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医美从救已到救世》 第1章 第一章:完美无瑕的谜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手。 它们在晨光中摊开,掌心向上,十指纤长,骨节匀亭。 皮肤——我找不到更确切的词——完美得像初雪后的瓷,细腻、光洁,没有一丝纹路或瑕疵。 指甲是健康的淡粉色,修剪得圆润整齐。 我抬起手,触碰自己的脸。 触感是陌生的光滑。 指尖从额头滑到下颌,没有痘疤,没有毛孔粗大,没有暗沉或色斑。 颧骨的弧度、鼻梁的挺直、唇形的轮廓,都在告诉我这是一张脸,一张人类的脸,但我对它的形状没有任何记忆。 就像看着一尊精心雕琢却从未见过的玉像。 【身体生成完毕。】 那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冰冷、机械,不容置疑: 【身份数据载入: 沈清辞,年十九,江南沈氏远支孤女,携祖传医术北上。 面部特征:无显著标识,皮肤状态优等。 记忆设定:因幼时高热,对早年记忆模糊,此为合理掩护。 性格基调:沉静,喜独处,对容貌话题回避。】 虚假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江南的梅雨,药庐的苦香,父母模糊的背影,北上的颠簸马车…… 它们被精心编织,细节丰富到足以骗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但我知道它们是假的。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前一秒——如果那能被称作“前一秒”的话——我还是一团没有形体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听着这个声音为我规划一切。 “为什么没有瑕疵?”我听到自己问,声音清冷,带着刚获得声带的微涩,但很好听,“在这个世界,一个独自北上的孤女,脸上没有任何风霜或苦难的痕迹,这合理吗?” 【合理。】 系统的回答简洁得近乎傲慢: 【你的皮肤状态是系统技术的最好展示。它是你的活招牌,也是你的保护色——当人们看到你的脸,他们会本能地相信你能让他们也变美。至于‘孤女’的身份,你可以解释为‘祖传保养秘方’。】 光幕在我眼前展开,上面是完整的任务面板: 【绑定系统: 璇玑美容医疗辅助系统(文明等级:七级)】 【核心任务: 于本世界建立并运营美容医馆网络,传播符合文明发展阶段的医疗美容技术。】 【初始奖励: 基础医疗空间×1,多功能任意门×1,美容医疗器械套装(初级)。】 【特别警告: 宿主为系统能量构建的临时生命体,存在稳定性不足。在未获得本世界权威认可前,禁止离开系统安全范围。违反将导致存在崩溃。详细规则已载入。】 “临时生命体。”我重复这个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脸颊——那触感依然陌生,“存在崩溃是什么意思?我会死吗?” 【你的存在由系统能量维系。踏出安全区,能量供应中断,身体会在三分钟内分解为基本粒子。从生物学和社会学意义上,都是死亡。】 我沉默了。 窗外的光线透过破败的窗纸,在地面上投出斑驳的影子。 有风吹进来,带着北方初秋特有的干燥和尘土味。 远处传来隐约的市井声:叫卖、车轮、孩童的嬉闹。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而我,是这个真实世界里,一个用能量捏造出来的、必须遵守规则才能活下去的幻影。 “初始落脚点?”我问。 光幕切换成地图,古旧的羊皮纸质感,标注着“大周永昌七年”,大部分光点灰暗,只有三个亮着。 我的目光落在最北边的那个光点上——青州镇,边境小镇,离京城七百里。 远离权力中心,意味着更少的关注,也更少的风险。 对于一个需要时间站稳脚跟的“异类”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伸手触碰那个光点。 【选择确认。空间锚定开始。】 重塑的过程没有痛楚,只有一种奇异的“生成感”。 我能感知到骨骼在定型,肌肉在附着,血管神经网络在延展,皮肤在最后的表层凝结——那是一种微妙的、类似陶瓷上釉的触感。 当所有感知瞬间接入这具身体时,我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触感粗糙,是真实的、历经风霜的青砖。 我站稳,开始打量这个“起点”。 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青砖地,木梁顶,纸窗破了几处,漏进北方冷硬的光。 面积约三十平米,只有一张缺腿的桌子和两把歪斜的椅子。 空气里有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显然久未人居。 但正对着我的那面墙上,嵌着一扇门。 那是一扇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门——金属质地,流线型设计,表面光滑如镜,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 门旁的墙壁上,悬浮着一块同样材质的牌子,荧蓝色文字缓缓流动: 【璇玑医疗空间·一号】 【状态:待激活】 【进入权限:仅宿主】 我的“家当”,我的“金手指”,我的囚笼核心。 我走到屋子另一头的破窗前,透过缝隙向外看。 一条石板路,坑洼不平。 两侧是低矮的土坯房和木屋,屋顶铺着枯黄的茅草或灰瓦。 时值初秋,树梢渐染,几个行人匆匆走过,粗布衣裳打着补丁。 更远处,一道灰扑扑的城墙蜿蜒,上面有模糊的哨塔轮廓。 真实得令人心悸。 风更大了,从窗缝灌进来,带着些许的寒意。 我下意识抱紧双臂——这具身体穿着系统准备的素色棉布衣裙,过段时间就不足以完全抵挡北地的秋寒。 风、灰尘、远处飘来的炊烟气味……所有感官都在告诉我:你是真的在这里。 即使你本身是假的。 “系统。”我低声唤道。 【在。】 “安全范围具体多大?权威认可的标准是什么?我现在的能量还能撑多久?” 光幕展开,条目清晰: 【安全范围: 以任意门为中心,半径十米。此范围受系统能量场保护,外部攻击无效。】 【权威认可分级: 地方官员(一级)→州府/学者(二级)→皇室成员(三级)→皇帝(四级)→跨国权威(五级)。每级认可,安全半径可翻倍扩大。】 【能量状态: 300/1000。日常维持每日消耗约10点。无额外收入情况下,可持续30天。】 【第一阶段任务】 【三个月内完成以下: 1. 激活医疗空间并完成基础布置。 2. 治疗第一位付费客户(收费≥五两)。 3. 在小范围(镇级以上)获得初步名声。】 