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已黑化》 1. 轮回 土屋理查想遇着一面墙,一头撞上去。 [已经是第五次了,没问题吧你。] 这个某天梦中突然出现在土屋一个普通国中生脑子里的声音迟疑地响起。 我倒是想有问题…… 土屋的嘴巴冒出白色的小幽灵。 [高中三年已经结束了,按照约定,这次的轮次作废,下一次……哇啊!你没事吧?!] 土屋的嘴里正吐出一连串的马赛克半固半液体。 系统的拟态,也就是一颗苹果正在半空飘来飘去,试图远离土屋呕吐物的波及范围。 并贴心地打上了一团彩虹色马赛克,避免污染眼睛,也就是说,土屋现在正呕出彩虹。 土屋眼下耷着几层精尽人亡的褶皱,一擦嘴边的彩虹。 我还可以……继续……再来…… [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我的使命是完成上面派发的任务,但是契约人提前受不住精神压力崩溃,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大事,我也是要担责的,要不我们就解除契约,你回医院躺着,然后我再去找别人,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系统还没说完,一只手突然攥住苹果,拽向自己的位置。 他瞪大了眼,眼里都是血丝,以一副暴走漫画的扯下眼皮的表情幽幽地说:保质期只有几天的苹果,是怎么说出‘你回医院躺着’这种残忍的话的…… 没错,土屋原本是躺在医院的绝症倒霉蛋一枚。 三次手术失败,主治医生发下临终判决,虽然有医疗保险不至于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的耗尽家财,露出一副苦情剧,但再多的钱也变不出健康。 那家医院十几平的病床单间里,又一次手术失败,自觉命不久矣地土屋发下了如此誓言: 只要能让我活着,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让我混进莫西西比当间谍窃取商业机密都可以,只要在我事情败露被fbi抓走审判前捞走就行……扯远了,总之,什么都愿意干。 或许是向来不眷顾他的命运终于眷顾了一次。 脑中突然出现了陌生男性的声音,又加速高音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而眼前如辛德瑞拉施法一般,从探病的果篮里飘起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嗨嗨嗨!本大人是来自未来的人类情绪charming分析系统下的子模块,人类情感采集器,我正是四个型号里负责负面情绪的部分。平成年代的人类哟,快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男吧!] 土屋盯着那只半空飘荡,飘到一半累了,还去果篮里吃了一口同类的苹果,久久不语。 随后,他被紧急送去了宫城县县立第三医院暨xx大学附属医院的精神诊断科。 要土屋现在回忆的话,精神诊断科的护士姐姐们都是温柔的美女,会因为他是小孩温柔地对他轻声细语,用小锤子砸他的手肘和膝盖时也尽量轻轻的。 除此之外,还记得的就是眼前那颗上飘下荡的苹果。 怎么会有,苹果吃苹果,这一精神污染犹如《呐喊》的真实画面诞生的。 总之,他现在成为了为人类巴拉巴拉分析系统造福的马猴烧、呸,契约人一名。 契约是不可能解除的,跳鹤见川嘴里咕噜咕噜冒泡都不可能解除。 只可能再度开启下场轮次,回到高一入学那个春天,在漫天的樱花飞舞下前往宫泽工业附属高中铅灰色的典礼大厅。 看了开学典礼五次,要看吐了。 不过这次,和之前的轮次都不一样。 土屋已经封心锁爱了,前五次轮回如何努力都无法把阴影值刷满,天知道后来他甚至凭借一己之力成为乌野、青城、音驹……的校园七大不思议之一——于体育场徘徊的床单怨灵。 据说生前是被一只过于紧张的高一新生打出的排球正中后脑的排球部成员,紧急晕厥后倒霉地命丧体育馆,化为了缭绕各个高校的怨灵,在体育馆不见人的各个小巷出没,随时准备把今天部活打出稀烂发球的高一球员拽入无间地狱,此生只能一遍遍地在地狱火的烘烤下纠正发球姿势—— ……所以究竟为什么是被排球砸中后脑,高一球员被抓走又为什么要去地狱练发球。 这几个学校的排球部成员脑洞实在太大,就连土屋本人都难以跟上他们的speed。 总之,土屋在浑身被汗浸湿犹如入了遍川地和白鸟泽打了一场,还打输了,被当世日本高中排球界最强的牛岛发表了一番:‘你就像在人生最后十分钟打球还心猿意马的猴子一般,急切又不知所云’的真知灼见后,他悟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 所以他这把要加入田径部。 苹果:? [Why?] “你不懂。” 土屋把鞋子上的鞋带系紧,眼中燃烧了一位绝症患者对健康人士一视同仁不分你我地图炮的仇恨。 “这是我的坚持。” 战略向游戏前期也是要发展经济的。 经济上不去,就像他过去五把的最后一年一样,被几所高校迅速进步的怪物王牌摁在地上打。 可恶,可恶啊啊! 高三和乌野打输了之后,那个影山居然还对他放言:‘高一时候觉得你是个劲敌,把你的名字默念过几百遍,每一划每一道都记得清楚,结果三年过去,就这样而已了。’ 什么叫‘三年过去’ 土屋比个影山的刻薄嘴型, ‘就这样而已了。’ 就这样而已了吗?!!! 你倒是问问你自己啊!! 哪家高中生能在三年间像吃了跳跳糖一样蹦高,高一时还只是名声稍显的二传,高三就从县里的土包子蜕变成国家队队员上电视打职业联赛了啊! 科学吗?!科学吗?! 比我这个循环五次的还恐怖啊! 想着这些恩恩怨怨,土屋跑步的速度突然增加了三成不止,嗖的一下冲出去,在脚后跟留下了一道烟尘。 田径部的学长看着他不要命地口呼吸往前跑,目瞪口呆。 学长:不说你这个完全错误的口呼吸,就你这一往无前的劲头,我欣赏你。 第六次循环。 土屋所在的宫泽工业附属高中打进了箱根驿传第七名,成了下届不需要争取竞赛资格的保送选手。 第七次循环。 土屋加入跳高部,双臂高举,空中旋转,两个旋转,半个旋转,漂亮! 平稳落上垫子,双手高举,没有后撤步的碎动作。 现场掌声喝彩不断,拍照声时时响起。 “让我们恭喜来自宫城县宫泽工业附属高中的土屋 理查成为关东跳高大赛的亚军!” 第八次循环。 “这次一定要打进全国大赛,关东大赛也要挣下一个名次才行!这样才不负了我们三年的地狱训练,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网球部部长如此说。 他左手边的土屋坐在会议桌第一位,眼光沉沉,那是坚定的战士的目光——虽然就毗邻他的学弟吐槽:就学长在赛场上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赢的风格,根本是狂战士…… 赛前,宫泽高的网球部部长做最后动员: “诸位,大战来即,有没有信心?” “有!” “有没有信心?” “有!!” “有没有信……” 旁边突然横插过来一脚,土屋面无表情地插进中间,肩膀上扛一只网球球拍。 “别墨迹了,现在就进场,然后 “——爆杀他们。” 阴风沉沉。 热血沸腾的东京市立网球场外,明明是鎏金青春的诸位少年,却由土屋带头散发出了一种阴风环绕的震慑气场。 几名少年犹如一堵山,阻隔了日光,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满眼都写着‘今天就是诸位死期’的压迫感踏进球场。 走在最后的小学弟:……前辈,你们真的很像反派,会被其他学校的热血漫主角王牌围殴的。 果不其然,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单打三土屋展示出了令全场震惊噎气的疯狂。 ……什么人能膝盖手肘全擦伤外加手腕拧伤的情况下还能把对面送去医院啊!! 那恐怖的,犹如狮子在洞穴里被人吵醒所以一路锲而不舍追了半个雅马哈丛林的眼神。 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加入FGO来个狂阶当当。 第九次循环。 土屋在苹果的建议下加入了隔壁的速算部。 “球类运动的运动曲线和抛物线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如何在一定时限内算出给定公式的答案,这需要眼、脑、手高度协调,是不输球类运动激烈的脑细胞马拉松。”——速算部部长语。 三年过去。 苹果望着比上次循环稍许收敛了狂气的土屋的眼神,不住上下飘荡:[……嗯,虽然我一开始的目的不是这个,不过坐在桌子前掐掐算算果然能使人镇定下来。野兽也是。] [数学不愧在哪个时代,都是脑细胞的镇定剂呢哈哈哈。] 第十次。 第十一次。 第十二次…… 第十五次循环。 土屋提着书包,仰望宫泽工业附属高中大门口高挂的牌子和其上装饰的大红花。 两三瓣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肩头,又被他拍手扬去。 【宫泽工业附属高中全校师生欢迎诸位新生 从这里展翅高歌,作为你们鎏金青春的新起点吧!】 有两个褐色发角弯在耳边的少年抬步跨过了这只招牌。 乌野、青城、白鸟泽…… 洗干净脖子等着。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1. 轮回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team 体育场里,不时有砰砰的击球声传来。 因为宫泽工业附属高中并不是宫城县所谓的豪强,因此排球部并不受重视,但因为宫泽工业附属高中本身就是所学生稀少的高中,又因为连年少子化,人数进一步减少,导致不仅是各个社团有一间大活动室,连三座体育场容纳七个运动社团都是绰绰有余。 男排队和女排队同在陈旧的第二体育场,这座体育场原本是旧校舍的遗留物,校舍扩增后,教学楼纷纷扒下旧衣装改焕新衣服,偏偏只有这座体育场处于不明原因留了下来。 除了涂了蜡的地板,整个体育馆都是由一层薄薄的铁皮包裹的木质建筑,阳光筛下来很有种旧照片的氛围,尤其是还有灰尘粒子在光束间飘散。 作为这所高中排球部稀少的高一新生,三名穿着灰白色运动服,身后用楷书写了‘宫泽工业’四个汉字的少年并排坐在体育馆的宣礼台上。 学长们热情地邀请他们小息,嘴中说:‘你们看着就行了,这种捡球收球的脏活累活完全不需要珍贵的高一入部新生屈膝降尊,快坐!坐着就好了!看学长们的!’ 这热情劲把旁边耐心朝新生们解释排球基础的女排部都整无语了。 “有必要这么热心吗……” 景谷先是连着劲安抚了听闻女排部这一句无足轻重的唠叨真的要站起来的,其中一位看上去就很乖的寸头新生,完了才转头,几乎以眼含热泪的悲愤道:“你们这种不愁生源的热门社团懂什么!我们高三年级的走了四个,现在男排部一共也才五个人,假如这三个人留不下一个,那我们连今年的排球联赛都不能参加了,到时候你们女排队的女扮男装一个赔给我们吗?” 其他排球部部员也眼含热泪地纷纷呼应: “男排部会消失的……” “我还以为学长们走了,今年男排部就要解散了,没想到还有学弟愿意来。” “学弟——!!” 其中一个光头哀嚎地朝三人中的任意一个抱了过来。 看他双臂伸地长长的样子,像要把三人尽数拦在臂里一样。 土屋一个矮身,躲了开来,并小跳下宣礼台。 “嗯嗯?这位……”鹰川辨认了半天,第一次见面果然还是对不上号,只好说,“新生先生?不来和前辈一个爱的抱抱吗?” “不要。”土屋说,“我想尽快开始训练,女排部的学姐们用完了就会把场地让给我们吗?” 虽然排球部当前很需要这股冲劲,不过这才四点十五分,距离排球部集合也才过了十分钟,新生和老生的交流还没有彻底完成,深入双方的内心,来一遭“我打排球,是因为多少多少年前的某件什么什么事……”地彻骨的一番敞开心扉。 “土屋……同学是吧。”排球部部长景谷记性好,想起了这名看上去阳光开朗的学弟的名字,“不着急,等学长们记住你们的名字,确定你们的排球基础……对了,既然你们是主动加入排球部的,而且是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想必是因为喜欢排球才来的吧!” “不是……” 一直不出声的阴沉新生举起手,“我是被金岛前辈强行拉来的。” 排球部学长们的视线默默扫去金岛那里。 金岛辩白:“我哪知道咱们今年还有两个新生眼瞎、慧眼识珠!慧眼识珠!地来咱们排球部啊,我生怕凑不齐六人阵容,干脆就去隔壁的田径部蹲点好说歹说才拉来了一个。” 他控诉地指景谷:“你为什么跟着看我!难道不是你在迎新大会上偷偷朝我向田径部使眼色的吗!” 景谷‘咳’了一声,义正严词地说:“什么叫我朝你使眼色,我明明是眼睛里进了沙,看到田径部一个又一个的新生入门,不知为何眼睛特别难受,才朝你稍微、大概、那么眨了一两下,全因为我眼睛不舒服而已!” “你在说什么啊□□部长!”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我□□还不乖乖听部长的话!” “鹰川!部!快过来!和我联成反部长联盟!把这个□□君主轰下台去!” 结果吵吵嚷嚷地话题又拉走了。 土屋叹了口气。 他过去所有轮回里有十五年都在这间体育馆,和这些排球部的部员一道度过,深知每一个人的打球习惯、身体素质、练习习惯、赛前心态、赛上心态、以及每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估计他们本人都没有土屋对他们的了解程度。 也因此,土屋完全知道,这些人吵归吵,但是相当具备一种橡皮泥的可塑性、和听指挥。 这支队伍不大会对半路冒出来的领头羊抵触,而且能根据领头羊的气场改变自己的比赛风格。 不如说,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大半是这样。 和尚未完全从象牙塔脱离、竞争感欠缺的国中生不同。 一旦有一个令人信服的打头者冒头——这种信服可能出自人脉,可能出自实力——受不了的自觉退部,而留下来的,都是可以一点一滴打磨成领头羊想要形状的国际象棋的旗子。 当前,只需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实力震撼。 土屋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只排球,在手中颠了颠。 280g的重量,久违了,如同心跳和手足一般的触感,在手中一上一下,正如一次次心脏鼓动。 土屋在某一次颠球时把球高高扬起来,双膝打弯,砰的一下像火箭冲上天去,右手正好击中半空排球上扬的击球点。 砰、 倏—— 咚、 砰砰、砰。 击飞、砸上宣讲台的墙壁、掉地、弹几下。 滚远。 巨大的震动将因为男排女排双方杂音而吵吵嚷嚷的体育馆按下静音。 球路正好经过鹰川的耳边,他高举双手,犹如salute一样冲上断头台的动作也被人为停止。 他犹如石化一般,一点一点的,脖颈好像都发出了嘎嘣嘎嘣的齿轮转动幻听,转向土屋。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在看土屋,犹如一种宣听马丁路德演讲的沉寂和静默。 土屋扬起开朗的微笑。 “在做什么啊前辈,距离下课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部活一共也只有两个半小时而已啊,这半个小时浪费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半小时给我们补回来呢?” “啊,难道说,”他右手击上左手拳,佯装不明觉厉,“前辈们第一天就想和我们一起特训,特训到晚上九点再回家?那时候回家会不会太危险了?不过假如前辈们的家都在学校附近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吧。” 黄蓝色的排球轱辘辘经过脚边。 一点点轻微的触感,鹰川才咽下一口吐沫。 这句……难不成是……威胁……吗? “前辈,”被景谷误判为‘阳光开朗’的少年朝他们拉起一个微笑,随后转身道:“前辈,我去活动室拿球号衣。” “等、等等、”排球部的实际掌权者景谷才后知后觉地匆匆追上去,“你知道活动室在哪吗?” “嗯。大概知道吧。” …… 等景谷和土屋一高一矮走远了——土屋甚至因为年纪小,比景谷矮了半头,估算来看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的程度。 “那是,什么情况?” 金岛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口水,敬畏地望着停在几步远不动的排球。 “这根本是马赫发球吧?在我眼前嗖——的一下就像哈雷彗星一样扫过去了,还带了条尾巴。” “我怎么知道,” 鹰川是距离球路最近,受冲击也最大的选手。 “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看我们太没用只知道唠嗑所以心怀不满了?” “慢着,”他喃喃道,“难道要上断头台的是我?!” “喂,你们什么情况啊?就这么败给一个新入学的高一新生?挺起胸膛来,气势,气势!” 部执着地说,“我们才是这个排球部的实际掌权者,虽然刚刚给了他一点厚待叫他忘乎所以了,但现在正是扬起前辈威风的时刻!” “开什么玩笑,那个发球,嗖——的一下,嗖——的一下啊!” “嗖——的一下又怎么样?!难道你过去没见过?!” “那都是在录像机和屏幕上看到的,有谁在现实中看到过啊?就连排球联赛,我们的咖位也只够豪强派出二队打练习赛啊!我上次还听见常波的大放厥词说我们是给排联充场面的路人甲!” “那种东西……” 鹰川和部的争论刚进行到一半,就见体育馆后门又被人推开,刚刚那个‘忘乎所以’的后辈探进半身,笑眯眯地朝几人道:“前辈,麻烦来器材室帮忙拿撑杆网,我和景谷部长还有其他器材要拿。” 两个人倏地闭嘴。 “前辈……?” “你刚刚不是还说逞威风,”鹰川咬着嘴唇从唇缝小小声说,“快去,快去。” 部被他的肩膀推着搡着,就是不动,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推搡推搡了过了一会儿,金岛心惊肉跳地看到后辈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颤颤巍巍地举手,颤巍巍道:“那、那个,我去?” 后辈看了他一阵。 那眼神,不阴沉,很平常,就是很平常,是一种类似大型动物的土金色。 半晌,他突然阴转晴,扬起开朗的微笑:“麻烦你了,金岛前辈。” 金岛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2. team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退部 莫名其妙的,新入部的土屋成为了宫泽工业附高排球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教练’。 虽然在每次发布训练任务,或各种队内3v3的比拼前,都会挂着一幅虚心受教的表情问景谷‘这样安排如何’,但他既然问‘这样安排’,其实就已经在心中确定了接下来的部活章程。 景谷有心维持排球部部长的尊严,但每次接到土屋递来的训练单,就会不自觉地沉下去分析,等看完一遍,本着排球部部长的责任心说诸如‘昨天和前天训练了接球,今天的确该换个训练内容换换心情,正好今天女排队会把最大的拦网空出来,我们就去那边练发球吧’的中立立场。 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中立就是赞同土屋的意思。 而他又不知不觉顺着学弟的训练单安排下去了。 等等,土屋怎么知道女排部今天是半月一次的体能测试,会把中心大场地让出来的? 土屋正狠狠拍下一只排球,黄蓝色的球简直像网球的速度一样朝对面半场高高跨过去。 他闻言,侧头微笑:“我说,女排部的学姐们貌似还挺喜欢我的呢,只要我稍微一问,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土屋的外貌条件很出色。 这是排球部众人极力想否认却因为女排部部员的种种反应否认不了的。 长相出众,尤其是运动少年这一条给土屋加了满分以上的附加分。 怎么会有人被开了一道门,打开一扇窗,还能干脆把墙推倒了叫光明全照进来的人啊!!——鹰川语。 现在,鹰川正在对面,额头冒出冷汗,双手合十,眼睛高高盯着扬起的排球。 排球落下来了,咚的一声。 鹰川几乎以为手臂骨折了。 他本身已经站在了边线,假如画个范围,在半场中属于他的范围只有不够一榻的大小。 就算如此,土屋仍是能以高速排球精确地扔到他臂上,并且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鹰川根本接不住,排球以进了水面的光线似的稍微弯折拍去了线外。 鹰川失分,土屋得分。 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女排部部员尖叫出声: “呀——土屋!!好厉害——!” 结果刚刚砸出了天外陨石一球的少年侧侧脸,露出一个后辈的乖巧微笑,朝她们在嘴巴前面竖竖手指。 嘈闹的体育馆登时安静了不少。 “喂……” 部用手背拍了拍景谷。 “就这么任由他胡作非为下去?” 自从在第一天试图振发学长威严却被土屋脚下踩了弹簧的挑高高度打败后,部就时常抓住各种机会试图找回场子,或‘重振学长尊严’——他的话。 “但是……”景谷不好说,只能打哈哈,“毕竟,土屋的能力水平摆在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样一个厉害球手能在国中组籍籍无名,但他能加入宫泽高的排球部,不是好事一桩吗?” “随你怎么说,我可只看到了原本井然有序的排球部被一个高一小子下克上打破了规矩!” 部试图找共鸣:“他前几天说的话,那么嚣张,把部活老师都气走了不是吗?直到现在,部活老师还没有回来过排球部!” “那是……” 景谷有心想为超规格的后辈说好话,只是开了几次口,都找不出话来。 部步步紧逼:“看吧!连你都觉得土屋太嚣张了!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前辈!” 一句爽朗的喊话叫两个人的声音都停住了。 土屋走过来,看了眼部。 部抿着唇,不去看他。 土屋经过两人,去两人后面的长椅上拿起水杯喝水,等咽下几口后才说:“前辈,下一个是铃守做发球训练,再下一个是部前辈,再再下一个就是你。” 景谷:“啊、嗯,好的。” “还有,”土屋把水杯的卡扣摁上,“你们刚刚在聊我吗?” 景谷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看了眼部,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我干什么…、!” 部被景谷犹如被区区一个后辈拿捏住的懦弱样子气倒了,十足愤怒,内心的怒火叫他说出了规格外的话:“是啊,正在聊你,聊你说这个排球部不是一年级作威作福的王国,你想在这当土霸王,我就退部!”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正在做发球训练却时刻竖着耳朵听这边的铃守吓住了。 附近安静做蛙跳的月星停了下来,金岛差点把拉锁拉到嘴唇上。 部和土屋附近的氛围以面包香气的传播速度凉了下来。 只有对面的鹰川不明觉厉,还在招手试图要下一个发球。 “喂喂,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啊,” 身为排球部部长的景谷插进去,尽量缓和氛围。 “刚刚开学不到半个月,大家还处在相互磨合的阶段,期间擦擦砰砰也是有的,不要这么快下定论,我相信大家聚集在排球部,一定是因为热爱排球……” 作为排球部部长,景谷做的不错。 他知道这时候需要的不是一个裁决公平的裁判,裁决谁正谁误,为谁主持公道。各打五十大板都是一时解渴,只会令矛盾埋得更深。 作为一支队伍,他们需要的是共同的目标和情绪,拧成一股绳,同手同脚地前进。 土屋深刻地知道他这一番话的内涵和目的。 但他这次不会给景谷面子。 或许如景谷所说,大家逐渐磨合,互相适应对方的锐度习惯,这支队伍也会逐渐成型,在时间的冲刷下黏在一起。 但是对土屋来说,他没有时间,他需要尽快拉起一支能上赛场的队伍。 今年他高一,青城的及川;枭谷的木兔;白鸟泽的牛岛、天童……如今是高三。 除了今年日本体育大赛的赛场,没有更好的舞台给他们留下系统要求的阴影。 所以土屋打断了景谷。 他只能剑走偏锋,以或许许多人无法适应的激烈方式:“好啊。” 景谷还在继续的劝导被土屋的短短两个字生生打断。 那名入学不过半个月的高一新生,用着一副阳光开朗的池面脸,正直地对部道:“前辈,排球部不需要现在的你,请你退部,把位子让给月星吧。” 月星就是金岛之前从田径部好说歹说磨破嘴皮子才拉来的部员。 他具备高身高、高爆发力、和强体力三大项优势,尽管接发球的排球基础不是很好,在宫泽高,已经是可以上场拦网的部员。 有谁的汗滴滴在地板上。 声音不大,放在不知不觉岑静下的体育馆里,却仿佛振聋发聩。 “什、” 第一个开口的是月星。 随后,部才如梦初醒般地接口,声音比他想的平静:“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希望部前辈你能退部,把主攻位置让给月星,虽然月星是初次接手排球的新人,但一米九的身高足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在前排拦网,正是这支队伍所需的铜墙铁壁。” 土屋向月星微笑:“铜墙铁壁不需要什么技术。” 这股平淡无奇的态度彻底在部胸口蠕动的火焰上添了把油。 “你说什么!!” 他嘶吼着,要冲上去,被景谷拦住,他还在往前冲,用嘶吼的喊声叫喊:“你懂什么!你个无法无天的小鬼!你接触排球才几年,就要一个黄毛小子接手我的位置!还想把我从排球部踢走?!!” “嗯……我没有提议说要把你从排球部踢走。” 土屋有点困扰地说:“难道不是前辈你说有我在一天就退出排球部的吗?我是不会退部的,所以只好你来实现自己的诺言了。” “你这小子!!!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 因为鹰川和景谷急急忙忙地把部拉开,体育馆才没有兴起一场斗殴。 饶是如此,部拎上自己的运动服,一把踢开体育馆的大门,头也不回地出去。 体育馆的大门又被呼呼的风声吹得沉重地砸上门框。很大一声。 女排部的部员们面面相觑。 “……” 男排部暂时没人说话。 半晌,景谷沉静地看向土屋,招呼道:“土屋,你跟我来一下。”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3. 退部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青城 景谷在土屋这做了九年的部长。 他如今高二,每次都在土屋的轮回中做部长,连任至高三毕业,等到每次土屋高三,才担任上宫泽高的排球部部长一职。不过这个规律在第五次轮回中被打破过,他当时已经积累了接近十三年的排球经验,景谷欣赏他的排球才能,于是在高二升高三那年主动退位,移任副部长。 景谷虽然排球才能在日本高中排球界的一众怪物中显得平平无奇,但他作为部长和队长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赛场上调度队形,训练中充当粘合剂,把宫泽高粘合在一起,成为一支‘队伍’。 