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 第541章 真心稀罕 苏清风收拾后,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 没一会功夫就出门了。 好长时间没看到许秋雅了,怪想念她的。 卫生院离招待所还是挺近的。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卫生院。 苏清风走进卫生院时,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围在靠窗的桌子旁低声说笑着,手中还端着搪瓷杯,冒着热气。 现在五月多,天气越来越好,大家伙也都去上工了。 卫生院里没几个人看病。 刚进去就看到几个护士在闲聊。 “哎呀,这不是苏同志嘛!”胖乎乎的张护士最先看到他,嗓门大得能震醒整个走廊,“又来找咱们秋雅啦?” 许秋雅正背对着门整理药柜,闻声转过身来。 她今天穿了件蓝色列宁装,领口露出碎花衬衫的小翻领,两条麻花辫垂在肩上,辫梢系着红色毛线绳。 见到苏清风,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儿,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怎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药瓶,快步走过来,声音轻得像春风吹过杨树梢。 “想你了呗。”苏清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旁边几个护士互相使了个眼色,捂着嘴笑起来。 李护士凑到许秋雅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苏清风听见:“秋雅,你这对象可真黏糊,这才几天没见吧?” 毕竟西河屯离着公社还挺远的。 许秋雅的脸更红了,轻轻推了推李护士:“说什么呢!” 苏清风倒是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善意的玩笑。 在这个小地方,谁家有点什么事,不出半天就能传遍整个公社。 他和许秋雅处对象的事,在他们眼里不是秘密。 “今天忙不?”苏清风问,眼睛一直没离开许秋雅。 “上午不太忙,就两个拿药的。”许秋雅说着,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角。 苏清风眼睛一亮:“那正好,咱去县城逛逛?我有马车,晚上就能回来。” “去县城?”许秋雅愣了愣。 “我们队长让我来黑市卖东西。”苏清风压低声音,“其实是想带你去走走。你来公社这么久了,还没逛过县城吧?” 许秋雅确实心动了。 她是去年冬天从省城卫校毕业分配来的,来了就赶上最忙的时候,除了公社和附近的几个生产队,还真没去过别的地方。 但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有些犹豫:“现在走,晚上能赶回来吗?” “能!”苏清风拍着胸脯保证,“我的红枣脚力好着呢,三十里地,两个多钟头就能到。咱们早去早回,不耽误你明天上班。” 许秋雅咬了咬嘴唇,转头看向张护士:“张姐,我今天能请个假不?我攒了好几天休息呢。” 张护士爽快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记得给我捎点县供销社的桂花油回来,要是有的话。” 公社的供销社货量肯定是没县城供销社多的。 就像大队的供销社里面卖的东西就没多少。 “我也要!”李护士赶紧接话,“再帮我看看有没有新到的花布,要是有红底白点的,给我扯五尺!” 许秋雅笑着应下,匆匆去了更衣室。 苏清风站在走廊里等着,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公社街道。 几个妇女挎着篮子往供销社方向走,孩子们背着书包打闹着跑过,远处田野里已经有人开始劳作,隐约能听到生产队长的吆喝声。 约莫一刻钟后,许秋雅出来了。 她换了件碎花衬衫,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开衫,辫子重新梳过,还抹了点淡淡的雪花膏。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像是五月清晨带着露珠的杜鹃花。 “走吧。”她轻声说,眼睛亮晶晶的。 苏清风的马车就停在卫生院前面的空地上。 那是一匹壮实的枣红马,毛色油亮,见主人来了,亲昵地打了个响鼻。 车是普通的木板车,但铺了厚厚的干草,上面还垫了条旧毯子。 “请吧,许同志。”苏清风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 许秋雅被他逗笑了,轻巧地爬上马车。 苏清风随后跃上车辕,抖了抖缰绳:“驾!” 红枣迈开步子,马车吱呀吱呀地上了路。 五月的长白山下,春意正浓。 道路两旁的杨树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新叶,远处山坡上的树木层层叠叠,从深绿到浅黄,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 田里的麦苗已经长到小腿高,绿油油的一片,随风起伏如波浪。 偶尔能看到几个社员在地里忙碌,锄头起落间,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你看那儿!”许秋雅忽然指着路边的山坡,“好多杜鹃花!” 果然,向阳的山坡上开满了粉白色的杜鹃,一簇簇,一片片,像是落下的云霞。 “咱们这儿管这叫‘达子香’。”苏清风说,“再过一个多月,山上的野芍药也该开了,那才叫好看呢,红的、粉的、白的,满山遍野都是。” 许秋雅出神地望着远处的花海,忽然轻声说:“以前我们家院子里种满了月季、芍药,一到春天,可热闹了。” 苏清风侧头看了看她:“以后我给你种。” 许秋雅笑了笑,“行。” 马车沿着土路前行,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从旁经过,叮铃铃的车铃声清脆悦耳。 路过一个村庄时,几个光屁股的小孩在河边嬉戏,见到马车,都好奇地张望着。 许秋雅朝他们挥挥手,孩子们便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你小时候也这样在河里玩吗?”许秋雅问。 “那可不!”苏清风来了精神,“我们那会儿可比他们野多了。夏天在河里摸鱼,冬天在冰上打陀螺。 许秋雅听得入神:“你真有意思。我在城里长大,都没下过河。” “等夏天我带你去!”苏清风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唐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许秋雅抿嘴一笑,没接话,但耳根微微红了。 马车驶过一片白桦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光影斑驳。 林子里传来布谷鸟“咕咕”的叫声,清脆悠长。 “布谷鸟一叫,就该种地了。”苏清风说,“我爹常说,‘布谷叫,农时到’。”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2章 红星县城 马车刚拐进县城主街,许秋雅就忍不住轻轻“呀”了一声。 眼前的景象确实与公社大不相同。 已经是水泥路面,而且路面平整宽阔。 两旁栽着笔直的白杨树,嫩绿的新叶在五月的微风里沙沙作响。 红砖房整齐地排列着,不少人家院墙上爬着牵牛花的藤蔓,星星点点的紫红色花苞正蓄势待放。 街角供销社门口,几个妇女挎着篮子进进出出,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笑声。 最气派的要数那座三层百货大楼了。 米黄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楼顶上竖着“红星县百货商店”六个红色大字,每个字都有门板那么大。 大楼正面是一排明亮的玻璃窗,虽然有些窗玻璃带着波纹,但擦得锃亮,能隐约看见里面摆着的商品。 “真气派。”许秋雅喃喃道,眼睛都看直了。 她在省城见过更大的百货公司,但没想到这个偏远的县城也有这样的建筑。 苏清风得意地笑了:“这可是咱们县的头一份!去年秋天刚落成的,县委书记亲自剪的彩。” 他熟练地驾驭着马车,避开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县城就这一条主街,百货大楼、邮局、国营饭店、电影院都在这儿了。” 街上确实热闹。 穿蓝色中山装的干部模样的人骑着“永久”牌自行车匆匆而过,车铃叮当响。 挎着柳条篮子的妇女三三两两走着,篮子里装着刚买的日用品。 一群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排着队从他们身边经过,领队的女老师穿着灰色列宁装,手里拿着小红旗,孩子们齐声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稚嫩的歌声在街道上回荡。 苏清风把马车赶到百货大楼后面的空场。 这里已经停了五六辆车,有马车,有驴车,还有两辆拖拉机,突突地冒着黑烟。 空场边上有个小木棚,里面坐着个戴红袖标的老大爷,袖标上印着“车辆管理”四个白字。 “三分钱。”老大爷头也不抬地说,手里正在卷旱烟。 苏清风利落地跳下车,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数出三分递过去。 老大爷这才抬眼看了看,接过钱扔进面前的铁皮盒里,又瞥了眼许秋雅:“对象?” “嗯呐!”苏清风答得干脆,脸不红心不跳。 许秋雅的脸却腾地红了,低着头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角。 老大爷吐了口烟圈,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年轻好啊。去吧,车我看着,丢不了。” 苏清风道了谢,转身很自然地拉起许秋雅的手:“走,咱逛百货大楼去。” 许秋雅的手微微一僵,掌心传来苏清风手掌的温度和粗糙的茧子。 她想抽回,但那只手握得很稳,又不会弄疼她。 犹豫了一下,她终于放松了手指,任由他牵着。 两人的手就这样握在一起,走进了百货大楼。 一进门,一股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肥皂的清香、点心的甜腻、布料的棉麻味,还有隐隐的煤油味。 大厅宽敞明亮,水泥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教员像,像下面用红纸贴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一楼分好几个柜台。 靠左边是日用品,摆着暖水瓶、搪瓷盆、铁皮水壶。 中间是副食品,玻璃柜台里放着糕点、糖果,还有用草纸包着的红糖、白糖。 右边是布匹柜台,一卷卷布料整齐地码在架子上,色彩斑斓。 人还真不少。 几个妇女围在布匹柜台前,指着花布议论纷纷。 一个穿工装的男人在买肥皂,正和售货员说着什么。 角落里的土产柜台前,老农蹲在地上挑选镰刀。 “同志,要一盒桂花油。” 许秋雅站在化妆品柜台前,声音轻柔。 玻璃柜台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护肤品:圆铁盒的“友谊”雪花膏、扁罐的“百雀羚”润肤脂、小玻璃瓶的桂花头油。 最显眼的是一排红色包装的“红双喜”香皂,包装纸上印着大大的囍字。 售货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扎着两条又粗又黑的辫子,辫梢系着绿色玻璃丝。 她抬头看了看许秋雅,又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苏清风,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结婚用的?要不要看看新到的红双喜香皂,可香了!洗完了身上能香一整天。” 许秋雅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不是,帮别人买的。” 苏清风在一旁乐了,凑到柜台前:“这香皂怎么卖?” “一毛二一块,不要票。”售货员麻利地从柜台里拿出一块,放在玻璃台面上,“这可是上海产的,紧俏货。昨天刚到的,就剩这几块了。” 香皂用红色蜡纸包着,上面印着金色的双喜字,确实喜庆。 许秋雅偷偷瞄了一眼,又赶紧移开视线。 苏清风却大大方方地拿起来闻了闻:“是挺香。来两块吧。” “哎呀,不用……”许秋雅急忙阻止。 “怎么不用?”苏清风已经掏钱了。 他没说留着做什么,但售货员已经抿嘴笑了起来。 许秋雅的脸更红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买完桂花油和香皂,两人又来到布匹柜台。 这里更热闹,五六个妇女正在挑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灯芯绒厚实,做裤子耐磨!” “我要那块格子的,给俺家小子做件衬衫。” “同志,把那块红底白点的拿来瞧瞧!”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戴着套袖,手里拿着木尺,忙得团团转。 见许秋雅过来,她擦了把汗:“姑娘想看啥布?” 许秋雅仔细看着架子上的一卷卷布料。 有结实的劳动布,有柔软的棉布,有带暗格的“的确良”,还有各种花色的印花布。 她看了好一会儿,指着一块红底白点儿的:“这个能看看吗?” “好嘞!”售货员利落地取下那卷布,哗啦一声在柜台上展开,“这是上海来的印花布,质量好,不掉色。做衬衫、做裙子都好看。” 布料确实漂亮,红色鲜亮,白点均匀,摸上去柔软光滑。 许秋雅又看中了旁边一块蓝底碎花的,底色是淡淡的天空蓝,上面撒着白色的小碎花,素雅清新。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3章 来县城就是买买买 “这块蓝的适合你。”苏清风忽然开口,“做件衬衫,肯定好看。” 许秋雅摸了摸布料,质地比红的那块还要柔软些,花色也雅致。 “那……就扯六尺吧。”她小声说。 “六尺够吗?做件衬衫得七尺吧?”苏清风问。 售货员笑了:“小伙子挺懂啊!可不是嘛,姑娘这身量,七尺才够,还得留点做领子。” 许秋雅咬了咬嘴唇。七尺布要不少布票呢,她这个月的布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那就扯七尺。”苏清风已经掏出了布票和钱,“用我的。” “不行不行……”许秋雅急忙拦住。 “咋不行?”苏清风看着她,“算我送你的。” 许秋雅还想说什么,售货员已经手脚麻利地量布、画线、裁剪了。 剪刀在布料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七尺蓝底碎花布很快被裁下来,整整齐齐叠好,用牛皮纸包上,系了根纸绳。 “拿好喽!”售货员把布包递过来,又压低声音对许秋雅说,“姑娘,这小伙子不错,实诚。” 许秋雅抱着布包,脸又红了。 从百货大楼出来,苏清风指了指街对面:“那边是新华书店,去看看?” 许秋雅眼睛一亮:“好!” 新华书店门脸不大,绿色的木门,玻璃窗上贴着新书海报。 推门进去,一股油墨和纸张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店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 书店不大,三面墙上都是书架,中间还有两排书架。 左边是政治书籍,《毛泽东选集》《共产党宣言》《红旗杂志》摆得整整齐齐。 右边是文学类,许秋雅看见了《红岩》《林海雪原》《青春之歌》的封面。 最里面是科技和医学书籍。 许秋雅径直走向医学书籍柜台。 玻璃柜台里摆着《内科学》《外科学》《护理学基础》等专业书,还有一些中医典籍。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本《实用内科学》,深蓝色的封面,厚厚的,标价三块五。 她盯着那本书看了好久,手指不自觉地隔着玻璃摸了摸书脊。 三块五,差不多是她十天的工资了。 而且这种专业书很少见,全县可能就这一本。 苏清风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买?” 许秋雅摇摇头:“太贵了。”顿了顿,又轻声说,“而且……买了也没时间看,卫生院太忙了。” 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那是一种渴望的眼神,像干旱的土地渴望雨水。 苏清风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记下了那本书的样子和位置。 “同志,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旁边一个戴眼镜的青年问售货员。 “有,刚到的。”售货员从柜台下拿出一本,“一块二。” 青年欣喜地接过书,付了钱,像捧着宝贝似的走了。 许秋雅又看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医学书籍柜台。 她在文学书架前驻足,抽出一本《青春之歌》,翻了几页。 “喜欢这本?”苏清风问。 “嗯,在学校时看过,想再读一遍。”许秋雅说,“林道静的选择……挺让人思考的。” 苏清风挠挠头:“我读书少,这种厚书看着头疼。倒是《林海雪原》好看,杨子荣智取威虎山,带劲儿!” 许秋雅笑了:“那你买本《林海雪原》吧,我帮你挑。” 最后,许秋雅买了《青春之歌》,苏清风买了《林海雪原》,两人还一起选了本《红旗谱》。 三本书用牛皮纸包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走出书店时已经快中午了。 阳光明晃晃地照着街道,白杨树的影子短短地投在地上。 许秋雅看了看百货大楼顶上的钟——那是全县唯一的公共钟——时针指向十二点。 “饿了吧?”苏清风问,“咱去国营饭店吃饭。” 国营饭店就在百货大楼斜对面,红砖房,门脸上挂着木牌匾,上面是金色的“红星县国营饭店”几个大字。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炒菜的香味——是那种混合着油脂、葱花、酱油的浓郁香气,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叫唤。 推门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饭店里人声鼎沸,十几张方桌几乎坐满了人。 靠墙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日菜单:锅包肉四毛八、地三鲜一毛二、猪肉炖粉条三毛五、酸菜白肉两毛八、大米饭五分钱一碗…… 窗口排着队,穿白大褂、戴白帽子的服务员忙得脚不沾腰。 