【奖励:能量500点,解锁‘基础护肤品配方库’,安全半径扩大至十五米。】 【失败惩罚:扣除100点能量。能量低于10点,宿主进入休眠,等待时机(可能百年)。】 我读完,闭上眼睛,深呼吸。 三十天。 如果一个月内没有收入,我就会“休眠”——一个听起来温和,实则与死亡无异的词。 而获得收入的前提是:有人愿意相信一个来历不明、容貌完美到诡异的年轻女子,花钱让她治疗皮肤问题。 这本身就近乎悖论。 “我需要镜子。”我说。 【原料仓库内有铜镜。】 我走向那扇任意门。手掌按在凹陷处,金属变温,门无声滑开。 门后是一个纯白色空间,约两百平米,高五米,墙壁、地面、天花板都散发着柔和的自然光。 中央是诊疗床和环形无影灯,悬浮的扫描仪像忠诚的侍卫。 左侧是整面墙的器械柜,激光仪、微针、高频电刀……现代医美的精华浓缩于此。 右侧是工作台和大型屏幕。最深处,一扇小门标识着【原料仓库】。 我走进仓库。 这里像个井然有序的超市,货架排列整齐:木材、砖瓦、布料、纸张、颜料、工具,甚至还有米面油盐和几套换洗衣物。 我在一个货架上找到了镜子——不是铜镜,而是一面真正的玻璃镜,边框是朴素的木框。 我拿起镜子,看向镜中的自己。 然后,我怔住了。 镜中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 肤色是冷调的白,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毫无瑕疵。 眉毛是自然的远山黛,不需要修饰。 眼睛……我的眼睛是深褐色的,眼型偏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很黑,看人时有种沉静的穿透力。 鼻梁挺直,唇形饱满,是健康的淡红色。 这张脸很美。 不是艳丽夺目的美,而是一种干净的、沉静的、近乎非人的完美。 每一处比例都恰到好处,皮肤状态好到不像真人——事实上,它确实不是“真人”长成的。 但奇怪的是,我看着这张脸,没有任何“这是我”的认同感。 它像一张精致的面具,我被塞在后面,透过眼孔观察世界。 “记忆模糊……”我喃喃自语。 系统连我的自我认知都设计好了。 因为对早年“记忆模糊”,所以对自己现在的完美皮肤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疏离的观察。 多么周密的谎言。 我把镜子放回货架,开始清点物资。 接下来三天,我像个最勤恳的工匠,改造这间破屋。 系统提供的工具先进得可笑——激光水平仪、电动切割机、便携式焊接枪,但它们只能在医疗空间内使用。 搬运材料到外部后,我只能用符合时代的方式:锯子、锤子、凿子、泥刀。 幸运的是,这具身体的力气和耐力远超外表。 我能轻松搬动数十斤的木板,连续工作数小时也不觉疲惫——显然是系统的“性能优化”。 我修补了窗户,用石灰水刷了墙,重新铺了青砖地面。 用木板钉出一个带抽屉的药柜,分隔成小格。 从仓库取出预制的“药材”:白芷、白术、茯苓、珍珠粉、当归、甘草……都是确实有护肤功效的草本,分门别类放入。 诊台换了张厚重的木桌,铺上深蓝桌布,摆上笔架、砚台、脉枕。 屏风选了竹制四折,绘着松鹤延年图。 最费功夫的是门面。 原来的屋子只有朝向后院的破木门,后院区域系统暂时还未对我展开,现在临街这面墙是实的。 我不得不用砖石和木框开出一个门洞。 门板用的是实木,我花了一整天装好合页和门闩,又用砂纸细细打磨边缘,直到开关顺滑无声。 第四天清晨,我挂上了招牌。 樟木板,三尺长一尺宽,系统刻好的楷书: 璇玑阁 下面一行小字:专治肤疾,驻颜养生。 招牌挂上门楣,在晨风中轻晃。 第2章 第二章:紧急医疗救治猎户 【璇玑阁】的招牌在晨风中轻晃。 我退后几步,看着这个从破败中重生的“医馆”,一种空洞的成就感浮起——就像完成了一道系统布置的习题。 然后我提笔写下规矩,贴于门外: 【璇玑阁三不治】 一不治:不诚者不治(不信医术者勿入) 二不治:不义者不治(欺压良善者勿入) 三不治:不信者不治(疑心太重者勿入) 【另:诊金五两起,视症而定,先付后治。每日仅接三位,需预约。】 苛刻的规矩,能筛选客户,也能塑造神秘。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诊台后,等待。 第一天,无人问津。只有几个孩童扒门缝偷看,被我平静的目光劝退。 一个老妇路过,看了看招牌,又看了看我透过窗纸的模糊身影,摇头嘀咕:“女子行医,专治脸面?胡闹……” 第二天,依然安静。我利用时间在医疗空间学习器械操作。 系统提供了全息教学,我能模拟使用激光仪、微针、扫描设备。能量在缓慢下降:285/1000。 第三天下午,终于有人敲门。 不是预约的客户,而是官差。 两个衙役,为首的四十余岁,国字脸,腰佩朴刀,眼神锐利。他敲门的方式带着官府的力道:“开门!县衙查案!” 系统提示在视野边缘亮起: 【检测到官方人员。安全范围覆盖整个医馆,对方无法强闯,但可能采取行政措施。建议配合。】 我拉开门闩。 衙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明显顿了一下。他打量着我——从完美的皮肤,到素净的衣裙,再到沉静的眼神。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是厌恶,而是某种审视和疑惑。 “你就是沈清辞?”他问,声音粗哑。 “正是民女。”我微微低头。 “新近入住的外来人,需登记报备。”他公事公办地说,“路引、医者凭证,拿出来看看。” 我从袖中取出系统准备好的文件。 纸张微黄,边角有合理磨损,印章模糊但格式正确。 衙役接过,仔细查看,手指在印章处摩挲。 “江南沈氏……医药世家。”他抬头看我,“怎么跑到北地来了?” “父母早亡,家道中落。”我按设定回答,声音平稳,“江南已无牵挂,听闻北地民风淳朴,故而来此谋生。” “谋生?”衙役的目光扫过医馆内部,“就靠这‘治脸’的医术?” “祖传皮肤调理之术,兼修养生。”我说,“民女别无长物,唯此薄技。” 衙役把凭证还给我,沉吟片刻:“按律,需去县衙登记,每月纳税五百文。给你三日时间。” “多谢官爷。”我接过凭证,顿了顿,轻声问,“敢问官爷,县衙在何处?民女初来,不识路途。” “镇东,门口有石狮的那座。”衙役说完,转身要走,却又停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你……你这脸,是怎么保养的?” 问题来了。 我抬起眼,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祖传秘方,内调外敷。官爷若有兴趣,可带家人前来,民女愿为查看。” “查看?”衙役挑眉,“免费?” “初次面诊,不收银钱。”我说,“至于是否治疗,视情况而定。” 衙役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了然,也有讥诮:“你倒是会做生意。