对于像詹姆斯这样处于尚轻中度症状的患者——已经足够了。 他收回双手,设备自动生成一份简短的阶段性报告。 屏幕中央跳出结论: 「脑网络活动显著增强;协同性提升;关键区域代谢及血氧恢复至良好阈值。」 治疗结束。 詹姆斯睁开眼,神情里带着陌生的清明: “我感觉……大脑某个地方松开了。” 他缓缓摸了摸自己的额角。 伊森点头,将刚才的过程简单阐明: “詹姆斯先生,神经元一旦彻底死亡,结构被吞噬,就永远救不回来。 但处在早期凋亡、功能沉睡,或者刚失活不久的细胞,通过刚才的治疗已经重新被唤醒,代谢和放电水平都回到了最佳状态。” 他继续补充: “不过,这种状态不是永久的。 阿尔茨海默仍在进行,衰退依旧存在,这种提升会随时间消散。 想维持现在的清醒,需要持续监测和定期治疗。” 詹姆斯沉默数秒:“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 “我不确定。”伊森坦诚道。 “几周,到几个月都有可能。 但只要治疗频率合理,让细胞损耗恢复到接近正常衰老的速度—— 您就能和健康人一样,衰老无法避免,但不再会失控坠落。” 他慢慢说出自己的建议: “我建议您让私人医疗团队每天监测数据,每周来一次治疗。 然后根据情况,再逐渐拉开周期。” “这样虽然不能回到过去,但——你不会继续失去自我。” 詹姆斯陷入沉默。 那份久违的头脑清醒感,让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两年来的恐惧、崩塌与对未来的绝望,像被突然斩断。 奇迹真的发生了。 他缓缓把双手叠在一起,抬头时,眼神里多了尊严与慎重: “谢谢你,雷恩医生!关于诊费,不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金钱?资源?影响力……你尽管提。” 伊森微微抬手示意打断:“我只有两个要求。” “请说。” 伊森平静开口:“第一,你要支付十万美元。” 詹姆斯略微惊讶,他几乎脱口而出:“十万?” 是的,就是你酒店差不多住四晚的价格。 “是。”伊森淡淡道,“我提供治疗,获得报酬。 十万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但对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来说,已经是沉重的负担。” 詹姆斯点头,没有反驳。 伊森继续: “第二个要求,是一个承诺。” 詹姆斯屏息。 “未来某个时候,我会提出一个请求——你要尽全力帮助我完成。” 詹姆斯眼神凝重:“这个请求的范围是?” “现在还不确定。”伊森说道:“我能保证的是:合法,不伤及无辜。不涉及政治操纵,也不影响你家庭的安全。 这个要求可能很大,也可能很小。” 詹姆斯耐心听他讲下去。 “小到——我可能只是借你的酒店举行我的婚礼。 大到——也可能……我会要求你捐出三分之一财产,用来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 空气骤然停滞。 詹姆斯呼吸微微急促: “你凭什么相信,我不会反悔?” 伊森笑了,说道:“因为我们利益一致。 你未来还需要我——即便阿尔茨海默不复发,你也无法保证不会患上别的疾病。 如果你违背承诺,那你就再也不会见到我。” 他顿了顿: “而对我而言,这个承诺只针对你。 如果你病重、离世、或把财产交给你儿子,这份承诺本身能实现的价值也会缩小。 所以我衷心的希望你保持健康、长寿——” 伊森最后说道: “纸面的契约没有意义,詹姆斯先生。 人心和共同利益,才是最牢的约束。” 詹姆斯深深凝视他许久,眼中有敬意,也有感慨: “雷恩医生,哪怕没有医术,你也会是一个极其了不起的人。 可惜,我没有像你这样的儿子。” 他站起,语气平稳: “十万美元,我今天就让人转账。 而那个承诺——我接受。” 伊森与詹姆斯·惠特莫尔握手: “祝您健康长寿。” 上架感言 别人都写感言,所以从善如流,也写一个吧。 但是我觉得写感言的功夫,不如用来更新,所以,就写这么多吧。 求首订~ 《混在美剧里的小牧师》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混在美剧里的小牧师》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七十一章. 想翘班的下午 詹姆斯·惠特莫尔离开诊所后,门轻轻合上。 伊森托着下巴,看着仍未关闭的屏幕,陷入了深思。 他刚才意识到一件有些骇人的事—— 永生,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人体每秒都有数以亿计的细胞死亡。 有的自然寿终正寝; 有的因为失活、损伤英勇牺牲; 还有一部分,是为 陈枫和宝镜先生、正阳真人开始去寻找其他秘者。因为害怕怪人突然出现,所以三人并没有分开,而宝镜先生的浮光之术则一直在使用,以防止怪人偷袭。 “不是,我那个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只是为了气一气龙浩。他一离开我就让雨涵收手了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凯然心中有些焦急,为自己辩解道。 “不必客气。”孔圣人呵呵一笑,说道,对他的举动也不见怪。孙悟空以前见了再大的神也是从不参拜,只是唱了个喏表示打招呼,而萧飞的性格也和他差不多。 看着司徒狄那双别有深意的眼神,老萧头恨不得找个面具扣在脸上。他脸颊莫名涨红着跟随着王后脚步返回营地。 甚至,如果不是之前的田嫣生死不明,他甚至连见都懒得见这木含烟一面。 剑柄和剑尖的改造极为精巧,华丽而锋锐,和人类使用的短剑相比,就像艺术品和一般的破铜烂铁。 冠军之上还有可利用规则之力的半世界级强者,更上面还有奇迹掌控者,那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存在。 在刘川话落,陈浩二人就笑着向刘川开炮,顷刻间,整间办公室荤段子不断,笑声不断。 白羽凌心中同时许愿,消耗二十缕祈愿之力,又强化了两倍本源百花世界的威能。 隐龙最高长老会的大长老了话,他可不敢敷衍,必须执行彻底,明天一定要把陈浩带去京城。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他们就那么不堪一击吗,任由对手想灭就灭吗?一帮没用的废物!”树家主恼羞成怒。 不过一只魔兽的的寿命极长,若是真能培养出来的话倒是为家族长治久安增加了一份保障。一般这种培养魔兽的事情,除了一些传承千年的大家族之外,很少有人做得了。 “信鸽?”这个比喻有些让他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是更重要的是,东艺楠对于谁写来信很费解。 龙至言曾经在一过这么一句话。那疼到心坎里的精练字词像是颗颗粒粒打在他的记忆他的世界里。此刻,他或许知道,自己只是一颗短暂展现光芒的流星,闪亮了一秒视野,但,也只是闪耀了一秒,怎么也拉不长的一秒。 一身灰色干净麻衣,傲然立于车头的青年闭目凝神,宽袍长袖肆意飘舞,如同凤舞九天。 “说不定人家是天地娱乐的老板。”那长青年摸着下巴故作神秘道。 第二天的时候,三位将军带着雷生离开了摩尼多都城,来到了边界城市哥莫城。 呼延龙一个闪身,已经到了石杆的旁边。然后看了看石杆上面的禁制。。。眼睛猛的一阵的收缩。 当时的自己丝毫不能理解为何狼月剑诀中将“剑罡”描述得那般神奇。但是当刺出那一剑之后凌峰突然明白了。很可能,狼月剑诀最后一招同样要运用到“罡气”!唯有如此。方能解释这一招近乎无匹的威力来源于何处。 第七十二章. 找到灵魂所在 就在伊森觉得“翘班五分钟也是翘”,准备关灯离开的时候。 诊所的门却在这一刻被人撞开—— “叮!” 门铃发出刺耳尖锐的金属响,户外的风伴着血腥气味一起灌了进来。 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踉跄闯入,怀里紧紧抱着一具昏沉的人影。 