宫泽高没有出色的球手能被称作‘王牌’,或许只有景谷这个部长是功能上的‘王牌’也说不定。 甚至在第一次轮回,完全的初学者土屋就是在景谷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和‘队友’同舟共济,同台竞技的乐趣,排球的乐趣,和排球的基础玩法。 土屋很尊敬景谷。 因此当景谷沉着脸,要他和他去器材室聊聊,这个往日在排球部眼中‘无法无天’、‘恃才傲物’、‘嚣张的过了头’的一年级超规格怪物居然老老实实地跟着景谷过去了。 连景谷都被这一句不发的乖巧吓住了。他原本以为要再多说几句。 到了器材室,两人在夕阳照射的室内互相安静了会儿。 景谷这才发现,这个学弟在夕阳的照射中,那双发着淡淡澄光的眼睛真的很像某类小憩的野兽。 是哪种呢…… 他思索到。 “前辈,”他半晌不开口,土屋主动开口道:“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不要叫我前辈……”景谷想扶额,“每次你老老实实的叫前辈,都是要闹幺蛾子的时候。” “怎么会。”土屋微笑。 “你进部不到半个月,就闯下这么一堆烂摊子,”景谷盯着土屋说,“即便我有心想帮你描补,但是你这半个月来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大家不会服你。” “嗯,我预想到了。”土屋说。 “你能不能稍微紧张点啊,”景谷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作为部长,我可是有拍板权的,说不定因为今天这一遭走人的不是部,反而是你哦。” “因为,我觉得体育竞技,就是胜者为王啊,”土屋说,“胜的人有资格讲话,强的人有资格拍板,体育竞技就是这样的丛林法则。” 景谷一噎,继续说:“可排球是一项团队型运动,你的什么丛林法则,金三角系统,全部都是和对面的队伍说的,既然我们是一支团队,就要互相接纳,互相包容,而不是你今天的‘现在的排球部不需要你’,你哪来的立场那么说话啊……” 他简直想叹气。 “部长。” 土屋叫住他,“距离下次和青城的县内练习赛不过三天了吧,这么温情脉脉的规则,是赢不了对方的。” “没关系,反正我们本来就不会赢,差不了这一点温情。” 景谷抱臂说:“对面是县内四大豪强的青城高,既然你排球打这么厉害,知道对方我就不意外了,不过你怎么觉得一个人的实力就能赢下一整座豪强?你要拿一个人的两只手和六个人打比赛吗?甚至还不只是六个人,对面的排球部家大业大,供换上的球员能做满一个板凳,而我们这边,部被你赶走,板凳深度满打满算就铃守一个人,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土屋直勾勾地盯着他,“上场,打满两场,击溃对方,就这样。” 景谷发现土屋的眼睛越发幽亮了。 是因为夕阳下山,所以斜阳越发橙红了吧。 “你……” 景谷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你真的这么想?” “嗯。” “……” 景谷叹气。 · 虽然当时在体育馆里的器材室里,景谷这么和土屋说的。 但是在后续三天,他真的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土屋照旧当他的名亡实存的‘教练’,为排球部准备被金岛偷偷吐槽是‘不顾人权的斯巴达教育’的训练单。 或许在景谷心底,也认同几句土屋的‘体育竞技胜者为王’理论。 也希望,他们宫泽高排球部,能被人高看一眼,而不是籍籍无名的当个妥协在废部边缘的小社团。 不过在那之前,得知了第二日将去大名鼎鼎的青城高中体育场打训练赛时,满打满算打排球也不过十七天的高一新生铃守打了退堂鼓。 他的身体素质很平庸,不像田径部挖来的月星那样高大敏捷,也不像几位自国中起就打排球的学长们有技术,他自认为平平无奇,很平庸。 自从目睹了连拦网能力一等一的部前辈都被虽然常常笑着、但他就是直觉很危险的土屋逼退部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股焦虑情绪。 毕竟这还是他的第一场对外比赛,重重压力之下,想要逃避也不奇怪。 “明天不去了吗?” 部活后的活动室,土屋问铃守。 铃守的眼神到处乱飘,下意识求助室内唯一留下来的部长,景谷。 但景谷双手抱胸,回望了他一眼,沉静地摇了摇头。 “可是,假如你不去的话,”土屋看上去有点困扰,“赤苇副部长最近被教导主任抓去英语竞赛,明天绝对赶不回来,你不上场的话,我们就只剩下五个人,组不成排球队伍了。” 铃守吓了一跳。 随即压力更大,桌子下的手指开始互相攥,“但是……我也才打了半个月,对面是青城高,传闻里据说很强劲的名校吧,要是因为我给大家扯了后腿……” “哦,这个,你放心,”土屋说,“我们是杂牌校,对面出于面子工程,每个县内的杂牌队伍申请练习都会通过才答应的,他们才不会放上明星阵容跟我们打,最多是平常做冷板凳的替补队员而已。” 知道的真清楚…… 景谷感觉平白无故被中了一箭。 “但是,就算这样,万一在青城高前丢脸……” “丢脸吗?因为你只是个打排球不到半个月的初学者?他们那些打了近五年的老手因为恃强凌弱打赢了所以嘲笑你这个新手?” “欸……?” 土屋从桌子上拿过水杯,往纸杯里倒了一半,“你知道所谓的新手保护期吗?” “知道……游戏里的,但是我们对上的是青城,相当于一开始就去魔王城了……” “你很了解啊,主动搜过资料?” 土屋状似很开心的说,“我的新手保护期是说,你的接发球姿势完全不成熟,生疏得很,手腕皮肤也都很光洁——不过最近因为打排球,又青又紫了——没有多少打排球的痕迹,老手一眼就看得出你的不成熟。” 景谷在一边不住点头。 “既然都看得出,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铃守以为土屋这杯水是给自己的,他倒完还伸手接了一下,结果土屋把水杯放好,直接把纸杯靠去了自己嘴边。 张口,咬住杯沿,一个仰头,里面的水一滴不落地掉进他嘴里。 ……这是什么喝水姿势…… 铃守默默收手。 “铃守。” 铃守默默抬头。 土屋灼灼地看着他,“我们一起加油吧,在明天的练习赛上,青城的体育馆里,把那些胆敢小看宫泽高的球员打的片甲不留。”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下的纸杯还随着口型一动一动。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叫铃守平静的心跳久违的鼓动起来。 咚咚两声。就像在耳边跳。 他莫名其妙、不知不觉、天旋地转地跟着到了青城高的第三体育馆。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4. 青城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及川 青城的体育馆和宫泽高的体育馆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大门有三辆卡车并行那么宽,上面的隔窗光可鉴人,整个体育馆建筑占据了有宫泽高体育馆三倍的地皮。 更别说里面打的热火朝天的排球部成员。 没错,在排球豪强青城高,排球部成员多到足以占据整个第三体育场。 还有放学滞留的女学生在二层高台上喊加油。 “及川——!及川——!”细细听去,她们多是如此喊着。 鹰川‘啧’了一声:“这不完全是宫泽体育馆的青城版翻版吗?” “嘿,别小看了我们,”景谷一只手搭在土屋肩头,“我们这边可是也有宫泽版及川的。” 乖乖巧巧任他搭肩的土屋开口说:“前辈,我不觉得我是及川的翻版哦。” “哦?” 景谷意外。 土屋往前走,景谷的手落下半空,就见土屋回头微笑:“在未来,我会让他们知道,及川前辈虽然比我大了两届,但他才该是我的翻版这一事的。” 谁都看不见的苹果在半空转圈,啧啧吐槽:[你对及川的情感是不是有些扭曲?] [扭曲什么?]土屋也在心里回。 [昨天晚上挑灯夜战,搜了及川上场的全部录像细细看到后半夜的小鬼究竟是谁啊。] [全力以赴。] 土屋边走边说:[及川是整个县大赛接发球基础功的无冕之王,他的城堡从零开始,一点一滴精心勾架,每一颗砖石和草木都由汗水浇灌,建构成了一出令人惊叹绝伦的艺术品,就算细致小心,也一不经心就会被他的城堡压塌] 赛前,土屋双手高举过头顶,做简单的热身动作。 [轮回不代表前几次的身体机能就跟着留下来了,肌肉、弹跳能力和身体素养都是会跟着回溯的,我只有扎实的连续几十年的运动思维,而已] [你要拿这一矛去攻彼之盾?] 明明对手场上没有一丝一毫及川的影子,六人穿着青城的青色球服,土屋也知道他们的名字,在他眼里还是平平无奇的大众脸。 却还是幻视出了六人背后,及川那一张永远勾着微笑,似笑非笑侧对他的脸孔。 及川。 及川。 我真的很感谢你在第三次轮回时发现了因为失败、躲在体育馆后用运动服袖子蒙脸低咽的我。 也感谢你对我说的一席话:“不要敬仰天才,把这份心情转化成怒火,攀登他们,击败他们,在天才的山头上狠狠戳下宣誓你胜利的旗帜,再以天才为养分,把它们恶狠狠地吞吃入腹” “才能是可以开花结果的,球感是可以不断雕琢的” 因为你的一番话,我才在数度犹豫和打击下开始了我的第四次循环。 虽然第四次循环被牛岛打的更惨吧,但没关系,我如今再度踏上这出排球场地,并要以此此前积累的花苞和你一决胜负。 所以,未来,或许就在下半年,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可不要太在意了。 青城的教练兼裁判吹响了哨子。 以尖声为鼓点,第一发球人景谷抛起球,踏踏实实地打响了这预示宫泽高立场转变的第一发球。 从被欺负的小可怜,到加害者。 咚。 咚。 排球巨大的拍击声和撞地声不时响起,半场两边的球员来回奔跑、跳跃,洒下一路汗水。 比赛进行到现在,比分并不如青城高中排球部成员预想的,以大比分迅速结束。 21:15 虽然还是领先,但这个分数完全不是豪强打杂牌学校应有的速度。 “宫泽高的四号,未免太强了点吧……” 旁观的青城部员不知不觉道。 “你也觉得?” 他身边的部员说。 “嗯,其他部员完全没什么好看的,还有一个打到现在就像条哈巴狗一样吐舌头喘气的十号,已经被排除在比赛外了。但宫泽的四号,那个长得挺好看的,一个人完全拉起了这支队伍……” “是啊,我们的人已经只顾着盯防他们的四号了。拦下那个四号就能拦下绝大多数扣球。” “对了,那个四号在15分里占了多少分?” 两人的谈话结束于椅子上抱臂的球队教练:“十一。” 两人一瑟,同时闭嘴。 青城教练捂住脸叹了口气,“打一个宫泽打成这个分数……” 他放下手,回头道:“及川呢?” “及川前辈吗?他貌似还在来体育馆的路上,因为您先前跟他说不用着急……” “慢悠悠的啰嗦什么呢!叫他快来!”青城教练一凶道,“就说宫泽出了个怪物新人!” “是、是!” 慢慢地,赛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23:21。 虽然青城的球员尽量盯住土屋了,但土屋的速度忽快忽慢,上次拦下来的扣球,这次铆足了劲也跟不上,被对方以大空隙得分了不说,还被左翼右翼地全场绕来绕去。 追到现在,三名前排已经气喘连连了。 那名导致他们如此狼狈的四号用指尖抵住排球,侧脸微笑道:“听说,青城的接球是县内数一数二的强校,是因为今天太热了吗?感觉没怎么发挥好呢。” “……”几名前排的脸纷纷沉下来。 “……我们只是青城的替补球员而已,”其中一位看上去冷静点的擦了下颚的汗,阴阴地说:“还不是青城的真正实力,你不会以为打败了青城的替补球员就算翻身打败豪强了吧?” “哎呀,我这么说对各位前辈可能不太礼貌……”四号颠着排球,看着排球说:“但是几位前辈这样下去的话,感觉会被我们区区一个宫泽高率先拿下一局呢。” 旁边一个栗子头的失了冷静,冲上来扒住网道:“区区一个杂牌校而已,连现在在垃圾桶找食吃的乌野曾经的辉煌都够不上,怎么,今年撞了狗屎运,收下一个王牌,就迫不及待地来青城打翻身仗了?!” 很欠扁。 真的很欠扁。 土屋微笑着,排球在手中若有所思地一颠一颠。 鹰川想冲上去,被景谷临时拦住了。 “喂,金田一,够了。” 旁边传来一声清爽的制止声。 及川身后还背着运动包,左手握着一只乳酸饮料,右手插兜,明显是刚刚才到体育馆。 他朝忙碌的景谷看了一眼,有趣道:“你们学校今年的新生还蛮有意思的嘛。” “及川前辈……”景谷歉意地道。 “嗯?没有,我没有指责你和制止他的意思,”及川把运动包耷下臂弯,“不是挺有意思的嘛?规规矩矩地打排球未免也太无聊了。” 他充满了鼓励和看好戏地看向土屋:“来,多说几句。” 还是这么坏心眼。 故人故地重逢,土屋心中充满了怀念、又感慨、又负面的绞缠缭绕的情绪。 在他尚且不成熟的时候,及川就像是那个身负情绪系统的人,肆无忌惮地在赛场上以实力压制出他的负面情绪。 重重杂陈的情绪表现在土屋手上,只是颠排球的动作稍微顿了下。 “你们等着哦,”及川转身,“我先去和入畑教练打个招呼,然后放包再过来。” In.13号.及川 Out.5号.矢金 现场的尖叫声在及川进场的一瞬间一瞬间喊了起来。 仿佛三百六十度环绕声喇叭一般,在整个体育馆响起。 “及川!”“及川——!” 及川高挥手,笑着朝她们摆摆手,喊声立即高了几个分贝。 “又这样……” 土屋听见金岛在身后小声吐槽。 “他是自带啦啦队吗?” “金岛。”景谷制止他。 接着,景谷又走过来,轻拍了下土屋的肩:“还可以吗?” 土屋正盯住及川,轻轻地问:“前辈指的可以,是什么可以?” “就是……”紧不紧张,刚才全场绕了几十圈,体力还撑不撑得住。 后者,他们只有六个人,没有可供替换的替补队员,问了也是白问,尤其铃守正一副要把心脏咳出来的激烈架势喘息,浑身的皮肤白了三个度:惨白。 月星和金岛正在旁边拍背。 至于前一个问题,土屋的表情似乎给了答案,又似乎没有。 景谷和他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这甚至还是队内赛外的第一次正式比赛,不明白他脸上这专注度异样集中,眼仁连转都不转的状态究竟是放松还是紧张还是适度挑起情绪。 最终,他只能拍了拍土屋的肩膀。 希望土屋如自己口中所说的,‘上场、拿下两局、宫泽高胜利’——如此发展。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5. 及川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天才 “你好,及川前辈。” 四号手里还踮着排球,朝及川笑了笑。 “嗯?”及川一指自己,“你认识我?” “为什么不认识?”四号换了只手持球,“你是县内数一数二的发球手,听说有不少体育大学的教练提前瞄准了你,向你发来了各式各样的橄榄枝。” “传的还真快。”及川说,“有机会赛后再闲聊,场上就到此为止,发球吧。” 对现在的及川来说,那些投来免试入学证明的大学教练还只是不久前发生的事吧。 但是在土屋这里,已经是许久、许久、许久以前从他本人嘴里听闻的话了。 土屋还没有发球,他瞥了眼旁边的几分板,问:“前辈,你这算紧急上场吗?在第一局?” “没办法,我们敬爱的教练是一位严谨的人。”及川耷了耷眼,看着土屋说,“还不发球?你们的发球局快过了,还是说,作为和敬仰前辈第一次会面的见面礼,要送我们一分?” “不会。” 土屋弯起眉眼。 “我还是希望我们宫泽能赢的。” “那就发球。” “前辈,你过去经常在教练的要求下上场进行紧急发球吧?” 就算如此,四号一边做出抬高手的动作,一边还在说话。 “接着利用你那出神入化的发球技巧,瞄准一个绝对接不下你那恐怖发球的一人,接连拿下赛局,一转胜负?” “宫泽高的一年级是话痨吗?” 及川向景谷吐槽。 景谷打着哈哈。 心里也很慌张。 不对不对。 这不是正常状态,土屋根本是也慌了吧,他平常的态度可绝不是这样。 可恶,从刚刚他主动挑衅对面起就该看出他状态不对的,相处时间还是太少了,根本辨认不出来,难道平时那种乖乖又叛逆的态度才是常态,攻击性和话痨是反常状态? 但现在快到了发球时间,再去确认就太晚了。 而且也不能在这个当口打扰土屋发球。 景谷只能在心里乞求土屋是心态不上手的类型。 结果另一边,土屋又说了一句:“那么,假如我根据这种演出,在青城高的对面上演一番,岂不是很有趣?” 当前的比分是23:21。 这小子话太多,及川已经尽耷着眼了,懒得多说:“好啊,那你尽管试试。” 土屋扬起一个微笑。 随后抛起排球,黄蓝色的排球万众瞩目地上升到半空,即将进行他这局的使命—— 砰!! 的剧烈一声。 甚至还来不及寻找消失的排球,球场对面的主攻手花卷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两腿间形成的空隙中,排球猛撞上去,打出不满落地的剧烈轰鸣,又因反作用力高高弹起。 整个赛场周围一时静了几分。 充当裁判的入畑吹了声口哨。 宫泽高得分:23:22 及川及时赶过去,半蹲在花卷身前,询问道:“怎么样?手腕受伤了吗?” “没、没有”被这一声哨响叫回神志的花卷后知后觉地羞愧狠咬住了下唇肉,“因为、因为打过来的球太吓人,我下意识避开了……” “没接到吗?”及川没有指责他,“也好,刚刚那一球接上,说不定会扭伤,你先下场,换国见来吧。” 花卷离开球场,青城高短短一球间换了两位替补成员。 别说青城,就连和土屋同一阵营的鹰川都觉得吓人。 “嗖——”的一下,让他回想起第一天新生入部时擦过他耳畔的一球的阴影。 排球速度上来了,是真的会拖出残影的,真的。 那一日,鹰川非主观意志地得知了这个不太想得知的冷知识。 简单的换人结束,及川再度回到原来的站位,脸上不见刚刚那副清爽的玩世不恭,而是平沉地凝视对场。 “那么,” 球场上也只剩下土屋一个人还能照常拉出笑容。 虽然就旁观的青城部员看来,那微笑已经成了恶魔的犄角。 “是下一球。” 接下来的两球,也如第一球一般,恐怖的速度,像是把排球当成了火箭发射。 除了及川,青城方没人能接下这一球。 就算是及川,他一个人也无法顾及整个半场,而土屋又冲着最远离他的位置去。 比分来到了23:24。 高泽高领先。 先前闲聊又被教练拉去干苦力的两位青城部员已经久久不开口了。 他们直觉自己好像见证了历史,比如一些过去杂牌子学校的兴起,标志着杂牌子学校进入日本体育大赛——的转折。 但是,理智这么觉得,感性又不敢确认。 真的会这样吗?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人的战斗,一个人,拉住了青城六个人的阵容。 还是用的他们青城引以为傲的队长——及川彻,的惯用戏码,被反过来压制了手脚。 真的会这样发展吗? 在及川彻上场的前提下,青城,丢了一局给宫泽? 又是一球,砰的一声闷响,震回了纠结诸人的注意力。 又是一球,哪怕打了三球,这一球的速度也不比第一球慢,还是那么高速、迅猛,直直朝着青城半场已经被前三球打掉气势的青城部员而去。 青城部员甚至用动摇的视线展示出他们不想被这一球的主人公瞄准。 被瞄准的倒霉蛋确定了之后,周围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我,太好了。 但是被发球瞄准的倒霉蛋,渡,小臂甚至有点抬不起来。 他是刚刚三球被对准的三人之一,还比花卷强些的,他生生抗下过一球,只是球路瞬间因为他打弯的手臂转向场外,丢了一分。 因为接过一击,那一球的酥麻肿痛感甚至延续到了现在。 他咽了咽口水。 接的住吗?真的能接的起来吗? 不想接……无论起不起来,手臂会废掉吧……我还想打排球,至少,今天的部活还想…… 只是在那之前,有两只手臂搭成的‘桥’先他一步挡住了‘袭击’。 重重一声,本以为绝对接不下的排球高高地挑起,遮挡了一秒体育馆堂顶的吊灯。 “各位!” 接下这一球的奇迹一人号召道:“机会球!” 不知为何,渡心底突然涌起了流水冲刷的感动和勇气。 他,不仅是他,青城排球部的五人全部向球的落点而去,高喊道: “哦——!” 眼看对面球场低落的士气就因为及川的这一句话重燃。 土屋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睛突然暗了一瞬,‘啧’了一声。 发球被及川接下来,土屋的发球局过去,赛程进行到正常的扣球拦网。 在正常的赛程上,宫泽这边哪怕有土屋迅速加入战局,也打不过有及川在的青城。 下一局,下下一局。 26:24 青城率先拿下一局。 虽说嘴中希望着‘上场、拿下两局、打败青城’。 但果然以现在的宫泽来说,拥有及川的青城难度还是太高了。 正如铃守所说,他们是在新手期过来挑战了魔王城。 及川归位后,更是魔王坐镇的魔王城。 景谷拍了拍土屋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没说接下来还有两局之类的话,因为他们宫泽唯一带来的阵容,的其中一人:铃守已经被鹰川紧急送往卫生间,因为过度运动呕吐了。 “……” 土屋调整着左手的桡骨。 对他来说,这一场四次超高速发球也是超过当前身体极限的。 他凭借过去几十年的运动思维强行打出了超过身体界限的球,但界限不能总也超过。 第一局无法拿下赛点,接下来的两局更是艰难。 “喂。” 身后突然传来淡淡的一声。 景谷搭着土屋的肩膀一起转身。 用三指扒住菱形的拦网的,是表情平淡的及川。 “你叫什么名字?” 问的自然不是景谷这个去年就和他认得的宫泽排球部部长。 而是他臂下,目前还只有一米七四的,刚刚打出四次怪物发球的一年级新人。 “我吗?”土屋想了想说,“土屋理查,tsuchiya的土屋。” “说自己的名字干嘛还要想一想啊,”及川怀疑道,“景谷,他说的是真名?” “是啊,哈哈,虽然土屋经常口出惊人之语,但是在前辈面前还是很乖的,姑且……” “哈?乖?” 及川怀疑地耷下眼皮凝住了土屋半晌。 “完全,看不出来。” “前辈,”土屋完全侧过身来,“你要跟我说什么呢?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及川松开扒住菱形拦网的手,“卫生间在一楼东北角楼梯的拐角,很容易看得到。其次,来告诉你一声,我叫及川彻,正正式式地跟你打一遍招呼,别道听途说的从什么别人嘴里知道我的名字。” “然后,记住这个名字。” 他棕褐色的眼睛紧紧盯住土屋。 “记住这个将要把你打败的名字。” “……” 土屋没有发表见解,他转身,朝着及川刚刚提醒他的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卫生间里尽是青城的部员,他们嘴里讨论的还是刚刚那一场青城对宫泽的比赛。 在他们嘴里,宫泽是有了怪物新人的狗屎运学校,后续需要注意,大半注意的是四号这个新人。 而即便是宫泽高的怪物新人,也输在了他们青城的及川主将手下。 土屋进门后,这种讨论就熄了。 闲聊的部员尴尬地匆匆忙忙出去。 土屋看也没看,他和他们擦过,走进深处,随手打开一扇隔间。 关门,锁门。 随即抱住马桶狂吐。 “呕……” [你啊……] 苹果飘飘荡荡。熟练地贴上彩虹。 “呕呕……o……” [何必这么拼命呢?距离你这次回溯也不过过了十八天,就这么硬着头皮和及川对上,勉强身体打出那几个发球,现在遭罪的不还是自己?] “你懂什么……” 土屋抬腕擦掉嘴边的彩虹。 “你没看到及川的眼神吗?他挂住拦网的时候,那双眼睛,满眼都是我,还有其下的阴影,别人看不到,我光看他的录像就度过了几年,我再清楚不过,那是我过去只在他看影山的眼神里见过的阴郁。” “那种眼神,现在,对我……” 他还没说完,又开始抱着马桶狂吐。 [你呀……] 苹果飘飘荡荡地在半空,忌惮又慨叹地说了句:[我果然不了解你们人类之间拧成麻花的扭曲感情。]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6. 天才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失败 土屋回到馆场后,看见铃守正盖着条毛巾盖头,双膝劈开地瘫在板凳上。 旁边的景谷和鹰川正给他扇风。 “土屋!”鹰川眼睛一亮,“快来,给铃守说几句加油的话!再撑一把劲,刚刚咱们离打败青城就剩下一分了,下一把还有机会,只要再加把劲……” 他说着说着,板凳上的铃守捂住嘴,两腮做出要呕吐的动静。 “呜哇!!!塑料袋!快拿塑料袋和水来!” “湿巾也要一份!” 宫泽这边急急忙忙地团团转照顾铃守,青城那边很体贴地没有催促,虽然他们六个人都已经站在了赛场上。 还有两人谈了几句‘宫泽那边的没事吧’‘看上去不太好’‘要把咱们的医务室借给他们吗?’‘不太想借……万一弄脏咱们的地板怎么办’ 最后一句止于及川持球回首的一个眼神。 土屋插进宫泽团团包围的照顾网里,单膝跪地,仰脸看一脸精疲力竭憔悴的铃守。 “还能站起来吗?” “站、是可以站……”铃守捏紧了手里的运动饮料,“但是再也没力气跑了……光站着就已经天旋地转了。” “天旋地转,可能是低血糖,去医务室看看吗?” 土屋侧首看向入畑教练的方向,“入畑教练!” “等等,等等,”铃守连忙按住土屋的肩膀,“还不至于去医务室的程度,刚刚休息了一阵,我已经好多了。” 苹果在上空兜兜转转:[我认为现在的你也需要去趟医务室] 土屋视它为无物。 “也就是说,你估计自己的身体还能再坚持,但是最多保持省电模式,不能再开足马力带游戏了是吗?” 铃守:“……多么恰当的比喻,没错。” “能站起来就够了,”土屋站起来,拍上铃守的背,“刚刚那一局辛苦你了,你已经做到身体潜能的百分之一百二了,足够给力,接下来一局只要站在边线,站着不动就行,有精力了可以看看我们的接发球动作,分析分析局势。” 铃守吃惊地看着他,“但是、比赛怎么办?” “没说不好好比赛啊,”土屋说,“我、鹰川前辈、月星的站位后移,我站在中间,扩大接球范围,景谷前辈稍右一些,补足铃守的接球范围,这样照旧能进行下去。” “都是我太没用了……”铃守又捏紧了饮料瓶,“给你们拖了后腿……” “我发现,还在国中打比赛的运动少年真的有一种自我奉献的无私精神,”土屋说,“既然你已经尽了全力,就大把把问题抛给别人吧,比如我,赛前打包票告诉你只要提着四肢来就够了,却还是没能力挽狂澜,输掉了第一场比赛,你把埋怨抛给我就行,反正我也不在意。” “这样不就是大家都不受伤,大家都开心了吗?” 这一番话说的有点邪典,周围一圈宫泽运动少年下意识觉得不对,又觉得没哪里不对。 逻辑自成闭环,居然有点道理。 土屋接着去看身侧因为他的那一句招呼赶过来,只是在一边看着,没有出言打扰他们队内谈话的入畑教练:“入畑教练,可以了,比赛继续吧。” 入畑教练抱臂问:“你们宫泽的备选队员呢?没来?” “不是没来,”土屋圈了圈耳侧被汗水沾湿的打弯鬓发,“是没有。” “你小子可真有勇气,” 入畑教练针砭敏锐,早就看出了宫泽这一伙不知为何移交了队伍主导权,还是给一个新入学的新生。 “算了,随你吧。” 场上,及川的站位恰好和土屋正对。 “聊完了?” “嗯,聊完了。” “多拖几个人来排球部吧,反正以你把黑说成白的嘴皮子,拉几个人进部不是绰绰有余。”及川说。 “哎呀……”土屋佯作意外地说,“前辈难不成是在担心我们宫泽因为人太少废部?” 及川‘哈?’了一声:“你们宫泽已经到废部边缘了??” “很遗憾,是的。” 土屋状似有点困倦地揉了揉眼睫,“前辈,叫你的部员开球吧。” “……”及川眯了眯眼。 但是开场后,围观的青城部员很快意识到一点: 假如以宫泽四号赛前揉眼睛的表现断定他体力耗尽,就太单纯了。 疯,简直是赛场上不知疲倦的风一样,追逐着排球,或者是排球追逐他。 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看也不看高挑的排球,却能在前一时间落到排球的落位,排球恰恰落到他两臂叠成的桥上,然后球再高高挑起,他也再度像猫科动物一样前奔,奔向球的下一个落点,跳起来,抬手。