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临:我的1915》 第138章 吃我一冰镐 1920年11月5日,新西伯利亚城外,德军前锋部队临时指挥所。 德军的先头侦察营已经可以透过望远镜,远远地望见那座位于宽阔鄂毕河西岸、作为西伯利亚铁路干线重要枢纽的巨大城市的模糊轮廓。 但今年的第一场真正的大雪,似乎随时都可能从那云层中飘落,将这片大地彻底染白、封冻。 在刚刚被占领、原属于红军一个团部、此刻还弥漫着俄国烟草和破败气息的木屋里,古德里安、曼施坦因、隆美尔等前线高级将领,以及几位重要的参谋军官,聚集在一起。 墙上挂着的作战地图上,那条代表德军控制范围的蓝色粗线,已经大大向东推进,形势一片大好。 但围站在地图前的将领们脸上,却并没有太多胜利在望的喜悦,反而笼罩着一层更加深重的忧虑。 “我们的补给线,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又凭空延长了至少两百公里。” 古德里安用拳头抵着额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而且,冬季的运输效率,你们是知道的,只会比秋季的泥泞更加糟糕,燃料、炮弹,尤其是防寒物资,能维持现有部队的消耗就已经是奇迹了。” “更棘手的是投降的人,”曼施坦因的声音通过野战电话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依旧冷静。 “四十五万人!这远远超出了我们战前最乐观的预估,看管、安置、喂饱他们,需要消耗我们自身巨大的资源。而且,谁能保证这几十万人里,没有混入足够多的、怀着异心的死硬分子或者间谍?这就像坐在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上,” “最关键的问题是,”隆美尔用手指敲打着地图上那片广袤的、即将被深厚冰雪覆盖的西西伯利亚平原,以及更东方那片标注着“未知”和“极寒”字样的广袤土地。 “伊万们的主力,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他们放弃了这里,退向了更寒冷、更荒凉、对我们而言更加陌生的东方腹地。” “先生们,我们真的要命令我们的小伙子们,拖着这漫长到极致的补给线,在零下五十度、连内燃机都能冻住的严寒里,去追击一群可能已经化整为零、融入茫茫雪原的敌人吗?这看起来不像是一场决战,更像是一场……通向地狱边缘的强行军。” 就在指挥部里被这片沉重寂静所笼罩之时,一份由曼施坦因司令部转发来的、标注着“绝密、紧急”字样的电报,被机要参谋送了进来。 曼施坦因在电话那头快速浏览了电文内容,片刻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凝重: “先生们,我们刚刚破译了一部分红军残存的、不太高级的密码通讯,情报显示,托洛茨基和斯大林在放弃新西伯利亚之前,已经继续向东撤退,目的地不明。” “但是,他们留下了一道极其严厉的最终命令,要求新西伯利亚及所有沿途城市的守军……战斗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绝不将任何完整的城市和资源留给侵略者。”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措辞,“而且,有模糊但值得警惕的迹象表明,他们似乎正在酝酿一个更加宏大的、也是更加绝望的计划——利用整个西伯利亚无与伦比的战略纵深、和即将到来的足以毁灭任何现代化军队的严冬。” “以及他们残存的、或许会转入地下的力量,与我们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旨在拖垮和消耗我们的……终极总体消耗战。” 指挥部里陷入了更深的死寂,只剩下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卷起地上的冻土和残雪,拍打着木屋的墙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 次日 几支隶属于奥托·斯科尔兹内麾下“狼人”特种部队的精干小队,如同传说中在暴风雪中猎食的幽灵狼,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过了因大规模投降和严寒而变得千疮百孔、反应迟钝的红军防线。 他们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越过茫茫雪原,死死锁定了东方——那个被情报标记为红军最高统帅部最后临时所在地的城市,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行动被赋予了一个看似矛盾却充满杀机的代号:“冰激凌”,寓意着行动将如同品尝冰点般冷酷无情,执行过程要求如闪电般迅捷精准,而最终目标,则是直取敌人最为甜美也最为脆弱的核心。 由斯科尔兹内本人亲自挑选、并在一处秘密基地进行了最后针对性训练的这支尖刀小队,代号“北风”,成员仅有六人,却个个是从“狼人”中百里挑一的‘精英’(实力是一方面,精神也有点问题),精通极端环境下的渗透、侦察、长途越野、无声杀戮和野外生存。 他们换上了与雪地环境融为一体的白色伪装服,连武器和装备都喷涂上了不规则的白色斑块。 借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的完美掩护,他们依靠滑雪板和雪鞋,以惊人的毅力和耐力,徒步穿越了数百公里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雪原、冰封的河面和茂密的泰加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开了所有已知的红军大小据点和巡逻路线,如同雪地中的幻影,心中只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目标: 确认托洛茨基和斯大林的确切位置,并寻找机会予以“处理”——这是来自柏林最高层的、极其隐晦却不容置疑的命令。 1920年11月18日,深夜,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西郊,一处被遗弃的木材加工厂外围。 根据内线冒死传递出的、模糊不清但指向性明确的情报,结合“北风”小队自身连日来抵近侦察所获取的信息,他们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这座位于城市边缘、靠近铁路支线、看似早已废弃的木材加工厂。 尽管表面破败,但在夜间,通过高倍率望远镜,他们发现了异常:工厂周边布置了隐蔽的岗哨,换岗规律严谨,偶尔有挂着窗帘的车辆在深夜时分悄然驶入驶出,工厂内部个别窗户在特定时间段会透出被严格遮挡的微弱光线。 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这里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废弃工厂,而很可能是一个红军精心伪装、警戒森严的秘密指挥节点,甚至有极大的概率,就是托洛茨基或斯大林其中一人,乃至两人共同的临时藏身之所。 队长,一位代号“冰牙”、脸上布满冻疮疤痕、眼神冷静得像西伯利亚狼的老兵,正趴在一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土坡后面,举着望远镜,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工厂的布局以及哨兵缩着脖子跺脚取暖的细微动作。 寒风如同刀子般卷着坚硬的雪粒,疯狂地拍打在他涂满了白色和灰色混合油彩的脸上,他却连眼皮都很少眨动,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凌晨两点五十分。风雪似乎更大了些,这为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也增加了撤离的难度。 “各小组,最后确认。” “冰牙”对着衣领下隐藏的微型麦克风,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A点,制高点已就位,视野良好,狙击手‘鹰眼’报告。”远处,一座废弃水塔的阴影里,传来回应。 “B点,渗透一组就位,排水渠入口冰层已处理,可以进入。” “C点,渗透二组就位,选定通风管道无障碍。” “D点,爆破组就位,遥控炸药已安置在预定分散位置,随时可以引爆制造混乱。” “冰牙”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下达了最后的指令:“记住行动优先级:首要目标,确认并清除托洛茨基、斯大林。次要目标,获取任何有价值文件。行动时间,凌晨三点整,保持无线电静默,除非万不得已。愿命运眷顾德意志,行动!” 命令通过几乎不可闻的耳语和精确的手势,在队员们之间传递,六道白色的身影,如同融入了狂暴的雪夜本身,借助风声和雪幕的掩护,如同鬼魅般向着各自预定的目标位置悄无声息地摸去。 凌晨三点整,风雪声达到了一个高潮,工厂内大部分区域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少数几个窗户,还透出被厚重窗帘过滤后极其微弱的光亮。 哨兵们裹紧了单薄的棉大衣,将步枪夹在腋下,拼命跺着脚,将头缩在衣领里,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警惕性降到了最低点。 就在这一刻,“冰激凌”行动正式启动! B组和C组的四名渗透队员,如同雪地中的蜥蜴,利用专业的破拆工具和远超这个时代常规部队的渗透技巧,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外围两个打着瞌睡的暗哨,用的都是冰冷的匕首和钢丝,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们沿着结冰的排水渠和一处破损的通风管道,如同液体般渗入了工厂阴冷、黑暗的内部。 凭借着记忆中的建筑结构和敏锐的感官,他们避开偶尔巡逻的哨兵,向着核心区域,那几个仍透出微光的房间快速而谨慎地移动。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至。就在渗透二组即将接近目标区域时,一名红军内务部队的军官,或许是因为熬夜工作导致肠胃不适,恰好从一间办公室里开门出来,准备去走廊尽头的厕所。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与一名正贴墙移动的“狼人”队员几乎撞了个满怀! 两人都瞬间僵住,随即,无需任何言语,一场短暂、激烈、却又必须保持绝对安静的生死搏斗在狭窄的走廊里爆发! 内务军官试图去掏腰间的手枪,但“狼人”队员的动作更快,更狠辣!一个标准的格斗擒拿,锁喉,拧腰,发力! 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颈椎断裂的“咔嚓”声,那名军官眼中的惊愕和恐惧瞬间凝固,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尽管“狼人”队员反应神速,试图托住倒下的尸体,但尸体倒地时,靴子还是不可避免地与地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在这寂静的、只有风声呼啸的深夜里,这声异响如同惊雷! “什么声音?!” “有情况!” “敌袭!!” 尖锐的、刺破耳膜的警报声瞬间从工厂的某个角落响起,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彻底撕裂了雪夜的虚假宁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工厂内外顿时炸开了锅!枪栓拉动的声音、急促的俄语呼喊声、杂乱奔跑的脚步声、以及零星的、试探性的枪声瞬间混成一片!原本死寂的废弃工厂,变成了一个被惊醒的蜂巢! “计划改变!A计划废弃!执行B计划,强攻!重复,强攻!制造最大混乱,寻找并清除目标!” “冰牙”冷静得可怕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入每个队员的耳中,没有丝毫慌乱。 渗透组立刻放弃了隐蔽,转为强攻模式。他们手中的MP18/I冲锋枪加装了简陋的早期消音器。 在狭窄的走廊、堆满废弃木材的车间和昏暗的办公室里,与闻讯赶来的、同样惊慌失措的红军警卫和内务人员展开了激烈而残酷的近距离交火。 子弹打在砖墙和木头上,发出噗噗的声响,溅起无数碎屑。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D组爆破组也在预定的几个关键位置——如发电机房、主要出入口附近——遥控引爆了早已安置好的塑性炸药。 剧烈的爆炸和腾起的火光,不仅造成了物理破坏,更如同在混乱的池塘里投下了巨石,成功吸引了大量红军士兵的注意力,为渗透组的突击创造了稍纵即逝的机会。 就在这片枪声、爆炸声和呐喊声交织的混乱漩涡中,一支由三名“狼人”队员组成的精锐突击小组,凭借默契的配合和强大的个人战力,硬生生冲破了红军仓促关闭的一道厚重铁门,闯入了一个位于工厂深处、看起来像是临时改造成的指挥中心或会议室的大房间。 房间里,几个人影正显得惊慌失措,几名警卫正试图护送其中两个核心人物从房间另一端的侧门逃离。 桌子上散落着地图和文件,一盏煤油灯在晃动中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 借着这昏暗而摇曳的光线,以及窗外雪地反射进来的、冰冷的微光,突击小组的成员几乎一眼就锁定了那个他们曾在照片上反复记忆、特征极其鲜明的身影。 戴着标志性的圆框眼镜,留着梳理整齐的山羊胡,脸上带着惊怒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 他正被两名忠心的警卫用身体护着,奋力推向那扇通往未知安全的侧门。 冲在最前面的“山猫”,反应快如闪电,他举枪欲射,但角度不佳,两名警卫用身体死死挡住了射击线路。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墙边角落里,倚靠着一把工人们用来清理厂房屋檐下厚重积雪和冰凌的、沉重的冰镐!木制的长柄,顶端是尖锐而结实的金属镐头,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完全是在无数次残酷训练中形成的战斗本能驱使,“山猫”放弃了使用噪音巨大且可能误伤或延误时机的冲锋枪。 他一个迅猛的箭步上前,右手如同猎鹰扑食般,一把抄起那柄冰冷、沉重的冰镐!他甚至没有时间做出标准的投掷姿势,仅仅是依靠腰腹和手臂瞬间爆发的力量,如同原始人投掷长矛般,将全身的力量贯注于手臂,向着托洛茨基那正在转向侧门的、毫无防护的后脑勺,猛掷过去! 冰镐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致命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微弱呼啸声。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牙齿发酸的、钝器穿透颅骨的闷响,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压过了远处的枪声! 冰镐那尖锐的金属镐头,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精准而狠辣地深深凿入了托洛茨基的颅骨侧后方!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头部猛地向前一栽!他那双透过圆框眼镜、原本充满了革命激情和此刻惊愕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或最后的口号,身体就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猛地向前扑倒在地。 温热的鲜血和脑浆瞬间从他头颅的创口处汩汩涌出,染红了他那花白的头发、标志性的胡须,以及脚下肮脏冰冷的水泥地板。 几乎就在“山猫”掷出冰镐的同一瞬间,另一名“狼人”队员手中的冲锋枪也响了,一个精准的短点射,将护在托洛茨基身旁、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愣住的一名警卫打倒在地。 而就在房间靠近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身材不高、但异常敦实、留着浓密胡须、眼神在惊变中依旧闪烁着阴鸷和狠厉光芒的男人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 也被横飞的流弹或者跳弹不幸击中了左臂,他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暴怒,但求生本能让他没有片刻停留,在另外几名反应过来的警卫拼死拖拽和掩护下,狼狈而迅速地消失在了侧门外的黑暗走廊尽头,留下了一溜溅落的血迹。 “目标一确认清除!重复,托洛茨基已确认死亡!目标二斯大林受伤逃离!” “山猫”迅速蹲下,用手指探了探托洛茨基的颈动脉,确认其已毫无生命体征,随即用冷静得近乎残酷的语气通过无线电向“冰牙”报告。 “任务主要目标完成!不要恋战!按预定路线三,立即撤离!快!快!快!”“冰牙”的命令简洁有力。 “北风”小队的成员们毫不贪功,也毫不迟疑,简单拆了两扇损坏的铁门,带走了那把沾了血的冰镐后,他们像来时一样,利用制造的巨大混乱、夜色的掩护和愈发猛烈的暴风雪,按照预先反复演练过的撤退路线离开了。 如同滴入雪地的水滴,迅速而彻底地消失在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外那茫茫无垠、吞噬一切的雪原之中。 他们留下了一具红军最高领袖之一、革命灵魂人物的尸体,一个受伤逃遁、必将更加警惕和残酷的对手,以及一个彻底陷入恐慌、猜忌和权力真空的红军最高指挥层。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我们要堵桥 1920年冬,乌拉尔山脉的风雪相较同年更加猛烈,寒风如同无数冰冷的刀刃,混杂着细碎的冰渣,无情地从西伯利亚原始松林的缝隙中冲出,扑打着围坐在一小堆苟延残喘的篝火旁那十几个人的身上。 火苗微弱地跳跃着,对抗着仿佛能冻结灵魂的严寒,勉强能给这十几个人提供着一丝可怜的光线和微不足道的暖意。 这里是红军“乌拉尔复仇者”游击支队的最后一个隐蔽营地,如果这还能被称为营地,不过是林间一片相对背风的洼地,地面上结着厚厚的冰壳,坐下时能听见布料与冰面摩擦的脆响。 曾经,这支由溃散的红军士兵、当地民兵和不愿屈服的老百姓组成的队伍,最鼎盛时有过两百多人,像一根扎在欧盟联军漫长补给线上的毒刺。 但现在,篝火旁只蜷缩着十七个身影。他们衣衫褴褛,棉絮从破口处绽出,沾满了污泥和冰碴,有的人为了保暖,把缴获的白军破军毯剪开来裹在身上,红蓝布料斑驳交错。 脸庞被冻疮、饥饿和极度的疲惫侵蚀得不成样子,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只有偶尔抬起的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属于西伯利亚野狼般的顽强与警惕。 队长伊万·彼得罗夫,一个前沙俄军队的老兵,曾参加过西线对德奥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在南线的高加索对付奥斯曼帝国,后因不满国内的制度和国家的腐败,转而投身红军,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块被风霜反复打磨过的顽石。 他脸上布满了冻疮愈合又破裂留下的紫红色疤痕和深深的皱纹,仿佛西伯利亚的严冬在他脸上直接刻下了年轮。 他粗糙得像树皮的手里,紧紧捏着一小块比石头还硬、需要用牙齿费力啃咬才能留下痕迹的黑面包——这是昨天搜寻村庄时找到的最后一点存粮。 啃面包的间隙,他会下意识摩挲腰间那把磨得发亮的马刀,刀鞘上刻着的“为了祖国”早已模糊,却仍是他每晚睡前必摸的物件。他的目光,浑浊却异常坚定,像钉子一样死死盯着摊在沾满雪水泥泞的地面上、那张已经磨损起毛、字迹模糊的旧地图。 “看这里,”彼得罗夫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砂纸摩擦,他伸出那根缺了半截指甲的食指,用力戳在地图上一个用烧焦的树枝小心翼翼圈出来的点上,力道之大,几乎要戳破那脆弱的纸张。 “‘狼脊’桥。欧盟的联军从西面,从他们那些该死的占领区方向运来的弹药、油料、还有填饱他们肚子的粮食,十有八九,都要经过这座该死的桥,才能像血液一样,输送到他们正在猛攻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部队手里。” 他抬起头,那狼一般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更加憔悴的脸庞,“我们都见过德军的装甲车有多蛮横,他们的机枪有多致命。但他们不是神!他们和我们一样,是血肉之躯,要吃饭,要穿衣,他们的枪炮需要子弹才能响!断了他们这座桥,就等于掐住了他们的喉咙,打断了他们向前爬的腿!” 角落里,一个戴着镜片已经裂开、用线勉强缠住的眼镜的年轻人,安德烈,原本是喀山大学物理系的助教,此刻怯生生地抬起头,推了推那不堪重负的眼镜,声音细微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队长……我……我们算上您,只有十七个人。能正常射击的莫辛纳甘步枪只有三杆,子弹……我昨天清点过,加起来不到两百发。手榴弹……只剩下五颗,而且引信情况都不太好……我们……我们拿什么去堵桥?德军不是傻子,他们肯定派了重兵把守这种要害地方……” 他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己冻得发紫的袖口,那里还别着一支钢笔——那是他妻子送的结婚礼物,现在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硬碰硬?我们当然不行!那不是勇敢,是愚蠢的自杀!”一个满脸凶悍、左边耳朵只剩下一小块残缺耳根的老兵,谢尔盖,粗暴地打断了安德烈的话。他的声音如同破锣,那只残缺的耳朵是内战初期与白匪搏杀时留下的印记。 “但是,小子,你忘了我们是谁?我们是这片林子的影子!我们像地鼠一样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道沟坎!我们可以在他们必经的路上埋设地雷,就用我们收集的那些炮弹壳、铁钉和自制的火药!等他们的运输队大摇大摆地过来,轰!或者,我们可以在晚上,像幽灵一样摸过去,用炸药炸他们的桥墩!” 谢尔盖说着,拍了拍腰间挂着的两枚手榴弹,那是他从一个德军军官的尸体上搜来的,一直舍不得用。 “炸桥墩?”