白色T恤被大片猩红撕扯得面目全非,干涸与湿润的血迹交 当前风石星已经一片混乱,从一次简单的抓捕行动,升级为全方位的军事行动,使得风石星人心惶惶,一夜间醒来,周围竟多了无数的武装光甲,光甲手臂上的孙字铭牌赫然在目。 要不是因为看到他身上有淤伤,叶汐是想揍他的,非常地想揍他。 吴春丽不愧是五朵金花里的老大,一言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没有被林坏的提议给冲昏头脑。 楚雷微笑着听着身旁众人的议论,随后转过头去,望向了正隐没在黑暗之中的玄武高塔。 像那种级别的怪物,哪怕从沉眠中苏醒一瞬,威力也不可估量,它会比沙漠上的赛特更强,更可怕,而这次林楠没有援军,孤身一人。 陆天镜的脑门山闪过了一串黑线,随后他也取出了龙血,均匀的涂抹在了冰龙长剑之上。 是的,在他看看来保持行走状态至少要比坐在椅子上更不容易睡着。 太阳才刚升起,这会是早上七点半,吃完东西后,青衣就开始了他今天的直播。 他右手拽着一大把左手,刚想去购塑料袋,没想到有几个塑料袋,因为太重直接断掉了,啪嗒一声掉的满地都是。 比如那位满面油光的胖子,他是夷川县最大的投资商,外号银胖子,手里常年掌控五亿以上的流动资金,是各大家族都争抢的香饽饽。 “还是大哥高,咱们三人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和,让他认为我们三人在互相牵制,能够掌控我们,却没有想到我们全是装的。”赵高阳笑着说道。 创意很好,但回复他的是一排齐刷刷,白嫩嫩的中指,而这个镜头也被记录了下来。 能不能出去,其实不在于李智有多强大,而是在于脑子里的‘祖龙经’,什么时候肯放他出去。 夜静静地,天上布满乌云,靠山宗山寨对面山坡的烈士陵园静悄悄的。 施莎并没有跟着李智一起出来找燃料,人家现在还不是李智的保镖。 他的实力有多强,没有人知道,但无疑他已经成为羿天那样的人物了。 随着两个大佬表态,后面的人也是点了点头,纷纷说着要把周九抽筋扒皮,以解心头之恨。 一唱一和,开始挤兑起李智来,偏偏这二位‘祖宗’,李智招惹不起。 这辈子,易扬有十足的信心让她不必为世俗的事情烦扰,她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便好。 她直觉这太爷爷绝对是有故事的人。听了一阵,外面雨越下越大。眼看临近中午,妈妈打电话问她回去吃饭么,说猴子一直烦躁不安,在笼子里抓笼子,喵喵一直叫。 随后爆爷又听说夏凡这不是第一次离开,但是想要再见却得等很久之后了,因为他飞升去了玄空界。 这一天,村落里的每家每户都知道了村口姓黎的那家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竟然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瞳孔。他们好奇、观望试图一探究竟,却又害怕黎烬。 吃饱喝足后,如萍才回到了家里,她又试着给卓扬打了个电话,可是还是打不通,然后她又打了丁宁的电话,依然不在服务区。 第七十三章. 报酬和报仇 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复杂错乱,因为自己从修炼开始,就一直念念不忘的母亲,自己披荆斩棘,一路磕磕绊绊要解救的母亲,今天他们却突然告诉自己,自己的母亲有可能已经死掉了,这怎么能让他受的了。 噬灵虫,吞噬的可不是灵气,是实实在在的灵根,若是中了,非给你把灵根吞个干净。 辰羽在心里仔细的想了想,她的腿本身就没有问题,是心理问题。 没有特殊原因,军方不可能给这样的安排,朱东猜测必定有什么特殊原因,眼前这个少将右眼上有一条竖立的疤痕,甚至连眼珠子都被虫子给划拉掉了,虽说看起来多了几分威猛和杀气,可对方估摸也不想要这样的威武模样。 这六强当中,太苍朗双眼阴冷地看向了傲云龙,嘴角浮现出了一道阴笑,刚才没能和傲云龙编到一起对决,不然他早就把他给打的半死不活了。 一旦这样做,这个蜀山界还不乱套才怪,那他还不如不管这件事任由事情发展。 而且因为孟浩清的云静诀本来就是仙家的功法,这会灵力运转起来生生不息,反而十分的温和和平衡,在孟浩清的经脉里不断的帮助孟浩清锻炼他的经脉,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种灵气不足的感觉。 现在玛琉却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估计是现场还有朱东的存在,而他肩膀上挂着的突击枪不是烧火棍,刚才操控高达毁掉扎古的手法还记忆犹新,她是不敢冒险的。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瞻前顾后的。”杨沂中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那太监一把拨开,径直闯了寝殿的大门前。 只是,在他眼眸深处,看着萧天等几人那身上所穿十分朴素的衣服,不禁生出一种高人一等的眼神。 夏初把吃了一半的馒头放下,喝了口茶,手指敲着茶杯侧头沉思。蒋熙元把那份记录一目十行的看了,放在桌上,手指敲着桌面,也沉思起来。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摆脱我!”第五昼天双拳握紧,跳下那狰狞可怖的台子。 之前的一夜姬月儿根本没睡着,白天也是胡思乱想来着,乃至于甚是乏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究进入到梦乡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外头的莫擎倒是对定京城的路很熟,哪位贵人府邸在哪更是清楚,都不需要问路,掉转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萧天讪讪笑着挠了挠头,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这么好的一个秘境崩溃,可以说萧天就是罪魁祸首。 “二姐,你找什么呢”。立冬探头看向立春,她一直在边上柜子里头翻来找去弄得砰砰直响。 “怎么,你舍不得朕回去?”皇帝转身与她对视一眼,饶有兴致的问道。 秋羽回京的这一段时间里,秦国和赵国双方军队厮杀的无比惨烈,最终后者不敌战败全面撤退,无奈放弃了楚国京城,最终秦国方面攻克了这座繁华都市,使得楚国彻底灭亡了。 说话间,贺江瞳孔中绿光一闪,在他身后的四具毒人,便立时朝着萧天和钱森冲了过去。 樊天仙子一进此山,即如往常一般,那股与仙侣之间潜在的灵犀感应愈来愈强,但却奇怪的是捕捉不到这种感应的具体的方位,似乎随时在变换方位一般,饶是金羿、金麟皆是聪颖之辈,也是对此做不出任何解释。 虽然这两天对达利古拉族语言进行破译,但也只能听和说一些比较常用的语言,像“亿”这个单位,在收取利古拉族语言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过。 欧阳洛缩缩脑袋,回以一记“不知道”的眼神。在凤清夜冷冽的目光下,又缩了缩,几乎要缩到桌子底下了。 狩宫的耳边响起一阵沙沙声,那是鲜血自喉咙里喷薄而出的声音。 那两块白玉棺材一般的巨石,想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夸父大神双肾所化得圣灵石无疑,怪不得怎么看起来像极了猪腰子的扩大版。 大家族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的秘诀之所在,固然跟他们家族的丰厚底蕴有关系。但更多的还是要靠他们虚与委蛇的能力。 “怎么回事?来来来,先让我进去,咱俩再细说。”爱寒军指了指里面,板着脸提醒道。 于是花千离每次想到这个就会长吁短叹,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懊悔至极,然后食不下咽,寝不能安,接着将沈逸风扑倒寻求安慰。