拍。 砰。 哪怕他本人因为这出演出大汗淋漓,像入了水一样的大淌汗水,也掩不住这一番节奏迅猛。 尤其在周围五人平平无奇表现的衬托下,他的出彩就像水中落下的钠,剧烈反应着,带动了整支队伍。 他一个人就构成了相当出色的快攻体系。 旁观的尽是青城排球部的部员,他们的主将和队长是及川彻,这个凭一己之力和人格魅力调动队伍和比赛的指挥塔,理所当然地认为宫泽四号和及川一样,是利用指挥、站位和调度控制了比赛节奏,是类似总指挥一类的人物。 及川和入畑教练看出却不是这样。 宫泽四号和其他队员压根就没什么配合。 就算配合,也是跟不上四号速度的队员被宫泽四号配合。 他能迅速拉高比赛节奏和队伍士气的原因是:球感。 他的球感太过惊人,保持高速移动的状况下还能凭直觉提前站位,那种和排球分手了似的看也不看的漠视态度连入畑都暗觉心惊,偏偏排球就像余情未了的男孩似的贴上去,那么恰恰好地落他臂上! 比赛分数是24:13 青城领先。 但是及川的手指碾住排球,几乎要压进球囊里去。 宫泽的四号,天才般的怪物新人,宫泽的这13分没一分不是他扣球得分。 走了一个影山,又来一个土屋。 土屋理查。 及川的内心有股火焰,这股火焰的火苗烧到他的手臂,趋势他起跳,抬臂,眼中对准的圆球不是什么排球,而是变了色的炮弹。 咚——! 的一下。 宫泽的鹰川趴滑在地去接,排球还是落在离他三脚远的位置。 25:13 结束了。 青城拿下两局,练习赛是青城胜利。 鹰川跪在地上,汗水不住滴答滴答下淌,落上眼前的地板。 他狠狠地一拳砸上地板。 “可恶!!可恶!可恶啊!”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算了,” 这一局唯一也是最多得分的土屋擦走下巴的汗水,说:“那一球就算你赶上了,也不在正确的球路上,球歪去界外,照样是我们输。” “可是,你怎么确定,万事都是努把劲试试才知道!” 鹰川不甘心地说。 “嗯……”土屋想了想,“我就是知道,不仅知道你接了也白接,还知道要是你接起来的话,那及川这几年的排球练习生涯都算白费。” “哦……” 及川五指扯上拦网,汗水也在鬓边滑,脸上的笑却极度不爽。 “你倒是比我以为的了解我啊,怎么,我也是过去你为之努力的目标?” 那名宫泽的一年级生站在网前,擦着颌下淋漓的汗水,说: “没能赢下比赛,给青城的练习赛战绩抹黑,很遗憾。” 无视我的话?! 及川的眼角逐渐跳动起来。 就像过去某个在赛场上高呼低喝的学弟一样,视庶民的话为无物。 给人以强烈十足的不爽冲动。 “敢无视前辈的话,你是什么王,嗯?”及川单腕抵腰,刻意矮下了身子配合土屋的身高,像挑衅一样,“难不成是城堡里自说自话的丞相?不听王指挥的贵族?还是上蹿下跳的吉祥物?” “输了就是输了,我会回去操练队伍,磨炼水准,等水平操练够格了,再把一样的队伍搬到前辈眼前。” ……还敢无视! 及川扒住菱网的手指用力用力。 身后逐渐散发出黑色气场。 “接着,前辈你就在更广大、更引人注目的赛场,” 那个嚣张的宫泽一年生,在景谷的招呼下转身,却仍侧脸看他,用体育馆人造冷光下的金色眼睛。 “等着在众目睽睽下被我击毙好了。” “哦…~身高不高,口气倒是不小。” 及川的嘴角散发黑暗气场的上扬,“到时候反而被我处决,别叽叽嚷嚷的哭鼻子就行。小·天·才。” 他看着宫泽的四号在人造冷光中注视着自己。 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侧脸的微笑。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7. 失败 免费阅读.[.aishu55.cc] 8. 间奏 带着2:0的战绩,宫泽排球部的一干人等回到了宫泽工业附属高中。 面包车驶入学校,和青城的热闹截然不同的寥落就这么映入眼帘。 四周大多是绿化,还有上面飞舞的蚊虫,除了连接主教学楼的这条学生大道两旁的绿植得到了修剪,其他区域的绿化纷纷杂乱无章地野蛮生长着。 没有办法,宫泽高是一所没有拿出手的运动部活成绩招揽生源,也没有秀气的偏差值榜单得到家长们的认可,没有生源,没有学费,没有教育省拨款,裁教师节源,导致学生的成绩进一步下降,就这么成了负面的死循环。 如今,偌大的宫泽工业附高,占据14公顷的地皮,却只有寥寥五百二十一名学生而已,这个数字还在连年下降,高三、高二、高一的学生人数成了倒金字塔。 “听说学校的经费不足,最近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大危机呢。” 鹰川流着汗,却以一种任何学校的学生听见校方陷入危机都会有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你在高兴什么,”景谷给他的后脑一拳,“难道排球部的拨款不是学校出的吗?” “也是哦……” “嘘嘘,”前排的金岛转过身来,故弄玄虚地道,“你们还没听说吗?咱们学校最近在商量裁员,还有卖地皮的事。” “卖地皮?”车上一路稍稍恢复体力的铃守接上,“那咱们怎么办?” “不知道,应该不是卖整所学校,是卖用不到的地皮吧,东南角那边的育才楼不是一直没班级使用吗?连带着那一带的建筑物都荒废了。” 月星带着耳机,闭目养神,却全程听到了几人闲唠。 他蹙蹙眉,更偏的侧过脸去,把耳机往深处摁了摁。 他是队内唯二的大个子,景谷还要充当WS(主攻手),肩负在土屋来不及响应时的攻击众人,月星就成了队内唯一理所当然的MB(副攻手),在9.5米的排球网前左右奔跑、跳跃、拦网。 他窝在怀里的手正隐隐犯麻,比雪花屏的电视还麻,昭示了刚刚一场比赛的激烈和他做出的贡献。 全程注意着两个初上赛场的一年生的景谷说:“月星睡觉了,小点声。” “哦哦。” “对了,”鹰川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我们的天才怪物一年生马赫炮弹火箭发球的迷之四号呢?” “那是什么……” “我从青城的体育馆走出来时听到的,酷吧!超酷的好吗!!因为太酷了连他之前使鼻子瞪眼对我吆五喝六的仇恨都被我淡忘了已经!” “人家哪对你吆五喝六的了,他叫你去训练的时候不都很礼貌吗。” “心意啊心意!虽然他很礼貌,但我听出来了他‘学长你这么弱完全上不得台的干什么还不训练’的心声!!” “听出来了叫你训练干嘛还磨磨蹭蹭的!” “尊严啊尊严!我之前可还是排球部的前辈呢!他就这么叫我去干嘛我就干嘛,岂不是很没面子!” “无聊。” 景谷判决道。 鹰川背上突然被扎了一箭。 “好啦……他在这。” 金岛拉回话题,用手指指旁边被椅背遮挡的人,“睡得呼呼作响,咱们几个聊天打嗑完全没影响到他。” 景谷扒着椅背越过头,发现真的是这样。 入部半个月的怪物后辈缩在宫泽高灰白色的运动服里,缩进座椅,棕褐色发角的头歪向一边,眼皮沉沉,完全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太累了吗?” “太累了吧,咱们几个还好,他可是全场转圈,少说跑了七八十圈吧,换算也有三公里。” 三公里不多,但是大头是其中不间断一个接着一个的跳跃和扣球。 甚至根据对面那个托球技巧传奇的神乎所以的主将及川彻指挥来的球,土屋不时还要在地上蹭滑去接。 两场下来,铃守看着都觉得累。 加上他本人的过度运动和汽车汽油味,他捂住嘴,连忙拉开车玻璃解放自己。 金岛熟练地递过去一片口香糖,随后问:“所以,他干嘛要来宫泽啊?” “什么?谁?土屋?” “就是他,干嘛来宫泽高自讨堕落,那么多豪强名校,他稍微发挥一点点——自己的能耐,走ob直升去白鸟泽、伊达工业,再不济还有和久谷南,不是都好。” “伊达工和和久我不清楚,不过白鸟泽是没有体育生凭成绩走直升通道的政策的,所有想加入白鸟泽的学生都只能扎扎实实地考。所以,白鸟泽排球部的不仅排球打的好,还是学霸啊。” “也就是说,”金岛突然振奋表情,“土屋他是因为太笨了——滑榜了才来咱们学校的,是不是!” 这个诡异的有点道理的推断把大家都信服了。 况且,一个人长的好、排球打得好、就连成绩也好未免也太过分了,还让其他踏踏实实的普通人怎么活。 大家都如此相信了。 从头到尾都没插入话题的一年级生更深地侧过脸,被这丑陋的人性弱点引的‘啧!’了一声。 金岛&鹰川&景谷:!!! 同一时间,宫城县的另一所学校第三体育馆里也在谈论有关土屋的话。 “然后啊,他就砰的一下,啪的一下,轱辘辘的一下,把我指挥进攻的球扣回来了,那种怎么调度都好像被他看穿的眼神,够叫人不爽的。” 及川半握着一瓶功能饮料,向错过了精彩比赛的幼驯染做赛后转述。 “然后!那个小鬼,居然还敢无视我,我和他说了两句话都被无视了!嚣张又自我主义绝顶的臭小鬼,和[王者]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你说,他把你的球都扣回来了?”岩泉放下毛巾。 及川被噎了一下,然后自负地轻哼了一声:“怎么可能,虽然他是叫人不爽的天才,但和三年汗水积累的巨石阵比起来,还差远了。” “一个人的单打独斗……”他提起右手,就瓶嘴喝了一口,幸灾乐祸道:“没一个人帮得上忙,孤零零地跑动跑西的影子,真是叫人怜悯啊。” “你的性格还真差,”岩泉把毛巾叠好塞进运动包里,“别介怀那个半路杀出的宫泽新生了,你心心念念的影山去了乌野高中,对方的指导老师已经和入畑教练商量好,定一场练习赛,时间就安在下周。” “影山……” 及川的态度收敛下来,嘴角又扬起似笑非笑,抛了抛水瓶。 “他去了乌野?” “是,时间不确定,具体的等入畑教练安排吧。” 及川的小指动了动。 那是一局练习赛后尚未结束的,直面某座他早就意识到的鸿沟,再一次面见时,那股尤未散去的怒火。 对,怒火。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8. 间奏 免费阅读.[.aishu55.cc] 9. 训练 “前辈们,请把腰挺直,然后铆劲向上跳,使出吃奶的力气,你们脚下来了条着火的绳子,不及时跳高躲避可是会被火焰燎到脚心的。” 土屋穿着宫泽高的灰白色短袖运动装,臂弯抱着一只排球,在其余五名排球队队员的正对面。 鹰川像列队一样正对他,背手悄悄吐槽:“小孩子吗……” “嗯,说是小孩子也不错,”土屋听到了,“毕竟小孩子正是出于他们脑中的各路奇思幻想,主动给自己施加了各种限制,才会锻炼身体的各类肌肉。” 鹰川噎了一下,“倒也不必每句都接上。” “好了,接下来请各位前辈们听我的指挥,然后,一,二,三,跳!” 土屋双手合掌。 五名高中生男孩子一声令下向上跳去,像五只爬山虎,高矮不一。 其中最高的果然是本就占据身高优势的景谷,站在最边上,却异军突起,跳出了比身边铃守高出三头的距离。 不,要一个运动新人和领了三年班的前主将比起来,未免太欺负铃守了。 景谷现在还是部长,但在那次和青城的练习赛过后,诸人就默认地把主将的头衔安在了土屋头上。 一开始只是几位前辈闹着玩一样打趣地吆喝‘小主将!’,慢慢地,这个说法逐渐流传开,甚至连隔壁的女排部过来和男排部商量球场使用顺序时也会这么叫几句,于是土屋的‘主将’莫名其妙坐稳了。 至于两位一年级生,铃守向来是土屋说什么他就是什么的晕乎乎性子;月星从头到尾不置可否,只在每次部活时准时到场,认认真真训练,外物与他无干。 回到跳高摸排。 第二高的不是第二身高的月星,而是鹰川这个从头到脚的每一只细胞都写满了‘活力!’的人,照土屋的眼力来看,是比景谷仅低了三厘米。 月星第三,金岛其次,铃守理所当然第末——看上去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落地时不稳地差点跌过去,是鹰川和月星伸手扶住了。 “嗯嗯……” 土屋抬手在夹纸本上记录。 虽然过去了九个轮回,二十七年,但这些人的身体素质还是牢牢记在他心里,和预计的没什么差别。 这样的话,最好根据不同队员的身体素质展开不同规格的训练单,细水长流,稳扎稳打。 “前辈们,”土屋扯下一张夹子里的纸,“我昨晚大致根据上次练习赛大家展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制定了训练单,麻烦我叫到名字的人上来领取,从今天起就按这个训练单训练了。” “欸?”鹰川楞道,“不在一起训练吗?” “鹰川前辈和景谷前辈的身体素质相近,当然可以一起。我没意见。” “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现在咱们刚作为一个team凝聚在一起,不该凑在一起,做做默契训练什么的??” “那种训练……” 土屋夹起夹板叹了口气,“好没用啊,听起来就没趣。” “额嗯—!这么直接!” “景谷前辈认为呢?”土屋看向景谷。 “欸、我吗?”景谷指了指自己,“虽然我也赞同鹰川,不过我做主的时候可拿不下青城十三分,所以随你做吧。” “嗯,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土屋翻开夹板,“那么我叫到的人来取训练单哦!” …… “景谷前辈。” “到。” ……为什么队长要向主将喊到啊。 浑然不觉自己一个前辈/同辈正老老实实地在一年级主将前列队的几人默默吐槽。 “感觉大家在想很失礼的事,”土屋把活页卸下来,递给景谷,在宫泽诸人纷纷看天看地的时候,又缓缓摆开一个乖巧的温顺微笑:“不过大家都是听话的好人,所以我不介意。” ……听话的好人又是什么,和《沉默的羔羊》一个句式…… 铃守震动地如此想着。 景谷接过训练单,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条格和平片假名。 任谁也看得出这份训练单的含金量。 从今天起到下个月,训练表左侧标注了日期和时间段,把一个月又分成四个星期,四个星期又分为早中晚,每一行都写了训练内容和估算完成时间。 乍一眼看上去,黑色条格和小字密密麻麻,从头列到位。 “这、这是你写的吗?”景谷来回看训练单和土屋。 “嗯,怎么了?”土屋还在发下一位,“太轻松的话请向我反馈。” 拿到训练单的鹰川:“这是太轻松的量吗?!!” “困难吗?”土屋说,“我还调出前辈们的体检单做了修正,看上去轻松多了,看,这里,原本热身环节是三十圈的,不仅折了个半,还往下掉了两圈啊。”改成十三圈了。 “什么?!这还是折半后的?!”鹰川身后如有电闪霹雳。 他这个反应叫接下来几个人更好奇。 虽然没叫到自己,不过金岛仗着前辈身份先来瞄一眼,随即‘啊?!’了一声站住不动了。 两个一年级,第一个行动的是月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其次才是瞻前顾后的铃守。 这下也不用叫名字了,土屋直接把余下的训练单发出去。 几个人对着自己的训练单,围成圈互相比对。 “铃守你凭什么比我少跑五圈!” “欸?哪里?欸?!” “这里啊这里!Total这一栏!你比我少五圈,还少三十个蛙跳!!” “真的……可能是知道我做不来吧……” “景谷前辈,为什么你大片的时间栏都在接球?”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的接球还需要雕琢。” “不是,”正准备第一项训练用排球的土屋闻言侧头道:“是因为景谷前辈的接球是队里最好的,除了自由人鹰川,队里能看的只有你了,鹰川不、前辈不可能时刻在场上,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承担防守。” “呐,我说,小主将,”鹰川无力地甩了甩纸张,“这些训练要全部做完吗?” 做不做的完另说,要是每天部活还要被人看着做艰苦的训练,那还真是连来部活都成了件需要大毅力的苦差事…… 土屋抱着球看了他半晌。 然后,他摇了摇头:“嗯嗯(↗)。” 他低头,看着黄蓝色的排球:“前辈们想训练就训练,依照自己的步调就行,其实现在的你们实力已经足够,我做训练单只是参考。” 景谷:“所以,真的是你亲自一条条列的啊……” “既然是参考,干嘛这么用心,”月星蹙着眉说,“这种每人一份的训练单……大社团的正选也很少会有。” 铃守:“实力真的足够了吗……” 就凭借从青城体育馆出门的一路灌进耳的风言风语,他不信。 只凭一艘航母拉出的五条破船。 这是青城的嘲讽他们的话。 虽然铃守懦弱,但不代表他听见了这样的话不会生气。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土屋问:“那你们会跟着练吗?” 收到训练单的几人都沉默了。 鹰川左右看了看,没人出头的情况下,他也没说准。 景谷举起了手。 鹰川立马举手。 铃守看着两人,看着手上的单子,来回转了好几圈,犹豫和挣扎几乎把他撕了。 最后他还是大汗淋漓地缩了回去。 只有他们两人举手了,其他三人还是缄默的状态。 土屋没生气,“太好了,”他撑着球框说,“只要有人按着训练单就够了,原本也没成想所有人跟上我的步调。” “别太自大了,”月星忍不住说,“这里不是所有人都顺着你的性子来,我承认你在排球上的天赋很逼人,不代表必须对你俯首称臣了。” “与其说俯首称臣,”土屋俯下身去球框捡球,“我只是试图激起你们更强大的一面而已。” 月星还要开口,被景谷临时拦下了。 “土屋,”他问,“既然你给我们每人安排了训练单,想必自己也有一份。能看看吗?” 几人拿到了土屋理查的训练单。 该怎么形容呢。 恐怖。 假如他们手上的是勉强符合高中生身体成长规律的训练表。 土屋这份就是把儿童保护协会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一二三四……”鹰川的语气都在颤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金岛:“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抖M吗??” 铃守后怕地呼了口气:他看到了周六日长达八小时的睡眠,勉强把前面不足的补回来了,“…不对!又不是我的训练单,我为什么这么紧张??” 月岛的唇紧抿成一条薄线。 “这个、不行!”景谷的额侧也在淌汗,“身体绝对吃不消,上战场前先倒下了怎么办啊!” “吃不消吗?”土屋空手转了个球,“我觉得还好啊,反正我过去也是这么练的。” 指上轮回,上上轮回,上上上轮回……“反正也没死?” 目睹全程的苹果在上空吐槽:这可是把日本网球协会震惊并一经展出就大受抨击的争议训练单啊。 日本网协还特地标注过一行小字:经日本网球教练委员会商议,请各球手切勿在无运动看顾的前提下跟练。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9. 训练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联盟合宿 第一次收到部的短信是在五天前。 赤苇正作为宫泽工业附高的出阵代表在仙台县教育中心接受为期一个月的英语培训,最后一天的考试结束后,他才有空以稍微浸了凉水的紧绷心态打开手机,一览过去所有在失踪状态下发来的短信。 除去在老家父母、平台初中的妹妹发来的慰问; 枭谷高中的哥哥只发来一句-‘集训结束后回拨’; 还有过去在初中的朋友,在全日本高中生英语联考上认识的同桌、高中同学……以及措辞充满了愤恨激烈的部。 那封短信的锐意几乎要破开屏幕跳到他脸上,声嘶力竭地怒吼了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宫泽排球部是如何被一个新来的蠢货搞得天翻地覆,不仅气走了负责老师,还逼他退了部,现在假如不是景谷或赤苇亲自来请,他是绝对不会回去训练的。 但是,赤苇对此不知情,一直在封闭式学习,所以他对赤苇网开一面,允许他在得知全情后主持公道,狠狠教训那个一年生小子一顿。 ……他是最高裁判所的判决法官吗? 部退不退排球队,老实说,赤苇打心眼里不在意。 就像他不是哥哥那种对部活燃烧激情的运动人士,选择出发前往偏远的宫泽高上学也是为了能从家庭环境中脱离一阵。 况且,部的措辞很微妙。 既然对景谷和他两个人生气了,又因为自己不在场‘网开一面’。 那就是说,景谷在场咯? 景谷是个踏实、受信任的主将。 就算不相信社内的其他队员和部,他也相信景谷像座大山一样不会被轻易动摇。 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有打回去询问详情,而是如那条简短讯息所言地打给了哥哥。 电话那头先被接起,吵了吵才响到耳边:“佑,出狱了?” “你可以来探监,”赤苇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夹耳道,“我不介意出狱时看见亲切的哥哥和出租车一起站在门前。” “没钱。”那边回的干脆。 “那拜拜。”赤苇刚要挂断。 “等等。”那边叫住了。 “干嘛?” “枭谷联盟,虽然是只有我们几所学校参与的集训,不过音驹那边好说歹说又加进来所学校,我们教练不甘心,好说歹说要展示下自己的人脉,来不来?” 赤苇忍不住贼笑:“展示你们联盟的金贵,还有大把的人抢着加入?” “很遗憾就是这个意思。” “请高泽一次的出场费很贵的,”赤苇把书包提起来,“况且,我们部的老师前不久刚走人,这也能去?” “走人?”那边沉默了两秒,“你们宫泽……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啊,你现在转校过来,哥哥我还能以公谋私,给你一个经理位置当当。” “知道我过去当不上首发才这么说?” 那边的语气很淡:“当不上首发,就没意义,白白蹉跎你这两年。这是现实。” 所以在赤苇佑铁了心地要远考去宫泽工业附属时,赤苇京治才没有出言阻拦过。 “……” 虽然赤苇佑这一个月来没有和家人、和朋友联系。 他以为这股从心底迸发的无名火也逐渐在枯燥如水的培训生涯中被淡忘。 但是果然,重复联系的这一刻、这一秒,听到过去听见过无数次简直要起茧子的的一句话的一瞬间。 好 不 爽。 赤苇佑一下子捏紧了手机。 虽然他承认哥哥的天赋,承认他被枭谷学院直升的才能。 但,偶尔会这么想过: 能发挥出一个二传手最大才能,有激情缔造出辽阔舞台的角色不是王牌主攻手吗? 哥哥不过是,好运了一点,好运了那么一点点,进入枭谷,恰好碰上全国高中前五的主攻手。 赤苇的手越发捏紧。 “佑你是不是在捏手机。” 你是开了天眼吗? “没在捏。”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在生气。” “生气了我道歉,不过我真的希望下训后有弟弟在身边,这样至少在场上应付情绪无常猫头鹰后能缓解一二。” “叫你的全国前五主攻手缓解去吧。”赤苇把书包狠狠砸上背,“走了。拜。” 他挂断电话,在原地静了会儿,然后才大步迈出,推开培训中心的玻璃门。 等他上了新干线,手机震了一下,是来自某个天赋出众在枭谷担任副主将的哥哥: -所以来吗? 一直到下新干线,赤苇都没回。 · “当然要去了。” 面生的一年级后辈挤着排球,眼睛几乎灼灼有光。 “枭谷联盟吗?过去一直听说,但我从没有挤进去看看过,听说全国前五的主攻手木兔也在枭谷,去呗,去呗!” 前面捡球的景谷听到了震惊回头:“土屋你难不成是木兔的粉?” “不是。”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前辈你的情报网太小了,”土屋信誓旦旦地说,“这场联盟,不仅有枭谷、森然、音驹、还有乌野啊,那对怪物特攻!” “你怎么知道的比赤苇这个有裙带关系的还清楚,有熟人?还有,怪物特攻是什么?” 土屋把排球隔空拍进球框里,“等到地方前辈就知道了。” “喂喂,”赤苇不得不打断他,“还没说要去呢。” “可是……” 土屋茫然地仰头看他,一手指景谷:“景谷前辈他说把队伍的指挥权交给我了,以后排球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一不二,是土霸王。” 赤苇倏地看过去。 景谷立马满头大汗地低头擦球。 “说起来,”赤苇狐疑地去看景谷,“部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他们的谈话范围仅限于赤苇、土屋、景谷三人。 实际是包括鹰川在内竖着耳朵偷听的几人纷纷憋气。 “啊,部,啊,那个、”景谷摸着后脑勺,“和咱们的新主将,产生点冲突,高中生嘛,哈哈,难免的,部可能觉得下不来面子,所以那个,有点生气。” “你没拦着?” “没拦住……” 这个时候一年级新主将还在火上浇油:“他没用了,这支队伍不需要他,没有他我能做的更好。” “……土屋!!”景谷紧着朝土屋比‘嘘’、‘嘘——’。 “我又没说错……”一年级主将看起来有点郁闷。 赤苇收臂抱臂,“你很狂嘛,初中打什么位置?又是从哪所学校升上来的?” 月星恰好经过,单手插兜地把排球扔进球框,“初中是‘一击六十迈发球’的位置,从‘拿下青城共计三十分’初中升上来的。” 赤苇和土屋摆头凝望他双手插兜走远的背影。 旁观鹰川:……好帅! “……三十分?”赤苇倏地摆头回来。 土屋:“感觉青城成了战力单位耶,不过约等于三十分吧,其实没到。” 赤苇眯下眼睛,换了个站位姿势,“具体是多少分?” 土屋仰头想了想。 陈旧体育馆的灯泡上蒙了一层永远擦不到的灰,落下的金灿灿的光成了一种金灰。 在金灰中回想的一年级主将揉了揉手腕,做了个简单的加减:“二十九分。” 砰。 旁边一声女排的落地音。 “好球!” “nice!” “击的漂亮!” 女孩们远远的喊声叫赤苇回过神来。 他攥在运动服口袋里的左手死死攥着那只可怜的手机。 他的语气还很平静,平静的叫人怀疑他是不是人手分离: “枭谷联盟合宿,你想去吗?” 少年不住点着头:“想去想去。” “有即便被人看了笑话也云淡风轻的心态?” “怎么会被人看笑话,”少年忧愁地蹙起眉,“我可被人看笑话够久了,这次是打定主意王者归来的。” 赤苇倏地抬手,一手指住他:“虽然你很强,是咱们学校天降之财的主攻,可别以为这支队伍的其他人像你一样强!到时候别人以此为把柄击破了,你以为届时被针对的是你,还是这‘无能的同伴’!” 赤苇说的很对。 至少目前看来,青城的流言已经很能昭示了他人对这支队伍的看法。 铃守已经不自觉把排球挤压形变。 赤苇紧紧盯住土屋。 来吧。 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决心。 是无论风雨也能走到最后,还是初心顽强却越走越疲,最后中途放弃。 如果是半吊子劝你趁早转学! 虽然赤苇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好人,但耽误一个运动员的黄金年龄在他们这惨不忍睹的队伍里蹉跎。 他的良心还做不到。 被他针对的少年缓缓回过神来,以微楞的表情说:“针对就针对呗。” “你、哈??”赤苇弯起臂。 “哦……因为,体育竞技就是这回事,败者会被不明所以的蠢货针对,被从上到下针砭一番,好像他们才是那个站在对面打败我的球队,胜者就拥有无限的褒奖。” 少年宁静地对他说,“这也是体育竞技的魅力所在。” “因为你,我们这些庸人可是被针对了啊!你这个表现,谁都说不出不是,愤怒的枪口只会调转我们!” “既然那样的话,”少年以稍微压过他的音调说,“假如你们因为这点阴郁就生起怨恨的话,那就尽管来怨恨我吧。” “怨恨我没能以一敌六带领大家优胜;怨恨我太过出色,抢走了所有关注,把你们投射在我的阴影下;怨恨我没能想出一点增强你们实力的办法,让我们的对比太过悬殊。” 赤苇的臂越来越弯了。 场馆的男排区这一方,鸦雀无声。 “前辈,”少年的眼睛像古井下沥水的石子一样无光而暗凝,“被怨恨就是开拓者的宿命啊。”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10. 