行,过几日我带我婆娘来,她总抱怨脸上长斑。若你真有用……”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确:有用则罢,无用则麻烦。 “民女尽力。”我微微躬身。 衙役走了。 我关上门,背靠门板。 第一次与权力接触,勉强过关。还埋下了一个潜在客户——衙役的妻子。 如果能解决她的色斑问题,等于获得了最低限度的官方默许。 但我的心情并不轻松。 那个衙役看我的眼神,不只是审视,还有一种隐隐的……探究。 一个容貌完美、独自开馆的年轻女子,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是异常。 我的皮肤越好,就越显得突兀,越容易引来猜疑。 完美,在这里可能是一种原罪。 衙役没有在“过几日”出现。 第五天、第六天,医馆依然冷清。 只有一次,一个年轻媳妇在门外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我从窗缝看到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痘印,叹了口气,低头离开。 能量在持续下降:260/1000、240/1000、210/1000…… 第七天下午,我正在医疗空间里练习微针操作——用一块系统合成的仿生皮肤,模拟治疗痘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 不是敲门,而是拖沓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还有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我退出空间,走到门前。 透过门缝,我看到一个人倒在门外三步远的石板路上。 一个男人,猎户打扮,浑身是血。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右脸有一道新鲜的、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从额角延伸到下颌,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涌出,混着尘土,糊了半边脸。 他还在动,试图爬起,但每动一下就有更多血涌出。 路边有几个行人远远看着,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 “快去找大夫!”有人喊。 “这伤……脸都撕开了,就算救活,人也废了……” 我推开了门。 冷风灌进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那个猎户听到声音,艰难地转过头——左眼还能视物,右眼已经被血糊住。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蹲下身,快速检查伤口。 长约十五厘米,最深处在颧骨位置,已经能看到白骨。 边缘不规则,有碎屑和污物,显然是野兽爪击所致。 出血严重,但主要血管似乎侥幸未断。 必须立刻清创缝合,否则感染或失血都会致命。 “系统,能救吗?”我在心里问。 【伤情评估: 重度面部撕裂伤。 感染风险:高。 失血风险:中。 使用医疗空间器械,清创缝合成功率:98% 疤痕遗留:必然,但可后续修复。】 【警告:将伤者带入医疗空间,存在暴露风险。】 我看着猎户逐渐涣散的眼神,听到他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 “抬进来。”我抬起头,对周围围观的人说。 人群安静了一瞬。 “沈……沈大夫?”一个认识我的街坊迟疑道,“这伤太重了,你一个治脸的……” “抬进来。”我重复,声音不大,但斩钉截铁。 也许是我的镇定感染了他们,也许是猎户的惨状让人不忍,终于有两个汉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猎户抬起,跟着我进了医馆。 “放在地上,轻一点。”我指挥他们,“你们可以回去了。” “沈大夫,这……” “回去。”我没有看他们,已经转身去推那扇任意门,“关上门,一个时辰内,不要让人进来。” 汉子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退出去了,带上了门。 我拖不动一个成年男子,但医疗空间有办法。 我按下门旁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地面伸出两片金属板,像担架一样滑到猎户身下,将他平稳抬起,送入空间。 门关上,隔绝了外界。 纯白空间里,血腥味更加刺鼻。 猎户被转移到诊疗床上,扫描仪自动启动,光幕显示实时数据:心率过速,血压下降,伤口污染严重…… 我洗手,戴上无菌手套,准备器械。 清创,冲洗,探查,缝合。 系统引导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用高频电刀精准止血,用缝合线分层关闭伤口,伤口太深,我不得不从系统仓库调取系统提供的人工真皮材料填充缺损。 整个过程,猎户因为失血和疼痛处于半昏迷状态,偶尔发出痛苦的闷哼。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当我缝完最后一针,涂上抗菌凝胶,贴上防水敷料时,已经是傍晚。 猎户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生命体征稳定。 我将他移出医疗空间,安置在临时用门板和被子搭成的床铺上。 给他盖上厚毯,又喂了点系统配制的营养液。 然后我打开医馆门。 门外,黄昏的光线斜斜照进来,几个街坊还在不远处张望。看到我,他们围了上来。 “沈大夫,张大山他……” “血止住了,伤缝合了。”我平静地说,“但还在昏迷,需要静养。谁是他家人?” “他是张家村的猎户,独身,父母早没了。”一个老者说,“今天上山遇了熊瞎子,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那他暂时留在这里。”我说,“劳烦哪位去张家村报个信,顺便带些他的衣物来。” 众人看我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治脸的女郎中”的怀疑,而是带着惊讶、敬畏,甚至一丝……惧怕。 能救回那样重伤的人,在这个小镇,已经是近乎神迹的医术。 “诊金……”老者迟疑地问。 “等他醒了再说。”我转身回屋,“我要给他换药,诸位请回吧。” 门关上,将那些目光隔绝在外。 我靠在门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紧急医疗任务完成。