最后,在将人吃干抹净,酒足饭饱后的某一个午后再次想起那件事,又开始长吁短叹。 追风在宫里面的时候,对未央落水一事上反应有些反常,他就已经查出了端倪,但是从未央的口中听说了那句话,他便觉得他和未央之间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按说以泰森的实力和速度,应该有着足够的时间逃亡,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到了哪里。 “虽然江叔叔看着不如黎叔叔那么随便,但我相信,江叔叔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肖墨亭很技巧的回答着叶贝贝的问题。 第七十四章. 运气不好的佩妮 伊森从约翰·威克的家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现在连眼皮都在打架。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没有喘息的时间。 上午的高强度治疗,下午一个接一个的病患,然后海伦的治疗,最后还陪着约翰砸了一晚上地板。 圣光不是核电站,能够无限发电。 等他回到公寓,时针已经悄悄 适时而止吴敏非常会掌握时机,又与朱显闲聊几句就离开了随园。而朱显不顾马玉娇的劝阻,兴致勃勃的去了得月楼探望陆珏。 闻一鸣也乐得清闲,来这里真是大开眼界,跟着赵老学到很多知识,加上有各种各样实物上手研究,水平突飞猛进,可谓一日千里。 她要变成整个黑暗帝国中最富裕的人,然后每天躺在金币上睡觉! 这天下午过后,苏舟迅速把安德烈忘在了脑后,他面临着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其他三个营地中的大佬离开之后,兽人将领喝一口水,就向着营地外走去。 总算听明白朱珠的话,叶知宁白皙的手背都浮起了血根,她不过想来看肖恒一眼,为何他们要如此羞辱于她? 严四海刚要说话,突然铁壶传来阵阵轻鸣,如清风拂过树叶,清脆悦耳。 而张权是萧傲的护道者,也因此,回去炼器宗这段期间,张权收了不少苦头,这次也是炼器宗宗主下了死命令,带不回林越的人头,便拿自己的人来回来见。 当她再次现出身影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掌已经掐在一个面具人的脖子上。 雷奥施瓦茨,目前仅次于尤利安阿茨特的、德国队内的未成年球员中的第二人第61章,从队内人缘与性格气场来看这里主要是指的领导力与向心力除去实力不如尤利安,其实是更适合成为未来队长的另一人选。 被他稳稳扶在臂弯的一瞬间,那熟悉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艾飞噘着嘴,点点头,“他们都睡着了。”他突然看到不远处驶来的车辆,“他们是谁?是你们的伙伴吗?”他眼里突然闪烁着期盼的光亮。 对于整个魔界来说他们的实力不算太强,智商不算太高,天性贪财,喜欢收藏各种宝物,特别是金灿灿的那种。 吕湛安眼底的得意之色更甚,只要得到两百万两,汐瑶必定会很开心。 两人看着湖面上空正在飞速赶来的蓝色巨龙,背后冒起了一身冷汗。 上条绫子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在日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要不是她顾忌楚昊然的实力,知道如果现在跟他斗起来,凭着这么点人手肯定会被楚昊然压着打,她早就下令杀了他们了。 “你竟敢打我!好吧,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奉陪到底!”卫紫琳凶相毕露,不甘示弱地还了张子怡一记耳光,同样恶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头发。 “只要情况没有变坏,就是最好的状态。”隔着口罩,我微微笑了一下,希望可以让冯楠楠收到一点点安慰。 关键时刻,自己可以随时进入星魂冢,打不过,就算那魔兽再怎么厉害,他也不可能会强行破开空间,寻到星魂冢里面来找他。 婷婷和肖叶都诗众人物,他们的仇家多了去了。即使怀疑也不会直接指向到我这边。 方国涣摇头道:“邪不压正,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我都要与他在棋上决一高下,以报师父与两位故人之仇。”说到这里,方国涣黯然感伤,长叹不语。罗坤、卜元二人相视摇头,感慨不已。 第七十五章. 血色诱咒者·佩妮 造血帝子是造血殿培养出来的帝境强者,在四域中知道他的人不少,就在前些日子,斩杀了北冥帝子,成为了四域大名鼎鼎的帝境强者。 但对京城人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整个京城,有钱有权的人,简直数不胜数。 而之前质疑的护士,脸上表情一沉,有些落寞的转身过来,眼角带上了一抹晶莹的泪滴。 他这肚里乾坤的本事,用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甭管凡人还是神仙,一口吞进肚子,经那腐蚀性堪比三弟那个阴阳二气瓶的胃酸一浸泡,用不了几息功夫,肚子里的东西就得化作浓水。 如此亲密的态度,可是众人之前完全没有看到的。就算是已经被选中的王笠,也是在展示了实力之后,才被秦元江要求自我介绍的。 国贸大厦,这里和两天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要真说变化,那就是暗中不知道多了多少双视线。 他的五官,完全承袭了严承池,每一处都像是造物主精心雕琢过,挑不出毛病。 洛天心中疑虑重重,更加坚定了这颗月球上面,上古前绝对有人,而且地球应该是最近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才变成这个样子才对。 他的嘴角挂着鲜血,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不过,他的眼睛很亮。 “她现在在哪里?”严承池薄唇微启,冷漠的声音,掩饰不住想念。 只见老道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后说道:“大人请看。”一名侍卫将图纸接了过来送到萧漠的手中。萧漠拿起来看了一眼属性后便多少明白老道的想法了。萧漠的手中是一张道观建造图纸,可以建造宗教建筑道观。 若是债主是一般人,恐怕也不敢要罗开的钱。可是罗开与幽国的一些镇长村长之类的地方官员赌钱,这些人也就敢于向罗开伸手了。 而且,突破之中受到打扰,轻则心神混乱,经脉受损,重则玄力逆流,走火入魔。 不过萧漠也没有完全信这个刚刚投降过来的向导的话,他还是带上了那个年轻人乌克托。乌克托被萧漠惊吓过度,现在见到萧漠都是战战兢兢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再加上男枪前期最为核心的输出技能q技能穷途末路同样也会被地形所格挡,所以男枪越塔一向就是一个笑话,毕竟一旦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被对面利用走位搞个秦王绕住被秀个头皮发麻。 郑方听见熊泽的称呼也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眼,随后也行了一个礼。熊黎见到是熊泽,笑了笑,只是目光落在了郑方的身上。 “江兄,消失两年,修为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定然是得了什么大造化,不知能否说给我们听听。”刚峰乃中南山青年第一强者,即便在九州青年比拼中,也排到了第三位。 吉诺比利伸手拦了亦阳一下,但无济于事。