联盟合宿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合宿 夜深了,窗外的夜色滚滚。 宫城县的月亮一向很清亮,尤其是在郊区的他们宫泽工业高中。 偌大的月光从临时租住的学生公寓板窗照进来,落在没开灯的榻榻米书桌一角。 只被月光打亮的起居室内,赤苇两手握成拳抵在鼻下,耳上的头戴式耳机放着劲爆的摇滚乐,书桌一方只有手机屏幕的幽幽亮光打亮。 ‘排球是,六个人的团体运动……’ ‘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就算你再怎么强,一个人,难道能打六个位置?’ ‘我正在做不同位置的特训,争取抵消这支队伍的弱势,备用队员少的话,只要我一人分饰六角,其他人就理所当然地能下去休息了。’ ‘不行的吧……太勉强了,一个人,就算国际上也没有这种队伍。’ ‘现在就有了哦。’ 现在就有了哦。 极度自信、傲慢、又理所当然地扛起责任。 似乎这支球队就是为他而生,绕着他一个人转,所以他也得担起一支球队的重任才行。 赤苇垂下眼,在手机键盘上按了一句话: -申请表和流程时间发来 · “要去了,要去了吗?!”一年级主将肉眼可见地兴奋,“怎么去?乘坐六号线再倒线的话,需要一个小时坐车时间,直接从希望线单程过去的话,需要一个半小时,要在几点集合?” 真积极啊……地图和交通工具都看好了。 赤苇把因为负责老师不在所以缺乏看管人的行政表通通取出来,在里面找到‘社团学中集体外出申请’的一张,铺平在活动室的小桌上,再坐下,“拿笔来。” 他这句叫的是景谷,但土屋异常主动地去杂物柜边翻找起来。 “赤苇前辈!” 他双手捧来一根圆珠笔。 “呃…嗯…”赤苇慢了一步才去接。 “土屋啊,”景谷在旁边脱上衣,“身体怎么样?” “很好啊,健健康康,东京远征完全不成问题!” “不是,我说你那恐怖的训练单,”景谷把上衣掖到臂下,“看着是挺精神,但合宿时间在星期六,星期六不是你难得的睡眠日吗?”就工作日四个小时的睡眠对比而言。 土屋两手插在双腿盘坐的空隙中,看过来,“少睡一天又不会死?睡眠对人类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我怎么不觉得。” “……给我向国际睡眠协会规定的睡眠时间道歉!” 土屋无视他的话,从小桌对面凑过去赤苇那边。 “然后,赤苇前辈,怎么样,对方答应了吧?” “对方还在审核,”赤苇在‘活动流程区域’后写了个‘东京’,“不过,以我和枭谷副主将的关系,应该是没大问题。假如有问题的话我会先一步乘车过去狠狠给他两拳的。” “哇,恐怖。” 赤苇:“……用爽朗的表情说出这番话的你更恐怖。” “能拉来全国八强的枭谷联盟合宿,赤苇,真了不起。长大了。”景谷欣慰地朝赤苇竖大拇指。 赤苇:“锯了你的大拇指哦。” 景谷缩回大拇指:“……对不起。” 赤苇按了下圆珠笔,笔头缩回去,被他放在桌上,查看申请表还有哪些需要添补。 “合宿分三期,第一期是在期中考试前真是太好了,以鹰川前辈的笨蛋程度,很难不联想到正式合宿前先折损一员大将。” 小主将想起什么:“哦……但是,” 他两肘抵在桌上,耷下了眉毛,小声地说:“我把松田老师气走了,不会在学校内部审批流程上为难我们吧?” 赤苇:“……” 景谷:“……” 忘了。 最后是最可靠的二年级副部长以超优秀的宫泽工业高中英语竞赛出阵代表的身份,言辞诚恳地向负责内部审批的教导主任拜托请求,提前得到了审批结果。 他原本还想压着小后辈去体育社团负责老师那道歉,但距离出发合宿只剩两天,未免影响这据说是残垣断壁中生出的慷镪炮台——鹰川语——的主将影响心情,他只能压下不提,私下去向负责老师道了歉。 在他之前,景谷已经来过一次,负责老师至今没有归位的理由是:需要土屋理查亲自来他跟前道歉。 事态重回了最开始的死结。 赤苇也只好暂时当做不知道,六人就这么齐齐踏上了前往枭谷联盟合宿的列车:走的是六号线转线的车,这样便宜一些。 枭谷联盟合宿在东京郊区的一家普通私立体育馆,是财大气粗的枭谷高中出钱包揽的。 附近没有居民区,尽是电线塔和绿化,就算体育馆内打的热火朝天,附近也只有长鸣的蝉听见。 作为第一次加入合宿的野生学校,宫泽七人穿着灰白色运动服齐上场时,迎来了老成员学校们的瞩目。 “那是谁……” “宫泽高中?没听过。” “听都没听过的学校。” “反正这次合宿不是还有乌野要参加吗,不是只有联盟学校。” 偌大体育馆无一校熟识的宫泽高默默地排在众大巴车外围。 除了其中那个棕褐色头发的左顾右盼的小鬼。 “哟,来了。”和赤苇有八分相像的黑头发跨过马路走过来,他身上穿着枭谷高校的运动服,“来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赤苇佑接上:“困难重重,堪比西天取经,要是不安排所有学校来上三轮,我们绝对不走。” “哈哈,别担心,”(赤苇)京治站定,“今天的安排是各校挨个出列对抗赛,每个学校都会分上两到三盘,足够你们打了。” “然后,这个是,”他的视线投向队伍中间的棕头发,“你说的一年级主将?” 宫泽其他诸人的视线倏地投过赤苇佑。 原来不止他们在枭谷联盟有情报源,枭谷在他们这也有情报员。 还是同一个。 被目光注视的(赤苇)佑表情不变:“是啊,我也没见过他打球,期待他今天有精彩表现。” 说的像电视台采访似的。 背后,鹰川悄悄拍了拍景谷,窃耳道:“我怎么觉得他俩不太熟的样子。” 景谷也窃耳道:“亲兄弟,上高中前一直住一个屋子,上高中后才分开的。” 两人中间的土屋光明正大地偷听。 作为枭谷前来迎接的代表,京治对着马路那边一圈圈队服各色的队伍介绍: “距离体育馆最近的一排是生川高中,看到中间那个嘴唇厚地很像南美裔的了吧,是他们的主将,看着是外国人其实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红色运动服的是音驹,就是治你当初差点去考了的学校,那个最高的黑头发是主将,一目了然吧;接下来,靠近电线塔的……” 他挨个介绍过去,直到话锋对准了黑队服的一队:“正和音驹寒暄呢,就是我说的,音驹教练拜托加进来的学校,和你们一样是宫城县校。想必在IH预选赛上,你们有几率是彼此的对手了,趁此机会大肆掠夺情报吧。” 佑的视线对准了那队黑队服。 其中最高的那位丸子头是最敏锐的,肩膀闪了一下,倏地回过头来,和他们对上视线。 佑愣了一下,反而是土屋,扬起手,朝他挥了挥。 对方迷茫了一下,随即也慌张地伸出右手,朝他们挥手回礼。 “认识?”佑问。 土屋:“姑且不认识。” “什么叫姑且…那你在做什么……” “对方看起来很高啊,是王牌之类的样子,”土屋比了下,“前辈,来合宿之前我定了个小目标,要打爆各校的诸大王牌。” 京治的嘴角弹了下:“包括我们枭谷的主将?” “全国前五的木兔?”一年级主将扬起开朗的笑容,“前辈洗干净脖子等着。” 景谷踉了一下,匆匆忙忙地捂住土屋的嘴:“后辈闹着玩的,闹着玩的,他一年级,就喜欢放些大话,我们都被放过,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景谷连连道歉。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啊……”京治的脸侧也稍淌下汗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外面被人指着鼻子挑衅。 不过被挑的反正不是他。 “加油啊!”他说,“只要打败了木兔,你就是全国前五,这桂冠完全有值得努力的价值!” “哥,”佑无语开口,“你到底哪边的。”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11. 合宿 免费阅读.[.aishu55.cc] 12. 赛前热身【加更】 第一场就是和枭谷学院的练习赛。 佑拿到比赛单的时候,站了很久都没有回头。 “那,”一年级主将的声音惊醒他,“前辈,你就代替金岛做二传吧。” 金岛:“!我的‘前辈’呢?” 土屋从善如流地改口:“金岛前辈,以你的身高做副攻手不成问题吧?” 原来不是要我去坐板凳啊…… 金岛的视线不自觉眺去了铃守。 “嗯,景谷前辈你换一下,做右翼主攻,去二号位,然后,铃守……” 他的视线挪去了铃守,对方却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积极道:“我去热身区吗?我在旁边为你们加油!” 土屋挑了挑眉。 苹果:[铃守同学,你要是碰上了二十年前的土屋会死的] 球网那边,现在是枭谷热身的回合,黑白发冲天的枭谷主将激情大声地对他的二传手说:“eheheh!今天很有感觉!感觉会发出超棒的发球!赤苇!来个好球!” 赤苇收回注视宫泽的视线,小跳了两下脚踝,来找球感,在跳跃的感觉逐渐盈满周身的时候,他落地,左手高高地抛起球,然后视线对准,两手反成碗的姿势跳起来,捧住,托出。 排球飞去木兔的头顶,木兔的舌头抿住上唇,两臂自身后摆大,腿弯像弹簧样折成五十度角,然后,跳。 咚。 他的手心恰好打在排球的最佳击球点,分毫不差。 这对同行了一年久的搭档在时间的磨打下激发出无需赘言的默契,排球漂亮的直线球路正是这默契的最佳体现,弹到宫泽场的半根白线,再高高弹起。 “哈!!”发了一个超好直线球的木兔高高攥手,“看我的超级无敌直线球!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他兴奋地遥看半场,满意地发现附近见证这球的人都露出了思索或惊叹的表情。 “为什么会有主将在比赛开始前就把苦练的招式用出来。”赤苇在一边平淡地捞球,“你不是说‘秘密’特训吗?” 木兔:“……只说特训,可没说热身不用啊!” 另一边,注视着一球的泽村露出咋舌的表情:“这个直线……几乎和边线平行了,落点貌似也只压了半根边线。”精准到恐怖的控球能力,“不愧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是啊……” 乌野的诸人都陷入沉默。 “……不对!!!日向没来都没有人大呼小叫了!!”泽村难以忍受地挤压排球。 “大呼小叫就很好吗?”——月岛。“很吵。” “不是吵不吵的问题啊!!”赤苇跟着挤压排球,“比赛前先丢了气势可怎么办啊!好!所有人!跟我大喊三声,初来乍到东京没什么好害怕的!通通跟我喊:哈!哈!哈!” 田中&西谷:“哈!哈!哈!!” 月岛用两指抬上眼镜:“好吵,那两个笨蛋没来反而更吵了。” “不愧是排球豪强枭谷,”乌养在一边稍淌汗,“没想到还有这个年纪就能打平行发球的球员。” 他看向正调整的计分板,“对方是,宫泽工业……?” 泽村回过神:“欸?教练也不知道?据说和我们同样来自宫城。” “宫城光一个仙台就有三十来所学校了,我哪能一所所地记过去。”乌养擦着后颈,“算了,总之,好歹是同出宫城的乡亲,待会儿比赛的时候可要记得给人家加油啊。” 泽村&田中&西谷:“是!” “人数好少,”东峰算了算,“貌似只有七个,不要紧吧?” 山口:“没看见他们的老师。宫泽工业……宫泽工业……” 他正努力回忆记忆里是否有这么所学校,双方站的不近,但或许是特定的音阶排列引起了对方的察觉,对方正上场交换热身的四号侧了头,看了眼他们。 土屋看见对方倏地一下扭开视线。 他站在等位区,等前面的前辈们挨个热身。 乌野啊。 那对忍者日向和王者影山没来? [苹果,你看,]他因为亲临过去百闻未得一见的枭谷联盟合宿而大好的心情说,[也有学校小视区区合宿而隐藏了自己的王牌呢,的确,他们可是打败白鸟泽的学校,这时候就暴露底牌岂不小家子气?] 不愧是宫城县过去最有可能争全国第一的豪强乌野啊。 真有魄力。 苹果:[……我觉得你十几次轮回下来的记忆有些错乱] 土屋:[?] 他来不及细问,前面的三位三年级前辈挨个打过了发球。 自从第二个鹰川前辈因长久不和佑前辈训练而生疏地错过了托球后,其他学校的视线就无趣地收走了。 现在寥寥注视宫泽半场的视线里,只有聚精会神凝视宫泽的木兔。就连京治也在佑发过一出平平无奇的对角线发球后移走了视线。 佑垂下的手不自觉攥了下。 他转身回来,土屋听见他低语着:“情绪一起伏就攥手的臭习惯可不好……” 接着,佑在土屋身侧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是你的第二次出场秀吧?别紧张,全心全意地扣球就行。” “佑你啊,是没见过土屋打球……”一边的金岛默默吐槽,“他怎么会紧张。” 佑:“?” 土屋接住了佑拍肩的手腕,仰脸微笑道:“我知道了,麻烦前辈为我托球。” ? 佑回来这几天,他一共也没和土屋配合扣过几次球。 因为每当他提起来的时候,土屋总是一副‘这样的配合训练也需要做吗?’的诧异表情,尤其是那表情给了他一种只有在他们之间才不需要这么做的错觉。 不过,肯定是错觉吧, 毕竟他们两个见面加起来也不到三天。 而那配合的几次扣球,怎么说呢,很明显对方这时候并不想和他扣球,就差把‘前辈不要强拉我来,我还要去做xx训练’写在脸上。 虽然是练习赛,枭谷联盟尽量把比赛往正规赛上靠拢,包括赛前赛后的热身规则,等在球网边的裁判吹了声哨,示意可以开始热身,佑把胡思乱想的心神拉回来,朝一年级主将问了句:“开始?” 一年级主将揉了揉桡骨,‘嗯’了声:“前辈,一如既往的,发个好球。” “哈?” 他们一共才扣过几次球啊。 不过有裁判的烁烁视线在前,佑闭上嘴,因为摸不清土屋的球风,干脆就用了过去在校舍体育馆配合托出的力道。 看在土屋的身高上,托的比景谷低,球路比金岛软。 这球的余裕还够他一边看着排球升空,一边岔开思路看到球网之隔,那静静注视自己的兄长。 别看我了,我的托球是跟你学的。 所以假如有什么不称意的地方,你该反省你自己吧? 在心里乱糟糟地这么想着,突然一阵风扇过耳边。 穿着灰白色运动服的少年倏地留下一道影子,米长的排球场他只用了两脚的身影,接着高高起跳,右臂挥出时甚至带了点破空声。 “好快、”不对!“跳高了!” 佑的心怦怦跳,但是排球没有如他预想的和手掌拍空,土屋从开始就压根没有伸长臂展去扣这球的打算,而是以平移的高度用‘甩’的手势打了个回旋。 排球被平移的手势加上顺时钟的回旋,球路并非直线,而是以有角度的弧形划过球网的,最后再砰的一声落地。 落在白线外一掌的距离。 “吥——” 裁判吹响哨子,示意出界。 土屋:“……” 半空的苹果差点笑的喘不上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叫你赤苇来托球时老寻思还有其他项目没练匆匆应付,报应,报应!] [因为确实有其他项目亟待我训练啊,住嘴!不许笑!] 土屋揉了揉桡骨,有点郁闷地盯住对面。 经过刚刚宫泽三人平平无奇的发球,周围早就把投注在宫泽身上的视线收走了。 此时全全部部地收下这球的前因后果、并引起注意的也只有一直雄赳赳注视的木兔、平淡的京治、以及一直关注赛场的乌养。 “这、这球、”乌养有点受惊地放下了手,“故意的吗?” 高中生?平行旋转球? 是故意,还是碰巧打出来的? 看二传手的表情,似乎是碰巧打出来的…… 球场上,木兔冲上球网,大呼小叫:“shua————————帅!!!怎么打出来的?!你叫什么?宫泽工业的四号?还能不能打出来了?!” 很显然,包括木兔、京治在内的诸人都注意到了佑脸上那惊愕的神情。 在排球这项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球类运动里,‘不知怎么的’、‘误触’、‘没想到那里’常常能缔造惹人眼球的惊天扣球。不过大多只是昙花一现。 宫泽的四号在那边和自己的猫头鹰主将一动一静地聊了两句姓名年龄,京治也走到往前,叫住弟弟:“佑。” 佑放下攥紧又松开的手,侧头看去:“干嘛?” “刚刚那球托低了,旋转也不好。”京治说。 “……” 这是因为,他头一次知道土屋能跳那么高啊! 佑咬住下唇,攥起手,侧开头道:“我知道,不用你说。” 他不再管京治,任自走向了宫泽队伍。 一年级主将也回来了,佑平复好心情,询问道:“我知道了,接下来就以那个高度托球吗?” “不,”土屋说,“按你自己喜欢的高度托。” “哈?”佑顿了下。 “大概找到感觉了,你要是按着我的摸高托出意料外的球,我反而难办,”土屋说,“当我不存在,随你托吧。” 随我托是……什么意思? 佑来不及问,裁判一声哨响,轮到他们上去和枭谷学院赛前握手。 佑的对面是京治,景谷的对面是木兔,不过木兔的视线仍兴致勃勃地留存在队伍中段的土屋。 土屋也看过来了,附赠一个微笑: “前辈,请多指教。”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12. 赛前热身【加更】 免费阅读.[.aishu55.cc] 13. 先拿一分 “发球权是枭谷那边啊。” 乌养看着做出准备动作的木兔。 枭谷那边挨个声地喊着:“发个好球。” 因为声音比一般鼓励发球的音阶要平淡,音调却更高,尤其是其中五号(京治)还平淡地捧了句“是今天的第一球,打下了整个合宿的基调,这个责任非你不可。” 听起来像是什么大型节目捧读一样。 但是枭谷的主将五号从表情看起来非常吃这一招,他高高举起左手,斗志昂扬地边起跳边呐喊:“无论什么重任都通通丢给我吧!!” 砰。的一声,是一个精彩利落的跳发球,从刚刚的精妙的直线球看,似乎是突破能力绝佳的进攻型球手。 排球划过球网,宫泽白灰色球服反色的自由人七号(鹰川)连后退三步,最后一步有点跌撞,总归是到了落点,臂面有点歪斜地捧起了排球,安全上垒。 排球高高飞起。 “nice一传!” 木兔:“可恶啊!!” 五号(佑)奔去球的落点,除了宫泽的四号、七号(鹰川),其余三人都冲了上去。 从站位上看,看不出二传究竟要托给谁。 这是,同时多方位进攻?! 乌养惊讶了下。 比赛一开始就使出来?? 周围旁观的表情也都受惊了。 结果下一秒,他们眼睁睁看见宫泽的六号(金岛)、十一号(月岛)撞在了一起。 “……喂!学长!” “我没看见你啊!” “啧!” 乌养&周围旁观:…… 乌养刚刚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结果只是训练做得少,配合不默契而已。 在以二传手做绝对战术中心的球场上,这种出现球权抢夺的形式往往由多方位原因构成:比如主将没有露出绝对的霸气肃清纪律,又比如身为二传的指挥塔配合训练不到位,无法叫诸人信服。 很多很多,总之暴露在赛场上,就是六人各打各的,像临时拉上来五人六脚的球队,撞得东倒西歪。 两人撞这么一下,其余两人居然纷纷犹豫地停下了势头,二传托球的落点居然成了空挡。 “你们、”五号(佑)大喊道:“救球!” 在八号(景谷)、后排七号(鹰川)再度冲上去救球前,是一只不知何时插入的鞋侧托起了这球,蓝黄色的排球再度高高的挑起。 是刚刚碰巧打出旋转球的宫泽四号(土屋),他对前辈们的表现也没表露不满,只是平平淡淡号召了句:“前辈们救球。” “哦、哦!” 其他球员看表情居然有点紧张。 排球终于过网,由枭谷自由人十一号(小见)接下这一球,传到二传(京治)手中。 枭谷主将连喊着“我来我来我来!”劲头十足地冲上去,来到球网左峰,他这一番动静已经吸引了宫泽拦网,两名高身高纷纷赶到左峰,比出即将拦网的架势。 乌养沉着地思索着: 宫泽已经备好了二重拦网,接下来枭谷还会传给被二重拦网盯死的主将吗? 还是说临时把球传给右翼,叫无人防守的右翼进攻,把左翼当做诱饵? 把那种控球能力的主攻当诱饵是不是太浪费了? 事实不如他所料,在木兔被两名拦网盯死的前提下,京治仍是把球托给了木兔。 蓝黄色的球以恰恰好的高度落到木兔手前。 “绝——佳——” 他高高扯起嘴角,一手猛烈地朝排球撞了下去。 这球刁钻的避开了两名拦网的胳膊,以胳膊和标志杆中间的空挡,直直穿去了宫泽半场。 什么! 乌养震动地愕了一下。 在逼死的绝境内还能刁钻地瞄准标志杆的空挡?? 臂侧和标志杆的距离怎么也不到两掌吧? 这压根比刚才打出的平行扣杀还精准,现在的高中生真是了不得…… 他还没想完,宫泽半场突然冲出来一双手。 看上去没有多少肌肉量的手臂,展开的面也不宽阔,然而以刁钻的球路撞上去的球,居然像正面的直线球一样老实地高高挑了起来。 木兔&京治&乌养&众人:! 以‘精准’的接球,战胜这一‘精准’的扣球的宫泽四号只是专注力高度集中地凝视上挑的排球,接着向不成章法回身救球的宫泽诸人和佑扫了个视线。 救球的宫泽诸人一僵,硬生生慢住了脚步。刚刚还不成章法的宫泽半场,现下秩序分明的只有二传手在行动,或者说——只有二传手被允许行动了。 砰。 二传手成功托起了这球。 在滞空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不自觉朝宫泽的四号扫去。 宫泽四号的视线回了他一眼。 接着以拉出袖风的速度猛地朝前上位,三两步站在了球网左翼前。 【传球给我】 那一眼蕴含的不容辩驳的意味,几乎连站在场边几步远的乌养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传手听从命令了。 黄蓝色的小球朝宫泽四号飞过去,和热身的托球比,快了几球,硬了几分。 这次几乎是上次木兔扣球的复刻版,宫泽四号巨大的存在感叫枭谷临时分出两人上前拦网,而第三人还在赶来的路上,与其说是二重拦网,不如说是2.5人拦网。 可惜对能拉出袖风的宫泽四号而言还是太慢了。 他的手大力地和排球叩击,在二点五重拦网中间间隔的那一个身位,长驱直入地按入枭谷的半场。 乌养差点以为宫泽四号要扣出热身赛没能完成的平行旋转球。 但从排球的落点来看,似乎只是普通扣杀。 咚。排球一声落地。 裁判吹出哨响。 0:1 宫泽工业率先得分。 周围寂静的空气是在哨响后的第二三个呼吸才再度议论起来的。 “厉害……那球也能接住。” “好稳的手臂,几乎没有动摇,原本因为不主动进攻都没怎么关注他的。” “厉害,在木兔手里先拿一分。” “我怎么感觉他才是球队的核心啊……” “其他人看见那个四号上网都避开了,应该是约好的球队核心。单核双核?” 约好的? 不对吧。 乌养略有些惊讶看着球场边线表情静静的四号,感觉心里有汗淌下。 他观察地应该没错:比赛前半程,宫泽的确是一支杂乱无章的队伍,队伍的指挥塔根本没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不知为何面对这种混乱的局势,队长也没有喝令重整的动静,就像在等。 等队伍真正的王者用绝对的权威整顿纪律。 但是……难道是只靠出色的接球技术确立权威的吗? 接球是防守,扣球、发球是进攻:正式比赛上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但可以姑且将之如此概括。 以接球实力得到信赖的踏实型主将不是没有,但宫泽四号刚刚在球场上几个眼神展露的攻击性…… 乌养放下思索,重新回归再度准备的赛场。 比赛刚进行到第一分,还有大把的时间供他观察。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13. 先拿一分 免费阅读.[.aishu55.cc] 14. 沉默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当球场完全变成宫泽方一个防守球员一拖六的拖住枭谷的攻势时,乌养还是在心里流了滴汗。 光看着就累…… 宫泽四号,那个棕褐色头发,看起来挺帅的小孩,比赛刚进行到中盘,7:3,肩膀已经微微耸动,光用鼻子呼吸还不够,微张了口,用舌点抵住上颚进行可接受限度内的口呼吸,显然是已经被消耗了大半体力。 况且,只看分数表就知道,他光顾着防守,完全没余力参与进攻,唯二的两次后排进攻倒是双双得分了,那就是这三分的来由。 “这么一说,宫泽的三分不全是四号拿的吗?”西谷已经耐不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比赛了。 太焦灼了这场比赛,本来打算等那个四号得分时使劲朝他欢呼雀跃以示宫城的同乡情谊的,结果看四号在场上跑来跑去了半天,就是得不住空进攻,连他心中都痒痒地坐不住了。 “加油啊!”西谷朝场上大喊道:“加油!!别输了宫城boy的气势!!” 泽村手忙脚乱:“西谷你快坐下!” 场上的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也包括西谷心心念念的四号。 土屋微微喘气地看着这个轮回完全是陌生人的乌野保护神替自己加油,[他为什么要冲我加油,我表现的像很弱,需要加油的样子吗?] [当然了,]半空飘荡的苹果吐槽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喘的像只零上三十度的柴狗] [那倒没有吧,大概是体质问题,我每次训练到一半就这个状态,其实还有力气,]土屋回头,对准奕奕有神的猫头鹰,[哦,对了,还有这个,] 说到木兔,他的心情忍不住就愉悦起来:[真不愧是木兔啊!全国前游的主攻手,我本来想学他两球平行球的,结果两球都没手感,他是怎么做到百分百满手感的?] 苹果忽视他的后一句:[你现在要怎么办?感觉枭谷比青城还难打啊,你们这边被压着打] [不怎么办啊,]土屋空手转了转球,转身去场地边线——这局是他的发球局。 [都放大话了要拿下诸位主将,说话不算数也太逊了。] 他站在了场后十几步的位置。 接着,乌养发现,宫泽的气场变了。 就在四号站上发球点的那一刻,原本焦灼紧绷的宫泽队员的表情纷纷松动了,好像仅仅是四号站在那里,就给他们吃了一记定心丸,又或者是什么归位的仪式。 嗯?球队对宫泽四号有这么大信赖? 光上场就足以镇定队员情绪。 还是说对方的发球很有一手……乌养思索着。 总之,经由宫泽脸上这股沉静扩散,就连周围议论纷纷的场边也安静了几分。 “加油啊……”西谷双手交握紧张地替宫泽加油,“分差已经到五分了,不要再给对方可乘之机了。拜托拜托。” 这话说得连乌养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只要是和自己有关联的球队,被对手拿下五分之差,任谁的心脏都会不自觉跟着躁动。 况且他不是怜悯弱者。 宫泽工业和他们可都是宫城县的! 一定要拿下发球这一分啊。 四号,这是你不多的进攻机会了。 一定要牢牢地抓在手里啊。 乌养紧张地咽了下喉咙。 裁判的一声哨响。 接着,他看到距离边线几步的宫泽四号动了。 先是助跑,由慢到快,很好,助跑的势头很好,眼睛的气势也很好。 跳了,是在发球区外跳的,没有犯规,裁判没有吹哨。这个年纪的助跑跳发经常犯规,打乱凝住的气势,这球倒是很安全。 到此为止跳发的准备工作完成的都很顺利。 就剩这一击。 乌养紧紧注视着跳起的灰白色运动服,高高的四号飘在他眼里。 对准的是哪?看到了吗?对面半场的右下方,枭谷的十二号正站在那,从刚才的比赛看不擅长接球,恰是他们防御的薄弱地带对面,二号和三号之间还有个站位失误,应该是比原定的站位距离大些,还是个跑位的空隙。 京治就半蹲候位在前排,隔网紧盯对面起跳的四号。 ——没错,对准鹫尾(二号)和猿杙(三号)间的空隙吧!他们站的比开始远些,木叶跑位时也不经过,几乎是在整个黑色夜幕下显眼的月亮,是最完美的空隙(诱饵)! 被他遮掩着的小见(自由人十一号)的半只脚其实已经对准了那只空隙,等到球一离手,甚至还在网上飞的时候,就会先一步铺盖落点,接起这球。 总之,虽然是在同一片球场上,根据立场、身份、角度的不同,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思量。 土屋大概从无数个轮回经历后察觉了这点。 虽然他不清楚对方沉着的表情下隐藏的是何种所思所想,不过万幸的是,向来他只要抬头,瞄准自己的球(排球/网球/撑杆/终点线/本垒版)就够了。 土屋在滞高点挥出了手。 咚。 ……! 乌养倏地站了起来,甚至没察觉动作剧烈下身后的折叠椅被他推倒。 他眼睛紧盯着排球,甚至不是排球,只是排球划过的黄蓝色尾迹。 只是眼睛一个动晃,排球已经冲到了枭谷半场。 不是二号、三号的间隙,不是缺陷的十二号。 