一个胖师傅在里间厨房炒菜,锅铲碰撞铁锅的声音叮当响,伴随着“刺啦”的过油声。 “嚯,这么多人。”苏清风张望了一下,“咱找个位子。” 正好墙角有张桌子的人刚吃完离开,苏清风眼疾手快,拉着许秋雅过去坐下。 桌面油汪汪的,但擦得还算干净。 “吃啥?”苏清风看着黑板上的菜单,“锅包肉肯定要点,地三鲜也好吃,要不要再来个汤?有鸡蛋汤,一毛钱一大碗。” 许秋雅连忙摆手:“够了够了,两个菜够了。” 她知道这一顿至少要花掉苏清风好几天的工分。 锅包肉四毛八,地三鲜一毛二,两碗米饭一毛,这就七毛钱了。 七毛钱能买三斤多玉米面呢。 苏清风却不在意:“好不容易来一趟,得吃好。”他起身去窗口排队,许秋雅坐在位子上,打量着周围。 邻桌是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边吃边讨论工作:“……夏粮预产得抓紧统计,下午开会要向县委汇报……” 另一桌是一对老夫妻,老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肉放到老伴碗里:“你多吃点,病才好。” 最热闹的是中间那桌,四五个年轻工人,大概是一个车间的,正大声说笑着:“……张师傅那手艺,没得说!车出来的零件,卡尺都量不出误差……” 许秋雅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就是生活啊,热热闹闹的,充满烟火气。 “等急了吧?”苏清风端着两个铝饭盒回来,后面跟着服务员,手里端着两个盘子,“菜来了!”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4章 真的特别高兴 金黄色的锅包肉堆了满满一盘,每一片都裹着晶莹的糖醋汁,冒着腾腾热气。 地三鲜也是油亮亮的,茄子、土豆、青椒炒在一起,香气扑鼻。 米饭盛得冒尖,粒粒分明。 “快尝尝!” 苏清风把筷子递给许秋雅,眼睛亮晶晶的,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许秋雅夹起一块锅包肉。 肉片切得薄厚均匀,外面裹的面糊炸得酥脆,咬下去发出“咔嚓”的轻响。 里面的猪肉嫩而不柴,糖醋汁的比例恰到好处,酸甜适口,还带着姜丝的清香。 “怎么样?”苏清风期待地看着她。 “好吃!”许秋雅用力点头,眼睛都眯起来了,“真的,比我在省城吃的还好吃!外酥里嫩,糖醋汁也正宗。” 苏清风笑了,露出那口白牙:“我就说吧!咱红星县的锅包肉,那是祖传的手艺。” 他自己也夹了一大块,满足地嚼着,“这猪肉是咱本地黑毛猪,肉香。面粉也是新麦子磨的。” 两人边吃边聊。 许秋雅说起她在省城卫校的生活:“……我们宿舍八个人,来自全省各地。晚上熄灯后,还偷偷打着手电筒看《护理学》。有一次被值班老师发现,罚我们打扫了一个月的实验室……” 苏清风听得入神:“你们学医的真不容易。那么多书,那么多要记的。” “你不也一样?”许秋雅说,“种地也是学问。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样的土质种什么庄稼……都是学问。” 苏清风来了精神:“可不是嘛!就说种玉米吧,得看节气。谷雨前后,种瓜点豆;立夏前后,种玉米正好。早了怕霜,晚了又长不好。庄稼人得读懂土地的‘话’……” 他讲起生产队的趣事,讲春天播种时大家的干劲,讲夏天锄地时在地头唱的歌谣,讲秋天丰收时金黄的玉米堆成山。 许秋雅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句,眼睛一直看着他。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油汪汪的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饭店里的嘈杂声似乎成了背景音,这一刻,世界好像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和眼前这盘热气腾腾的锅包肉。 俩人吃过饭后。 “接下来去哪?”许秋雅问。 苏清风看了看百货大楼上的钟:“才一点多,要不……去看场电影?” “电影?”许秋雅眼睛亮了,“今天放什么?” “我们去看看先。” 苏清风拉着她出了饭店,走到电影院门口。海报栏上贴着大幅电影海报,画着游击队员扒火车的英勇场面,上面是醒目的片名——《铁道游击队》。 “是《铁道游击队》!”许秋雅惊喜地说,“听我同事说,可好看了。” 电影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售票窗口是个小洞,上面写着“票价:一角五分”。 苏清风挤过去买票,许秋雅站在一边等着,看见几个年轻人手里拿着瓜子、糖葫芦,说说笑笑地走进电影院。 “买到了!”苏清风举着两张粉红色的票回来,“两点场,还有二十分钟开场。咱买点零嘴?” 他们在电影院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一包瓜子,一毛钱;又买了一小包山楂片,五分钱。 许秋雅看着苏清风掏钱,小声说:“今天花太多钱了……” “没事儿!”苏清风笑了,“钱挣来不就是花的嘛。再说了,跟你一起花,值!” 许秋雅心里一暖,没再说什么。 电影院里面比外面看起来大。 红色的绒布座椅排得整整齐齐,已经坐了大半的人。 屋顶吊着几个大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最前面是白色的幕布,两边挂着深红色的绒布帘子。 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在中间偏后的位置。 刚坐下,灯光就暗了下来,一束光从后面射出来,打在幕布上。 先放的是《新闻简报》,黑白画面里,工人们在车间里忙碌,农民在田野里耕作,学生们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 许秋雅悄悄瞥了眼苏清风。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睛专注地盯着屏幕。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递过来一把瓜子。 《新闻简报》放完,正片开始了。 音乐响起,字幕出现:“铁道游击队——上海电影制片厂”。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嗑瓜子的细微声响。 电影讲述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山东枣庄的铁路工人组成游击队,在铁路上打击日寇的故事。 当看到游击队长刘洪带领队员们扒火车、炸桥梁时,观众席上不时发出惊叹声。 看到游击队员牺牲时,有人悄悄抹眼泪。 看到最终胜利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许秋雅看得入神。 当电影里出现游击队员小波和芳林嫂的爱情线索时,她忽然觉得手心一热——苏清风在黑暗中握住了她的手。 这次她没有躲。 屏幕上的光明明灭灭,映照着两人紧握的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很大,很暖,掌心有茧,但握着的力度很温柔。 电影演到高潮处,游击队飞身扒火车,音乐激昂。 许秋雅感觉到苏清风的手微微用力,她侧过头,看见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屏幕,嘴里小声说:“真带劲儿!” 她也笑了,回握了他的手。 电影散场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走出电影院,阳光依然明媚,但已经有了些许斜度。 街上的行人少了一些,白杨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好看吗?”苏清风问。 “好看!”许秋雅用力点头。 “该回去了。”苏清风看了看天,“得在天黑前到公社。” 他们去取了马车,老大爷正在喂他的看门狗,见他们来了,点点头:“看完电影了?《铁道游击队》吧?我都看三遍了,每遍都带劲儿!” 马车驶出县城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远处的长白山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山顶的积雪闪闪发光。 路边的田野里,还有人在地里劳作,远远望去,像一幅剪影画。 回程的路上,两人话少了些,但气氛更加融洽。 许秋雅抱着买来的东西——布匹、书籍,还有那两块红双喜香皂。 真的特别高兴 苏清风赶着车,偶尔哼几句刚才电影里的插曲:“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 “今天……谢谢你。”许秋雅忽然说。 “谢啥?”苏清风转头看她,“我今天也特别高兴。” 真的特别高兴。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5章 我送你回去 马车回到毛花岭公社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一抹橘红,东边却已经泛起了深蓝色,几颗早起的星星若隐若现。 卫生院那排平房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远远看去,像是散落在山脚下的萤火虫。 苏清风把马车停在卫生院后门,那里有一小片空地,平时用来晾晒被褥。 几根木杆上还挂着白天洗的白大褂,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到了。”苏清风跳下车,转身去扶许秋雅。 许秋雅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踩在车辕上。 她的手刚碰到苏清风的手,就感觉到他的力道稳稳地传过来,然后整个人轻盈地落了地。 “东西多,我帮你拿进去。”苏清风说着,已经把最重的布匹和书籍接了过去。 许秋雅的宿舍在卫生院最东头,单独的一小间。 这是给外地分配来的医护人员准备的,虽然不大,但总算有个私人空间。 上次苏清风送她回来时只到门口,这次跟着进了院子。 “秋雅回来啦?” 刚进院门,就听见张护士的大嗓门。 她和李护士正坐在宿舍门前的石凳上择野菜,面前的篮子里堆着嫩绿的荠菜和婆婆丁。 五月的傍晚还有些凉意,两人都披着外套。 “张姐,李姐。”许秋雅笑着打招呼,“我给你们带东西回来了。” “哎哟,可算回来了!”张护士放下手里的菜,拍拍手站起来,“这一下午的,我们可惦记着呢。县城热闹不?百货大楼人多不?” 李护士更细心,先打量了许秋雅一番,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苏清风,抿嘴笑了:“看样子是玩得不错。脸都红扑扑的。” 许秋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可能真的红了,赶紧转移话题:“张姐,你要的桂花油。” 她从布袋里掏出那个小铁盒,“还有,红双喜香皂我也买了两块,分你一块。” “哎呀呀,还真买到了!”张护士接过香皂,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凑到鼻子前闻了又闻,“就是这个味儿!上海货就是不一样。” 她看了眼许秋雅手里的另一块,又看看苏清风,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那一块是留着自己用的吧?” 许秋雅没接话,赶紧又拿出花布:“李姐,你要的红底白点的,我扯了五尺,你看够不?” 李护士接过布,在渐暗的天光下仔细看着:“够了够了,正好给我闺女做件衬衫。这花色真鲜亮!” 她摸了摸布料,又看向许秋雅手里的另一个布包,“你这是……蓝底碎花的?真会挑,这颜色衬你。” 许秋雅抱着布包,有些不好意思:“是苏同志帮着挑的。” “哎哟,苏同志眼光不错嘛!”张护士打趣道,“知道咱秋雅适合啥颜色。” 苏清风在一边憨笑着挠头。 许秋雅又拿出书店买的书:“《青春之歌》,张姐你不是说想看看吗?先借你看。” “好好好!”张护士接过书,“我那儿有本《野火春风斗古城》,你看完了咱换着看。” 三个女人说笑着,苏清风站在一旁,忽然觉得这场景特别温馨。 晚风带来炊烟的味道,远处传来母亲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卫生院里隐约能听到病人咳嗽声。 这就是生活啊,平凡,但踏实。 “你们吃饭了吗?”李护士忽然问,“这会儿公社食堂应该还有饭,不过可能没啥好菜了。” 许秋雅看向苏清风:“要不……去公社餐馆吃点?我请你,今天让你破费了。” “哪能让你请!”苏清风连忙说,“走吧,看看餐馆今天有啥好菜。” 公社餐馆就在卫生院斜对面,是两间打通的红砖房。 门脸上挂着一盏煤油灯,玻璃窗上贴着红纸剪的“为人民服务”字样。 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三张桌子,已经坐了一桌人,是公社的文书和会计在吃饭。 胖乎乎的王师傅从后厨探出头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哟,许护士!稀客稀客!” “还有啥吃的?”苏清风笑着问。 “还有酸菜白肉粉条,新蒸的窝窝头,白菜豆腐汤。”王师傅掰着手指头数,“肉是不多了,但给你们多舀点汤,管饱!” “行,就来这个。”苏清风和许秋雅在靠窗的桌子坐下。 王师傅很快端上来两个大海碗。 酸菜白肉粉条冒着腾腾热气,酸菜的清香混合着肉香,让人食指大动。 窝窝头黄澄澄的,摆在笸箩里,还温乎着。 白菜豆腐汤盛在搪瓷盆里,上面飘着几滴油星。 “慢用啊!”王师傅又回后厨忙活了。 许秋雅确实饿了,中午的锅包肉虽然好吃,但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她小心地夹起一片白肉,肥瘦相间,蘸了点汤汁送进嘴里。肉炖得软烂,入口即化,酸菜解了腻,恰到好处。 “好吃。”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苏清风掰开一个窝窝头,夹了点酸菜粉条夹在里面,做成个简易的“肉夹馍”,递给许秋雅:“这样吃更香。” 许秋雅接过,咬了一大口。 窝窝头的粗粮香气和酸菜的酸爽混合在一起,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做了一个递给他。 两人相视一笑,埋头吃饭。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了,煤油灯的光在玻璃窗上投下温暖的倒影。 餐馆里只剩下他们俩。 王师傅在后厨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今天……谢谢你。”许秋雅轻声说,“我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我也是。”苏清风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秋雅,我……” 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那些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你觉得我今天挑的那块布,真的适合你吗?” 许秋雅笑了:“适合。我很喜欢。” “那就好。”苏清风松了口气,“等做成了衬衫,穿给我看看?” “嗯。”许秋雅点点头,脸又红了。 吃完饭,苏清风抢着付了钱。 两人走出餐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户人家窗子里透出灯光。 夜空清澈,繁星点点,银河像一条淡淡的光带横跨天际。 “我送你回去。”苏清风说。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6章 卫生院的温存 短短几十米的路,他们走得很慢。 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许秋雅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 苏清风看见了,想脱外套给她,但自己只穿了件单衣。 “冷吗?”他问。 “不冷。”许秋雅摇摇头,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苏清风笑了:“还说不冷。” 已经到了卫生院门口。许秋雅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喝口水。” 她的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 苏清风愣住了。 上次他只送到门口,这次…… “好。”他听见自己说。 许秋雅的宿舍很小,大约只有十平米。 一张木板床靠墙放着,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 一张旧书桌靠在窗下,上面整齐地摆着几本书和一面小镜子。 墙角有个简易的衣柜,是用木板钉成的。 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上养着一盆不知名的野花,开着淡紫色的小花。 上次放毛皮进来过,看来又收拾过一次。 “坐。”许秋雅指了指床沿,房间里唯一能坐的地方。 她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下,拿起暖水瓶倒了杯水,“只有白开水。” “白开水就好。”苏清风接过搪瓷缸,水温透过缸壁传到手心。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煤油灯的光在墙壁上跳动,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窗外的虫鸣声隐约传来,更显得屋里静谧。 “今天买的书……”许秋雅打破了沉默,从布袋里拿出《青春之歌》,“你要看吗?” 苏清风接过书,翻了几页:“我怕我看不懂。我读书少。” “慢慢看嘛。”许秋雅说,“我可以……讲给你听。”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 苏清风的心跳快了几拍:“好。” 又是一阵沉默。 但这次的沉默不尴尬,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煤油灯噼啪响了一声,爆出个灯花。 “对了。”许秋雅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这个……给你的。” 苏清风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双布袜。 深蓝色的劳动布做的,针脚细密均匀,袜底还纳了厚厚的千层底。 “我……我看你的袜子破了。”许秋雅小声说,“就抽空做了一双。不值什么,你……别嫌弃。” 苏清风摸着那双袜子。 “谢谢。我……我很喜欢。” 许秋雅抬起头,看见苏清风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她的心忽然软成了一滩水。 “清风。”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最近上山打猎的话,小心点,天气热了,山里蛇也多了。” “行,我会注意的。” …… 又聊了一会儿,苏清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是个大半圆,清辉洒在院子里。 他该走了,还要去黑市处理那些皮毛。 “我该走了。”他放下搪瓷缸,站起身来。 许秋雅也站起来:“我送送你。” 两人走到门口。月光把院子照得朦朦胧胧的,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春夜的风吹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那你路上小心。”许秋雅说。 “嗯。”苏清风看着她,月光下她的脸像玉一样温润。 他转身要走,忽然感觉袖子被轻轻拉住了。 回过头,许秋雅正看着他,眼睛里有月光在流动。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然后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那一下很轻,像蝴蝶掠过花瓣。 但苏清风却觉得像被电击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秋雅亲完就想后退,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但苏清风反应过来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月光如水,虫鸣如歌。 然后苏清风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小心,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 许秋雅先是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 她的嘴唇柔软,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时间好像静止了。 只有月光在流动,只有心跳在耳边轰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清风才松开她。 两人的脸都红透了,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我……”苏清风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秋雅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你……你快走吧。” “嗯。” 苏清风应着,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 又站了几秒,他才终于转身,大步走出院子。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许秋雅还站在月光里,正看着他。 他挥了挥手,她也轻轻挥了挥手。 苏清风走出卫生院,走在公社的土路上。 夜风凉凉的,但他的脸还在发烫,唇上还留着那个吻的触感。 他抬起手摸了摸嘴唇,忍不住笑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月亮跟着他走。 远处的长白山在夜色中呈现深蓝色的轮廓,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苏清风先去到招待所,还得赶紧办正事。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先开灯,看着一地发皮毛。 他先拖出最小的一捆——那是三张狗熊皮。 毛很厚,手掌按上去能陷进去半寸。 熊皮已经鞣制过了,去了油脂,柔软了不少,但依然沉甸甸的。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 皮子完整,没有破洞,毛色均匀。 这是好东西,在黑市上能换不少钱或者紧俏物资。 小心翼翼地重新包好,用麻绳捆结实,打了个活结。 另外两捆是灰狼皮,一共二十八张。 灰狼皮不如熊皮值钱,但数量多,加起来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苏清风一张张检查过去。 月光下,灰狼皮的毛色呈现深浅不一的灰色,有些带着白尖,有些近乎黑色。 他特别留意了几张毛色特别好的——颈部的毛又长又密,背毛顺滑有光泽。 这些能卖出好价钱。 全部检查完,把皮毛搬到门马车上。 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皮毛很沉,苏清风的肩膀被压得生疼。 全部装完,他又扯了些干草盖在上面,伪装成普通的草料车。 苏清风翻身上了车辕。 “驾!” 红枣迈开步子,马车吱呀吱呀地驶出了公社。 往废弃砖窑那边驶去。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7章 砖窑黑市买卖 红枣脚力极好,性子却温顺,尤其擅长走夜路,蹄子落地又轻又稳。 马车吱呀呀驶出公社,拐上一条向北的岔路。 这条路比主路窄些,两旁是密密匝匝的杨树林。 月光透过初生的嫩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车轮碾过路上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清风坐在车辕上,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夜鸟扑棱翅膀的声音,远处河沟的流水声,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偶尔有夜枭“咕咕”的叫声,在寂静的春夜里传得很远。 这条路他走过不止一次,但每次夜里走,心都悬着。 倒不是怕野兽——这季节野兽一般不下山——是怕人。 虽说黑市交易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真要撞上巡逻队或眼生的,总归麻烦。 好在今夜月光好,路看得清。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那是早年间留下的烧砖场,废弃怕是有十来年了。 几座砖窑像巨大的坟包一样蹲在月光下,黑黢黢的窑洞口张着,像野兽的嘴。 窑场周围长满了荒草,有半人高,在夜风里簌簌地响。 苏清风把马车停在离砖窑百步远的一片灌木丛后。 这里隐蔽,从路上看不见。 他跳下车,拍拍红枣的脖子,往槽子里添了把豆饼:“在这等着,别出声。” 红枣懂事地低下头,慢慢嚼着豆饼。 苏清风这才整了整衣服,朝最西头那座砖窑走去。 那座窑保存得相对完整,窑门用破木板钉着,只留了道缝。 他走到窑门前,没急着进去,而是蹲下身,从地上捡了三块小石头,在门板上“嗒、嗒嗒”敲了三下——两短一长。 里面静了片刻,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木板门被拉开一道缝,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十八九岁模样,戴着狗皮帽子,眼睛在月光下亮得警惕。 “谁?”声音压得很低。 苏清风也压低声音:“来给三爷送货。” 那张脸明显放松了,门缝又开大了些:“咋这晚才来?” “路上耽搁了。”苏清风侧身挤进门缝。 里面比外面更暗,只有窑洞深处点着一盏马灯,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空气里有股霉味,混合着土腥气和隐约的烟味。 开门的小伙叫二栓,是齐三爷手底下跑腿的。 窑洞里还有个人,蹲在角落里打盹,听见动静抬起头——是铁头,二栓的堂兄。 两人都认识苏清风,齐三爷看见他的货,都没看就收了,价钱给得还痛快。 “三爷在里头?”苏清风问。 二栓摇摇头:“三爷在家呢。” 他打量着苏清风,“苏哥这次带的啥货?” “好东西。”苏清风没细说,“能请三爷过来一趟不?就说我这儿有三张熊皮,一张头狼皮,都是上等货。” 二栓和铁头对视一眼,眼睛里都闪过亮光。 熊皮! 这年头,能弄到熊皮的可不多见。 “成!”二栓痛快地说,“铁头,你去跑一趟。” 又转向苏清风,“苏哥先进里头等着?还是……” “我先去把货搬进来。”苏清风说,“车在外头林子里。” 二栓想了想:“我跟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窑洞。 月光下,二栓这才看清苏清风的脸——棱角分明,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像刀子。 他心里暗想,这苏哥看着年轻,做事却老练,难怪三爷看重。 马车藏在灌木丛后,盖着干草。 苏清风掀开草,露出底下皮毛。 二栓帮忙搬那捆熊皮,一上手就倒抽口凉气:“嚯,真沉!这毛厚实!” “冬熊,毛最好。”苏清风简短地说,自己扛起两捆狼皮。 两人来回两趟,把货全搬进了窑洞。 苏清风把货搬到窑洞最深处,这才看清这废弃砖窑的全貌。 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以前都是找个空位站着吆喝的,今天倒是往里走了走。 这显然不是单个窑洞,而是早年间烧砖时连通的几个大窑,内部被打通了,形成一个约莫五六十步见方的地下空间。 整个空间里,密密麻麻摆开了几十个“摊位”。 说是摊位,其实不过是地上铺块布、摆个筐,或直接在地上划拉出一块地方。 但每个“摊位”前都有人守着,或蹲或坐,面前摆着要交易的东西。 昏黄的马灯、自制的油灯、甚至还有用罐头盒做的煤油灯,星星点点地散布在窑洞里,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在窑壁上跳动。 空气混浊得很。 霉味、土腥味、汗味、还有各种货物散发的气味。 干蘑菇的土香、咸鱼的腥咸、不知名草药的苦涩、甚至还有隐约的牲畜粪味。 全都搅和在一起,形成一种地下黑市难以形容的气息。 人声虽然压得低,但几十号人同时窃窃私语,像远处蜂巢的骚动。 苏清风快速扫了一眼最近的几个摊位。 左边是个卖山货的,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老汉,面前摆着好几样——用麻绳串成串的榛蘑、元蘑,晒得干瘪的猴头菇装在布袋里,还有几捆不知名的草药,根须上还带着土。 旁边摆着个小木牌,上面用炭歪歪扭扭写着:“山蘑换粮,草药换盐”。 右边是个卖禽蛋的妇女,四十来岁,包着蓝头巾。 她面前的地上铺着块粗布,上面整齐地码着二十来个鸡蛋,旁边还有两只母鸡,脚被草绳捆着,侧躺在布上,偶尔扑腾一下翅膀。 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跟她讨价还价,声音压得极低。 再往里去,景象更丰富了。 有人面前摆着几块颜色各异的布料,虽然不多,但在这年头已是稀罕物。 有人摊开油纸,上面是晒干的鱼虾,最大的有巴掌长。 还有人面前摆着几个陶罐,盖着布,不知里面是什么,但飘出隐隐的酱香味。 最里头靠墙的地方,竟然还有个“文化摊”。 一个头发花白、戴黑框眼镜的老者蹲在那里,面前用布盖着一摞书,只露出最上面一本的封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8章 紧促交易 老者低着头,并不吆喝,只是静静等着。 偶尔有人蹲下,掀开布角看看,又迅速盖上,低声问几句。 苏清风甚至还瞥见角落里有人面前摆着几个铁皮盒子——是饼干盒,虽然空了,但这种铁盒在农家很实用,可以用来装针线、粮票等细软。 整个窑洞里,看货的人比摆摊的还多。 估摸着得有上百号人,三三两两聚在各个摊位前,低头查看货物,交头接耳。 他们穿着各色衣裳。 有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有洗得发白的工装,有自家织的土布棉袄。 大多人脚上穿的是手纳的布鞋,鞋底磨得起了毛边。 偶尔能看到一双胶鞋,那便算是“体面”的了。 人们交易时都极谨慎。 几乎看不见直接递钱的,多是袖子里捏手指——这是黑市的老规矩,用手指的屈伸代表数字,讨价还价不让第三个人听见。 成交后,货物迅速包好,塞进背篓、布袋或怀里,粮食、票证则快速清点,贴身藏好。 整个过程流畅而沉默,像一场默契的哑剧。 不像苏清风那么高调。 不过苏清风倒是不怕热麻烦,也是想引入瞩目,赶紧把东西成交。 苏清风找到一块相对宽敞的空地,把三张熊皮和那张头狼皮小心地放在最里面,用油布仔细盖好。 剩下的二十七张灰狼皮,他一张张摊开,铺在一块自带的干净麻袋上。 灰狼皮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深浅不一的灰——好的像深秋黎明时东方的天色,差些的像灶膛里冷却的柴灰。 他并不高声叫卖,只低声对路过的人说一句:“灰狼皮,完整的。” 很快就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最先蹲下的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脸膛黝黑,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干农活的。 他摸了摸一张皮子的背毛,又拎起来对着远处的马灯照了照:“毛还行,就是皮子薄了点。开春的狼吧?” “是开春的。”苏清风如实说。 汉子摇摇头:“开春的皮不顶用,做褥子过一冬就秃了。” 他接着问道:“怎么卖?” “一张换三十斤苞米,或者等价的其他粮食、票证。” 汉子咂咂嘴,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贵了。前阵子南边老刘头卖的,这品相,二十斤苞米顶天了。” 苏清风不慌不忙,拎起一张对着光,“您看,张张完整,连个补丁都没有。这品相不错了。” 汉子凑近仔细看了皮板,又摸了摸厚度,显然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摇头,起身走了。 接着过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劳动布的工装,膝盖和肘部磨得发白,但洗得干净。 他蹲下后先问:“能做褥子不?林场里晚上湿气重,老寒腿受不了。” “能。”苏清风肯定道,“三张拼一床褥子,铺在炕上,保准暖和。狼毛隔潮,比棉花强。” “咋换?” “三十斤苞米一张。或者……”苏清风打量了一下他,“有工业券吗?一张皮子换两张工业券。” 男人苦笑:“我要有工业券,早去供销社换暖水瓶了,还来这儿挨冻?” 他也起身离开。 之后又陆续来了几拨人。 一个包着绿头巾的妇女想用布票换,但苏清风刚在县城买了布料,暂时不缺。 一个年轻人提着半瓶煤油想换,苏清风家里煤油尚够。 还有个老汉拎着半篮子鸡蛋,大约三十多个,问能不能换一张稍次的皮子。 苏清风心里算了算:“一个鸡蛋市价五分,三十斤苞米值四块五,得九十个鸡蛋。您这……差得有点远。” 老汉数了数篮子里的鸡蛋,叹了口气,佝偻着背走了。 苏清风并不着急。 他一边照看自己的皮子,一边留意着窑洞里的动静。 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不断有人从窑洞口弯腰钻进来,带进一股股夜间的凉气,也带来外面世界零星的消息。 “听说县里粮站要来查了……” “北边林场招临时工,一天八个工分,管一顿饭……” “供销社新到了一批肥皂,不要票,就是得排大队……” 各种信息在低声交谈中流动。 这就是黑市的另一个功能——信息集散地。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来了个真正的买主。 是个戴狗皮帽子的老猎人,帽耳朵耷拉着,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的。 他蹲在狼皮前,一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但在皮毛上抚摸时,却异常轻柔、精准。 他一张张摸过去,翻看,对着光端详毛色,最后挑中了两张毛色最亮、颈毛特别丰厚的。 “这两张。”老猎人开口,声音沙哑,“不是普通灰狼吧?颈毛这么长,是头狼身边的?” 好眼力。 苏清风心里暗赞,面上不露:“老师傅好眼力。这两张是头狼的伴当,狼群里排前头的,毛色好,皮子也厚实。得加价,三十五斤苞米一张,或者等价的其他粮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猎人摸了摸胡子,从怀里掏出个布袋,捏出几颗豆子:“我这儿有黄豆,新收的,粒粒饱满,油性足。按粮站收购价折算,一斤豆抵一斤二两苞米,咋样?”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伸出右手,缩进袖口。 在袖子的遮掩下,手指开始无声地交谈——屈、伸、勾、点,一套古老而隐秘的语言。 旁边的人只看见两人袖口微微颤动,表情严肃,却不知具体的讨价还价。 片刻,两人同时抽出手。 苏清风点点头:“成。就按刚才说的,两张皮子换二十八斤黄豆,外加五斤高粱米。” 老猎人也不啰嗦,解下背后的褡裢,开始称豆子。 他用的是杆秤,秤砣是块磨光的石头。 称好后,豆子倒进苏清风准备好的布袋里,高粱米另用个小布袋装好。 苏清风则将两张狼皮卷起,用草绳捆好递过去。 交易完成,两人互相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开了张,后面的生意顺了些。 又来了个林场工人模样的汉子,要五张皮子,说是工友们合伙凑钱,想一人做顶狼皮帽子过冬。 他带来的是粮票和少量现钱混着用。 苏清风和他又在袖子里捏了半天,最后定下:五张皮子,换十二块钱和二十斤全国粮票。粮票按黑市价折算,比直接换粮食略亏一点,但粮票携带方便,苏清风也认了。 陆陆续续,又有几张皮子成交。 有的换了小米,有的换了土豆干,还有一张换了两斤粗盐——盐在这年头也是紧俏货。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9章 还得是三爷爽利 时间在讨价还价、袖中暗语、货物交割中悄然流逝。 窑洞里那盏主要的马灯,灯油快要燃尽,火苗开始跳动,光线忽明忽暗,将人影拉扯得更加诡谲。 二栓提着个小油壶过来添油,光线才重新稳定下来。 昏黄的光映着一张张疲惫而警惕的脸。 苏清风的二十七张灰狼皮,此时已卖出十九张。 剩下的八张,毛色相对普通,问的人多,但真愿意换的少。 