奖励能量:100点。】 【检测到小范围声望提升:‘能救命的治脸大夫’。第一阶段任务第三条‘获得初步名声’进度:30%。】 光幕上,能量值又变成了:300/1000。 暂时不用担心休眠了。 但我看着床铺上昏迷的猎户——张大山,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的脸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而我是一个“美容医馆”的主人。 我要如何让他相信,在未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里,我能让那道狰狞的疤痕变淡、变平,恢复到可以见人的程度? 我要如何用这个案例,打开局面,让人们相信“璇玑阁”不止能治小疮小痘,还能治真正毁容的创伤?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我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照亮医馆一角。 张大山在昏迷中皱着眉头,也许在梦里还在与熊搏斗。 我坐在诊台后,看着跳动的灯焰。 完美无瑕的脸,神秘莫测的医术,苛刻古怪的规矩,还有这个躺在那里、脸上缠着绷带的猎户——这一切,构成了“沈清辞”在这个世界的初始形象。 一个谜。 而谜底,需要用时间和信任,一点点揭开。 至少现在,我有了时间,也有了第一个“作品”。 我站起身,走到医疗空间门口,手掌按上金属门。 门开了,纯白的光流泻出来。 我走进去,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在这个只属于我的空间里,我才是真实的——即使这种真实,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第3章 第三章:初露锋芒 张大山在第二天清晨醒来。 他先是不安地动了动手指,然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呻吟。 我正坐在诊台后整理药材——那些系统提供的草本植物需要分拣、研磨、配比,做成符合这个时代认知的药膏和药粉。 “别动。”我放下手中的研钵,走到他身边,“你的脸刚缝好,乱动会扯开伤口。” 张大山睁开左眼——右眼还裹在厚厚的敷料下。他的眼神先是茫然,然后是惊恐,当记忆回笼时,他猛地想坐起来,被我轻轻按住肩膀。 “熊……”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干裂得像破风箱,“我遇了熊……” “熊跑了,你活着。”我简洁地说,递过一碗温水,“慢慢喝,别呛着。” 他就着我的手喝水,吞咽时喉结滚动,眼神却一直盯着我,充满警惕和困惑。 喝完后,他哑声问:“这是哪儿?我的脸……” “青州镇,璇玑阁。”我收回碗,“你的脸被熊爪撕开了,我帮你缝上了。现在敷着药,七天后拆线。” 张大山抬手想摸脸,被我握住手腕。 “我说了,别碰。”我的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你想让伤口溃烂化脓,整张脸烂掉吗?” 他僵住了,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良久,他放下手,闭上眼睛,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诊金二十两。”我说,“等你伤好了,能打猎了,再慢慢还。” 他睁开眼,看向我,眼神复杂:“二十两……我攒了三年,准备娶亲的……”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我反问。 他沉默了,然后苦笑道:“命重要。这钱,我还。” “那就安心养伤。”我站起身,“这几日你住在这里,我每日给你换药。忌食辛辣荤腥,忌饮酒,忌发物。” 他点头,又问:“我的弓和箭囊……” “在墙角,没丢。”我说,“熊没追到镇上,应该回山里了。” 他松了口气,躺回去,看着房梁发呆。 我回到诊台继续捣药。 研钵与捣杵碰撞的声音规律而清脆,草药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阳光从修好的窗纸透进来,在地面上投出整齐的光斑。 这个清晨,璇玑阁里多了一个伤者,也多了几分人气。 【患者张大山情绪稳定,配合度良好。预计伤口一期愈合概率:95%。】系统的提示在视野角落闪过。 因伤者的加入,系统把后院开放,后院属于生活区,让我看起来更贴近于人类。 我继续手中的工作。 系统提供的草本药材品质极佳,但需要按照这个时代的炮制方法处理: 白芷要切片晒干,白术需麸炒,珍珠要研磨成极细的粉末…… 这些工序繁琐却必要,它们让我的“祖传秘方”看起来更真实。 张大山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又睡着了。他失血过多,需要大量休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是衙役那种官方的拍打,也不是张大山受伤时的急促,而是礼貌的、试探性的三声轻叩。 我放下研钵,拍了拍手上的药粉,走到门前。 门外站着一个妇人。 大约三十五六岁,穿着半旧的靛蓝棉袄,头发梳得整齐,用木簪绾着。 她的面容端正,但两侧颧骨处有大片黄褐色的斑块,像两团洗不掉的污渍,让整张脸看起来暗沉而憔悴。 她看到我时,眼神明显地闪烁了一下——不是惊讶于我的年轻,而是惊讶于我的皮肤。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才慌忙垂下眼,局促地捏着衣角。 “请问……是沈大夫吗?”她声音细细的,带着北地口音。 “我是。”我侧身让开,“进来说话。” 妇人小心地走进来,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医馆内部。 当她看到墙角的张大山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那是昨日的伤者,在此养伤。”我解释道,“不必害怕,他伤重,动不了。” 妇人这才放松些,但依然不敢靠近那边。 我引她到诊台前坐下,自己回到对面。 “贵姓?何处不适?”我取过脉枕。 “我姓王,夫家姓田。”她伸出手腕放在脉枕上,声音更低了些,“脸上……脸上这斑,好几年了,越来越重。听说您这儿能治脸,就……就想来看看。” 我搭上她的脉搏,同时让系统进行扫描。 【面部扫描完成。 诊断:黄褐斑(melasma),蝶形分布,中度。 成因分析:日晒 内分泌失调 可能的口服药物影响。 建议治疗方案:口服药物调节 外用祛斑霜 严格防晒 避免可疑药物。】 “王娘子这斑,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四年前,生完小儿子后。”她低声说,“开始只有一点点,后来慢慢变大。看过几个大夫,吃了不少药,没用。有人说……说这是孕斑,生完孩子就会退,可我这都四年了……”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自卑。 我松开把脉的手,从抽屉里取出一面小铜镜——系统仓库里也有玻璃镜,但不能拿出来。 我把铜镜递给她:“你自己看,斑的边界是不是模糊的?颜色是不是夏天深、冬天浅?” 王娘子对着模糊的铜镜仔细看,点头:“是,夏天就厉害些,冬天好点,但也不退。” “这是黄褐斑,也叫‘肝斑’。”我按系统提供的古代医学术语解释,“与肝气郁结、气血不畅有关。你生完孩子后,是否心情不畅,常感烦闷?” 王娘子的眼圈瞬间红了。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哽咽:“大夫说得对……生了小儿子后,婆婆嫌又是个男娃,不能换彩礼,天天念叨。丈夫在外做活,半年才回一次家,家里全靠我一人操持……累,心里也苦。” “这就是病根。”我平静地说,“我开方子,内服外敷,但你也要自己宽心。若心情不舒,药石难医。”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有希望,也有怀疑:“真……真能治吗?” “能治。”我说,“但需时日。你这斑已经四年,至少要治半年,才能明显变淡。想要完全消除……我不敢保证。” “能变淡就行!”她急切地说,“能让我看起来不那么像……像花脸猫就行。” “诊金十两。”我说,“先付五两,剩余五两等见效后再付。” 王娘子的脸色变了变,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里有个扁扁的荷包。 “十两……”她喃喃,“我……我只有三两银子,是攒了半年,准备扯布给孩子们做过年衣裳的……” 我看着她眼角的细纹,粗糙的手指,洗得发白的衣襟。 她不是富人,甚至算不上中等人家。十两银子对她来说,可能是全家半年的口粮钱。 但系统任务要求“治疗第一位付费客户,收费不低于五两”。张大山虽然会付钱,但他的伤属于“救命”,系统判定为“特殊医疗任务”,不计入常规美容治疗任务。 王娘子才是我需要的第一位“美容客户”。 “三两,也可以。”我做出了决定,“先付三两,余下七两,分十四个月还清,每两月一两。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王娘子眼睛亮了:“大夫请说!” “第一,按时服药,按时涂药,一日不可间断。” 我竖起一根手指,“第二,出门必须戴帷帽或面纱,不可让脸直接晒太阳——这是最重要的,做不到,一切白费。” 她用力点头:“我戴!我本来就常戴面纱,怕人笑话。” “第三,”我看着她的眼睛,“每日抽一刻钟,什么都不做,就坐着发呆,或者看看天,想想高兴的事。心情好了,药才有效。” 王娘子愣住了,眼圈又红了。 她用力点头,从荷包里掏出三块碎银子,小心翼翼放在诊台上:“多谢大夫……多谢!” 【收到诊金:三两。能量 3。当前能量:293/1000。】 我收起银子,开始写方子。 内服方:系统优化过的逍遥散加减,疏肝解郁,活血化瘀。 药材用医馆现有的,我现场配好,分包成十四天的量。 外用药:我从仓库取出现成的祛斑霜——其实是系统用现代成分配制的壬二酸 氢醌衍生物复合霜。 但我把它装在一个朴素的青瓷罐里,贴上“璇玑玉容霜”的标签。 “这药膏早晚洁面后涂在斑处,薄薄一层即可。” 我嘱咐,“刚开始可能会有点刺痛、脱皮,是正常反应,忍住别抓。若红肿严重,再来找我。” 我把药包和药罐递给她,又给了她一小块系统特制的“防晒测试布”——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白棉布,但织入了紫外线敏感纤维,遇强光会微微变色,提醒她该遮挡了。 王娘子接过这些东西,像捧着珍宝,再三道谢后才离开。 医馆里又恢复了安静。 张大山不知何时醒了,正侧着头看这边。 他的左眼里有复杂的情绪:好奇、疑惑,也许还有一丝感激——毕竟我刚刚对另一个穷苦人展现了宽容。 “沈大夫。”他哑声开口,“您……真是个好人。” 我看向他,平静地说:“我不是好人,我只是在做生意。” 他愣了愣,然后扯动嘴角——因为右脸伤口,这个动作很轻微:“能这样做生意的大夫,也不多。” 我没再回应,低头整理药柜。 阳光慢慢移动,医馆内的光影悄然变化。 第一位美容客户,勉强算拿到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疗效显现,等待口碑发酵。 以及——等待衙役带他的妻子前来。 第4章 第四章:小范围初步名声 王娘子离开后的第三天,衙役来了。 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他的妻子——一个微胖的妇人,同样穿着衙役家属常见的粗布衣裳,但料子新些,头发梳得油亮,插着两根银簪。 她脸上的斑和王娘子类似,但颜色更深,分布更散,而且有明显的日晒加重痕迹——颧骨和额头最重,鼻梁和下巴稍轻。 衙役姓李,叫李刚。他进门时先扫视了一圈,看到张大山还躺在角落里养伤,眉头皱了皱,但没说什么。 “沈大夫,这是我内人。”李刚开门见山,“你说能治斑,就给看看。” 李娘子倒是客气些,对我行了个半礼:“劳烦沈大夫。” 我请她坐下,同样先诊脉,同时让系统扫描。 【诊断:黄褐斑 日光性黑子。 成因:长期日晒 口服避孕草药(检测到体内有类雌激素植物成分残留)。 建议:停用可疑药物 防晒 激光祛斑(系统器械)配合外用药物。】 “李娘子是否常年服用某种‘调理身子’的草药?”我问得直接。 李娘子脸色变了变,看向丈夫。李刚皱眉:“你怎么知道?” “脉象有显示。”我淡淡说,“而且这种斑的分布,与药物引起的色素沉着很像。若不停药,再怎么治,效果也有限。” 李娘子低下头,声音很小:“是……是镇西刘婆子给的‘求子方’,喝了两年了……” 李刚的脸色顿时难看:“不是让你别喝那些乱七八糟的吗?!” “我……我也是想给李家留后……”李娘子眼圈红了。 “你——”李刚想发火,但碍于我在场,硬生生忍住了,转向我,“沈大夫,这斑能治吗?” “能。”我说,“但第一,必须立刻停用那个‘求子方’。第二,严格防晒。第三,治疗需要时间,且费用不低。” “多少钱?”李刚问得干脆。 “全程治疗,三十两。” 我报出价格——比给王娘子的价格高,但她们情况不同,治疗方案不同,效果也不同,而且我需要用这个案例获得官方认可。 李刚倒吸一口凉气:“三十两?!你抢钱啊!” “李官爷。” 我平静地看着他,“您内人这斑,已经沉积多年,普通药膏无效。我需要用祖传秘法,配合特殊器械,才能深入祛除。三十两,是看在您亲自带她来的份上,给的公道价。