裁判没有吹阿根廷人犯规,就已经算相当仁慈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喜闻乐见了,而甘道夫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毁掉了。 敌方中路的发条也趁着刘昊收蓝的功夫直接将兵线推进了塔内,随后不见了踪影。 等到震动声停止,梨瑾将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青云牌,青云牌上面赫然刻上了林羽的名字。 “郁王爷出征,只怕是会遇到危险……还……还请郁王妃能够让三公主派人前去支援郁王爷。”灵朵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 一进门,就看到林成武的脸色像是猪肝一样,的眉宇间更是写满了焦急,显然,这是出大事了。 幸亏人没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赫家交代,或者说,应该问怎么和韩家交代。 “臣也舍不得县主。以后咱们也可以常联络,等县主大婚之日,可要请臣来喝杯喜酒,沾一沾喜气。”谢诗颖也拉着柳青青的手笑道。 江鸢抱着双臂看戏,她知道顾尘颐并不是维护她,应该是单纯不喜欢这个秦媛媛。 这次,沈旭挑的牌,依然不太好,还是二十五张,这次手牌很惨,最大的牌是单牌K,最大的连牌是三个Q。 老龙皇与龙太子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血统,让龙太子的实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你以为欺负了我妹妹能这么轻松吗?”罗臻脚下的力更厉害了,另外一只脚更是把对方的手指踩上。 他在和赫非比赛的前一天,发现了他的能力不仅可以看穿石头之中有什么,更可以直接透视骰子里的骰钟。 刚刚那团毒雾毒性确实很强,虽然对于夏寻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蜥蜴却忍受了非常大的痛苦,情急之下夏寻未能对蜥蜴做过到的保护,只是保住它的性命而已。 阿牛觉得他的桃花运又回来了,前段时间,后宫失火,让阿牛非常苦恼,现在,情形正在慢慢好转。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叶枫一晃而过的念头而已,真正此时在赛道上只能用风驰电掣才能形容。无奈也好,失落也罢,赛车运动说到底就是这么一项用千分之一秒来衡量的运动。 第七十六章. 大家都见过 佩妮脸色一变,有点尴尬地捂嘴咳了一声:“呃……昨天出了点小意外。” 莱纳德立刻坐直:“什么意外?你受伤了吗?要不要叫救护车?还是说和……伊森?” 佩妮撇开视线:“没什么啦,就是……一些常见的意外。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尔顿走回客厅,目光在伊森和佩妮之间逡巡: “虽然我不 吴邵冲虽然是结丹修士,不过在紫阳宗的背景远不如她的夫人俞绮云。 庶务殿的长老名叫李子恭,修为已经紫府五层,不过他的寿元已经不足两个甲子,结丹的把握微乎其微了。 按理来说,这时候见到花怜,他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应该是甜蜜的。 但是墨玄早上跟我说他这几天忙坏了,几乎没有睡觉,估计现在在补觉呢,我还是别打扰他了,还是自己消化好了。 他的灵魂境界现在是灵境圆满巅峰,离伪天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个瓶颈不但需要更多的努力,更需要机缘之下的顿悟,顿悟可遇不可求,而这个机缘若不到,别说三年,就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亦无法突破也很正常。 忽然拂过一股清风,将石床上的帘幕轻轻卷起,二人定睛一看,发现一道人影盘坐在石床之上,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着大弟他们所乘坐的马车慢慢的消失不见,丫头走回了道观里,把他们所留下来的痕迹全部都销毁,然后自己就带着马儿离开了这里,对着郡府的方向行去。 司空玄背着双手看着天空,星空下一颗流星划过,消失在了天际的尽头。看着待了十年之久的村落,不由得有些感叹良多,多么淳朴的人,多么宁静祥和的村落。 这个年代的感情是含蓄的,没有谁会随随便便的去谈恋爱,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绝对是以学业为重的,恋爱?他们认为那是工作以后的事儿。 要是其他人受其酷刑,定会在顷刻之间被恐惧蚕食,好在他的心脏处蕴藏着生死奥义,领悟了生之极致是死亡,死之极致是新生,无声的运转,修复着心脏处的损伤。 “来来来,尝尝这酒。”秦永祺连忙殷勤地给仇千剑送来一杯酒。 “诸位,我们似乎是来商量‘七武海’这个势力的,可不是互相拆台的。”眼见有磨枪走火的可能,甚平突然说道。 “一会儿你送我过去之后,你就直接回家吧,不用等我做完家教了。昨晚家教,我自己坐车去医院。”夏瑶想了想说道。 心中叹了口气,我却并没有大发善心,对于曾经暗算过我的人,我已经不会相信,与其分心就他,倒不如静观其变,如果可以我都想吞噬他,也算是出一口恶气,可惜我还要炼化另外一个。 “禁地?任何生灵进入其中,都再也未曾出现过,传闻有恶鬼作乱?”月光下行走,千劫向森林深处而去,又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召唤。 其实这件事中秦永祺完全没有错,反而间接绑了他的忙,仇千剑之所以连秦永祺也生气,是在气他没有早一点把真相说出来。 冉斯年一皱眉,潜意识里觉得瞿子冲找自己没什么好事儿,就像上一次夏安安带来的平板电脑一样,将会给他带来麻烦。 虽然少部分富豪接触过那个层面,但大部分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时候,夜也已经渐渐深了,食客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多,已经空了几根凳子。 第七十七章. 暗影爆发 白虎妖帝与赤虎王同时举起酒碗,鲸吞而尽,喷出剑一般的酒气的同时,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两人都对叶真竖起了大拇指。 尽管他也是愤怒的,但他可以克制这种情绪,是因为他清楚这个对手的可怕。 拥有公民权的新贵国民们,将有资格参选州地方议会,任期同样为四年。而地方议会选举投票权,也同样只限于拥有公民权的国民。 可是叶真出事之后,太川侯柳冶门下的这位副将,就被拿下了,而他门下的商路与商队,也受到了刻意的打击,近乎断绝了。 “我已经想到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王栾香看着信阳公子说道。 “悦卿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丁一听着却就脸上浮出不愉之色来。 “重建罗刹山庄?”听到凌雪倩的话之后,杨戬顿时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目光也落到了杨玄的身上。 宇智波斑须佐能乎额头上那块六棱形的宝石状物,顿时被切开一条口子,裂开来,须佐能乎也整个开始消融。 “十七人阵亡,二十五人重伤不治,三百八十六人轻伤,医疗单位的报告是正常来讲,三个月后都能痊愈归建。”刘吉早就熟知丁一的脾性,听着战报会问什么,他是准备好了的。 见到对方的动作之后,杨戬顿时再也忍不住,眼神一厉,伴随着一股恐怖的气势顿时也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眼底也露出了一抹森冷的杀意。 就利用空余时间收集各种材料,出差地的实验室里什么工具和辅料都有,他就顺便组装了这台半导体收音机。 “姬怀素!”他大喊。