安德烈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担忧,尽管此刻显得如此不合时宜,“我……我观察过,‘狼脊’桥是钢架结构,桥墩是钢筋混凝土的,非常坚固,我们那点炸药,恐怕……恐怕连个像样的缺口都炸不出来……” “那就打他们的车队!”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被绝望点燃的狂热。说话的是瓦西里,一个儿子死于德军空袭的火车司机,他的棉衣胸口处,缝着一小块褪色的红布,里面包着儿子的一缕胎发。“打掉他们一辆运油车,就能烧掉他们几十吨宝贵的燃油!打掉一辆弹药车,就能让前线的德国佬和白匪少放无数炮弹!我们要堵桥!不一定要把整座桥都弄塌!我们要的是让那些德国佬知道,从这座桥上走,就要准备好付出血的代价!要让他们每次过桥都胆战心惊,拖延他们的时间,增加他们的损失!这,就是堵桥!这就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为了苏维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们要堵桥!” 这句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了这群幸存者近乎死寂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圈悲壮而绝望的涟漪。 此刻,支撑他们的,早已不是什么宏大的战略蓝图,也不是来自遥远的伊尔库茨克和赤塔的模糊命令,而是最原始、最直接的动力——为了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活下去,为了给那些被夺走家园、被屠杀的亲人和战友复仇,为了让那些不可一世的侵略者,也尝尝他们所带来的痛苦和恐惧的滋味。 一种近乎宗教般的、悲壮而决绝的情绪,在这十七个被逼到生存边缘的灵魂中,无声地凝聚、升腾。 同一天,德军前线,某装甲掷弹兵集结地,钢铁巨兽下的渺小个体 细密的雪花,如同上帝撒下的冰冷骨灰,悄无声息地飘落,覆盖在A7V战斗坦克冰冷、布满划痕和锈迹的装甲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帝国的士兵们,这些曾经怀揣着梦想加入“巴巴罗萨行动”的年轻人们,此刻像被抽走了魂灵,蜷缩在泥雪混合的散兵坑里,或是挤在勉强能阻挡部分风雪的简陋帐篷下,就着冰冷僵硬的指尖,默默地咀嚼着铁皮罐头里那半凝固、油腻而乏味的牛肉,罐头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早已模糊,隐约能看出是半年前的存货。 连续数月跨越数千公里的推进,泥泞、严寒、无休止的小规模战斗和神出鬼没的冷枪,早已将他们初入西伯利亚时的那份盲从和傲慢,消磨殆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茫然。 泥雪在散兵坑里凝结成冰冷的糊状,靴底碾过湿滑的冻土,寒气顺着裤管往上钻,这一刻,西伯利亚的狂风暴雪仿佛远在天边,他们的思绪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远方 他们有的会想起母亲揉面时案板上的麦香,刚出炉的面包带着焦脆的外壳,掰开时热气裹着甜味,能暖透整个寒冬的清晨;有的会念起女友或妻子在站台送别时的模样,她攥着衣角,眼眶泛红,欲言又止的模样里,藏着说不尽的牵挂与不舍,那目光和信物像一根细细的线,牵着他们走过枪林弹雨;有的也会记起离家时父亲拍在肩上的那只手,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说“穿上军装,你就不再只是我的儿子,更是德意志的战士。记住‘上帝与我们同在’,像普鲁士军人那样坚守纪律与勇气,为祖国的荣耀而战,别让家族蒙羞, —— 我们在家等你,等你带着胜利的消息,喝庆功的啤酒。” 可转身时,却瞥见父亲悄悄擦拭眼角泪痕的动作,那挺直的脊背里,藏着多少不愿言说的担忧与心疼。 这些柔软的念想,在泥泞与硝烟的裹挟中愈发清晰,成了支撑他们在刺骨严寒与生死边缘挣扎的微光,也成了心底最痛的牵绊——越是眷恋,越怕辜负,懂得这场战争的人,是为了守护那些再也不愿错过的温暖。 年轻的列兵汉斯·施密特,一个来自巴伐利亚宁静农庄的农家子弟,他认为参军作战是一种光荣使命,此时他正借着铅灰色天空投下的微弱光线,用一块冻得发硬的破布,机械地擦拭着他那支Gew毛瑟步枪的枪机。 他的手指早已冻得麻木红肿,动作僵硬而笨拙,每擦一下,指关节都会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嘿,弗兰茨,”他对着旁边一个胡子拉碴、蜷缩在军大衣里像头冬眠熊的老兵说道,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发抖。 “听说……家里已经下大雪了,不过没这里要大,我家的那些花斑奶牛,这个时候……早该赶进温暖的棚子里了,不知道汉娜有没有记得每天给它们刷毛……” 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穿着连衣裙的妹妹和父母在农庄前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 老兵弗兰茨,一个经历过凡尔登、彼得格勒、莫斯科战役的德军老兵,哼了一声,往几乎失去知觉的手里哈着微薄的热气,白雾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想家了?小子,省省力气吧,那玩意儿在这里是奢侈品。多想想眼前,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天知道那座该死的城市前面,还有什么鬼东西在等着我们。” “布尔什维克们……他们就像这地里的土拨鼠,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从哪里钻出来,打不完,杀不绝。再看看这鬼天气,” 他踹了一脚旁边一辆 5吨卡车的轮胎,上面结着厚厚的冰霜,“妈的,发动机都快冻成铁疙瘩了。这仗,真他妈的……”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锡箔纸包着的小包裹,里面是一小块奶酪和一小块巧克力,他每个掰了一半递给汉斯,“拿着,昨天后勤偷偷塞给我的,比我们吃的猪食罐头强点。” 不远处,一名年轻的中尉军官,裹着厚实的将校呢大衣,戴着皮手套,看着散兵坑里那些士气低落、眼神麻木的士兵,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疙瘩。 他叫阿尔弗雷德,原本是柏林大学的学生,为了能赢得他喜欢的女孩子的青睐以及他父亲对他的认可,他选择了参军,但随着深入俄罗斯腹地,他脑海里的“德意志高于一切”的民族自豪感和最初的愿望,此刻却在内心深处产生了动摇。 他心里清楚,部队赖以生存的进攻锐气,正在被这无边无际的寒冷、日益漫长的补给线和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一点点地消磨、侵蚀。 每个人的心里,或许都在无声地呐喊着同一个问题:我们还要向前走多远?这该死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尽头? 阿尔弗雷德中尉口袋里揣着一封家书,母亲在信里说妹妹已经病了很久,家里没钱治病,问他能不能寄点钱回去,可他连自己的温饱都难以保证,而且能不能活着回去也是一个问题。 [标注:暂停修改]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士兵的心事 次日 11月27日,林间营地 天刚蒙蒙亮,彼得罗夫就带着经验最丰富的谢尔盖和观察力最敏锐的安德烈,冒着渐渐密集起来的雪花,像三只谨慎的雪狐,悄无声息地潜行到距离“狼脊”桥约一公里外的一处可以俯瞰桥梁的雪坡后面。 他们身上披着用破布条和枯树枝编成的简陋伪装,趴在冰冷的雪地里,没过多久,后背就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彼得罗夫每隔一会儿就会用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防止自己因为寒冷而昏沉过去,每当他快要昏睡过去时,他总会想起一周前牺牲的战友沃洛佳,就是因为在雪地里潜伏时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彼得罗夫举起那架仅存的、镜片也有划痕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桥不算很长,横跨在一条已经结冰但依然湍急的河流上,但地理位置至关重要,是连接东西两岸公路的咽喉。 桥头赫然矗立着德军用沙袋和圆木垒砌的环形工事,一挺MG08重机枪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洞洞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指向唯一通行的路面。 两个裹着厚重灰色大衣的哨兵,戴着有护耳的军帽,在工事附近来回踱步,不时跺着脚,呵出大团大团的白气,其中一个哨兵还从口袋里掏出酒瓶。 抿了一口酒暖身,桥对岸,隐约可以看到几座临时搭建的木屋和帐篷,似乎是一个小型的兵站或检查点,烟囱里冒着微弱的炊烟。 “看,巡逻队,”谢尔盖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说话,他指着桥面,“差不多半小时一趟,四个人,装备不错,都带着毛瑟枪,还有一个扛着MP18冲锋枪。看那边桥头,还停着一辆装甲车,妈的,有20毫米炮。” 谢尔盖的牙齿在打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的弟弟就是死在这种装甲车的炮火下。 “桥墩……确实是钢筋混凝土的,非常粗壮,结构也很完整……”安德烈透过破碎的镜片,忧心忡忡地低声说,牙齿因为寒冷和紧张而轻轻打颤。 “而且水流很急,就算炸,效果也……”他突然想起了妻子教他的御寒方法,悄悄用舌尖舔了舔冻得发僵的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们不炸桥墩,”彼得罗夫放下望远镜,眼中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豁出去的决绝。 “我们打伏击,就在桥上打!在他们认为最安全、最麻痹大意,车队以最快速度通过桥面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下最狠的!打他们的头车,打他们的油箱!就用我们那几杆枪,几颗手榴弹,还有……我们这条贱命!”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十字架,那是他母亲临终前给他的,他虽然不信教,却一直带在身上,似乎可以在这十字架上感受到母亲的最后一点余温和柔软。 一个大胆、冒险到极点的计划,开始在他那被冻得几乎麻木、却又异常清醒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出模糊而危险的轮廓。 而在德军的集结地,后勤车队在迟到了整整一天后,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歪歪扭扭地驶入了集结地。 它们带来了德军急需的弹药、棉衣、燃料以及冻得像石头的黄油、巧克力和蔬菜罐头、牛肉罐头以及压缩饼干,也带来了后方印刷的、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依旧充斥着德军在东线取得“辉煌胜利”、将士们“士气高昂如虹”的报道,配着模糊不清但看起来斗志昂扬的照片。 士兵们麻木地传阅着,有人嗤之以鼻,低声咒骂着“该死的宣传部骗子”,有人则面无表情地将报纸塞进怀里或背包,准备在下一个寒冷的夜晚用来引火取暖。 汉斯拿着报纸,目光却停留在中缝的一则寻人启事上——那是一个家庭寻找在战争中失踪的儿子,照片上的年轻人和他年纪相仿,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看哪,我们在柏林的那些老爷眼里,可是战无不胜的英雄呢。” 弗兰茨用他那特有的、充满讽刺的语调说道,随手将报纸揉成一团,塞进了旁边为了取暖而点燃的、冒着黑烟的铁皮桶里。火焰舔舐着报纸,发出“噼啪”的声响,映照着弗兰茨布满皱纹的脸。 汉斯拿着另一份报纸,看着上面印刷的、整洁繁华的柏林、维也纳的街头和欢呼雀跃的人群图片,那光鲜亮丽的世界,与他此刻身处的这片被冰雪覆盖、充满死亡、泥泞和绝望的西伯利亚荒野,形成了如此尖锐而残酷的对比。 他年轻的心中,第一次对那遥远后方所宣扬的“胜利”和“荣耀”,产生了一丝真切而深刻的迷茫与疏离感。 他把报纸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准备晚上给家里写信时,用报纸的空白处写,哦 ,他的信纸早就用完了。 11月28日,林间营地 围绕着彼得罗夫那个大胆的计划,幸存者们进行了激烈的、甚至带着火药味的争论。年轻的队员尼古拉红着脸喊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队长,这太冒险了!我们还有机会撤退,去找大部队!” 尼古拉只有十八岁,是队伍里最年轻的,他参军是为了保护在村里被白军欺负的妹妹,彼得罗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 “孩子,我们撤退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乡亲们怎么办?我们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你记住孩子,我们是军人,我们要保卫好乡亲们。” 最终,在彼得罗夫的坚持和谢尔盖等老兵的附和下,一个极其冒险的行动方案被确定下来。 他们决定在五天后,也就是12月2日,利用黎明前最黑暗、人体最疲惫、警惕性也最容易松懈的时刻动手,具体分工是: 由最悍勇、最不怕死的谢尔盖,带领另外四名同样敢于搏命的队员,利用夜色掩护。 尽可能潜行到桥头工事附近,用手榴弹和那支仅有的、弹药寥寥无几的反坦克步枪,集中火力袭击第一批驶上桥面的德军车队头车,目标是制造最大程度的混乱,并尽可能地点燃车辆,利用燃烧的残骸堵塞狭窄的桥面。 而安德烈和其他剩下的人,则分散在侧翼的树林里,用他们那几杆老旧的步枪进行骚扰性射击,吸引白军火力,掩护谢尔盖小组撤退。 “都给我听清楚了!”彼得罗夫的声音因激动和寒冷而更加沙哑,他反复强调,像要把这句话刻进每个人的脑子里。 “打了就跑!像狼一样,咬一口就钻进林子!绝对不要恋战!我们的目标是让他们疼,让他们记住这次教训,不是和他们拼光我们最后这点本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看着尼古拉,补充道:“尤其是你,尼古拉,你得活着回去见你妹妹。” 他们开始默默地检查手中那几件可怜的武器,用冻僵的手指,一颗一颗地数着那金贵的子弹,小心翼翼地擦拭,尽管效果微乎其微。 有人用破布条和收集来的枯树枝,笨拙地为自己制作简陋的伪装,安德烈把妻子的钢笔拿出来,在一块木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家乡地址,塞进贴身的口袋里,他怕自己牺牲后,连个认尸的人都没有。 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悲壮气氛,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五天后的行动,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可能是所有人,都将是一次有去无回的单程旅程。 .... 进攻的最终命令,还是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如期落下,部队将在五天后,也就是12月2日清晨,天色微亮之时,向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外围的最后一道红军防线,发起新一轮的、旨在“决定战局”的猛烈攻势。 命令传达下来时,没有预想中的欢呼和激昂,只有一片死寂般的、被纪律和惯性驱使的忙碌。 士兵们默默地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步枪、机枪,给那些娇贵的坦克和车辆加注价格昂贵的防冻液,将所剩无几的、带有个人印记的物品: 一张家人的照片,一封未寄出的信,一个情人送的护身符,仔细地打包,塞进背包最深处。 汉斯蹲在散兵坑的角落里,借着摇曳的防风烛光,在膝盖上艰难地给家人写着一封可能永远也无法寄出的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汉娜……我们又要前进了,这次的目标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我不知道前面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这里非常非常冷,比巴伐利亚最冷的冬天还要冷上十倍……” “昨天我梦见家里的奶牛了,它们在棚子里吃着干草,你和爸爸在旁边笑着说话……我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这场可怕的战争能早点结束,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抱抱妹妹,想回去挤牛奶,想闻闻干草堆的味道,想尝尝妈妈烤的黑麦面包了……” 他没能写完,因为尖锐刺耳的集合哨声,划破了寒冷寂静的夜空。他匆忙把信折好,塞进照片后面,然后抓起步枪,踉跄着跑出散兵坑。 11月29日, 林间营地 这是行动前的最后准备日,彼得罗夫亲自带着谢尔盖和另外两个人,趁着天色昏暗,像鬼魅一样偷偷摸到他们选定的、距离桥头约两百米的最佳伏击点。 在冻得坚硬如铁的土地上,用刺刀和工兵铲艰难地刨开浅坑,埋设了他们仅有的、用收集来的炮弹破片、铁钉和粗糙黑火药自制的几枚“土地雷”。 这些武器的可靠性极低,威力也有限,更多是起到惊吓和制造混乱的作用,彼得罗夫在每个地雷旁边都做了标记,用小石子摆成只有他们能看懂的符号。 安德烈则在一旁的树林里,反复练习着如何更快地推弹上膛、瞄准和击发,尽管他那双因为寒冷和长期营养不良而不断颤抖的手,让这一切努力显得如此徒劳。 他想起了自己在大学实验室里的日子,那时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用精密的仪器做着实验,而现在,他却要拿着粗糙的步枪去杀人。 夜晚降临,营地里没有人能够安然入睡,围绕着那堆似乎随时会熄灭的篝火,有人压低声音,断断续续地哼唱起一首旋律苍凉而悲伤的俄罗斯民歌《三套车》,歌声在寂静的森林和呼啸的风声中飘荡,如同为即将到来的命运吟唱的安魂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彼得罗夫也跟着哼唱起来,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冻在脸颊上,像两颗晶莹的冰珠。 另一边的德军营地,战前的最后一次补给分发下来了,士兵们领到了额外的烈酒、香烟、巧克力。 这是进攻前的惯例,用以提振那早已跌入谷底的士气,同时也像是一种无声的、带有预兆性质的告别,连排级别的军官们,在掩体里或坦克旁边,借助着地图和微弱的灯光,进行着最后的、细节繁琐的战术简报。 地图上那些冰冷的箭头和符号,指向一个个需要付出鲜血和生命去攻克的无名高地或废墟城镇。 汉斯和弗兰茨背靠着冰冷的坦克履带,分享了同一根皱巴巴的香烟,辛辣的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凝聚成团,久久不愿散去。 弗兰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皮夹,里面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儿才三岁,扎着两个小辫子。 “这是我女儿,莉娜,”弗兰茨的声音难得地温柔,“我出来打仗的时候,她还不会说话,现在应该会叫爸爸了吧。”汉斯看着照片,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汉娜,眼睛湿润了。 “明天……”汉斯望着东方那片被无尽黑暗吞噬的地平线,只说了两个字,后面的话语却哽在喉咙里,无法继续。 “别想那么多,小子,”弗兰茨深吸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摁灭在雪地里,声音出奇地平静。 “跟着我,眼睛放亮,耳朵竖尖,活着。其他的,交给上帝,或者……交给那些坐在暖和办公室里、在地图上画箭头的大人物们去操心吧。” 他拍了拍汉斯的肩膀,然后站起身,“走了,该去检查装备了。” 风雪欲来的征兆越来越明显,天空阴沉得像泼了墨,狂风开始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生疼,部队已经按照命令,悄然进入了冰冷的、早已挖掘好的进攻出发阵地。 坦克引擎在极寒下发出嘶哑、吃力的轰鸣声,艰难地预热着,排气管喷出浓密的白色尾气,士兵们蜷缩在冰冷的战壕和散兵坑里。 裹紧了一切能裹的东西,听着耳边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风声,默默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那注定将吞噬生命的战斗命令。 汉斯·施密特握紧了手中那支冰冷如铁、却又是他唯一依靠的毛瑟步枪,目光越过己方阵地的边缘,投向东方那片被深沉黑暗和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彻底笼罩的未知土地。 他不知道,在那里,在几十公里外那座名为“狼脊”的桥梁附近,同样有一群被命运逼到绝境的人,正在为了生存和那份最朴素的复仇信念,准备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去践行一次“堵桥”的壮举。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血战 西伯利亚的十二月,是白色统治的绝对疆域。叶尼塞河流域广袤的荒原已被厚达半米的积雪覆盖,气温自十一月中旬便稳定在零下三十摄氏度以下,夜间可达零下三十度,极端低温可达零下 60℃。 寒风自北极圈长驱直下,裹挟着细密如砂的冰晶,在无垠的雪原上掀起一阵阵“白毛风”,能见度时常骤降至不足百米。 这种恶劣气候对任何军事行动而言都是严峻考验,但对于决心在此奠定东方战局最终态势的德意志帝国东线军团而言,这却是必须克服的最后一重自然障碍。 自十一月底起,一条从鄂木斯克经新西伯利亚向东延伸的漫长补给线上,出现了一支史无前例的机械化纵队。 