他正琢磨着是否要稍降点价,或者留到下次再卖,窑洞口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不是一两个人的脚步声,而是四五人,脚步沉稳,带着某种节奏。 窑洞里原本嗡嗡的低语声,瞬间低了下去,几乎戛然而止。 许多人下意识地停了交易,抬头望向洞口,眼神里带着警惕,也有人露出敬畏。 二栓早已警觉地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到门边,从缝隙往外看了一眼,随即松了口气,回头对苏清风低声道:“三爷来了。” 门板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弯腰走了进来。 穿着一件半旧的藏蓝色中山装,领口扣得严实,外面随意罩着一件黑羊皮坎肩,脚下是一双结实的翻毛皮鞋。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精瘦,眼神灵活;一个壮实,沉默如铁塔。两人进来后便分立门内两侧,目光缓缓扫过窑洞。 这人一进来,窑洞里那种无形的紧绷感反而松弛了一些。 不少摊主低声恭敬地打招呼: “三爷。” “三爷来了。” “三爷好。” 齐三爷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在窑洞里快速而仔细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最里面的苏清风身上。 他的视线在苏清风面前摊开的狼皮上停留一瞬,又落在那盖着的油布包上。 “小苏。”齐三爷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听二栓说,你这次带了好东西?” 苏清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三爷,您掌掌眼。” 他弯腰,小心地掀开油布。 三张厚重的熊皮和那张异常漂亮的头狼皮,在昏黄光线下显露出来。 熊皮黑褐色,毛发浓密,即便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油亮的光泽。 那张头狼皮更是醒目,银灰色的毛发在灯光映照下,像是流动着金属般的光泽,颈毛丰厚得如同贵族的大氅领子。 齐三爷这才迈步走过来,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所过之处,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 他在皮子前蹲下,没有立刻上手,而是先凑近,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老猎人才懂的功夫,好皮子鞣制得当,会有一股淡淡的、独特的草木和矿物混合的气味,做不得假。 然后,他才伸出双手,那双手指节粗大,却异常灵巧。 齐三爷从一张熊皮的头部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抚摸,指尖感受着毛的密度、弹性,手掌感知着皮板的厚度、柔软度。 翻过来看内侧,鞣制的颜色是否均匀,有无瑕疵。三张熊皮,他每一张都如此查验。 整个过程,窑洞里鸦雀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声和火星噼啪声。 良久,齐三爷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只说了两个字:“好皮。”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分量极重。 旁边竖着耳朵听的人,眼神都变了变。 苏清风适时补充:“开春刚猎的,用了老法子,鞣了许多天了,油脂去得干净,皮子软和,没伤筋。” 齐三爷点点头,目光转向那张头狼皮。 这次他没蹲下,只是用脚尖轻轻拨动皮子边缘,让它完全展开。“这张……有点意思。” 齐三爷的目光落在那张头狼皮上,没立刻应声,只是用脚尖又拨了拨皮子的另一角,让整张皮完全平展在麻袋上。 银灰色的毛发在昏暗光线里确实流动着一种罕见的光泽,尤其是颈部那一圈,又厚又密,像围着一蓬银色的雾。 苏清风见他看得仔细,便蹲下身,伸手指向狼头皮草额顶一处——那里有一小撮毛发,颜色比其他地方浅得多,近乎雪白,在银灰的底色上像一枚小小的月亮印记。 “三爷您看这儿。”苏清风的声音压得低,但在寂静的窑洞里足够清晰,“这是头狼。老猎户说,狼群里领头的,额顶常有这么一撮白毛,或是别的异色。走山打猎的都认这个——有这标记的,多半是狼王。” 齐三爷终于蹲了下来。 他凑得更近,几乎贴着那撮白毛看,然后伸出手指,不是摸,而是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毛根处,又捻了捻指尖。 “毛根硬,”他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这才抬眼看向苏清风,“确实是头狼。这种毛色……是老了还是咋的?” “不算老。”苏清风摇头,“正当年。老猎户估摸,也就四五岁口。毛色是天生的,他说叫‘银月灰’,少见。” 旁边几个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摊主,这会儿眼神都直了。 头狼皮! 这玩意儿可不止是保暖御寒了,在有些讲究的老猎人圈子里,这算是“彩头”,有说道的。 有人甚至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些。 齐三爷摆摆手,那精瘦的跟班立刻上前半步,目光扫了一圈。 想凑近的人便都讪讪地退了回去。 “是好东西。”齐三爷终于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他说话向来干脆,尤其是对看中的货,“开个价吧。这张头狼,加上那三张熊皮,一并说。” 这话一出,窑洞里更静了。 连最里头那个卖书的老者都抬起了头,隔着镜片往这边看。 所有人都知道,这才是今晚真正的重头戏。 熊皮本就稀罕,再加上这么一张成色罕见的头狼皮,这价钱…… 苏清风也站了起来。 他没立刻开口,而是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早就算好的账。 头狼皮再好,终究是狼皮,不是豹皮虎皮那种真正的珍稀皮草。 三张熊皮才是大头。 他抬头,迎上齐三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 “头狼皮,一百八。三张熊皮,一起算,九百整。”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0章 剩余的皮草买卖 “嘶——” 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一百八! 九百! 这数字像块大石头砸进了深潭,在每个人心里激起巨大的涟漪。 一百八十块钱,够一个普通庄户人家紧巴巴地过一整年。 九百块,那是好些人一辈子都没摸过的巨款。 卖蘑菇的老汉手里的蘑菇串掉在了地上,他都忘了捡。 卖鸡蛋的妇女紧紧捂住了放钱的衣兜。 只有齐三爷本人,脸上没什么波澜。 他甚至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早就料到这个数。 重新看向地上摊开的皮子,目光在那张头狼皮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三张厚实的熊皮。 “价钱。”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不算离谱。” 这话让周围又是一阵低低的骚动。 不算离谱? 那就是说,值这个价! 齐三爷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 翻毛皮鞋踩在窑洞的碎砖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走到一张熊皮前,用脚尖点了点:“这熊皮草,皮厚毛密,鞣得也到家。一张三百,是市价。” 又走到头狼皮前,“至于这个……头狼,毛色罕见,完整。一百八,算是给你的‘彩头’价。” 他转向苏清风,目光锐利:“但我有个条件。” “三爷您说。”苏清风的心提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钱没那么好拿。 “现钱,我手头没那么多。”齐三爷说得直接,“明天,你到我那儿去取。” 他报了个地址,是公社西头的一个胡同名,苏清风记下了。 “中午之前来,过午不候。” 没有借条,没有押金,甚至没有第三个人作证。 就一句口头约定,明天去拿钱。 窑洞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清风身上。 有人眼里是羡慕。 齐三爷开口了,这钱基本就算到手了,他在这行的信誉是铁打的。 有人眼里是担忧。 九百多块啊,就这么口头一说? 万一……也有人纯粹是看热闹,想看看这年轻人敢不敢接。 苏清风没有犹豫。 他知道齐三爷的规矩。 这人能在黑市屹立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信誉”二字。 他说明天给,就一定会给。 他说过午不候,你就真得中午前去。 “成。”苏清风点了点头,没有犹豫,“明天晌午前,我去您府上。” 齐三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像冬日的阳光掠过冰面,一闪即逝。 “爽快。” 他回头对那精瘦跟班示意,“猴子,把皮子收了。仔细点。” 叫“猴子”的精瘦汉子立刻应声,不知从哪儿扯出两大块厚实的油毡布,动作麻利地开始打包。 他先包头狼皮,手法专业,顺着毛的方向卷,避免折损毛锋,用草绳捆了三道,不紧不松。 然后是三张熊皮,一张张卷好,再捆在一起。 整个过程干净利索,一看就是常干这活的。 齐三爷不再看皮子,而是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烟盒,打开,自己先叼上一支,又递给苏清风一支。 齐三爷递过那支“大前门”。 过滤嘴的香烟在这年头是稀罕物,是干部和特殊供应才有的。 苏清风接过,粗糙的指尖触到光滑的过滤嘴,有种奇异的陌生感。 齐三爷划亮火柴,橙黄的火苗跳跃着,先凑近自己的烟头,深吸一口,青烟从鼻孔缓缓溢出,然后才将快要燃尽的火柴梗递过来。 苏清风就着那点将熄未熄的火,点燃了烟。 过滤嘴吸起来果然不同,烟气柔和,没那么呛喉。 两人都没再说话,就在这窑洞深处,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沉默地抽着烟。 烟雾袅袅上升,融入窑顶昏暗的光晕里。 一支烟抽到一半,齐三爷将烟蒂扔在地上,用翻毛皮鞋底碾灭。 “走了。”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言简意赅,转身便往洞口走去。 猴子让黑市的人过来,扛起捆扎好的皮包搬走,那壮汉依旧沉默地跟上。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更宽的通道,所有的议论声在他们经过时都自觉地压了下去,只剩下恭敬的目送。 破木板门开了又合,将齐三爷一行的身影和外面更深的夜色吞没。 窑洞里静了一瞬,随即“轰”的一声,比刚才更响的声浪炸了开来。 卖蘑菇的老汉第一个窜到苏清风跟前,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蘑菇串早就不知丢哪儿去了:“小伙!小伙!你真要着了?九百……加那一百八,是一千零八十块啊!” 他声音发颤,伸出黑乎乎的手指比划着,仿佛那是个天文数字。 旁边卖鸡蛋的妇女也挤过来,脸上又是羡慕又是忐忑:“小兄弟,这……这能成吗?明天去拿钱?万一……” 她没说完,但意思谁都懂。 一千多块,可得买多少斤肉啊。 苏清风将剩下的半支烟小心地掐灭。 他抬起头,脸上没什么得意,反而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平静:“三爷的招牌,比九百块值钱。” 这话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还想追问的人闭了嘴。 是啊,齐三爷在这方圆百里黑市的名头,那是这几年一点一滴攒下来的。 他吐口唾沫是个钉,说一不二。 为这一千多块坏了自己名声? 没人信。 众人的焦点,终于从刚才那场惊天交易,慢慢转回了自己手头的营生。 苏清风蹲回自己那块麻袋前,看着剩下的八张灰狼皮。 毛色普通,皮质也略薄。 他原本打算降价处理。 但此刻,心思却活络了些。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袖口磨得起了毛边的中年男人蹲了过来。 他先没看皮子,而是抬眼打量了一下苏清风,才低声开口:“兄弟,刚才……那是熊皮?” 苏清风点点头。 “齐三爷收了?” “嗯。” 男人眼里掠过一丝了然,这才把目光落到那八张灰狼皮上。 他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张的背毛,又捏了捏皮板厚度:“这些……是搭头?” “不是。”苏清风摇头,“都是正经鞣制的灰狼皮,就是毛色普通些。做褥子、帽子,一样顶用。”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1章 收货颇丰 “咋换?”男人问得直接。 苏清风心里快速盘算。 刚才齐三爷的大交易,无形中给他这些“边角料”也镀了层金。 他原本打算二十斤苞米一张就出手,现在却改了主意。 “二十五斤苞米一张。或者……”他顿了顿,看向男人,“有粮票吗?全国粮票最好,省内的也行。按黑市价折算。” 男人没立刻还价,而是沉默地又摸了摸那几张皮子,一张张翻看,检查得比之前那些问价的仔细得多。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我家里老人有老寒腿,炕上想铺张狼皮褥子隔潮。这几张……品相差不太多,我挑三张。但我没那么多苞米。”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有粮票。全国粮票,十斤的。按黑市价……一斤全国粮票能抵一斤二两苞米,还得外加两毛钱,对吧?” 苏清风心里一算,这男人懂行。 黑市上,全国粮票因为全国通用,比地方粮票值钱,确实有这个兑换比例。 “对。”苏清风点头。 “那我用十斤全国粮票,换你三张皮子。” 男人从怀里贴身的内袋里,小心地摸出一张淡黄色、印着花纹和字迹的纸票。票面有些旧,但保存完好,边缘整齐。 “你看,崭崭新的,没一点折痕。” 苏清风接过粮票,就着昏暗的马灯光仔细看了看。 是正经的全国通用粮票,十斤面额,上面印着“华夏人民共和国粮食部”的红色印章。 这玩意儿比现金还实在,揣着它,走到哪儿都能换到粮食。 “成。” 苏清风没再犹豫,挑出三张相对厚实的皮子,卷好,用草绳一捆,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皮子,仔细塞进自己带来的一个旧布袋里,又把粮票郑重地交到苏清风手上。 两人交接时,手指都避开了旁人的视线。 交易完成,男人点点头,迅速起身,汇入窑洞里流动的人影中,不见了。 开了这个头,剩下的五张皮子居然也很快有了主顾。 一个看样子是林场工人的汉子,用五斤宝贵的肉票。 印着小小的猪肉图案,每月每人只有寥寥几两的配额,加上一点现金,换走两张。 一个老太太,用手帕包着的几张皱巴巴的布票和一小包红糖,换走一张,想给孙子做顶皮帽子。 最后两张,被一个始终没怎么说话,蹲在角落里的干瘦老头用一小袋黄豆和一小包盐换走了。 不到半个时辰,八张原本无人问津的灰狼皮,竟被换得干干净净。 苏清风的怀里多了硬挺的全国粮票、稀缺的肉票、实用的布票,还有一小袋黄豆、一包盐、一包红糖和几张毛票。 沉甸甸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过日子用得着的东西。 他长长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背稍稍松弛下来。 夜确实深了,窑洞里那盏主马灯的火苗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灯油将尽。 许多摊主开始收拾东西,窸窸窣窣的声响充斥四周。 交易的高潮已过,人群开始像退潮般,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弯腰钻出窑洞,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苏清风也站起身,把麻袋卷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土。 跟旁边还在坚守的卖蘑菇老汉点了点头,又对一直守在门边的二栓挥了下手。 二栓咧嘴笑了笑,指了指门外,无声地做了个“小心”的口型。 弯腰走出窑洞门,清冽的夜风立刻包裹上来,带着泥土、青草和远处河水的湿气,瞬间冲淡了窑洞里那股混浊的气味。 月光比来时更澄澈,繁星满天,银河如练,横贯墨蓝的天穹。 长白山巨大的轮廓在星空下显得愈发沉静。 苏清风深深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让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过来。 没有立刻去牵马车,而是站在窑洞外的荒草丛中,静静听了片刻。 远处有夜鸟啼鸣,近处是虫声唧唧,更远的地方,似乎有隐隐的狗吠。 一切如常。 他这才迈步,朝着藏车的灌木丛走去。 红枣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温热的白气,轻轻踏了踏蹄子。 苏清风拍了拍它温热的脖颈,检查了一下车斗。 他把刚换来的票证和零碎物品小心地塞进车斗深处一个垫了干草的隐蔽缝隙里,又用杂物盖好。 翻身上车,扯过那件旧棉袄裹紧。 春夜的寒气开始侵骨了。 “驾。” 红枣迈开稳健的步子,拉着马车驶上回程的土路。 车轮碾过碎石和土块,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吱呀声。 来时心中装着沉甸甸的货物和未知的交易,归时怀里揣着各种票据和对明日巨款的期盼。 此时,他不由自主地抬手,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许秋雅雪花膏淡淡的香气。 一丝笑意,悄悄爬上他的嘴角,在清冷的月光下,无人得见。 路旁的田野黑黝黝的,刚破土的庄稼在夜风里轻轻摇摆。 远处村庄的灯火几乎全灭了,只剩下零星的几点,像沉睡巨兽偶尔睁开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公社模糊的轮廓。 几点稀疏的灯火,在无边的黑暗中格外温暖。 苏清风把马车赶到招待所后墙的阴影里。 然后才从车斗里取出自己的东西,小心地抱着,走到自己的房门前。