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精神病也能成神,笑死》 第1章 我没赢,你也没赢 “为啥要叫玉叶啊?是奶奶种的玉米叶一样吗?” “那可是你妈取的,金枝玉叶知道吧?小公主。” ————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清冷柔美。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咚咚咚……” 少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散乱的发丝遮挡了清秀的面庞,朦胧的眼眸明显还未醒的睡意,耳边被人贴近轻声说道:“别睡了,老班来了。” 毫无形象可言的揉了揉眼睛,胡乱点了点头,少女一手撑着脑袋微眯着眼睛看向讲台,女人已经将书摆好,手上翻动着课本。 莫筱雨瞥见身旁少女昏昏欲睡的样子,叹了口气,正好看到那桌箱之中手机闪着绿色的指示灯,推了推她轻声道:“还睡?看看谁给你发信息了?” 少女打了个哈欠看她,趴在了桌子上,伸手到桌箱里摸出手机,身体往后露出眼睛看着桌下,点开一看显示着“箫小公主”,不过看一眼内容便让她将所有的瞌睡虫驱逐,这个点来的信息……呵! 少女冷着脸将手机扔回桌箱,认真的拿出书倒是有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如此反常的行为让莫筱雨诧异,别人她不知道,这人她还不了解?老班的课都能拿着手机打局排位。 “怎么了?” “噗!”少女捂嘴喷笑出声,一把搂过莫筱雨的肩膀,露出邪恶的微笑表情:“小雨雨是在关心我吗?你说是不是你爱上我了?” “你觉得呢,你哪里比过我家老爹,白痴。”莫筱雨用手撑开她,无奈道:“还在上课呢,小心秋颍姐罚你出去站。” “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没人爱我了。”她说着,眼中暗淡闪过一丝自嘲。 少女立即转乖宝宝的姿态让莫筱雨嘴角一抽,但是下一秒腰部传来的异样感…… “嘭!” “怎么回事?”王秋颖大步的走过来,冷漠的一张脸让人颇有些害怕,更别说是学生的莫筱雨了。 “没……没事。”吞吞吐吐说着,莫筱雨扶着自己的腰缓缓站起来坐下。 待到班主任王秋颖走了之后,莫筱雨恶狠狠的转身怒瞪身边一副做错事的乖宝宝样的少女,气不打一处来,低声怒吼道:“曲叶,你能不能不要老这么做,让人很讨厌。” “抱歉,嘻嘻……”曲叶双手合十,嘟着嘴卖萌的大眼睛看着莫筱雨,“小雨姐,我错了,不生气,不生气。”随即端起莫筱雨桌子上的水杯递给她。 莫筱雨接过水杯,瞥过眼不看她,也没说原谅,只怕以这家伙的性子一会儿又得寸进尺。 身旁的少女明显一副不理自己的样子,曲叶只好无聊的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一根笔在手指间灵活的转动着,她眼眸低垂深思,挂在墙面上的钟的指针转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铃声一响,曲叶已经是坐不住的起身拿起外套离开。 莫筱雨疑惑的问道:“还有一节呢,你要去哪?” “大学不逃课,白活。”曲叶边说着边大步流星的走出教室,曲叶不同寻常的行为让莫筱雨有些奇怪,但这个人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她也没多想,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去了。 出了教学区曲叶望了一下夜色,摩挲着手里瓷制的风情娃娃,直直朝着多功能综合楼而去,昏暗的灯光下,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中回荡,缓缓一步步走到六楼,曲叶看着眼前的红色铜门,邪笑抬脚,刚想一脚踹过去。 叹了口气,曲叶伸手敲了敲门,“咔嚓!”门开了一条缝隙,少年清秀的面容露出来,眼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疑惑。 曲叶伸手将门推开,自己站了进去,露出一副恶狠狠寻仇的样子,冷言道:“你出去一下,我找他有些事,想单独谈谈。” 少年耸了耸肩,玩味的对着房间里的少年吹了一声口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曲叶,走出了房间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曲叶大步流星的走到钢琴边,看着少年低头弹琴的认真样,似乎忘我的没有反应到来人,少女掏出手机,打开就放到少年的面容,嘲讽的说:“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少年停下,抬头看少女生气的表情,拿起手机,而聊天记录里最后一条信息就是他发过去的一句话。 “曲叶,那个约定,我后悔了,就算了吧。” 少年沉默,曲叶“呵”的冷笑一声,夺回手机,耸了耸肩,转身离开道:“既然无话可说,那么我觉得也不需要问什么了,以后遇到,就当从未认识过。”刺痛的感觉穿过心脏,曲叶只觉得心脏窒息了一下。 手被人抓住,曲叶停下了脚步,她不可能没有感觉,如果没有感情,没有期望,没有依恋,她也不会捧着一颗真心去给这个人践踏两次。 “曲叶,你有想过吗?要是我们真按约定毕业以后呢,马上就要实习了,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要分开两地,我没法照顾你,没法顾及你的心情,惹你伤心,你知道,我不想你为我哭。” 少年沉重的语调到最后变得轻松而畅然,似乎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的样子,曲叶冷笑一声,真是嘲讽呐,你在想着未来如何艰苦都不会放弃,而那个人却不敢去想未来,那样的自己有多可笑,更可笑的是两人都从未算是谈过,想起那通电话,曲叶心里多了一丝释然。 掏出口袋之中的风情娃娃细细抚摸着…… “楚萧,你知道我有多……” 少女越来越冷漠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二人皆是转头,只见刚才离去的少年又折返了回来,少年歉意的从门后的桌子上拿起衣服道:“不好意思,拿个衣服,你们继续。”说罢又把门关上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垂眸看着少年,那张让她有些留恋的面容,抬手扯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淡淡的说:“虽然一开始是我摊牌的,可是既然你已经戏耍过我一次了,决裂之后又干嘛再找我,是你主动的不是吗?不说这个我们也是两年多的朋友,何必让我难堪。” “你……要是这么想,那随意。”楚萧深深看着她,转回身双手搭在琴键上。 “是吗?”少女声音淡淡,眼眶酸涩,却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曲叶,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挺好的。”楚萧潇洒的语气说着,两年前两人在学校的音乐社团认识,就好似知己一般成了朋友,不知不觉两人竟然走到这一步。 我这种人不值得,但你也还不够。 楚萧的眼眸一瞬间一暗,脸上却还是那从容的笑意。 “楚萧,你是懦夫,我觉得你还是找个男人,这样,就不用担心你这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性子。”曲叶呵呵一笑道,耸耸肩一副已经不在意了的样子。 楚萧见她这个样子松了口气,以为她原谅自己了,对于他们两个人,还是做朋友更好得多,但还是有些不舍啊。 “啪!” 瓷制的风情娃娃砸在地上满地的碎片,楚萧的心也跟着紧缩起来,然而少女却仰头一个深呼吸,对他露出一抹微笑,如以前一样,一颦一笑没有丝毫变化,明媚,阳光,温柔。 “楚萧,你还是不了解我。”少女略带邪恶的语气说着,双手搭在少年的肩膀,转头又是那大大咧咧的样子道:“最近练习如何,萧小公主弹一首我听呗。” 少年并没动手,叹口气,摇了摇头:“你……去上课吧。” “真是狠心。”曲叶扭扭脖子,遗憾的说,“好吧!” 然而少女踏出门被拉住,她没有转头,楚萧松开手,淡淡的说道:“好好学习,别再上课睡觉,天天玩游戏,大学毕业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你这样下去只会自己害自己。” “不用你说。”曲叶说。 曲叶转身看他,伸手抓住门把手,然而门被少年死死抵住,根本没给她合上的机会。 “我自己会关。”楚萧道。 曲叶耸耸肩,无趣的松开手,抬头看楚萧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合上的门挡住了曲叶略带深意的目光,胸口的刺痛感阵阵传来,曲叶捂着胸口转身,闭上眼享受,深呼吸伴着心绞痛,快感传递整个精神末梢。 我们之间没有胜负,我没赢,你也没赢。 …………分割线………… “呜呜呜……雨姐,我没人要了,呜呜呜,我怎么那么惨!” 莫筱雨皱着眉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腰耍无赖的少女,也不知道她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发神经,唉!我怎么会有这种同桌?! 推又推不开,那哭声听着就知道她装的,莫筱雨忍住想抽她的**,抽出自己的专业书开始划分这几天的重点,自己哪有时间像这个白痴一样浪费,反正每次作业都是抄自己的。 小说是我高中的时候构思的,所以我自己的经历就是女主的原型,所以节奏感不太强,对于女主宝宝,我想娓娓道来她的经历,她的人设,她的喜怒哀乐,构思到现在动笔我用了七年,希望给自己一个交代,也希望有人喜欢这个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我没赢,你也没赢 第2章 她至少还是你妈 夏季燥热,但是此时的天空却也才显得湛蓝透彻,偶尔飘过的一朵白云,柔柔软软的让人不由得想起棉花糖,咬上一口,成荫的绿树在清凉的微风吹拂下,微微荡起的弧度闹起了夏季的铃音。 最后一道铃声响起,教室里,老师都还未离去,场面立即不受控制的喧闹起来,众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曲叶,你是要回家还是在学校?” 季雨禾整理着自己的书包,转头看见旁边沉默的少女,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 曲叶一笑,手握成拳轻轻打在季雨禾胸口,一手把书包甩到自己肩膀上,说:“回啊,好不容易放假。” “叶子,我还有事,不和你们走了。”莫筱雨理了理书,抱在怀里跟曲叶说着,便往外走了。 “行,没事。”曲叶点了点头,转而对季雨禾说:“走吧,难得的假期。” “是啊,大学好累啊,久久才可以回一次家。”季雨禾耸耸肩,两人背着书包并肩走出教室。 季雨禾偷瞄着曲叶的侧脸,没有看到任何伤心的神色,松了口气,曲叶家的情况她也是有一点了解的,只怕她心里应该不会好受,只不过…… “雨禾,走,校门口烧烤摊你请客!” “哎?!”季雨禾惊叫一声,“为什么?!!” 曲叶露出一个搞怪的笑容,竖起食指意味深长的说:“不请?那我就和隔壁的小哥哥说你昨天……” “你!”季雨禾立即捂上她的嘴,无奈的说:“我请好了吧,真过分,又坑我。” “哎!你两个真是够无情的,走都不叫我!”落秋梅抱着一堆书,急急追上两人,眉眼上挑带着抱怨。 曲叶侧身躲过落秋梅拍过来的一巴掌,笑着搂着她的脖子,道:“何人敢遗落了梅姐姐啊。”语音在姐姐两声故意转出了娇媚的感觉。 这声音一出,落秋梅眉头一皱,恶狠狠的踩了曲叶一脚,不悦的说:“曲叶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恶劣,就是找打。” 季雨禾看着两人要在走廊里闹起来,急忙一手拉住一个人,无奈的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们形象呢?” 因为要放假,所以大家都急急忙忙的,走廊过道里来来回回的很多人,季雨禾也是十分无奈这两个人在这么挤的地方还能打打闹闹。 “切。”落秋梅嫌弃的哼了一声,倒也再没有任何动作,撇了一眼曲叶,道:“那家伙还有形象可言吗?!” 曲叶笑的看似很温柔,看着落秋梅的眼眸里却充满危险,淡道:“要打架吗?”她烦得很,倒是真有那个想法。 “够了,你们两个。” 落秋梅还想反驳什么,被季雨禾一吼给收了回去,对于她这个同桌,她还是很收敛的。 过道犹如按了暂停键一般,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季雨禾表情滞停,刷一下双颊就如同红苹果一样烧起来。 都怪这两个笨蛋! 季雨禾蹬脚,拉着这两个丢人的家伙,闪现似的离开教学区,可是曲叶似乎不怕事大的还在添油加醋。 “哎哎,雨禾,我刚才好像看到你老爹了。” 曲叶,季雨禾和落秋梅都是文科班,虽然季雨禾的男朋友是理科生,可是他的教室却就在她们教室旁边,季雨禾身体一僵,转头看着曲叶。 “我真后悔。”季雨禾哭丧着脸,她怎么忘了曲叶这家伙神经大大咧咧,根本不用担心她,应该担心自己,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嘴下留情。 可是她并不知道,曲叶的微笑下眼眸深处是一潭死水,其中弥漫的死寂,就好像幽禁灵魂的牢笼,而禁锢的是那满身戾气的凶兽,看着她们不快的神情,面容诡异的露出舒畅的神色。 三个女孩打打闹闹的离开了学校,在分叉路口,大家就分开了,各自回家,曲叶站在公共汽车站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买了最晚的一班高铁,那就再逛逛。 夜里初夏的风是有温度的,抚摸着肌肤的舒适感,让人不禁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昏暗的灯光洒在路上,朦胧的美感渲染出一股暧昧的气息,然而只有少女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带着的耳机里放着伤感与甜蜜纠缠不清的古风歌,她双眼清明,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冷酷。 这样昏暗朦胧的夜路,偶遇一两对打闹嬉戏的情侣,实为常事。少女撇了他们一眼,抬头看向星稀的夜空,嘴角勾起一丝自嘲与祝福的弧度。 赶了一路车,疲惫的站在门口,曲叶伸手却又收回,门后喧闹的嬉戏声,仿佛透过耳膜,鞭打在她的心上,众人欢乐的笑声,无比刺耳。面不改色的仰头转了转眼珠散去酸涩感,抬手敲了敲门,在此,身为一份子的她连钥匙都没有,她无所谓,也不想把这里当成家。 敲门声在喧闹声里显得微不足道,曲叶加大的手劲,待到喧闹声变小,抿了抿唇,说:“开门。” “大姐回来了!”稚嫩的声音倒是显得兴奋,站在昏暗的门外,门一打开屋内的光线罩在身上,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稚嫩纯真的脸,曲叶的手指不受控的抽搐两下。 曲叶掏了掏裤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根超级棒棒糖,曲之絮和曲业宇两人一人一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揉了揉两个孩子蓬松的小脑袋,八岁的时候父亲再婚,所以她和两个小孩年龄差距挺大的。 “谢谢大姐。”曲之絮和曲业宇笑得眯起眼睛,一人拿着一根棒棒糖对比着,显得十分开心,虽然说不是吃不起棒棒糖,而是在家等着大姐每次回来带礼物,这是他们童年不小的开心时光。 “你们大学不是放假挺早的吗?怎么这么晚回来?自己去拿碗吃饭。”曲父的声音威严又清淡,他看向曲叶时没有任何表情,身上满是工地下来的灰尘,却更显得肃穆。 “嗯。”曲叶没说什么,应了声拉着行李箱丢在里面的杂物间,转身进了厨房,她其实根本没有食欲,或者是说根本不想吃这家里的东西,都不属于她。 “你看你这姑娘每次回来就不吃饭,没晓得是不是偷拿了家里的钱去乱花欧,要不就是她妈偷偷给她塞啊……你妈给你钱啊吧,你爸和我都不容易,你弟弟妹妹还小,身上有就少跟家里拿。”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曲叶垂眸掩去短暂脆弱的神色,她向来讨厌暴露自己的柔弱在别人面前,就算不被理解,她宁可不要那种怜悯而来的关心。 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不反抗,习惯了无所谓,曲叶动作缓慢轻飘,眼眸幽暗空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她上桌时,众人都吃饱了,坐在一旁看着电视,桌子上都是一些剩菜,不多,但是却没有杂乱不堪,曲家虽然是小县城的普通人家,可是吃饭的礼仪却是这里的传统礼仪的重中之重。 “哪个还真觉得自己是哪家大小姐了,只晓得吃别个做好的,自己就没晓得动动手,这种以后哪个敢要?” 曲母看着曲叶低头一言不发的吃着饭菜,不知道心里从何而起的不爽,冷淡又嘲讽的说着,曲父伸手想提示她收敛一点,却被她撇着脸躲过。 曲叶面不改色的吃着,反倒是像在完成任务,只是她拿着筷子的五指慢慢收紧,最后还是放弃,强压下心里的怒火。 她收拾了桌上的残局,躲进了厨房洗碗,虽说是干活,但是她还是喜欢这里的片刻安静,客厅里,他们一家父慈子孝,母善家和的场面,无比刺眼。 “姐姐?”糯糯稚嫩的女音从身后响起,曲叶很自然的清好手中的碗递给曲之絮,然后转身去清洗别的碗。 “姐姐,你不要怪妈妈可以吗?”曲之絮的声音轻缓的带着试探,把手上的碗放在旁边的柜子里,看到自家大姐面无表情的样子,心跳加速,双手缠在一起玩弄着,显得不安。 曲之絮小小的脑袋里不懂大姐和妈妈到底有什么仇恨,每次总是不对头,她喜欢妈妈,也很喜欢大姐,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呢? “我没跟她计较。”曲叶的声音清淡,她将手中的碗继续递给曲之絮,看着她的眼眸平静,平静到曲之絮心里没有一丝安慰,反倒是更加不安。 曲叶声音刚落,厨房又进来了一位,曲母瞥见曲叶,不由又说:“洗碗水要深,不然不干净,擦碗要用力,让你做点事做得稀稀拉拉,以后找个有钱人再嫁吧欧,不然哪个受得了你这种唉。” 曲之絮脸上的表情一僵,她看向自家妈妈的目光是呆滞的,最后转脸看到自家姐姐冷漠的表情,委屈的咬唇。 曲叶放完所有的碗,转身看着曲母,脸上露出一抹嘲讽、鄙视的笑,目光如同寒冰一般冷漠,她勾唇,冷道:“要吵?你要是没事干,我无所谓。” “你……”曲母被曲叶气的伸手想一巴掌过去,两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被外面一道严肃的声音打断。 “你们两个够了,太闲了吗?”曲父站在厨房门外,皱着眉看着厨房里,几乎剑拔弩张的气氛。 曲母虽然刻薄泼辣,但是她也只是很传统的农村妇女,所以她还是很听曲父的话的,狠狠瞪了曲叶一眼,转身去了客厅。 曲父严肃的扫了曲叶一眼,曲叶面无表情的撇了撇手,自嘲的说:“不是我惹的事,你爱信不信。” “放假几天?”曲父没有接下曲叶的话,抽了口烟,转开话题问。 “七天,第六天下午回校。”曲叶语气清淡,最后把洗碗水倒了,走出厨房。曲之絮跟在她后面,迷茫的看着自家大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为什么,姐姐和妈妈就不能好好的呢?难道就是因为姐姐和自己不是一个妈妈? “没事多回来,这几天你带着之絮和业宇吧。”曲父见曲叶点了点头,想到什么,掐灭了手中的烟,犹豫了下又说:“叶,她至少还是你妈。” “知道。”曲叶又怎么不知道曲父想表达什么,应了声,进了自己房间,将自己与门外的世界隔开。 自己的不正常自己怎么会没有察觉,她不过在把这归为了原生家庭的诅咒。 老爹:贵州部分地方方言叫法,男朋友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她至少还是你妈 第3章 天台的传说 曲叶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久久直到眼角无声滑下泪珠,她弹坐起来,正好一滴带着温度在掌心炸开。 “………” 呵…… 曲叶嘴角上扬,一抹悲戚之色浮现在脸上,爸爸如此,她能恨吗?不,不能,爸爸养她到大,至少没有让她成为孤儿流浪街头,每个人都有先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无论是选择离婚的妈妈,还是为了儿子再婚的爸爸,是不爱吗?也不是,只是各有追求,她都能理解,然而就是这种理解,让她一辈子走不出情绪的牢笼,无人可恨,无理由宣泄,所以只能让那种痛缠绕在心头,没有被教会的爱,所以连爱自己也成为奢侈。 所以,人呐,就是复杂且多面的。 曲叶想着,突然无声狂笑起来,配上那微红的眼眶止不住留下眼泪,张开嘴却只有喉根闷闷的嘶吼,那样的疯狂之色不禁让人心疼和害怕。 最后疲倦的她累倒在床上,润湿的脸颊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可是,她大脑抽痛,双眼即酸涩又困倦,没有去收拾不过多久就熟睡了过去。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睡着,因为她有一个特异功能,就是醒来之后就会忘掉所有的情绪,就算是记忆还在,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情绪波动那么大,所以她不想醒来后,自己又成了那个乐观活泼且没心没肺的人,不喜欢戴上那张面具,留恋着此时平静下疯涌的情绪和淡淡孤独感下的阵阵心绞痛。 放假的七天,曲叶除了陪着曲之絮和曲业宇,一天都宅在房间里,除了吃饭上厕所,还有偶尔被曲之絮拉去陪她玩,她几乎是不会踏出房间一步。 拖着疲倦的身体,曲叶回学校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在校门口被人拍了一下,也是好久才反应过来转头。 “你这家伙,放假这几天都干嘛了?”落秋梅的语气颇为嫌弃,可是目光里有一丝担忧。 “睡觉,玩手机……” 果不其然的答案,落秋梅嘴角抽抽,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丝了解,她也觉得面前这人没救了,你说,别人紧张的时候,她玩手机,别人努力学习的时候,她上课睡觉,考试不上不下的成绩,碾压班里一半人,真是气死人。 “你要是把一丝这种心思放学习上,就不至于考那点成绩!” 曲叶不咸不淡的撇了落秋梅一眼,继续朦胧着眼睛要睡不睡的走自己的路,口中不满的低声喃喃。 这人还真是从来口不对心的关心人,她又不是没考过比较好的成绩,不过那又如何,过了分数线别挂科不就好了吗?谁又会在意…… 唉, 而且,人家最近失恋,还是颓废些好……… 在学生时代,天台有着关于命运反抗和解脱的传说,躺在天台的栏杆上,曲臂为枕,曲叶闭着双眸感受着夜风拂过的微凉,学校在郊区,没有喧闹的声源,幽静得只有夹杂着虫鸣的风声。 从上往看下地面,一种坠落的感觉撕扯着灵魂,是解脱也是束缚,有快感亦有悲哀的蔓延...... 耳边伴着夏季特有的乐音,她缓缓坐起,一手撑着脑袋俯瞰后山,那一片人工林,月光下荡起银色的波浪,美得极致让人心静。 人在极静的时候,总会想起记忆里最美好的东西,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下的冷眸才会柔化一抹温情。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曲叶抬手在虚空一抓,淡笑,果然缺爱真的很容易被感情操控,人性真经不起算计,期待之外又意料之中,慢慢就不会再有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了,填补不了心口的漏洞,那就把它撕得更疼,痛到不会再轻易心动。这是曲叶送给自己的成人礼,曲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前阵阵泛黑。 ………… “监测到宿主灵魂,检查宿主灵魂………” 曲叶意识刚回归,大脑还在迷迷糊糊,就听到一声冰冷的机械音。 曲叶晃晃脑袋,睁开眼睛,她此时已经不在学校天台上,而是坐在一个幽暗的空间,这里只有她,还有……围绕在她身边的这一串乱七八糟的数据?!她这是被绑到哪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做实验?还放着3D电影?VR技术?只是……这系统让她有点密集恐惧症犯了。 流动的符号汇聚成虚拟的屏幕显现在眼前,是一个密密麻麻的合同,曲叶瞟了一眼,没有思考的就直接点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随之而来的是系统音冰冷的提示音,“宿主拒绝签约,撤回能量维持。” 一股剧痛从脑海深处传来,像是灵魂在一寸寸撕碎的感觉,曲叶痉挛的抽搐倒在地上,嘴里恨恨的蹦出几个字:“妈的,我签。” 颤颤巍巍的手点在了撤销拒绝上,原本百年的寿命就让她感觉无比漫长了,又况何那任务期间的无尽时光,结果她没想到这么痛,这是什么玩意,就是故意在搞她是吧! “宿主在原世界已死,如果宿主拒绝绑定,系统则会撤销维持宿主灵魂的能量。” “什么意思。”曲叶手滑着虚拟屏幕,查看合同内容。 这系统看着一点都不智能,直接在曲叶身边用流动数据行程了说明书,然后机械声不平不淡从上往下读,没有一丝波动起伏。 曲叶无语的嘴角抽抽,这系统是真的吗?怎么感觉比她见过的人工智能还智障,小说里不是说这种系统都很智能的吗?感觉和真人没什么区别,至少不应该是这种还不如豆包的感觉。 “009现在是无级别系统,权限低,还请谅解。”察觉曲叶的想法,冰冷的系统音响起解释。 与其等系统一句一句的读,曲叶直接就不耐烦的自己翻看,看小说多年的习惯,她阅读能力极快,看完大概知道线下的处境,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妈的为什么不在高考之前发生这种事,偏偏在她刚好准备离开大学开启美好时光搞这种,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死亡原因,啥印象都没有。 她很了解自己,自杀是不可能,不然十八岁那会早就死了,反正也不是很信这个系统,但是眼下的处境容不得她有别的选择,让她活,她没有**,但是让她死,她也不甘心。 在没死之前,她本来就是不相信轮回之说,更不觉得自己可以还有重来的机会,同样,如果真有轮回,她不觉得那个人还是自己,就像上面说的,人死后将散为灵魂本源流向地界,各地界则将挤满达标的灵魂本源投入轮回,形成新的灵魂生成生命,万界众生,万物生灵如此。 也就好比化学上,原子是化学变化中的最小粒子,如果一个物体被分解成为原子,那原子再汇聚因结构不同成为的就是新的物体(忽略质子、中子、电子,只是举个差不多的例子),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有□□有灵魂,没□□没灵魂,死后会散成灵魂本源,而能死后聚集成为灵魂的,在极少数,气运、执念、能量等无数因素才有一丝可能,轮回的说法也只是少部分生灵的。 所以以前,再痛苦她都没想过结束生命,不是想活,而是不甘心和对未知的**,电视剧和小说里对外界宏大的描述,对生长在大山深处的她是致命的吸引。 曲叶嘴角上扬,冷眸清淡,看着合同上的内容,虽然没有一点惧怕,却有一丝忐忑和顾虑,感受到自己的心理,压在心底的阴暗和恨意就掀起一丝涟漪,她比任何人都懂自己要强背后的自卑,那股透在骨子里糜烂的**味,那是她再怎么努力都抹不去的气息。 “所以我只需要收集能量?”曲叶耸耸肩,一副坦然的问。她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这幅姿态,像是带上的面具,也像是坚硬的盔甲,是因为不堪回首的童年而产生的防御机制。 “万物生灵的信仰,爱慕,亲情,友情等达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能量,我们把这种能量称之为念力,信念之力。”冰冷的机械音再度响起:“宿主需要到达不同位面收集一定程度的念力,在死亡之前未达标,系统将没有能量开启第二次位面传输,宿主就会在那个位面消散。” “嗯。”曲叶翻了翻说明书,没想到还挺人性化的,她还以为像之前看的小说那样,需要她去搞什么攻略呢,那样她还是死了算了,为了让自己能喜欢楚萧,她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相处,再加上家里施加的痛苦导致自己脆弱缺爱,和年龄还小的一系列因素才消除厌男症的影响,像个傻子一样的去喜欢一个人。 攻略?算了吧,想想就打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一身。 “宿主确认绑定,系统绑定中……宿主再次确认……确认成功……系统绑定成功。”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并没有引起曲叶的注意。 她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人的灵魂会呈现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她要比生前还要稚嫩一些,看起来没有生前的阴郁和成熟,反倒显得可爱和娇嫩。 “宿主绑定成功,即将开启任务,宿主在每个任务世界中,系统没有无权逾越任务世界法则提供任何实物帮助,但是系统可以提供数据辅助功能,009作为无级别系统,暂时无法给宿主提供数据帮助。” 曲叶的呼吸一滞!玩她呢?她又不是那些傻白甜的小说女主,有强横顶天的气运,也不是那些所谓实力逆天的特工杀手,没有一手遮天的实力,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成长的经历让她过度早熟,已经是她不同于别人的优势了。 “艹!” “宿主,辱骂系统是要受到惩罚的。”009不平不淡的说着。 “正在检测宿主信息,请稍后……… 姓名:曲叶 性别:女(可变) 年龄:21 等级:0(满级10级) 身份:学生 出处:地球Z国 称号:无 特长:厨艺(初级)、文学(初级)、文艺(初级) 书瀚:(尚未开发) 积分:0 悟性:74(满值100) 能量值:0 魅力值:29(满值100) 武力值:16(满值100) 体力值:23(满值100) 精神力:42(满值100) 亲和力:38(满值100) 黑化值:15(满值100) ………” 系统的数据值很单一,正常合格是50,所以曲叶的数据还算是正常人的水平,但009的注意力一下子锁定在了最后那黑化值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黑化值的,恶就是恶,善就是善,就算大多数人处在善恶中值。 因为黑化值是一个人内心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恶的极端,黑化是性格上或精神状态上的一种剧变,大体接近崩溃变坏,但程度要轻的多,指精神上的坏掉,简单来讲就是正常或者正义人格切换至阴暗人格,也指失去了人性和理智,变得疯狂而兽性大发。主系统规定黑化值达到八十的宿主都要清除,更何况刚签订就有黑化值的宿主,而且还不低。 009有些犹豫,还没开始就有黑化值的宿主能坚持多久?不动声色的隐掉黑化值那一框,从上往下看的曲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介于宿主数据过低,作为新手任务者,宿主是否要求开启试炼场?” 空间半空中,出现一段荧光字体,清晰的分析了曲叶的所有数据,而后下方出现一段红色的备注字体,让曲叶眼睛一亮。 “什么是试炼场?”曲叶指着拿一段红色字体,问009。 第一次看到曲叶眼中冒出了光,009沉默了一下,它原本并不想让宿主知道试炼场的事,因为好不容易绑定到一个这样的宿主,它不想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费,可是它没有想到,曲叶的数据过低,主系统竟然主动提出开启试炼场。 “试炼场是系统给各个新手宿主准备的训练场,赊欠十万能量值交换开启试炼场,宿主可以自由选择三种技能进行学习,开启试炼场是强制训练,试炼场时间为静止,宿主只有学成通过才能回到系统空间开始任务。” “这就是新手大礼包吗?”曲叶兴奋的说道。 “不是。”009的机械音响道:“试炼场是给宿主进修学习的地方,且要以能量值作为交换,系统建议,以宿主的属性,还是不要开始试炼场,数据统计,通过不了试炼场而散魂的宿主占86%。” 曲叶:“……” 怎么感觉都像系统一定要搞死她一样,这大礼包有毒吧? “开启呗,还能弄死我不成?” 第4章 清宫将 棋局已开 夜晚,万千星辉倾泻世间,明亮夜间的荒州万物。远离世尘的一处深山之上的草地上,一位老者抚着自己长白的胡须,看着天空之上的星辰变化,眼眸微眯。 “天将降紫微天府,福泽荒川万灵,辉晕所到处,祥和安定。”老者喃喃自语着,眼眸看着那颗紫微星,闪过一丝激动,但是不解的又掐指算了算,往常紫微星正北所处,为何这颗紫微星时明时暗,且感觉还有所变化。 “坐命宫卯酉宫,甲巳年,贪狼同宫,不妙不妙……离仕!”老者叫唤一声,身后的茅草屋里走出一位麻衣男子,男子虽一身布衣,却举止端庄儒雅,到老者身前微行一礼。 “师尊。”离仕说。 天下支离破碎,各国各自休养生息,但摩擦的小规模战争是常有的事,权谋者的游戏和试探,却是百姓与其他生灵的灾祸,而有三国在这荒川之上最为强盛,也因三国相互制衡,前朝分裂下所成的小国才能喘息而活,前朝灭国已是百年之前之事,故而如今的荒川局势紧张,统一乃命运之轮,但三国僵持多年,无人能猜哪国能实现大一统。 听老者的话,离仕眼睛微眯,他已经远离尘嚣,纵眼看天下格局,他自然也希望各国统一,毕竟百年的分裂局面,荒川黎民百姓万物生灵皆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灾**,已经使得荒川之上亡魂多数。 “离仕,帝星命途有危,如此,汝帮其挡此一劫。”老者说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只是步履蹒跚便知他内心并非面上如此沉稳洒脱。 “是。” 离仕看着老者的身影消失在小屋里,屋里灯火熄灭,他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剑,留恋的抚摸着剑身纹路,叹了口气,剑刃接触皮肤冰冷的触感冲入脑海,离仕想起自己幼年站在战火之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疮痍,温热的血色染了一地翠绿,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微风拂过那草尖的血珠晃悠悠滴入泥土,穿过窗口吹入茅草屋之中,原本灭了的油灯灯芯闪了一下金黄色的光芒,微弱的火苗晃悠悠抬起头,照亮了茅草屋内简朴的一张木桌,本身简洁得没有人气,此时屋内哪还有人在,远在帝都一处院落之中响起一声哭啼。 泽元国皇宫之中,雕梁画柱的宫殿,白玉石台上,一位年轻的太监焦急踱步,然而宫内女子的惨叫声让他更加不安,“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然而却是宫女端出的盆盆血水,再有宫女将温水端进。 “娘娘情况如何?”他焦急得在这清冷的秋季满头大汗,抓着一位出来的宫女问着。 “回张公公,娘娘难产,情况危急,您让奴婢先进去。”宫女也是焦急,这皇上下令,要是这婉妃娘娘出事,整个宛聆宫所有人都要陪葬的。 且别说屋外人焦急,屋内的几个稳婆也是焦急万分,皇上一道圣旨将她们的性命和婉妃绑着,如今那小主子如何都不出来,三个时辰过去了,婉妃娘娘气力已尽,这是要了他们这群老奴的命啊。 “娘娘,您努力,还差一点点就可以了,没事的。”红乐(yue)擦去婉妃头上的汗水,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给她加油。 婉妃轻轻摇头,此时她都已经没了力气,口里含着的人参片才让她此时还能保持些力气清醒着,她无力的扯着红乐的衣服,微微张口。红乐见此,俯下身将耳朵靠近婉妃的嘴才勉强听清她要说的话。 “帮……帮我……保……孩子…………他已经……不爱……孩子……活……他会……放过……放你……们……” 断断续续的话让红乐瞬间崩盘,她捂着嘴紧咬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忍住后立即安慰着她:“不会的,您不会有事的,你们这群狗奴才还没有办法吗?!是想掉脑袋吗?!” 转头红乐对着那几个忙得满头大汗的稳婆怒吼,稳婆这边一位年岁较大的妇人苦笑道:“我等也不知,娘娘体质并不差,可奈何这小主子出不来。” 红乐气急刚想出声,然而一瞬,殿内一切静止,就连那宫女洗帕的水都停在半空,一位老者一身麻布白衣突然出现在大殿内,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温和道:“汝要是再如此撑着,令堂可是要命陨于此,不知汝为何不愿出来,是预感其出世劫难才如此?” 老者话落,大殿内寂静无声,仿佛只有他的呼吸声才显得那么一丝生气。 “帝星临世,乃天佑苍生,汝随吾入山修行如何?”老者说着,空间的气温逐渐降低,老者能感到一股寒气袭来,他面色一僵,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他上前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让婉妃吃下,这帝星天生戾气,他母亲不可先去,只怕未来这荒川多一名凶帝,可是天下大劫。 “汝不愿也罢,等汝年长能行之时,吾再来收汝为徒,教汝如何担起这护卫天下之大任。” 随着他音色散去,大殿内的空气又开始了流动,稳婆惊诧的看着床上婴儿,皱了皱眉,细看方才惊喜道:“娘娘生了,生了!是一个小公主。” 婉妃看着稳婆带去清洗的婴儿,微微一笑,这是她给他生的女儿,只……可惜了…… 想到那人,婉妃眼眸微暗,然而孩子清洗好后,裹着上好的缎子,婉妃看着舍不得闭眼,她抬手示意了一下红乐,说“皇上……他可有来过。” “皇上……”红乐沉默,这三个时辰里她从未听外面有报皇上之名,或许,那个人从未来看过,她看着鬼门关走一趟的女人眼里的期颐,她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说,红乐从小在深宫长大,这帝王家的无情她最为清楚,宫里哪位娘娘敢像这位那样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动情,真挚且执着。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声音,婉妃眼眸微暗,不过一会儿却也明亮了起来,他来看了,他是否对她,对孩子,还有那么一丝情意。 “朕听闻婉妃产下公主,公主呢?”男人刚踏入大殿,就开口道。 殿内的人也都急急忙忙的跪下行礼:“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婉妃也从床上撑起身体,红乐扶着她下床,男人看着她晃悠悠的行礼,全身都依靠在红乐身上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动唇没说,婉妃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身体撕裂的疼痛冒着冷汗,她黯淡了眼眸,他,心里已经没有她了,竟然如此心狠。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婉妃嘶哑的声音道。 “平身。”男人冷声道:“婉妃刚经历生产就不用站着了,朕不过是来看看你费尽心思生下的女儿如何罢了。” 众人起身,稳婆见机赶紧抱起床上的婴儿到皇上面前,扶着婉妃坐回床上,红乐见此皱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皇上您看,这是小公主殿下。”稳婆讨好的说着,掀开遮在婴儿头上的锦缎,男人见状便蹙眉,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红皱,更因为她出生时长过久,身体泡发了的样子,闭着眼睛显得更加丑陋,像个小老头,若不是轻浮的胸口,还以为是个死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婴儿,皇帝面色暗沉没有接过婴儿,冰冷的眼神扫到婉妃身上:“真不愧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才能生出这种恶心的孽种。” 他语气清冷平淡,但却如同刀刃一般凌虐着婉妃的心,她低着头没说话,眼泪从眼角滑下,刚才生育半入鬼门关的痛苦她都未曾难过痛哭一丝,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男人的无情下坚持多久这荒唐的情爱。 男人不悦的语气让屋内众人都压抑着,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发抖,高高在上的天子一句话就定他们生死。 跪在皇帝身边的稳婆低着头,一咬牙她抬头递出怀里的婴儿道:“皇上,这小公主出生到如今未曾有哭啼,您看。” 说着她一巴掌拍在婴儿的屁股上,力劲之大隔着锦缎都能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然而婴儿也只是难受的动了动并没有哭声,说是活婴,但更像躯壳。 “啪!”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安公公见状反手一巴掌打在稳婆脸上,深处皇宫多年的李公公对掌脸自有一套技巧,不过一瞬,稳婆的脸便开始红肿了起来。 “大胆奴才,皇家子嗣岂是你能随意欺辱?!”李公公尖利的声音,他手持拂尘,微眯眼眸的样子颇有威严,谁都知道李公公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的行为就代表了皇上默许。 稳婆愣住了,下意识跪下喊道:“奴婢知错,皇上饶命,可是这刚出生的婴儿不哭啼就意味着这个婴儿是个痴傻儿,公主至此未有哭啼啊。” “你胡说!咳咳咳……”婉妃见此大声道,红乐见此趁机跑过来从稳婆怀里夺走婴儿。 “拦住她。”皇上开口,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出手将红乐抓住,婉妃直直的盯着他,手指紧紧抓着被褥开始泛白。皇上看着房间里的一众,声音平淡,好似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今日在场的皆不留活口,婉妃降为嫔,至于那个死婴,埋了。” “什么?!”婉妃震惊的看着那个男人,她用尽全力的跑到红乐身边的然而还没碰到婴儿就被人拦下,“不,她不是死婴,你不能那么做!” “你以为朕会给皇家留这么一个污点?”皇上冰冷的看着这个凌乱的女人,刚生育完的她脸色苍白如纸,如今站着却能看到她不支的发抖,红乐用力的护着怀里的婴儿,然而红乐怕伤了婴儿,侍卫可没有顾忌,一把便从她怀里扯出婴儿。 “混蛋,将公主还给我。”红乐挣扎着,可是弱女子的她怎敌常年训练的侍卫,直接被压着卸了下巴,只能支支吾吾的瞪着眼睛,房间里的宫女稳婆都被涌入的侍卫压着跪在地上,她们哭喊求饶的皆被一同卸了下巴。 婉妃见状突然恨,恨这个男人的无情,恨自己天真,自己傻,恨自己信他,孤身一人随他进这个吃人的高墙内,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女人的声音发了狠。 “宗政葎嬴,我没有害莫尹兰......” 故事背景架空,有借鉴的秦朝往上的制度,有严重的问题可以提示,开始进入第一个故事,敬请期待[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清宫将 棋局已开 第5章 清宫将 人命何等轻贱 “宗政葎嬴,那日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根本没有碰到她。”婉妃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知你不信,但当年若不是心悦于你,又怎会不知你身份,却毅然同你远走他乡,若不是此,我又图什么呢……十二年了……十二年深宫,我得了什么?” 见婉妃灰暗下的眼眸,皇帝心里也涌出丝丝揪痛,想起初见再对上眼前的人模样,他大步上前掐着婉妃的脸,咬牙切齿的说:“朕也本以为你天真单纯才宠你,仗着对朕有恩张扬跋扈就算了,却没想到你为了你肚子里的孽种,谋权窥位,当真让朕大开眼界。” “……”婉妃自嘲一笑,那个男人就算她现在如此虚弱,手上也不减半分力气,她闭上眼,她突然迷茫。自己当初为何会爱上他,如此飞蛾扑火的爱着。 人是会变的,但是,当年记忆中的模样对上现在眼前人扭曲的面孔,又是怎样的刻苦铭心。 “你不是说过我救你一命,你许我一诺吗?”婉妃说着眼神逐渐空洞,她陷入了回忆,声音慢慢带上一丝狠戾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天子一诺。” 当年她在湖里捡到满身伤口的他,不过是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又怎会不沉迷于他英俊姿色下的温柔,他许下的一诺她从未当真,她不愿她救他一命、对他的好成为利益交换,她只想爱着他,就单纯的爱着便好,可当初的爱,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反目成仇,在这异国他乡,褪下激情和爱意,这一诺竟成了她唯一自保的赌注。 “她是我们的女儿,你若不愿留她,如此你当初许下的一诺,换孩子一条命,行吗?”婉妃说着抓着他的衣袖,缓缓的跪了下去,墨绿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她的肩头,更显得她脸色的苍白,她现在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恳求他,她在恳求他放过他们的女儿,有什么,比这个现实更让一个人寒心到窒息呢? “你不说朕到也忘了。”皇上看着她,甩手将她摔在地上,扫眼看到侍卫怀里的婴儿那丑样,他皱了皱眉,冷声道:“为了这个孽种,你还真是不惜一切代价!既然如此,那么就请朕的好婉妃移步长幽宫了。” 婉妃的手紧握成拳,她看得通透,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这里,她原本就只有这个男人,而如今她唯有的只有她的孩子,不,是她的孩子只有她,她十二年来好不容易祈愿而来的孩子,她不能放弃。 “皇上,让奴婢陪娘娘去长幽宫吧!”红乐见男人要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脱臼的下巴一张一合疼得她直冒冷汗,却努力咬字清楚的说着,“皇上留公主一命,如今娘娘这身体,去了冷宫哪还有活路?奴婢恳求皇上让奴婢陪同吧。” 红乐不敢敷衍,每一次都磕得用力,血流了满脸,磕一下都震得她头晕目眩,但是她不敢敷衍,皇上见她如此,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婉妃,道:“你还真养了条好狗。” “皇上,让奴才也陪着去吧!”一旁的张公公也跟着磕头,用尽全力的恳求着,飞溅的血液红艳的昭示着如这高墙红漆一般,满是荒唐。 “呵……”皇上冷笑一声,袖子一挥背手转身出去边道:“送婉妃和那个宫女去冷宫,其余殿内人等,皆不留活口。”平淡的一句话定下大殿内一众宫女太监和稳婆的命运,众人颤抖着,却不敢说出一句求饶,这便是天子威严。 皇权时代,人命轻贱,天子不悦,赤地千里。 “喏。”一众侍卫应。 “不,你不……”反应过来的婉妃想起身去抓皇上的衣角,然而却被红乐拉住,剩下的话也被她捂住嘴堵在了喉咙里。泪水从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湿润了红乐的手掌,她抱着怀里颤抖的女人,看见青年微笑着摇了摇头,张口无声的说着同时被侍卫拖走。 “照顾好娘娘。” 红乐不忍的别过头,泪水再也忍不住…… 出了宛聆宫,皇上坐上龙辇往御书房去,身子半斜靠着一手撑着脸闭目养神,不过一会儿,他抬另一只手招了招,李安见状上前,问:“皇上,怎么了?” 