超过八十个师级单位——包括34个步兵师、12个装甲师、8个摩托化师及大量辅助部队——总计约92万官兵,连同2万余辆各型车辆(补给车也是车)、1800门火炮、900辆坦克与突击炮,开始了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寒区战略集结。 铁路线昼夜不息,每二十四小时有超过60列军列向东输送兵员与物资;公路(骗你的,俄罗斯没有那么多柏油路,是压实的雪道和破土路)上,柴油引擎的轰鸣取代了西伯利亚旷野亘古的寂静。 新西伯利亚,原沙俄西伯利亚总督府,这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三层石质建筑如今已成为联军前进总指挥部。 12月3日晚八时,作战大厅内将星云集,高达六米的穹顶下,一盏由数百枚水晶组成的枝形吊灯将冷白的光辉洒在中央巨大的立体沙盘上。 沙盘长八米,宽五米,精细地呈现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以西二百公里范围内的地形:蜿蜒的叶尼塞河支流坎河与马纳河如蓝色丝带,其间丘陵起伏,针叶林带用微缩的绿绒标示,而苏军苦心经营的号称“正面无法攻破”的“东方壁垒”防御体系,则以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与细线显示出令人窒息的纵深度。 联军总司令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立于沙盘北侧,身着标准的陆军元帅常服,左胸缀着功勋勋章与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 33岁的他深陷的眼窝中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依旧锐利如鹰,他的手指轻触沙盘边缘,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金属般的穿透力,在寂静的大厅中清晰可闻: “诸位,自五月攻势发起以来,我军已向东推进超过两千三百公里。现在,我们抵达了决定性节点。” 他的指尖划过沙盘上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位置,“斯大林将他最后能集结的战略预备力量——92个步兵师、11个骑兵师、8个坦克旅,总计约88万兵力——全部部署于此,他们依托叶尼塞河支流水系、预先构筑的三道防线以及这座城市本身的工业区,意图在此与我军进行战略决战。” 曼施坦因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高级将领:古德里安、莫德尔、克莱斯特、布施、博客、龙德施泰特、肯普夫……还有刚刚从南线赶回的隆美尔上校。 “气象部门预测,未来两周将继续维持严寒,但降雪可能减弱,这给了我们一个狭窄的时间窗口。” 他接过参谋递来的镀铬指挥棒,指向沙盘上数个蓝色箭头密集的区域,“我们的计划是:以第五、第七装甲集群为核心,在坎河与马纳河之间的三十五公里宽正面上实施主要突击,目标是在四十八小时内穿透苏军第一、第二防御地带,直抵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外围第三防御圈。” 指挥棒移向北部:“第四集团军集群将在北翼实施辅助进攻,牵制苏军西伯利亚方面军主力,并保障主攻集群侧翼安全。” 最后,指挥棒指向南部一片地形复杂的区域:“同时,一支快速突击集群将从南线实施深远迂回,这里,苏军认为沼泽与密林在冬季无法通行大部队,我们要证明他们错了,他们所认为不可逾越的地方,将是我们欧洲联盟终结这场严寒战争的最后一步。” 海因茨·古德里安元帅向前半步。这位32岁的装甲兵先驱身材瘦削,面容棱角分明,鼻梁上的夹鼻眼镜后是一双燃烧着炽热光芒的眼睛。 他的声音短促有力,每个字都像锤击:“我的装甲集群已集结完毕。第7装甲师、第21摩托化师将作为第一梯队,配备新到货的47辆‘狼王’重型坦克和216辆‘野狼’中型坦克。炮火准备后,我们将以楔形队形突进,不与纠缠,直插纵深。” 他俯身指着沙盘上几个标有等高线的丘陵:“关键在于突破‘科尔佐夫高地’和‘萨彦岭前哨’这两处制高点,苏军在此部署了至少3个反坦克炮兵团。我们需要空中力量的持续压制。” 瓦尔特·莫德尔中校微微颔首。这位以防御作战闻名的将领面容冷峻,嘴角习惯性下垂,仿佛永远在审视最坏的可能性: “北翼交给我。第四集团军已在前沿构建了反坦克支撑点体系。苏军若从北线反击,他们将付出至少四倍于我的代价,但必须注意,情报显示苏军可能将新组建的近卫坦克第5军作为预备队,我们需要至少一个装甲师作为机动反突击力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站在稍后位置的埃尔温·隆美尔。这位31岁的上校身材不高,却站得笔直如枪。 他脸庞瘦削,颧骨突出,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近乎野兽般的机敏与野性,他没有立即发言,而是仔细凝视着沙盘南部那片标注着“沼泽和密林(冬季通行困难)”的区域,仿佛在脑中已反复推演了无数遍。 “隆美尔上校。”曼施坦因开口道。 隆美尔抬起头,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绷紧钢丝般的张力: “元帅阁下,我的突击集群已做好出发准备。兵力为第7摩托化步兵团、第3装甲侦察营、第56突击工兵连,加强一个轻型炮兵连,总计3200人,配备42辆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车、28辆半履带运兵车及161辆加装防滑链的卡车。” 他顿了顿:“根据侦察分队昨日传回的情报,沼泽表层冻结深度已达四十厘米,可通行轻型车辆,真正的挑战是穿越三十公里宽的针叶林带。我已要求工兵连额外携带链锯和爆破器材。” “时间表?”古德里安问。 “若一切顺利,五日夜出发,七日夜抵达预定集结区域——这里,距离苏军第三防御圈南端仅十八公里。”隆美尔的手指精准地点在沙盘上一个被微小绿树模型覆盖的位置. “届时,我的部队将如同抵在敌人腰肋间的匕首。只等主攻方向吸引足够注意力,便可出鞘。” 曼施坦因缓缓点头:“空中支援方面,第八航空队将投入全部可用的600架作战飞机,其中240架为‘金雕’型战斗机,确保制空权。‘游隼’俯冲轰炸机联队将优先为古德里安将军的装甲突破口提供近距离支援。” 他后退一步,环视所有将领: “先生们,这是我们与红色俄国在东线的最终较量,此战若胜,俄国将丧失最后一个大型工业枢纽和西伯利亚铁路的咽喉,其在亚洲的战争潜力将被彻底摧毁。若受挫甚至失败……” 他未说完,但沉重的寂静已说明一切,“愿上帝保佑德意志。各部队按‘雷霆-冬’作战计划,于十二月五日凌晨四时三十分发起总攻。解散。” 将领们敬礼离去,靴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出整齐的回响。曼施坦因独自留在沙盘前,久久凝视着那些代表德军力量的蓝色箭头。 窗外,新西伯利亚的夜色深沉,风雪暂歇,唯有远方铁路调车场传来的汽笛声隐约可闻,九十万人的命运,东线战事的走向,乃至德意志未来数十年的国运,都将在这片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决定。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冰凉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1920年12月5日,拂晓前四时,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以西七十八公里,德军炮兵阵地。 气温达到了零下二十四摄氏度。无风,万籁俱寂。这种死寂比寒风更令人不安,每一个经历过一战和东线战事的老兵都知道,这是大规模炮击前最后的宁静。 沿着三十五公里宽的进攻正面,德军炮兵完成了最后的准备。超过1200门火炮分为三个梯队展开:第一梯队为八百105 毫米 LFH09 式轻榴弹炮和150 毫米 SFH02 式榴弹炮,部署在距苏军前沿八至十公里处。 第二梯队为四百门150毫米K 16加农炮和210 毫米 M16 重型榴弹炮,射程可覆盖苏军纵深十至二十公里区域。 第三梯队则是十二门大伯莎420 毫米榴弹炮和四门260毫米强化版的“帝王”巨炮,这些庞然巨物隐蔽在铁路支线尽头,炮口仰角已调整完毕。 炮兵观测气球在后方五公里处缓缓升空,氦气袋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观测军官透过高倍望远镜,最后一次核对目标坐标。电话线里传来各炮位准备就绪的报告。 四时二十九分。前沿指挥所内,古德里安站在观察口后,怀表秒针一格一格跳动。他未戴手套的右手紧握着一架炮兵观测镜的握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旁的参谋们屏住呼吸,有人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四时三十分整。 仿佛地狱之门骤然洞开, 首先开火的是第一梯队的105毫米榴弹炮群。八百个炮口同时喷出炽烈的火焰,将昏暗的雪原映照得如同白昼。 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汇聚成持续不断的恐怖音墙,几乎要撕裂耳膜,紧接着,150毫米、170毫米、210毫米重炮加入轰鸣,最后是那些巨炮沉闷如大地心跳的怒吼——260毫米炮弹在空中划出肉眼可见的赤红轨迹,如同陨石坠落。 第一轮齐射的炮弹还在空中飞行,第二轮装填已经开始。训练有素的德军炮组将射速发挥到极限:105毫米炮达到每分钟六发,150毫米炮每分钟四发。 炮身在液压复进机作用下剧烈后坐,又迅速复位,炽热的黄铜弹壳叮当落地,很快在炮位旁堆积成小山,装填手们呼出的白气与炮口硝烟混合,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诡异的灰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炮击遵循精心设计的计划:前十五分钟集中轰击苏军第一道防线前沿——铁丝网、雷区、反坦克壕、机枪巢;随后二十分钟向纵深延伸,覆盖第二道防线及炮兵阵地、指挥所、预备队集结区域。 最后二十五分钟进行徐进弹幕射击,以每分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向苏军阵地纵深推进,为突击部队提供移动的火力掩护。 苏军阵地在第一轮炮火中便陷入了炼狱。精心伪装的土木工事在直接命中下如同纸糊般崩塌,冻土与木屑混合着人体残肢被抛向空中。 部署在浅近纵深的76.2毫米M1902 野战炮连和122毫米M1909榴弹炮连遭到重点打击,弹药堆栈被引爆,连锁爆炸的火球此起彼伏。通信线路被炸断,前沿指挥陷入混乱。 然而,苏联红军的韧性在绝境中显现。未被直接摧毁的暗堡和防炮洞中,士兵们在政委和军官的嘶吼下抓起武器,冲向射击位置。 反坦克炮手将M1915 型 37毫米战壕炮从半坍塌的掩体中推出,炮长透过瞄准镜死死盯着硝烟弥漫的前方。 机枪手将马克沁重机枪架在废墟上,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尽管他们知道,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暴露等于自杀。 五时三十分,炮火开始延伸。德军突击部队跃出出发阵地。 古德里安的装甲楔形攻势在中央十公里宽的地段展开,第一波次为两个装甲营的“狼王”重型坦克——这些重达几十吨重的钢铁巨兽装备75毫米坦克炮,正面装甲厚达50毫米,在雪地中如同移动的堡垒。 其后是三个营的“野狼”中型坦克,装备50或75毫米榴弹炮,机动性更佳,坦克全部涂刷冬季白色迷彩,引擎轰鸣,排气管喷出浓密的柴油废气,在雪地上留下深色的轨迹。 坦克间距保持五十米,呈楔形队形推进。每辆坦克后方二十米处,装甲掷弹兵乘坐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车跟进,车上的MG08机枪已架设完毕,更后方,步兵呈散兵线展开,深褐色的大衣在雪地中格外显眼。 最初的五百米几乎没有遇到抵抗,炮火将苏军前沿犁了一遍又一遍,残存的铁丝网和障碍物被坦克轻松碾过。但当前锋抵达距离苏军第一道堑壕线约三百米时,反击开始了。 首先是稀疏但精准的反坦克炮火,三发45毫米炮弹从左侧废墟中射出,击中一辆“野狼”的侧装甲,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前两发被倾斜装甲弹开,第三发击中履带连接处,履带板哗啦一声断裂,坦克猛地歪斜停下,车舱盖掀开,乘员试图逃离,旋即被机枪子弹撂倒。 “十一点方向,反坦克炮!”连长的声音在电台中嘶吼。 三辆“狼王”同时转向,75毫米炮口喷出火焰。炮弹准确命中掩体,将45毫米炮连同炮手炸成碎片。 但更多火力点从意想不到的位置开火:坍塌房屋的地下室、伪装的雪堆、甚至是被炸毁坦克的残骸后方。 苏军士兵从炸塌的堑壕中跃出,发起反冲锋,他们穿着厚重的棉袄,头戴护耳棉帽,手持莫辛-纳甘步枪,有些甚至只握着板凳或绑着炸药包。政治委员的呐喊在爆炸间隙隐约可闻:“为了斯大林!为了祖国!” 装甲掷弹兵迅速下车,以半履带车为依托组织防御。MG08 机枪发出撕布机般的连续声响,将冲锋的苏军士兵成片扫倒。 但仍有少数人突破火网,扑向坦克,一名苏军士兵将身上的炸药“贴”在“狼王”的炮塔侧面,爆炸未能击穿装甲,但震坏了车长潜望镜。 另一名士兵试图爬上坦克舱盖投掷燃烧瓶,但被同轴机枪打成筛子。 战斗迅速演变为残酷的近距绞杀,德军依靠优势火力与战术协同逐步推进,而苏军则以近乎自杀式的顽强迟滞每一米进展。 雪地被履带碾成黑色的泥泞,又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冻结在地上,有些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有些蜷缩在弹坑中。 至上午九时,德军在主攻方向突入苏军第一防御地带三至四公里,但代价惨重:损失坦克四十一辆,伤亡步兵超过两千人,苏军防线虽被压缩,但未被彻底突破,残部退入第二防御地带继续抵抗。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血战2-极寒之狐 同一时间,南线迂回集群已深入沼泽地带十五公里。 隆美尔亲自乘坐一辆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走在纵队最前。这辆八轮侦察车加装了宽幅雪地轮胎,但仍在冻硬的沼泽表面留下深深的车辙,车后,由卡车、半履带车和骡马组成的纵队在雪原上拉成一条断续的长蛇。 地形远比预想中恶劣。所谓“冻结的沼泽”实则为表层二十至四十厘米的冰壳,其下仍是半流质的泥炭层,重型卡车屡屡压破冰壳陷入泥沼,需要工兵铺设原木和钢板才能拖出。 针叶林带树木密集,间距常常不足三米,工兵不得不使用炸药和链锯开辟通路,进度缓慢。 气温在日出后略有回升,至零下十八度,但这反而带来了麻烦:部分较薄冰面开始软化。 下午一时许,一辆载运弹药的卡车在通过一片看似坚实的冰面时,右后轮突然压破冰层,整车以三十度角倾斜陷入。冰水瞬间涌进驾驶室,司机惊恐地爬出车窗。 “停车!工兵连上前!”隆美尔跳下装甲车,大步走向事故地点。他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响,皮大衣的下摆沾满冰屑。 工兵连长跑过来敬礼:“上校,需要至少一小时才能固定拖曳点。” “我们没有一小时。”隆美尔看了眼怀表,“现在是十三时零七分。命令:卸载这辆车上的弹药,分配到其他车辆。车辆本身……放弃。” “上校,这是集团军配属的新车……” “我说放弃!”隆美尔的声音陡然提高,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我们每延迟一分钟,主攻方向的兄弟就要多流一升血。执行命令!” 他转身走向纵队前方,召集各连长:“从现在起,所有车辆间距扩大至五十米。工兵分队前出五百米探路,用红色标记旗标示安全路线。骡马队移至纵队中部,轻型车辆先行。”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冻得通红的脸,“我知道你们很累,很冷,怀疑这条路是否走得通。我告诉你们:当我们突然出现在俄国人后方,切断他们的补给线,炮击他们的指挥部时,你们会明白,今天我们在雪地里挣扎的每一分钟,都将换来战场上成百上千个兄弟的生命。” 一名年轻中尉低声对身旁的军士长说:“他真相信我们能成功?” 军士长吐了口唾沫,在空气中瞬间冻结成冰粒:“我跟着上校从非洲打到法国,又从法国打到莫斯科,再打到这儿,他说能通的路,最后都通了,执行命令吧,小子。” 至十二月六日黄昏,迂回集群已奇迹般穿越五十公里沼泽-密林地带,抵达预定集结区域边缘。 部队精疲力竭,但建制完整,隆美尔下令全员无线电静默,禁止生火,用冻硬的干粮和烈酒补充体力,他自己裹着毛毯坐在装甲车里,借助手电筒的微光研究地图和侦察报告。 “上校,侦察分队回来了。”副官轻声报告。 两名身着白色伪装服的士兵被带进来,浑身挂满冰凌。带队的士官展开手绘的草图:“确认苏军第三防御圈南端位置,防御相对薄弱,只有两道堑壕线,配备机枪巢和迫击炮位,未见重型反坦克炮。但后方五公里处有一个炮兵营阵地,估计有六门7.62毫米野战炮” 隆美尔仔细审视草图:“兵力?” “不超过一个营,约四百人。戒备状态……正常。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方向会有威胁。” 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掠过隆美尔嘴角。他转向通讯官:“向总部发电:‘匕首已就位。刀鞘完好。请求下一步指令。’用备用密码本,发报时间不超过二十秒。” …. 陆地上打的火热,天空中的战斗同样激烈。尽管赫尔曼·戈林本人已返回柏林,但第八航空队司令沃尔弗拉姆·冯·里希特霍芬少校严格执行了柏林的夺取制空权的命令。 十二月五日凌晨五时,第一波“金雕”战斗机群升空。这些单翼全金属战斗机装备两门20毫米机炮和两挺7机枪,在上千米高度巡航,搜寻苏军战机和侦查苏军的阵地,苏军航空兵在此区域部署有限,主要为英法流亡政府援助的索普威思“骆驼”战斗机和索普威思“幼犬”战斗机,数量不足德军一半。 空战在六时左右爆发,十二架“金雕”遭遇八架“幼犬”。德机利用高度优势俯冲攻击,首轮交火即击落三架苏机。但“幼犬”在低空机动性和灵活性十分出色,两架“金雕”被咬尾击伤,空战持续二十分钟,最终以苏军撤退告终,德军损失2架,苏军损失5架。 真正的地面噩梦来自“游隼”俯冲轰炸机,这些外形独特的飞机在八时许抵达战场,每架携带一枚500公斤炸弹和两枚50公斤炸弹。它们攀升至三千米高度,然后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安装在起落架上的哨子发出凄厉的尖啸——这种被称为“耶利哥号角”的声音成为许多苏军士兵终生的心理阴影。 但还是有不少“游隼”也在半空中解体或被苏军的战机以及防空炮击毁,共损失13架,另一组四架“游隼”观测到苏军一个76.2毫米炮兵连正在转移阵地,四架“游隼”依次俯冲,炸弹直接命中火炮和牵引车,整个炮兵连在连环爆炸中被摧毁,另一组“游隼”发现了隐蔽在林间的坦克集结地,500公斤炸弹穿透树冠,将三辆Mk IV炸成废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苏军防空火力也造成威胁。四联装M4马克沁高射机枪和76毫米兰德尔高射炮组成火网,一架俯冲中的“游隼”俯冲轰炸机被直接命中引擎,拖着黑烟坠向地面。飞行员未能跳伞… 至五日傍晚,德军航空队宣称击落苏机42架,自身损失26架,更重要的是,他们成功压制了苏军炮兵观测和指挥通讯,为地面部队创造了关键窗口。 十二月七日夜,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以西四十五公里,德军前沿指挥所。 曼施坦因站在作战地图前,眉头紧锁。过去五十六小时的战报摊满桌面:主攻方向推进八至十二公里,突破苏军第一防御地带,但第二防御地带仍在激战;北翼辅助进攻遭遇顽强抵抗,进展不足三公里;伤亡报告触目惊心——总计阵亡4200百人,人战斗负伤,损失坦克103辆。 好消息是,隆美尔的电文在一小时前收到:“匕首已就位。” “他成功了。”古德里安元帅摘下眼镜,用力捏了捏鼻梁,疲惫中带着一丝振奋,“比我预计的早了十二小时。” “但代价呢?”莫德尔中校指着地图上主攻方向几个被红色箭头反推的区域,“第七装甲师报告,苏军投入了预备队,近卫步兵第79师和独立坦克第212旅。他们在‘萨彦岭前哨’发动了三次团级反冲击,我们刚刚稳住防线。如果现在抽调兵力支援隆美尔,主攻方向可能崩溃。” 参谋长汉斯·冯·克卢格上将调出另一份情报:“空中侦察发现,苏军正在将后方预备队向前调动。估计至少有两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正在向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西南郊移动。他们可能察觉了南翼的威胁,或者……这是计划中的总预备队反击。” 曼施坦因沉默良久。壁炉中的木柴噼啪作响,窗外又飘起细雪。他走到通讯台前,对值班军官说:“给隆美尔发报:‘刀鞘将于8日6时打开。重复,8日6时。届时全力刺入。祝好运。’” 他转身面对众将领:“命令:主攻方向所有部队于今夜完成弹药油料补充,明日六时整,发起全线总攻。北翼部队加强攻势,牵制苏军预备队。航空队明日拂晓起,集中力量打击苏军纵深指挥节点和交通线。”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我们不给俄国人调整部署的时间,要么突破,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要么突破,要么这场战役将演变成代价高昂的消耗战,而西伯利亚的严冬,将是比俄国红军更可怕的敌人。 深夜二十三时,隆美尔在隐蔽营地收到密电。他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读完电文,嘴角紧绷。副官轻声问:“上校,我们要等到明早六点?士兵们已经冻了快两天了。” “告诉他们,最冷的时刻是黎明前。”隆美尔叠起电文,塞进贴身口袋,“让所有人再检查一遍武器,给车辆加温。四时起床,五时前进至最后出发阵地。六时……”他望向北方,那里地平线处偶尔有炮火闪光,“六时,我们给斯大林送上一份他永生难忘的早餐。” 1920年12月8日, 凌晨4时15分,叶尼塞河以南18公里,代号“橡树林”的集结区域。 夜色依旧浓稠如墨,唯有雪地反射着星月稀薄的光晕,勾勒出森林边缘参差的轮廓。气温降至零下二十七摄氏度,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密的冰晶。 埃尔温·隆美尔裹着厚重的羊皮大衣,立于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的引擎盖旁,借着手电筒蒙布滤出的微弱红光,最后一次核对腕表与作战地图。