灿金色的光芒照亮了破墙,球体光盾将桑嘉婆婆保护起来。没有后顾之忧,楚衡空飞速奔出门外,追逐潜伏的枪手。那种淡淡的危机感在先前高涨起来,仿佛每一根针都对准了他的眼珠。 两军接阵厮杀,西凉骑兵疯了一般冲击着丹阳军阵,致使丹阳军前的人马尸体,越堆越高。 周思凝梨窝甜蜜,嘴角跟着弯成漂亮的上弦月,仿佛她笑一笑,漫山遍野的风声都要消息。 转天,沈东和刘娟四点半就起床了,他们起床之后,打上手电,挑上大竹篮去了地里。 秦浩也没有过多解释和冷漠的表现,人家都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了,装蒜不是秦浩的个性。 长林这才放心,点点头又往四月房间看去,眼看着东西也搬的差不多,他才笑着告辞。 但他没想到的是,五十岚英太死死抱住了秦浩的腿,不让他救援。 “雪宁,我挑选好了,三天后就会陆续到货。”张倩雯举起手机对沈雪宁挥了挥。 十余万人忽然涌入平静的山谷中,纵然这山谷再广大,此刻也是拥挤的不成样子。 如今刘备手下的十一个军团大将,那个不是有勇有谋,知兵善用之人,绝对不会做出如张绣、麹义这样争功冒进之事。 心念骤然一转,周玄的双眸之中当即绽放出耀眼的星光,四溢的扫过周遭。 泥泞湿滑的路上满是积满污水的坑洞,林淼本就晕车,沿路抖抖抖抖抖下来,车子没开过二十米就开始脸色发青。 花姑奶奶俗名花二姐,天生玄阴之体,因玄阴太盛故需求旺盛,后自创阳胎修神诀,终成大器,成就强者三境。 走完长长的通道后,可可骤然加速,直接扑进了前方那个男人的怀中。 张飞就不用说了,刘备的三弟,大汉的顶级权贵,没想到刘备竟然狠心削去其大权,至于甘宁,不用说了,陈子明的铁杆,海军第一人,大汉权利最大的几人之一。 而几名曾经的监察长此时则全都黑着脸,狠狠地剜了那些前手下几眼。 吕布你这个三国第一武将就令吾刘辩之名传动天下,令吾麾下大将踏着成为当世第一武将吧。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不打扰吧?”林国荣在单位里闲着也是蛋疼,马上问道。 因此兽人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迎合了精灵的想法,人类的基数增加,意味着奴隶与宠物行业只会更加繁荣。 地势不高,离天海市很近。海水倒灌将整个天海市都淹没了,那个基地能幸免吗? “结果出来后,瑾溪哥一定大跌眼镜吧。”秦凝香有点同情,但不免认为自己多事。 如果这一次的活动发布出去的话,那么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在活动中设下专人。 外面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屋子上面也不能种菜了,池早将那些菜都收进了空间。 刹那间的血腥画面并没有蹦出,在林墨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闪金色的半弧墙将他护住。 时宛溪还没反应过来英姐话中的意思,英姐已经离开她走进了召开记者会的会议室。 伊卡洛斯喃喃说着,手中则毫不停歇地开始操控起只有他和阿斯塔特有权限管理的界锚,如果需要和这种虚空深处的存在对抗,界锚就必须完全启动了。 至于佣人,怕是爷爷怕吵,所以才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吧,好爷爷,体恤身边的工作人员。 “妈的,这老虔婆一家是找死不成?”李国强气愤一句,直接走向贾家。一脚将贾家的房门给踹开。 他明白自己需要借助这种力量来突破现有境界,迈向更高一级的修行层次。 “老大,你是不是脑袋灌水了,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还推山阻四。”天风骂道。 但是禄东赞并没有同意,而是婉拒了李世民的好意,离开了唐朝。 “吱吱。”这时候吞噬麒麟炼化干净了,境界突破了不知道什么层次,不过感觉到了牧辰的气息,有些担心。 “你知道我,没有一丝时间耽误的。”牧辰认真说道,一直保护冰祖,不可能,而且,他也没有这个实力保护冰祖。 第七十八章. 情感伴侣 断翼带来的剧痛,彻底刺激了它的凶性,双翼魔虎浑身能量沸腾,俯冲而下,锋利的兽爪当空一划,直取陆尘的面门。 一片片建筑绵延起伏,就在九座大山之间,有的建立在山巅,有的在山脚下,有的在虚空中悬浮的石岛上。 督工歪歪扭扭许久,才被他们扶了进去,往里头探了好久。才在里面走到了尽头,将这密道的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才放心地又回到洞口。 来到顾颜办公司,墨逸辰火急火燎的推门进去,无论外面的助理这么拦截也不管用。 想了半天,温云峰才总算是发出了上面的那条信息,发了之后也还是觉得忐忑不安,就仅仅的攥着手机在等顾颜的回复,生怕一个一个疏忽,就会错过顾颜给自己发过来的信息。 “是,抱、抱歉……”秦川紧张的回道,然而尽管艾瑞莉娅这么说,却反倒更加让他兴奋起来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狂,被艾瑞莉娅羞辱会感到高兴? 风行集团要召开会议,商讨珠宝城那边的事情,因此,顾萧然跟顾子宁也没在家。 而林子涵,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导演的缘故,用自己的权利来力压郭涛。 “怎么会这样,齐元大哥怎会落入下风。”齐胜一脸的不敢置信,在那里疯狂摇头。 夜薇从袋子里拿出一沓照片出来,居然是在医院拍摄的,上面的日期是最近一段时间的。 “你是…”帕塔努力回想着,记忆如电影的放映机一般迅速略过,一下子搜罗到一段记忆,泰国的金牌泰拳高手,丹佛·鬼火妖? 这个男人是自已前生的爱人,只差一点就结婚的爱人,而且他为了寻找自已,付出了百万年的光阴。 她三下五除二跑得老远,心还在胸膛里砰砰直跳,长长舒了口气后,她才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心跳的? 楚律低低一笑,笑声带着一丝隐隐的苦涩,“对,想要。”很想要,想要得身体都在发疼。 “然然,你怎么了,一整天好像都在愁眉苦脸似的,遇到麻烦事儿了?”君玥惜凑近着问道。 韩连依犹豫着,强烈的好奇心在不断的引诱着她,可理智告诉她别管闲事,矛盾的心情胶着的缠绕着她,让她止步不前。 朱棣久居北平,闻言不禁大喜,抚掌称善道:“此计大妙。”当下再不犹豫,即刻传令手下一个燕军千户,率领两千士卒,在北平城中各处水井中尽量取水,存之瓦缸,坛坛罐罐中,留待大雪降下后泼洒城墙之上。 当然,这个黑洞与龙卷风最大的不同是,它没有移动,一直矗立在阴山的最高峰,也是吴悔经常练剑之地,此时那最高峰处已经根本分辩不出任何事物,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留下的只有黑洞。 “什么?你这登徒浪子,松开我的手……”端木仙子瞬间着恼,被吴悔的话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的瞪着吴悔。 吴悔虽表面平静,但内心却如坐针毡,既然自已和兰儿的头都不疼了,那如果自已离开呢?会不会再疼?而且现在她好像应该没有前世的记忆,如果想和她相认的话,该怎么办? 之前为了他自己的面子甩锅给圈圈,现在为了穿她的衣服给大炮泼脏水。 江宁守军是地头蛇,一旦乱起来破坏性极大,烧杀抢掠,四散逃窜之后,对于江宁统治造成不可估量的困扰。 吴北欣赏了一下八美,发现其中一位绿衣美人的旁边,有一座丹炉的标记。难道说,这位美人擅长炼丹? 傅九笙睁着朦胧的睡眼,坐在榻前,醒了但是又好像没有完全醒。 在两天前意识到冷处理这个办法没效果之后,林渊就开始想自己要发什么动态正面迎接黑粉们的攻击了。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要怎么回应,林渊一拍大腿,干脆等魅力值体验卡生效了再说。 现在她可不敢随便乱讲,总不能告诉穆禾兮,她拒绝了皇帝的表白? 