若去州府找名医,五十两未必够,且未必有效。” 这话半真半假。系统激光祛斑的效果确实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疗法,三十两从长远看,是超值的。 李刚盯着我,眼神锐利,似在判断我是否夸大其词。良久,他问:“多久能见效?” “一次治疗后,斑的颜色就会开始变浅。三次后,肉眼可见明显淡化。完整疗程需要六到八次,每月一次,半年左右完成。” “一次治疗多久?” “一刻有余。” 李刚和妻子对视一眼。李娘子眼中充满期待,轻轻拉了拉丈夫的衣袖。 “好。”李刚一咬牙,“三十两就三十两!但若没效果——” “若无效,分文不取。”我截断他的话,“而且,李娘子可以随时中断治疗,已付的诊金退还。” 这话说得太满,连系统都在视野里弹出警告: 【承诺风险:若患者因未严格防晒或私自用药导致疗效不佳,可能引发纠纷。】 但我需要这个承诺来取信于人。 李刚果然神色松动:“那就治。现在就开始?” “现在可以开始第一次治疗。”我起身,“请李娘子随我来。” 我带她走向那扇任意门。 李刚想跟,被我抬手拦住:“治疗需绝对安静,不能有旁人。李官爷请在厅中稍候。” “我不能看?”李刚皱眉。 “祖传秘法,不外传。”我的语气没有商量余地,“若信不过我,现在还可以反悔。” 李刚盯着那扇金属门看了几秒,又看看妻子。李娘子对他点点头。 “……行。”李刚坐回诊台前的椅子上,“我等着。” 我推开门,示意李娘子进去。 当她踏入纯白空间的瞬间,反应比张大山更剧烈——她直接捂住嘴,腿一软,差点跪倒。 我扶住她,声音放柔:“莫怕,这只是特殊布置的治疗室,隔绝外界干扰。” “这……这是……”她声音发颤。 “祖上奇遇所得,不必深究。”我引导她躺上诊疗床,“闭上眼睛,放松。待会儿会有些微刺痛感,但很快就好。” 她紧紧闭着眼,双手攥着衣角,身体僵硬。 我启动设备。 扫描仪悬浮到她面部上方,蓝光缓缓扫过,光幕上显示斑点的三维分布图。 系统自动计算出最佳治疗方案:使用Q开关激光,针对黑色素选择性破坏,同时避免损伤正常皮肤。 我戴上防护镜,调整激光参数,设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开始了。”我轻声说。 第一束激光打在颧骨最深的斑点上。 李娘子身体一颤,但没有喊痛——系统提前在治疗区域涂抹了麻醉膏,痛感很轻微。 激光点像细密的雨滴,精准地覆盖每一个色素沉着区域。 光幕实时显示黑色素被击碎的过程:深褐色的斑块在微观层面逐渐崩解成细小的颗粒。 二十分钟,治疗完成。 我给她涂上修复凝胶,又给了她一小罐同样的祛斑霜,以及最重要的——防晒指示布。 “记住:严格防晒,停用任何不明药物。三天内治疗区域会轻微红肿、脱屑,是正常反应。一个月后来做第二次。”我嘱咐道。 李娘子坐起身,我递给她一面镜子。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愣住了。 斑还在,但颜色确实变浅了——那些最深褐色的区域,现在变成了浅棕色,整体看起来均匀了许多。 “这……这……”她摸着脸,不敢相信。 “这只是开始。”我说,“随着治疗,会越来越淡。但若不防晒,一切白费。” 她用力点头,眼中涌出泪花:“我记住了……多谢沈大夫!” 我带她回到前厅。 李刚立刻站起来,看到妻子的脸时,也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样?”他问妻子。 “真的……淡了。”李娘子哽咽道,“真的有效!” 李刚看向我,眼神里的怀疑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一丝敬畏。 他掏出钱袋,数出三十两银子——其中有些是碎银,有些是整锭,放在诊台上。 “沈大夫,之前多有得罪。”他抱了抱拳,“今后在青州镇,若有人找你麻烦,报我李刚的名字。” 【收到诊金:三十两。能量 30。当前能量:293/1000。】 【检测到官方人员初步认可(李刚,青州镇衙役班头)。权威认可度:微弱,但已触发。安全范围扩大:半径十米→十一米。】 虽然只扩大了一米,但这是一个开始。 李刚夫妇离开后,医馆又安静下来。 张大山再次见证了全程,他看我的眼神,敬畏更深了。 “沈大夫。”他忽然说,“等我伤好了,能不能……也治治我脸上这疤?” 我看向他:“你的疤太新,至少要等伤口完全愈合,疤痕稳定后,才能开始修复。那需要更长时间,也更贵。” “多贵我都治。”张大山的声音很坚定,“我还年轻,不想一辈子顶着这张鬼脸。” 我点点头:“等你拆线后再说。” 阳光从西窗斜射进来,医馆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 李刚的认可,让我的安全范围扩大了微不足道的一米。 但这是一个信号:只要我能展现出足够价值,这个世界的权力体系会逐渐接纳我——或者至少,容忍我。 王娘子的治疗刚刚开始,张大山的伤还要养,李娘子的斑需要至少半年……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但我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一个容貌完美、医术奇特的年轻女子,在小镇上声名鹊起——这必然会引起更多关注,更多好奇,更多猜疑。 甚至……更多危险。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完美无瑕的脸,是我的招牌,也是我的靶子。 第七天,我给张大山拆线,是缝合的第九天。 伤口愈合得不错,缝线拆除顺利。 但正如预料,一道深红色、略微凸起的疤痕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脸上,从额角斜贯至下颌,在室内光线下也显得触目惊心。 张大山接过我递给他的铜镜,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很久,呼吸粗重,那只完好的左眼里,翻涌着绝望、愤怒,最后沉淀为一种孤注一掷的狠戾。 “沈大夫,”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这……还能治吗?” “能。” 我的回答依然肯定,但语气更为审慎: “但你要明白,治疤如育苗,急不得。你脸上的伤,现在好比一块新翻的土地,下面正在拼命长肉愈合。如果现在就下猛药去压,反而可能伤了根基,让这块地长不好,甚至塌下去。” 我用他能理解的比喻解释着: “所以,接下来三个月,是‘养地基’的时候。我会给你专门的药膏和贴布,目的是让这道疤长得平一些、软一些,颜色不要变得太深太红。你要做的,就是严格按我说的做,并且绝对不能让伤口晒到太阳,否则就像火上浇油,疤会又黑又硬。” 