皇上睁开眼,棕黑色的眼眸里露出冷芒,他想起婉妃那挣扎的模样,说道:“你派人去查查皇后落水小产一事。” “嗻。” ………………分割线……………… 五年后。 “公主,该用早膳了!” 一个宫女装的女人拎着一个老旧的食盒走进侧院,她身上的衣服似乎过了许久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她叫唤着屋内却寂静无声,她叹了口气将食盒放在厅堂一个残破许多的桌子上,多年的服务使得桌子掉漆变成了咖灰色。 女人摆好菜,一碟青菜和豆荚,如此两碟菜表面没有一点油汁,更像是水泡熟的感觉,唯有她拿出的一碗白米饭上放着两块鸡肉,女人又忍不住叹气,如今公主还在长身体,天天如此怎好。 弄好之后,女人进去里屋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女孩认真的看着书,女人站在她身边轻声唤道:“公主,用膳时辰到了。” “嗯?”女孩有些迷惑的抬头,清冷的棕黑色眼眸里映入女人的笑脸,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过了这么久了吗?” 女孩拿起竹条夹在书里当书签,然后撑起身体从椅子上跳下来,将书拿到书架前,塞进标好医术的那一排书籍里,转身跟着女人出了里屋,看到桌子上的两块肉,她微微皱眉,“红乐姑姑,这是我昨天带来的鸡肉汤,娘亲没有吃完?” “公主带的多了,这是娘娘剩下的,公主您也需要长身体,赶紧吃吧。”红乐笑着解释,便抱起女孩坐在凳子上,自己则站在一旁看着。 女孩小手收紧最后还是乖乖吃了,这个冷宫里的女孩就是曲叶,来这已经五年了,虽说是古代,但是不同于她之前世界的历史,刚开始她的意识是混乱的,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而意识清晰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娘亲身处冷宫了,对于这个位面她适应的还是很快,主要是语言差别不大,只有文字和她以前的世界不一样,还好娘亲也识字,只是从头开始学花了不少精力。 这些年009一直在提示她,可是五年来,她的能量值收集一直为1,搞不清如何进行任务的她,只能一边锻炼身体,把系统训练空间练的能力落实到这具身体能掌握,另一边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化和历史,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文为刀,武为盾,是曲叶坚定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曲叶有一些生气,她自己带回来的能有几块肉,她怎么会不清楚,还给自己省出来,曲叶打算吃完就去找娘亲说道说道。因为五年前的生育,事后又被扔到冷宫,身体就被糟蹋坏了,冷宫也没有什么好的条件给她调养,所以一直亏空得厉害,曲叶两岁能行走之后就到处找医书,学医术来调理婉嫔的身体。 年龄之小,她能做也不多,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弄来钱财用来给婉嫔买药调理,药材她都是要求上好的,故而在自己的饮食这方面上,能省则省。 “哎,皇兄皇兄!我看到了,在这里面!” “你急何,不过此处……” “啧,不就拿个风筝,你等我翻进去。” 听到屋外的重物落地的声音,红乐听不清楚来人说什么,怕是什么厉害人物来,曲叶的身份也不方便见人,故而安顿曲叶让她待在屋面,红乐自己出去查看,就看见两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好落地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 “哎!”其中一个玄色华服的少年惊喜的看着红乐拍着自己旁边淡紫白华服的少年道:“皇兄,这破地方竟然还有人哎!” “这是长幽……”淡紫白华服少年刚想提醒他,结果他没听到似的上前,红乐一看他们的服饰和腰间的身份牌就俯身行礼:“奴婢红乐见过两位皇子。” 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让得淡紫白华服少年眼眸里多了几分赏识。 “既然这里有人。”玄色华服少年说着指着院子旁的那个大榕树道:“看见没,上面的那个风筝,你去拿下来。” “这……”红乐看着挂在树顶的青白色风筝,吞了口唾沫无奈跪在地上道:“奴婢向来不擅攀爬,还请两位皇子恕罪。” “本皇子的命令你也敢违抗?”玄色华服的少年眼眸瞬间冰冷,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颇有威严的道,红乐身子抖了抖并没有动,这榕树已有百年历史,高三十尺左右,她且不说能不能上去,这树顶上,她摔下在这冷宫里可是要命的,如此她还如何照顾娘娘和公主。 “奴婢不敢。”红乐立即磕头道。 曲叶身影出现在门框旁,她看着树顶上的风筝,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指尖一弹打折了挂着的小树枝,才见风筝晃了晃即将滑下来,她上前一副儿童的天真样,瞪着大眼睛惊喜的道:“它飞下来了,哇,好好玩。”说着还双手拍着鼓掌。 随着她的手指两个少年也看到了滑下的风筝,不过从高处滑下风筝也在向外飞去,玄色华服的少年“啧”的嫌弃一声,飞身追了上去:“皇兄,我去追鸢儿的风筝,你先回去。” “好。”淡紫白华服的少年点了点头,转而眼眸审视的看向曲叶,又看了屋内道:“你是婉嫔的女儿?” 传闻五年前婉妃诞下一女,因嫉妒而致使皇后落水流产,被贬为嫔,母女一同被打入冷宫。可皇族向来重视子嗣,所以祸不及子,如此情况该是放在其他娘娘膝下由她来抚养,怎会一同被贬入冷宫,他想着,觉得当年之事应该另有隐情。 “嗯?”曲叶疑惑的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微微皱眉好似努力思考的样子,“婉嫔的女儿?不,叶儿是娘亲的女儿,嘿嘿……” 少年看她傻笑单纯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心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佩递给她道:“你也算本皇子的皇妹,这个算见面礼送你了。” “哇。”曲叶瞪大眼睛的接过玉佩,惊喜的双手捧在胸口,明媚的对少年一笑说:“好好看,叶儿喜欢,谢谢大哥哥。” 听她叫大哥哥,少年也没纠正她的错误,帮她是他的修养,但是他更清楚皇家不能有羁绊,他到希望她永远不知道自己身份,如此单纯活在这冷宫不失也是一种幸运。 “用膳的时候拿这个去御膳房找员公公,让他给你们些膳食给她补补。”少年揉了揉曲叶瘦弱的脸颊,没有几块肉的感觉,但是小孩子的皮肤很好,他不禁也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奴婢谢过皇子殿下。”红乐行礼谢道,少年点了点头,也转身翻墙离去,这里过于敏感,他不能正大光明的走正门,只能又偷偷摸摸的,有失体统。对于这个皇妹,他非善人,不过是随手之事罢了。 “公主,您进屋,我用这个去给您拿些好吃的。”红乐接过曲叶递过来的玉佩高兴道。 曲叶摇了摇头。 第6章 清宫将 您最是虚伪 “红乐姑姑,往后少用这玉佩,你给娘亲拿些补身体就好,他不愿透露身份便是不想与我们有牵连,我们也不要让人家为难。” 红乐看着沉稳、谈吐淡然的女孩,心里不由得自豪些,她家公主不过五岁便有此心智,何差过那些闺房娇养的公主小姐,要回到当初她一定扇那个说自家公主痴傻儿的稳婆几巴掌,如果不是她这番言论,自家公主怎会沦落至此。 “好。”红乐应道。 曲叶看了眼蓝白的天空,转身回了房间,曲叶有着前世的记忆自然知道扮猪吃老虎的道理,但是身处冷宫,她更清楚唯有展露锋芒才能从这里出去,才能有更好的条件给娘亲医治,然而她第一次为她调理身体开始,娘亲便以性命威胁她在外装傻充愣,不能让他人看出来她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并让她发誓若是食言了,娘亲便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曲叶能理解娘亲的担忧,却也不理解她的决绝,但是她还是乖乖听了,两世为人,曲叶习惯了孤独,也怕了孤独,每每都像一只流浪的野狗,窥视着那些她触不可及的幸福和喜悦。 不是害怕总是一个人,而是转头没有一处光的那种孤寂,好似生命活着还是死了,都如同一粒尘埃随风浮起又落下。 前世的经历让她懂得了,也认命了,就算是父母也不会为你的人生负责,所以自己只能靠自己,自己是自己的靠山,也是自己的底牌。但是来这个世界,婉嫔就不同,她对于孩子的爱让曲叶不理解,疑惑,甚至怀疑,可同时这种爱也让曲叶沉溺,甚至上瘾。 被侵蚀的神经末梢传来沉重的防沉迷警告,却还是甘之如饴跪趴在地成为信徒。 “娘亲!” “叶儿?”女孩的声音宛若空山百灵,清脆灵动,一听到这声音,婉嫔高兴转头,果真见那小小人儿奔哒而来。 曲叶直扑进婉嫔怀里,埋头撒娇道:“看了一早上的书,好无聊,娘亲,我想你陪我去玩。” “这几天天冷,等过几天转暖了,娘亲就陪你。”婉嫔捧起她的脸,笑着说道,她身子骨是坏了,这个冬天病情加重,如今也只能躺在这床上下不得,如今初春了,倒是好多了。 “你看,娘亲给你做的头饰。”想起自己刚弄好的发饰,婉嫔往床内拿出一对锦绣制的簪花,淡黄的配色清雅,配着青色的锦带,更是不显俗气,花式是婉嫔随便琢磨出来的,倒是好看的紧。 曲叶乖乖的坐在窗边让她给自己梳发戴上,双手撑着脑袋,现在的她还腿短,踩不到地面就晃着自己的两脚丫子,“娘亲弄的好看,上次听说老师家有一个孙女,就送了一对,她可喜欢了。”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刘老若是不嫌弃,你带些珠子回来,那样小姑娘带出门也体面,也好报答他的照顾之恩。”婉嫔轻笑,弄好了之后让曲叶转过身来看,小女孩墨绿色的头发梳了两个小丸子,再垂下两条发丝落在耳后,别上簪花,清瘦的脸颊,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生的精致,打扮一番更是可爱了。 “不好看吗?”曲叶有些别扭的扯着锦带,她前世长相和穿着都比较偏成熟凌厉,看着就不好欺负,那样也习惯了,可是这一世娘亲都喜欢给她这副打扮,她不讨厌,就是有些别扭。 “怎会,公主好看的紧。”一旁的红乐嗤笑出声,她心中,她家公主就是生的好看,如何打扮都是好看。不由玩笑道:“若是公主及笄之后啊,怕是要迷倒这一众泽元好公子了。” 曲叶闹红了脸,前世她人格缺陷大,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被人喜欢,成年了之后才稳定一些,但还是孤僻不合群,现在如此被人夸着,还是有些害羞,婉嫔也笑了,揉了揉曲叶小脑袋,一家三人在这冷宫,不悲不怨,活得倒是自由温馨。 “红乐姨姨,你又拿我取笑。”曲叶一把把头埋进婉嫔怀里,可是低着头的眼眸里却闪过自嘲的悲凉,如果当初妈妈也能这么对自己,或许她也不会成为如今这个样子,残缺的心和不完整的灵魂,面上一样,心里异样,思维不纯粹,无法逃脱,无法避免。 红乐和婉嫔捂嘴偷笑,红乐是真为自家公主高兴,每次看公主那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她总是很担心,慧极必伤,真心希望公主能永远都是如此在娘娘怀里的这副模样。 只叹…… 花好月圆,万事总有一缺,叶落夕暮,千言总有一难…… ………… 光阴一晃,十年之后,乙未年,泽元建国百年,现今执政乃皇太子宗政葎嬴,字正则,称浩元帝,国号以字封正则年。 正则二十三年,泽元国边境与狄北国发生战事,双方势均力敌,且狄北国作为西北蛮族,身强体壮,最擅长马技,又与他国联合,且泽元国将领误判,导致战事大败,损失将近七万人马,参战六品以下有误官员满门抄斩,六品以上官员被禁足府中,官职吊销,而大元帅敬国将军停职在府禁足。 由此一事,泽元国元气大伤,被迫妥协与狄北国求和一事,狄北国趁此要求泽元国割让城池,并要一位公主前往狄北和亲,以此羞辱,而大公主已有婚嫁,二公主和三公主都已定了亲,四公主乃皇后所出,五公主不过刚刚蹒跚学步,六公主更是在襁褓之中,一时间朝堂陷入僵局。 皇宫正对会事的朝会宫正东北方有一处幽深的宫殿,不同于其他宫殿,这里最偏却清幽无人,而宫殿百步外侍卫成组站守巡逻,戒备深严,拐角漫步走来一群人,宫女在前面举华盖,一队的太监整齐列在两边双手拱在身前,微微朝前曲着身体像是有点驼背的样子,以明黄色为主镶嵌着或坠着大量珠宝的步辇刚出现,所有的侍卫皆行礼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 左面拐出来一个中年已有些许沧桑的大太监,清了清嗓音,用尖细的声音扯道:“皇上有令,禁南军退百米外候着。” “诺。”一众声音响起,整齐深厚严肃。直到步辇进了宫殿,侍卫们才起身退到百米开外严正以待的候着。 宗政葎嬴让所有人候在门外等着,就带着李安进去,绕过前殿,后面寝殿旁边有一大片竹林,刚竹和紫竹还有一些小品种琴丝竹交汇设计,清幽宁静,竹林之间还有一个小小是莲花池,随着铺好的石板路过去,尽头是莲花池旁的一个六角亭,一个男人斜躺在亭子的坐槛上,白纱遮在眼眸,托出高挺的鼻梁,一身云门色的衣衫,清风拂过,轻纱飘逸,宛若仙人之姿。 听到动静,那人也没有什么反应,手指随风晃动,好似在以风为乐打着节拍,随性洒脱。 “朕知道以你的本事,肯定知道朕来了,这些年来,皇宫还是未让你学会些礼数吗?”宗政葎嬴的声音平淡,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生气了没有。 男子转头,他的动作让人看不出他身有残缺,就好像真能看见一般撇了宗政葎嬴一眼,不紧不慢的坐直身体,托腮看着湖中的莲花道:“那这些年还没让你了解我的秉性吗?悟性太差。” “......” 宗政葎嬴走上前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拿起石桌上的青花瓷壶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李公公在亭子外不远处守着,这两个大人物谈话,他是没资格在旁的,很有自知之明的早就停在外面,也正是他的这份聪慧,才让他在皇帝身边待这么久。 宗政葎嬴给他也倒了一杯,放在他那个方向,也不管他会不会喝,自己就品了起来,道:“你这样在他人那里,九个脑袋都不够朕砍的。” “当暴君可是要鞭尸万年,你舍得?”男子说:“泽元多年,就您最是虚伪,皇上。” 对于他的嘲讽,宗政葎嬴没有太大反应,对于一个修仙论道的人,跟他谈治国理政无异于于南辕北辙,所以他并不在乎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那些后世之人去定义的是非功过又非正论,各有见解,他无所谓。 “你当初不是说荒洲有紫薇帝星降生?”宗政葎嬴垂眸,放下茶杯,冷声问:“当初什么都没说明白,就让朕等,现在已经十五年了,能告诉朕了吧,皇室是否能延续?这个人在哪里?” 元清夷起身坐到了宗政葎嬴身边,端起茶吹了吹不紧不慢的品着。这幅样子看得宗政葎嬴皱眉,当年奉常和他说天象有所异变,但是他们查究不出,荒洲局势动荡,恐对皇室不利,天下不宁,他只能去请出锁在深宫的元清夷,前任国师,只可惜元清夷掐指一算,就说了一句紫薇帝星降生,荒洲一统,天下太平。 再问他,就只是晦暗不明的看了自己一眼,让他等十五年之后。 在皇权争斗之中胜利下来的他对于这种神鬼之论,天道命理半信不信的,他不知道元清夷说的有人在遮掩紫薇帝星的信息是真是假,他总觉得元清夷是有意在拖时间护着那个人,不过他不在乎,大不了等他出现了,再杀了便是。 而现在他只想知道,大败泽元大军的狄北国,紫薇帝星是不是在那,否则怎会那么巧合。 局势如此点燃了帝王的疑心病。 “你觉得是我故意不说。”元清夷没有疑问,而是陈述事实。 “天下奇事奇人众多,像这种特殊命格的人,本就是天机不可窥视,又有人早就做法护她,哪有那么好算出,都说了等她十五,天道松懈,方才可窥视一分。”