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哒”。 推门进去,反手关紧,插上门闩。 他摸到桌上的煤油灯,划亮火柴。 “嗤”的一声,豆大的火苗燃起,随即稳定下来,驱散了一室黑暗。 昏黄的光晕,照亮了这间简陋却暂时属于他的小空间。 他把怀里东西一样样放在床上。 那张十斤全国粮票,在灯下泛着淡黄的光泽,上面的字迹清晰有力。 肉票是红色的,小小一张,印着可爱的肥猪图案,却代表着难得的油水。 布票、零钱、黄豆、盐、红糖……还有,他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双许秋雅给的、袜底纳得密密实实的新布袜。 他把这些东西看了又看,然后找来一块干净的旧布,将它们仔细包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脱掉外衣和鞋子,吹熄煤油灯,和衣躺在了硬板床上。 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2章 给秋雅送早点 天刚蒙蒙亮,长白山东边的天际线才透出一抹鱼肚白,苏清风就醒了。 招待所的硬板床睡得他腰背发僵,但精神却出奇的好。 苏清风在冰冷的洗脸盆里撩水抹了把脸,仔细刮了胡子,换上衣服。 镜子里的年轻人眼神清亮。 他没在招待所耽搁,揣好那包昨晚藏起来的票证和零钱,锁上门,径直朝公社中心走去。 清晨的公社还没完全苏醒,土路上只有几个早起拾粪的老汉,佝偻着背,手里提着粪筐。 空气清冽,带着露水和炊烟的味道。 供销社还没开门,但旁边的国营早餐店已经飘出诱人的香气。 早餐店门脸窄小,绿漆木门上的红字都有些斑驳了。 里面统共摆着四张油光发亮的方桌,几条长凳。 一口硕大的生铁锅直接支在门口泥砌的灶台上,锅里的豆浆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乳白色,热气蒸腾,豆香味浓郁。 旁边的竹制笼屉高高垒起,最上面几层白汽缭绕,隐约能看见里面卧着的、胖乎乎的二合面馒头和菜包子轮廓。 墙上贴着必备的教员像,旁边是手写的“艰苦奋斗、勤俭节约”标语,墨迹已有些黯淡。 系着洗得发灰白围裙、头上戴着同色帽子的老板娘,正站在里间的案板前,咚咚地揉着一大团面,动作麻利得像上了发条。 苏清风推门进去,带进一股晨风。 “同志,吃啥?”老板娘头也没回,声音带着刚醒不久的沙哑和惯常的麻利。 苏清风走到灶台前看了看。 “一碗热豆浆,两根油条,两个包子,先在这儿吃。” 他掏出皱巴巴但叠得整齐的毛票和相应面额的粮票,放在灶台边一个糊满面粉的铁皮盒旁。 “好嘞!” 老板娘这才转过身,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圆脸,被灶火熏得红扑扑的。 她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从翻滚的大锅里舀起满满一勺豆浆,手腕一抖,乳白的浆液划着弧线注入碗中,几乎要溢出来。 又用长长的竹筷从旁边一个盛满热油的深锅里,夹起两根炸得金黄酥脆、还在滋滋冒着小油泡的油条,架在碗沿上。 苏清风端起沉甸甸的大碗,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豆浆烫嘴,他吹了吹,小心地呷了一口,浓郁的豆香和恰到好处的微甜瞬间暖透了肠胃。 油条是难得的“好油货”,表皮酥脆,内里蓬松柔软,撕下一截,浸泡在热豆浆里,待其吸饱了汁水变得绵软,再送入口中,油香、豆香、面香完美融合,是朴素年代里极大的满足。 窗外,天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 远处的屋顶轮廓清晰起来,偶尔有一两声鸡鸣犬吠打破寂静。 店里又陆续来了两三个客人,多是赶早工的,沉默地吃着,店里回荡着喝豆浆的吸溜声和咀嚼的轻微响动。 吃完自己那份,胃里踏实了,身上也暖和起来。 苏清风抹了抹嘴,起身又走到灶台前。 “老板娘,再要两个肉包子,打包。” “哟,还没吃饱?”老板娘笑道,手脚不停,掀开最上层的笼屉,热气“呼”地扑面而来。 她用垫着笼布的手飞快地捏出两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包子底部的笼布印记还清晰可见。 肉包子个头实在,虽然看得出肉馅不会太多,但面皮被馅里的油脂浸润得油润发亮,散发着葱肉混合的咸香。 “给……给别人带的。” 苏清风接过用干净油纸包好的包子,指尖立刻感受到那灼人的温热。 包子很实在,隔着油纸也能感觉到那份沉甸甸的柔软。 他付了钱和粮票,将温热的油纸包仔细地揣进中山装内里的口袋,紧贴着胸膛。 那里立刻传来一阵持续而令人安心的暖意,似乎连心跳都跟着熨帖起来。 他最后喝了一口碗里剩余的豆浆,暖流直达四肢百骸。 推开早餐店的门,清冷的晨风再次包裹上来,但怀里的温度却顽强地抵御着这份凉意。 东方,那鱼肚白已彻底铺展开来,并染上了淡淡的金红色。 长白山巍峨的轮廓在渐亮的天光中显露出清晰的剪影。 他脚步沉稳地走在逐渐有了人声的土路上,朝着卫生院的方向走去。 卫生院刚交接完夜班,走廊里飘散着消毒水味和清晨特有的清冷。 许秋雅正和另一个护士在护士站整理病历,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苏清风,眼睛倏地亮了,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同事。 “你……这么早?”她轻声问,脸颊微红。 “嗯,待会儿就得走了,过来看看你。”苏清风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过去,“还没吃早饭吧?趁热。” 油纸包还带着他的体温,散发出面食和肉馅混合的香气。 旁边的张护士探过头来,咂咂嘴:“哟,肉包子!苏同志可真贴心,知道咱们秋雅值班辛苦。” 她促狭地用手肘碰了碰许秋雅,“还不快谢谢人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许秋雅的脸更红了,接过包子,指尖碰到苏清风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谢谢……”声音细如蚊蚋。 “跟我还客气啥。”苏清风笑了笑,看着她小心翼翼打开油纸,露出里面白胖的包子。 她先掰了一小块,小口吃着,嘴角沾了一点油光,自己却没察觉。 苏清风很想伸手帮她擦掉,但当着张护士的面,终究没动。 “今天……就回去吗?”许秋雅吃完一小块,抬起眼看他,眼里有关切。 “嗯,办完事就回。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到家。”苏清风看着她,低声道。 “昨天,玩的挺开心的。” 许秋雅倏地低下头,耳根都红了,只顾小口小口地吃包子,不敢看他。 张护士在一旁抿嘴直乐,故意大声地整理病历夹,弄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又说了几句闲话,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 苏清风得赶在晌午前去齐三爷那儿。 “我走了。”他说。 “嗯……路上小心。”许秋雅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不舍,也有叮嘱。 苏清风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许秋雅还站在原地望着他,手里捧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 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温柔得像一幅年画。 走出卫生院,苏清风心里暖融融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他没有立刻去牵马车,而是先回了趟招待所。 现在还早,等等再过去。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3章 赴约,去到大宅院 苏清风在招待所房间躺了一会儿。 就出门了。 已经九点了。 红枣休息了一夜,精神头足,见他来了,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 按照昨晚齐三爷说的地址,是在公社西头,靠近老城墙根的一条胡同里。 那地方苏清风知道,早年间是富户聚居区,青砖灰瓦的大宅院不少,后来打土豪分田地,不少院子都分给了好几户人家住,成了大杂院。 但听齐三爷那口气,他的“府邸”似乎还是个独门独院。 赶着马车穿行在渐渐热闹起来的公社街道上,卖菜的开始摆摊,供销社开了门,叮叮当当的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 苏清风心里盘算着一千零八十块的巨款。 齐三爷说的胡同叫“仁寿里”,入口很窄,两边的青砖墙高大,爬满了枯了一冬、刚刚返青的爬山虎藤蔓。 胡同里静悄悄的,与外面主街的嘈杂仿佛两个世界。 地面是青石板铺的,年头久了,被车轮和脚步磨得光滑凹陷,缝隙里长出茸茸的青苔。 红枣的蹄铁敲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嘚嘚”声,在幽深的胡同里回荡。 找到了门牌号。 是一扇对开的黑漆木门,门楣高大,虽然漆皮有些斑驳脱落,门环却是黄铜的,擦得锃亮。 门两边没有一般人家贴的对联,光秃秃的,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穆。 门檐下甚至有两个雕刻简单的石鼓门墩,显示着这宅子旧日的气派。 苏清风把马车停在胡同对面一株老槐树下,拴好。 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口气,走上前去,握住冰凉的铜环,轻轻叩了三下。 “咚、咚、咚。” 声音在寂静中传开。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门没有全开,只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五十上下,面容清癯,穿着深灰色的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里带着审视。 “找谁?”声音不高,带着警惕。 “我找齐三爷。”苏清风微微躬身,“昨晚在窑洞那边,三爷让我今天来府上。” 门里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姓苏?” “是,苏清风。” 门这才开大了些,刚好容一人通过。 “进来吧。三爷吩咐过了。”中年男人侧身让开。 苏清风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院里。 迎面是一面灰砖影壁,上面原来似乎有雕刻,如今已经模糊难辨,只剩下些凹凸的痕迹。 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是个规整的四合院,青砖铺地,扫得干干净净。 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都是旧式格局,窗棂上还残留着精细的木雕花纹,只是窗纸是新糊的,白得晃眼。 院子中央有棵老海棠树,正开着粉白色的花,一簇簇的,热闹又安静。 虽然是老宅,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墙角没有杂物,地面没有落叶,连那口放在西厢房檐下接雨水的大缸,缸沿都擦得发亮。 “跟我来,在堂屋候着。” 中年男人引着他往正房走去。 他走路脚步很轻,腰板挺直,一看就是规矩极大的人。 苏清风猜想,这大概是齐三爷的管家。 正房堂屋的门敞开着,里面光线稍暗,但陈设一眼就能看出不同寻常。 不是普通农家的土炕和矮桌,而是摆着几张太师椅和一张八仙桌,椅子上的绣垫虽然旧了,但颜色依然鲜亮。 靠墙有个条案,上面摆着几个瓷瓶和一座座钟,座钟的钟摆在玻璃罩子里不紧不慢地摇晃着,发出规律的“嘀嗒”声。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苏清风看不懂,但觉得那纸张和装裱都不一般。 最显眼的是正面墙上也挂着一幅教员像,像下面贴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新旧交织,有种奇异的感觉。 “坐。”管家指了指靠东边的一张太师椅,“我去禀告三爷。” 说完,便转身从侧门出去了,脚步无声。 苏清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堂屋中央,又打量了一下四周。 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八仙桌的桌面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他瞥了一眼,是一本《三国演义》,线装的,纸张泛黄。 正看着,侧门门帘一挑,进来一个姑娘。 约莫十七八岁,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长辫子,穿着碎花布衫,外面套着件干净的蓝布坎肩,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盖碗。 她低着头,脚步轻快,走到苏清风旁边的茶几前,将盖碗放下。 “先生,请用茶。”声音清脆,带着本地口音,但吐字清楚。 她抬起眼,飞快地看了苏清风一下,又迅速垂下,退到一旁站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规矩得很。 “谢谢。” 苏清风道了谢,这才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下。 椅子很硬,坐着并不舒服,但他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那姑娘没走,就垂手站在门边,眼观鼻,鼻观心,但苏清风能感觉到,她偶尔会偷偷抬眼打量自己。 这也正常,这宅子平日里,恐怕少有他这样的生客。 他端起盖碗,掀开碗盖,一股清冽的茶香扑鼻而来。 不是普通农家喝的高末或茶叶梗,是正经的绿茶,茶汤清亮,叶片舒展。 他轻轻啜了一口,微苦,回甘。 好茶。 时间在座钟规律的嘀嗒声和偶尔传来的后院隐约声响中慢慢流逝。 阳光从堂屋的门斜射进来,光柱里浮尘微舞。 苏清风不急,慢慢喝着茶。 约莫过了一刻钟,侧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 门帘再次被挑起,先进来的是管家,他侧身让开,齐三爷迈步走了进来。 今天的齐三爷换了身打扮。 深蓝色的呢子中山装,熨烫得笔挺,脚上是黑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双眼睛锐利有神。 他身后跟着的,还是昨晚那个精瘦的“猴子”,手里提着个不起眼的旧布包。 “三爷。”苏清风放下茶碗,站起身来。 “坐。”齐三爷摆摆手,自己走到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下。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4章 卖参 那站着的姑娘立刻垂下眼,脚步轻得像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堂屋,只留下门帘微微晃动。 齐三爷没急着说钱的事,而是先上下打量了苏清风一番。 他微微颔首,脸上那点惯常的肃穆似乎松动了些:“精神头不错。这么早,吃了?” “吃了,三爷。在街口国营店对付了一口。” 苏清风微微躬身回答,不卑不亢。 “嗯。” 齐三爷从怀里掏出那个熟悉的铁皮烟盒,打开,自己先叼上一支“大前门”,然后又示意侍立在一旁的“猴子”。 “猴子”立刻会意,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双手递给苏清风,动作麻利地划燃火柴,先给齐三爷点上,再凑过来给苏清风点烟。 齐三爷深深吸了一口,让烟气在肺腑里转了个圈,才缓缓吐出,青烟袅袅上升,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 “皮子我昨儿夜里就仔细看过了,”他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确实是难得的好货。尤其那张头狼皮,” 他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天没亮,我就让猴子去请了‘老参把头’王瞎子过来掌眼——那老家伙眼睛毒,鼻子更灵。他摸了,闻了,说是正儿八经的长白山北坡‘银月灰’,天生的异种,不是老狼,是正当年的狼王。毛管里的油性都还在,鞣得也恰到好处,没伤了元气。这东西,放我这儿,” 他顿了顿,看着苏清风,“委屈不了它,自有识货的、配得上它的去处。” 苏清风静静听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齐三爷这话,既是肯定货好,也是在告诉他,这东西在他手里能卖出真正应有的价值,不会明珠暗投。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带着点江湖气和鉴赏意味的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和信任。 “钱,我给你备好了。”齐三爷不再多说,朝“猴子”扬了扬下巴。 “猴子”立刻上前,将一直提在手里的那个半旧不起眼的蓝布包袱,轻轻放在锃亮的八仙桌中央。 他解开包袱皮,里面露出来的,不是苏清风预想中各种面额混杂的旧钞票,而是整整齐齐、崭新挺括的一沓沓纸币。 全是十元面额的“大团结”。 深棕色的底纹,正面是工农兵形象,簇新得连纸张特有的脆响仿佛都能听见。 它们被牛皮纸带捆扎得方方正正,一沓就是一百张,一千元。 旁边还有单独的一小叠,也是崭新的“大团结”,十张,一百元。总共一沓加一小叠。 齐三爷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那堆钱:“数数。一共一千一百块。” 苏清风看着那多出来的二十块钱,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齐三爷:“三爷,这……数目不对。昨晚说好的,是一千零八十。” 齐三爷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直:“零头抹了,凑个整。剩下二十,当我欣赏你小子做事稳妥,货也地道,额外赏的彩头。” 在黑市行话里,“赏彩头”通常是长辈或地位高者对看重的晚辈一种带有提携和认可意味的额外给予。 这不是施舍,而是规矩,是面子。 苏清风心头一热,知道这二十块钱代表的意味比钱本身更重。 