张大山急切地问:“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治?” “等它稳定下来。通常要三到六个月后,疤痕不再继续变厚变红,我们才能开始真正的‘治疗’。” 我看着他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补充道: “不过,这三个月并非只能干等。我可以先用一些温和的手段,为后续治疗打好基础,也能让疤痕在稳定过程中就比自然恢复要好得多。” “那……要多少钱?多久?”他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根据系统给出的、符合医学逻辑的阶段性方案,如实告知: “完整的治疗分三步,总计需要大约一年时间。” “第一步,就是现在开始的疤痕养护期(3个月),费用十两,主要是药膏和定期复查调整方案。” “第二步,疤痕稳定后的核心治疗期(约6个月),需要用特殊手段抑制增生、淡化颜色、平整表面,这是最关键的阶段,费用五十两。” “第三步,精细修复期(3个月),让皮肤质感尽可能恢复自然,费用二十两。” “总共,八十两。” 这个数字让张大山的脸色瞬间惨白。 八十两,对他而言是天文数字。 我继续说出准备好的方案: “钱可以慢慢还。而且,在这长达一年的治疗期间,尤其是前六个月,你不能进山打猎——剧烈活动、日晒、汗水,都是疤痕的大敌。你需要一份室内的活计。” “我……我能做什么?”他声音艰涩。 “你会硝制皮子,手艺如何?” “十里八村,我的皮子硝得最软最韧!”提到手艺,他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 “好。”我点头: “我借你二十两作为本钱,在镇上租个小铺面,开个皮货店。你硝制皮子,做成皮帽、手套、皮褥子来卖。赚的钱,一部分还我本金,一部分攒起来付后续的诊费。我们立字据,这不是施舍,是借款和预付诊金的结合。你的脸好了,就是我这‘璇玑阁’最好的招牌,我们各取所需。” 将“施舍”变为“借贷”与“投资”,并给予他发挥所长的机会,最大程度维护了这个刚硬猎户的自尊。 果然,张大山听完,胸膛起伏了几下,重重抱拳,单膝跪地(被我立刻侧身让开): “沈大夫活命之恩,再造之德,我张大山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这铺子,我一定给您开起来,这脸,我也一定给您治好!”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伸手虚扶一下:“好好活着,把脸治好,把铺子开稳,就是最好的报答。起来吧,现在我给你上第一次药。” 我为他清洁疤痕区域,然后仔细涂上一层系统特制的硅酮凝胶(伪装成“璇玑平疤灵”),并裁剪好水胶体疤痕贴(解释为“定形软玉贴”)覆盖其上,详细嘱咐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三天后回来复查,我看一下皮肤反应。现在,去想想铺子开在哪,看好了地方告诉我,我帮你一起去谈租金。” 张大山摸着脸上那层清凉的贴布,重重地点了点头,起身,对我深深一躬,然后离开了医馆。 他脸上的绷带已经拆了,那道狰狞的伤痕暴露在外。 走在街上时,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但他挺直了背,没有低头。 我知道,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璇玑阁不仅能治斑,还能治那么可怕的疤! 而张大山的皮货铺,将成为我的第一个“合作项目”——我用医术换他的忠诚和案例,他用劳动还债并为我传播名声。 双赢。 【第一阶段任务进度更新: 在小范围获得初步名声(进度:70%)。预计王娘子治疗初步显效后,即可完成。】 能量显示:233/1000。 我关上门,回到医疗空间,开始准备下一阶段的“产品”。 系统解锁的“基础护肤品配方库”里,有数十个适合这个时代的方子: 洁面膏、保湿水、精华油、面膜粉…… 我需要把它们“本土化”,用现有的药材和工具制作出来。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为即将到来的“名声爆发”做好准备。 一个医馆,不能只靠我一人。 我需要助手,需要更系统的服务流程,需要应对可能涌来的更多客户。 而这一切,都需要在系统的限制下,小心翼翼地进行。 我坐在工作台前,看着光幕上流动的数据和配方,开始规划璇玑阁的下一步。 窗外,秋意渐深,北风开始呼啸。 但医馆里,炉火正旺,草药香弥漫。 我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正在一点点扎根。 第5章 第五章:口碑开始发酵 医馆初开,病人尚不算多,日子过得平稳有序。 正好借这段时光,我静下心来,把馆内的大小事务与储物装备一一整理妥当,捋顺头绪。 张大山带着“璇玑平疤灵”和那叠“定形软玉贴”离开后的第三天,他如约前来复诊,检查没问题后,他便时不时待在医馆帮我做些杂事。 王娘子在治疗后的第二周如约前来复诊。 她进门时,头上戴着一顶洗得发白的帷帽,进门后才小心翼翼地取下。 她脸上那两团黄褐斑,乍一看似乎变化不大,但若仔细端详,便能发现一些细微的积极迹象: 斑块最外围的边界不再那么锐利分明,仿佛晕染开了一些; 整体颜色虽然还是褐,但那种沉滞的、像蒙了灰的感觉减轻了,透出一点底层的肤色; 最重要的是,她脸颊因长期干燥和炎症产生的轻微粗糙感平滑了不少。 “沈大夫,”王娘子的声音里带着期盼,也有一丝不确。 “我……我按您说的,药一顿没落,膏也天天抹,帽子更是出门就戴。我自己照镜子,觉得……觉得好像干净了一点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变了。我当家的也说,我脸色好像亮堂了些,没以前那么暗沉了。” 我示意她坐下,进行诊脉和系统扫描。 【扫描完成。】 【黄褐斑区域综合评估: 1. 表皮微炎症指数下降35%(主要得益于抗炎修复成分及严格防晒) 2. 皮肤屏障功能指标提升22%(保湿修复起效) 3. 角质层含水量提升40%。 4. 宏观色素密度变化:下降约5-8%(处于初期抑制阶段) 患者依从性评估:优(严格防晒,按时用药)】 系统给出了精确但内敛的数据。 真正的色素淡化才刚刚开始,但皮肤整体健康状况的改善(炎症消退、屏障修复、含水量增加)是显而易见的,这正是一切有效治疗的基础,也直接带来了“脸色亮堂”、“皮肤变平滑”的初期感受。 “王娘子,你感觉没错。” 我收回手,肯定地对她说,“斑的根子在气血和皮肤底子上。现在气血开始通畅,皮肤底子正在变好,所以你觉得脸色亮了,皮肤滑了。这才是治本的第一步。斑的颜色要一层层代谢,急不得,但路走对了。” “药按时吃了吗?”我问。 “一顿没落!”