面对宗政葎嬴的质问,元清夷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没给皇帝说话的机会,元清夷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伞打开,在前面领路,“走吧,要准备点东西。” 今天天气祥和,没有红日高照,没有雨意绵绵,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人,宗政葎嬴蹙眉,甩手,宽大的袍袖一挥,大步流星的跟在后面。 第7章 清宫将 后宫忮忌 宫殿高耸入云,犹如巍峨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朝会殿是泽元最大位置最高的宫殿,皇宫的建筑群是围绕朝会宫作为中轴,对称的往外扩建,它的主体是由大理石打造九十九台阶的地基和由红木为主的珍贵树种构架而成,熠熠生辉,每一块地方都雕琢精致繁琐的花纹和图案,散发着古老而庄严的气魄。 早朝上整整齐齐排列的大臣就有几十人,空间之大上位者都难见最后末尾之人,宗政葎嬴听着一堆毫无任何可取性的建议,争论之声嘈杂得恍若闹市,让他头疼不易。 脑子又是前几天从元清夷那里了解到的信息,他就知道元清夷是故意拖的十五年,这个认知让皇帝满心怒火,但是他偏偏就是动不了元清夷,想给她成长的时间,可真不愧是心怀大义。 “如今几位公主都皆不适宜,狄北国执意要公主和亲,就是故意以此羞辱。”御史丞站出拱手行礼,低着头不看龙椅上的那位,“四公主乃皇后所出,万万不可和亲,如今的情况只能等五公主到适龄。” 御史丞的提议让大殿之内议论纷纷,众人都知四公主是皇上心头之宠,当朝皇后之女,这皇后是丞相之女,一国之母所出,身份地位自然与其他人不同,如若四公主去和亲就是对国之威严的践踏,势必会影响士气和一国民心。 “微臣斗胆提供一议,当年婉嫔娘娘因谋害皇后而被贬冷宫之前,曾诞下一公主,按照年纪现今应当及笄了,暂可乃最佳人选。”卿大夫拱手在胸前,弓着身体从队伍里一步跨出来,恭敬道。 “这位公主刚出生便随生母进了冷宫,传闻痴傻,又没有教养规训过又如何担当和亲大任。”议论声随着站出来的御史中丞的提议静了音,这御史中丞当初不过是顶撞了皇后,要不然这御史丞之位理应他上任,不过他为人耿直,倒也不记恨在心,他提议不过是实实在在。 这位公主从未出现在人前,而且幼儿之时便随生母进了冷宫,皇族在面上都早已抹去这位公主的存在,连排名都未曾有,好多人都从未听过有这位公主的存在,现下被提出来,不就是在打皇室的脸吗?原本争论嘈杂的大厅一片寂静,无人敢回应这一句话讨论。 一旁的太尉皱了皱眉,此次战事败北,作为武官之首的他自然不好出口,这四公主本就是最佳人选,因为战败一事,狄北国特意要求,自然不会点提一位大臣之女为郡主和亲,按照现在皇室的公主来看,对方的奔着四公主来的,他并不赞同和亲一事,泽元从未如此有过折损一国之威,让公主和亲。 皇帝原本沉思的脸一下子就抬起来了,满是深意的冰冷眼神落在了卿大夫身上,卿大夫虽然不能直视皇帝,但是这份目光他却能感受到,身体一抖倒地跪爬在地上,不敢再说话。宗政葎嬴眸光一转,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丞相身上,不过一瞬就收回。 “咳咳,御史中丞此言差矣,这位公主如今不过及笄,定下和亲与狄北一说,也不是即刻完婚,还有时间教导的。”丞相也站出来说话,朝皇帝拱了拱手行礼,直着身体不卑不亢,随后双眸凌厉的看着御史中丞说到:“你这种担心就是在质疑我泽元乃礼仪之大国却无实质,教养不行?” “心气随生而来,礼仪乃人之初时习来,丞相又怎知这公主在冷宫多年品性如何,”御史中丞不卑不亢道:“况且当年婉嫔是因恶毒残害皇后小产方才进的冷宫,搅乱后宫,残害皇嗣,伸手干政,如此生母,那这公主定是不可。” 台下争论着,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也皱起眉头,想起了当年的一幕,那个裹着锦布红皱皮肤像个风烛残年老人的丑婴,况且还是个痴傻,如此皇宫丑闻自然是被他封锁,当年在场之人皆被他清理,丞相和皇后还真是好手段,看着争论不休、不知真相的大臣们。 皇帝烦躁的起身,道:“此事后续再做商议,一国之威严,岂能屈服,和亲一事再议!” 皇帝的意思太过明显,御史中丞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瞪了一眼,便也收回腹中的话,他与皇帝是从小相交的挚友,是他坚定信念辅佐的君王,但如今前线战事不可再拖,孰轻孰重,他不想皇帝糊涂。大殿之上他自然也不会去驳皇帝的面子,但是心下想着私下找皇帝说道此事,绝不能再如此草率拖延了。 朝堂一事是已经定下,然而却在后宫之中掀起风浪,后宫嫔妃里那几位在上的得到消息之后就坐不住了,往常勾心斗角的几人竟统一了战线,立即去了坤宁宫。 乾元殿皇帝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案板上堆积的奏折,卿大夫这一透露,导致很多大臣就盯着冷宫的那个他从出生就再未见过的孩子,不知道这是真的顺应天命还是有人蓄意谋划,还真是当他老了,一个个都这么蠢蠢欲动。 “真可笑啊,你竟然将有紫薇帝星的命格之人打入冷宫,你说这么多年,她会怎么看待你这个父皇?” 元清夷讽刺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宗政葎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啪”的一声,桌案上的奏折被他抓起一把丢到地上,书房里侍候的人都被他清了出去,只有一台蜡烛燃烧着,微弱的火光照在皇帝的脸上,面上恢复了平静,仰躺在椅子上,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房梁。 “呵......” 宗政葎嬴起身推开门往外走,外面候着的李公公看到他,连忙跟上,出了乾元殿,他回头看着那一片跟上的侍卫和宫女,冷声道:“你们不用跟着,李安你跟着。” 一群人听闻皆行礼退下,各自回归岗位,只有李公公跟着,两个人的身影慢慢走远,消失在宫道尽头,暗中的人见此转身隐到暗处,不仔细看,无人知道有人来过。 今晚的夜空是澄澈的,干净的还能看到满天的星光,微风徐徐,皇宫笼罩在一片祥和宁静之中,唯有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最为明显,只不过在这表面之下,皇宫内部早就暗流涌动,风雨欲来,常年的平静即将打破,在这高墙之内,无胜者败者,只有润在泥里鲜红最为真实。 竹林之中,元清夷举杯,一杯酒敬天,嘴边挂着笑意,身边摆了一地的酒坛子,像是朦上一层白雾的眼眸已经有了点醉意,他毫无形象的躺在坐槛上,呢喃着道:“诚凌,要变天了,呵......” 坤宁宫,后殿的寝宫之中,珠帘缀下,在火光之中摇曳,女人半躺在房间的床榻上,身后还有宫女不轻不重的捏肩,门窗响起三声轻轻特殊节奏敲击声,女人抬手摆了摆,慵懒的说:“出去吧。” 宫女停下手退后行礼,拿上东西就都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这时候,窗户被人从外打开,一个黑影闪身进来,跪在女人身前,声音嘶哑奇怪:“皇帝不让其他人跟着,只带了李安,去了长幽宫,但是并未进去。” 女人轻呵一声,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摆手让人退下,自己走到床边的梳妆台旁,伸手从桌面下摸了过去,咔嗒一声暗格打开,女人拿出其中一枚纹理如流云的玉佩,玉佩面上雕琢着复杂的纹路汇成一个字,婉。 “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呢,乌彦婉。” “只可惜啊。”同为女人,还想着不至于做绝,命运真是弄人。 白日,坤宁宫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皇后莫伊兰看着几人,自己倒是淡定的端起茶杯细品。 皇帝继位之前并未有正室,只有三位跟着,其中就有莫尹兰和乌彦婉,另一个身子骨不好,没享几年福就没了,其中婉嫔备受独宠,这千人后宫之中,稳居在上羡煞众人,当时没有皇后,所有人都以为婉嫔会晋升皇后,却没想到百官弹劾,皇后之位被丞相之女莫伊兰半路截胡。 “你们说这么多,不就是怕那位从那冷宫出来吗?”皇后指腹抚摸着微热的杯壁,看着争吵的几人,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不屑,凤眸微眯的样子净是后宫之主的威严。 几人没有说话,她们可是经历过婉嫔一人盛宠之时,本来他们无冤无仇,然而在这深宫的污水中,没仇也会有深不可解的怨和忮。那人要是在冷宫一辈子倒是还好,如今又被抬出来,她们自然心生防备。 “虽然多年过去,没想到她还会被抬出来,不知道皇上再见她会是什么反应。”杨贵妃轻哼一声道,“皇后可别到时候一脚踩空,万劫不复。” 杨贵妃是皇帝继位之后最早入宫的那一批,御史丞之女,御史丞在朝中职务为监察百官,相当于左相,后台同样不低的她自然看不起皇后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然而当年之事后宫之中无谁能孑然,皇后更是。 此事若不解决,母凭子贵,这个公主是受此重任,她的母妃自然要从冷宫出来。 皇后瞥了一眼杨贵妃轻呵一声。 “本宫有三皇子在,还会介意一个乌彦婉?倒是你,比我更急吧。” 皇后笑道,轻描淡写一句气的杨贵妃站起来,最后还是维持着笑,深深看了皇后一眼,行礼就离开,皇后挥手身旁的婢女上前在娴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退回皇后身边。 而皇后这边的情况还没结束,陈贵妃那边就收到了消息,她坐在床榻上,抚摸着怀里的狐狸,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朝身旁的婢女勾了勾手指:“秀儿,你说本宫与婉嫔当年也算姐妹一场,她要是能走得出那地,本宫也是高兴的。” 名为秀儿的宫女拂身行礼,恭敬道:“娘娘宽厚。” 随后到陈贵妃身前附耳过去,陈贵妃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秀儿点了点头,起身再行了一礼后出了宫门。 第8章 清宫将 婉嫔昏厥 正午之时,红日高悬于那蓝天之中,若不是有众多白云层遮挡,还不知这大地要燥热成啥样,泽元国于荒川东北之处,故而这晚春之际微风清冷,配上这当头红日,竟有几分舒适感。 曲叶踏出她那小院,奔向长幽宫主殿,这长幽宫虽为冷宫,但毕竟是皇室宫殿,还是比平常百姓家大的许多,只是遗弃许久荒草丛生,破败不堪,却经过主仆三人这几年的修整,倒还是干净让人看得过去,不过那脱皮陈旧的建筑还是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娘亲!”曲叶刚踏入殿门,就看到坐在窗前绣着什么的女人,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飞奔过去扑到女人背上,双手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你猜我带了什么?” “叶儿怎么来了?”女人见状也放下手中的绣品,手抓住曲叶的手将她拉入怀中,额头也抵在她额头上,脸上那温柔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一般。 “还不是因为想娘亲了,今天娘亲都还没来看我。”曲叶说着嘟起嘴做出我生气了的样子,随后又挤眉弄眼的双手捧住一个小盒子,耍宝似谄媚道:“当当当!这是师父奖励我的,你快尝尝。” 瞧见曲叶那样,在婉嫔眼里怎么看都是可爱的,她微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摇了摇头道:“娘亲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为了我叶儿以后的人生大事嘛,这是什么?” 婉嫔打开,里面是皇宫最近进贡的水果,葡萄。这个时候的葡萄个很小,像现代的野生品种,但也是很甜的,一点也不酸涩。 “什么人生大事?”曲叶拿起婉嫔放在凳子上的绣品,只是一半的花样,任她如何也看不出这是什么。 “宿主,收索显示,古人所言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009在空间里数据身体跳动一下,冰冷的机械音在曲叶的脑海里响起。 “系统,没人想知道。”曲叶脑海里回着009话,语气嫌弃的很。 “宿主,十五年了,你的任务还是没有进度。”009凉凉回一句,要不是看得出她这几年不算偷懒,它绝对不会只是偶尔出来晃晃,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提醒宿主。 “我大概知道了怎么弄了,但是能让我消停一下吗?”曲叶脑海中回话,与婉嫔说话的语气不同,她对系统的态度可谓冷漠得多。 “宿主,消极怠工是不对的。”009说着,却发现曲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边,而且跟那个女人说笑去了,空间里的数据团波动了一下,没了声音。 婉嫔只是笑着,接过绣品,故作神秘的样子,曲叶哼了一声,却抓着婉嫔的手晃着,让她停下来搭理自己,撒娇道:“什么嘛,娘亲,你快说嘛。” 婉嫔抬手在曲叶的鼻尖轻点一下,温柔道:“你猜,娘亲可不能说。”说着拿起针又开始一针一线忙活起来了。 “哼!”曲叶捣蛋的嘟囔:“每次忙起来都不搭理我,所以娘亲,爱会转移的吗?呜~” 曲叶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撑着脑袋看着婉嫔认真的样子,看着看着就上前脑袋靠在她膝盖上缓缓闭上眼睛,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都忘了,忘了曾经经历过了什么,就想如此,被爱着,如今她有娘亲,有红姨,便是她人生难得的幸,她比谁都懂得珍惜现在,第一次想时间慢点走…… “今日不练武了吗?”婉嫔突然想到,轻声问出口,才发现趴在她腿上睡着的女孩子,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没有叫醒她。 她原本是草原的女儿,从前她这么小的时候,早就已经在草原上奔驰,草原的孩子都是从小就擅长骑射,自由、洒脱、豪迈,她竟有些怀念以前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本该回忆的都记不起了,也不知道阿母阿爹如何了,女儿实在不孝,多年未归。 婉嫔想着,眼眶不由得酸涩,随他来这中原多年,自己从未悔过自己的选择,只是没了当初的年少轻狂,才知归家异途的难言。 “娘亲……”一句轻声的低喃把婉嫔从回忆拉了回来,她低头看着曲叶有些消瘦的脸颊,心怜的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累了吧,好好休息,娘亲在。” 像是得到了回应,曲叶无意识的抓住婉嫔衣角,动了动似乎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再度睡了过去,婉嫔轻笑,拿起绣品继续。 当年她盛宠的时候,身边有个宫女是御绣阁出身,想着能亲手给他做一身,才去学了,如今啊,她倒是庆幸,能在这闲暇的日子里,给叶儿亲手备一份嫁妆。在泽元,女子嫁人,能头戴母亲亲手缝制的嫁衣盖头,寓意能幸福圆满,而其中的款式和花纹还有不少讲究。 红乐端着饭菜刚踏入,入眼便是那一副温馨的场景,捂嘴轻笑,将饭菜放在桌上,就来到两人身边,细语言:“今早公主跟着老先生习了一早上武,该是倦了。” “如此吗?”婉嫔不是中原本地人,没有什么女子习武的偏见,她自己心里有谋划逃出宫,倒是愿意曲叶有些防身的能力,如此,等她长大了,她也才放心送她离开这高墙深宫的虎狼之地。 红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以公主的警觉性,她怕再说她就吵醒了公主,其实,她知道,若不是因为睡在娘娘怀中,她刚踏入这殿内,公主就醒了,也只有在娘娘面前,公主才有几分孩子的模样,平日里都是冷漠且难以相处的性子。 清冷的宫殿内,那温馨的场面像是那荒漠之中的绿洲,难得又可贵,然而,随着外面凌乱的脚步声渐近,曲叶缓缓睁开眼睛。 