他的面颊因严寒而紧绷,眼睑下沉淀着连日跋涉的疲惫,但那双浅褐色的瞳孔在暗夜中却亮得惊人,仿佛淬火的燧石。 部队已在两小时前完成最后集结。3200名官兵、42辆轮式装甲车、24辆半履带运兵车、125辆卡车及12门77 毫米FK16型野战炮,如同蛰伏的兽群,在针叶林的掩护下寂静无声。 引擎已预热完毕,冷却液温度维持在最低启动阈值之上,排气管裹着防红外罩布。士兵们蜷缩在车辆旁或临时挖掘的雪坑中,裹着双层毛毯,咀嚼着冻硬的巧克力与压缩饼干,无人交谈,唯有金属水壶与枪支部件偶尔碰撞的轻响划破寂静。 隆美尔的身旁,第七摩托化步兵团团长冯·艾特林中校压低声音汇报:“各连最后一次装备检查完毕,弹药基数:步枪弹120发每人,机枪弹3000发每挺,迫击炮弹60发每门。车辆油料可维持80公里行程。士兵体温……据军医抽样,平均35.8度,三例轻度冻伤已处理。” “无线电静默纪律?” “严格执行。所有发报机保险断开,接收机只开启指挥网络频道。” “工兵?” “突击连已前出至林线边缘,清除最后两百米范围内的可能障碍与雷区。标记路线用的荧光涂料已就位。” 隆美尔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越过黑黢黢的森林,投向北方——那里,天际线隐约透出一线铁青,昭示着黎明将至。按照曼施坦因的指令,“刀鞘”将于六时整打开,即主攻方向发起总攻的时刻。他的任务,便是在那一刻,将这把已抵近苏军第三防御圈南翼肋部的“匕首”,全力刺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传令各营连主官。”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某种绷紧的弦音,“五时整,引擎启动,向‘白桦点’前进阵地机动。五时四十分,完成攻击队形展开,六时整——”他停顿片刻,字句如凿。 “我部将对当面之敌发起决定性突击。目标:穿透两道堑壕线,夺取‘溪谷’炮兵阵地,继而向东北方向卷击,威胁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南郊交通枢纽。” 艾特林中校肃然立正:“遵命,上校。” 隆美尔挥手示意其退下准备,自己则缓步走向队列前方。士兵们纷纷从雪地中起身,无声地整理装具,他走过一排半履带车,手指拂过冰冷车体上凝结的霜花,目光与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紧张或坚毅的面孔短暂相接。 无需言语,一种近乎实质的、紧绷的期待在寒夜中弥漫。这些官兵跟随他穿越了被视为天堑的沼泽与密林,忍受着极寒与匮乏,所倚仗的,除了严酷的军纪,便是对他-“极寒之狐”-埃尔温·隆美尔某种几近盲目的信任,相信他能再次带领他们创造奇迹,于绝境中夺取胜利。 他停步在一名正仔细用冻僵的手指为MG08机枪更换备用枪管的年轻下士面前。士兵察觉到阴影,猛然抬头,慌乱中险些碰倒枪架。 “稳些,士兵。”隆美尔按住枪身,声音不高,“告诉我,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报、报告上校!二等兵汉斯·克劳泽,来自符腾堡的埃斯林根!”士兵竭力挺直脊背,尽管牙齿因寒冷微微打颤。 “埃斯林根……内卡河畔的古城。我记得那里的老教堂钟声很好听。”隆美尔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近乎怀念的神色,但转瞬即逝,“克劳泽,你觉得我们此行,胜算几何?” 年轻下士显然未料到长官有此一问,愣怔片刻,目光扫过周围沉默的战友与狰狞的钢铁轮廓,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上校……我们走了别人不敢走的路,到了俄国佬想不到的地方,我……我相信我们能赢。” 隆美尔注视着他因寒冷与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片刻,抬手拍了拍他厚重的肩章:“记住这份相信,克劳泽。待会儿冲锋时,让它代替你的手指扣动扳机。”他转身离去前,又补上一句,“还有,活下来。埃斯林根的钟声,该由归家的儿子去听。” 五时整,低沉而整齐的引擎轰鸣声次第响起,打破了森林边缘的绝对寂静。钢铁纵队如同苏醒的巨蟒,开始沿着工兵标示的荧光路径,缓缓驶出隐蔽区域,向两公里外的“白桦点”蠕动。车灯全部遮蔽,仅靠微光夜视器材与前方车辆的尾灯引导。雪地被履带与轮胎压实,发出持续的嘎吱声响。 五时四十分,攻击部队在预定区域完成展开。42辆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分为三个突击楔形,居中突进;24辆半履带车搭载两个连的掷弹兵,分居左右两翼,提供伴随步兵支援;12门步兵炮在后方八百米处建立临时发射阵地;其余卡车与辅助车辆则作为第二梯队,待突破口打开后跟进。 隆美尔登上他的指挥车,接过通讯兵递来的耳机。频道内一片沙沙的电流声,他在等待那个约定的信号。 凌晨五时五十九分。 北方遥远的天际,先是一阵低沉如闷雷滚过的轰响隐约传来,随即,地平线上骤然迸发出连绵不绝的炽烈闪光,仿佛有无数巨神在同一刹那擂响了战鼓,那是曼施坦因主力方向上千门火炮齐射的怒吼,即便相隔数十公里,脚下的冻土依然传来细微却清晰的震颤。 “刀鞘已开。”隆美尔无声地翕动嘴唇。他按下送话键,声音透过车载电台传遍整个突击集群: “全体单位——‘雷霆’行动,现在开始。为了帝国,前进。”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血战3 六时零二分,第一波突击正式发起。 引擎轰鸣骤然加剧,排气管喷出未加掩饰的黑烟,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车的20毫米机关炮与MG08同轴机枪率先开火,炽红的弹道如长鞭般抽向黎明微光中尚显模糊的苏军前沿阵地。 紧随其后的是半履带车上的“大奥地利”掷弹兵和奥斯曼的“狂风”突击队以密集的步枪与冲锋枪火力进行压制性射击。 苏军显然被这来自侧后方的突袭打得措手不及,尽管有所戒备,但防御重心主要面向西方主攻方向,南翼兵力本就薄弱,且多数仍蜷缩在掩体或营房中抵御严寒。 第一道堑壕线的警戒哨位在德军暴风骤雨般的首轮打击下迅速瓦解,仅存的几处机枪巢在装甲车的直射火力下很快哑火。 然而,红军的反应速度依然值得称道。不过五分钟,第二道堑壕线及纵深火力点开始还击,76.2毫米炮弹拖着白烟落下,在突击队列附近炸开团团雪雾。 费德洛夫 M1916 自动步枪与莫辛纳甘的射击声从被炸塌半截的土木工事中响起,子弹打在装甲上叮当作响。 “注意十点钟方向,土木掩体,疑似连指挥部!”隆美尔在电台中冷静指示。两辆装甲车立即转向,20毫米炮弹如凿子般精准钻入掩体射孔,引发内部弹药殉爆,一团火球裹挟着木屑与破布腾起。 但真正的考验在于苏军仓促组织起的反冲击,约一个加强排的步兵在政治委员的驱策下,从侧翼一片低矮木屋后涌出,试图以近战手段迟滞德军。他们利用地形起伏和残垣断壁逼近,不时投掷手榴弹和莫洛托夫鸡尾酒。 “掷弹兵,下车!建立防线,肃清侧翼!”隆美尔命令。半履带车舱门洞开,身着白色伪装服的德军士兵鱼贯跃出,以车辆为依托迅速组成散兵线,MP18冲锋枪的短点射与毛瑟Gew98步枪的清脆响声交织。 与苏军的自动火器对射,战斗瞬间进入血腥的近距离绞杀,雪地不断被新的弹坑与血迹玷污。 隆美尔并未恋战。“装甲车辆继续前进,突破第二道堑壕!步兵清理残敌后自行跟进!” 他深知速度是关键,必须趁苏军未能调集更多预备队前,彻底打穿其防御纵深。指挥车加大油门,引领装甲楔形碾过被炮火摧毁的铁丝网与拒马,履带深深嵌入冻结的堑壕边缘,车体剧烈倾斜又强行攀越而上。 六时三十七分,先头装甲分队报告已目视确认“溪谷”炮兵阵地——六门M1910型107毫米野战加农炮环形部署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中,周围有简易土木掩体防护,但炮兵们显然正忙于向主攻方向射击,对侧翼威胁应对迟缓。 “所有车辆,集中火力,摧毁炮兵阵地!”隆美尔果断下令。装甲车群迅速散开占领射击位置,20毫米机关炮与车载机枪泼洒出密集的弹雨,压制炮位人员与可能的防空火力。 同时,后方的77毫米步兵炮开始进行急促射,炮弹精准落入炮位之间,引发连锁爆炸。 苏军炮兵顽强还击,一门107毫米野战加农炮炮兵进行直瞄射击,炮弹在两辆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车附近爆炸,破片击穿了相对薄弱的侧装甲,车内乘员非死即伤。 但奥德奥军火力占据绝对优势,不到十分钟,六门重炮相继哑火,阵地上一片狼藉,燃烧的弹药箱与扭曲的炮架在雪地上格外刺目。 “占领阵地,清点战果,搜集敌军文件!”隆美尔命令部分步兵巩固既得区域,同时毫不停歇,“主力继续向东北方向突击,目标:三号公路交叉口!” 此刻,天色已大亮,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细雪再度飘落。隆美尔部如同一柄炽热的尖刀,已在苏军第三防御圈南翼撕开一道近四公里宽、纵深约六公里的缺口。但真正的危机,也随之逼近。 同日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以西三十二公里,海因茨·古德里安元帅的观察所设在一处被炮火削去半边的丘陵反斜面,透过高倍炮队镜,前方战场景象尽收眼底,却难以带来丝毫慰藉。 自六时整总攻发起,第七装甲师与第二十摩托化师作为第一梯队,在长达四十分钟的徐进弹幕掩护下,向苏军第二防御地带发起猛攻。 最初的推进相对顺利,“狼王”重坦与“野狼”中坦组成的钢铁楔形碾碎了多处抵抗节点。但当前锋接近“萨彦岭前哨”:一道横亘于通往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必经之路上的绵长丘陵脊线时,遭遇了开战以来最顽强的抵抗。 苏军显然在此投入了精锐预备队。近卫步兵第79师依托预先构筑的完备工事体系,将反坦克炮、机枪巢与迫击炮阵地巧妙结合,形成多层次交叉火力网。 新出现的惠比特犬中型坦克与76毫米野战炮利用地形隐蔽,进行短促突袭后迅速撤离,给德军装甲部队造成不小损失。 上午八时许,战场一度陷入胶着。第七装甲师下属的一个“狼王”营在试图迂回一处坚固支撑点时,误入苏军早已预设好的死亡雷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十二辆坦克中有五辆被炸断履带,余者暴露于侧翼反坦克炮火力下,损失惨重,步兵的推进则在密集的机枪与迫击炮火力下步履维艰,每夺取一道堑壕、一处掩体,都需付出高昂代价。 “将军,第二十摩步师报告,其左翼团遭遇苏军营级反冲击,疑似配属有英制Mark V坦克。请求空中支援与炮兵延伸。”参谋长手持电报,语气急促。 古德里安未立即回应。他保持着炮队镜的观察姿势,镜筒内,一辆被击毁的“野狼”坦克正熊熊燃烧,浓烟直冲灰蒙蒙的天际。 更远处,苏军士兵如同灰色的潮水,不断从丘陵反斜面涌出,在政委与军官的驱赶下,迎着德军的枪林弹雨发起一波波决死冲锋。这是典型的俄式战法:以不计伤亡的持续压力,消耗进攻方的锐气与兵力。 “批准支援请求,联系第八航空队,我需要‘游隼’重点清除‘萨彦岭前哨’北侧的反坦克炮群。炮兵,对坐标区域进行十分钟火力急袭,使用烟雾弹与高爆弹交替射击。” 古德里安终于开口,声音因长时间未进水而沙哑,“同时,命令第二梯队第十装甲师做好准备,随时投入战斗,增强突击力度。” “将军,第十师是预备队,过早投入……” “我知道。”古德里安打断参谋长,摘下眼镜,用力按压晴明穴,“但曼施坦因要求今日必须取得决定性突破,隆美尔在南翼已经动手,我们必须将俄国人的注意力牢牢钉在这里,甚至迫使其从其他方向抽调预备队。这是代价,我们必须支付。”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投向东南方,尽管那里被丘陵与硝烟遮蔽。“隆美尔……现在该看你的了。你若能搅乱其后方,这里的压力或可稍减。” 联军前进总指挥部,上午九时二十分。 作战大厅内的气氛凝重如铁。巨大的态势图上,代表联军进攻的蓝色箭头在数个区域停滞不前,甚至出现小幅后缩的标记。 伤亡与损失数据不断更新,沙沙的电报声与参谋军官压低的汇报声交织成压抑的背景音。 曼施坦因元帅立于图前,双臂环抱,面容沉静如水,唯有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出一丝内心的波澜。克卢格上将手持最新战报,语速平稳却内容严峻: “截至九时,主攻方向累计伤亡已达八千,坦克损失确认达一百四十四辆,其中四十七辆完全损毁。” “第七装甲师报告其前锋营战斗力下降至百分之六十,弹药消耗超出预期。北翼莫德尔部遭遇苏军三个师级反突击,虽已击退,但攻势受阻,南翼隆美尔部确认已夺取‘溪谷’炮兵阵地,正向东北发展,但苏军已调集约一个团的兵力进行阻滞,其推进速度放缓。” “空军?” “第八航空队持续提供支援,但云层过低影响精度,且苏军防空火力增强,已有九架‘游隼’和五架‘金雕’被击落或击伤。气象部门预报,午后可能有强降雪。” 曼施坦因默然片刻,目光在态势图上游移,最终定格在代表隆美尔部的那个孤军深入的蓝色箭头上。 这支偏师的成功,本在意料之中,亦是计划的关键一环,然而,主攻方向的僵局,使得整个战役的天平出现了危险的倾斜。 若隆美尔部被苏军预备队包围击溃,则南翼威胁解除,苏军可集中全力对付古德里安;若主攻方向迟迟无法突破,即便隆美尔搅乱其后防,亦无法形成致命合击,战役将演变为消耗战,于兵力与补给皆处劣势的德军而言,不啻于灾难。 “隆美尔当前具体位置与当面敌情?”他问道。 一名情报参谋迅速上前,在沙盘上指点:“根据一小时前最后一次有效联络,其先头部队已抵近三号公路交叉口以南约三公里处,但遭遇苏军有组织的防御,兵力约一个加强营,配备反坦克武器与迫击炮。” “另据无线电侦听与空中侦察碎片信息分析,苏军正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防预备队中抽调部队,可能包括坦克单位,向南运动。” 曼施坦因走近沙盘,俯身细察那片区域。三号公路交叉口是连接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南郊与后方交通网的关键节点,若能夺取,不仅可切断城南苏军与外界的直接陆路联系,更能威胁城防体系的侧背。 隆美尔的判断是准确的,此处确是要害。但以他区区三千余众、缺乏重装甲的兵力,能否在苏军援兵到达前啃下这块硬骨头,并顶住随之而来的反扑? “给隆美尔发电。”曼施坦因直起身,语调平稳却不容置疑,“匕首需刺得更深。不惜代价,夺取交叉口,并至少坚守至日落。” 他略作停顿,“另,告知他,空中支援将优先保障其方向,并允许其在必要时呼叫远程炮火覆盖——我会协调部署于马纳河以西的88 毫米 Flak16 高射炮群提供支援。” 克卢格微微蹙眉:“元帅,主攻方向压力巨大,若分薄空中与远程炮火支援……” “古德里安处是铁砧,隆美尔处是重锤。”曼施坦因截断他的话,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光。 “铁砧需稳,但若重锤无力,亦无法锻出利刃,此刻,隆美尔方向的战术价值已升至战略层级,他的成功,或能迫使苏军指挥层动摇,从主攻方向抽调兵力,为古德里安创造机会。此谓攻其必救。” 他转身面向通讯主任:“同时电告古德里安与莫德尔:南翼已有突破,敌军指挥体系可能出现混乱。要求各部加强攻势,尤其注意捕捉敌军调动迹象,施加最大压力。我们需让俄国人首尾难顾。” 命令下达,指挥部再次陷入忙碌。曼施坦因缓步走至巨幅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新西伯利亚阴郁的天空。细雪纷飞,远处教堂的洋葱顶覆着厚厚的白冠。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血战4 上午十时四十五分,三号公路交叉口以南约两公里,代号“锯木厂”的废墟区域,隆美尔的突击集群在此遭遇开战以来最激烈的抵抗,苏军显然意识到此处的重要性,不仅原驻防部队拼死阻击,从城区赶来的援军先头部队也已加入战斗。战斗围绕一片半塌的木材加工厂建筑群及相邻的公路路段展开。 苏军依托砖石厂房、地窖、以及用废弃车辆与枕木匆匆构筑的街垒,组成绵密防线。反坦克步枪小组隐蔽在制高点,专门袭击德军装甲车的薄弱部位,已有三辆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被击伤退出战斗,迫击炮与重机枪火力封锁了通往交叉口的几条主要通路。更令人不安的是,侦察兵报告,约一个连的惠比特犬中型坦克正在北侧两公里处集结,随时可能投入反击。 隆美尔将指挥所设在一处被炸塌半边的砖房地下室内,昏暗的光线下,地图铺在弹药箱上,电台的指示灯幽绿闪烁。艾特林中校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正在汇报: “左翼突击连被压制在厂区南侧,无法前进,右翼试图迂回,但遭遇雷区与预设火力点,伤亡较大。中路装甲分队损失四辆车,余者被反坦克火力压制,难以前出,敌军抵抗意志坚决,且兵力似在增加。” “我方弹药?” “步兵弹药消耗约四成,迫击炮弹剩余不足三十发,20毫米炮弹尚可支撑,但持续交战恐难以为继。伤员已逾百人,后送困难。” 隆美尔凝视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木质箱面。地下室阴冷潮湿,但他额角却渗出细密汗珠。曼施坦因的命令已收到——“不惜代价,夺取交叉口”。这意味着没有退路,唯有向前。然而,面对坚固防御与即将到来的装甲反击,强攻无异于自杀。 “空中支援何时能到?”他问通讯官。 “刚刚联系,最近一波‘游隼’正在其他空域交战,抵达我处至少需二十分钟。且云层更低,能见度不足千米,轰炸精度恐受影响。” 二十分钟……足够苏军坦克发动一次决定性的冲击。隆美尔闭目片刻,脑中飞速盘算。突然,他睁眼,目光落在“锯木厂”建筑群与公路之间的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上。那里积雪甚厚,且有几处因夏季积水形成的小型冰面。 “工兵连长!”他扬声喝道。 一名满脸烟尘的工兵上尉应声而到 “你还有多少炸药?能否在洼地边缘快速布设反坦克雷场?特别是冰面区域,能否做手脚?” 上尉略一思索:“炸药足够。反坦克地雷还有十二枚,可配合手榴弹与炮弹改装“傻子陷阱”(诡雷),冰面……若能凿薄关键区域,或可设置承重陷阱,但需要时间与掩护。” “给你十五分钟,带全部人手去办。重点在洼地东侧,制造一片坦克难以通行的区域。艾特林,抽调两个排的兵力,提供火力掩护,制造我军准备从洼地强攻的假象。” “上校,您是想……” “将计就计。”隆美尔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俄国人不是期待我们用坦克正面强攻吗?我们偏不,装甲车辆全部后撤至厂区废墟后方隐蔽,做出怯战姿态。步兵加强两翼现有阵地的防御,尤其是右翼那片石砌围墙后,多布置自动火力点。” 他指向地图上一条几乎被忽略的、沿干涸溪沟蜿蜒的小路: “真正的杀招在这里,集合所有还能动的半履带车,搭载最精锐的突击排,配齐机枪与爆破器材。待苏军坦克被诱至洼地雷场,或其注意力被两翼佯动吸引时,从此路快速突进,直插交叉口核心——那座混凝土调度岗楼。夺下它,就能控制交叉口大半区域。” “但这条小路狭窄,且可能被监视……” “所以需要时机与速度。”隆美尔斩钉截铁,“我将亲自带队。艾特林,你负责总体指挥,协调两翼佯攻与雷场布置。无线电保持静默,以红色信号弹为号,见我处升起,立即全力开火,吸引敌军注意力。” “上校,这太危险!您不可……” “执行命令,中校。”隆美尔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已开始检查自己的MP18/l冲锋枪与手榴弹袋。 十一时零五分,德军的战术佯动开始。两翼阵地枪声骤然密集,迫击炮向洼地边缘零星射击,工兵在火力掩护下冒雪铺设爆炸物。 装甲车辆则缓缓后撤,引擎声刻意加大,扬起草木皆兵的态势。苏军果然加强了对洼地及两翼的监视与火力压制,惠比特犬中型坦克连开始向前移动,意图趁德军“动摇”之机发起反击。 十一时二十分,三辆“惠比特犬”作为先导,驶下公路,进入洼地区域。领头的一辆刚刚压上冰面边缘,看似坚实的冰层突然塌陷。 左履带陷入冰窟,车身猛地倾斜,几乎同时,预先埋设的炸药与诡雷被引爆,雪泥混合着破片四处飞溅,虽未直接摧毁坦克,却造成其行动受阻,并扰乱了后续跟进的队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苏军坦克兵试图调整、步兵注意力被爆炸吸引的刹那,三发红色信号弹自干涸溪沟方向尖啸着升空,划破灰蒙蒙的天幕。 “全体,火力全开!”艾特林中校在电台中怒吼。 霎时间,两翼德军阵地所有武器同时咆哮,子弹与炮弹如泼水般洒向苏军防线。几乎在同一秒,隆美尔亲率的突击队—六辆半履带车,载着四十余名精锐掷弹兵与工兵,如同离弦之箭,从溪沟中猛然窜出,沿那条隐蔽小路狂奔向不到五百米外的混凝土岗楼! 苏军显然措手不及。部分火力试图转向拦截,但被德军两翼的压制火力所干扰。半履带车不顾一切地冲刺,车载MG08机枪向一切可疑目标扫射。 短短两分钟,车队已冲至岗楼脚下。士兵们跃车而下,工兵用炸药炸开紧闭的铁门,掷弹兵投掷手榴弹清场,随即涌入建筑内部。激烈的近距离交火声从楼内传来,但持续时间不长。 十一时二十八分,一面帝国军旗自岗楼顶层破碎的窗口伸出,在风雪中猎猎抖动。 交叉口核心要点,易手了。 下午四时至十七时,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外围全线。 隆美尔部夺取三号公路交叉口如同一列脱轨的军列撞进补给站,混乱眨眼间吞噬了整个营地,苏军南翼指挥体系出现短暂混乱,急于收复这一要害,从城区及正面防线仓促抽调部队组织反扑。 然而,德军占据岗楼及周边坚固建筑,构成支撑点,隆美尔又及时呼叫了曼施坦因协调来的远程炮火支援,107毫米野战加农炮弹划破长空,精准落在苏军集结区域与增援路线上,造成严重杀伤与迟滞。 交叉口的失陷,加之远程重炮的威胁,迫使苏军指挥层重新评估南翼风险。部分原本计划用于加强主攻方向防御或实施反击的预备队,被紧急调往南线,试图堵住缺口并围歼隆美尔这支胆大包天的孤军。 这一调动,未能逃过德军前沿观察与无线电侦听。古德里安敏锐地捕捉到战机,于十五时三十分,下令第十装甲师投入战斗,加强给在“萨彦岭前哨”苦战已久的第七装甲师。 新锐装甲力量的加入,配合持续不断的空中打击,终于在苏军防线因部分兵力南调而出现的薄弱环节,撕开了一道决定性缺口。 至十七时黄昏降临,德军主攻方向前锋已突破“萨彦岭前哨”,前锋侦察单位报告已能望见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郊的建筑轮廓。 北翼,莫德尔部趁苏军注意力分散,亦发动新一轮攻势,取得有限进展,进一步牵制了敌军。 夜幕缓缓垂落,雪势渐大,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外围广袤的雪原上,燃烧的车辆残骸如同鬼火,零星枪炮声仍未完全平息,但大规模战斗已渐次停歇。双方士兵在严寒与疲惫中舔舐伤口,重整战线。 新西伯利亚指挥部内,初步战果统计陆续呈报。曼施坦因立于态势图前,看着参谋军官将蓝色箭头再次向前推移,尤其是主攻方向那道已深深楔入苏军纵深的标记,以及南翼那个虽孤悬却稳固的“钉子”。 “隆美尔部伤亡情况?”他问。 “初步统计,阵亡与失踪约二百八十人,伤约四百五十人,损失装甲车辆十一辆。但其成功夺取并扼守交叉口,迫使苏军调整部署,间接促成了主攻方向的突破。”克卢格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古德里安将军来电,称赞南翼行动‘起到了超出预期的战略作用’。” 曼施坦因微微颔首,目光深沉,一日血战,德军虽付出重大代价,但终究打破了僵局,将战役引向了有利于己的方向。然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这座坚城仍矗立前方,苏军主力未遭歼灭,严寒与补给问题日益凸显。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命令各部,利用夜色巩固既得阵地,加强侦察与警戒,补充物资,救治伤员。明日拂晓前,我要看到详细的战力评估与后续攻击方案。” 他顿了顿,“给隆美尔发报:‘匕首锋利,甚慰。望坚守要点,等待下一步指令。帝国铭记汝等之功。’”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番外2 [抱歉,我第一次写文,不太熟练,并且不精通历史,无法做到原作者那样细致的历史环境描写] 1920秋末,转眼间已是物是人非,此时,汉斯正处于慕尼黑,由林晓私人赠予他的中德风格交织的家中,房屋中的家具很少,却不显得空旷,厚重的丝绒窗帘半掩着,客厅布置得简洁而富有格调,实木家具光可鉴人,墙上挂着几幅描绘勃兰登堡风光的油画,书架一角摆放着汉斯身穿军礼服的照片,另一角则陈列着几件林明华带来的、充满东方韵味的瓷器和漆器,奇异地和谐共存,房内陈设大致沿用了原先军官公寓的风格,但也有些许不同,那就是原来铺在客厅的波斯地毯被移到了卧室中,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几个月前刚出生的孩子咯。 这栋中德结合的房子,本身就是为了汉斯特意添置的,在德国,中式建筑本就很少见,更别说这二者的结合体了。 这时,他正迎接着独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的“兵荒马乱”之中…… “[原德语](明华!卡尔又醒了!)”在林晓面前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汉斯副官此刻却紧皱着眉头,手忙脚乱的试图安抚孩子的情绪。 “汉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睡觉的时候不要进房间!不要进房间!他刚出生没多久,需要静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他醒了,你自己去哄!”婚前温婉可人的林明华此时却像个暴躁的泼妇一样,指着汉斯破口大骂。 而此时我们不畏强权的汉斯副官在干什么呢?他现在的这副模样,若是让昔日政府同僚见了,怕是要惊掉下巴,汉斯·伯格此刻正低着头乖乖受罚,嘴中还不停嘟囔着“[原德语](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太诱人了,况且我好不容易当了父亲,不得多看看自己的孩子,这话说的,就像你自己没有责任一样,当初要不是你……)” “汉斯!你别以为你小声嘀咕,我就听不到了!你还埋怨上我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当初干了什么?婚后那半个月里,哪天你不是借着个由头就来找我……,你要不要想想,从那之后我有多久没出门!还不是你害的!你倒是埋怨上了,与其现在怨天怨地,你当初怎么就不能不…呢?”林明华此刻不停的戳着汉斯·伯格的胸膛,满脸通红,浑身青筋暴起,那个时代的中国,对于这方面的观念还很保守的。 汉斯本以为孩子出生后林晓华不会有多大改变,哪想到孩子出生才一个多月,她就从‘温婉小女友’变成了‘母老虎’,稍有不对便是劈头盖脸一通骂。 两人的争吵逐渐平息,这时,一个已经被双方忽略掉的声音却同时传进了二人耳中。 !!!“ Baby!/孩子!”两人同时道,随即不约而同地冲向卧室。 “汉斯!我等会儿再收拾你!你给老娘滚去厨房,再等一会儿,中午咱们都饿着!” “哦哦”此刻的汉斯满脸堆笑,不敢有任何抵抗“Gut, meine Liebe Frau, ich verspreche dir, ein reichhaltiges Mittagessen zu kochen!(好的,老婆大人,我一定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敲门声响起“Hauptmann Berg(伯格上尉),Hier ist ein Brief von Seiner Majest?t an dich.(这里有陛下给您的信)”这个声音对汉斯来说有些许熟悉。 “ Gut(好的)”汉斯甩了甩手上的水,匆忙向门口跑去,“[原德语](辛苦你了,由衷的感谢,我正在做饭,你要不进来吃个饭?哦不,我的午餐!)” 转身看去,厨房传出阵阵黑烟,这时,只听一道暴怒的声音”[原德语](汉斯!你到底在干嘛?这么长时间了,你连饭都做不好!你现在是打算把厨房炸了吗?)” “[原德语](汉斯,看起来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呃,下次见)”话还没说完,转身便跑。 “Nein! Fritz! Wie kannst du mir so etwas tun?!(不!弗里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汉斯懊恼地低下头,后悔当时没有直接把他拉进屋内。 “汉斯!你在门口干什么呢?我好不容易凑齐材料煲的汤!现在已经糊了!没了!你给老娘滚过来”刚从厨房跑出的林明华,围裙歪斜、脸上沾着些许黑灰,掐着汉斯的耳朵便向客厅走去。 “[原德语](哎哎哎!老婆大人,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汉斯连连求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实际就是头一次写,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写了,也不大想继续写了,会有后续的,但……不是现在]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对不起,对不起(1) 【作者声明:接下来这两章有好吃的】 1920年12月9日凌晨2时17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以南,三号公路与西伯利亚铁路交叉口外围。 如果你在西伯利亚,那么你就会发现温度计的水银柱已缩至零下三十九摄氏度的刻度之下,朔风自北方的萨彦岭隘口呼啸而下,裹挟着细密如沙的冰晶,在早已冻硬的雪原上掀起阵阵“白毛风”。 能见度在狂风的间歇中勉强维持在百米左右,随即又被新一轮雪雾吞噬。 在这片被严寒与黑暗统治的死亡之地,三号公路交叉口那几栋残破建筑构成的德军据点,如同暴风雪中飘摇的孤灯。 埃尔温·隆美尔上校站在混凝土岗楼顶层的观察哨内,透过结满冰霜的观测窗缺口,凝视着北方那片被黑暗与风雪笼罩的原野。 他未戴手套的右手紧握着一具缴获的俄制战壕潜望镜,金属镜筒的冰冷透过皮肤直刺骨髓,却让他的思维异常清晰。 岗楼内部,马灯摇曳的昏黄光线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颧骨处的冻伤初愈后留下的暗红色痕迹在光影下格外明显。 “俄国人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隆美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因持续指挥而略带疲惫,却依旧保持着钢丝般的张力。 他身旁,作战参谋海因茨·维尔纳中尉正就着摊开在弹药箱上的地图,用冻得几乎握不住笔的手指标注着最新侦察信息。 “上校,前沿观察哨报告,北面约一点五公里处有大规模人员集结迹象,估计至少两个营,伴随有坦克引擎声,东侧铁路线方向也有活动,可能是试图迂回。” 维尔纳的汇报简洁扼要。 隆美尔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离开潜望镜。他早已预料到苏军的反扑,失去这个交通枢纽,意味着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南防线将面临被彻底割裂的危险,斯大林绝不会坐视。 关键在于,如何利用手中有限的兵力,在这片无险可守的雪原上,抵御住数倍于己、且必然疯狂的敌人。 他并非计划单纯固守,凌晨时分,当苏军第一波试探性攻击被击退后,隆美尔便开始了他的防御布置。 这套体系的核心思想并非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而是一个具有弹性的、多层次的“刺猬阵”。 “命令。”隆美尔放下潜望镜,转身面对维尔纳,语速快而清晰。 “第一,将所有剩余的20毫米机炮炮弹集中,加强给东侧木材加工厂废墟和北侧路基排水沟处的两个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火力点。它们的任务不是歼敌,是在五百米距离上精准压制苏军重机枪和可能的步兵炮,打乱其进攻队形。” “第二,所有Schwerteisen半履带装甲立即撤出前沿,转移至交叉口西南方向的废弃木材堆场隐蔽,引擎保持低速空转,乘员不得下车,随时待命。它们是我唯一的机动预备队。” “第三,步兵连队以班为单位,立即前出至交叉口外围三百至五百米区域,依托现有的厂区断墙、路堑、天然沟壑,挖掘单兵雪窝掩体。间距不得小于十五米,严禁形成线性防线。” “每个班配备一挺MG08或缴获的马克沁,弹药分散配置,告诉他们,俄国人的炮火准备好覆盖射击,我们要让他们的炮弹大部分落在空地上。” 他停顿了一下,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几条主要的接近道路:“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工兵连,立即行动,将我们剩下的所有炸药、缴获的俄制F-1手榴弹和M17 式木柄手榴弹,全部用上。沿这几条主攻方向,布设绊发雷、诡雷,结合照明弹,雷区不必追求致命,以制造混乱、迟滞和恐惧为目的。在开阔地带,用俄文和德文插上‘小心地雷’的标识——真的雷区要插,假的更要插。我要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犹豫,都要付出代价。” 维尔纳飞速记录,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这不仅仅是防御,更是将防御转化为一种积极的、消耗敌人士气与节奏的心理战。 “最后,”隆美尔补充道,声音更冷,“所有狙击手和特等射手,配备带光学瞄准镜的步枪,自由选择隐蔽位置。优先目标:军官、政委、通讯兵、炮组人员。我要让他们的指挥在进攻开始前就陷入瘫痪。” 命令迅速传达。德军士兵们在酷寒与疲惫中,以惊人的效率执行着。他们用冻僵的手指操作工兵铲,在坚如混凝土的冻土上艰难地刨出浅浅的散兵坑;用雪块和废墟碎料伪装机枪阵地;将最后的口粮巧克力掰碎分食,以获取些许热量。没有人抱怨,长期的严酷作战已将他们磨砺成战争机器上最坚韧的齿轮。 凌晨3时45分,苏军的第一轮营级规模进攻,在缺乏足够战场侦察的情况下仓促发起。两个连的红军士兵在政治委员的驱赶下,排着相对密集的队形,踏着齐膝深的积雪,从北面压来。他们高喊着“乌拉”,试图用气势压倒防守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等待他们的是隆美尔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 最先遭殃的是前锋部队。数名士兵触发了隐蔽的绊索,照明弹尖啸着升空,在风雪中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将进攻者的身影暴露无遗。几乎在同时,20毫米机炮的炮弹和MG08机枪的火舌便从两个侧翼火力点交叉射来,将暴露的队伍撕开血淋淋的缺口。进攻队形瞬间混乱。 紧接着,一辆试图从东侧迂回的惠比特犬中型坦克,在看似平坦的雪地上碾中了工兵巧妙设置的承重陷阱,一块被刻意凿薄、覆以浮雪和木板的冰面。 左侧履带轰然陷入冰窟,车身剧烈倾斜,炮塔无助地转动着。三名德军反坦克步枪手从百米外的雪窝中冷静开火,穿甲弹敲击着坦克薄弱的侧面装甲,终于有一发击穿了散热器,浓烟和蒸汽喷涌而出。 苏军的进攻并未因此停止。后续部队踏着同伴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在军官和政委的枪口逼迫下继续冲锋。战斗迅速演变为近距离的残酷绞杀。 照明弹的光芒与枪口焰在雪夜中明灭不定,手榴弹的爆炸声、冲锋枪的嘶吼、濒死者的惨叫与俄语“乌拉”的呐喊、德语“开火”的命令混杂在一起,将这片冰雪荒原变成了最原始的血肉磨坊。 二等兵汉斯·克劳泽,来自符腾堡王国埃斯林根,隶属于第7摩托化步兵团第3连第2班。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刻正蜷缩在交叉口东南侧一段残缺不全的石砌围墙下。他的班奉命防守这段约三十米宽的缺口。 经过数小时的激战,最初的恐惧与战斗带来的病态亢奋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生理性麻木。严寒像无数细针,穿透厚重的冬大衣、羊毛内衣和皮肤,直刺骨髓。 四肢僵硬得不听使唤,唯有紧握毛瑟Gew步枪枪托的手指,而持续用力传来的阵阵刺痛感,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他所在的雪窝是军士长用缴获的俄军工兵铲在墙根下匆匆挖掘的,深度仅够半蹲,前面垒了几块冻硬的砖石作为简易射界。 克劳泽将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脸颊贴向冰冷的枪托,透过砖石缝隙,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被照明弹不时划亮的雪地。风卷起雪粉,打在脸上生疼,视野一片模糊。 “克劳泽!十一点方向,那片该死的灌木丛后面!”身旁传来军士长卡尔·鲍曼压抑的嘶吼,声音因寒冷和紧张而扭曲,“刚才有影子在动!眼睛给我睁大点!” 克劳泽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睫毛上凝结的冰霜。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却也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他将准星缓缓移向军士长指示的方向,一片在风雪中摇曳的枯死灌木丛。那里确实有些不对劲,积雪的轮廓似乎……过于规整? 就在这时,至少十五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灌木丛后跃出,呈散兵线快速向围墙缺口逼近。他们猫着腰,脚步敏捷,显然是想利用夜色和风雪的最后掩护,发动一次短促突击。 “开火!”鲍曼军士长的命令与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克劳泽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后坐力狠狠撞击着他麻木的肩膀。视野中,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黑影猛地一顿,向前扑倒在雪地里。旁边的MG08机枪开始咆哮,火舌在黑暗中拉出一道道致命的流光,将进攻者的队形搅得更加混乱。 但苏军这次投入的是经验丰富的突击队。他们并未被压制,反而利用弹坑和起伏地形,更加分散地逼近。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子弹啾啾地飞过墙头,打得石屑纷飞。 一枚俄制RG - 14 手榴弹划着弧线落在围墙外侧,轰然炸响!爆炸的气浪将积雪和碎石掀起数米高,劈头盖脸地砸在克劳泽的头盔和肩膀上,咚咚作响,震得他耳中嗡嗡直鸣。他甩了甩头,吐掉嘴里的雪沫和尘土,重新举枪瞄准。 然而,更危险的目标出现了。借着又一发照明弹的光芒,克劳泽清楚地看到,进攻队伍中有一名士兵肩上扛着一具粗短的、管状武器——是23 毫米榴弹发射器!虽然型号老旧,但在近距离对付机枪巢和人员聚集点,依然是毁灭性的。 “ Z战斗手枪!十点钟,墙根下!”鲍曼的警告凄厉而绝望。 克劳泽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猛地从狭窄的雪窝中探出大半个身子,几乎以站姿举起步枪,风雪瞬间扑打在他的脸上,刺骨冰寒。他无视了从耳边啾啾掠过的子弹和打在墙上的跳弹,将准星稳稳套住那名扛着榴弹发射器的苏军士兵因用力而微微弓起的后背。 屏息,预压扳机,击发! 枪身一震。远处的身影踉跄了一下,23 毫米榴弹发射器脱手掉落在雪中,那人也向前扑倒, 然而,暴露身形的代价立刻降临,克劳泽感到左肋仿佛被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捅入!灼热的剧痛瞬间炸开,淹没了所有的寒冷和麻木。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撞在冰冷的石墙上,手中的步枪脱手滑落,掉进脚下的积雪中。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番外[马恩河篇] [此章节为改文者所写,已经原作者同意] 1914年8月末,昔日宁静的马恩河畔,染上了一丝不属于它的战场硝烟。 马恩河以南,是在正面战场节节败退的英法联军,临时营地散乱的分布在麦田中,而在营地里,有哨兵在站立中熟睡,手中步枪滑落在地,却没有任何反应,有基层军官在战略沙盘上熟睡,而团长营长们,慌乱的商议着接下来对德的方法,眼神中蕴含着恐惧的神色…… 马恩河以北,是气势昂扬的德军,灰色的军装在河岸边排布,精神奕奕的士兵为正调试着手中的步枪,淅淅沥沥的枪声在河边哨所响起,但他们依旧进行着手中的动作,仿佛前线与他们毫无瓜葛,令人奇怪的是,此地并没有剧烈的枪炮声响彻,但空气中的凝重的气氛,让本在饮水的野兔仓皇而逃。 这种诡异的宁静在9月5日戛然而止,当天凌晨,法国第6集团军的先锋与德军第1集团军前哨相遇,当满身污泥的哨兵满脸慌张的跑回营地中汇报前线战况时,突然响起的激烈枪声宛如末世前的警钟,狠狠在所有德军心中印下名为惊慌的情绪。 第七猎头营营部里,埃里希·朔尔茨正神色凝重的听着哨兵的汇报,眼眼中并没有震惊与诧异,有的只是宛如深渊般的平静,仿佛其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待士兵汇报完毕,他让卫兵带其去,营中休整,而他则盯着面前的战争沙盘,嘴里喃喃自语着“Es ist endlich geschehen. Die bisherigen Erfolge waren zu leicht, zu unaufhaltsam – so leicht, dass alle in der Freude des Sieges versunken sind und vergessen haben, dass der Feind kein blinder Passivist ist, der sich einfach unterwerfen l?sst...(终究还是来了,之前太顺利了,顺利到了,让所有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忘记了,对方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与此地截然不同的是营地中的乱象,士兵们正慌乱的穿戴着装备,军官们努力的维持着秩序,可惜形单影只,并无太大作用…… “Ruft einen Boten! Sende im Namen meiner Person an das Hauptquartier des II. Armeekorps einen Frontbericht mit meinen pers?nlichen Vorschl?gen. Informiere den Korpskommandanten: Die M?ngel des Schlieffen-Plans treten bereits zutage – lasse ihn rechtzeitig Ma?nahmen treffen...(来人!以我的名义向第二军军部发送一篇前线战报,加上我的个人建议,告诉军团长,‘施里芬计划’的漏洞已经开始展现,让他尽早做好应对……)” 这场参战人数超过200万、挫败德国“施里芬计划”使德国的速胜计划破裂的惨烈的战役也在此刻正式拉开帷幕……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对不起,对不起(2) 世界的声音似乎在飞速远去,枪炮的轰鸣、战友的呼喊、风雪呼啸……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唯有自己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般的咚咚声,异常清晰,震耳欲聋。 他下意识地低头。深色的军大衣左肋位置,正迅速洇开一团不断扩大、粘稠的暗色温热的液体,此时已经浸透了里层的衣物,顺着身体流淌,与刺骨的严寒形成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对比。 他试图抬起左手去捂住伤口,却发现手臂沉重得不听使唤,甚至感觉眼皮格外的沉重,雪粒子打在脸上,混着冷汗渗进衣领,而他此刻只想蜷在这冰天雪地里睡一觉。 他记不清上次睡够六个时辰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一周前,或许更久,现在的他只觉得眼皮黏得睁不开,肋下的伤随着呼吸一抽一抽地疼,困意和痛感裹着寒风,把他的意识搅得一片混沌。 “医护兵!克劳泽中弹了!”鲍曼军士长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水底传来。 克劳泽沿着粗糙冰冷的石墙,缓缓滑坐下去,身体接触地面时,剧痛才如同海啸般全面爆发,席卷了他每一根神经。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锯齿在来回切割,视线开始模糊、摇晃,眼前的碎石、积雪、战友晃动的身影,都扭曲成晃动的色块。 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破损的墙头和弥漫的风雪,望向南方——那并非家乡的方向,战线的扭曲和自身的迷失感让他甚至无法准确辨别方位,但意识深处,他知道那是符腾堡,是埃斯林根,是内卡河畔那座有着红色砂岩钟塔的老教堂。 此刻,符腾堡应该也笼罩在冬日的晨雾中了吧?