是十一号。自由人。是挑衅。 排球直直落向自由人的手臂。 “咚!!” 排球和臂面接触的声音可比排球和手掌击打的声音大多了,况且还有自由人一个单膝跪了下去,护膝重重撞上地面的‘砰!’声。 旁观的外校仍处在寂静中,突然球路像山际公路那样直直地折了个弯,向场外撞去。 “向、向这边来了!” “躲开!” “别推我!” 人群推搡着跌撞散开,已经被抵消了冲力却还是很快的排球一闪而过,经过慢了一拍的研磨耳边时,还掠起他耳边新长出黑色的金发。 “研磨!没事吧!” 小黑遥遥朝这边喊。 ……嗯? 研磨后知后觉地转头看过去。 那只根本变了个物体属性的超level排球重重地砸上倚在闲置球网杆边的扫帚,扫帚半臂宽的木杆不堪重负,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应声而断。 喀嚓。 排球穿过木杆,撞上排球馆后深红色的幕布,柔软的幕布拖住了排球,饶是如此,球上的旋转也使幕布顺时针地拧起来,成了一个游戏里龙卷风的平板标识。 “……” 研磨感觉自己耳边有点烫。 排球在卸了三圈力后,旋转和冲力终于全失,掉到了地上。 一高一矮地弹了下。 接着轱辘辘地滚远。 “…………………………” 排球馆陷入了经久的沉默。 沉默。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14. 沉默 免费阅读.[.aishu55.cc] 二度发球 “真的假的!!” “会死的吧!你看到那球没有,会死的吧!” “他就是宫城县的怪童牛岛吗?!原来是这么矮的一个小鬼!” “你蠢吧!牛岛在白鸟泽这是宫泽工业啊!” “宫城县最喜欢这种一力降十会的路数吗??” 不仅是沸腾起来的场馆,连刚刚还在为宫泽四号加油鼓气的西谷也僵硬了。 身为自由人,他的共感系统不受控制地共感去了敌方自由人。 看着枭谷学院诸人纷纷围上去询问跪在地上龇牙咧嘴捂手臂的十一号,西谷不禁在心中握拳淌下了两滴泪: 兄弟,我懂你,被对手主攻指着鼻子挑衅还没接住的这份屈辱,和身体上的疼痛!! “……前辈,你在想什么。”月岛怪异的视线望了眼在椅前无声持手高握的西谷。 乌养这时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他的额角是淌汗了吗?这一球,呜呼…… 他刻意地松了口气,好叫自己暂时遗忘宫泽是乌野IH预选赛上有可能对上的对手。 …… ……可恶遗忘不了啊!! 乌养倏地按上旁边呆若木鸡的泽村肩膀,低沉道:“泽村,待会宫泽下场后去和他们队长外交,务必拿到他们大人(成人/指指导老师)的联系方式。” “……哦,哦!”泽村也沉沉道:“明白!” 场上,土屋一时有点享受这种久违的全场为自己喝彩的场面。 上上上几个轮回,他无一不例外从各种社团一路打去了东京都立体育馆,都立体育馆水平的场面和这种郊外体育馆的场面就不能同日而语了,全场的射光灯和目光凝视在他和对手身上,转转头,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是时刻对准自己的摄像头,再抬头,能在上空的转播屏幕上看见自己抬头的画面。 他甚至有点愉快地哼起了歌。 声音很小,无论是团团围住十一号确认手臂情况的枭谷,还是为这球瞠目流汗窃窃私语的宫泽半场,没人听见他发自内心愉快哼起的歌。 只有苹果占据距离优势听见他哼的是欢乐颂。 [因为是耍帅的时候所以cos渚薰?] 土屋走到发球点,刚要抬手找球感,闻言愣了下,仰起脸:[渚薰是谁?] [sorry,是我忘记了,]苹果飘了下,[和你不在一个平行宇宙,想必碰不上了,否则你能见识下一个纯粹无私完然奉献的angle] 苹果总是会念些奇怪的话,每当土屋发问,它就总是推出万金油理论[平行世界]。 土屋已经习惯了,反正他轮回这么多次,也没有去过一次苹果嘴里的平行世界。 [那我要起下一球咯] 他站稳,空手转了转球。 “喂…别吵了!宫泽四号要发球了!” “还能来那一球吗?让我再看看。” “……没想到籍籍无名的学校还有杀器。” “他和白鸟泽的牛岛比哪个厉害?” 也有人在客观评价:“速度很快,刚才的落点在十一号身上,但十一号现在的站位离边线只有一臂距离,继续瞄准十一号的话,会加大出界风险吧?” 他说的没错。 在排球这项体育项目里,力量不等于速度,速度不等准确度,三方是你我辖制互成三角顶点的关系。 现在这个局面,排球场长十八米,宽九米,从自己半场的边线起跳,想要跨越十八米的距离击中目标就只能打有抛物线的吊球。 排球一旦加上了抛物线,计算和控制量绝不是直球能够类比的。 很多发球手在面对这个局面时只能选择相信长久锤炼出的球感,但另一方面,球感等同于直觉,相信直觉就代表着一定程度上抛弃理性,将比赛交由身体主宰。 这种身体主宰的状态是起伏的,也因此,发球手连续得分的情况很少。 假如有宫城县的外校站在这里,会说所以青城的及川才被称为发球场上的王者。 球场上的土屋才不知道这群围观在心里说些什么呢。 他只是注视着球场对面沉沉凝视自己的木兔和压低了眉的赤苇,觉得今天果然是追星成功,状态好的出奇。 他放下空转的排球,负在手上,然后再次向发球区前助跑。 “来了!”他听见枭谷半场互相提醒,“是助跑跳发!” 清楚这个也没什么用! 自己抛起的排球缓缓下落,在排球和自己的滞高点重合之时,土屋狠狠甩手打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 由于下落,这球比上一个球挟带了额外的冲力,和他的手掌砸中的一瞬间,给掌心带来巨大的灼烧感,冰凉的排球灼烧在手心,等着他的方向。 北偏西三十度的夹角、当然没那么精确,偏差可能到了三十二度,上升的速度以手掌拍打的冲力为准…… 不知怎么的,望着和排球交叠的手背,土屋突然想起了第九个轮回速算部的话: ‘球类运动的运动曲线和抛物线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如何在一定时限内算出给定公式的答案,这需要眼、脑、手高度协调,是不输球类运动激烈的脑细胞马拉松。’ 说的真是没错啊! 冰凉的排球脱出指尖,高高地朝着场上腾空而起。 “飞起来了!” “落点是哪?!” “在场边怎么可能看得清啊!” “枭谷的主将副主将动起来了!” “他要去哪?” “好像是……” 一开始呐声的外校旁观突然顿了下。 “……十一号!!” 排球落下,再次以剧烈的‘咚’声响彻整个球馆。 “唔!” 枭谷的十一号被这球打的撞倒在地,他整个人几乎翻出了场外,这发出巨额‘咚’声的一球自然而然拐去了场外其他位置。 这次没有拐去观众席,球干脆利落地砰的一声撞上馆璧,接着轱辘辘地落了下来。 因为这球是吊球,所以没有直球的力道…… 研磨望着那只滚到器材室门口的排球,心里默想到。 “……小黑。” 他对经由刚刚那球火速拉着音驹众人往场外退的黑尾,看着场上活动手腕的四号喃喃说: “……运营把后期boss放出来了吗……?” “……”黑尾单手叉腰,也只能沉默不语。 在场边围观呐喊议论越响越高的嘈杂背景音中,乌养有点淌汗又低沉地拍了拍沉默的西谷:“不要有太大压力,放平心态。” 这两球……难办啊。 自由人久久没回应。 等乌养探头过去,发现自由人不是愣住了,而是两只眼睛睁地溜圆,精神力高度集中地炯炯注视着场上四号,因为探头的乌养挡住了视野,他还抗议道:“教练,四号又要发球了!” 乌养倏地站直看场上。 场上,裁判暂时只把哨子叼在了嘴里,因为枭谷那边正在确认十一号的状况。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二度发球 免费阅读.[.aishu55.cc] 发球权结束 苹果:[下一球还对准十一号吗?] 土屋抱着球看了会儿场上,十一号捧住手臂被枭谷团团围住,暂时看不出下场打算。 他侧头看了眼场边的枭谷备选:[假如枭谷换人就继续,不换人就算了,我没打算打出救护车] 枭谷的十一号没有下场,似乎是他主动要求留在场上的。 [这样了都不下场啊……] 苹果收到了来自枭谷十一号的负面情绪:紧张、煎熬、挣扎,还有羞耻。 [羞耻?] [这是比赛啊,] 虽然苹果没说全,土屋大概明了它话下的意思,[任何一个防守球队城门的自由人,被人直直对准挑衅了,还没能接起来,导致队伍连败两分,都会感到自恨和羞耻] [但是我看枭谷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哦] [同伴越是善解人意,拖累这支队伍的自己就越可耻]土屋把球抛起来空转了圈,[等你有天当了人就知道了] [我是电信号,和你们碳基类生物有璧] 土屋又抛了抛排球,在排球第三次落入掌心时,突然抱住排球向前跑去。 一步一步,加速,第七步第八步第九步、跳起,少年的侧腰在半空中弯成月弧形,对准先一步来到滞高点的排球,拍。 虽然晃了下,但枭谷十一号没有松开手臂。 他眼睛盯着排球,双掌牢牢合十,像在给自己加油鼓气。 排球开始下落了,跨域了十八米的距离,排球像一只流星的尾巴飞过来。 在土屋落地的同时,排球恰好落地。 “吥——” 裁判吹响哨子,示意得分。 排球没有落到十一号的臂上,而是在十一号一脚远的距离落地。 “抱、抱歉!”十一号小见主动开口,“我没去接!” 他说出口的同时只感觉巨大的羞耻挟持住了心脏。 身为自由人的他,被同伴们信任的他,居然因一时恐惧停住了脚步! “没关系。” “别在意,don\''''t mind!” “don\''''t mind~don\''''t mind~” “那球你接了就要强制下场了。”京治看着网对面又走去发球点的灰白色四号,说。 “虽然的确很惊人……”枭谷绝对的主将,木兔光太郎,在这身为情绪波动源头的赛场上,居然是出奇沉静的,“但是一昧任由对方进攻,我们这边被动防守的话太亏了。” “怎么办?”京治瞥了他一眼。 木兔按着腰侧走去了球网旁的教练席。 半晌,教练出面,裁判吹哨,枭谷第一次使用暂停。 枭谷板凳区,枭谷教练抱着臂问京治: “赤苇,你怎么想?” “很强力的发球,”京治把渗了汗水的毛巾拿下来,“力道、速度、精准度都可圈可点,他能出现在宫泽工业而不是其他名牌学校才是我意外的。” “宫泽工业啊……”枭谷教练眯眼沉吟着,“的确差了点。” 这个差不仅体现在宫泽工业空荡的教练椅上,还有他们板凳区被围观注视着于是坐立不安的仅仅一位备选,差在刚刚十一个攻防回合的来往,宫泽进攻实力的欠缺上。 “光太郎,”教练看向木兔,“你呢?” 木兔正侧身凝望因暂停同时去了长椅探讨区什么的宫泽半场。 他的眼神在其中四号身上,准确来说,是四号微微背过去的手臂。 以绝佳的眼神和动态视力致其在赛场上如悠悠球般控制球路的微控之王笃定地开口:“在抖耶。” 枭谷教练愣了一下,随即紧跟着看过去。 他年龄大了,看不清,但他周围一圈的大小伙子们,包括京治,都给了他一个似有若无的肯定:“貌似是。” “看不太清……好像是有点晃……?” “在抖。” 枭谷教练拍了下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 再怎么怪物,再怎么出规格,对面宫泽那四号是个一年级新生,今年满打满算16岁。 男孩发育的比女孩晚,十六岁还是男孩的青春发育期,肌肉无时无刻随着骨骼的牵引拉伸、紧绷,比起发育完全的成人舒张的时间更短。 即便是同样力道的一球,对不同状态的肌肉留下的负荷是不同的。 枭谷教练同意的确有些天才会在过早的年龄早早做到成人都无法完成的事。 但你首先要符合人体的生长规律吧? 枭谷教练拍了拍掌:“更改站位,光太郎,待会儿你往中间站站,小见,木叶,猿杙,鹫尾你们四个往旁边挪挪,赤苇,你去网前,等着光太郎传球进攻。” “您是说,二次进攻,”京治说,“可是没有诱饵,目标会不会过大了?” 枭谷教练被憋了三球终于畅快地笑出声来:“你们就看着吧,以宫泽的那剩下五人绝对接不住。” “还有四号呢?”木叶心有余悸地接上。 “他刚发过球,站在边线,”枭谷教练笃定地说,“以那个肌肉状态一时绝对赶不来。边线可是距离二次进攻的落点最远的位置啊!” 暂停结束,离开前,枭谷教练叫住了沉默到尾的自由人小见: “打起精神来!” “……”小见稍侧垂了头,“是。” 枭谷教练叹息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如此自责。” “……” 枭谷教练跟着看向宫泽半场已经站上发球点活动脚踝的少年:“你相不相信,不仅是你,他日后会成为所有自由人的噩梦,你只是倒霉地成了他初出茅庐的第一块磨刀石。” “……”小见终于稍微抬起了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地凝视向宫泽四号的方向。 “每年新生开学季,总是会跳出无数藏在水下的鲫鱼啊…”枭谷教练沉沉叹息道。 场上,土屋正绕着肩关节做缓冲运动。 结果不仅是对手,苹果还从土屋身上收集到了负面情绪——可惜契约人本人不作数。 和对手自由人的负面情绪相比,土屋负面情绪的波长显然叫它更熟悉 它飘了飘,在半空幸灾乐祸道:[看样子有人今天合宿结束要去趟医院了。] 一声哨响,土屋抱着排球,从发球点再度助跑去发球区所在的白线,[我难道不是医院的常客吗?] 砰。 第四球即便是木兔也没能接下来。 他揉着手臂,龇牙咧嘴地对自由人小见笑,爽快地笑了几声:“我算是知道你刚才的感受了,真疼啊!” “喂、喂,你没事吗?!”小见淌汗地问。 “dontmind!Dontmind!”木兔放下手,再度半蹲出接球的准备姿势,“小见!” “……是!” “连这样一球都能忍住了不逃走,你真有勇气!连我刚才都差点逃走了!” 毫不顾忌地在蓄势待发的强大对手和团团围观的观众前,枭谷学院的主将潇潇洒洒地如此大声说。 “……” 那一瞬间,缭绕在小见心头的重重锁链似乎咔嚓地有点松动了。 “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开始反击了!”木兔背着身,大声说。 不仅是小见,此时枭谷学院的全员都高声应和了这一句: “是!!” 宫泽四号的第五球没能得分。 在排球擦着木兔的脑袋即将落在他脚后的木地板时,一阵尖锐的胶皮鞋底和地板的摩擦音响起,如第一球宫泽四号用脚后跟接起了木兔的发球,木兔也用鞋面托起了这标志宫泽四号的发球霸.权时代结束,枭谷全面反攻的第一球。 包括主将木兔在内的全部攻手通通在进攻线后,球网前只有一个二传手候位。 主将木兔没有将球传给任一名攻手缓冲,争取自己上网的时间,而是直直将球传给了往前等待已久的二传。 蓝黄色排球重重落在京治托起的双手里。 球网对面,整个宫泽半场的球员都在向网前补位,那个扣球技术青涩,但拦网倒还可圈可点的十一号(月星)紧盯着他迎了上来,似乎随他的手随时准备着左右防。 就是没有防中间。 真可惜啊。 在心里想着这一句,京治的右手稍稍下落,让左手的球以一种几乎无力道的自由落体自然下落。 “吥——” 裁判吹了哨。 9:7,枭谷学院领先,宫泽发球权结束。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发球权结束 免费阅读.[.aishu55.cc] 平行世界 第一局比赛结束在25:15. 枭谷高中领先。 这十五分中,有七分来自宫泽四号一个人的发球局,三分来自他的后排进攻,两分来自枭谷高中的发球失误,剩下三分分别来自八号(景谷)、(五号)佑和十一号(月星)。 算是除了宫泽四号的三个实力顺位。 而第二局,因为枭谷采用了专盯宫泽四号一个人的战术,比分下降至25:12,不过这11分中的六分直接来自于宫泽余下五人的扣球,剩下则是宫泽四号的发球得分。 到了后面,看见宫泽动辄三分起步的发球得分,围观学校已经不再发出惊愕地吸气了。 “那、那个,”坐了全程的铃守怯生生地上来递毛巾,“辛、辛苦了。” 土屋接过毛巾,“为什么感觉你怕我了?” “你未免也太强了……”铃守虽然初初开启自己的排球之旅,也看得出土屋和上次在青城的发球比起来简直是进步神速,“你上次可没把扫帚打折过……” “什么啊,我不会向着同伴打的,”土屋笑着摆摆手,“而且上次也没扫帚正好摆在旁边啊。” “嗯。不过其他人就……”铃守的视线偷瞟去余下的五人。 “……”余下的五人都很沉默。 “干嘛这么沉重啊,”土屋侧头问,“我觉得大家表现得都不错啊,尤其是景谷前辈,真厉害,能在木兔手下拿到三个球。” “只有三个球而已,”景谷苦笑道,“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看样子是觉得自己拖累了我。 土屋一边想着,一边仰头喝了口运动饮料。 要是剩下几个人能因此发愤图强,也跟着我的训练单做就好了。 看表情是可以。 “不过,你们也别太放在心上,”土屋把运动饮料的盖子合上,“看见他们背后的汉字了吗?” “枭谷高中……”金岛道,“怎么了?” “是啊,堂堂枭谷高中,”土屋叹然道,“全国级的运动豪强,财大气粗,被誉为排球界的摇篮,历年出过不少奥运选手,现在仍在排球界活跃的好几个日本选手都来自枭谷高中,被盯住弱点使劲击破不是理所当然?” “哦,”从对侧插进来一声有点苍老的声音,“对我们学校了解的挺明白,” 是枭谷高中的教练,双手插兜地站在排球网杆边,咧嘴道:“有过升学我们学校的打算吗?” 挡在中间月星和金岛对视一眼,纷纷退开,让出土屋和枭谷教练之间的空间。 土屋干脆地承认了:“有哦。” 在第三次轮回,因为第二次轮回被及川所在的青城打爆了,从此丧失了在宫城县出选名额的信心,由此产生了‘为什么我要在这一所学校蹉跎下去,而不是选择一部能提供更优质环境的学校就读呢?’的念头。 “结果没来啊。”枭谷教练说。 “不是没来,”由此想起第三次的某些糟糕回忆,土屋提起长凳上的备用护膝包,“因为你们是邀请制,所以当时不搭理我而已。” “哈?”正整理淋湿毛巾的京治倏地扭头看过来。 “大家,”土屋转身道,“我们走吧,听说这里有输家要绕场鱼跃一周的规定。” “……” “……” 看着背身向围观人群外走出十几步的一群灰白色运动服,木兔才倏地探头去看教练:“教练??” “真的假的……”京治在一边无语地补充,“去年负责新生入学的老师是谁啊。” 木叶流着汗说:“好严格……这都进不来咱们学校,原来我们是被这么精挑细选地入部的吗?” 小见,小见早就在剩下两人的陪同下去了二楼的洗手间,木兔和教练刚刚检查过了,骨头没有问题,但毕竟是能带出球风的重击,上面的皮肤肿了起来,要做个冲水处理。 抱臂在前的枭谷教练沉稳不言,背影沉沉。 实则在心里默默淌了一滴汗。 去年负责新生安排的招生老师……是谁来着?濑会? 因为初中名声不显就推掉面试申请可不行啊?! 事已至此,想着刚刚那如神来之笔的共计十几球发球得分,枭谷教练一边心里肉痛,一边沉沉叹气道:“走吧,光太郎,你去看看小见,其他人,准备拿下一场比赛!” “是!!” · 土屋在鱼跃的同时看了场上的比赛情况。 枭谷这盘的对手是生川高中,他只看到第一局,不过第一局的胜者当然是枭谷,以25:16的分数拿下了生川。 仅从分数看的话,生川和宫泽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宫泽还多拿了枭谷两分。 卫生间洗手池,苹果在镜子前飘了飘。 [看起来希望很大啊?这一把。] [嗯,希望不大的话,我前十次的轮回岂不都是白费了。]土屋在水龙头下冲洗自己的手腕。 [不过你们学校团队配合还是问题吧] [虽然是问题,不过也只能尽量克服了] [既然是问题,为什么之前不做相关训练?] [首先是带球队不是简单的打游戏,只要把某一个球员安上leader的位置,余下几人就会心服口服了,就算我在青城打了那么一盘,不还是有人没按照我的训练单练吗?] [其次?] [其次是,]土屋关掉水龙头,对着镜子里眼下隐隐出现黑眼圈的少年叹气,[时间不够,] 很遗憾这不是打游戏,前几盘的身体素质无法继承,想要在短时间内练出这一手发球,除了百般淬炼的球感、超出身体负荷的毅力、还需要与之等同的时间投入。 没有实践和实地训练打基底,再好的运动理论和球感都是空中楼阁。 没有大量时间的投入,他根本打不出今天的发球。 饶是如此,没有水流流过的掌腕,疼痛逐渐从内里向外渗透,一次疼过一次。 苹果突然轻轻从天上飘了下来,飘到土屋视平线的位置:[你确定就是这把了吗?] 土屋侧过头:[?] 苹果又问了一遍:[确定就是这把了吗?在这把打败那些莅临过你的天才们,狠狠反击的一盘] [……啊。] 刚刚故作深沉的语气过去,苹果愉快地飘了飘:[那么就来吧!] [假如你有将这盘当做最后一盘的决心,那么就把将来的轮回机会,改成本次轮回中出发前往平行世界的钥匙吧!]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平行世界 免费阅读.[.aishu55.cc] 最强 宫泽四号的发球十分难对付。 即便是以‘绝不会令球落地’闻名东京的音驹,在对上他时,比分板也只能迅速扳开到6:7的破发分。 宫泽工业破发。 宫泽四号一人拿下了五分。 最后被黑尾以插空破坏本队伍走位:以后续组织进攻困难了几倍不止的代价成功接起了第六球。 毕竟,以现在的宫泽来说,只要解决掉危机最大的四号发球权,余下五人好对付多了。 场边围观的球队和教练表情微沉,对准宫泽四号的发球絮絮讨论。 到了赛场上,研磨的表情比赛前少了许多。 他站在最靠近宫泽半场的网前,静静观察宫泽四号。 观察他发球的动作,观察他的表情,观察他球权结束后和其他队员的交流。 “感觉刚刚那球低了……”全队最矮的王牌发球员嘟囔抱怨。 “低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全程只看球在天上飞啊。”——七号自由人,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八号队长。 “换铃守上场吗?”——十一号副攻手。 “才不。”——四号主攻手。 “别任性啊,身体要紧……虽然我说这话没什么立场。”——八号队长。 “球场上的时间就是我的生命。”——四号主攻手。 “好帅?!”——七号自由人。 研磨:“……” 好想点个skip键。 假如说宫泽工业的战术是模仿白鸟泽的单核作战。 的确,作为一个球队的核心而言,四号主攻手的素质十分到位,作为serve server拿下了今天包括和枭谷在内的两盘的大半分数。 ……但是,只凭借发球拿下比赛的想法太天真了。 研磨最后看了一眼按揉腕骨的宫泽四号,收回视线,转身。 要是天上的苹果听到了他的心声,可能会说出和景谷一样的内容:[你对他要求太高了] 从本次轮回开始到今天,土屋满打满算度过了27天的训练日。 正如土屋过去常常向苹果念叨的:[时间太少了] 算上今天,距离IH预选赛也不过还有19天。 比赛以25:16/25:11作为最终比分。 结赛时比赛双方列队向对方鞠躬。 “宫泽工业……是吗?”音驹教练猫又向宫泽队列扯起一个大大的笑,“随时欢迎你们和我们学校起盘练习!哦,到时候可能要你们远征东京了,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没有负责老师,景谷临时作为球队代表,倏地俯腰,“十分感谢您!” 作为一个祖上没阔过,学校没钱,能混进这次合宿全凭队内副队长的裙带关系的球队,这种拉练习赛的人脉可遇不可求,十分珍惜。 “还有我们!”乌养在旁边插了句口,“有机会的话,请多指教。” “欸?”景谷出乎意料地看过去。 双手抱臂的对方穿着纯黑色的运动服,右胸口有个小脚丫的标识。 他在来之前看到过,是宫城县内曾经的豪强,乌野高中。 他还没应下,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棕发的少年。 他们宫泽工业一鸣惊人打出名声的杀人发球正热切地凑上去,猛地抓住对方伸到半空的手,上下摇晃: “好的!请多指教!我们宫泽届时一定恭临大驾!请问什么时候准备练习赛呢?下周?下周六会不会太着急了?但是可以的话,我们宫泽可以去乌野的体育场比赛!” 这热切的模样,让乌养嘴边戒烟瘾的小木棍都差点掉了下来。 “好、好啊,”他微淌汗的反应过来,“好啊!务必!届时我们的负责老师和你们的老师接洽!” 没来得及说更多细节,他们身后,体育馆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两名一高一矮的少年,身着全身黑的乌野运动服,肃站在体育馆门口,夏季扬起青草的风从他们身后荡进体育馆。 忽略一看就急匆匆赶来的急喘息和满头大汗,显得帅气十足。 “前辈!”两人两手贴裤线,倏地站直,“我们来了!” “补考及格了?” “翔阳!你终于来了!” “欢迎!我们的武器终于到位了!” “——终于不用再鱼跃了呀呼!!” “慢死了,boke。” 乌野的队员纷纷迎上去。 这其中,最热情的不是压着日向的肩使劲揉头的乌野自由人,不是拦着影山的脖子使劲拍他的背大笑的田中。 而是眼睛一眨亮如星辰,挨个推开乌野队员雀占鸠巢凑到最前面的灰白色运动服。 一个灰白四号在一群黑橙色的包围中尤其显眼。 显眼的连沉浸在高兴中的乌野队员都纷纷顿下了步子。 “你好!!” 他超大声地一把攥住日向的手。 你好!!忍者日向!! “我是宫泽工业的四号主攻手,名叫土屋理查,请多指教!” 你超帅的好吗!!过去把我压着打的及川牛岛通通被你打趴过! 还叫白鸟泽成了[落魄的豪强,飞不起来的白鸟]。 帅呆了!! “嗯?嗯!嗯?”日向茫然地摇头四顾,在看到前辈们和教练诡异的表情时,更茫然了,不过他能感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情。 既然对方热情以待,他也要回馈相应的热情!日向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唔嗷!你好!我是乌野高中的副攻手,日向翔阳!很高兴认识你!” “乌野高中?真厉害!”对方道,“你们打进过全国大赛吧?超帅的!” 他还朝天挥了个‘有力!’的手势。 “嘿、嘿嘿、嘿……”日向笑的嘴巴都是扭线,他不住搓着后脑勺,“没,没有那么厉害啦。” 土屋:“超——厉害!你们的怪物快攻练成了吗?那个二传手,啊…。”他后半句话冷了下。 别以为他忘了前五次轮回影山是怎么嘲讽他的了。 日向:“他叫影山飞雄!是最强的二传手!我们两个在场上就是最强的!” 影山:“bo,boke!在这说什么呢!喂!他们都看过来了!” 土屋:“真棒!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当最强!” 日向红着脸闭眼,对刚刚用一球把全国前五主攻手吓愕的一年生恐怖新生道:“加、加油啊!!迟早有天你也会像我们一样成为最强!人的未来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 “……” “……” 除了两个自顾自兴奋的一黑一白运动服。 旁听的乌野高校全员、宫泽工业、包括站的近听到了最后几句‘你也能像我们一样强’的音驹抱球站住,纷纷沉默了下来。 半晌,黑尾没忍住,憋了声:“噗、” 夜久猛地小跳把黑尾的脖子压下来,捂住他的嘴,一边朝泽村像啄木鸟一样点头示意,一边迅速把本球队主将脱离尴尬地带。 泽村:“……” 谢、谢谢……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最强 免费阅读.[.aishu55.cc] 怪物盛宴 “虽然很想和你在场上比赛,”土屋慢慢松开日向的手。 “哦!你也是合宿的学校之一吗?!”日向来回看馆内和土屋,“来吧!比赛已经开始了几轮了?前面我都错过了,都是谁和谁的比赛?” 土屋看了日向一会儿。 然后笑着说:“你可真有精神劲啊。明明因为补习错过了比赛,我记得乌野高中及格分是四十吧?那是笨蛋的分数。” 一只粗箭头倏地捅过日向的心肝。 无色不存在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笨蛋分数… 笨蛋分数…… 笨蛋分数……… 无言以对……有心想挽尊却有心无力的前辈们将目光默默投向影山。 