上了五楼后,铁山轻车熟路带我找到那张人员名单,借着手机灯光,上面依次排列,旁边还有人头像,都是零几年的那种证件照,瞬间给我拉回了儿时的感觉。 “这个不用担心,明天语儿带我们去,对了老万,你刚刚在梦里看见了什么,有没有不模糊的画面。”我转头问。 鸥姐不仅应该大大方方地享受坐在两个男人之间的福利,还应该适当地调戏他们。 此时,凤梧宫内,李婉婷正坐在凤位上,享受着奸计得逞的喜悦。 “嗖”的一声,一个俯冲,跪倒在青竹的面前,哭喊着要青竹救命。 看着萧温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这力气嘻嘻哈哈,苏鸯还是很欣慰的。 而且,他们之前一直都忽略了龙的愈合能力,想想那些浴过龙血的人,身体的愈合能力都会变得极强,更何况是龙本身? 苏鸯对风弈的话将信将疑,但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想来所言可能夸大,但至少他确实遭遇了袭击。 第七十九章. 大陆酒店的礼物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赋异禀,有些人靠后天拼命努力,而麦克斯,是少数两者兼具的人。 她永远都是那种能“制造奇迹”的存在—— 能把一个原本吐槽她试药风险太大的男人,硬生生变成一个认真询问她“下次试药什么时候开始”的人。 昨晚,伊森直到凌晨才真正的睡着。 而现在已经上午九点——他终 头顶上的天花板静悄悄的一点一点向下压来,二人心急如焚,狼牙灯所到之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什么出路。 王兴新是被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给弄醒的,朦胧着双眼踢啦着鞋走到外面就看到村民们都围着绑在树上的那头猪。 罂粟的本身、他的果实包括他的气味,都极为致命,可以说他的出现就已经意味着死亡的到来。 他走出去把西边的人喊过来,陆平便吩咐让人把这些醉倒之人都扶到客栈休息,然后又和沈全期说了许久,方才走出南亭,准备向那官道之边的池塘而行。 另一只则是身化流光,对着离央冲杀而至,二者间配合得极为默契。 曹格是一个高冷霸道总裁,跟他在一起,你不说话,就别指望他会跟你闲聊半句。 陆平点了点头,于是和齐偍一起走进炉亭之中,这里面的士子们早已经各就各位了,此时见到陆平走进来,不免寒暄几句,互相问候一下、恭维几句,然后便又回到位上。 这很啰嗦又很和逻辑的一段话竟然让老牛很是罕见的没有训他。这让王兴新很是有些不适应,对!是不适应。 赵若知也幡然醒悟,觉得沙渡天说的很对,不然这么多机关为什么要守护着这颗黑球呢? 王曾经拍了拍陆树清的肩膀说道:“怎么?心里有什么尽管说出来。”他的语气甚是和蔼,和蔼到陆树清的心都要醉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有什么魅惑手段。 像王大朋这号人,经常在学校门口跟人打架,一般来说,学校里对于这种事都是内部处理,可有时候被巡警碰上了,运气不好的话,也会被请到局子里来喝茶。 这种情况下,圣主需要恢复,大军需要恢复,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但霖霖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圣主都不能短时间恢复,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午时刚过,太子府外就已经热闹非凡,苍龙帝国各个势力都派了人来,更有苍龙郡各府的人聚集于此。 那些围着的人,对这叫骂声本来很是不满,但转身看到来者,这便纷纷靠到了一边。 对于自己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秦梦无端发笑。这让陪自己下山的蒙骜,甚觉莫名其妙。 收缴了他们的东西,叶天皓法力运转,在两人恐惧的目光中,直接将二人的修为封印,甚至连二人的思想都封印住,让他们变得如同木偶一般,连眼皮都无法眨动提下。 沈越愣了一下,事情被辛绮这么一分析,倒还真的像是自己望风捉影,要诬陷徐蕙呢。 我看到仙儿的身子变得飘忽起来,梁子捡起地上的八卦镜,打开了艮字堂的棱口,默默地走了进去。 也是,一个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的人,凭什么拿两千下品灵石押自己全赢? “要是你师父全部告诉了你,恐怕就看不准了!”慧平法师心平气和地说。 “打你咋了?老子不仅要打你,老子还要睡了你!”说着,张大猛摁住了牛素琴,将她摁在山洞的墙壁上。 第八十章. 安全感 林军花这次是带着自己的家人来玩的,自从她成了市委副秘长之后,在家中可是牛气得很,几个原来并不怎么看得她的弟兄姐妹都改变了态度,这让她很是享受。 宋晓辉显得很平静,面色如常,这次黄海的阳正集团事件之后,宋晓辉就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拉着王妃问了问父皇母妃的身体,又问皇儿长得如何,是否健康聪明。 洛依绫挥舞着巨斧向生化屠夫劈了下去,那充满GRT病毒的绿色血液四处飞溅。同一时间,不远处拿着狙击枪的魔王也扣动了扳机,子弹贯穿生化屠夫的身体,但是即便这样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月饼不知是他们从南方带来的不是,和宫中所制大不相同,饼皮并非层层烤得透亮的酥皮,而是更绵软柔润的橙色面皮,香甜无比。饼上刻着细巧花纹,上面不知涂了什么,烤得润黄油亮。 桑若猜测着是不是萨维又干了什么,搜寻了一下萨维的踪迹,当他走到木堡门口时,“轰隆”一声巨震,整个木堡都摇晃了一下,那被啃了几个牙印的大门“砰”地砸落在桑若脚边。 申屠三长老被撞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尾椎的疼痛,将他从呆愣中拉了回来。 付天一是什么身份?他是能够直接和大人物搭线的,付天一到一个省,一般省里一把手都会接见一下,这次不同,这次付天一是秘密来黄海,并没有前呼后拥的场面出现。 思绪被陡然打断,江瑜转过头来,笑着将面包接到手里,拉着行李箱就挽着她朝外走。 六月里的天气格外的晴朗,盛夏阳光妩媚、湛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洁白的祥云,阳光透过树林笼罩着无限广袤的山川大地之上,泛起层层犹若涟漪碧波般晶洁闪亮的金辉。 是的,风绝羽选的路是对的,而且人家已经成功的找到了离开毒洞的办法,那山洞角落出现的通道豁口,就是证据。 神念探入石球之中,竟是现其中有股元婴期修者才能拥有的气息,不过这股气息却是虚弱之极,明显是受到了重伤,同时那石球之中还有股金丹期的气息,那股气息竟然也是十分虚弱。 随着这诸多的念头接连在莫北的脑海中闪烁过。而后,仙牌之上多出了几个数字——三千。 水妖阵列一阵大乱,张仪一挥袖卷起身后的部属和二十几个属下身体被毁后逃出的元婴,化身一道黑色长虹冲天飞起。 而且风绝羽最大的底牌就是隐身术,别看他修练了仅仅三天,但是隶属于木系一脉的灵法得到了生之灵气臂助,他只用了三天就学会了隐身术不算,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初的展千尸三息隐身,风绝羽现在可以做到五息。 看到这样的情况,血精灵旁边的几人,都不由得向更远处悄悄挪了挪脚步。一头传奇巅峰的深渊魔龙,即使是他们这些同样拥传奇巅峰实力的人,也不敢轻易去招惹。 此刻,身穿黑衣的牙太古就坐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吹拂着晨风,吃着丰盛早餐,庞大的身躯让他即使坐着也高出常人一个脑袋,发达四肢还填充着阳台空间,让整个阳台多了一股窒息气势。 随着一连串的轰鸣巨响,林立那早已经千疮百孔的领域世界,在普尔大祭司的攻击下终于崩溃了。