礼拜日的钟声,是否依然如记忆中那般浑厚、悠扬,能传遍整个小镇?他参军前,每个礼拜天上午都会和父亲一起去教堂。 父亲总说,钟声能洗净一周的疲惫,带来安宁。他曾经答应过父亲也答应过隆美尔长官,等这场“为了帝国和皇帝”的仗打完,他就回去,再也不离开。 他要接手家里那个小小的钟表修理铺,用自己这双如今只会扣扳机和握工兵铲的手,去摆弄那些精巧脆弱的齿轮和发条。他再也不想听到战场上这种撕裂耳膜、象征死亡的枪炮声了…… “对不起……上校……”克劳泽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他想起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隆美尔上校巡视阵地时拍着他的肩膀,对他和周围的士兵说:“坚持下去,小伙子们,等我们打赢了,回家去听埃斯林根的钟声,那比这里的炮声好听一万倍,那里的酸菜和猪肉比这里的罐头好吃一万倍。” 当时上校的眼神疲惫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可现在,他恐怕要失约了。 “对不起……皇帝陛下……”更深的愧疚涌上,几乎让他窒息,那个在新闻片和宣传画报上威严无比、被描绘成带领德意志走向复兴的铁血凯撒,威廉二世皇帝,他未曾亲眼见过,却曾和无数同龄人一样,为之热血沸腾,满怀骄傲地穿上军装,如今,这份骄傲,似乎要以生命来偿付了。 最终,所有宏大叙事褪去,留下最私密、最尖锐的愧憾,像一根冰锥刺入心脏。“对不起……父亲……我……我回不去了……我对不起您……我也对不起母亲……妈咪,我想你了……” 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滚过冰冷肮脏的脸颊,瞬间凝结成两道冰痕,钟表铺里那些擦拭得锃亮的黄铜齿轮,父亲那双因常年精细工作而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 工作台上那盏旧台灯永远散发的温暖橘光,母亲每天下午准时端来的、加了蜂蜜的热牛奶……所有的画面,所有的许诺、所有的日常与温暖、所有的骄傲和热血,都在这一刻碎裂、模糊、褪色,沉入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 最后的感知,是身体越来越冷,冷得失去了界限,仿佛自己正与身下这片西伯利亚的永冻土地融为一体,化为它冰冷沉默的一部分。 ………… 拂晓时分,天色在风雪中艰难地透出惨淡的灰白,苏军的这一轮攻势,在德军顽强的、充满技巧的防御下,再次以惨重伤亡告终,被迫后撤重整。 交叉口周围数百米的雪地上,散布着双方士兵姿态各异的遗体,许多还保持着战斗或挣扎的最后一刻,很快便被新落下的细雪温柔而残酷地覆盖、掩埋。 隆美尔在参谋长维尔纳和四名卫兵的陪同下,沉默地巡视着前沿阵地。他走过被炮弹掀翻的机枪工事,走过仍有余温的坦克残骸,走过一处处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雪地。 在东南侧那段残缺的围墙下,他看到了被简单覆盖在一张缴获的俄军防水雨布下的几具德军遗体。军士长鲍曼红着眼眶,嘶哑地汇报着损失。 隆美尔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具遗体上。雨布没有完全盖住年轻士兵的脸,那张沾满污渍和冰霜的脸上,表情意外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唯有眉梢发际凝结的冰晶和胸前军大衣上那片已冻结成深褐色的巨大血渍,无声地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一切,旁边,一支沾血的毛瑟Gew98步枪被整齐地放在雪地上。 “他叫汉斯·克劳泽,二等兵,埃斯林根人。”鲍曼的声音低沉,“最后时刻,他打掉了俄国人的榴弹发射器……救了至少半个班。” 隆美尔在原地站定了片刻。寒风掠过他灰白相间的鬓角,卷起大衣的下摆。这位以铁血、冷酷和战术诡诈着称的将领,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浅褐色的、惯常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沉重。他缓缓抬起右手,摘下了头上的M18型钢盔,将其托在臂弯,然后微微低下了头。 沉默持续了大约十秒钟。只有风声呜咽。 然后,他将钢盔重新戴好,动作一丝不苟,他没有对鲍曼或周围的士兵说什么鼓舞或哀悼的话,只是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鲍曼军士长僵硬的肩膀,力度很轻,却仿佛传递了千言万语。 随即,他转身,迈着依旧沉稳坚定的步伐,走向下一个需要视察的阵地。他的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与弥漫的雪雾中,显得异常挺拔,也异常孤独。 他知道,像汉斯·克劳泽这样的牺牲,在这片广袤而残酷的东线雪原上,每时每刻都在不同的角落发生。 他们是帝国东进巨轮下不可避免被碾碎的尘埃,是被宏大历史叙事轻易抹去的数字,但同时也是支撑这架庞大战争机器能够继续向前滚动、不可或缺的、最沉默也最沉重的基石。 作为指挥官,他可以哀悼,但不能沉湎;可以铭记,但必须前行。 因为更多的“克劳泽”还在战壕里等待着命令,而胜利,是用无数这样的基石堆砌而成的、冰冷而崇高的祭坛。 而在防线对面,苏军士兵中间,一种混杂着愤怒、挫败感与隐隐畏惧的情绪正在发酵。 这支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德军部队,其指挥官对地形的利用、防御体系的构建、火力与心理战的结合,展现出的战术素养与顽强意志,远远超出了普通苏军指挥官的认知。 在酷寒、疲劳和持续伤亡的折磨下,一个带着敬畏色彩的绰号开始在战壕间秘密流传——“极寒之狐”。 这个称呼既指代那支神出鬼没、坚韧狡猾的德军部队,也暗指其背后那位看不见的、仿佛能与西伯利亚严冬融为一体的指挥官。 很快,这个绰号通过被俘伤兵的口供,传到了德军情报部门耳中,并随着战报和传奇故事,层层上递至最高统帅部。 12月10日上午10时,新西伯利亚,原沙俄总督府东翼会议厅。 当曼施坦因的主力与隆美尔的偏师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外围的冰与火中鏖战时,看似稳固的联军大后方,那由共同敌人勉强粘合起来的同盟框架下,早已存在的裂痕开始在压力下清晰显现。 会议厅内,沉重的橡木长桌擦得锃亮,却反射不出丝毫温暖。长桌一侧坐着德军总参谋部的代表,以冷静的克卢格上将为首;另一侧,则是同盟国的主要军事代表,气氛明显凝重而充满张力。 奥地利合众国远征军司令,康拉德·冯·赫岑多夫元帅坐在首位。这位年近七旬的老派贵族军人,身着笔挺的深蓝色合众国军礼服,胸前挂满哈布斯堡王朝与德意志帝国的勋章。 灰白的八字胡修剪得一丝不苟,他手中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眼神低垂,仿佛在沉思,但微微绷紧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不满。 紧挨着他的是保加利亚王国总参谋长,尼古拉·热科夫将军。相比康拉德的含蓄,热科夫的表情直接得多。他眉头紧锁,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面前那份物资分配清单的副本,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奥斯曼帝国的代表,恩维尔帕夏,则坐在稍远些的位置。这位土耳其的“青年土耳其党”巨头、事实上的军事独裁者,穿着考究的西式军服,外披一件昂贵的黑色卡拉库尔羊皮大衣。 他年轻,面容英俊而锐利,眼神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野心与对权力的渴望,此刻正看似漫不经心地用一把精致的银质小刀修剪着指甲,但偶尔抬眼扫视全场时,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长桌末端,是来自“俄罗斯帝国”的几名高级将领,为首的是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大公。他穿着旧俄帝国的将军制服,上面的双头鹰徽章有些已经黯淡,但挺直的脊梁和刻意抬高的下巴,依然试图维持着罗曼诺夫家族最后的尊严,只是他眼中深重的疲惫与焦虑,如何也掩饰不住。 会议旨在协调下一阶段的作战行动,特别是后勤补给分配和占领区行政管理权限问题,但开场不久,火药味便弥漫开来。 热科夫将军率先发难,他不再敲击桌面,而是将清单直接推到克卢格上将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压抑的怒气: “上将阁下,这份清单,请恕我直言,令人无法接受!保加利亚军团承担了从鄂木斯克到前线长达四百公里铁路线的警戒任务,还要负责清剿后方零星的布尔什维克游击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的士兵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日夜巡逻,手脚冻伤者每日递增!然而,看看我们得到的配给,防寒毡靴的数量只有申请的一半!冬季用润滑油只有德军同类部队的三分之一!就连最基本的面包和脂肪配给,也连续三周低于标准线!这是要把保加利亚士兵当作消耗品吗?” “怎么?保加利亚人不是人啊?保加利亚人不是爹妈养的啊?” 克卢格面色不变,冷静回应:“热科夫将军,所有物资的调配均基于总参谋部制定的优先保障序列。” “目前主要作战方向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战场,是决定整个东线战局的关键。那里的消耗巨大,所有资源必须向主攻集群倾斜。贵军的困难我们理解,已催促后方加紧调运。” “理解?催促?”康拉德元帅这时缓缓抬起头,将雪茄放在鼻下轻轻嗅着,语调平稳,却带着老牌帝国贵族特有的、绵里藏针的锋芒。 “克卢格将军,这不仅仅是物资问题。自从抵达西伯利亚,奥地利军团的三个师便被拆散,分别配属给不同的德军集团军,执行侧翼掩护、交通线维护等辅助任务。我们在战场上流血牺牲,士兵的英勇不容置疑。但在战略决策的殿堂里,” 他用雪茄指了指长桌中心那张巨大的作战地图,“我们的声音在哪里?我们的参谋官甚至无权参与核心作战计划的制定!这是对待盟友的方式,还是对待附庸的态度?”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睛直视克卢格:“我们共同对抗布尔什维克,是为了中欧的稳定与安全。但战争终将结束,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之后呢?东欧,乃至俄国欧洲部分的政治安排,是否也应尊重盟友的权益与付出?奥地利合众国,并非无足轻重的棋子。” 话题迅速转向了更敏感的白俄问题。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大公像是被触动了最痛的神经,猛地站起身,由于动作太急,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先生们!你们在争论物资和决策权?那么,请看看窗外!”他激动地指向窗外新西伯利亚的街道,“那些被德军‘军事管制’的城市——鄂木斯克、彼尔姆、新西伯利亚,现在还有托木斯克!它们的主权属于谁?属于俄罗斯人民!属于我们临时全俄政府!你们承诺帮助我们恢复秩序,推翻赤色恐怖,可实际上呢?帝国军队的行政官员取代了我们的官员,你们的军事法庭审判俄国公民,甚至那些原本支持我们、与布尔什维克作战的哥萨克首领和地方自卫军指挥官,也被以‘整编’、‘统一指挥’的名义解除武装或边缘化!”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脸涨得通红:“这让我们如何面对那些还对旧日俄国抱有期待的民众?我们是在引狼驱室,还是在驱虎吞狼?没有俄国人民的支持,没有对俄国主权的起码尊重,即便军事上占领了俄罗斯全境,也不过是沙滩上的城堡!” 一直沉默的恩维尔帕夏此时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小刀。声音在紧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诸位,争论这些眼前的、具体的得失,是否有些……目光短浅?” 他环视众人,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帝国的胜利,就是整个同盟的胜利。当我们彻底碾碎布尔什维克俄国,整个欧亚大陆的棋盘将重新布局。届时,高加索的山脉、中亚的草原、甚至更东方的土地,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舞台。” “奥斯曼的军队为共同的目标而战,我们流下的鲜血,期待换来的是对等的尊重,以及在未来新秩序中,奥斯曼帝国应有的、符合其历史地位的位置,而不是在这冰天雪地的会议室里,为几车皮的煤炭和面粉争吵不休。” 他的话看似在调停,实则将矛盾引向了更宏大、更根本也更具爆炸性的议题——战后势力范围的划分,这无异于在尚未扑灭的火堆上,又浇了一桶油。 会议最终在不愉快的气氛中草草收场,克卢格上将勉强维持了表面上的协调,承诺会将盟友的诉求“如实转达曼施坦因元帅及柏林总参谋部”,并“研究改善物资调配的可能性”。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实质性问题一个也未解决。 这些裂隙并非一日之寒,它们深深植根于复杂的历史宿怨与现实的利益算计之中。 奥地利合众国一方面依赖德国的军事力量对抗布尔什维克和维持自身摇摇欲坠的多元帝国框架,另一方面又极度警惕被强大的德意志过度同化或吞并,渴望保持自身的独立性与在东欧的传统影响力。 保加利亚作为巴尔干小国,参战的主要动力是建立“大保加利亚帝国”和巴尔干地区的主导地位,对深入俄国腹地兴趣有限,更关注实际的领土补偿和战后安全保障,因此在资源分配上锱铢必较。 奥斯曼帝国在恩维尔等青年土耳其党人带领下,怀揣着复兴奥斯曼辉煌、建立从安纳托利亚到中亚的“图兰”大帝国的旧梦,参战既是押注德国获胜,也是趁机扩张,其野心远超其他盟友。 而白俄势力则最为尴尬和痛苦,他们需要借助德军这把利刃来砍倒布尔什维克,却又无比恐惧在这过程中被“友军”架空、肢解,最终失去所有重建“伟大俄罗斯”的希望,沦为德国的傀儡或缓冲国。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破壁者行动 1920年12月11日至14日,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郊至城区。 隆美尔部在交叉口奇迹般的固守,深刻影响了整个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战局。 这枚钉子不仅严重扰乱了苏军南翼防御体系的完整性,更迫使苏军指挥部不得不从本已捉襟见肘的预备队中,抽调兵力试图拔除,从而削弱了其他方向的防御。 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稍纵即逝的战略窗口。自12月11日起,他果断调整部署,要求海因茨·古德里安元帅的主攻集群在正面继续以强大压力牵制苏军主力的同时。 抽调第七装甲师一部精锐,与北翼瓦尔特·莫德尔和博克上校的集团军密切协同,对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西郊及西北方向的工业区,发动了一轮蓄谋已久的猛攻,代号“破壁者”。 战斗迅速从相对开阔的雪原野战,转入最为残酷、也最消耗兵力的城市巷战阶段。德军的“狼王”与“野狼”坦克在狭窄的、遍布瓦砾和街垒的街道中艰难推进,每前进一步都可能遭到来自两侧建筑窗口、地下室射孔,甚至屋顶的反坦克火力袭击。 伴随坦克前进的装甲掷弹兵们,不得不逐屋清剿,用手榴弹、冲锋枪和刺刀,与依托复杂建筑结构死守的苏军士兵进行血腥的近距离搏杀。 许多建筑被反复争夺,一楼在德军手中,二楼可能还在苏军控制下,地下室则成为双方渗透与反渗透的战场。 赫尔曼·戈林和沃尔夫拉姆·冯·里希特霍芬的航空队依旧倾尽全力支援,“游隼”俯冲轰炸机冒着苏军的M1910 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和76毫米高射炮火力,进行着近乎自杀式的精准轰炸。 试图拔除那些坚固的工厂据点、疑似指挥所和炮兵阵地。但城市环境限制了空袭效果,且造成了大量附带平民伤亡和建筑破坏,进一步加剧了巷战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苏军的抵抗则展现出超乎寻常的韧性与残忍。他们不仅依托坚固的工厂建筑、四通八达的地下管网,更大量动员武装起来的工人、市民,组成“民兵营”甚至“歼击营”,使用一切可用的武器——从老式步枪、猎枪、莫洛托夫鸡尾酒,到工厂车间里车制的简易迫击炮和地雷——进行战斗。 政治委员和内务部队的督战队枪口不仅对着德军,也对着任何可能后退的己方士兵和平民。整座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流血的堡垒。 至12月14日黄昏,经过四天惨烈无比的鏖战,德军凭借更优的战术协同、技术装备和士兵素质,终于在多个方向取得了实质性突破,古德里安的部队控制了城西约百分之四十的区域,其侦察分队甚至已经抵达中央广场的外围,能看到广场上那尊已被炮火损毁、巨大的列宁雕像。 莫德尔的部队在西北方向经过反复拉锯,付出一个整营的代价后,夺取了横跨叶尼塞河一条重要支流上的铁路大桥,建立了稳固的桥头堡。 而南翼,得到了一些兵员和弹药补充的隆美尔部,也开始以交叉口为基点,小心翼翼地向城南的工人住宅区和仓库区进行试探性渗透,与主攻方向形成了虽不紧密、却实实在在的战术呼应。 从作战地图上看,蓝色的德军箭头已深深嵌入红色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防御圈,实际占领了超过一半的市区面积。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向帝国倾斜。 然而,在指挥部彻夜不熄的灯光下,曼施坦因元帅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深重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忧虑。战报上的数字触目惊心: 过去四天,主攻方向伤亡超过一万五千人,坦克损失逾百辆,弹药消耗速度远超补给能力。 占领区是一片巨大的、冒着烟的废墟,肃清残敌的工作进展缓慢,且不断遭受冷枪和偷袭。更关键的是,苏军并未崩溃是的,还他妈没崩溃。 残余的苏军正规部队、内务部队和武装平民,撤退到了以东城区和叶尼塞河另一条支流为依托的另一半城区,那里地形更加复杂,苏军利用最后的时间加固了工事,构建了新的防线。德军的进攻势头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明显显露疲态,后勤补给线在恶劣天气和游击队袭扰下愈发脆弱。 情报部门的报告更是雪上加霜:有迹象表明,苏军正在有计划地将城内重要工厂的关键机器设备、技术图纸、熟练工人甚至工程师。 通过尚未被德军完全切断的城东通道和叶尼塞河上的临时浮桥,向更东方的伊尔库茨克、乃至遥远的赤塔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转移。 这意味着,即便完全占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帝国摧毁俄国乌拉尔以东主要工业基地的战略目标,也未必能完全实现。 同时,尽管道路被破坏、天气极端恶劣,苏军统帅部仍能通过各种手段,将西伯利亚军区乃至远东军区拼凑起来的、训练和装备都成问题的新部队,一点一点地输送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这个巨大的血肉磨坊中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战役正滑向一场类似凡尔登或勒班陀海战那样残酷消耗战的危险趋势。 曼施坦因深知,帝国的战争机器虽然强大,但并非无限。 它同样会磨损,会疲劳,会在漫长的补给线和严酷的自然环境面前变得脆弱,单纯的军事占领和消耗,已不足以达成柏林所期望的、迫使苏俄彻底崩溃或求和的政治目标。 他需要一场干净利落的歼灭战,一举摧毁苏军最后的有生力量;或者,他需要政治层面的突破,从内部瓦解对手的抵抗意志,而后者,显然超出了他作为战场指挥官的能力范围。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战役陷入僵持的消息,通过中立国外交渠道、地下情报网络和新闻管制下的零星泄露,最为敏感的莫过于被迫流亡海外的英国与法国残余政府。 在渥太华郊区一栋临时的、略显简陋的官邸内,以及法国在阿尔及尔勉强维持运转的残存行政中枢里,智囊和外交官们几乎不眠不休地分析着来自东线的每一份情报摘要。 对他们而言,德意志帝国在东线的巨大胜利固然是灾难,但这场胜利若演变成旷日持久的消耗,或暴露出其力量延伸的极限与同盟内部的裂痕,则可能成为一线微弱的曙光。 12月13日,一支由迁至加拿大的英国秘密情报局(MI6)部分高级官员和以阿尔及尔为基地的法国抵抗力量为代表组成的联合军事代表团,以“人道主义物资协调”为掩护,秘密抵达斯德哥尔摩。 他们与瑞典王室、军方及工业界内某些同情协约国、或至少担忧德国独霸欧陆前景的人士,进行了一系列紧锣密鼓的会谈。 会谈的核心议题之一,是探讨建立一条极其隐秘的“特殊补给线”。 其目标并非继续向苏俄输送成建制的武器装备(现在全面封锁已经完善好了,之前运输的大部分武器都被德国拦下来卖废铁了)。 而是提供那些能够维持其残余军工生产、尤其是乌拉尔以东地区兵工厂运转的关键“瓶颈物资”: 高级机床的精密齿轮和轴承、用于冶炼特种合金的稀有金属添加剂、大功率无线电发射管的备用元件、航空发动机的高温合金叶片铸造模具图纸,甚至少量被严格国际禁运的工业钻石和化学催化剂。 这些物资数量不大,但针对性极强,且价值极高。它们将通过复杂的多重中转渠道,可能从瑞典或挪威的“中立”公司发出,经波罗的海偷运至爱沙尼亚或拉脱维亚。 再通过白俄或乌克兰境内的走私网络,最终设法越过战线或经由中亚边缘地带渗入苏俄控制区。 整个行动风险极高,以上的国家在帝国和欧盟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存在管理漏洞和黑市,可成功率还是难以保证,且规模有限,但其象征意义和政治意图远大于实际军事价值: 它向赤塔的斯大林传递了一个明确信号:旧世界的力量并未完全放弃,他们愿意以某种方式,帮助俄国拖住甚至消耗德国的力量。 与此同时,流亡政府的外交官们也在华盛顿积极活动。他们不再高调呼吁美国直接军事干预,转而采取更迂回的策略:游说国会议员,接触金融界和工业界巨头,在媒体和智库中持续发声。 