他没有矫情推辞,那反而显得不识抬举。 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恳:“谢谢三爷厚爱。” 齐三爷摆摆手,表示不必多说。 苏清风走到八仙桌前,没有先去碰那堆新钱,而是将自己带来的那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包放在桌角,打开。 里面先露出的是大半袋颗粒饱满、颜色暗红的高粱米。 他将高粱米袋子挪开,从最底下小心地取出两个小红布仔细捆扎好的小包。 他先将小红布包双手捧到齐三爷面前的桌上,然后解开小红布包,里面是两株形体略小、但须根分明、同样保存完好的山参。 “三爷。”苏清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清晰,“上次听您提过一嘴,想寻摸点年份够的‘棒槌’配药。这回进山,正好撞见了。您……掌掌眼?” 齐三爷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在看到那人参时,倏然睁大,精光一闪而过。 他没急着动手,先仔细看了看苏清风的脸,似乎想从他神情里判断些什么。 然后,他才缓缓将烟蒂按熄在桌上的一个黄铜烟灰缸里,身体微微前倾。 “猴子”极有眼力见地立刻将桌上的钱挪到一边,清空了桌面。 苏清风再掏出一个大的红布,小心地揭开,最终露出了里面的人参。 这株参体型不小,主根粗壮如小儿手腕,呈淡黄褐色,皮老纹深,紧皮细纹,顶端芦头较长,芦碗密布,清晰可数,显然年份不短。 最特别的是,从主根上分出了两个较大的支根,形态恰似古时的灯台,品相极为完整,须根细长柔韧。 齐三爷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凑近了,先观其形,再闻其味。 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飘入鼻端。 他看了半晌,才伸出两根手指,极轻地触碰了一下主根的表皮,感受其质地。 “灯台子……”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感慨,“看这芦碗,这皮色,起码是三叶轮生,长了得有几十年了。好东西,野性足,是正经的老山参。” 他又看向那两株用红布包着的小参,虽形体较小,但芦头、须根、纹路也都齐整,是典型的“二甲子”。 齐三爷直起身,重新靠回太师椅背,目光如电,看向苏清风:“小苏,我果然没看错你。路子野,心思也活。这东西,比那几张皮子更难得。开个价吧。” 这次,苏清风却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 他挠了挠头,脸上显出年轻人的坦诚和一丝赧然:“三爷,不瞒您说,皮子的行情我摸得清。可这‘棒槌’……水太深,我心里没底。这东西到了您手里,才不算糟蹋。价……还是您开吧。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他这话说得巧妙,既表明了自己不懂行,避免了瞎要价可能带来的尴尬或损失,又将定价权完全交给对方,显露出极大的信任和尊重。 同时暗示这东西,只有齐三爷这样的识货之人才配拥有和定价。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5章 大钱,两千三百块! 齐三爷听了,半晌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目光在苏清风脸上和桌上的人参之间来回移动。 堂屋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那“嘀嗒”的钟摆声,不紧不慢地丈量着时间。 “猴子”和管家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知道,三爷这是在掂量,不仅是掂量参的价值,更是在掂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和分量。 终于,齐三爷停下了敲击的手指,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笃定:“这株‘灯台子’,年份足,形态好,没大伤,是上品。按现在的行情,也按它该值的价。” 他顿了顿,清晰地说出一个数字,“八百块。” 八百! 这个数字让苏清风心头猛地一跳。 比他预想的要高不少。 齐三爷又指了指那两株“二甲子”:“这两个,品相也不错,算是搭头里的尖货。一起,再给你加两百。” “灯台子”八百,两个“二甲子”四百,加起来正好又是一千二百块! 加上之前皮子的一千一百块,苏清风这一趟,收入将达到两千三百元巨款! 这在这个一斤猪肉才六七毛钱,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三四十元的1961年,无异于一笔惊人的财富。 齐三爷说完,不再看人参,而是重新看向苏清风,眼神深邃:“这个价,你认不认?觉得亏,现在还能说。” 苏清风压下心头的震撼,没有任何犹豫,他迎着齐三爷的目光,重重一点头:“三爷开的价,公道。我认!” “好!” 齐三爷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算得上明显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 “猴子,把参收了。再去拿一千二百块钱来,要新的。” “猴子”应声而动。 极其专业地取出早已备好,垫着柔软棉纸的木匣,将三株人参小心安置进去,合上盖子。 然后又迅速转身去了后间。 很快,“猴子”拿着一个同样用牛皮纸带捆好的“大团结”走了出来,放在桌上那原本的一千一百元旁边。 现在,八仙桌的一边,整整齐齐码放着两千三百元崭新的十元钞票。 齐三爷站起身,走到苏清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相当亲近和认可的举动。 “小子,你有本事,也有运道,更难得的是知进退,懂规矩。这笔钱,拿稳了。往后,有好货,不管是皮子还是山里的其他宝贝,尽管来找我。我齐三,亏待不了实在人。” “谢谢三爷!”苏清风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深鞠一躬。 他知道,今天他得到的,远不止这两千一百块钱。 苏清风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厚布袋子,将桌上那两大捆钞票小心地装进去,紧紧扎好口。 又将装硬皮子的包袱挎在肩上。 烂东西装这么多钱,才不怕别人有歹意。 齐三爷示意管家送客。 管家引着苏清风往外走,走到堂屋门口时,齐三爷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平淡却有力:“钱,收好了。路上,眼睛亮着点。” “我明白,三爷放心。” 走出堂屋,阳光正好,海棠花开得热烈。 那只麻雀已经飞走了。 苏清风在管家沉默的陪同下,再次穿过整洁的院落,走出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门。 重新站在“仁寿里”胡同的青石板上。 怀抱着那个装着巨款的布袋,苏清风仰头,眯眼看了看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 金光刺眼,但他心里一片敞亮。 他没有多做停留,先返回招待所取马车先。 马车驶出招待所,重新汇入公社主街。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将土路上的车辙印照得清晰分明。 街上比清晨热闹了许多,挑着担子卖菜的、推着独轮车送粮的、挎着篮子走亲戚的,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苏清风没有直接回村。 怀里揣着那笔沉甸甸的巨款,心里却记挂着另一件要紧事。 嫂子王秀珍的嘱托。 他赶着马车,来到了位于公社中心位置的供销社。 门脸比周围的平房气派不少,绿色的木门上挂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红色标语牌。 门口的水泥台阶被踩得发亮,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苏清风把马车拴在供销社侧面专门停靠车马的杨树下,红枣温顺地低下头。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内袋里分装好的钱和票证。 身上可有着两千多块钱呢。 这才迈步走上台阶。 大厅宽敞,水泥地面坑洼不平。 靠墙是一长排刷着深绿色油漆的木头柜台,玻璃擦得锃亮,后面是顶到天花板的货架,密密麻麻摆满了商品。 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胳膊上套着深色套袖的售货员站在柜台后,有的在拨打算盘对账,有的在整理货品,神情多是平静中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疏离。 顾客不少,各个柜台前都有人。 卖布的柜台前围着的妇女最多,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花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卖副食品的柜台前,人们小心地递上油瓶或盐罐。 卖日用品的柜台,有人在挑选暖水瓶或搪瓷盆。 声音嘈杂,但秩序井然,人们大多安静排队,说话也压着声音。 苏清风先走到了卖粮食的柜台。 柜台后面摆着几个硕大的木箱和麻袋,敞着口,露出里面雪白的面粉和暗红的高粱米。 柜台后的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圆脸大姐,正拿着个木升子给人称米。 “同志,买什么?”轮到苏清风时,大姐头也不抬地问,手里还拍打着升子边沿沾的米粒。 “白面,二十斤。高粱米,五十斤。”苏清风说着,掏出了相应的钱和粮票。 粮票是昨天黑市换来的全国粮票,硬挺挺的。 大姐这才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全国粮票,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 这年头,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全国粮票买细粮的,可不常见。 但她没多问,只是利索地接过钱票,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白面一毛八分五一斤,二十斤是三块七。高粱米九分二一斤,五十斤是四块六。一共八块三毛钱,粮票七十斤。” 她报数清晰,转身从后面的大面袋里舀面,从高粱米袋里量米,动作熟练精准。 白面用厚实的牛皮纸袋装,高粱米用旧麻袋装,都鼓鼓囊囊的。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6章 大采购,花钱就是了 “麦乳精有吗?”苏清风又问。 “麦乳精?” 大姐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语气里带着点“你想什么呢”的意味。 “那可是稀罕东西,月初来了五罐,半天就卖没了。得等月底再来货,还得碰运气,要票的。”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就算有货,也得有医院的证明或者特殊供应票,一般人买不着。” 苏清风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麦乳精在这年头是高级营养品,堪比后来的奶粉,一般只有干部特供、高级知识分子、或者重病号凭医生证明才能买到。 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苏清风扛起沉重的面袋和米袋。 白面二十斤,高粱米五十斤,压得肩膀一沉。 走到供销社门口专门堆放顾客暂存物品的墙角,小心地码放好。 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灰,转身又朝着卖副食品和糖果的柜台走去。 这里玻璃柜台擦得锃亮,里面摆着的东西显然更诱人,色彩也丰富些。 用粗糙草纸包成四方块的红糖、白糖,像一块块砖头。 散装的水果硬糖盛在几个大玻璃罐里,红的、黄的、绿的,五颜六色,吸引着孩子们的目光。 饼干和桃酥装在敞口的铁皮箱里,看着有些干巴巴,油润不足,但对肚子里缺油水的孩子们来说,已经是无上美味。 苏清风甚至看到了罐头。 几个圆滚滚的午餐肉罐头和水果罐头(标着“糖水黄桃”和“糖水山楂”)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铁皮盖子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他凑近看了看价格标签,午餐肉罐头一块二,水果罐头九毛。 价钱倒还能琢磨,但旁边用红字标注的“需工业券两张”让他立刻断了念想。 工业券,那比钱还难弄。 他沉吟了一下。 麦乳精没买到,总得给妹妹小雪带点别的。 他指着水果糖罐子:“同志,水果糖,半斤。” 售货员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戴着套袖,闻言拿起一个铁皮小簸箕,伸进糖罐,“哗啦”一声舀起大半簸箕倒在台秤的秤盘里。 秤杆翘起,他麻利地用手指拨动秤砣,又捏起几颗添上,直到秤杆平平。 然后扯过一张裁好的黄褐色草纸,利落地将糖倒在纸中央,手指翻飞,几下就包成一个漂亮的三角包,尖角处还巧妙地折进去,防止漏出。 最后用纸绳十字捆好,打了个活结。 “半斤水果糖,四毛五,半斤糖票。” 苏清风付了钱票,接过散发着混合果香的糖。 想了想,又指着旁边铁皮箱里那些做成小猫小狗形状的动物饼干:“这个,来两包。” “动物饼干,一包二两,一毛八一包,要粮票。” 售货员说着,拿出两包用薄油纸包好的饼干,上面印着粗糙的小动物图案,隐约能看出是猫狗兔子的形状。 苏清风又付了钱票,将糖果和饼干小心地放进随身带的布兜里。 半斤糖,两包饼干,又花去了一块多钱和一些票证,但想到妹妹可能有的笑容,他觉得值。 接着,走向了供销社里最色彩斑斓,也最让他这个大小伙子有些局促的区域。 卖布匹的柜台。 这里几乎是女人的天下,空气里都飘着棉麻纤维和染料混合,略带刺鼻的气味。 五颜六色的布料卷成筒,像一排排彩色的柱子,整齐地立在靠墙的木架子上。 也有些布匹被摊开一角在长长的柜台上,供人近距离触摸、比量花色。 有厚实耐磨的深蓝色、藏青色劳动布。 有柔软洁白的细棉布,是做衬衫内衣的好料子。 有挺括些的、带着暗格或细条纹的“的确良”。 在这年头算是时髦料子。 最多的还是各种印花布。 红底洒满白色小圆点的,喜庆热闹;天蓝底子印着细碎小白花的,清新素雅;鹅黄底子点缀着嫩绿小树叶的,活泼鲜亮……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清风的到来,在这个几乎清一色女性顾客的柜台前,引起了一点小小,不易察觉的骚动。 几个正在低头挑布、比划着的大婶小媳妇,都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看他,又迅速收回目光,继续自己的挑选,但声音似乎压低了些。 卖布的售货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梳着两条又黑又粗、用红毛线绳扎起的大辫子,垂在胸前。 她穿着供销社统一的深蓝色工作服,外面套着洗得发白的套袖,正手脚麻利地给一位大娘量布。 见一个年轻男人独自走过来,站在柜台前张望,她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挂上职业性的笑容:“同志,扯布?” 苏清风感觉到四周隐约投来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但定了定神,开口道:“嗯,看看花布,给女孩做衣裳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十八九岁的大姑娘。” 好不容易来一趟,手里也有了钱,得给张文娟扯块像样的布。 “哦,大姑娘啊。”女售货员了然地点点头,态度更热情了些。 她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卷布,“那得挑鲜亮点、花样好的。你看这块。” 她哗啦一声在柜台上展开一截,“红底白点,最时兴,做件衬衫或者裙子,穿上保准精神!” 又指着另一卷,“这块,粉红小格子,秀气,适合文静的姑娘。还有这块。” 她拉过那卷天蓝底碎白花的,“蓝底白花,清爽,夏天穿看着就凉快,还耐脏。” 苏清风仔细地看着,手指小心地摸了摸布料的质地。 红底白点的确实鲜亮,但似乎有点太扎眼,怕娟子那腼腆性子不敢穿。粉红格子秀气,但布质好像稍薄。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块天蓝底碎白花的布上,颜色干净,花样素雅不杂乱,布料摸上去也厚实柔软。 “这蓝底白花的,多少钱一尺?”他问。 “一块二一尺。这是上海来的印花细布,质量好,不掉色。”女售货员说。 苏清风心里算了算,做件衬衫大概得六尺多,加上富余,七尺应该够。“那就这个,扯七尺。” “好嘞!”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7章 已经开始堆青砖墙 女售货员声音清脆,手脚麻利地拿起长长的木尺,按住布头,“哗啦”一声将整匹布在柜台上完全展开,发出好听的摩擦声。 蓝白相间的花纹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清新。 她量了七尺,用划粉在边沿画上一道浅浅的白线,然后拿起大剪刀,对准白线,“咔嚓”一声,干净利落。 布料应声而开,断面整齐。 她将裁下的七尺布对折、再对折,叠得方方正正,然后用一大张牛皮纸包好,系上纸绳。 “七尺,八块四毛钱,布票七尺。”她报账。 苏清风付了钱票,接过布包。 布匹有些分量,手感实在。 他想了想,张文娟父母那边也不能空手。 她爹常年抽旱烟,偶尔也馋口“洋烟卷”;她娘一年到头操劳,手糙得像树皮,连盒雪花膏都舍不得买。 “再扯五尺深蓝色的劳动布。”苏清风对售货员说,“给做件结实褂子。” 这是给未来老丈人张志强买的。 “劳动布一尺八毛五,五尺四块二毛五,布票五尺。”女售货员很快裁好包好。 接着,苏清风走到卖烟酒的柜台。 这里相对冷清,玻璃柜台里东西不多。 香烟有几种:最便宜的“经济牌”八分一包,“大生产”一毛二,“大前门”三毛五,带过滤嘴的要四毛多。酒主要是本地产的散装白酒,用大坛子装着,也有瓶装的“高粱烧”和“二锅头”。 他咬咬牙,买了一包“大前门”——三毛五,又打了半斤散装白酒,用一个扁平的、带木塞的玻璃酒瓶装着,花了六毛钱。 这算是给她爹的“奢侈品”了。 最后,他来到了卖日用化妆品的柜台。 