构这个领域世界的规则,再也承受不住那恐怖的攻击,在所有人绝望的注视下,仿佛被铁锤重击的玻璃一般破碎。 铁木金晃了晃一下脑袋,勃然大怒,眉毛倒立想跟赵恒拼命,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赵恒的手已经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只手是如此的坚硬,还是如此的有力,铁木金的脑袋传来阵阵昏眩感。 不过自从扬天盟统一了天海大学之后,叶枫就再没去找过令狐伊雪,当然她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就连陈思雨都不在班上上课了。 “不要说了……”轩辕睿紧紧搂住她,仿佛怕自己一松手她就要消失了。 三祈卸下了一身的紧张,笑容自然多出许多,期待着能长久在这种松适的环境中生存。 即便明知道这一次让开回到组织之后可能会死,可是他们还是让了。 一面是后方丢失的噩耗,一面是大连城的反攻,奚人联军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辽东半岛包围在大连城,五万多奚人联军瞬间分崩离析四散溃逃。 不说其他,就这村口布置的隐秘暗哨,这些就不是村里人能够干的出来的事情。 经过一阵的寻找,巴达克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颗水蓝色的星球,跟前世世界地球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大陆有很大的差别。 “唉~好了,我看接下来一段时间就留在这里帮你指点指点吧。总不能让你这个儿子一直这么弱。”巴达克想了想,说道。 “哎,谢谢谢谢。”赵国栋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很低,老梁又是一阵开心。 等到庄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昏死过去之后,霍霆琛才拿过她手里的枪,松开了她的手腕。 许多人都开始询问张凡的事情,觉得他有些太不地道了,完全是来捣乱的。 施新强转头看向了白凯和太少龙,两人身材健硕,棱角分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许真的像郑平说的那样。 楚云飞皱了皱眉头,既然俏西施有那么缜密的心思能设下那个骗局,对于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的郁来财,她真没有一点儿防备之心吗? 两人各有心思,也不说话,吃了很长时间,完了,天磊付了灵珠,朝店外走去,寒秋静静地跟在后面。 亨特开始讲解了自己的真正来历,完全没有一丝隐瞒。接着说出了世界的真相,还有自己了解的一切的一切。 最强状态,暗红武身。体内巨大压力下泛着暗红色的身体,黑色的武装色霸气花纹。因为极大的压力,凸显出了菱角分明的肌肉。 第八十一章. 化装舞会 伊森其实很早就买得起车,只是从来没真正动过这个念头。 在纽约,尤其是上西区,“有车”这件事,从来不等于“方便”。 真正劝退他的不是堵车,是停车。 他至今记得莱纳德买车的第一周:晚上十点说去买夜宵,凌晨一点才回来。 伊森当时靠在沙发上问:“你是顺便去了一趟加拿大吗?” 莱 塞尔维格博士尴尬笑了笑,摇摇头连说自己只是打个比方,阿斯加德作为九大王国之首,在那儿怎么会有战争呢。 出于东方紫嫣已经在做晚饭的缘故,所以一老一少也没有喝那么多,倒上那么几杯尝尝味道就差不多了。 虽然王朗之前那一跃的轻功也是吓了徐姓老者一跳,但很多武者爆发力强大也是常有之事,因此徐姓老者也不疑有他,再加上他艺高胆大,不惧王朗有什么阴谋诡计。 刚才三公主在这里,他不好使用,如今却没了顾及,幻虚剑上一抹剑意出现,叶天挥剑,一剑斩出,天道秩序随之而动。 洗完白白后,杨杰拿出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此界地球手机,准备撩一撩林佳妹子,看看她的同学聚会还有多久才开始。 “幻化万物——”左慈压下心中惊讶,庞大的精神力的释放出来,覆盖大半个太守府,施展出自己最擅长的幻境变化之术。 同样炽热的力量再次相对,原本冰封之地散去,唯有一道道焦痕,炎翎目光平静,注视着叶天。 若此事太皇太后真的插手了,那她必定会想法加深她与皇上之间的隔阂,反正别人不想她好,那她肯定也不会处处给别人留后路。 白起白了一眼东水流,身子借着地面向后蹭去,而在这一刻,那白色纤丝像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顿时,“嘭”的一声,化作了银白色雾气,消散在着空间中。 说完卢西恩就牵着五更飞到远处的树冠上,给了历代们足够的时间,与此同时皇家大厅内,所有人都懵逼的面面相觑。 这让柳石心中疑惑了起来,难不成,刚才救他们的不是苏羽,而是其他人。 不过这里面,安静的未免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所以,苏羽打算只用二十颗气血丹尝试炼制出气血精水,寻找合适的办法解决药力流失的问题。 林凡也是如此,他没有着急进入顿悟塔,而是打算先参悟一段时间。 苏羽心中爆喝,双手握刀,猛斩了下去,恐怖的气息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爆发而出,像是劈开了大海一般,生生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刀痕,在地上留下了难以修复的伤疤。 随着火焰温度逐渐升高,他用法力操控着丹炉内的灵材,将其分成了左右两部分。 “湛寒霆,这湛家少奶奶的位置我可是凭自己本事——不对,什么本事!”韩媛忽然拍了一下嘴巴,她瞪着湛寒霆,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短短的一瞬间,寒川彧便可以确认,温茉言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功。 李南柯很莫名其妙,不明白一向讨厌那两人的妻子为啥突然主动亲近了。 本来唐亦长得就挺帅的,一米八左右的个头,身材偏瘦,额头前的刘海比较长,看起来有一种阴柔感。 「你也是受惊了,朕,帮苏佑跟你道歉,他今日许是多喝了几杯,昏的糊涂了,得罪了你。」苏秦鹤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明明洞悉一切却仍假装不知,我坐在下面,暗叹着上位者,这信口捏来的天分。 第八十二章. 我们这一天 早上,伊森拐进熟悉的街口,下车后看向雷恩诊所,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诊所的主体外观乍一看没什么变化,只是在临街的位置,凭空多出了一个通透的玻璃玄关。 原本一推门就能进诊所,现在需要先进入一段的玄关,才能走进原来的那道门。 玄关外的门前,安静地站着一个男人—— 穿着便装, 我特么还能怎么说?这一家几口,全都不是什么好人!三觉大师气哼哼地一撇嘴。 古昊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他的威胁,而是转过脸,对着江百轩笑了笑,随后才指着江百轩说道。 对于超神者古墓洞府内所发生的事情,轩辕问天并不是完全不知情。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有耳目传消息过来,只不过。他不确定钥匙是不是还在。 跟皇甫夜不同,天堂岛的人都是一些亡命天涯的罪犯,他家里的保镖和佣人,都是请的外面的穷人或者为了高工资的缀学青年,绝对没有任何的强迫和洗脑行为。 