他们着力渲染“德意志帝国若轻易统一欧陆大陆,将彻底颠覆全球均势,对美国长远利益构成致命威胁”的图景;强调“欧洲民主与自由的火种”仍在顽强燃烧。 需要美国的道义支持和未来经济复兴的承诺;甚至暗示,一个被过度消耗、内部矛盾重重的德国,或许比一个迅速、彻底获胜的德国,更符合美国的利益。 尽管伍德罗·威尔逊总统领导的美国政府仍坚持其“中立”与“不卷入欧洲事务”的公开立场,态度极为谨慎,但一种微妙的变化确实在东海岸的政治沙龙、精英俱乐部和某些智库报告中悄然滋生。 一种“不能让柏林轻易建立起一个从大西洋到乌拉尔山的绝对霸权”的潜在共识,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私下讨论。 对德贸易禁运的某些条款是否可做“人道主义例外”的解读?对英法流亡政府的“非官方”接触与有限支持是否可行?这些议题开始在华盛顿的走廊里被低声探讨。 这些来自流亡政府和国际暗处的动作,规模与效果或许有限,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震天动地的炮火声中几乎微不足道。 但它们如同黑夜中闪烁的微弱萤火,标志着即使德意志帝国的军事力量如日中天,其试图构建的“新秩序”也绝非一帆风顺。 流亡渥太华的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在其内部备忘录中写道:“让德国人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流血、消耗,每多一天,自由世界复苏的机会就多一分,不耗尽最后一丝的殖民地血,‘大’英帝国绝不会向德国屈服。” 而在阿尔及尔,实际主持局面的夏尔·埃兰则对密使指示:“我们的目标是让这场东方的战争,变成德国人无法愈合的溃疡。”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琥珀厅的审判 柏林冬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但一种更加冰冷的暗流,却开始在帝国心脏的某些奢华角落里涌动。 战争的持续消耗、后方日益严格的配给制、以及皇帝近来一系列“离经叛道”的改革举措——尤其是那个由皇后挂名、实则由平民官员和工党代表主导的“战时民生保障委员会”,严重触动了容克贵族集团的传统特权和根深蒂固的傲慢。 柏林皇宫,皇帝书房。 壁炉里的火安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林晓(威廉二世)正批阅着关于东线和谈进展以及“朱雀”轰炸机生产线扩建的报告,汉斯·伯格少尉安静地侍立在一旁,脸色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但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陛下,” 汉斯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上前一步,递上一份装饰精美的、带着家族纹章火漆印的请柬。 “这是埃森伯格-布劳恩施威格公爵派人送来的请柬,他…他邀请您本周五晚,前往他在柏林郊外的夏洛滕堡庄园,参加一场小型的…‘狩猎成果庆祝晚宴’。” “狩猎成果?” 林晓头也没抬,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埃森伯格-布劳恩施威格公爵是容克贵族中最具影响力、也最为保守顽固的代表人物之一,其家族在东普鲁士拥有广袤的庄园和森林,历来是皇权的坚定支持者(或者说,是自身特权的坚定维护者)。 在这种粮食短缺、前线吃紧的时刻举办奢华的“狩猎宴会”,其用意不言自明——炫耀、试探,甚至可能是挑衅。 “是的,陛下。公爵的使者强调,这只是一次私人性质的、轻松的聚会,许多…‘忠于陛下和传统’的家族都会出席,希望能与陛下共叙…‘旧谊’。” 汉斯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但他的情报人员的本能让他补充了一句。 “不过,根据我们掌握的一些零散信息…近期,以埃森伯格公爵为首的一些传统派贵族,在多个私人沙龙和俱乐部里的言论…颇为值得警惕,他们对陛下的…‘平民化政策’和‘过度干预经济’表达了强烈不满,甚至有人暗示…暗示…” “暗示什么?” 林晓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汉斯。 汉斯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 “暗示陛下…或许因战事操劳和先前遇袭,需要…更多的‘休养’和‘听取传统顾问们的忠告’。” 这话说得极其委婉,但背后的含义再清楚不过——他们认为皇帝“疯了”或者“偏离了正道”,试图联合起来施加压力,甚至可能图谋某种形式的架空或摄政。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炉火燃烧的声音。 林晓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笔,拿起那份精致的请柬,指尖摩挲着上面凸起的家族纹章。 “共叙旧谊?听取忠告?” 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仿佛在品味其中的讽刺意味。 “告诉他们,我很荣幸收到邀请。周五晚上,我会准时出席。” “陛下!” 汉斯有些急切,“这很可能是一场鸿门宴!他们的庄园…安全方面…” “安全?”林晓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光。 “汉斯,你觉得,在现在的德意志帝国,谁更需要担心安全?是坐在柏林皇宫、掌握着军队和国家机器的皇帝,还是几个靠着祖荫和地租、躲在庄园里发牢骚的旧时代遗老?”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渐暗的天空: “他们不是想叙旧吗?不是想提‘忠告’吗?好极了,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把想说的、不想说的,都在我面前说出来。也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决断。 “去准备吧,另外,让伯格曼(侍卫长)挑选一队绝对可靠的人,周五晚上,‘陪同’我去赴宴。” 周五晚,柏林郊外,夏洛滕堡庄园。 庄园大厅——着名的“琥珀厅”(模仿沙皇的琥珀厅,但规模较小)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水晶吊灯将柔和的光芒投射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墙壁上昂贵的佛兰德斯挂毯以及长桌上堆积如山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上。 空气中弥漫着烤鹅、香槟、雪茄和高级香水的混合气味,与柏林城内日渐稀少的食物和实行配给制的压抑氛围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 大约三十多位帝国最显赫的容克贵族代表及其盛装打扮的夫人小姐们齐聚于此。 男士们身着笔挺的燕尾服或军礼服(多是荣誉闲职),佩戴着各式勋章;女士们则珠光宝气,长裙曳地。 他们低声谈笑,举止优雅,仿佛外面的战争、饥饿和变革都与这个琥珀色的奢华囚笼无关。 当林晓(威廉二世)身着简单的陆军元帅常服(未佩戴过多勋章),只带着汉斯少尉和四名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贴身侍卫走进大厅时,所有的谈话声瞬间停止了。 音乐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身,向皇帝行礼,但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习惯性的敬畏,有隐藏的不满,有谨慎的审视,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宴会的主人,埃森伯格-布劳恩施威格公爵,一位身材高大、留着精心修饰的白色络腮胡、面色红润的老派贵族,快步迎了上来,笑容热情得有些夸张: “陛下!您的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快请上座!” 晚宴在一种表面热络实则诡异的气氛中开始。 一道道奢侈的菜肴——远超配给制规定的鹿肉、鹅肝、进口的鱼子酱、新鲜果蔬(在三月!)——被穿着笔挺制服的仆役们端上桌。美酒如同流水般注入酒杯。 起初,谈话还围绕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狩猎的趣闻、家族的古老历史、对前线“英勇将士”的泛泛称赞。 但几杯酒下肚,在埃森伯格公爵几次看似不经意的“引导”下,话题逐渐转向了敏感地带。 “陛下,” 一位脸颊瘦削、眼神锐利的伯爵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忧国忧民”的沉重。 “请恕我直言,如今柏林城内的风气,实在令人担忧,那些平民出身的官员,靠着所谓的‘战时委员会’,权力越来越大,甚至敢对古老的产权和庄园管理指手画脚!这…这简直是对传统的践踏!” “是啊,陛下,” 另一位胖乎乎的侯爵夫人接口道,用镶着蕾丝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嘴角(刚刚享用完鹅肝)。 “还有那些配给制,真是太不方便了,连我们府上都要精打细算,下面的仆人更是怨声载道,听说还要征用我们的仓库和多余的粮食?这…这与抢劫何异?普鲁士的立国之本,就在于对私有产权的神圣尊重啊!” 抱怨和质疑如同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开始在大厅里弥漫。 虽然措辞依旧保持着对皇帝的“恭敬”,但矛头直指他近期的所有核心政策: 削弱容克经济特权、推行社会改革、重用“平民”、以及试图与“底层暴民”妥协的姿态。 林晓一直安静地听着,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出拙劣的戏剧。 埃森伯格公爵观察着皇帝的反应,见他似乎“无动于衷”,胆子便更大了些。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度,试图做出总结性的“忠告”: “陛下,我们所有人,对陛下和帝国的忠诚毋庸置疑!” 他环视四周,得到了一片附和之声,“正因如此,我们才不得不冒死进言!陛下,您被身边那些激进的、不懂普鲁士精神本质的小人蒙蔽了!他们正在将帝国引向危险的道路!削弱贵族的领导地位,讨好那些不知餍足的平民和工人,这只会助长他们的贪婪,最终导致秩序崩溃和社会革命!就像…就像现在俄国发生的可怕事情一样!”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站了起来: “陛下!是时候回归正轨了!解散那个可笑的民生委员会!停止那些损害我们利益的改革!将权力交还给真正懂得如何统治、真正忠于霍亨索伦家族的、世代为帝国效力的传统力量手中!只有这样,才能凝聚力量,赢得战争,恢复帝国的荣耀与稳定!”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贵族们等待着,期待着,甚至带着一丝逼迫的意味。 他们相信,联合起来的、代表了帝国“真正基石”的他们,拥有让皇帝妥协的力量。 林晓终于放下了刀叉,他拿起餐巾,仔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缓慢而优雅。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每一张或期待、或紧张、或傲慢的脸。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埃森伯格公爵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上。 “说完了?” 林晓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得如同窗外的寒风。 所有人都愣住了,皇帝的反应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公爵阁下,还有各位,”林晓缓缓站起身,他的身高并不出众,但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忠诚、传统、普鲁士精神,那么,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现在真正的忠诚,什么是帝国需要的传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刺破了琥珀厅内虚伪的奢华: “真正的忠诚,是为在前线挨饿受冻、流血牺牲的士兵提供充足的面包和棉衣!而不是在这里,在帝国最困难的时候,享用着远超配给制的盛宴!” “真正的普鲁士精神,是责任、奉献和牺牲!而不是抱着祖传的地契和特权,抱怨自己的仓库被‘抢劫’!前线的士兵在牺牲生命,后方的工人妇女在工厂里牺牲健康!而你们,帝国的‘基石’,却只想着牺牲别人的利益来保全自己的享受!” “你们担心社会革命?真是讽刺!最大的革命催化剂,不是我的民生委员会,而是你们这些囤积居奇、罔顾国家生死、只顾自己奢靡生活的蛀虫!” 他的手指猛地指向长桌上那些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珍馐美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看这些!看看你们酒杯里的酒!想想柏林街头那些排队领取黑面包的妇女儿童!想想凡尔登泥潭里那些连热汤都喝不上的士兵!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跟我谈传统、谈忠诚?!”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每一个贵族的脸上。 许多人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有人试图反驳,却被皇帝那雷霆般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 埃森伯格公爵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陛下!您…您这是侮辱!我们是世袭贵族!是帝国…” “帝国不需要趴在它身上吸血的贵族!”林晓厉声打断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帝国需要的是能与之共度时艰的公民!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既然你们选择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来展示你们的‘忠诚’和‘担忧’…”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最终的审判: “那么,我就满足你们的‘忠告’,从现在起,我以德意志帝国皇帝和最高统帅的身份宣布:” “一、成立‘帝国战时资产与物资管理特别法庭’,由总参谋部、内政部、司法部及工人代表联合组成,即刻对全国范围内,尤其是大型庄园和工厂的物资囤积、投机倒把、破坏配给制行为进行彻查!” “二、埃森伯格-布劳恩施威格公爵,以及今晚在场所有提出‘忠告’的阁下,你们名下的所有庄园、仓库、工厂,即日起由‘战时民生保障委员会’全面接管!所有囤积的粮食、肉类、酒类、布匹、燃料等战略物资,全部登记造册,即刻运往前线或分配给急需的城市平民!” “三、上述人员,暂时不得离开柏林,配合特别法庭的调查!如有反抗,以叛国罪论处,就地正法!” 话音落下,整个琥珀厅死寂得如同坟墓!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不是来妥协的,他是来抄家的!他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陛下!您不能这样!” “这是暴政!是抢劫!” “霍亨索伦家族不能这样对待忠诚的臣属!” 短暂的震惊后,是疯狂的、绝望的抗议和哭嚎!几位贵妇当场晕厥过去。 林晓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如同看着一场闹剧。他轻轻一挥手。 早已守候在厅外的伯格曼侍卫长立刻带着大批荷枪实弹、眼神冰冷的帝国侍卫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所有出口,并将那些试图抗议的贵族们隔离看管起来。 “把‘陛下’的旨意,立刻执行下去。”林晓对汉斯吩咐道,语气恢复了平静。 “告诉委员会,我要在24小时内,看到第一批物资运出这些庄园的仓库,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是!陛下!”汉斯眼中闪烁着激动和敬畏的光芒,立刻转身而去。 林晓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狼藉、充满哭泣和咒骂的琥珀厅,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是旧时代的特权阶层在帝国铁拳下发出的、绝望的哀鸣。 当晚,大量帝国军队和民生委员会的官员如同神兵天降,突袭了柏林及其周边多家显赫贵族的庄园和仓库。 结果令人震惊: 在这些声称“也已捉襟见肘”的庄园里,查获了堆积如山的粮食(部分小麦已发霉)、成吨的腌肉火腿、整窖整窖的美酒、大量的燃油和布料…其数量之多,足以让前线一个师吃上一个月,或者让柏林平民度过最艰难的时期。 消息传出(经过精心管控的宣传),举国震动!前线将士群情激昂,对皇帝的“铁腕”和“公正”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后方的平民更是感激涕零,皇帝的支持率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而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容克贵族,则瞬间声名扫地,成了人人唾弃的“国蠹”和“叛徒”。 琥珀厅的审判,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以极其残酷却也极其高效的方式,沉重打击了帝国内部最顽固的保守势力,为更深层次的改革扫清了障碍,也为战争机器注入了宝贵的物资和民心。 皇帝的权威,通过这次毫不留情的内部清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和强化。 帝国的巨轮,在碾碎了内部的礁石后,得以更加集中全部力量,应对外部那更加汹涌的惊涛骇浪。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华盛顿的怒吼 柏林,无忧宫地下指挥中心,时间仿佛被北海冰冷的海水冻结了。 方才宴会厅里残留的瓦格纳旋律余音,此刻被地图桌上急促的电话铃声、军官们压抑的脚步声和皇帝威廉二世(林晓)粗重的呼吸声所取代。 “证据确凿吗?”林晓的声音冷得像块铁,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海军参谋长海因里希亲王。 “陛下…佛兰德斯支队S-21、S-22、S-24艇的作战日志和幸存船员的初步证词都…都指向了误判,他们声称当时有薄雾,目标船只没有清晰悬挂旗帜,且做出了疑似规避鱼雷的Z字机动…” 海因里希亲王感到十分的不安,他的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声音艰涩。 “Z字机动?在商船看来,他们看到德国鱼雷艇高速逼近,做出规避动作不是本能吗?!难道看到德国鱼雷艇高速逼近就停在原地等死吗?” “这帮脑子里装满海藻海鲜和家族纹章的蠢货!能不能荔枝点”林晓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咖啡杯碟乱响。 “他们的眼睛是装饰品吗?辨认船型、国籍的基本训练都喂狗了吗?!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想给我,给帝国惹下天大的麻烦!”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支由容克贵族子弟把持的鱼雷艇部队,其中必然有人对皇帝“谨慎克制”的潜艇战政策和之前的数次审判极度不满。 渴望通过“战功”来证明自己和容克贵族,甚至不排除有借此挑衅,试图绑架帝国政策走向的意图。 这种隐藏在军队内部的傲慢与短视,比他面对的任何明面上的敌人都更让他愤怒和心惊。 “立刻!以我的名义,起草一份给威尔逊总统的最高级别私人道歉信!语气要极其诚恳,表达最深切的哀悼和遗憾,承认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承诺立即展开全面调查,严惩所有责任人,并愿意就赔偿事宜进行无条件谈判!” 林晓语速极快,思路却异常清晰,“同时,通过外交渠道正式照会,内容类似,但更正式,强调这是孤立事件,绝非帝国政府本意,重申我们维持有限潜艇战、尊重中立国权利的承诺。” “陛下,这样是否…过于软弱?可能会助长美国人的气焰…”一位年长的容克出身将领忍不住插嘴。 “对啊,陛下,美国人贪得无厌,这次要是答应了他们,他们下次还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另一位容克出身的将领对此感到不满。 “软弱?!”林晓猛地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几人,“你们是想现在面对一个工业潜力无限、刚刚被激怒的巨人,还是想等我们彻底摆平了英国法国,消化了欧洲之后,再考虑大洋对面的事情?立刻执行命令!任何延迟和质疑,都以叛国罪论处!” 命令被雷厉风行地执行下去。柏林的外交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然而,坏消息总是传得比好消息更快。 华盛顿,白宫。 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海洋,压抑而沸腾。 报纸用最大号的铅字咆哮着: “德意志屠夫再施暴行!” “爱尔兰海峡的谋杀!” “严惩凶手!保卫中立权利!” “大洋彼岸的德意志屠夫背信弃义” 遇难者家属和反德团体在白宫外举行大规模的抗议集会,群情激愤,“战争!复仇!”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此前一直被压制的主战派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孤立主义和主和派的堤坝。 