婉嫔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一笑,曲叶起身向外走。冷宫这几年并不是无人踏足,堂堂婉妃降为嫔沦落冷宫,看戏和羞辱、欺负的人怎会少,曲叶听着这脚步声,不少男女,她眉头紧皱,从未来过这么多人,毕竟进冷宫欺负妃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一般没几个人,也都来得很隐蔽,但今天让她有种不祥的感觉。 果不其然,母女俩刚站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人坐在步撵之上,眼神讥笑的看着两人,身后跟着一大帮宫女太监,其中几个有些壮硕的手里还拿着长板。 曲叶下意识将婉嫔挡在身后,一米七八的身高将身后的人挡的彻底,只是婉嫔伸手拉开她,站了出来。 “婉妃姐姐好久不见。”女人纤长的手指半掩着红唇,嘴角微勾,讥讽的看着宫殿口的女人,旁边的宫女一人拿着华盖挡着阳光,一人扇着风。 “……”婉嫔看着她,装作怯生生的样子低下头,她知道来者不善,拉着曲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因为对方是妃,她是嫔,当年草原上单纯的女孩已经是妥协了这个皇宫的不平,磨去了傲骨,同时身后的红乐也跟着行礼。 见此,女人更是嘲笑,她眉眼微眯,说道:“哦~不行礼我倒是忘了,姐姐如今呐,已经不是妃了,是嫔了吧,想当初,遇见姐姐,妹妹我还要毕恭毕敬的向姐姐行这一礼呢。” “不知娴妃娘娘来此冷宫所为何事?”婉嫔没有接对方话里话外的嘲讽,平静的接受,现在她只想对方赶紧离开,她同时也想着怎么平安度过今日,如此想着,她转头看向了曲叶。 “何事?”娴妃笑着,转而脸色一变,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最近有件喜事,本妃特意赶过来与姐姐庆祝,却没想到,无意撞见姐姐偷人,妹妹也不想,可这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妹妹不能包庇其罪。” 娴妃所来目的很明确,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刚开口的一句话就给几人定罪,她一边说着,身后的太监和嬷嬷也一边向前,虎视眈眈的朝曲叶几人过来,婉嫔下意识就是将曲叶抱住,轻声在她耳边落下一语。 “别,先看看。” 曲叶原本紧绷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这一句放松警惕,但也没有再反抗,随后那几个太监也将婉嫔抓着拖到院中,摔在地上,曲叶赶紧上前看她如何,却被两个嬷嬷摁在一旁,后宫的人还是有几分本事,手劲大的很。 “娘亲。”曲叶担心的喊道,红乐也被几人扯过来,丢在大院之中的青砖上,曲叶一气之下站起身想动手,却被婉嫔一个眼神止住,她摇了摇头,曲叶也只好顺从的静观其变。 “按宫中规矩,妃子偷人,杖责五十。”这娴妃得意的话语一落,婉嫔就知道对方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娴妃娘娘饶命,我家主子在冷宫安安分分,不可能做这个事的。”红乐喊叫着,然而随着她的声音,两个嬷嬷径直拿出张破布将她的嘴堵住。 娴妃讥笑的看着几人,手抬起一挥示意,拿着板子的壮硕太监直接上前,长长的木板即将落下,曲叶着急,手腕一转抓住嬷嬷的手臂,挣脱开挟制猛的朝婉嫔身上扑去,然而就算她再快,已经有一棍子打在了婉嫔身上。 这杖刑本就奔着要命去的,一棍下去,婉嫔一声大叫血丝从嘴角流下,第二棍打在了曲叶身上,一下子就让她感觉自己内脏移位,痛得她脑神经抽抽,然而趁她失神,婉嫔一把抓住曲叶的手,翻身将她紧紧抱住,用尽所有力气压在身下。 “娘娘!公主!”红乐见状也不停挣扎着,娴妃皱眉,她不悦的说道:“这贱婢真是碍眼,小明子,小何子,这贱婢就送你们了,别污了本妃的眼就好。” “嗻,谢娘娘赏赐。”红乐挣扎的被两个太监扯着走,然而常年干活,还有曲叶偶尔的督促,两个常年宫中安逸的太监怎么拖的住她,挣脱开,她就想上前撞倒那行刑的太监,却被他反手一棍子打在头上。 像这种宫中的行杖刑的太监都是身上有几分武艺的,红乐毕竟不是真正会武,倒在地上大脑发昏,她努力的向婉妃伸手爬去,然而却被两个太监拖走,她努力睁眼,只听着那啪啪的打板子的声音,婉嫔吐出一口鲜血,她眼角流下眼泪,喃喃两声“娘娘”后失去了知觉。 曲叶身体发抖,她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她挣扎着,婉嫔哇的吐了一口血之后手臂放松,曲叶就要挣脱出去,婉嫔下意识又收紧,曲叶没办法,只能大力挣脱开,转身接住了她,她一手接住了呼啸而来板子,一手抱着婉嫔,另一道板子打在她身上。 疼! “不要……叶儿,”婉嫔痛到几乎晕厥,但还是强撑着缓缓说出:“他们只想要……我……的命……你不能……不能暴露自己,出……出宫……去……”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今日招来这场劫难,她只能归咎于自己命不好,这深宫她出不去是她的命,但是不该是她的孩子的,她不能让皇宫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曲叶的特殊性,不能让她涉入这腐臭的沼泽地,她的女儿也是草原的孩子,应该自由、快乐、烂漫的活着,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婉嫔的昏厥,为曲叶的眼中带上了一层阴霾,手指抓着板子几乎要捏碎,狠戾的眼神一下震慑住两个动手的太监,扬起的板子僵在半空,那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女孩的眼神,是真正杀过人嗜过血的眼神,夺人心魄。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动手?!” 第9章 清宫将 你只是任务者 曲叶的眼角飙出一丝泪,是痛的,是愤怒的,也是心疼,她紧紧抓着板子,任由另一个板子打在身上,很痛,对方根本不打算让她们活,再接了一两板子,再强的的身体都扛不住,曲叶倒在了地上,她护着婉嫔的头。 娴妃抬手喊停,这个公主还不能死,不然谁来和亲。曲叶缓缓撑起身体,她嘴角流下了猩红的血迹,然而婉嫔紧紧抓住她的手,意识已经朦胧的她缓缓的摇头。 她知这宫中深浅,又怎会想曲叶在这宫中暴露,还不如就做那传闻中的痴傻丑儿,她一直以自己的女儿为傲,并不是因为女儿在他人口中的光辉,而是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护着自己,坚强,勇敢,聪明,如此她也放心没有自己在,离开这深宫之后,她的叶儿也能好好活着。 曲叶哪还能在意这些,她大力掰开婉嫔的手,疯了似的冲向那一个拿着板子的太监,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就腹部一痛手上瞬间失去知觉,板子就被曲叶夺了过去,反手就是带着破风之声的板子招呼在他脸上。 太监瞬间倒在了地上,脸上全是血,脑袋昏沉抽痛的他挣扎着还是没能站起来,曲叶抬起板子就冲向娴妃,这神挡弑神,佛挡杀佛的气势让娴妃直接吓得翻身跳下步撵叫唤着。 “来人,来人,给我本妃拦住这个疯子。”她听闻婉嫔当初生了一个女婴,不受宠爱,从小随着婉嫔养在这冷宫之中,就没太当这个所谓的公主一回事,结果没想到成了了自己的梦魇。 曲叶嘶吼着挥舞手中的木板,无人能拦,娴妃被多人护在身后,曲叶眼神冰冷,她转身扶着婉嫔躺在一旁的草坪上。 草坪上曲叶故意修剪种植的,就是为了平时练功和休闲时躺着偷懒用,婉嫔本身身体就有病根,这一顿打她又怎会好到哪里去,曲叶头冷视几人,众人被这杀意吓退几步。 “宿主,又有人来了,十三个。”脑海里009的声音响起。 曲叶眼神狠戾握紧板子,眼神看向那人,准确说是那人身后的大门,她原本想着将这几人在此全部掩埋,然后带着娘亲去救治。 如今好像有了变故,但她依旧想着如何让在场的人全部走不出这长幽宫,越嗜血的念头她反倒越冷静,母妃以死相逼就是想让她离开皇宫,那如今唯有让这里的事情无人知晓。 大门被外面的人推开,那个女人带着太医的,几个太监上前,曲叶横着板子站在婉嫔身体面前,她不说话,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骇人的煞气。她现在满是悔恨,要不是刚开始也抱着忍忍的想法犹豫,不至于挨那几板子,身上越痛,心中的悔意越深,曲叶的杀意就越重,怒火烧进脑子里,嗜血的念头几乎侵蚀尽理智。 来的宫女就是陈贵妃身边的秀儿,她指了指身后的太医,微微一笑说:“这位是宫中的扁太医,让他给你母妃看看,或许还来得及。” 曲叶知道越放纵越容易错加错,如今局势不明,不清楚长幽宫外到底什么情况,所以疯狂压制着情绪,没说话也没动。 然而一边的娴妃却大叫道:“好你个贱婢,你敢!这妃子偷人是要受罚的,婉嫔才打了这几杖棍,你敢违抗宫规?!” 秀儿好似才看见娴妃一般,朝她行了一礼,“秀儿拜见娴妃娘娘,娘娘说的没错,宫规秀儿自然不敢违抗,可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婉嫔娘娘有没有偷人,这还需皇后娘娘定夺,娴妃娘娘这私自动刑,莫不是皇后娘娘之意,还是娴妃娘娘在这后宫之中,权威高过皇后娘娘。” “你!”娴妃指着她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她是皇后派的人,她嚣张,但是并不傻,把皇后抬出来是挡了此时一刀,可挨不过事后的棍,有可能还葬送自己。 “倒是娴妃娘娘,您现在见状,恐怕是不能如意了,还不如早些回宫歇着,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秀儿笑说,但是话里话外都有着意思,娴妃听得更是气上头,然而这陈贵妃如今在宫中也算如日中天,她还不敢拿她的贴身婢女如何。 她狠狠瞪了秀儿一眼,讥笑道:“虽然你家娘娘如今备受恩宠,但你可看好这婉妃了,莫要重蹈覆辙。” 秀儿维修着点了点头,没回话,婉嫔如今哪还是妃,这娴妃娘娘话里的讥讽她也听得懂,但是如今她也不是来与这人吵架的,宫中都知这娴妃没有一丝贤惠,反而行事张扬,这性子,得罪不少人。 “皇后。”曲叶嘴里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里渗毒般阴冷,她知道这个叫秀儿的宫女是故意告诉自己幕后之人,但是所有人说的话她都不信,宫斗她不懂,但是她不是傻子。 娴妃坐上步撵被人抬走了,秀儿上前,曲叶没有让开,但是也没动手,她直接将木板插在身前震慑,转身将婉嫔抱起来,让婉嫔的头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抱到了偏殿自己的房间。 “谢谢。”下意识的开口,曲叶沉默的再也没说话。 秀儿见状,看着这个凌乱不堪,身上还斑斑血迹的少女,眼睛微眯,她转身招呼太医过来,太医过来,把了一下脉他眉头越来越皱。 “回秀儿姑娘,这婉嫔本就身有暗疾,如今这一顿板子,早已今是迟暮之身了。”太医对秀儿说道。 秀儿皱眉,她手微扶自己的额头,她还是来晚了一步,娘娘让她赶紧过来保下婉嫔,不知现在该怎么办,看着太医说:“还有方法可保她多长性命。” “唉!”太医摇了摇头,无奈道:“方法是有,可也就能保个半个月,而且也只是吊着命罢了,反而更遭罪。” “不用了……”曲叶颤抖的声音响起。 秀儿诧异的看过去,目光开始了审视,她听娘娘说过婉嫔生了一个女儿,出生丑陋痴傻进了冷宫,这个耻闻也被皇上掩埋,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反而这个女孩聪慧得很,甚至……想起刚才院子里的情况,她觉得这个冷宫废公主不简单。 大殿之内寂静无声,然而只有空间里的009暴动了,这百分之一百分之一跳动的黑化值,瞬间就长了八个点,009的数据身体波动着,它明白,黑化值达到界限的宿主将会被抹杀,如此一来,它前功尽弃,然而这才是第一个位面。 “宿主,你要冷静。” 机械的冰冷声音在脑海之中响起,曲叶眼皮也不抬一下,她眼神定定的看着床榻之上的婉嫔,生怕一眨眼,这人就不见了。 “宿主,你来这个位面是做任务的。”009试图唤醒曲叶的理智,让她记起自己的目的,曲叶眼神变了一下,脑海里回响起女人的愤怒和咆哮。 “你爸就是一个混蛋,废物,每个月生活费不够,他竟然还用你跟我拿钱,叶子,妈不是不想带你走,你长大了就会懂了……” “叶子,你要理解妈妈,不是刚给你转过吗?没有了,问你爸去。” “你太自私了,白眼狼,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我很失望。” 对不起,或许没有我的出生,大家就都不用那么痛苦了…… 黑暗的空间了,曲叶好似窥见了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喘息好像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眼角划过的眼泪冰凉了脸颊,曲叶恍惚的看着婉嫔。 “看,娘亲给你做的绢花,我的叶儿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天呐,你怎么变小花猫了,哈哈哈……过来娘亲给你擦擦。” …… “你是陈贵妃的人?今天算我谢谢她。”曲叶冷声道。 秀儿脸上露出了惊诧,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这个公主是怎么知道的,她真的是在冷宫长大的吗?那能力、那一身的气质就不是常人所有。 “贵妃娘娘也曾受婉嫔娘娘恩惠,娘娘说这是她的选择,只可惜我来晚了,没想道竟会如此。”秀儿惋惜道。 “你们走吧,母妃的情况,不需要了。”曲叶说这,上去给婉嫔拉了拉被子,握着她的手,冰冷彻骨,浑身上下满是悲戚,秀儿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招呼所有人离开,其实只要这个冷宫废公主不死就行。 落幕的余晖洒在地上,温柔了一方景色,然而在曲叶眼中,好像打上了滤镜一般,只剩下满园的清冷和余晖后的黑白。 他们不要我,你别丢下我,娘亲…… 所有人走了之后,曲叶赶紧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倒出三粒小药丸,在茶几上倒了碗水掐着婉嫔的嘴让她张开喂下,这是她给婉嫔调的药,里面大量的珍贵的药材能吊着婉嫔的命,但是现下也只能吊着。 皇宫基本都是对称格局,而泽元的冷宫一般都是那些最早修建的败落的宫殿,长幽宫就位于皇城西北的一角落宫殿院落里,这里的墙壁破裂,宫殿的红漆掉色显现出灰白的萧瑟感,长幽宫是最早的四方格式。 大殿位于中央,正寝就和大殿隔着一块假山空地,坐落在后面,而大殿的两旁都有两个侧院,平常都是用来给下人休息的,设有独立的厨房和浴池等,能看的出落败前的华丽奢贵。 而如今这宫殿里只有这婉嫔三人,便显得空落落寂寥得很,秀儿不是没去过其他冷宫,常听说这长幽宫原先是先祖太后宫殿,故而落败了,也比其他冷宫大得多,但是收拾得如此干净朴素的她第一次见,花草什么都经过修剪,家居也看得出维修,对比起来,其他冷宫活得像鬼屋。 秀儿趁着机会自己就在这长幽宫中转了转,这冷宫虽是凄凉,倒也能感觉得出人的烟火气,院中的痕迹和她的行为能看出,这冷宫废公主并非痴傻,而这几年婉嫔一直在隐瞒真相,很显然,她不想离开这冷宫,为什么,秀儿不懂,但她想陈贵妃应该很喜欢这个消息。 “宿主,你要记得,你只是任务者,任务为重,其他的都是次要。”009的声音响起,曲叶低下了头咬唇,忍着,她知道自己只能忍着,直到铁锈味再次充斥嘴腔,她才后知后觉的松口 曲叶一向不是勤快的人,她不可否认,这七年她有过偷懒,有过沉默,有过遗忘,练武偷懒,沉默的沉溺在这里温柔之中,选择性遗忘了系统和任务,所以这是代价吗? 