现在他不知道外界的声音,对于陈飞來说,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又有何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有实力,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耐我何? 指尖萦绕着一束浅浅的火光,忽而顺着居中那块灵性冰雕烧了过去。 李尧听了老爸的话,神色间也郑重了许多。他玩心是大,不过关系到他们公司的未来大计,他还是非常谨慎的。而且公司最近的一些负面新闻,还有股票账户的缩水他也知道。 叶一和歌没等唐微微开口,二话不说的上前去验。然后回来朝唐微微点头,那情神,跟侦探特务似的。 只见陈大眉头一皱,对于李阮嫂子的伤只能深表同情,不过并没有治伤之法,现在伤及了灵魂,而鬼修之人,又是以夺取灵魂为主,想了片刻之后,只见陈大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在场所有人,举起虚无的酒杯,默念着“弑天的勇士”,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正因为此,二货和三货就成了一对冤家,原本由手足情深,变成了现如今,刚刚为了独活拿兄弟来挡的冷血动物。 眨眼间,楚凡与六人迎面而过,六人从楚凡身边经过时,均感觉到身体一震,所有伤势好似消失一般,极为舒畅。 看到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男人迟钝一会儿,便也随着柳如眉进去。 在去土城的路上,白搭问道:“蒋大哥,你说这离原派怎么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忽然间他想起了那个恐怖的梦,一种不祥的阴云笼罩在了心头。 不一会儿,便是见着一个宫人端上了茶,吴盛元心中一直想着太后的事情,加上这里是凤栖宫太后的地盘,根本就没有多想,便是端起了茶就喝了起来。 邢大业浅笑的看着夏染墨的举动,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喜欢向日葵,就好像她一样,正因为如此,那时候的他才会产生错觉吧? 马儿带着两人往山坡上面行去,而身后的黑衣人亦是穷追不舍,逐渐的颇近。 “你们还想怎样?”邢一诚不爽的瞪了安彤一眼,这死丫头是借机故意整他的吧? “你认为我来是为了说墨冥辰的坏话。”听柳如眉的明着暗着赶他走的话,仔细琢磨一下,白子若忍不住想笑。 主意虽然定了,但是高第知道,要下这样的命令,肯定会引起守卫边关据点的一众守将的集体反对,更何况,边关据点的周围,还有一些原住民,他们世世代代就在那里居住,要让他们走,恐怕比登天还难。 第八十三章. 生死之间 “帝北宸,你用你的劣质阵石在这里招摇撞骗,大家可不要被他骗了!”沈端宇再度大喊了一声,嗓音比起先前大了一倍。 “怎么?你怕了?若是你怕了,就给老娘磕三个响头,以后见到老娘有百米远的地方都给我绕着走,老娘就放过你!”而白云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屑,在他看来,对方一定是怕了。 “妈,您的意思是?”何亚楠看着萧薇表情有些意外,却也夹带着一丝兴奋,萧薇话语当中的意思,她多少能体会一些,所以才会这般。 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自然之精在战邪之域里是万金难求的宝物,每当有自然之精被精灵族拍卖出去,都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只可惜,在精灵族亡族之后,自然之精也就永远的消失了。 一些有判断能力的人,多少会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再被舆论牵着鼻子走了。 大家基本上同意了这个提议,接下来自然就是各忙各的了,这种事情当然是公孙度的事情,谁叫他是长老殿的管事者。 身份信息是绑定在晶核卡上的,晶核卡是百花城治下的货币流通载体,丢了晶核卡就等于是丢了全部家当,所以丢了晶核卡的人,会第一时间跑到晶核银行补卡,并申请将原卡作废。 李纪贤倒吸口凉气,一个圣师级别的师门长辈,他现在明白萧羽的靠山有多强了,这可要比一般的圣武威慑力发太多了。 杜鹃的手指指甲很是纤长,长到好似戳中脖颈就会一命呜呼一般,赖靖伟也是个普通人,哪怕有一些基本的巫术知识,可也畏惧此刻疯狂的杜鹃,这会在他面前的到底是即将成为厉鬼的魂魄。 已经来过一次的叶轩自然还是记得路程的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佟战鹰的面馆。 刘天浩和吴飞他们是被打回去了,我最后一次见王天宇也就是他被酒吞童子怼的那下,之后就再也没来班级。班级后面就空了一大排的座位,但也不觉得冷清,反而感到清静。 这并不是正常的野外场景,而是像东海有龙那样,属于游戏之中比较特殊的活动场景。 再走进屋中,阎钰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脸,不知道蝎子和她说了些什么,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那微胖青年,注意到王有成那阴沉至极的脸色,也吓得又退后了两步,险些被路牙石绊倒。 奇老板脸上有了奇异的变化,这本来是一次机会,高玉成并没有把握这个机会。 “行行行,你美你说什么都对,来吧,坦白从宽。”乔萌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第一次来香江,常少自然是看着面生,”叶轩倒是带着几分谦虚说道。 可能是徐白玉锻炼太少,体质太弱,不过就是一点乙醚,就能让她睡这么半天。 叶蓁蓁没想到自己一番话,有这么大作用,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为了保存,一年四季都会曝晒,夏日里刚刚晒过,并没有什么霉味。 万国民给老太太准备的菜里面放了很多安眠药,老太太吃完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哲的空间这次升级不但空间变大,而且还多三间茅草屋,不过因为茅草屋出现的位置比较微妙,所以这三间茅草屋给人一种神圣之感。 “你就等着娶你的美娇妻吧。”王雪莲得意的笑了笑,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能斗得过她。 玖玖十分清楚韩何这种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每次都顺毛捋,隔三差五的给韩何讲他不懂的题目,久而久之,韩何欺负同学的情况很少发生,就连学习成绩都进步了不少。 南柯母亲的判断让鹭鸶更是有苦难言,她在王府虽然是当丫鬟,但每日只需要让玖玖开心便可,哪像现在,说的是妾侍,但还不如王府的粗使丫鬟。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能显示,冯蕲州和大皇子乃是为人所害,而冯蕲州也从未有过谋逆之举,按理他是该将冯蕲州放出来官复原职,甚至加以抚慰,可是李丰阑刚才的话却是让他心中生疑。 可是,此次他还没有近身,再次在林源的攻击下迅即的向后射出几百米远,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喷了出来。 “这么多主祭大人在场,我会信口开河吗?”沐寒烟微笑着说道。 反观陈生这边,却只有寥寥数人下注,赔率更是高达一赔八的程度。 总有人给自己找理由,然后慢慢的让自己不断的萎靡,直到最后自己把自己完全废掉。 “妈的,一个结丹期三重的垃圾也敢来刺杀本大仙,你们禁忌之地的人都那么狂妄吗?”蔓大仙喝了一口手中的仙酒,摇晃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倒在地上的夏宇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