柜台里东西更少:铁盒的“友谊”和“百雀羚”雪花膏,小玻璃瓶的桂花头油,还有肥皂、香皂、牙膏等。 雪花膏的价格让他咋舌——小小一铁盒,要一块多钱。 但他想起母亲开裂的手背,还是指着那盒画着漂亮花卉图案的“百雀羚”:“同志,要一盒这个。” 售货员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妇女,看了他一眼,默默拿出雪花膏。 苏清风又看到旁边摆着的“灯塔”牌肥皂和“固齿”牌牙膏,想到家里快用完了,又各买了一条和一管。 当他抱着布匹、提着烟酒和日用杂货,再次回到供销社门口,准备将东西一起搬上马车时,感觉像个刚刚完成一场重要采购的“大户”。 怀里、手里,都是实实在在改善的生活物资。 阳光正好,供销社门口人来人往。 他将所有采购的东西一样样在马车上安置妥当,用旧毡布盖好、捆紧。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供销社那质朴却丰富的门脸。 在这里,他用掉了近二十块钱和各种票证,换回了粮食、布匹、糖果、烟酒、日用品…… 苏清风跳上车辕,抖动了缰绳。 “驾!” 红枣轻快地迈开步子,马车驶离了喧闹的公社中心,朝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驶离了喧闹的公社中心,拐上了通往两旁栽着杨树的乡间土路。 道路渐渐变窄,风景由房屋店铺变为开阔的田野。 五月中的庄稼绿意正浓,玉米苗已有半尺高,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远处山坡上的树木层层叠叠,从墨绿到嫩黄,色彩丰富。 长白山脉的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沉静。 苏清风的心,也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而跳得愈发轻快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马车嘚嘚地穿过村口那棵标志性的老槐树。 树荫浓密,洒下一地清凉。 还未到自家院门,远远就听见了不同于往常的喧闹声。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人们的吆喝声、说笑声,还有砖块碰撞的闷响。 苏清风心里一动,赶着马车加快了速度。 拐过一个巷口,自家那正在翻盖的宅基地便完全展现在眼前。 热火朝天的景象扑面而来。 原本清理出来的平整地基上,青色的砖块已经垒起了齐膝高的墙基,横平竖直,灰白色的水泥砂浆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赵大风正背着手,微微驼着背,眯着眼仔细端详着墙角的垂直度,不时用手里那根光滑的枣木尺子比划一下,声音洪亮地指导着:“疙瘩!左边那块砖,往外挑半分!对,就那样!铁柱,砂浆稠了,再兑点水,别和得太硬,粘不住!” 张疙瘩和王铁柱两个壮实汉子,只穿着汗湿的背心,脖子上搭着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正挥汗如雨地干活。 一个蹲着砌墙,瓦刀敲得砖块“梆梆”响。 一个在旁边的空地上用铁锨奋力地和着一堆砂浆,灰土飞扬。 而最让苏清风目光定住的,是穿梭在砖垛、灰浆桶和砌墙人之间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嫂子王秀珍,头上包着一块蓝头巾,脸上沾着几点灰泥,正吃力地搬着几块青砖,小心翼翼地走到张疙瘩旁边放下,又转身去拎那桶沉重的砂浆。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但神情专注,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王秀珍旁边,那个穿着旧格子衬衫、袖子挽到肘部、裤脚沾满泥点、正弯腰从地上抱起一摞砖的苗条身影,不是张文娟又是谁? 她脸蛋因为用力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几缕碎发被汗水粘在光洁的额角,阳光照在她微微抿起的嘴唇和专注的眉眼上。 苏清风心头一热。 他没想到今天就开始正式砌砖了,更没想到张文娟还在这里帮忙。 不去上工的话,家里可是得少了不少工分。 看来也不用特意去她家找她了。 苏清风将马车赶到宅基地旁停好,跳下车,快步走了过去。 “赵大爷!疙瘩哥!铁柱哥!辛苦了啊!”他先大声跟干活的男人们打招呼。 赵大风闻声转过头,看见苏清风,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清风回来啦?事儿办得咋样?” “挺顺当!”苏清风笑着应道,目光却忍不住飘向张文娟那边。 张文娟此时也直起身,看到了苏清风。 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即可能意识到自己此刻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 结果反而把手上的灰泥蹭到了脸上,留下一道可爱的污痕。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8章 文娟动容,给她带的礼物 王秀珍也看到了苏清风,放下手里沉甸甸的灰桶,直起弯了许久的腰。 用手背捶了捶酸疼的后腰,脸上带着疲惫却由衷欣慰的笑:“清风回来了?正好,文娟也来帮忙了,这姑娘,实诚,放下东西就干活,拦都拦不住。” 苏清风心里暖烘烘的,快步走到两个女人面前:“嫂子,文娟,你们先歇会儿,这搬砖和泥的活儿哪是你们该一直干的,别累着。” 他指了指榆树下拴着的马车,马车上盖得严严实实,“我买了点东西回来,你们过来拿一下。” 王秀珍和张文娟对视一眼。 王秀珍是了解自己清风的,知道他这趟进城必有收获,眼里露出期待。 而张文娟则更多的是疑惑,她绞着沾了泥灰的手指,怯生生地看着苏清风,小声说:“清风哥,你……你可别乱花钱!我家里啥都不缺,你自己刚盖房,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没啥,就一点家里用得着的。”苏清风不多解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引着她们来到马车边。 他先掀开旧毡布一角,探身从里面拿出那个方正正的、用牛皮纸包好的布包,双手递给张文娟:“文娟,这个给你。” 张文娟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包扎得整齐的包裹,没敢立刻伸手去接,双手下意识地在洗得发白的旧格子衬衫下摆上用力擦了擦,想把手擦得更干净些才配去碰触。 “给……给我?这是啥?”她的声音里满是讶异和不确定,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林间受惊的小鹿。 “打开看看。”苏清风把布包轻轻往前一送,塞进她犹豫的双手里。 张文娟迟疑地接过来,入手很轻。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十字交叉的纸绳,动作轻缓得像是在拆一件易碎的珍宝。 掀开坚韧的牛皮纸,里面那叠得整整齐齐、清新素雅的蓝底碎白花布料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五月的阳光正好,那澄净的天蓝色和细碎匀称的白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颜色鲜亮得晃眼,质地看起来就细腻柔软。 张文娟显然一眼就认出这是供销社里摆在显眼位置的好布料,是村里姑娘们私下里议论、向往却很少有机会拥有的“上海花细布”。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更大了,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手指极轻极轻地抚过布面。 触感果然如想象般柔软光滑,带着新布料特有的、微微发涩的质感。 张文娟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连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像是被烫到般想缩回手,却又舍不得那美好的触感,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这……这太贵了……这得多少钱啊……我……我不能要……我真的不能……” 她慌乱地看向苏清风,眼神里交织着惊喜和无措。 “给你就拿着。” 苏清风看着她害羞慌乱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语气愈发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坚定。 “我瞧着这花色清爽,做件夏天穿的衬衫或者布拉吉正合适。我看这块布衬你,比你身上这件灰扑扑的强多了。” 他说得自然,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旁边的王秀珍早已好奇地凑了过来,伸头一看,嘴里立刻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眼睛都亮了:“哎呀呀!这花色真俊!这蓝的,多正!这白花,多细致!这细布,一摸就知道是好货,又厚实又软和!” 她转向苏清风,脸上笑开了花。 “清风啊,你这眼光可真不赖!会挑!” 她又亲热地拍了拍张文娟的胳膊,劝道,“文娟,还傻愣着干啥?快收下吧!这是清风特意给你挑的,是他的心意。你这丫头,年轻轻的,成天穿得灰头土脸,也该有件鲜亮像样的衣裳了!听嫂子的,拿着!” 张文娟的脸更红了,简直像一颗熟透了的红富士苹果。 她看看怀里光华流转的布料,又抬眼看看目光温和含笑的苏清风,再看看一脸热忱鼓励的王秀珍。 心里那点不安和推拒,慢慢被汹涌的感动和甜蜜淹没了。 她终于不再犹豫,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湿润的眼眶,声音细弱却清晰:“谢……谢谢清风哥。” 这三个字,含在嘴里,带着无尽的羞怯和暖意。 苏清风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嘴角的笑意加深。 他转身,又从马车里拿出另外几样东西——那条深蓝色、厚重挺括的劳动布,那盒画着淡雅兰花的“百雀羚”雪花膏,还有那个装着“大前门”香烟和白酒的网兜。 他把劳动布和雪花膏先递给张文娟:“文娟,这块劳动布,厚实耐磨,给你爹做件褂子穿,出门走亲戚都体面。这盒雪花膏……” 他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给你娘。听说擦了手嫩,治皴裂挺好。你娘天天帮家里干活,手也得护着点。” 张文娟看着再次递到面前的礼物,尤其是那盒精致得不像话的雪花膏,整个人又愣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铁盒冰凉,兰花图案秀美。 给她爹的布,给她娘的雪花膏…… 他连她家里人都考虑到了。 这份细心和体贴,比那块花布本身更让她心头震颤,一股酸酸热热的气流直冲鼻腔和眼眶。 “这……这……”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拼命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爹我娘他们……不能收这么贵的东西……” “有啥不能的?”苏清风不由分说,把布和雪花膏也塞进她怀里,又把装着烟酒的网兜递过去,“这烟和酒,给你爹。不多,一点心意。还有这两条肥皂和一管牙膏,” 他从马车角落里又摸出日用品的纸包,“家里用得着。你都带回去。” 张文娟怀里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花布、劳动布、雪花膏、烟酒、肥皂牙膏…… 各种物件带着不同的重量和质感,压在她的手臂上,也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尖上。 她从小到大,除了爹娘,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过,这样细致地为她和她的家人着想。 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冲击着她,让她有些晕眩,脸上早已不是羞涩的红,而是激动兴奋的红晕。 她看着苏清风,又看看怀里的东西,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 那笑容如同阴雨后乍现的阳光,灿烂明亮,嘴角怎么也合不拢,露出编贝似的细白牙齿。 “清风哥……你……你真是的……”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0章 吵闹声有些大了 “唔……” 王秀珍如同触电般弓起了身子,陌生的战栗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灼人的热度。 那热度似乎能点燃她每一寸肌肤。 苏清风的手摸索着、探寻着,笨拙却坚定地向上游移。 目标明确地覆盖住那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丰盈柔软所在。 带来一阵难以言喻,令人心悸的酥麻与微微的刺痒。 “清……清风……” 王秀珍的声音破碎不成调,身体在他的抚弄下诚实地给予反应。 紧绷又柔软,既想逃离这陌生又令人窒息的快意,又想更紧地贴向他,汲取更多。 罩衫的盘扣在拉扯中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一两颗,露出颈下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苏清风的呼吸变得粗重无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贪婪。 他的吻沿着她滚烫的脸颊一路向下,带着灼人的温度,烙在她敏感的颈侧、跳动的脉搏上。 当那滚烫的唇舌终于含住她微凉的耳垂,轻轻吮吸啃咬时,王秀珍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尖细的惊喘。 身体在他身下剧烈地扭动了一下,像是一条离水的鱼。 王秀珍试图偏开头躲闪,声音却软糯得没有丝毫说服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她的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软绵绵地使不出半分推拒的力气。 那陌生而强烈的刺激如同电流,从耳垂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感官的洪流在奔腾呼啸。 苏清风置若罔闻,或者说是被她这娇羞的反应彻底点燃。 他的另一只手也加入了探索,急切地抚过她纤细的腰肢,抚上她挺翘的臀线,隔着粗布裤子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曲线。 紧紧贴着她,身体的变化坚硬而灼热。 炕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响,似乎也在承受着这无声的激烈。 昏黄的煤油灯光将两人紧密纠缠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 那影子晃动着,如同最原始的生命之舞。 王秀珍感觉自己像一片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树叶,被卷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由纯粹感官构筑的漩涡。 “秀珍。” “你真好。” …… 过了许久。 外面的声音穿透了土墙的阻隔,异常清晰地炸响在两人耳边! 广场那边好像吵起来了。 夜色渐浓,长白山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山脚下这个小村庄。 西河屯的广场上,此刻却灯火通明。 十几盏马灯挂在临时支起的木杆上,橘黄的光晕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映得整个场院亮如白昼。 场院中央,三头黑熊和三头野猪的尸体摆成一排,像座小山,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张屠夫已经带着人忙活开了。 他穿着一件油光发亮的皮围裙,手里握着一把尺长的尖刀,正在磨刀石上“唰唰”地打磨着,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先收拾这头野猪。”张屠夫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熊瞎子皮厚,得费些功夫,咱先把这野猪拾掇利索了。” 几个年轻后生吆喝着把那只最大的野猪抬到临时搭起的木台上。 这野猪少说也有三百斤,浑身的鬃毛又黑又硬,獠牙足有半尺长,在灯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好家伙,这畜生可真壮实!”张屠夫的徒弟二嘎子咂舌道,“瞧这獠牙,要是被它拱一下,那可了不得!” 张屠夫嘿嘿一笑,手里的尖刀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都闪开点,别溅一身血。” 说着,他利落地将尖刀刺进野猪的咽喉。 暗红的血“哗”地涌出来,流进下面接血的木盆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围观的村民们发出一阵低呼,孩子们踮着脚尖,既害怕又好奇地看得目不转睛。 “烧水!快烧水!”林大生指挥着几个妇女,“多架几口锅,把这野猪毛烫干净喽!” 场院边上,三口大铁锅已经架起来了,底下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火星子不时从灶膛里蹦出来。 锅里的水开始冒出热气,在清冷的夜空中蒸腾起一片白雾,与马灯的光晕交织在一起。 “这野猪毛可不好褪。”有个老人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忙碌的人群,“得用滚开的水多烫几遍,要不然那毛根子扎得深,刮不干净。” “放心吧老大爷,俺们晓得。”有个妇女一边添柴火一边应着,“这活儿俺们熟,保准把猪毛褪得干干净净的。” 就在这时,李铁柱和他带的小弟们挤进了人群。 李铁柱看着忙碌的众人,又瞅了瞅那几头猎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队长”李铁柱走到林大生跟前,声音闷闷的,“这回分肉,咋个说法?” 