曲叶拳头紧握,感觉到院子里的人走光了,她才转身出门,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早已经被收拾完了,她直直走向主殿,没有人注意到在刚才,主殿卧室在两个太监拖着红乐进去的时候缓缓关上,场面太混乱又太突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太监,曲叶推开门不出意外的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红乐看见曲叶就扑了过来,着着急的打量她,没来及收拾的曲叶满身血迹斑斑,神态也很颓废,“公主,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娘娘呢?” 说着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捧着曲叶苍白的脸心疼的不知所措。 “娘亲在侧院,你去照顾她,这里我处理。”曲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痛。 “别担心,不会有事,交给我。” 第10章 清宫将 自责 红乐出了寝殿,暗处就走出来一个穿着紧密严实的人,看见曲叶抱拳行礼,清脆的声音叫道:“小姐,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虽然,这几年曲叶没有什么任务进度,但是也有心做了一些准备,面前的女子就是她从民间买回来的,跟在身边有七八年了,为了婉嫔的安全,曲叶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让婉嫔知道什么太多,所以婉嫔一直当曲叶是没长大的孩子,自己谋划着怎么逃离皇宫。 但是这一次突发的意外让每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曲叶没有想到皇宫的危险比她想象中要恐怖得多,相比于背地里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无需证据的理由,毫不掩饰的杀意,摆在明面刺裸裸的权势,打破了人对这皇宫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奢靡的幻想,吃人还只是这皇宫最简单的一面。 曲叶看向两个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太监,她知道每个人都不易,在皇宫之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己,身为21世纪,马克思主义新时代接班人,她应该理解,应该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思考,可是怒火从心口烧到了喉根,干哑撕裂的发痛,想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娘亲,无能为力的恐惧化成了恨意,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个世界,命运都不会对她善意一次,那为什么要她学会仁慈。 “让他们两个死在娴妃床上。” 女子身形一顿,抬起头看了曲叶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拖着两个瘦小的男人下去了。 曲叶去看了一下红乐和婉嫔,娘亲还没有醒,上前把脉,脉象虚浮,频率混乱且缓慢,心中自有了一个药单,她转身出门。朝堂之上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还没有定论,她们也还没有出现在明面上,就已经被人盯上,出手如此之快。 如果不是她暴露,陈贵妃的人也不会那么早出现,她不信皇帝完全不知道这个事,今天他们打算势必让婉嫔没走出长幽宫就长眠于此,立威拿捏她这个即将有价值的废公主,没有生母的皇子皇女会被寄养于其他娘娘下面,想把她抬出去之前获利,是谁? 曲叶脑海里过了一遍皇宫里几位威高权重的娘娘,每个人都形迹可疑。 南北禁军之中有一个很小的内部组织,叫龙骑,专门负责皇帝的安全。而常年连宫女太监都不会涉足的地方,长幽宫今天一下午之后,宫殿之外暗中就已经有了钉子,她只能进入主殿装睡绕道从后墙翻出去。 她一路快速的占着视野盲区来到了西边的太医院,熟门熟路的翻过高墙,她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是一个老者在称药,见到曲叶他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小叶你来了,你看为师今日成果。”老者喜悦的给曲叶展示自己的成果,曲叶没有时间看,而是拿出了一张药单。 “老师,我娘亲快不行了。” 曲叶清冷的一句话带着哽咽,在老者面前她忍着自己身体的颤抖,然而在老者瞬间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上她的胳膊的时候,曲叶已经腿软的半跪在地上,还得老者托撑着。他拿起药单马上取药,一边问着缘由。 曲叶没说实话,只是说了娘亲摔了一跤,病更重了。如此说着,她眼里难掩的仇恨,要知道,她并不仗着自己穿越这个世界,就带有穿越者高傲的优越感,或是为非作歹,或是攀爬高位,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和智力,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在那清宫之中,然而没想到泽元和狄北这一场战事,把她们牵扯了进来。 老者抓好了药,曲叶也自己抓好了给红乐的药,打包好跟老者道别,曲叶就慌忙走了,老者是御医院的老太医,姓刘,是世代为医的刘家的太姥爷,他医术高明,喜欢深居宫苑之中研究自己的医术,也只有皇帝请缨,他才会出门。 小时候曲叶偷偷摸摸来太医院偷学医术,被刘太医发现,他稀奇这几岁娃娃便能识字看书,更震惊她的聪慧早熟,然后发现这孩子并非有很强的天赋,但却胜在勤勉,况且她年龄还小,为人却沉着,便收为关门弟子,传授自己毕生医术,就算明知女孩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还是私心下他隐藏了这件事,自己教授这孩子。 因为婉嫔的身体,当时的曲叶没办法,只能冒着风险拜师求学。 曲叶也没有告知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宫女之女,娘亲因生她落下病根,更因为宫中生活凄苦,奴婢更是无权请太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才想自己学习救治娘亲。 刘老太医本想随她去看看她娘亲,曲叶没有同意,刘太医目标太大,很有可能引起别人关注,曲叶不敢赌,更何况自己小有所成,给婉嫔调理身体还是可以的。 曲叶赶回到长幽宫,侧院的房间内麻布衣袍老者已经坐在床前,他给昏迷之中的婉嫔把着脉,神色凝重,他清楚这婉嫔还能活着如今吊口气,多亏了当初他那一颗丹药。 如今出此状况,老者想起了婉嫔生产之日的画面,他算不出为何这帝星出世就带着戾气,只能尽力挽留其生母的性命,要知道如今这帝星天生薄情,要教导她为仁岂非易事,来之后从红乐嘴里了解到情况,心中也是无奈叹息。 曲叶谋划离开皇城,当初他还想着如何劝她留下,最后实在没办法劝了,也只说在外之后再做谋划了,又怎知命运弄人,如今曲叶如愿走不了了,但这个发展亦不是他想要的。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头,是曲叶端着碗药进来,她沉默的坐在床边细细给婉嫔喂着药,她唇齿紧闭,曲叶更是温柔至极,可还是许久才喝进一滴。 “师傅,你有办法的,对吗?”曲叶开口,清冷沙哑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室内荡开。 老者看着眼前这人好似行尸走肉般,他叹了口气,其实没有了,当初的丹药能救婉嫔,但也是人间至宝,他毕生也就炼制了一颗,而且那药是婉嫔活着才有用,他要是再去准备,估计婉嫔是撑不到。 “……” 曲叶看着老者,前世她活在那样一个家庭,害怕孤独却又不会表达和与人相处的她,只能带上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嘻嘻哈哈混迹人群的面具,所以所有人就真当她没心没肺, 故而同样是教室打闹,比她过分的人更有,但是老师见她心大就拿她杀鸡儆猴,只是怕班级里其他学生记仇,却不知她内里的脆弱、敏感、缺爱,更不会关注到她嘻哈的表情下,冷漠仇恨的眼神,还有那扣在书桌下出血的手指。 内心渴望的温暖,渴望的爱,但她从未拥有过,遇到婉嫔,曲叶一直以为是命运终于善待自己了。如今却让她亲眼看着婉嫔濒死,自己却无能为力,曲叶心脏剧痛,灵魂深处好像伸出了巨大的铁链,缠在她身上,将挣扎的她从光源处拖向了黑暗的深处。 “有。”老者看着曲叶周身的戾气逐渐凝聚,他知道,这婉嫔对曲叶的重要,现如今自己唯一的弟子,自然是不想让她如此难过,还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不要有了心结。 曲叶的眼眸突然有了神,她看向老者,老者无奈说出了药的配方和制作,且不说药的原料稀有,这制作多少也需一月多。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曲叶转头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婉嫔,她俯身脸贴着婉嫔的脸颊轻微蹭蹭,隔着被子环抱着她。 娘亲,我一定会救你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如果不行,无论地狱还是哪里,我都会去陪你,这人世间太冷太苦了,没你我活不下去。 “宿主,你的想法有问题,且不说灵魂难形成,你死了以后脱离系统只会魂飞魄散,是没办法陪她的。”009在脑海里理智的分析利弊。 曲叶身体一顿,她的眼神更多了一分痛苦和空洞,对啊,娘亲……所以你别丢下我,我很贪心的,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009不解曲叶的想法,但是看着自家宿主陷入魔怔,它知道这样不对,却没有办法,说再多宿主也不会听它的,反倒看着那23点黑化值,它在计算着如今的最佳退路。 “药呢,为师这几年也准备了不少。”老者说道。 “但还缺几味,听闻泽元皇宫便有储备,若是汝能拿到,便有这可能。” 老者深语就是皇帝是不会给她的,曲叶沉默,她起身走出宫殿坐在主殿的石阶上,如今深夜的天空只是斑斑零星的星光,而从远处照射过来的灯火,彰显着如今泽元的繁荣和皇族的地位。 曲叶从小从未羡慕过那长幽宫外的灯火,没有孩子那般向往好奇那边的生活,她一直都理智的知道所谓帝王家的勾心斗角不是她能掌控的,她只是喜欢和婉嫔坐在院子里,吃着点东西,让光辉洒在身上,闲聊的看着这她前世不可遇见的奇景,说她碌碌无为也好,还是胸无大志也好,她的认知在从小长大塑造的过程中,就让她失了心脉,心病难医。 她和婉嫔不想涉入那深宫浑水,可自己就是这么时运不济吧。曲叶沉思着,忍受不了的她捂着脸蜷缩着,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娘亲了,想在娘亲怀里撒娇,前世里别人说她幼稚都无所谓,幼稚不过是希望被人宠着,渴望着……渴望被爱,脑海里一幕幕是前世和今生的交汇重叠,沉重的情绪压在心头,心脏仿佛被捏住,窒息到快濒死的感觉让她蜷缩着倒在台阶上。 我该独立的,我都那么大了,该成熟一点……我该独立了,我都那么大了,怎么不成熟一点…… 你怎么还能那么幼稚?!是你的懒惰,不作为,如果……如果早做准备……如果刚刚早点暴露……所以都是你的错!! 如同梦魇一般的话从潜意识里响起,像诅咒缠绕在曲叶的灵魂上,最后两句话像心魔般,充满了鄙夷不屑的尖锐声音在灵台上炸开,曲叶哆嗦的紧紧咬着下唇。 都是我的错!!! 第11章 清宫将 我是救世主 一个人屈膝跪坐在了她身边,一双手臂将她抱在怀中,曲叶抬头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眸,只是依稀能认出来是红乐,她头上还包扎着布纱,曲叶没有挣扎,就那么静静的哭着,胸口痛到无法呼吸,慢慢小小的哭泣声响起,随后就像情绪泄了洪,嘶哑咆哮的哭声响彻整个空荡荡的宫殿。 “公主......公主......没事的,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红乐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哭出声,只能不断收紧臂力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儿,想给怀里的女孩一点温暖,压抑着哽咽缓缓安慰着。 因为哭太厉害了,回不过气的曲叶撑起身体狼狈的掐着脖子不停的咳着,红乐赶紧给她拍后背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曲叶低头沉默,把不断抽气的哭嗝压下去,她缓缓坐起来,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就看到她双目血红,额角的青筋暴起。 红乐揉了揉曲叶的脑袋,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她比谁都清楚公主有多依赖娘娘,如今娘娘躺在床上,对公主来说无异于掏心挖肺,可是她们明明自己远离了后宫权势,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们呢? 红乐抬头看向那宫墙外的灯火通明处,她脑海里浮现了那个爱笑的男孩的脸,时过境迁,那张脸已经在她脑海里有些模糊了,可回忆中的人影却经久不变,依旧年轻朝气,那个男孩就是葬没在那权势可笑的争夺之中,如今她的娘娘也没有逃过。 她低头看着曲叶,她又要怎么办,才能护着她的公主一生平安呢? 忠心的跟随着婉嫔看着曲叶出生长大的红乐早就将曲叶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细心呵护,如今她也痛苦着,痛苦自己的无能为力。 “红姨……”曲叶嘶哑的轻唤一声,红乐松手,曲叶起身看着她,语气平静之中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淡漠,眼神空洞的道:“躲不掉的,其实我早该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轻视了。” 她早该知道,但是漫长的时间再加上没有亲身经历,降低了她的警惕心,她低估了皇宫的危险程度,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她原本想等自己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就能在外面安置好一切,出了这冷宫,在外面能护着母妃和红乐,离开这里,再专心去研究任务。 “不是你的错,公主,是他们步步紧逼,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怪罪,娘娘不希望你这么累的。”红乐心疼的揽住眼前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化解少女眼中的阴霾,也只能自责的陪伴。 “帮我照顾好母妃。”曲叶微微一笑,那个笑容是前世曲叶用了一生练习的,她那一生都在笑,反正只要笑了就是开心就是友善,好相处的人都是这样的,她很会模仿,反正没有谁会深究笑的含义,而这一生她很少笑,但这种真实现在在一点点消失。 红乐看着那标准露出八齿的微笑,不知为何心里满是心疼,她捧着曲叶的脸,自己却哭了,努力忍住哭腔她说着:“别笑了,公主。” 曲叶摇了摇头,小手放在红乐的大手上,将从自己脸上拿下…… “师父,你之前提的那个国师,他能算出我的命格吗?”曲叶嘶哑的声音问。 “元清夷?” 听到动静早就出来看看的老者,一时只能站在两人身边沉默静静陪伴着,听到曲叶说话他想到了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俊秀少年,点了点头道:“他有此大才,汝之大业若能得他助力必会事半功倍。” 