影山噔噔噔后退了几步。 “待会儿比赛,”土屋笑着对日向说,“加油喔。” “哦、哦!加油!”日向附和了一声,然后问道:“乌野和、…宫—泽—工—业,的比赛在第几轮?” “下午的第二轮吧,我刚才看赛程表看到的。” “那不是吃顿饭啊呜啊呜很快就能比赛了吗!”日向跳起来,“请多指教!” “……” 土屋笑了笑,“嗯,请多指教。” · 排球打在地面和馆璧的砰砰声不时响起。 咚咚咚的,是已经被场馆抵消过一遍的声音,还是激烈地砸出馆来,就像心跳的咚咚声一般。 谢绝了前辈们的陪同建议,‘想什么呢前辈,咱们学校一共就来了七个人,你们再走一个的话枭谷教练看我们的眼神要切换模式了’,‘我又不是初中的小孩子了’,‘坐电车还要人陪吗?’ 一个人走在正午琦玉县曝晒的单行车道边,土屋站住,看了几眼公交车牌,接着往前走过了车牌。 [噗呲噗呲——]苹果飘了飘,[亲爱的旅客朋友,当你听到这则温馨提示时,说明你已经错过前往医院的公车停靠站了,请现在站住转身回走三十米哦~] 土屋还在向前走。 日头毒辣。 蝉鸣聒噪。 [这里也不是回宫城县的方向,]苹果说,[电车在你身后七百米的位置。] 土屋还在向前走。 右手口袋里的手腕烫的生疼,与其说疼意,不如说炙热一股脑地从骨头缝向外钻。 说到后面,苹果也不说了。 它默默地飘在土屋脑袋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一人的影子在日头最烈的中午走了很久,直到走到去往兵库县的长途巴车站。 掏钱买票的时候,土屋问了声:“请问从现在到兵库的话,需要多久?” “假如是进兵库的话,需要四十分钟。” “只是进兵库吗?” “看你的地点,假如离东京-兵库的高速路近,那就快点。兵库县全县也没有一个小时。” 土屋掏钱买了票。 车上的时间够无聊的,加上肿胀的手腕和炽热的天气,颠来颠去的大巴把时间都晃慢了。 终于下车,土屋扶着车站边的垃圾桶,差点吐出来。 苹果:差点就要挂彩虹了。 [我说你啊,在面对压力的表现是不是太单一了?]苹果跟着土屋往前飘,[每天不是吐来就是吐去] 土屋终于开口了:[吐来吐去难道不比你第五次说的,‘压力过大跑去杀人放火泄压’好吗?] [我的确这么说过。说的也是……] 苹果说到一半,就看见土屋伸出两手,凭借锻炼得当的摸高,一把摸上了围墙沿,接着脚蹭到围墙上,凭借摩擦力的助力翻了过去。 苹果:[……] 围墙内的建筑物和绿化和雕像看起来是一所学校。 这里距离主楼很远,是绿化地带,因此土屋一个人挺着‘宫泽工业高中’字样的运动服大摇大摆,也没人发现。 苹果:[……] 一直来到这所学校的体育馆,土屋背着人,把自己挂了‘宫泽工业高中’字样的运动服脱下来,系到腰上,接着溜进体育馆的后门,从器材室一路摸到了二楼的某间活动室,活动室看起来许久没人进入了,门把手上积了厚厚层灰。 土屋嫌弃地看了一眼,接着拧开溜进去。 苹果:[……] 之前的‘说的也是’说早了。你不会真的去杀人放火吧。 土屋目标清晰地对准正对房门的铁货架,在最下面翻出了人家学校备用的运动服。 纯黑色的,后背的球号上写了五个字:[稻荷崎高中] 土屋迅速地脱衣藏衣换衣。 中途,身后虚掩的门开了,从门外半探进一位灰色头发的少年。 他表情平静,胸前胸后是‘1’的号码,询问道:“这里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废弃活动室,你来这里做什么?” 土屋拉上稻荷崎运动服的拉链,半蹲着回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抱歉,部长,因为训练太累了所以我来这里偷懒,我现在就归位。” “几年级的?”北问。 “一年级。对不起。” “现在归队。” “是。” 北伸手推开活动室门,接着站在门框边不动,像是要看土屋出去他再离开。 土屋内衬宫泽工业的衬衫,外套稻荷崎的运动服,双手插兜,表情平静地经过北身前走出去。 “慢着,”北叫住他。 土屋停下,回头看北关门。 北确认了一下门锁有没有锁好,“负责你的教练是谁?” 像稻荷崎和枭谷这类排球名门,他们排球部的规模可谓是空前绝后,一个年段的人数就足以抵得上其他学校整个排球部,这样大的规模,自然是每一年段各有几位教练负责,陪同稻荷崎出征的教练是总教练,平日里只负责从低年段挑选正选队员。 顺便一提,即便是挑选过一遍的‘正选替补’,稻荷崎也有足足三十位,独占一个体育馆。 “……部长,”土屋说,“你要打报告吗?” “不许说的那么难听,”北的表情没有波动,“教练手下的学生偷懒了,为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必须通知他一声。” “嗯。”土屋道,“您要打报告。” “……”北说,“我和你是同龄人,没必要说敬语。” “谢谢部长。”土屋朝他躬腰,接着站起来,“再见部长。” ——转身就跑。 “——喂!” 北的喊声被他抛出过很远。 稻荷崎的超高规模豪华体育馆的气息从他的脸庞侧经过。 真是不可思议,距离上次来这里面试已经是十几个轮回前,也就是近四十年前的事了。 可他现在跑在这的体育馆里,居然还能精准地找到自己的方向目标。 土屋一路跑到了本馆。 喘着气,他倏地推开本馆的馆门。 砰砰乓乓的声音一下子清晰了好几倍。 排球的力道、排球的势头、排球的势不可挡,耳后几米的位置,还有专门为稻荷崎训练的啦啦管弦乐队在操场上齐声训练。 把有遮阳的体育馆留给排球部,啦啦队却是顶着炙日在太阳底下训练。 一定程度上已经体现了稻荷崎这所学校的排球风格。 “你这,蠢——猪——!” 突如其来的一球打断了土屋的思绪。 幸亏土屋反应快,是紧急训练过的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一个矮身就避开了黄发的那位宫家双子。 没了他在门口拦着,宫侑被这正中后脑的一球砸地往前扎了一个猛子,一直到跌撞又不稳地连续下了三步台阶又七扭八歪地扎了几步才站稳,他捂住后脑勺,漆黑凶猛的眼神猛地往回戳:“你想打架——?!”(关西腔) 馆内,宫治攥着忍住不锤上去的手腕,猛地一指:“刚刚那球完全是你跳失误吧?!就是你吧?!我临时托给你已经不错了还敢对我的托球指东指西?!” “哈——?!托出那样一记软绵绵发球的罪魁祸首还敢恬不知耻地倒打一耙?就算我跳的再高再矮你也该把球传到我脸上!你那击‘他跳高了算了这球随便传传’的托球是什么?弹棉花吗?!” “失误了就是失误!你这大言不惭的性格真是相当之讨人厌啊!” “……” 似乎是稻荷崎的标准节目,宫双子双方迅速朝对方逼近直到持领子纠缠了起来。 土屋站在一边看了会儿宫双子打架。 接着指他们打架扬起的尘土,仰脸对苹果介绍:[看,这就是我第三次轮回做梦也想转进去的学校哦。] 苹果:[……] 今天,它的沉默好像足够垒起一座金字塔。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怪物盛宴 免费阅读.[.aishu55.cc] 稻荷崎 土屋双手插兜地看了会儿稻荷崎传统节目。 当枭谷教练询问他有没有‘升学枭谷’的意向时,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当初向豪强六校发转校申请然后紧张不安等回馈的日子。 当时还只是他的第三次轮回,不说初中长达三年的空窗期,就说他三次轮回开始后的第二年,尽管五维处于当时高中界的中上等,理论上摸到了各大豪强首发的门槛,但六所学校下来,只有稻荷崎一所发来了[面试看看]的反馈。 他怀抱紧张期待的心情来到足有宫泽工业七个大的稻荷崎,只停留了半天,就得到了‘不予录用’的通知,有一股免得耽误他赶电车回家的迅速。 他当时很不甘心地质问稻荷崎的黑须监督:明明他比稻荷崎的一年级首发要强,为什么不录用他?哪怕是板凳区也好,不能先录用看看吗? 当时黑须监督冷静地看着他,指出:“当你身为一个二年生却把自己和一年级放在一起比较时,就该想想自己的观念问题了。” “哈?”土屋不理解。 黑须监督侧了眼:“你是宫泽工业的首发吧?” “……是。” “不去做宫泽工业的首发,不把握每一场站上赛场的机会,反而来稻荷崎争取替补。你,到底有没有求胜心?” 要说理论问题,土屋有一箩筐:比如长久来看,宫泽工业和稻荷崎比的赛程寿命短得多,几乎是大赛一轮游,身为宫泽工业的首发,他只有第一轮有机会上那么一场而已,作为稻荷崎的替补,他却有无数次可能跟随球队上场:在首发球员因病、因伤、哪怕是战术角度换发球员时,都有概率上场。 “想多了。”黑须监督直接说,“我们去年的球队队长身为替补,也就上场了那么两场,你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强过他?” “所以就这么拒绝我?” 有人把酱油倒进土屋胸口里去了,刺激心脏收紧。 酱油牌子叫自尊心。 “还有其他问题吗?”黑须监督看表,“马上回宫城的电车截止了,趁天黑赶紧回家吧。” 还有一个问题土屋忘记怎么问的了。 时间过去太久,大概问问苹果有答案,不过他大致记得是‘自己离稻荷崎首发还有多远距离’。 黑须监督回答地很坦然,很朴实:“你太平庸了。” “不是说身体数据好就代表你强,同样的五维,根据球手个性和展露出来的求胜心,会有不同的发展方向,无论哪种方向,出彩的表现才是实力的代表。” 黑须监督直说:“首发是教练选的,教练会根据心中的蓝图挑选球员。你要当首发,首先要符合教练的审美才行。” 黑须监督身后,被‘教练选中的首发们’正站在场上,旁观他们两个的对话。 黄头发的那个‘噗呲’了一声,接着被灰头发的怼了一肘。 这出和土屋过去听说的‘强大论’截然相反的‘风格论’彻底动摇了他的排球生涯。 但是又很有道理。 每年的球员来来去去,可音驹还是以接球为特长的名校,白鸟泽仍是以重炮发球为核心的豪强。 有了这个意识后第四次轮回的转校事宜顺利了许多。 当时还没有被牛岛刺激到铆足劲当大炮的念头,由‘普普通通的平庸主攻手’转变成‘二传手’的过程很流畅,他在稻荷崎当了两年的宫侑替补,负责在宫侑因伤或情绪不稳定时替补上场。 也和宫治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配合练习。 回到现在。 土屋探头看了眼馆内。 没有教练制服的成人,都是穿着学校运动服练习的部员。 脑袋后面的宫双子还在吵吵嚷嚷,听见的球员们都闻声凑过来看热闹。 “宫家双子又吵起来了哈哈哈哈……” “喂!有人录下来吗?” “手机手机!把镜头让出来!” 但是手机的取景镜中,突然出现了一名棕褐色头发的少年。 穿着不合身有点过大的运动服,从围观的人群中往前踏出一步,踏到宫家双子一步远的位置。 “谁啊……?” 举手机的排球部员把手机拿开了亲自去看。 “不认识,低年级的?” “不是二年级的。” “三年级也不是~” “喂!把一年级的叫过来一个!” 他还没有行动,镜头中,那名双手插兜的少年突然伸出手。 指着宫侑: “宫侑前辈!” 他大声说,“我认为你们刚刚的那记托球确实很垃圾!” 很垃圾… 很垃圾…… 很垃圾……… 整个围观的稻荷崎都静了。 场中打架的两人同时静止不动。 两只如出一辙只有颜色不同的脑袋转过来,盯住土屋,同时“哈?”了一声。 被用勇士和‘傻子?’的目光团团包围的少年收回手,笑了笑:“如果是我的话,能托出更好的快攻。我是这么想的。” 宫侑把宫治推到一边,接着满头青筋地站起来,双手插兜,倏地几大步迈到少年跟前,凭身高优势自上而下逼贴道:“哈?哈—?哈——?” “啊侑,”宫治冷静地扯住宫侑的后背布料,“和除我以外的人打架禁赛。” “我蠢吗?!”宫侑回头喊了一声,接着继续逼贴土屋,阴森森地:“你很有胆识嘛,您大人叫什么?托出过什么超人发球?得过几次分?您大人托出过那么完美的发球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啊?” “那就来试试嘛。”土屋无辜地说,“我和宫治前辈组队,您和、谁都好无所谓,我们来一局3v3嘛。顺便一提我是一年级的,刚开学一个月,你见过我就怪了。” 角名竖手机的手一动不动,一边补充:“队内比赛要经过教练同意。” “哈?那怎么教训这狂妄的小子?”——宫侑。 “不过今天教练不在。”角名接着补充。 正要感动角名今天换性的尾白:…… 他默默转身钻出围观,打算去找队长救场,被眼尖的宫侑一眼瞥见,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背。 “Alan,你要去哪!”宫侑在身后大呼小叫,“你看见了吧?是他主动挑衅我的!我不回应岂不是比北极钻洞的企鹅还不如?!” “在北极钻洞的是北极狐,”尾白默默吐槽,接着吐槽:“被人挑衅就生气是初中生才干的了!” “我不管!”宫侑使劲拉住他,“你来我这队!把角名给那小子!” 角名:“不幸的是你把我推来推去搞得我很不爽,幸运的是我更想去他那队拦下你的扣球了。” 看者这一场闹剧,宫治叹了口气,蹙眉转身说:“我可没说要跟着你们闹,你们闹自己闹去,被教练暴打的时候别把我扯上。” “啊治!”宫侑拖住尾白的同时还得分出一只手抓宫治,“你不许走!刚刚那一球还没跟你算账呢!” 土屋从围观人群中借了一只排球。 越来越多的人群围聚过来,就连操场晒着太阳练管弦乐的啦啦队都凑过来了。 越来越多的手机摄像对准了土屋和稻荷崎正选,周围欢声笑语众说纷纭热闹不休。 “尾白前辈!” 尾白突然听见乱杂杂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他还没回头,就听见下一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他刚要转头。 咚。 整个围观犹如被按了静音魔法般镇静。 一只黄蓝色的皮球这时才缓缓从尾白的草坪短茬后脑掉下来。 “……” “……” “……” 排球在水泥地上砰咚弹了两下。 宫侑不必再攥着尾白的后背不让他走了。 宫治也是。 角名看着宫治和宫侑额头如出一辙的青筋,在心里感慨: 这是哪来的一年级,怎么专打三寸。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稻荷崎 免费阅读.[.aishu55.cc] 托球 被人特意空出的排球场上分别站了3v3的六个人。 宫侑x尾白x赤木vs一年生(他死活不说名字)x角名x宫治 奇妙的队内练习赛即将在奇妙的氛围下开幕。 说奇妙是因为,赛前,那个亲手把球砸到尾白后脑挑衅的一年级臭屁小鬼正朝尾白鞠躬: “前辈对不起!十分抱歉!赛后我会请前辈饮料和食堂二楼的和果子做补偿的!” 他歉道的这么利索,加上尾白本来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外加臭屁小鬼的一年级后辈身份。 尾白也只能无奈地甩手,比手指说‘薄荷味要两个’就算了。 虽然本人说算了,但是从宫家兄弟和赤木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能算了的样子。 “喂,一年级的,”宫侑站在网对面,凭身高俯视臭屁小鬼,浑身扩散出黑色粒子,声音阴冷:“我会叫你这辈子不想打第二次球。” 一年级生抱着球侧身站,闻言,转脸看了眼他。 “还有我,”和一年级生同一半场的宫治看着对网,淡声说,“别以为和你一队就不把刚才的当回事了。” “是。”一年级生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对不起,我嚣张了。” 歉道的这么快搞得宫家双子双双……,不知道摆什么脸色好。 笨蛋吗,一看对方的目的就知道只是想打这场比赛啊。 角名在心里默默吐槽宫双子,接着看了眼自己三个的站位。 一年生在中间,宫治在左翼,他在右翼。 角名弯起食指弹了下一年级生的右肩。 一年级生闻之回头:“?” “假如你不展示出和嚣张应有的实力的话,”角名的语气很平常,毕竟他只是在说事实,“这确实就是你在部内的最后一场了。” “毕竟我们学校,嘛……”他表情平淡地想了想,“比较遵从丛林法则,和其他学校比体育精神算薄弱的,所以能给你次机会。” 换其他学校闹这么一出恐怕第二天就扫地出门了吧。 毕竟其他学校信奉‘快乐排球’、‘团队的力量是强大的’。 角名在心里稍微噗笑了一声。嗯,就一声。 比赛即将开始。 临时被叫来充当裁判的是正选替补的一年级生。 “那么比赛,”他把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哨子含进嘴里。 “吥————!” 一声令下,场上的六个人同时动了。 说起来篮球也有3v3的赛程。 而且篮球的3v3更激烈,毕竟篮球可以贴人,三人同时去包一个威胁最大的球员饺子也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的。要是冰球的话甚至可以上手打人,在规则内。 排球则看起来更一来一回些。 毕竟人数减少的情况下,排球的战术要素和协作要素大大减少,除了三个人同时负责拦网外,往往是一个人身担一传,一个扣杀成功率最高的主将扣球,一个人承担二传。 假如比赛节奏过快,甚至可以省略二传,直接一传到位。 比赛现在的情况就是宫治和角名不约而同忽略了土屋,只叫他自发性拦网。 接球→一传→扣杀,完全由宫治和角名承担。 反观宫侑那方就游刃的多,甚至宫侑有余力直盯着一年生扣球。 而宫侑扣球的球路上,角名原本都要垫起脚起跳拦网了,却在看清宫侑球路的同时,脚跟又落了回去,任由宫侑扣球。 “……”旁观的理石在心里无语:喂喂,前辈们,被别人看见了可是会批评我们稻荷崎不大气的。 “怎么回事。” 理石身后突兀传来一声。 “哦!”理石猛地缩起手,“队长!” 虽然没想着瞒过队长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理石慌张之下,朝着北介绍场上局势:“有个一年生过来请求3v3,然后现在是比赛刚开始,宫(侑)前辈现在扣球先得一、……欸?” 他本以为和自己同辈的一年级会在宫侑的扣球下无力招架,毕竟他自己在队内练习就常常被球劲上头的宫(侑)前辈搞得很狼狈。 但是一年生上前,膝弯下蹲,宫侑的一球稳稳砸上他手臂,手臂抖动幅度很小,高高地接了起来。 “……哼。”一年级对面七号(宫侑)的不爽声都传到这了。 理石接着介绍:“……总之,被接起来了,然后球……” “好了。”北平淡地打断他,“我自己在看。” 理石默默闭嘴。 从一年生的这球看起来他的基本功不错。 不过这没能给他带来参与进攻的地位。 这球被角名接起,接着托给宫治,宫治高高跳起扣球,被对面的尾白接起。 “哦哦!Alan,nice touch!” 宫侑高高地跳起来,只要有球在他面前,他能迅速淡忘刚刚的不爽。 总之,比赛继续,但是是2v3的继续。 一年级在赛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明明一个大活人在场上走动,可注意就是不经意被他旁边的两人扯走。 “因为角名和阿治在逼迫他的生存空间。” 稻荷崎的队长,北说。 “?”理石侧头。 北音调不高不低地向他解释:“排球场上,人的视线是跟着球走的,那名一年生的基本功不错,每次找球的落点都是准的,但是这时候角名总是见缝插进去,一年生要是不想站位相碰,就只能避开。” 他指着场上,“看,球几乎没怎么到他手上过。” “确实……”理石喃喃说。 “加上阿侑有意的球路……”北稍稍蹙起眉,“…太不像样了。这根本不是3v3,是1v5。” 场上的一年生不是和两名同伴应对网后的三人。 而是一人承担了包括队友在内的五人的压力。 不过北没有直接上前叫止。 就这样打断五人,叫他们停下来,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他转身,决定去叫教练。 还是叫这五个深刻的体验一番何为‘违反部团律条的后果’比较好。 他刚反身走出两步,包了至少四五层的旁观突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北回头看过去。 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没什么出奇的,不过阿治和角名明明在前排,却用余光连续瞟了几眼后排的一年生。 就连对网的阿侑表情也有些怪异。 北停下步子,又走回理石身边,理石也正一副有点惊讶的表情,“怎么了?” 队内违规3v3就算了,暗地排挤一年生也算了,最好别让他得知有正选直接针对连替补都不是的队员的举动。 “那个,刚刚……”理石指着场上,露出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应该是巧合吧,阿侑打起劲了,刚刚阿治失误漏了一球,然后那个一年级接起来了,非常恰好地飞到了阿治的面前,不过应该是巧合…、” “……”北抬头,接着看场上的比赛。 …… 球来到了尾白手里。 刚刚的插曲引起了小小的水花,又逐渐被快节奏的3v3攻防淡忘了。 宫侑,尾白,宫治,角名,这四个是稻荷崎出名的明星球员。 他们几个的3v3,老实说,因为过去教练甚少安排队内比拼,所以稻荷崎排球部员都不知道原来这四个对上是这么激烈的局面。 尾白是稻荷崎队内少有的力量派。 他是稻荷崎队内坚固的后盾,也是主要放在后排进攻的主攻手。 球到他手里,他的掌心和黄蓝色的球体相碰,发出在体育馆内少少徘徊了一阵的巨大响声。 排球直接穿过宫治和角名头顶,角名抬头看了一眼,捞下下颚的汗,直接放弃。 现在去追那一球太不明智了,他和宫治刚刚配合出一次A快攻,两人都在网前,现在去追排球只会白白地浪费体力,不如迅速整顿这一次快攻。 宫治不清楚身处背后的角名的所思所想。 不过他大概知道角名和自己是一类人,能偷懒,看起来没可能的球就会放弃。 他现在起跳,只是因为对面的阿侑起跳了。 脸色真欠扁啊啧。 一脸‘你倒是跳来试试看我们两个谁更高啊’的挑衅样。 反正他们两个比惯了,跑步要比,深蹲要比,俯卧撑要比,扣球要比,什么都要比。 况且这一次是他赢了。 他的指尖目测比阿侑跳起的指尖高了三公分。 这次是自己的胜利。 他刚要在半空放肆地假笑出声,嘲讽一番‘你是最近吃胖了吗怎么连摸高都跳不高了’时,一个凉凉的物体表皮突然出现在了他掌心。 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缝线槽,冰凉凉的真皮触感。 是排球运动员千百次接触连做梦都会回忆起的触感。 思维尚来不及反应,宫治下意识地扣球了。 咚,的一声。 “吥————” 负责裁判的排球部员尽职尽责地吹了长长一声哨。 等自己的双脚落地,从脚尖开始,到脚跟,踏实地踩在地上,宫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回头,“???”的视线像格尺一样直直投向角名,但是角名就在他身后没两步,在他视野中,那张幅度有限的表情露出见了鬼的比他还“???”的表情。 哨声长长的余音还拖在骤然安静的体育馆里,被所有人注视的人用领口布料擦了擦滴到下颚的汗,察觉到自己被注视,侧头过来,还是那张稚嫩的一年级新生的脸,向众多视线们回了一个微笑。 平淡的,友善的微笑。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托球 免费阅读.[.aishu55.cc] 护膝 一传到位,传地恰到好处。 宫治反手按着右腰,看着后排的一年级生。 刚刚那球酥酥麻麻的手感还停留在他掌心,在队服上擦了几次也没擦下去。 一年级生向他摆开一个微笑,询问道:“高了吗?” “……”宫治转身回站位。 只是从眼角余光注意着一年级。 在他对面,自家兄弟盯地更加光明正大。 不仅盯着一年级生看了半晌,还一边盯,一边冲尾白道:“Alan,下一球来个第二节奏!” “啊…?哦!” 角名擦了擦鬓角留下来的汗,一面走去站位,一面侧视着一年生。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原来赛前说的那些话,不是光为了气宫侑比赛的大话啊。 和有些怪异的场上氛围比起,场边围观的部员完全没融入进他们的弯弯绕绕。 他们只看见一直做隐形人的一年级突然显形,大发神威,不仅把王牌尾白的重扣接了起来,还直直飞去了宫治扣杀的位置,讨论声可以说热热闹闹嘈杂不断。 “好厉害——后排一传能做到那个程度?” “怎么回事?!没见过这张脸,他不是第一体育馆的吗?” “虽然是嚣张,不过看了那球稍微有点改观了……喂,一年级的,再托个好球!” “lets go lets go!再来几球!!” 教练和监督不在,体育馆乱杂杂地像一锅粥。 这种局面,只靠北一个人镇静也没什么作用了,况且,他的注意大多放在了场中双方身上。 场上六个人中,只有一年级没穿短袖运动衫,就一身长袖长裤地上去,从膝关节平整的衣褶看,里面没戴护膝。 不戴护膝挫伤了怎么办。 磨伤处理也很麻烦。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安全第一。下场后叮嘱两句吧。 看着随哨声再次行动起来的六人,稻荷崎·稳妥的队长·北面色平淡地想到。 事实也不需要他出面镇静: 为了通风,稻荷崎第一体育馆的三扇窗户除了冬季都会在一天的部活开始前打开。此时过大的嘈杂声从大开的窗户荡出去,又荡上二楼东南角一扇同样打开的办公室窗。 正在里面回顾鸥台去年春高四强赛录像的黑须监督摘下耳机,被喧声吵得无法集中注意。 他从轮滑椅站起来,走到窗边,按着木式窗沿向下看。 从窗户探头出去,体育馆闷响响的闹腾更清楚了。 · 球网对面,尾白从进攻线后一掌的距离起跳,起跳点距离地面有半米,并且还在拉高。 黄蓝色的排球正在他上空。 球网这边,和这堆人队友比赛了几百场,角名看一眼就知道他要打什么球。 身体偏转的角度,手肘的高度,手腕的扭转的程度。斜线球,不会错。 他仰脸看了眼预估的球路轨迹,又跟着侧偏头看了眼身后。 ……落点找的真准,已经等在那了。 虽然这点距离,他完全可以趁球飞到落点前赶过去。 就像3v3的前十几球一样,巧妙地通过施压逼开一年级的得球轨迹,自己捞上这球。 但这次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动,比出准备姿势守在网前,随时准备救球或做中介二传。 球飞过来了,斜线球,从高出他头顶半米的位置过去。 一、二、s、 二点五秒的间隔吧,接着身后闷闷一声响,从厚实程度听起来是接起来了。 角名立刻开始反应,在看见排球飞过头顶的一瞬间,身为豪强正选积累了几百场比赛的扎实实力叫他瞬间迎上了网,和宫治一前一后起跳,同时对准空中做出了扣球的手势。 “吥————” 充当裁判的一年级生一声哨响。 很默契又极稳妥的一记得分,球场三人分工明确,无论是扣球、传球、诱饵,三人都各得其所,职责到位。 围观“哦————!”“又来一球!”“宫侑阵营大危机!”“配合真默契啊,那小子一定在台下看过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定从初中就开始期待上场了!”地吵吵嚷嚷起来了。 不仅是围观,球网对面也在吵吵嚷嚷:“Alan!第一节奏!下球是第一节奏!” “?!喂!我可不是阿治,高大的身体可跟不上啊!” “你只要往前跑就可以了!我托球给你!我托出的球绝对是最棒的一球!” 再往旁边看,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灰发队长转身去了、不会去找教练吧? 角名顿了一下,跟着看了会儿。 结果队长只是去了后勤那,跟负责的经理说了什么。 ……? 等回来,稳健的队长手里拿了两个护膝。 场边,北一手夹着两只护膝,抬手向裁判示意中场暂停一下。 “哦,哦!队长!是!” 毕竟是堂堂稻荷崎的压力派队长,任何一名部员都不敢违背。 “北?呃!”宫侑叫了声,“什么时候来的?!” “从一开始。”