西奥多·罗斯福等强硬派议员在国会山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抨击威尔逊政府的对德政策过于绥靖,要求立即采取最强硬的报复措施,包括对整个同盟国断交(除了奥斯曼帝国,美国和奥斯曼关系不是很差,而且奥特曼此时已发动了全面圣战的诏书)、武装商船,甚至直接向整个同盟国宣战。 威尔逊总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理想主义的“没有胜利的和平”构想,在冰冷的沉船数字和沸腾的民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紧急召集了内阁会议。 “总统先生,这是赤裸裸的战争行为!德国人根本毫无信用可言!他们的道歉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战争部长、海军部长等强硬派官员情绪激动。 这时,美国国务卿威廉·詹宁斯·布赖恩(现在还没有辞职)缓缓起身,他是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诸位,先冷静一下。”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德国方面已经表达了诚恳的歉意并承诺调查与赔偿。此刻若贸然宣战,于我国利益并无益处。” “我们不能被一时的愤怒冲昏头脑,美国在这场欧洲战争中一直保持中立,从中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一旦参战,国内经济体系必将遭受冲击,而且,战争会带来无数的伤亡,我们要为那些无辜会因此丧命的美国士兵负责。” “我们应给德国一个机会,让他们践行承诺,通过外交途径解决此次争端,若德国后续再有违约之举,那时再宣战也不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国务卿的一番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但我们必须立即召回驻德大使,驱逐德国外交官,对德实施全面禁运,并授权我们的商船武装自卫!”国务卿兰辛的态度也异常坚决。 威尔逊面色疲惫,但眼神依旧试图保持冷静:“先生们,愤怒不能代替理智,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需要评估立即摊牌的后果…我们的军队准备是否充分…” “证据?那三艘沉船和正在打捞的尸体就是证据!后果?再犹豫下去,德国的下一个鱼雷就会射向我们的客轮!总统先生,国民的耐心和美国的尊严都已经到了极限!” 难道我们要为英法这些虚伪的家伙火中取栗吗?”国务卿布赖恩大声反驳。“英法是在利用我们,一旦我们参战,只会沦为他们的战争工具,而德国的道歉和赔偿承诺表明他们并非毫无悔意。” 会议室里争吵声愈发激烈,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一词,经过漫长而激烈的争论,威尔逊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必须对国民的愤怒做出回应,但又不能完全关上外交解决的大门(至少在他认为美军准备充分之前)。 8月7日,美国政府对德意志帝国发出了措辞极其强硬的外交照会,照会没有直接宣战,但提出了几项几乎等同于最后通牒的要求: 1. 德国政府必须为击沉美国商船事件正式、公开道歉,并保证此类事件绝不再犯。 2. 立即惩办所有责任军官和相关人员,并接受国际监督。 3. 向遇难者家属支付巨额赔偿。 4. 立即并永久放弃无限制潜艇战(包括目前的“有限”形式),停止对所有商船(无论国籍、货品)的攻击行为。 5. 美国有权武装商船并进行自卫。 照会限时72小时内给予明确答复,否则美国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护其公民和利益,这意味着断交乃至战争。 柏林,再次陷入极度紧张, 美国的照会文本被迅速翻译并摆在了皇帝和最高统帅部的面前。 “他们这是要我们自废武功!帝国海军绝不屈服。”海军部的将领们首先炸了锅, “放弃潜艇战?等于放任英国恢复海运,我们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这是侮辱!美利坚那群乡巴佬在敲诈帝国!”容克贵族们愤愤不平,但更多理智的人则面色凝重。 他们知道,美国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确实是德国理亏在先,而且,美国的潜在力量是可怕的。 林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召开了一次最高级别的御前军事会议。 “接受条件,意味着我们在海上对英国的压力将大大减轻,战争可能会延长。”总参谋长兴登堡分析道。“但拒绝条件,几乎必然导致美国立即参战。我们将面临东西两线(欧洲西线和大西洋)再加上一个拥有近乎无限资源的对手。” “我们的潜艇部队还能支撑多久?如果美国全力为英国护航,甚至直接派海军参战,我们舰队战损效率会下降到什么程度?” 林晓问道。 “陛下,这…很难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困难会急剧增加。”海军参谋长回答。 “我们在西线的新攻势准备得如何?能否在美国全面动员起来之前,彻底压垮法国,迫使英国求和?”林晓又问古德里安和鲁登道夫。 “部队需要休整和补充,‘皇帝之锤’第二阶段计划至少还需要4-6周的准备时间。而且,法国人和英国人也在拼命加固防线…”鲁登道夫回答得有些犹豫。 林晓陷入了沉思。时间!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消化胜利果实、彻底击败西欧敌人、整合中欧同盟都需要时间。而美国人的最后通牒,恰恰不给他这个时间。 “也许…我们可以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案。”外交大臣齐默尔曼试探性地提出,“我们原则上接受美国的条件,但在‘永久放弃潜艇战’这一点上寻求变通。” “例如,我们承诺在特定区域、针对特定船只类型暂停潜艇攻击,或者提出由国际监督机制来确保商船的中立性…总之,尽量拖延,为我们最终的军事解决争取时间。” 这似乎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非常困难,威尔逊和美国国会的主战派不会轻易被骗过。 会议持续到深夜,争论异常激烈。最终,林晓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回复美国人。帝国政府深切哀悼事件中的遇难者,完全接受第1、2、3条要求,对于第4条,帝国愿意立即暂停所有针对商船的潜艇攻击行动,并提议就此问题与美利坚合众国及中立国代表举行专门会议进行磋商,以期找到一个既能保障中立国权利、又能顾及交战国合理安全需求的永久解决方案。” 这是一个拖延战术。一方面表现出愿意妥协的姿态,另一方面又把最核心的问题抛出去进行漫长的扯皮,希望能争取到宝贵的数周甚至一个月时间。 然而,就在柏林紧锣密鼓地起草回复电文,试图稳住美国的同时,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从东方传来。 一份来自帝国驻乌克兰军事顾问团的绝密急电送到了林晓手中: “…邓尼金将军的部队在向莫斯科方向推进时,于坦波夫附近遭遇红军和国际纵队的顽强阻击,攻势受挫,损失惨重…情报显示,这批红军部队得到了大量来自不明渠道(怀疑与美国或国际左翼组织有关)的先进装备援助,包括新型自动武器和迫击炮…战局可能出现变数…”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晓感到一阵眩晕,东线的代理人战争似乎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数,如果红军获得外部支持而迅速壮大,他试图削弱俄国的战略将面临重大挑战。 而且事后新生的苏俄政权可能还会借此向东欧各国的卫星国甚至同盟国输出无产阶级革命,这才是最可怕的。 内忧外患,东西夹击,德意志帝国这艘刚刚赢得辉煌胜利的“帝国巨舰”,正同时遭遇来自大西洋的惊涛骇浪和东方冻原的暗流冰礁。 皇帝威廉二世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将影响着帝国乃至整个世界的走向。 他看了一眼窗外,柏林的天空依旧阴沉,风暴,真的就要来了。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康布雷的钢铁巨兽 凡尔登的血腥绞索在1915年8月初的阴雨和泥泞中持续收紧。 杜奥蒙高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永不愈合的伤口,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和帝国的战争资源。 鲁登道夫将军的部队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如同钉子般牢牢楔入了高地,将三座核心堡垒变成了刺入法军防线的毒牙。 然而,法国人尼韦勒将军的疯狂反扑虽然被一次次击退,却从未停止。小规模的反击、无休止的炮击、阴险的狙击和坑道渗透,让德军前沿阵地时刻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下。 士兵们蜷缩在潮湿、肮脏的掩体里,忍受着尸体腐烂的恶臭、肆虐的鼠疫和无处不在的泥泞,精神与肉体都在缓慢崩溃。A7V/A战车的残骸散布在战场各处,如同被猎杀的钢铁巨兽,无声诉说着胜利的代价。 后勤线在法军远程炮火和游击队的袭扰下岌岌可危,弹药、药品,尤其是士兵们赖以补充维生素C的“酸皇帝屁屁”柠檬粉,供应都开始变得紧张。 凡尔登,这座“胜利之门”,正迅速蜕变成吞噬帝国最精锐力量的泥潭。 就在鲁登道夫在凡尔登的泥泞与血泊中苦苦支撑时,在遥远的北方,佛兰德斯地区索姆河畔一个名为康布雷的宁静小镇附近,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爆发。 伦敦的决断和黑格元帅的愤怒,化作了代号“黑爵士”的凌厉攻势,这一次,英国人不打算再用士兵的血肉去填泥泞的堑壕。 1915年8月6日,清晨,康布雷地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阴沉,与以往炮火准备不同的是,英军阵地的炮击短暂而精准,目标主要是德军的通讯线路、观察哨和前哨阵地,为真正的杀招开辟通道。 呜——!呜——!呜——! 一种低沉、怪异、如同金属摩擦又混合着引擎咆哮的轰鸣声,突然在英军战线后方响起,打破了炮击后的短暂沉寂!这声音如此陌生,如此巨大,让对面堑壕里疲惫的德军士兵惊疑不定地探出头来。 紧接着,在德军士兵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个庞大、丑陋、涂着迷彩的钢铁巨兽,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史前怪物,碾碎了英军前沿的铁丝网和障碍物,轰鸣着驶入了索姆河畔的泥泞战场! 这就是英国秘密研发、寄予厚望的决战兵器——马克I型“陆地巡洋舰”!菱形车体比德国的A7V/A更加庞大笨重,两侧巨大的履带几乎包裹了整个车身。 车体两侧突出的炮座内,安装着两门57毫米霍奇基斯速射炮(海军炮改装)和四挺维克斯水冷机枪!驱动这近30吨庞然大物的,是一台105马力的戴姆勒汽油机,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排气管喷出浓浓的黑烟。 首批投入战斗的,是皇家坦克部队第C连的36辆马克I型坦克。 它们分为“雄性”(装备火炮和机枪)和“雌性”(仅装备机枪)两种型号,排成松散的楔形阵,在泥泞中艰难跋涉,速度慢得如同蜗牛(仅约6公里/小时),但那股无视地形、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瞬间震撼了整个战场! “上帝啊!那是什么怪物?!” “英国人的铁甲车!比我们的还大!” “开火!快开火!” 德军前沿阵地的MG08机枪疯狂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在马克I型厚重的轧制装甲板(6-12毫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溅起无数火星,却如同隔靴搔痒,无法穿透!德军士兵惊恐地看着那些钢铁怪物顶着枪林弹雨,如同移动的山丘般,缓慢却不可阻挡地碾过泥泞,碾过铁丝网,朝着他们的堑壕直冲过来! 轰!轰! 马克I型“雄性”坦克的57毫米炮开火了!炮弹呼啸着砸向德军的机枪巢和迫击炮阵地! 爆炸的火光中,土木掩体被掀翻,机枪被炸成了零件!维克斯机枪喷射出密集的弹雨,扫射着堑壕边缘试图抵抗的德军步兵! “顶住!用手榴弹!炸断它们的履带!” 德军军官绝望地嘶吼着。 勇敢的德军士兵匍匐着爬出堑壕,试图靠近这些移动堡垒,投掷集束手榴弹。 然而,马克I型车体两侧的机枪立刻编织出致命的火网!同时,跟随坦克冲锋的英军步兵(吸取了泥泞冲锋的教训,这次队形分散,紧贴坦克作为掩护)也用李-恩菲尔德步枪和机枪猛烈射击,压制着德军的反坦克步兵。 一辆马克I型“雌性”坦克率先碾上了德军第一道堑壕!宽大的履带狠狠压过胸墙,将掩体里的德军士兵连同泥土一起卷入履带之下!惨叫声被引擎的轰鸣淹没! 钢铁巨兽如同压路机般驶过堑壕,履带过后,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藉!后续的英军步兵立刻跳入堑壕,与残余的德军展开了血腥的清理战。 德军防线在康布雷地段被瞬间撕裂!马克I型坦克的首次集群投入,取得了惊人的战术效果!它们在短时间内突破了德军精心构筑的三道堑壕防线,突入纵深近5公里!俘虏德军数千人!缴获火炮数十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传回伦敦,阿斯奎斯首相和基钦纳勋爵欣喜若狂!丘吉尔更是得意地宣称:“不列颠的钢铁巨兽,将碾碎德意志的野心!”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马克I型坦克自身的弱点很快暴露无遗。 在突破德军前沿防线后,它们陷入了德军纵深防御的泥潭。 狭窄的战场限制了其机动空间,泥泞的路况让本就笨拙的坦克行动更加迟缓,故障率急剧攀升——引擎过热熄火、履带脱落、传动系统故障……许多坦克在突破后不久就变成了瘫痪在战场上的钢铁棺材。 缺乏步兵有效配合(步兵跟不上坦克速度,且在清理复杂工事时损失惨重)和后续预备队不足,使得英军的突破势头迅速减弱。 德军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反坦克战术:用野战炮抵近射击侧后薄弱装甲、在坦克必经之路埋设地雷、用炸药包和燃烧瓶进行自杀式攻击……康布雷的突破,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消耗巨大的拉锯战,未能达成迫使德军从凡尔登大规模分兵的战略目标。 但“坦克”这种新式武器恐怖的突破能力,已经深深烙印在每一位前线士兵和后方将领的心中。 就在康布雷的钢铁巨兽震撼西线的同时,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华盛顿,一场酝酿已久的外交风暴终于降临。 1915年8月10日,下午。美国国务卿罗伯特·兰辛面色严峻地召见了德意志帝国驻美大使约翰·冯·伯恩斯托夫伯爵。 会面的地点在白宫西翼一间气氛凝重的会议室里。窗外,华盛顿的天空阴沉得如同铅块。 “伯恩斯托夫大使阁下,” 兰辛国务卿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声音冰冷而带着公事公办的强硬。 “我代表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就近期北大西洋发生的、涉及贵国海军潜艇部队的一系列严重事件,向德意志帝国政府提出最严正的抗议和最强烈的谴责!” 他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伯恩斯托夫面前。文件首页,赫然是英国万吨级货轮“克莱德勋爵号”被击沉的高清照片,照片旁边附着详细的调查报告: 德国潜艇U-35如何“严格遵守”水面拦截、临检程序,如何“确认”船上载有军用物资(特种钢材、硝化棉),如何“确保”船员登上救生艇后,才将其击沉。 报告着重强调,尽管德国人“披着合法程序的外衣”,但其行为本质上依然是对公海航行自由和商业贸易的粗暴践踏! 报告还附带了另外几起类似事件的调查,以及美国商船“海鹰号”在爱尔兰海域附近遭德国潜艇“误击”威胁(潜艇浮出水面鸣炮警告驱离)的详细记录。 “贵国所谓的‘海鹰之喙’行动,” 兰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是对国际法和人类良知的公然嘲弄!用冰冷的程序和伪善的规则,包裹着赤裸裸的海上谋杀!这种行为,与贵国潜艇部队之前无差别的恐怖袭击并无本质区别!它严重威胁了所有中立国船只的安全,包括悬挂美国国旗的商船!”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鹰隼般逼视着脸色难看的伯恩斯托夫: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贵国皇帝陛下威廉二世,在明知潜艇行动对国际关系和世界和平构成严重威胁的情况下,非但没有约束其海军,反而变本加厉,推行这种所谓‘精准’的绞杀策略!这是对美国总统威尔逊先生呼吁和平与秩序的严重蔑视!” 伯恩斯托夫试图辩解: “国务卿先生,请允许我解释,德意志帝国的行动完全符合战争法,旨在切断英国非法战争物资运输……” “战争法?”兰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充满讥讽。 “当贵国潜艇的鱼雷击沉一艘艘商船,无论其是否‘合法’,其造成的船员生命损失和对国际贸易的毁灭性打击都是客观事实!贵国皇帝陛下的‘精准’,不过是让屠杀披上了更体面的外衣!这无法掩盖其野蛮的本质!” 他猛地站起身,将另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这是一份由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亲笔签署的、措辞极其严厉的最后通牒: 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致德意志帝国政府最后通牒 鉴于德意志帝国海军潜艇部队持续在北大西洋海域对包括中立国商船在内的船只实施严重威胁航行自由和商业安全之行动,尤其以所谓“海鹰之喙”规则为掩护,实则行海上劫掠与屠杀之实,并直接威胁美利坚合众国公民生命财产安全及国家利益。 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兹严正要求: 1. 德意志帝国必须立即、无条件、全面停止所有针对商船(无论其国籍及所载货物性质)的潜艇攻击、拦截及临检行为! 2. 德意志帝国必须对其潜艇部队已对美国公民及财产造成的损失进行充分、有效、及时的赔偿! 3. 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陛下必须公开承诺,未来任何海上军事行动,均严格保障中立国船只及船员之绝对安全,并尊重公海航行自由之神圣原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若德意志帝国政府未能于1915年9月1日零时(华盛顿时间)前,对上述要求做出明确、无保留的承诺并立即停止相关行动,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将被迫认定,德意志帝国已对美利坚合众国构成事实上的敌对行为,并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以扞卫其国家利益、公民安全及国际公义! 最后通牒!字字千钧!措辞之强硬,前所未有!伯恩斯托夫伯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知道这份通牒意味着什么,这不再是抗议,而是战争的边缘!美国这头沉睡的工业巨兽,终于被彻底激怒,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国务卿先生……这……这需要时间……我需要请示柏林……” 伯恩斯托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大使阁下,”兰辛的声音冰冷如铁,“贵国皇帝陛下的时间,不多了。美利坚合众国的耐心,已经耗尽。请务必……慎重传达。” 他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态度不容置疑。 当伯恩斯托夫脚步踉跄地走出白宫西翼时,华盛顿阴沉的天幕下,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长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滚滚雷声。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降临。 凡尔登的泥泞、康布雷的钢铁巨兽,都无法掩盖这来自新大陆的、足以改变整个战争天平的惊雷! 消息通过加密电波,以最快的速度传回柏林皇宫。 当林晓(威廉)看到那份来自华盛顿的最后通牒全文时,他正站在窗前,看着皇宫花园里被风雨吹打的橡树。 他缓缓放下电文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只残疾的左臂,在袖管里难以抑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美国!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狠!不是因为他放纵了无限制潜艇战,恰恰是因为他试图用“海鹰之喙”的精准规则来规避风险,却依然无法阻止美国以“航行自由”和“贸易利益”为名,亮出参战的獠牙!历史的惯性,竟如此强大! 窗外的雷声滚滚,如同白宫的惊雷,在柏林的上空回荡。 凡尔登的胜利、康布雷的钢铁交锋,在这一刻,都被这来自大洋彼岸的、更沉重的战争阴云所笼罩。 帝国的铁翼,在怒涛中翱翔,却即将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席卷全球的超级风暴。1915年8月10日,战争的棋局,被彻底颠覆。 喜欢帝国再临:我的1915请大家收藏:()帝国再临:我的1915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