她急切地说,“您给的药膏,我早晚都涂,开始两天有点刺刺的,后来就好了。还有这个布——” 她从怀里掏出那块“防晒测试布”,宝贝似的捧出来,“我白天都揣着,一到太阳底下它就发灰,我就赶紧躲阴凉或者戴帽子,真管用!”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她的舌苔,脉象也比初诊时流畅了些。 “心情呢?每日可有一刻钟什么都不想?” 王娘子脸微微一红:“起初坐不住,老想着灶上的粥、圈里的鸡。后来……后来我就搬个小凳坐在院里,看天上的云。看着看着,心里就静了。我当家的还说,我这几天脸色好了,骂孩子都少了。” 她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久违的松快。 “这就对了。”我收回手,“肝气渐舒,气血得行,药力才能通达。方子稍作调整,药膏继续用。” 我重新配了药,又给她一罐新的“玉容霜”。 这次,王娘子付钱时痛快了许多——虽然拿出的还是零零碎碎的铜板和一小块银子,但眼神不再那么挣扎。 这些零碎的银钱暂时不转为能量,留在店里做日常开销。 “沈大夫,这钱……我会按时还的。”她小声说,“我接了镇东绣坊的活儿,晚上点灯绣帕子,一个月能多挣半两银子呢。” “不急。”我把药递给她,“身体要紧,别熬坏了眼睛。” 王娘子千恩万谢地走了,她走到门口时,正好遇到两个结伴而来的妇人,看样子是邻居。 她们看到王娘子的脸,随即围上去小声问着什么。 王娘子指了指医馆,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低声说了几句,那两名妇人顿时露出惊讶又好奇的神色。 我知道,口碑开始发酵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医馆的门槛渐渐热闹起来。 先是几个脸上长痘的年轻姑娘,结伴前来,羞答答地问能不能治“青春痘”。 然后是两位家境尚可的妇人,询问眼角的细纹和脸上的松弛。 甚至还有一位老先生,拄着拐杖来问,手上的老年斑能不能去掉。 我依照“三不治”和“每日仅接三位”的规矩,筛选着客户。 诊金根据问题的复杂程度,从五两到二十两不等。 部分收入,我按比例兑换成系统能量,余额缓慢而稳定地上升:200/1000、350/1000…… 李娘子那边的效果更显著。 她一个月后来做第二次激光治疗时,脸上的斑已经明显淡了。 尤其是鼻梁和额头那些较浅的斑点,几乎看不到了。 李刚这次陪同前来,看到妻子明显改善的脸,对我的态度彻底转变,甚至带上了几分恭敬。 “您这医术,真是神了。镇上已经有人传,说您这儿是‘神仙手段’。” “过誉了。”我淡淡应道,“李娘子恢复得好,主要是她严格防晒。若换了不听嘱咐的,再好的手段也白费。” 这话是说给李刚听,也是说给角落里竖着耳朵的张大山听。 李娘子做完第二次治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她脸上的变化,比王娘子更直观,传播效应也更强。 能量安全了,但我的时间被急剧压缩。 问诊、制定方案、治疗、配药……所有工作压在我一人身上。 虽然治疗可以借助系统空间快速完成,但前期的沟通、后期的嘱咐、药材的预处理,都需要时间。 我需要助手。 人选其实早有雏形。 镇东有个寡居的妇人,姓陈,大家都叫她陈嫂。 丈夫三年前病逝,留下她和一双儿女,靠着给富户浆洗衣物和接点零散针线活过活,日子清苦。 她曾因手上严重的冻疮和皲裂来找过我,我给了她特制的润肤膏,分文未取。 她感激涕零,之后每次路过医馆,都会悄悄在窗台上放一把自己种的葱或几颗鸡蛋。 陈嫂四十出头,手脚麻利,为人本分,口风也紧。更重要的是,她经历过困苦,懂得感恩,也珍惜机会。 这日午后,我让张大山去请陈嫂。 张大山脸上的疤痕贴已经换过一次,红肿消退了些,疤痕摸起来似乎软了一点点。现在他对我言听计从,立刻去了。 不多时,陈嫂跟着张大山来了,身上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情有些拘谨,又带着期待。 “沈大夫,您找我?”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陈嫂,进来坐。”我示意她到诊台前,“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开门见山:“医馆病人渐多,我一人忙不过来,想请个帮手。主要做些杂事:打扫、煎药、分装药膏、接待指引。工钱一个月一两银子,管一顿午饭。你可愿意?” 陈嫂愣住了,眼睛瞬间瞪大,嘴唇哆嗦着,似乎不敢相信。 一两银子!她浆洗一个月衣服,手泡得脱皮,也赚不到半两。管饭,更是天大的好事。 “愿意!我愿意!”她连声说,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沈大夫,我……我什么都能做,我不怕累!” “别急。”我平静地说,“我有几个条件。第一,医馆里看到的、听到的,不许对外说一个字。第二,我让你做的事,不懂可以问,但不能自作主张。第三,要认字,至少能认得药材名和简单的方子——这个我可以教你。” 陈嫂用力点头:“我都答应!我……我娘家以前是开杂货铺的,我认得几个字,我可以学!”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辰时初(早上七点)过来,酉时正(下午五点)回去。今天先带你认认地方,熟悉一下要做的事。” 我领着陈嫂在医馆里走了一圈,告诉她药柜里药材的摆放位置,诊台的整理要求,煎药的火候和时间。 又带她看了后院,主要是那口井和小厨房——那里现在只烧热水和热饭,以后可能需要煎药。 我没有让她进医疗空间,那扇金属门对她而言,只是一扇“沈大夫绝不让人进的祖传治疗室”。 好奇是有的,但敬畏更多。 陈嫂学得很认真,拿个小本子(我给的)和炭条,笨拙但认真地记着。 “这是白芷,切片,燥湿祛斑……” “这是珍珠粉,要研磨九遍,越细越好……” “煎药的水要没过药材两指,先武火后文火……” 她的到来,立刻让医馆的运转顺畅了许多。 洒扫庭除、烧水备茶、整理药材、引导等候的病人,这些琐事被她料理得井井有条。 我得以将更多精力集中在诊断和治疗上。 张大山也很高兴。陈嫂做饭的手艺不错,午饭常常多带一点,分给他一碗热汤或两个杂面馍。 【检测到基础人员配备完善,日常运营效率提升30%。系统建议:可开始标准化流程建设。】 光幕上出现了简单的流程图: 接待→初诊(记录)→方案制定→治疗/取药→复诊跟踪。 我让系统生成了一份简易的“病历册”模板,教陈嫂如何填写患者姓名、年龄、主诉、初诊日期等基本信息。 璇玑阁,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医疗机构”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