北淡淡回了句,不顾宫侑陡然睁大的眼睛,走到面生的一年级面前。 对方棕金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了,看着他。 一眼就看得出对方在想什么,北否决说:“不是来叫你下场。” 他把两只护膝递过去:“借你的,穿上吧。注意运动防护。” “哦……是。”对方接过了护膝。 但是到把护膝套上脚的时候,一年级无论如何也拉不上那两只拉伸绷带。 最后黏上的时候也只是草草套上了,不结实,肉眼可见地会在激烈的比赛中掉。 “这样不行。”北蹙眉说,“手怎么了。” 土屋睁眼说瞎话:“我过去没戴过这玩意,所以很生疏。” “真的假的。”一边的角名插话。 “真的。” 土屋刚要说‘所以自己不需要护膝,一直以来的比赛都不用,这次也不用’时,却看见稻荷崎的队长北单膝在他身前蹲了下来。 “?!” 土屋倏地后撤了步。 “不要动。”北按住他没动的右膝盖,上手把松松垮垮的绷带撕开,接着用力拉伸,一直到稳固地黏上绷带的a面,“这次我帮你贴,记得学,从下次开始你自己来。无论是正式比赛还是练习赛,都绝不允许不做好防护上场。” 他把两只护膝都紧紧扎好,再站起来,看着土屋说:“明白了吗?” “……是。” 北回了围观区,土屋站在3v3的站位上,看着北的背影。 “怎么,很意外?”角名在一边看着他,随口问了句。 “嗯,意外。”因为土屋过去从没和这位传说中的稻荷崎队长有过深入接触的经历。 他只知道,稻荷崎的队长是位替补,不仅是替补,还在三年级才正式踏上赛场:做替补。 “他就是这个性格,”角名说,“你后续进正选替补就知道了,稳健的不得了,无懈可击。虽然是替补,不许小看了。明白吗?” 怎么一副正选前辈朝后辈循循教导的口气。 还一副‘因为你那个性格我不放心才多说了一句’的平淡表情。 土屋觉得稻荷崎外套的拉链在脖子下痒痒的。 比赛再度中继。 因为这次和前几局不同,一年级身为3v3攻防的一员,被无形中融入进了队形,于是双方球员到位,比赛的激烈程度指数上升。 宫侑从三球前开始就有意提高了节奏:第二节奏、第一节奏、一路稳定在第一节奏的快节拍攻防上。 换作一般的快攻组合,本就高节奏的3v3再加上快节拍绝对吃不消,在出手拿下对方前就因为内部失拍而频频失误了。 但是宫侑不同。 他是日本高中界全国第一的二传手。 全国第一四个字不是小孩子在空地打闹着放狂言。是有含金量的。 哪怕是尾白失误了,一脚踩下的节拍重了,起跳的时机高了,宫侑也能头也不回、或者看也不看地改变托球方向,叫‘失误’的尾白直直打上这球。 而尾白,哪怕失误也没有露出半秒钟的动摇,他知道哪怕自己失误了,身负超常才能的二传手阿侑也有绝对能扭转这出失误的耐能,于是放心大胆地进攻,扣杀。 这是身为战术指挥家的二传手的过人才能,和双方无与伦比的默契做履带扣出的几球。 虽然从一开始宫侑的三人组合就在压着宫治的两人组打,但现在,有了一年级加入的战场,天平也正逐渐向宫侑一方倾斜。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护膝 免费阅读.[.aishu55.cc] 灵感 “吥——”的一声。 20:14 宫侑方率先突破20大关。 自从宫侑和尾白用快攻进一步提升比赛节奏,从16分一路击破到20分也只过了十几分钟而已。 “咱们这场算几球?”宫侑在球网对面弯肘旋拧了下左胳膊。 宫治单手按腰侧,侧头问:“一年级?” “我吗?”土屋顿了下。 “就是你,”宫治无语说,“一开始不是你想比赛的吗?” “但是总感觉,没有达到我心里的预期,”土屋抱着球,仰天苦思道:“我原本来这挑衅尾白前辈强求比赛不是为了这个的……” 尾白:“……我是无辜受累的吗。” “喂,一年级的,”宫侑靠近球网,扒住网,朝土屋说:“不是说你不可以,不过凭你现在的实力,想挑衅正选还差了点。” 他大声道:“给我回去磨炼半年再来!” “别管他。”角名说,“你这场发挥出来的基本功和作为二传的资质都不错,说不定今晚教练看了录像会提拔你进替补。” 他做了个手势:“记得感谢我,不需要太多,每天一根冰棒就够了。乳酸味。” 尾白:“每天一根也太黑了吧?!” “前辈……”土屋看回去:“你们难不成以为我挑衅你们是为了展示自己,进替补的吗?” 被说中心思的角名“……”了下,他侧头思索了会儿,接着回头道:“不是吗?” “不是啊。”土屋有点不爽。 “那是干什么?” 宫治在前排:“……总不会是真的想托出比阿侑更好的球吧?” 宫侑:“怎么可能?!小鬼,再回去修炼一百,不,一千年好了。一千年你也比不过我!” 土屋:幼稚。 苹果:其实你没什么立场说。 最终比赛被定为正式比赛的一局制,率先得25分胜。 无论分差多少,摒弃了超出2分分差的正式赛程规定,只要先拿到25分的一方就是胜利。 20:15 21:15 21:16 21:17 …… 比分一直交替上升。 土屋一直尽职尽责地充当宫治队的一传兼二传,或者说,他的职责就是把接下的球托去主攻手所在的位置,接着叫主攻拿下得分。 “刚刚那球有点险,下一球以我为拦网核心。” “我无所谓。你在左翼,你拦斜角……” 前排的宫治和角名闲聊着下一球的安排。 土屋往旁边瞥眼,透过重重旁观的部员,他看到了在楼梯门洞下阴影中的两个身影。 不是稻荷崎排球队的黑红色队服,浅色的全身运动服,其中一个被主馆光线照到了腰腹的位置,上面挂了只哨子。 [找到你来稻荷崎追求的东西了吗?]苹果问。 [没有……]土屋盯着尾白起跳的动作,凭大半的直觉和小半的计算找落点,[刚刚稻荷崎的队长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好像摸到了一点,但是他走后又不见了] 苹果提出质朴的提议:[那你再去稻荷崎队长面前晃几圈?] [……] 有时候土屋真的能感受到苹果和自己一个身为硅基一个身为碳基生物的区别。 他在心里沉默,腿脚却截然相反地以轻快、准确、有力地步调到位,朝宫治托起了一个球。 黄蓝色的排球在空中旋转,能吸引全场所有人的目光跟随。 一年级先前一直是给宫治托球,给角名的球不是一传不到位,就是宫治被拦死了。 所以他这次依旧给宫治托球,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 但,问题是,宫治刚刚拦完网,还没开始落地啊? 宫治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身处跳高途中,根本反应不过来,满脑子还是待会儿一年级给自己托球,该怎么把球扣出去,阿侑很难缠,Alan又在前排,肉眼可见会紧紧盯防他不放。 身为豪强稻荷崎身经百战的主攻手,他只是凭借实战经验下意识扫视了遍对场的站位。 阿侑和尾白离拦网很近,阿侑盯着自己,尾白的视觉重心在角名身上,赤木在左翼进攻线后三步的位置,限于3v3人手的不足,后排右翼是空缺的。 那么,假如一年级没有选择给角名破防,他做诱饵,他的下一球应该从斜线打去对场右翼的位置…… 然后球来了。 宫治想的是几分钟后的扣杀,手上却打出了现在这一瞬的扣杀。 不是幻觉,手上的确有实感,并且哪怕他下落到很低的位置,球也正正好地低在了他手前。 因为低球位和自己下落的趋势,宫治和球几乎同时落地了。 “吥————” 距离上一次吹响哨子示意得分还不过半分钟,一年级裁判再次吹响了哨子。 就这么短暂的一记扣球,本就因未知原因镇静了大半的体育馆彻底陷入寂静。 半晌,才有人指着滚远的排球,喃声道: “那个、是负节奏吧……?” 负节奏,稻荷崎双胞胎的成名绝技,由绝对快速的进攻和二传手精准到位的托球构成。 这一招一度成为了构成稻荷崎[最强挑战者]名号的一部分:[那对双胞胎的负节奏快攻] !?! 以不知名人士的这句话为起点,细碎的讨论声像春笋冒出土: “好像是……” “怎么可能?????!!” “那个一年级的???” “宫侑的脸色都傻了……” “宫治也差不多……” 忌于未知原因而不敢高声讨论的围观迅速陷入细碎而小声的议论,这讨论就像水开前的气泡,细小,但一个个滚上水面,逐渐导致了更大声的议论、争辩,直到体育馆再度陷入沸腾。 耳边叽叽喳喳地是盛满体育馆的议论声,土屋抬了抬胳膊关节,跟苹果抱怨:[好像还是没能找到……但是隐隐约约地摸到了一点,啊咧……?] [你到底要摸到什么时候啊,]苹果说,[实在摸不到就算啦。] [才不要,]土屋抱怨:[你这种不行就算了的态度在别人干劲十足的时候真是十足泼人凉水啊。] [?干劲十足?我没看出来。]苹果落到排球网的标志杆顶端,[那你去问问稻荷崎队长吧,他跟你第三次轮回的境遇不是蛮像的吗?两人同时处于高中界实力的上位圈,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进入正选。哈!同样是主攻手,他一定比那个一年级的理石行吧?] 苹果这句好像叫土屋隐隐摸到了一直溜走的灵感。 他侧过头,去看围观前排的灰发队长。 那人正因为他刚才的一球,微微睁大了眼睛,同样错愕地看着他。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灵感 免费阅读.[.aishu55.cc] 天才 “还剩最后一球了吧。” “宫侑方还剩最后一球了。” 拦网那边,宫侑侧身看着土屋,表情很沉。 表情很沉的意思是:他此刻没有表情,既没有插科打诨,也没有其他惊愕吃惊的动静。 他只是深深凝望着土屋,手中空转着排球。 一下,一下。 “队长,”土屋侧身叫,“过来一下。” 北指了下自己。 “对。” 围观议论纷纷,北走了上来。 “他又要做什么……” “这次是北队?” “到底是谁啊,没人认识他吗?” “连名字都不清楚好吗。” “角名前辈,”土屋侧过头,“麻烦你下场。” 叫我下场?不会是要北代替我的位置吧……角名刚要开口,从围观传来的明显比高中生要深沉的声音打断了他:“你要用北替换伦太郎?” “……教练!” “大见教练!” “什么时候来的?!” “从刚才起就站在楼梯口了……” “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刚才说了一堆话啊!” 总之,稻荷崎三个年段总教练·大见太郎,暂时没去清算他们,而只是询问场上的一年级:“就算你现在换人也没用了,事已至此,是阿侑他们赢了。虽然我赞同你的求胜心,但认赌服输才是体育竞技的精神。” 土屋思索了下,接着侧过头,向宫侑:“我是一年级,你让让我吧。” 宫侑&宫治&尾白:“……” “……噗…噗”——这是忍笑的角名。 北还是上了场,作为角名的替补。 In.1号.北 Out.10号.角名 比赛再度开始,土屋耳边还能听见稻荷崎部员给他们的总教练叽叽喳喳转播刚刚那一场[负节奏]。 作为四种快攻节奏中最快的一种,常常出现在联盟俱乐部的正式比赛上,能在高中阶段用出这一手的二传手,或者说快攻组合很少。 但是本质上,负节奏其实是二传手全心全意为主攻手托球的一种。 节奏的核心是二传手。 不然同样是打出双胞胎灵魂出窍负节奏的宫侑宫治,也不会只有宫侑一个人被选上青训营了。 因为扣球的是主攻手,所以主攻手更显眼啊。 土屋还在胡思乱想,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待会儿你要托球给我吗?” “?”土屋侧头,“有这个打算,还没确定……不过,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之前一直传球给阿治,但这次换了我替补上场,”北说,“你可能也听说了,虽然我是稻荷崎的队长,但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土屋转着球歪头。 “不过,你要是想传球给我,”北说,“就喊一声吧,我会竭尽全力的。” “……” 其实土屋还没有想好。 反正宫侑只差一球了,还有一球他们就能赢下这场3v3。稻荷崎的总教练来了,只要他询问他的年级、姓名,再稍加确认,他不会再有像这样3v3的机会了。 北在进攻线前右翼,宫治在左翼。 土屋同时看着两人,向球的落点奔跑。 反正,他不看球也知道球将要落在哪里。 围观的碎碎低语传进耳孔: “刚开学没多久吧?” “没在初中部的全国大赛上看过这张脸。” “一鸣惊人,像主角一样,简直就是……” “‘天才’” 能托出负节奏就算天才吗? 将要稳妥起见,将这球像第四个轮回的两年间一样垫给宫治的土屋突然改了主意。 他的手臂在撞上排球的一瞬间,巧妙地改了个角度,原本要撞向左翼的球完全飞去了相反的方向。 他有十几个轮回的运动经验作为保证,十几个轮回,几十年,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只为了一个目标钻研。哪怕是临时变道,他也可以做得很好。 这是像肌肉记忆一般,深深铭记在脑海马体内,与薄弱的身体硬件无关。 但是北不同。 土屋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第三次轮回,他意图转学时对方已经从稻荷崎毕业,第四次轮回,他转学进稻荷崎,除了前半年的部活偶尔和对方碰面,相处更是少之又少,只知道大概是个严谨地像个机器人的性子。 土屋没有把握,心里很没有底,不过不耽误他让球飞上半空。 失败就算了。没托到也无所谓。 他只是想这么托而已。 土屋听见自己喊出声: “——北学长!” “!” 喊声落地的同时北动了。 他右脚迅速上前一步,做出起跳架势,同时头侧偏过来。 ——“别回!” 回了就赶不上了! 很少有人能在半空的起跳途中止住身体的转动趋势。 半空没有借力依托,想停住就只能以更别扭的反方向动力旋转,最后成为一个‘运动的不动’。 但是北止住了,不知道他何以存在对身体如此强大的掌控力,并且稳定地做得很好。 身体甚至没有晃动,一味地跳高,尽他所能地跳到最高。 接着球出现在了北的掌心。 排球落在了尾白脚后半人远的位置,接着又蹦起来。 蹦起的高度很一般,因为扣出这球的主攻手本人并没有超神入化的力量。 [负节奏] 体育馆像沸腾一样喧哗起来,托出这球的二传手本人落地的时候都在惊讶:居然托住了。 人在看不到球,也没有构建起对二传手信赖的时候,是有一个下意识寻找视野的动作在的,是人的本能,不过依凭本能回头了又在半空止住的人。在高中界很少,相当少。 “不过,反正打出了这球……” 土屋指着网前,有点怔地攥了攥手心的人,说:“你现在也是天才了?” 不爽找到了。 才不转校,才不去迁就那些所谓的‘教练’,才不把自己打磨成供‘教练’挑选的模样。 强旅也好,弱校也罢,反正自己没有未来走排球职业的念头,哪怕手腕打碎了,也不要再转校,走捷径,软弱地试图当这些‘天才’的同伴了。 他们对‘天才’的定义根本是假的! · 那天的3v3最后没有任何一方打到25分。 本来宫侑方差一分就要获胜了,在一年级的教练闻讯赶到之时,场上的一年级突然抛开球,转身朝着体育馆的出口猛奔。 活像身后有什么猛兽追赶。 至于自己一路跑出体育馆,沿着学子大道往出赶,直到翻跨稻荷崎的围墙上马路后稻荷崎发生了什么,土屋一概不知。 他只是终于达成了目的,满心畅快地买了回宫城的车票,接着在车上呼呼大睡。 苹果在半空崩溃地喊着[你倒是先去医院啊啊啊啊啊啊!]完全被他抛到了耳后。 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到了宫城,土屋还是被迫去了宫城县春莹私立医院检查。 [逃避医院是幼稚园小孩子才做的事了!]苹果的两只小手怒气冲冲地叉在腰上,[你是小孩子吗?!算上轮回你都多大了!已经是欧吉桑了!] [烦死了……]土屋幽幽堵住耳朵,换个躺的方向。 等他的手掌被医生处理过,扎了三圈医用绷带,还带了一堆消炎护腱药回学校时,发现从枭谷合宿回来的学长们正围坐成圈,盯着圈中心的什么看着。 一点点碎声音从包围圈漏出来: “……我和宫治前辈组队,您和、谁都好无所谓,我们来一局3v3……” “……我会叫你这辈子不想打第二次球……” “……接起来了,好厉害!……” 土屋默默地挤了过去。 被一团学长们团团围住的中间,是一只屏幕,右下角挂了一只小猪吊坠,屏幕中心是其他人拍的录像,屏幕抖动,不过大概能看出中间发生了什么。 而晃动屏幕的最中间,那个穿着黑色运动服,大大的‘稻荷崎高中’贴在背后,有一头棕发的人正晃出残影。 “……” 学长们默默抬头。 土屋:“……” 无言以对。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天才 免费阅读.[.aishu55.cc] 传播 独栋别墅的三层,轻薄薄的纱帘被小风吹起来,屋里没开灯,没有房间主人讨厌的钟表声,不是跪式、而是半人高的坐式椅子,前面是三个屏幕的电脑,中间的一面屏幕是今天枭谷合宿的比赛录像。 手机亮了,土屋拿起来看一眼,佑给他发了张宫泽工业的训练照。 原本打算看一眼就放下的土屋按了暂停,问回去:-我走后前辈们还没走吗? -没有,大家想着趁体育馆只有我们在用,多练一阵。刚结束,天太晚了,我们刚送铃守回家 -铃守家和我家离得不远,前辈你们在附近吗? Line对面沉默了一阵。 接着对方发来一张现场照片:五层大的大别墅,别墅前自带一张院子,铃守家看起来是颇有生活意趣的家庭,在院子里放了藤缠秋千,还养了大片的盆栽。偏院后面有一点幽蓝色的微光,土屋知道是游泳池的照明用灯。 -你家,在,这,附近? 土屋:-是啊 就连知道那是偏院,那是游泳池的照明,也是因为从这里去窗台的话,往下看,正好是同样结构的别墅后院: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游泳池废弃不用了,里面是干的,所以没有照明。 line对面‘正在输入中’了许久。 半晌,直到土屋拿着手机又看了会儿枭谷和生川的比赛录像,手机才震动一声: -景谷说你要是没有点缺点他要疯了。 -有啊 -什么? 然后土屋把手机放下了。 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吧。 他曾经是只能躺在床上的绝症患者,每日靠维生素和葡萄糖吊命,已经到了连进食都做不到的地步。 然后,一个可以改变牛顿后半生的向上飘的苹果出现了。 正在他头顶絮絮叨叨:[你昨晚就没怎么睡,今天好歹睡几个小时吧] [说什么呢苹果酱!]土屋义正严词,[我的前辈们都没睡!都争分夺秒增进自己的实力,我,作为主将,作为带领他们争霸全国的领路人,怎么能先一步睡床!] [你再不睡床就要睡棺材了] 土屋不管:[早着呢] 过了阵儿,似乎是line那边的讨论结束了,手机又震动了声: -你下午去稻荷崎的视频被对面的学生传上网了 -Daijobu(没关系吗)? -那个啊 土屋甚至没当回事,反正是在高中生内传播的视频,既不像白鸟泽牛岛一样十八米重击易拉罐,也不是曾经青城及川的小短片:一堆衣着各异年龄各异的主攻手排成一行,及川站在一旁给他们一个个托球——无一miss。 他只是去稻荷崎托了几个球,况且满打满算也只有宫治和北两个,同样能打出负节奏的全国第一二传手就在视频里的他对面呢,说不定是稻荷崎少见的队内3v3更显眼。 -睡一觉起来就没热度了 …… 第二天凌晨六点半,穿戴整齐准备晨跑的土屋看着utube左下角57k的播放量,陷入沉思。 苹果在半空笑的快把自己吃掉。 [笑什么,]土屋试图以眼神制止某放肆的苹果,[五万播放而已,有什么的,宫城县一个县有几百万人口] [嗯,是呀,231万,]苹果幸灾乐祸道,[但是全高中打排球的也没有几万] 它总结道:[你火了] 在十三圈的绕湖晨练结束后,土屋坐在湖前的休闲椅上,一边补充水分,一边看下面的评论。 【可怕ww稻荷崎一年强似一年,那个棕头发的是一年级吗?】 【居然有学校一年级这么嚣张还没被打死kkk不愧是最强挑战者稻荷崎,实力即一切】 【最后的一记托球太帅了吧???帅的我心潮澎湃啊,也想去体育馆和主攻手打快攻了】 评论只说一记的原因是,似乎是后面教练来了,原本拍摄的人不敢放肆,只拍到土屋给宫治传出[负节奏]就结束了,后续和北的一记[double负节奏],不在他们的讨论范围内。 土屋一路向下翻,翻到了几个眼熟的口吻。 【不是啊?!!?视频里的人不是稻荷崎的!他今天上午还在我对面打球来着!重炮发球超帅![猫头鹰大拇指]】 【回复超爽碳酸直线球!:可他穿着稻荷崎的校服啊?】 土屋想到家里洗衣间摆好的一对球服,默默拢了拢身上的灰白色运动服。 【不是!就算他穿着稻荷崎的校服也不是!他是】 后面没有了。 任凭楼里的其他人如何询问,这个叫【超爽碳酸直线球!】的用户都没有回复。 土屋估计是那个看起来很理智的枭谷二传手抢手机了。 总之,这一点多谢对方了,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在网上出名。 不过,翻着翻着,土屋又在下面翻到了另一条评论。 【这不是托的很好嘛,作为一年级的二传手资质可以说出类拔萃】 【要好好训练哦,等着在预选赛上做我的手下败将好了~】 明明是温和夸他的语气,居然被土屋听出来一点异样。 这条ID名叫[ENFJ·Setter]。 看起来很酷,一个冷知识是,因为前五次轮回加起来十五年土屋对及川心心念念了七年,导致他非常,巧合,恰巧地知道及川就是ENFJ,并且在女生粉丝群里广为流传。 他手指痒,在下面回了句:【城西?】 对方暂时没回。 浑然不知自己一个视频叫青城主将在接下来的三周将训练翻了两倍,土屋把手机揣进兜,接着站起来,看了眼天色,跑去学校的方向。 等他拉开体活动室的大门,正好和拉链拉到一半的人对上了。 “…………” “………………” 没人说话。 土屋身后,呼哧喘气的声音传来,“部!你原本的背号被铃守挑走了,现在剩下的运动服还有1、” 土屋回头,和呼哧带喘跑上来的景谷面觑顿住了。 总之,现在的场面还是有一些尴尬的。 原本放狂言‘有土屋没我,有我没土屋’的高年级前辈,部,临时被景谷叫了回来。 “抱歉啊,”景谷摸着后脑,低声说,“我自作主张了,原本只是想叫他过来,帮我托球练练球而已。” “和枭谷的比赛刺激到你了?”土屋问。 “嗯……” 与其说刺激他,不如说真正受刺激的是他旁边这个看见了枭谷合宿录像后,消失了半个小时,再上线只回了一句-。的人。 “很好啊,”土屋微笑说,“距离IH宫城预选赛只剩下几周时间,我们要尽快磨炼我们的队伍。” 景谷原本以为土屋要生气,没想到反应比他预想的平淡多了,“这、这样!” “部前辈,”土屋认真地对部说。 “……干嘛?”虽然本人是个臭脾气,但脾气更臭的一年级这么对他说话,部还是忍不住回应了。 “虽然你的脾气很臭,但作为主攻手的素质相当够格。” 这小子是来挑衅的吗?部额头青筋涌动:“你没资格这么说!” “所以,只要能让队伍强大,”一年级主将义正严词地对他说:“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刚刚刷地拉开活动室门的鹰川:??!? 景谷:“……” 部:…… 他后悔了,现在从排球部离开需要过路费吗?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传播 免费阅读.[.aishu55.cc] IH预选赛 反正就算网上的讨论再热烈,他既不是及川那样的明星球员,不是宫侑那样官方盖章的全国第一,也没有牛岛经常出现在排球期刊上的出镜率,就一小段录像,相信热度很快就会过去。 到后面,因为给自己定下的锻炼太严苛,而且不满意训练时频频走神的状态,随着IH预选赛将近,土屋直接断了网。 这样平淡、枯燥、麻木——宫泽体育馆里哀嚎声频频不断差点要引来学校领导查看的训练日程过去,IH预选大赛悄悄临近了脚步。 IH预选赛,全名日本综合体育大会宫城县预选赛,第一轮的分配名单很快发到了各个参赛学校的手中。 青叶城西、白鸟泽学院、和久谷南高校、伊达工业高校分别是上次IH预选赛的四强,因此这次作为种子选手,只在比赛的第二轮出赛。 土屋所在的宫泽工业,因为是万年一轮游,所以在第七组排行第四,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名不见经传的森高校,和宫泽工业一样名不见经传。 两个学校的比赛在副馆D区,并且和其他三组同时比赛。 “太好了,第一轮没碰上常波……” 宫城县县立体育馆门口,几位背后顶着‘森高等学校’的学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常波第一轮对手是乌野。” “啊,乌野,那所落魄的豪强,飞不起来的乌鸦。” “那岂不是幸运爆表?Lucky——” “我们也很幸运啊,对手是那个宫泽,十几年一轮游的宫泽,我们学校好歹祖上还进过全国啊。” “说不定有机会在第三轮碰上常波!” “怎么可能,第三组的种子选手是青城,那个青城啊……” 森高校的学生们议论纷纷。 “青城的确是所很强的学校。” 他们身后,宫城县立体育馆的门被推开,传来了这样一声。 “作为宫城县四豪强之一,完全真材实料。” 对方穿着灰白色的运动服,右上角是一只斜体的A字形,除此之外没有学校标识了。 但是这一横排,通通穿了灰白色运动服的不知名学校,站在中间的却是身高最矮的棕头发。 他两手插在兜里,领口的拉链拉到最上,对他们背光微笑。 体育馆外的热空气从他身后扑过来。 “……”明明没有在聊什么大不了的话题,却因为灰白色球服队伍其他人阴森森地视线,森高校的队员纷纷闭了嘴。 “待会儿赛场上见面时,” 这支不知名的球队经过他们时,其中看着最高的人,侧头向他们稍一示意。 “请多指教。” 一排灰白色队服浩浩荡荡离开,用反光涂料涂的一排汉字[宫泽工业附属高中]在其上随着动作忽明忽暗。 · 所以土屋在赛前和金岛说过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森高校的实力直等于没有土屋的和没有这一个月加强训练的宫泽工业,虽然不是一轮游,实力顺位上也差不多了,土屋几乎没怎么进攻,等着宫泽工业的其他人调整比赛心态。 森高校作为练刀石倒是相当好用。 他们宫泽高的第二位替补,不情不愿的部,和临时作为大赛代表被拉来的负责老师坐在场边的长凳上,甚至在负责老师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打完了比赛——谁知道赤苇和景谷连番上阵都没请来的负责老师,怎么在部去了趟办公室后就松口了。 可能是某些叛逆少年和老师的特殊情谊吧。 25:11/25:6 第二局因为森高校的心态崩了,所以异常好打,分数差大的像是理论上的豪强对弱旅。 当然,这也不能尽怪森高校。 明明是副馆,常年坐的像欠收玉米似的宫城县体育馆今天居然坐满了三分之一。 而他们副馆的比赛目前看来没一个值得注意的学校,并且不是那种附近的居民过来瞧瞧看看的半排球人士,他们会随着森高校和宫泽工业的失误喝倒彩,也会因为森高校突如其来的一击扣杀叫好。 “……”土屋扫视着观众席,按了按排球皮面。 刚刚赢下第一场的宫泽工业正在那里享受胜利的余兴,他们宫泽工业第一次打进第二轮,不说今年刚入学的月星和铃守,景谷居然少见的开启了话匣子模式,在那边和宫泽的负责老师叨叨说个没完。 “……上一届的队长他曾经跟我说过,绝对要把学校拉进第二轮,洗刷耻辱,虽然我没能做到,但是今年有土屋所以、” 哪怕保持了外表的镇定,还是能从叨叨不停的嘴里听出兴奋的人回头叫了声土屋:“主将!” 土屋收回注意,走过去:“?” “快来!和老师说几句获胜感想!” “感想是没有感想,”虽然这么说,土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刚刚那局真的能被称作比赛吗,跳了跳跑了跑就结束了。” 刚刚因为队伍获胜,又被景谷络绎不绝的话打动而对土屋稍微有所改观的负责老师:…… “不过,前辈,”土屋悄悄扯了扯景谷的袖子,凑近了低声说:“你去叫铃守,打进观众席,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主馆看比赛。” “欸?”