林大生正帮着张屠夫按住野猪的一条腿,头也不抬地说:“可以按照工分换。” “那俺家呢?”李铁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俺家也没少给屯里出力,凭啥不让换?”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翻滚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李铁柱身上,连正在烧火的妇女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林大生直起身,擦了把额头的汗,目光平静地看着李铁柱:“铁柱,这话你得问你自己。春耕前要求自留地入集体,是你们自己说不入社,要单干。既然单干,屯里的集体收获,自然没你的份。” “可俺们也是西河屯的人!”有个跟着他们的家属妇女扯着嗓子嚷道,一把扯过身旁看热闹的儿子,“你看看这孩子,都多久没见荤腥了,凭啥你们吃肉,让俺们干看着?” “就是!”陈大壮的媳妇也跟着帮腔,她怀里抱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这不欺负人吗?都是一个屯子里住着,咋还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了?” 钱小飞挤到前面,指着林大生的鼻子:“林大生,你别太过分!上次分肉就没俺们的份,这打猎,那可是在山里打的,山是公家的,又不是你们开荒开出来的。”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住进嫂子家 长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在光秃秃的树枝间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声响。 兄妹俩坐在马车上,马车“嘎吱嘎吱”地行驶在雪后的乡间小路上。 苏清雪裹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但还算厚实的棉被,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她手里紧紧攥着许秋雅给的窝窝头,那窝窝头散发着淡淡的玉米香气。 “哥,这窝窝头真好吃,秋雅姐对我们真好。”苏清雪咬了一口窝窝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还沾上了一些玉米渣。 苏清风看着妹妹满足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是啊,秋雅姐和周医生都是好人。” 说着,他也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窝窝头,递到嘴边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在口中散开,但他却吃得格外香甜。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地上的雪在车轮的碾压和行人的踩踏下,已经渐渐变成了污泥,原本洁白的世界变得有些脏乱。 赶车的林大生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啪”地一声在空中炸响,同时扯着嗓子喊道:“驾!驾!” “林叔,您慢点儿,这路滑,别摔着。”苏清风关切地说道。 林大生哈哈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清风啊,你就放心吧!林叔我赶了这么多年马车,这路况我心里有数。再说了,咱得快点儿赶回去,你婶子还在家里等着呢,说不定都做好了一桌热乎饭。” 听到“热乎饭”,苏清雪的眼睛暗淡起来:“哥,咱家不知道被雪埋成啥样了。” 苏清风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温柔地说:“等咱们到家就知道了。不过雪儿,不管家里变成啥样,咱们有手有脚,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随着马车不断前行,远处的村庄渐渐出现在眼前。 那错落有致的房屋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只露出一个个黑色的屋顶,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升腾。 “快看,哥,咱们到了。”苏清雪激动地指着前方,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 苏清风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望去,“没错,快到了。” 林大生应了一声,再次挥动鞭子,马车加快了速度,向着村庄飞奔而去。 马车在泥泞的村道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半融的积雪,溅起浑浊的泥浆。 苏清风紧紧搂着妹妹,生怕她被颠着伤腿。 林大生在前头“吁”了一声,拽紧缰绳:“清风啊,过了这道梁就到屯子了。” 他转头看了眼苏清雪腿上的石膏,“丫头这腿开春能好利索不?” “周医生说……”苏清风话还没说完,马车突然一个趔趄,差点翻进路边的沟里。 林大生骂了句娘,跳下车检查车轮:“操!车轴沾了泥,不中用了。” 他抹了把络腮胡上的冰碴子,“清风,剩下的路得走着了。车子我找人来抬。” “行。” 苏清风二话不说背起妹妹,林大生扛着他们的包袱,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里走。 融化的雪水渗进苏清风的棉胶鞋里,冻得脚趾生疼。 “哥,放我下来吧,我能走……”苏清雪在背上不安地扭动。 “别动!”苏清风喘着粗气,“再摔着腿,你秋雅姐非骂死我不可。” 转过最后一道山梁,屯子终于出现在眼前。 苏清风背着苏清雪到了他们家。 那间低矮的土房塌了半边,房梁斜插在废墟里,像根折断的骨头。院墙倒了,露出里面被雪水泡烂的炕席和歪斜的碗柜。 “这……这……”苏清雪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苏清雪“哇”地哭出声来,眼泪砸在哥哥的后颈上,滚烫。 “哎呦,雪丫头回来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隔壁院子传来。 只见王秀珍踩着满地泥泞飞奔过来,头上还包着块蓝布头巾,“清风!清雪!你们可算回来了!” “嫂子……”苏清风嗓子眼发紧。 王秀珍一把将苏清雪从苏清风背上抱下来,“瘦了!” 她转头看了眼倒塌的房子,“大雪把房压塌了,先去我家住着吧。” 林大生把包袱往干爽处一放:“那啥,我先回了,还得把马车抬起来。” 他拍了拍苏清风的肩,“有事儿言语一声。” “谢谢,林叔。” “谢谢,林叔。” 苏清风和苏清雪异口同声道。 林大生一走。 王秀珍拽着兄妹俩就往自家走:“杵这儿喝西北风啊?上我家去!” 她家里有两间卧室,一间厨房。 不像苏清风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厨房。 王秀珍这家里青砖打的地基,看着就结实。 一进门,热乎乎的炕气扑面而来。 “脱鞋上炕!”王秀珍麻利地舀了盆热水,“清雪先擦把脸,看这小脸造的。” 她又翻出双新做的棉拖鞋扔给苏清风,“试试合脚不,本来打算过年给你的。” 苏清风捧着拖鞋,手指摸过细密的针脚,突然鼻子一酸:“嫂子,我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少整那没用的!”王秀珍一挥手,“西屋我都收拾出来了,炕也烧好了,待会我把被褥铺上,你们兄妹住正好。” “我锅里炖着酸菜粉条。”王秀珍接着说道,“一会儿收拾好,咱们吃顿团圆饭!” 苏清雪怯生生地拽了拽王秀珍的衣角:“嫂子……我们家的东西……” “能扒拉出来的我都收着了。”王秀珍指了指墙角的大木箱,“被褥晒过了,你爹那口樟木箱子也没坏,就是……” 她突然住了口。 苏清风知道嫂子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他们爹娘留下的照片,怕是都埋在废墟里了坏了。 “先吃饭!”王秀珍麻利地摆好碗筷,“清风,去地窖拿棵白菜;清雪,把这蒜扒了。” 不多时。 热腾腾的酸菜炖粉条上了桌,还有一小碟王秀珍珍藏的腊肉片。 王秀珍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高粱米饭:“清风啊,过了年先把房梁起了,队里能借你们拖拉机拉土坯。” 她往苏清雪碗里夹了片腊肉,“你俩就安心住这儿,西屋宽敞着呢。” 苏清风喉头发紧,饭粒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 他抬头看着嫂子被灶火映红的脸,想着这几年一个女人确实不容易…… “哥……”苏清雪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腿,递过来一块手帕。 苏清风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掉进了饭碗里。 有些感性了。 不在战场上杀敌建功,在这乡下的倒是让他有了一丝人味。 “吃菜吃菜!”王秀珍装作没看见,又往他碗里舀了勺酸菜汤,“明儿个杀年猪,咱包饺子吃!” 夜深了,西屋的炕烧得热烘烘的。 苏清雪躺在被窝里,小声问:“哥,咱家的房子……” “开春就盖新的。”苏清风给她掖了掖被角,“哥去打猎,打到猎物的话,能挣很多钱钱,够盖新房的。”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轻轻拍打着窗纸。 王秀珍在隔壁屋哼起了东北小调,断断续续地飘过来:“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大年初一头一天……” 苏清风望着糊满报纸的顶棚,突然觉得,这个年或许没那么难熬。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男人的骄傲,弓箭制造! 苏清风心事重重地从林大生家缓缓归来。 一路上,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愤懑。 今晚在林家吃的这顿晚饭,吃得他满心窝火。 那孙有良,仗着自己在公社有个当小官的亲戚,在西河屯横行霸道,嚣张至极。 苏清风看不惯他那副嘴脸。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孙有良,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 终于回到了自家那间略显破旧的小院。 暖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雪地上,形成一片温馨的光晕。 “咯吱”一声,苏清风推开卧室门。 “哥!”苏清雪看到哥哥回来,从炕上跳下来,“林叔家吃饭这么快?” “嗯。”苏清风简短地应了一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脱下结冰的棉鞋放在灶台边烘烤。 铁蛋和秀秀也在家里。 这两个孩子原本在土炕上逗火苗玩得不亦乐乎,铁蛋手里拿着根小木棍,轻轻戳着火苗的肚皮,秀秀则在一旁咯咯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看到苏清风回来,两个孩子瞬间变得拘谨了一些,原本欢快的氛围也似乎凝固了一瞬。 “清风哥……”铁蛋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小手还捏着火苗的尾巴尖。 铁蛋的棉袄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单薄。 秀秀躲在弟弟身后,只露出半张脸。 她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那是她奶奶用碎布头给她缝的,娃娃的胳膊都开线了,可秀秀却宝贝得紧。 “玩你们的。”苏清风揉了揉铁蛋乱糟糟的头发,从灶台上的瓦罐里掏出几颗野山楂,“给。” 这是上次雪儿发高烧,邻居们给的。 两个孩子眼睛顿时亮了,像两颗璀璨的星星。 火苗趁机从铁蛋手里挣脱,一溜烟钻到了炕柜底下,只留下一串“吱吱”的叫声。 “清风哥。”铁蛋含着山楂,声音含糊不清,“我娘说……说你打了孙会计?” 苏清风的手顿了一下。 “铁蛋!”秀秀急得直拽哥哥的衣角,“娘说不准问这个!” “我就问问嘛……”铁蛋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好奇,“孙会计的鼻子真的歪了吗?” 苏清风原本紧绷的嘴角突然“噗嗤”一松。 他缓缓蹲下身,与铁蛋平视,“打人算啥稀罕事儿?想不想瞧瞧更厉害的玩意儿?” 两个孩子一听,瞬间来了精神,齐齐点头,眼睛瞪得溜圆,恰似两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猫。 苏清风听到哥哥打人,刚刚还紧张。 被哥哥这么一说也好奇了。 苏清风略作思索,说道:“过两天吧,我打算做弓箭。你们先在这儿玩着,等做好了,可有你们乐的。” 铁蛋一听“弓箭”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得跳了起来:“弓箭?哇,清风哥,做好了能给我玩吗?” 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期待,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弓箭威风凛凛的模样。 “当然可以。”苏清风笑着回应,伸手轻轻拍了拍铁蛋的肩膀,“不过到时候可得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铁蛋用力地点点头,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我知道啦,清风哥,我肯定小心!” 秀秀也在一旁蹦蹦跳跳,拍着小手,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苏清风看着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满是柔软。 他站起身来,说道:“行啦,你们接着玩,我去准备准备做弓箭的材料。” 铁蛋和秀秀又重新回到土炕上,继续逗弄着火苗。 苏清雪担心的说道:“哥哥,打人没事吧?” “没事,你去玩吧。” 雪粒子敲打窗棂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咬木头。 苏清风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回院子。 他走到院角,抱起那捆紫衫木。 这些笔直的枝条已经在阴凉处风干了两天了,树皮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像是凝固的血。 苏清风来到厨房,从门后取下父亲留下的工具包,“今晚得把弓赶出来。” 苏清风从工具包里取出剥皮刀,“猎枪没子弹了,弓箭必须要做出来。” 猎枪没子弹,就像灶膛没柴火,就像水井没辘轳,就像冬天没棉袄。 苏清风用刀背轻轻刮着紫杉树皮, 他熟练地削去树皮。 紫衫木特有的清苦气味渐渐弥漫开来。 苏清风举起一根木条对着煤油灯光下检查纹理,“紫衫木又韧又弹,是上好的弓材。” 他的手指抚过木条上细密的年轮,“老话说的好,长白山里的紫衫,比钢铁还硬三分。” 说完,苏清风的工作才真正开始。 他用柴刀将木条劈成合适的厚度,然后用刨子一点点修整弓臂的弧度。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咯吱。”木条在手中弯曲时发出细微的响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清风手持弓身,微微眯起一只眼,神情专注而认真,仔细检查着弓身的对称性。 每一处线条、每一个弧度,都承载着他对完美工艺的追求。 然而,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一块木屑“嗖”地崩进了他的眼睛。 “嘶!”苏清风只觉一阵刺痛袭来,疼得他直抽气,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但他并未因此停下手中的活儿,只是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流泪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声响打破了院里的寂静。 原来是铁蛋、秀秀和苏清雪在道别。 “清风哥,我们先回家了,奶奶和娘会担心的。”铁蛋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 他站在院子门口,小手紧紧拉着秀秀,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厨房这边瞟。 苏清风对着门口喊道:“好的,路上小心点,别滑倒了。这雪天路滑,可得看准了走。” “哎呀。”铁蛋跌倒喊了声。 秀秀在一旁也奶声奶气地叮嘱道:“铁蛋你小心点。” 铁蛋立马喊了声:“哼,清风哥是乌鸦嘴!” “哈哈” …… 此时,弓臂渐渐成形,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步骤——上弦。 苏清风从橱柜底翻出一束风干的鹿筋。 这是父亲留下的,已经在阴凉处风干了一年。 鹿筋在温水中慢慢软化,苏清风趁这个间隙,开始制作箭杆。 剩余的紫衫枝被削得笔直,尾部刻出搭弦的凹槽。 时间差不多了以后,苏清风将鹿筋弦绷上,试着拉了一下。 “嗡!” 弦声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弓终于成型了。 苏清风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往箭杆上安装铁质箭头。 这些箭头是去年用坏了的锄头打的,虽然粗糙,但足够锋利。 “嗖!” 一支箭钉在了门板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喜欢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请大家收藏:()年代,打猎后我成村里香饽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