曲叶听到想要的答案,就摇摇晃晃的撑起身站起,眼眸猩红,她冷冷的看向宫殿的院落外面,恨意的怒火带上来的杀意让她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你和他熟吗?师父,我想请他帮个小忙。”曲叶说。 嚎啕大哭一场将她的情绪宣泄了个干净,现在她反而冷静了许多,捋了捋思绪想着怎么从皇帝手里拿到药材,却发现一切或许都在那个人的谋略之中,如此,对她来说,反倒是有可利用的点。 “有过一面之缘,就不知他对老夫还有无印象。”老者摸了摸胡子,沉思了下说。 “那就麻烦师父了。”曲叶听出他话外之意就松了口气,知道他愿意帮自己就容易多了,不过现在她还需要把更多的把柄和利用价值呈现到那个人面前,婉嫔重伤这一次的仇她记在心里,会一点点的跟他们清算的。 老者是曲叶五岁的时候出现的,自称是民间的闲散道士,称号白尘老人,这个名字还是来自他手里的白玉星动拂尘,倒是没有电视剧里白衣飘飘,仙气十足的那样,全身上下就那柄拂尘是白的,他个人就喜欢穿着宽大袖袍的灰色破旧衣服,极简,若不是他把拂尘拿出来,也难有人觉得这乞丐样的人竟是一个道士。 他刚见面就自报家门,就连当年救婉嫔一事说了,目的也大大方方的直接说,曲叶是难得的紫薇帝星降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要收曲叶为徒,传授她一些本事,为的是在未来的混乱之中,平定八荒,还天下苍生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 曲叶一听就想笑,自己还活不明白,还让自己当救世主?可是看着老者坚定信任的目光,她不由得心头火在烧,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下来。 前世的成长里,曲叶是重男轻女的思维受害者,亦是离异家庭的受害者,无论在扶持还是思维灌输这一方面,从小到大总会有人告诉她,他是没办法的,我是没办法的,女孩不用这样,女孩不要那样,女孩是什么样的,然而在另一个世界里,她还未成为自己的救世主,就被赋予苍生救世主的身份。 可笑的同时却让她的内心激起了一股力量,原来不只是男性才能成为救世主啊。 原来,我竟然是救世主! 在系统的‘新手大礼包’训练空间里,她第一个选的就是武学,其内容是三种兵器和三种武功类型,再想学其他就还需要花积分购买,所以有基础在,老者教她武术和兵法,曲叶学起来并不困难,书籍的话很多东西她记不住就理解着记,她并不笨,但也不是绝顶的聪明人,所以在这种危险的时代只有更努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曲叶把红乐支走去照顾婉嫔,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白尘老人,白尘老人一听就不同意,太冒险了,而且还不一定达成所愿,但是耐不住曲叶决绝的目光,还是点头应下,无奈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宫殿隐入暗处。 然而又转身,摸了摸曲叶的脑袋道:“你也不必自责太多,无论你要做什么,师父都在,为师会帮你,他们欠你的,伤你的,终究会付出代价。” 白尘老人离开后,曲叶则攀上墙壁,借力翻身上到了屋顶,坐在屋顶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暗处,夜风吹起树木发出沙沙声,远处是雕梁画栋的宫廷高楼,屋檐之间悬挂着各色各样的灯笼,灯光透过细密的红丝绸,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彩,为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添上一抹柔和和神秘。 她收回目光看向婉嫔所在的偏院,带回来的药和白尘老人的施针婉嫔已经保下一条命,今天那太监是会武的,打的板子都是带着巧劲暗力,若不是其他都是曲叶挡下,才挨了三下,以她身体的情况十下就足以致命。 这么想我们死吗? 曲叶眼神危险的看着皇宫的灯火通明,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杀意在心里不断压抑沉积。 只可惜,今天没有真的弄死我,既然这样,你们也等着我的回报吧。 ———— “姐姐,婉嫔没死,怎么办。” 室内的红帐温玉珠帘随风在轻舞着,床头柜上的错金铜博山香炉之上徐徐飘动着雪中春信香,一个女人侧躺在缦纱之下的雕花拔步床之内,看不清容颜,纤纤玉手轻轻捏着扇柄轻轻晃着,微微的风拂过面庞,带着发丝晃晃垂落至胸前,红唇轻启。 “嗯?怎么回事。” 娴妃坐在床尾摆放的茶椅上,端起茶杯,捏着杯盖拨了两下,吹了吹凉了才轻轻抿上一口,房间里的太监宫女都被支了出去,娴妃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蹙眉,她到现在还在惊吓之中,将一切细细说了出来。 “哦?” 床上的女人惊讶了一下,轻呵的一声笑了。不愧是那个女人,她没想到娴妃带去了一堆主家安排在身侧的会武太监,还是没能将那个女人弄死,特别是那个刚刚及笄的废公主,竟然如此深藏不露,是谁在暗中培养她? 皇上? ———— 御书房内,两个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地上,黑色衣袍包裹着全身,上半身套着黑色的皮甲,在灯光下反着寒光半跪,抱拳低头说:“主子,去长幽宫监视的甲戎丙彦二人在准备进去探查情况时,皆遭受袭击重伤,如今还不能行动,现在还未知长幽宫内是什么情况。”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宗政葎嬴皱眉,手指摩挲着笔杆,用力到青筋暴起,面上依旧是毫无波动。什么时候这皇宫进了这么一个高手,还是在长幽宫。 “是……公主。”话在龙骑首领在嘴里滚了两圈,他也不清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现在在皇室应该是什么地位,琢磨了一下说道。 “哦?”皇帝惊奇,轻笑一声向后倒靠在椅背上,短时间之内出了这么多事,桩桩件件都超出他的掌控,元清夷可真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老虎头上拔毛,看来还真是这几年自己太仁慈了。 还有自己的那个女儿,背后之人又是谁?真有意思。 “下去把长幽宫给朕,查。”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声音变得冷漠又狠戾,脑海里想起当年那个皱皱巴巴的小人,也不知道长大成什么样子了,还真是给他带来不少惊喜,婉嫔的情况他知道,她在泽元举目无亲,并非哪个势力的人,还有什么人会帮她们。 “是。” 几天过后,当档案被放在御书房的桌案上的时候,皇帝挑眉,没想到长幽宫的关系反而简单得一张纸就能装下,不过这上面出现的两个人名倒是让他有些意想不到,将纸卷起来,旁边的李安见状抬起灯罩,皇帝将纸张烧毁。 “李安,去传大皇子过来。” 第12章 清宫将 皇上有请 初夏的日光有些晒人的,御花园内假山错落有致,缠绕而上的藤蔓不显凌乱,反而增添一丝生机,园中间是一个小湖,曲折的白玉石桥连接着湖中心的六角亭,倒影在荷花丛中,被微风吹起波澜,然而在这生机盎然的园内,最是耀眼的还属在东南角的蔷薇花开得惑人。 少女一身藕粉丝衣衫,裙摆做了渐变的深红,灵动俏皮之中带了一丝高贵冷艳,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蔷薇花,伸手直接掰下三四朵,捧在手心跑向身后的一群人。 “皇兄,皇兄,你看这个是不是最配我今日的装扮。”少女直接揽上为首男子的胳膊,递出刚摘的花朵,笑道:“快给我簪上,我等会要回去给母妃看看。” 男子一米八几的高个,低头看着不过自己胸口的少女,无奈接过给她戴上,同时也有些训斥的语气说:“这可是陈贵妃最爱的蔷薇,平时也最是疼惜,一株就那么几朵,你给摘了惹恼了她,回头她还不知会怎么在父皇那里说你。” “她敢!”少女仰起头,高傲的像仰头高飞的白天鹅,哼哼两声:“父皇母后最是疼我,才不会受她挑拨,她要是再说我,我就让父皇母后再罚她去佛祠抄经书!” “姝玥!”男子一听,就横眉怒声说她,在这皇宫之中,说话办事都得相当慎重,少女的刁蛮任性让他有些无奈。 “皇兄,你凶我!”少女不干了,花甩到男子怀里,生气一扭头跑开了,害得一群太监宫女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跟上,生怕这小祖宗出一点问题。 “四公主,四公主您慢点,慢些,别磕着。” 男子也没管她,叹一口气找了假山之中的亭子就坐下,一群人现在就剩下他和身边的侍卫,只有自己人就不再防备的表露出疲惫,问道:“云起,长幽宫什么情况了。” “皇上的人守着那边,我们的人混不进去。”云起直直站在身后回道。 宗政照珩微曲手指,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击石桌面,双眸定定陷入沉思,泽元和狄北这一战大败,和亲之事现在在朝堂之内议论纷纷,把当年的婉嫔之女翻了出来,想起少女古灵精怪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前去长幽宫,只是他没想到皇帝反应这么快,早就派人盯着那一片区域,当年他加冠之后便被赐了府邸,搬离皇宫在外设府,而皇宫,皇帝一手遮天,他也不敢暴露自己手中势力,于是周旋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有些担心。 “小公主古灵精怪,会保护好自己的,主子不要……” 云起看着忧愁的宗政照珩,安慰着说,然而话音未落,就被宗政照珩抬手一个暗示打断,不过一会儿,拐角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就是身穿深黑圆领袍的李安,相比其他小太监,他的衣袍绣纹繁琐,可见其地位之不同。 “大皇子,皇上有请,请跟奴才走一趟吧。” 古时的初夏是清凉的,微风徐徐,偏殿的那棵榕树相比于十五年前更加枝繁叶茂,树杈上被曲叶挂了些许红丝带,随风飞舞间,多了丝人气,树下曲叶手拿着一根木棍挥舞着,横扫地面带起尘土落叶飞扬,手腕一转,身体随着步伐向后一仰,一个回马枪棍子直直打在了树身上,木棍挥舞一圈收回,十字背枪式站稳。 稳一下气息,走到殿旁放下木棍,曲叶接过红乐递过来的水,边喝边说:“红姨,我让你打听的情况,这几天打听清楚了没有。” “现在凤印在皇后手里,后宫分为两大势力,皇后为首,背后是丞相府,是三皇子一派,另一个是陈贵妃,内史之女,看似内史无权,但是其母又是现今太尉妹妹,有武官扶持,是二皇子一派,反倒背景深厚的杨贵妃无所出,亦不参与争端......”红乐把打听到的情况一一给曲叶捋一遍。 毕竟以前在后宫她也是大宫女,自是有一些人脉,打听一些表面的消息还是简单的。 “公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红乐说。 院子里摆了张长桌,上面是平时练字用的宣纸,现在多了一叠红丝绸,曲叶摊平一条拿起毛笔在丝绸上写着,来到这世界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用毛笔写字,但是和前世一样,写得又草又飘渺,不难看但也不工整,算不上好字,师父教了她好久都没办法扭正,后来就不管了。 “等皇帝主动,我们主动去只会更被动。” 曲叶说着,吹了吹干墨迹,拿起来在绸缎上串了一根木钉,夹在手指中间,来到树下,用力一挥,木钉带着红丝绸带钉在树枝上,随风飘起来,上面是曲叶用现代自己老家的文字写的祝福语,他们民族至商朝传下来,具备完整的历史,祭祀,语言,文字,而水族象形文字相传能通天地鬼神。 有句民谚,苗族善蛊,水族善咒。 作为上过学的21世纪马克思社会主义接班人,曲叶对此并不深信,但在水族村落,每个村子都会有必备的一个巫师,巫在古代是医师的意思,而她的爷爷刚好是村里的巫师,会帮村里的人治病和祭祀,驱邪。 因为见的太多,所以她不信但也敬畏着,水族文字和巫医之术是传男不传女的,但21世纪的文化冲击再没有人去吃苦继承这份衣钵,思想的开放,族里的人也没那么多的忌讳了,她也在耳熟目染之下,学了不少,只是她觉得除了医术有用,其他的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皇帝那种人,会主动来救娘娘吗?”红乐想起当年的那个高高在上的漠视人命的男人,并不觉得对方会在意这冷宫里被自己抛弃下的女人,但想起最近的风声,怀疑的说:“公主,娘娘最在意的就是你,你可绝对不要拿自己去做交换,娘娘绝对不会接受的。” 曲叶没回话,转身看着红乐,再撇眼看了一下卧室的方向,好几天过去了,在古代,没有现代的医疗条件,有限的医术下,婉嫔还是没有醒,布局等待的这几天,她只能靠写祭祀时的祝福语来缓冲慌乱和仇恨。 “红姨,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要记得,这不只是娘亲的原因。”曲叶转回眼看向红乐,没有否认,语音深沉的说:“也有的是我想做的,不管局面如何,都是我想要的,亦是我推动的。” “......” 咚咚的敲击声在大殿之外响起,随后就是推开门的声音,不请自来的一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过来,蓝黑色圆领袍的李安走在首位,到了曲叶前面,拂尘一挥搭在手臂上,严谨工整的行了一礼,身后的红乐也赶紧行垂首屈膝礼。 “奴才李安,见过公主殿下,公主千岁。”李安说:“皇上有请,还请公主殿下随老奴走一趟。” 曲叶一身劲装,单手后背,微微颔首说:“带路吧。” 李安眼里闪过一丝愕然,随后坦率一笑,伸手一挥说道:“殿下,请。” 曲叶随着李安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跨出长幽宫,门口是一辆马车早已等着,其中一个小太监小跑到前面,跪趴在地,当起了人体凳子,曲叶的脚步顿住,冷声道:“起来,难道还没有备用的小凳?” 李安眼眸微眯,略带深思的看着曲叶,又看向小太监,小太监赶紧起身,另一个小太监拿出马车里的小凳子,放好,曲叶踩上去进了马车厢,里面的空间不小,其中还点着一个香炉,曲叶嗅了嗅,栀子花香,没有添加剂,就是她不喜欢这种浓郁的花香,闻着头晕,就将车窗打开,斜靠在车窗上,让微风吹拂在脸上,消解一下难受。 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长巷,眼前的景象从荒凉慢慢变得精致豪华,这让曲叶想起,这和她当初第一次从农村去深圳就是这种感觉吧。扎根在骨血里的叛逆和傲气让她心脏发热,在前世她从未觉得自己适合农村,就算小时候被所有同龄人孤立,她也从未当成一回事,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觉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因为原生家庭无数个崩溃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放弃学习和成绩,在高中学了一年半的美术,因为父母两人都不给付两万多集训费只能放弃,回去重新考文化分,没人再看好她,都下好定论看她笑话,但是她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只有大学能带她走出这片贫瘠的土地,在高三时就疯狗一样的学习。 再后来...... 曲叶收回视线,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翻涌的记忆里全是苦涩,一股未知的气涨涨的积攒在胸口、心间,这一路,曲叶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又为什么走过来,她有千万次放弃的机会和理由,但她还是成年了,死后她也可以选择消散,但还是活了下来,一路走到现在。 小说里的主角总是被救赎,故事里的人也都会有点播的贵人,那自己呢? 无数次的,不断的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生命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