景谷不明所以,“啊!是因为观众太吵了吗?不过也不能赶大家走,我这里有耳塞,如果你需要的话……” 土屋:“不是那种顾虑,月星会害怕我都不会害怕。” 月星:“?” 土屋看着观众席蹙眉:“我是怕有学校专门雇了人来喝倒彩,影响场上心态。” 听到土屋这么说,景谷和最近的佑立马严肃起来,也跟着扫视议论纷纷的观众席,这一看,的确被他们看出了不对来:宫泽工业是副馆最快结束比赛的一组,四个球场同时还有六所学校在打比赛,但是场上的人已经失了刚刚他们比赛时的专注度,正有一种赛后的议论纷纷。 即便如此,金岛还是不太相信:“不会吧……我们就是个杂牌子学校,请这么多人来喝倒彩,要多少钱啊……而且只是个IH预选赛。” “那可不一定。”土屋叹气道,“高中生还是高中生……”对体育竞技的黑暗见识的太少了。 “总之,前辈,”他催促道,“麻烦你叫铃守去问一问。” 说铃守是因为唯二的两个替补,只有铃守看起来最闲,而且哪怕这么闲也紧张地连连抖腿,不叫他去做点什么别的分散注意力几乎要融化在椅子上了。 “哦!” 景谷去叫了铃守,因为不放心铃守的交际能力,又转而叫上了部一起。 在第一轮还没结束的这个当口,土屋和宫泽的其他队员聚在体育馆后台的走廊里,对准佑拿来的平板,分析上面他们第二轮比赛的种子对手:伊达工业。 “伊达工业的教练喜欢挑选个高的选手作为正选,无论主攻副攻,伊达工教练都偏向‘身体素质即是一切’的粗暴规则。” 土屋指着屏幕说。 佑问道:“实际上呢?” “实际在高中界也是这样,身高就是一切。” 佑:“……” 土屋:“不过,短板也很明显,假如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二年级和初出茅庐的一年级做对比,一年级身高合格的话,伊达工教练也会力排众议用起一年级,他们的风格是绝对的防守,只要对方的球攻不过来,哪怕是吃拦网成功的分,伊达工也可以获胜。” “哦哦!我知道!”抱膝坐的鹰川举手,“他们去年就是这样拦死了乌野的王牌!看起来挺惨的……王牌后面都不敢扣球了。” “嗯,乌野今年不会这么菜了。” “……” 鹰川悄悄凑近了佑,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土屋更像乌野的学生。” 短暂的分析结束,把时间留给前辈们再看看伊达工上届IH的比赛录像,因为早都看过了,所以土屋跑去了窗口看体育馆外的模样。 宫城县县立体育馆,有两个宫泽全校那么大占地面起的椭圆形体育馆内外人声嘈杂,周围具是等待进场的各校学生和观众,还有从面包车上往下拎摄像机的电视台和杂志处。 第一轮结束,很快进入有种子学校上场的第二轮,因此很多对杂牌校没兴趣的媒体和观众就会掐准这个一二轮轮换的时间过来。 但是,人流不仅涌入了主馆,居然还有不小的一部分涌来了土屋所在的副馆。 土屋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越数越蹙眉。 ……怎么回事。 等铃守和部交谈的声音再度远远传来,土屋也正穿了队服外套,即将上楼去体育大会委员会办公室反映。 下一局不比森,伊达工是宫城县的四大豪强之一,必须慎重对待,他们宫泽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倒彩失了心态,他肩上的压力都要多一分。 “你们回来了。”碰上回来的铃守和部,土屋顿了一下,没解开拉链,“怎样,问到什么了吗?” ……对方两个的表情很怪异。 部就算了,他和他对上的表情本来都很怪,这种怪中还夹杂了一种‘我应付不来你,别靠近我’的忌惮。 而铃守,他现在的表情简直是夹在茫然、不解、震惊,等等等等的多样态。 土屋蹙起眉,被体育界不择手段追求胜利的黑暗惊到了吗。 他简直想吐气:本来叫铃守去问问情况就是怕待会儿有人喝倒彩给他们学校的心态带来长足的负面反应,结果早早会面体育竞技,本就心态不稳的铃守别明天就退部。 不算态度暧昧的部,他们宫泽的板凳深度真的很浅。 念及此,土屋出口的音调柔了三个度:“铃守君,没事吧?” “没、没事。”铃守稍稍后撤了一步,“你干嘛这个语气?” 苹果:噗呲。 土屋:“……” 景谷站起来:“所以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部双手插兜,把兜里的手机扔了过去,“看看这个。” 土屋跟着看过去。 解锁后的屏幕上是Twitter的页面。 不过是*日本高中排球*和*IH宫城县预选大会*的tag,帖子正一个一个刷新出来,因为正处IH宫城县预选大会期间,所以热度不算低。 *怪童牛岛若利**二传手及川**青叶城西**常胜白鸟泽*的tag最火爆,时有出现。 但是在那其中,还有数量不少的帖子,带了*二传手土屋**土屋理查**稻荷崎在逃二传*的tag。 再点进*土屋查理*的tag,除了一部分对土屋的外貌‘多加夸张’的帖子,和一些不知道从哪流传出去的土屋穿宫泽工业校服在学校的日常照片,流传最多的还是一部录像。 不是当初土屋第一次看见的那个,那个在utube上传播,而这个是同一内容,却来自另一角度的录像。 最大的差别是,这是段完整的录像。 一路包含到第二次和北的[double负节奏]。 久久的沉默中,是鹰川率先想到什么的以拳砸了下掌心: “那那些来看球的人,岂不都是奔着土屋来的?” 金岛&铃守:“……哇……” 景谷以手掩脸,几乎想要跟他说这点大家都清楚,没必要特意说出来。 再一次的沉默中,是只有土屋能听见的苹果打破了:[你上次火了] 土屋:“……” [哈!]苹果幸灾乐祸地飘远:[这次是爆火]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IH预选赛 免费阅读.[.aishu55.cc] 主攻手 闹闹腾腾的副馆在宫泽工业进场时兴起了一阵‘哦——!’‘来了来了!’‘那个就是……’‘二传手土屋!’‘快拍!’的密集议论。 刚刚坐满三分之一就足够令土屋诧异的副馆,现在坐了将近一半的观众席。 宫泽工业的观众区连只横幅都没有,除了女排部比完赛自发来加油的队员们,空的简直要被旁边的无所属观众席比下去了。 就连伊达工业,绿白色的啦啦队也不过坐满了前两排,正拿着纸扩音筒四顾不知所措。 “真的假的,这个人数……”两手插兜,嘴巴盖着口罩,只有领口的青白套色能看出所在学校的二传手主将咋舌道,“这不是和主馆差不多了吗?!” 从他后面,毫无伪装走上来的青叶城西副主将问:“被后辈赶上受欢迎程度的滋味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及川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随便找了个靠近的后排位置坐下了。 “我看着可是相当解气啊,要是有在他发球时高呼名字的啦啦队就更好了。” “岩酱你到底哪边的?!” 场上,赛前双方球队握手,土屋排到倒数第三位的位置,正面对伊达工业唯一不吃身高的自由人。 “那个……”他正悄悄把手卷在嘴边,指着观众席向土屋小声道:“他们是来看你们的吗?” 土屋看了一眼,回头:“自信点,说不定是来看你们的。” “呃,我们?” “对啊,堂堂宫城四强,你们在宫城的热度不低。” 似乎也是伊达工一年级的自由人“……哦哦!”了一声,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握手结束的时候,土屋还听见他问身边的前辈:“前辈,原来我们学校这么厉害的吗?!” 他身边的前辈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了土屋一眼。 土屋理查,这届IH预选赛最大的黑马选手。 在IH的名单发到学校之时,他们的主教练就着起手来给他们看了一遍。 他们伊达工以‘铁壁’闻名在外,拦网实力是宫城县绝对的top,而在这赫赫威名中主要发挥的招式,是在高中界少有敌手的精确性跟进式拦网。 哪怕是第一次看见的快攻,只要给他们研究的时间,五球、六球?他们就能跟上来。 狠狠拦死。 “这一次也是一样,”伊达工的监督追分拓朗对着一群少年说,“前几球丢了不要紧,注意是看准他们二传手传球的招牌动作,等看出脉络了,不要藏招,狠狠拦上去。” “监督,”茂庭举手问,“那,到时候是关注第一个发起进攻的主攻手,还是挨个盯着?” “二传手本人呢?”二口插话,“这种打快攻风格的二传手都喜欢二次传球,是不是要留一只眼睛观察二传手本人?” “不必,”追分监督对少年们说,“盯准那个最高的和那个八号,明白了吗?” 二口:“为啥?” 追分监督直接一手拍上去:“我之前叫你们看的录像看了没有!” 是说那个几个星期前传的沸沸扬扬的[负节奏二传手]录像。 “看了!”二口不满道,随即嘀咕吐槽:“在宫泽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稻荷崎炸场子啊,我真的不理解这种人。” “对吧对吧!”茂庭强势加入话题,“但是哇呜!酷毙了!居然敢和那个宫侑叫板!我辈二传手楷模!” 也有人默默吐槽:“画质太低了,看不明白。” 他们越讨论,追分监督额上的青筋越多,终于,在话题进行到“哈哈茂庭前辈,等你毕业了也去稻荷崎逛一圈呗,我们伊达工的二传手也不差啊”时,终于没忍住,上手一人一个暴栗。 青根太高了达不到,少白头少年还默默主动伸下了脖子挨打。 追分监督:“……” 最终,在场所有人只有青根没有挨打,追分抵拳咳了两声,正色道:“你们完全没看到点子上,我说了要你们看的是对手的弱点,弱项,和托球习惯,你们都看哪去了!” “只有两球能看出什么来啊。”二口捂头抱怨。 “不对,恰恰相反,”追分监督正色道,“你们没发现吗,虽然是负节奏,土屋的球每次都很快,但不硬。和稻荷崎主攻手的那一球高度很低,和稻荷崎队长的那一球更是足够的高度下用了下手。” 说到这,追分监督趁有时间,干脆把手机拿了出来,把事前特意截屏的图片放大:“看到了吗?这一球。” 这其中,身为二传手本手的茂庭更有感触:“用上手更方便吧?” “对。”追分拍了拍他们伊达工的主将,“看的好。他故意用了下手。” 一年级入部不久的作井悄悄举手道:“请问……这代表什么?” 二口:“代表他喜欢用下手。” 得到了一个暴栗。 “代表他不适应上手,或者他的手腕力量薄弱,”追分一直左滑,左滑到好几张之前的图片,接着把手机给青根举,仿照图片上即将接球的土屋做了个类似的动作:“一般来说,符合人体惯性的接球动作是这样,作井,之前前辈们教你托球也是这个手势吧。” “嗯、是!” “但他用了,这样,”追分做了个和之前相比有点怪异的接球姿势。 这下子作井看懂了:“手腕折叠的角度好小!” 追分监督冲作井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回答正确。 在排球这项运动中,上手托球是靠手腕、手指、还有手臂的连贯性动作施加力量的,这三点像契合的齿轮,缺了任何一个齿轮的旋转,另两只齿轮施加的力道就会成比减少。 所以追分监督在对着480p的视频熬夜分析了一晚后,得出结论: 宫泽工业的二传手土屋理查的手腕力量薄弱,他掐时机拖快球打负节奏,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避免手腕力量的弱势,一旦攻手的距离稍远,凭他的力气是很难托准的。 追分监督最后立下结论:“不需要看对面全场的攻手,只要抓距离土屋最近的就行了。” 假如及川在他们附近,可能会给出一个同情的脸色。 裁判吹响赛前的最后一声哨子,追分监督最后大鼓气一声:“有没有信心!” 全伊达工业的队员的手叠压叠在一起,叠成一个星星的形状,全员都看着那只‘手塔’,大喊一声: “有!!” 结果上场,看着宫泽工业展示的半场站位和所打位置,土屋的背号下一个显眼的:[主攻手(WS)4号]后,包括伊达工半场在内,小半个观众席都陷入了沉默。 听到极其明显无法忽视的沉默的土屋茫然抬头:[他们都怎么了?不是来看我打球的吗?开场了怎么还沉默了] 苹果光顾着看隔壁早扇高中的比赛了,闻言一时也没想到,茫然附和道:[对啊,为什么?] 没人回答他们,在茫然的一人一苹果,和异常沉默的伊达工半场氛围中,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主攻手 免费阅读.[.aishu55.cc] 焦躁 以一记伊达工主将二号的跳发球作为开场。 十二个人同时追逐着蓝黄色的排球而动,场上宫泽方迅速调整局势,进入进攻调整,伊达工则在二号(茂庭)发球的同时奔向了各自的防守站位。 事前预估完全失误,追分监督虎口按着嘴,有点沉地目睹着场上局势。 茂庭的这一球只能说稳扎稳打,他们伊达工一向不擅长发球,发球得分的次数寥寥可数,这一球可以看出原本对准的是宫泽八号和十一号间的跑位空隙,但球歪了方向,朝着宫泽的自由人去了。 虽然这球是在意料之中地被接起来,追分监督还是在心里唉了一声。 不过,宫泽方自由人和其他球员的配合也并不是天衣无缝。 虽然距离自由人最近的主攻是六号(金岛),但第一个配合上前传球的是十一号(月星),接着网前的五号(佑)还回头喊了声:“给我!” 原本打算配合伊达工失误球打快攻的十一号(月星)临时转了心意,把球托给二传,二传又起跳,左右同时有四号、八号(景谷)起跳的情况下传给了八号。 咚! 排球触手,拦网成功。 裁判吹声哨子,接着计分板换页:1:0,伊达工先发。 看见场上的第一球是由伊达工拿下的,因为预估失误而微有些紧张的追分监督才松了口气。 不过…… 他的视线投向场上扬手示意八号“dont mind!”的四号。 还真是主攻手啊? 能托出负节奏的二传手珠玉在前,还选了其他人当二传,难不成是这个二传有点意思…… ……哦!这么一看,这个二传是有点眼熟。 追分监督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叫人眼熟的二传手像谁,几句“dont mind”下来,伊达工的茂庭再次拥有了发球机会。 他回神,再度把精神凝聚在自家主将身上。 …… “还行。” 某个不起眼的观众席最后一排角落,及川两手插兜地窝在椅子里,鼻梁上撑了支眼镜。 “这也还行?” 对岩泉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天知道他来前可是被及川训练的种种反应和明夸暗讽的别扭劲铺垫的以为宫泽工业是多么一匹冲天的黑马,结果坐在这里,看了开场的两球。 刚才那球完全能托给六号的吧?明显就是六号离八号更近,无论是快节奏打一手后排进攻,还是配合二传来一出多方位进攻或二次进攻,换成他们青城,昨晚一宿没睡都丢不下这分。 结果昨天还念叨着‘宫泽那个臭屁小鬼’‘日常里放肆结果正式比赛了怯场可就丢人了~’‘第七组?这杂鱼的组别是组委会特地安排的吗?组委会也会干掉好事啊’的及川,今天居然意外地宽容: “球队磨合需要时间,和他们上次来青城打练习赛时相比,这次的表现,嘛嘛。” “你有这宽容劲不如留给自己,昨天睡了几个小时?” “说什么呢岩酱。”及川从椅子里挺起腰,“我也是明白轻重缓急的好吗?昨晚我一点就睡了!” “一点也晚!日本高中教育省发布的时间是十一点给我自己回去背三遍!!” …… 场上,排球和手背接触后高高弹起来,土屋左手撑地左膝盖擦起来立地,在完全站起来前就喊道:“佑前辈!” “来了!” 全场中,最灵活,也最有‘球感’,能在他支应的第一声迅速反应的也只有赤苇佑这个二传了。 虽然身体素质、气场都有所欠缺,但扎实的技术和战术谋略都处于高中排球的中等偏上。 一直以来不起眼的原因在在场上的气场太平淡了。 作为半个球场指挥家的二传,可以说是支配了余下五人的土皇帝,即便余下五人没有刺头,愿意听从他的差遣,到了球场,热血上头的情况下,假如二传手本人没有气势喝止攻手,就是致命的弱点。 球成功托到赤苇佑手中,球网对面,早在知道赤苇佑才是队伍的二传手,监督又没有下发其他指令的情况下,伊达工只能转换思路,把原本针对土屋的方针挪到新五号(赤苇佑)身上。 幸运的是五号看起来也不是以力气见长的二传,速度和身体素质一般,全屏技术和头脑。 不巧的是,整个日本高中界的二传十个有七个是这种风格,他们伊达工碰上的没有三位数也有双位数了,很快就给伊达工找准了节奏。 又是一球被一米八的巨大双重拦网拦下,赤苇佑‘嘁’一声,咬紧了牙。 在球即将落下他们宫泽半场前,一双手再度横在了排球和地板之间。 宫泽四号再次救场。 球被托去主攻手八号(景谷)的方向。 刚刚金岛的那一球前排进攻直接被对方拦下,景谷不想再交给金岛:一些赛场心态的问题,连续被拦网,任哪个主攻手都扛不住。 他直接起跳,从后排进攻。 “早就看穿了!” 这也在伊达工的预料之内,防止主攻手心态崩溃,对手往往会减少同一个主攻手的攻击次数,二口和青根直接从网中赶去网左,接着青根一记标志性的二次斜跳。 砰。 排球再次打上手。 “……!”景谷也咬紧了牙。 这球掉地的落点离拦网太近,就算是土屋,也无法从后排边线及时赶去网前的位置。 裁判“吥——”一声,3:1,伊达工领先。 有观众在席上默默掐数,这一球从发出,到落地,整整花了八分钟时间。 期间经手无数,几乎宫泽的每个球员都过了一遍这球,有几个球员还间隔过了好几次。 导致这种局面的原因是,伊达工恐怖的拦网实力,和宫泽出乎意料的防守能力。 伊达工的拦网绝不会轻易令排球过网,而宫泽有那个四号和七号(鹰川),也不会叫球有落地的机会。 这种球在球员间多次传播、就是不过网的结果是:不仅场上的球员,就连观众席都心痒痒的,有一股针扎的憋闷在,没有一个宣泄的当口。 场上,宫泽方相当沉默。 土屋兀自揉着桡骨,对伊达工的站位低语念念有词:“看起来二口更活跃,但青根才是这个时期伊达工的拦网指挥,跟进式拦网也是靠的青根精准观察……” 真正的大将景谷正在那边挨个拍手喝退沉闷,一对一重整士气。 废了好一番功夫,费尽口舌和肢体激励后,宫泽的士气才稍微好那么些了。 虽然低沉的气压团仍然是深重徘徊。 看着沉闷的宫泽半场,景谷吐了口气,揉了揉山根,实在没办法,去找了土屋:“土屋。” 一年级主将回过神来:“?” “就是,现在这个情况,”景谷侧头扫愁云惨淡的半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有。”一年级主将认真说,“对方的拦网中心是七号(青根),六号(二口)更多时间站在左翼,右翼主要由七号负责,所以下一场佑前辈可以更多地传给金岛前辈。” 下意识倾听一年级主将的战术,等景谷回过神来,已经失去了第一时间开口纠正的机会。 场上整顿时间紧迫,土屋又望着伊达工半场顿了阵儿,不待景谷张口说什么,直接去找了赤苇佑:“佑前辈!听我说……” 徒留景谷看着一片苦大仇深的半场无计可施。 · 和土屋两个人稍微讨论过战术后,赤苇佑低声问他:“下球用不用传给你?” “我?”土屋问,“没必要。” “金岛和景谷都打不穿他们的拦网,”赤苇佑看着伊达半场说,不自觉又开始蹙眉,“我能想到的破局点,也只有你……” “……我想想……” 对场上的凝重,土屋也不是全无察觉。 这个时候的确需要一粒进球破发。 但这球该是他来打吗? 他需要慎重考虑自己这球万一失误,给宫泽高带来的灭顶程度的士气耗损。 宫泽高是万年一轮游,这种惯性观念对本学校球员造成的心理束缚是不起眼而深远的。 现在宫泽高能打这么起劲,全靠他们认为“我们有土屋”“我们有超强主将,一定输不了”“说不定真能赢下几局”。第一局的胜利和土屋的性格加深了他们这种印象。 但土屋目前扣球的技能点还没有加好。 更何况,面对的是宫城县富有‘铁壁’之名的四豪强之一。 以比枭谷合宿进步了一点的扣球能力去和铁壁硬碰硬,土屋没那么蠢。 一旦扣杀失误,整个球队好不容易凝起的一股劲就散了,要比现在还惨地给对方杀个七零八落。 尤其在全场焦躁的气氛节点。 同时,球网对面的伊达工也正讨论宫泽四号这个不伦不类的主攻手。 “他到底是二传还是WS……”二口侧扫着宫泽四号说,“视线太大了,拦着拦着总把注意力放在他那头棕毛上……到底扣不扣球?” “有吗。”青根一板一眼的说,“我觉得,还好,可以看清。” “……”二口胸口的那股劲更憋,“你又不紧张!” “哦哦!”茂庭发现什么稀奇事似的微微睁大眼睛:“二口……头一次听你承认紧张。” “前辈。”二口不顺眼地回:“我也是活人啊。” “不过,反正是咱们占优,”鎌先沉稳说,“对方还没慌神,咱们不要自乱阵脚。” 看宫泽场上的表现,的确还没完全慌神。 不过追分监督不急。 任谁在对上违反了一贯的排球知识,排球无法过网的排球比赛时,都会产生违和。 虽然当下不显,但这种违和一旦积累,一球球积攒下的焦躁绝不是任何一个攻手能攻克的。 这种焦躁,是会传染的。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焦躁 免费阅读.[.aishu55.cc] 一球 土屋一点也没焦躁。 但对手在拦网频频成功的敦促下,越打越起劲是真的。 对方的拦网主力,二口坚治尤为明显,土屋过去和伊达工打过几盘,二口都不是显眼的球手,这把或许是在紧张的刺激下进入了运动员的专注状态,好几次都有亮眼的表现。 有一次在前排诱饵的佯攻下,赤苇佑插空托给金岛,危急关头,居然被二口临时转向拦下了,伊达工监督的叫好声在场中都听得见。 宫泽方的气氛越来越紧绷,像一根缓缓拉实的弓弦,正逐渐超过材料的承受限度。 土屋察觉到了事态微妙。 这种凝重已经不是队长说几句鼓舞话就能驱散得了的了,金岛和景谷,算上赤苇佑为了寻找破局之法传给月星的一球,宫泽已经被拦下了九次扣球。 · “哦……”及川换了个坐姿,幸灾乐祸到:“陷入窘境了嘛,小一年级。” 岩泉两手叉按在鼻下,不言不语,思索局势: 这场换了他们青城,及川一定会在场上氛围蔓延前,用一句他拿手的‘我相信你们’一转场上局势,况且,两所学校的大赛经验截然不同,这种久攻不下的痛楚早在他们去年、前年对上白鸟泽时就深刻感受过两回。青城的每一位球员都对自己的定位有清晰认知,不会轻易被动摇。 “一年级,还是经验尚浅……”岩泉双手抱臂,叹息一声靠上背椅。 “你是没看他来咱们青城挑衅的时候,”及川有不一样的看法,语气淡淡:“人的性格很难改变,除了有更强势的外在环境雕琢,他去了宫泽真是一招臭棋,没发现吗?‘善解人意’的前辈们全都惯着他,他想打怎样的进攻就打,他指挥怎样的防守就回防。” 岩泉是站在高中排球的角度看问题。 而及川,虽然不愿意主动去构想,但隐隐想要将排球作为自己人生主调的他却是在‘天才’面前,下意识站在了整个排球生涯的角度。 及川不否认天才有特权。 他从来也不否认天才能被叫做‘天才’的本钱。 他厌恶的向来是天才身上那股随天赋而来的傲慢。 【这球就该这么打】【没想过,想那么托就托了】【白鸟泽才是最强的队伍】【放弃你无聊的自尊】【你该来白鸟泽】 等等等等,这股自大无论是无意识、还是有意识,囊括在天才们的方方面面。 但排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假如只把目光放在自己,和对手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 宫泽的又一球被伊达工业拦下。 排球轱辘辘地掉在地上,又被专门的工作人员捡走,转而换了只新排球丢给伊达工半场。 “……嘁!”“啧。”“呼……” 听着宫泽半场各人下意识流露的单音,或许是半场里唯一一个心态平稳的土屋反手拉了拉肩胛。 [苹果,] 土屋问苹果:[你觉得我是该买票进奖池,赌一把哪怕我失误宫泽也不会立刻崩溃的几率,还是像赛前构想的,全心全意接球磨死他们?] 苹果飘了飘:[两边都不喜欢。] 土屋叹着气仰头:[是吧?] 可是宫泽高的士气真的要被伊达工拦死了。 那蓄势旦旦的拦网,一米八、九的天然身高,稍稍踮一踮脚就可以张出球网,而一旦起跳,就连投下的影子都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围墙,把宫泽高围死在他们赖以生存的半场。 直到金岛接到赤苇佑传来的球,原本跳高二传都到位的球,居然拍上了拦网上缘,轱辘辘地掉到宫泽的地板。 “……” “……” 接连落地的赤苇佑和月星沉默了。 一旦落地,才发觉观众席不知不觉也安静了很多。 抬头望去,坐在观众席的人头明显比刚才减少了,还正有零零落落的人不断站起来,沿着观众席间的楼梯上去走廊。 伊达工半场也很安静,虽然他们的安静出自一种心中有数的沉稳。 但这种安静,一旦被热切后冷却的大脑接受,就寂静到让人有点受不了。 “……dont mind!” 活跃的鹰川大大地打了下金岛的肩。 经由鹰川的这句,宫泽刚刚片刻的沉寂被刻意丢去了角落。 “对啊!别在意!” “dont mind dont mind!” “对方可是伊达工哦!那个伊达工哦!” “要是拦不下球拦网也不会被称作block了!” “……”金岛一边揉着后脑,不好意思地朝其他人打着哈哈。 眼光却悄悄而小心地朝土屋这里瞟来。 “嗯?”土屋向他展现了一个与往日无异的微笑。 金岛看起来松了口气,才真的松下劲了。 裁判一声哨响,下一球再度开始。 土屋转身,却在转身的途中,笑容逐渐变成一种沉思。 现在分数是15:12 三分的分差,其实完全还好。 假如脱离球场黏着的憋闷气氛,从客观角度分析这场比分的话,其实还远远不到压力大的时候。 但场上这个局势,只能说伊达工开队之初的教练蓝图描绘地非常成功: 用绝对的拦网把对方拦死,用[你绝对突不破我们的铁壁]这一条给攻手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一种,焦灼?同伴们努力把球扣给自己,自己却让这球落在了地上的懊悔。 心态可是运动竞技的一大构成要素。 和技术、身体素质,并成为体育竞技的三大要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重新比出躬腿的准备动作,土屋在心里跟苹果说。 因为时间太长,苹果已经飘累了,所以此时它只待在拦网的标志杆上,[嗯]了声。 因为伊达工率先来到15分,中途换场。 比赛再度继续。 这一球是被伊达工的主攻手笹谷从左翼打来的直线球。 这一球先是被尽职尽责的自由人鹰川接起,随后来到景谷手中接应,球顺位飞去了二传手赤苇佑手中。 其实那一瞬间,赤苇佑甚至有了[不如由我亲自二进]的念头。 金岛被连连拦死,已经出现了严重失误;景谷看着还好,但托给他是一样的结果,而且景谷这次的轮次是后排五号,万一连队长都心态崩溃,他们宫泽的战线会立即坍塌一半;月星进排球部的时间短,此前的训练重心一直是拦网,此刻连接应扣球的意图都没有,直直和对面的拦网用眼神较劲。 至于前排二号位的土屋…… 赤苇佑刚要把眼神飘过去,流露一个询问的念头,就听见一年级主将第一次在本场喊出了那句话:“给我!” 只是一瞬间,赤苇佑的球脱手而出,准确飞去了进攻线上土屋的方向。 土屋在接到这球的一瞬间,足、脚腕、下肢、胯、腰侧、肩膀、手腕、眼都给他传来了信息。 像他这种和球类运动缠缠绵绵了几十年的轮回人士,早就把身体的每一个信号概念刻在了脑子里。 现在他身体的知觉传达给他的一句话是:-不行。 虽然硬扣是可以凭手腕扣出去,可以凭距离和力道优势硬生生突破对手的拦网,但拦网之后,有点模模糊糊的影子,等在球线终点的:是伊达工自由人鱼跃能够接到的圆周。 要是这球被伊达工的自由人接上,宫泽高的全国征战就休止在今天。 一堆念头闪过脑海,现实中只是他来到了跳高的滞空点。 接着土屋在半空侧转身,喊了一声最方便接球的“景谷!”,又把球托了过去。 景谷:“!” 赤苇佑:“……!” 景谷的后排进攻虽然躲过了伊达工的拦网,可伊达工的其他人也没有接这球的念头。 蓝黄色的排球依次穿过几人,接着落在了边线外的位置。 裁判吹了声哨。 扣球出界。 16:12 伊达工领先四分。 这回就连心态相对最平稳的景谷也没忍住狠狠咬了牙,攥紧了拳。 在其他停顿的人发声鼓气前,少见的,这次是从未说过一句dm的土屋开口说:“dont mind!” 宫泽高的人都有点愕然地看过去。 就见土屋朝他们指了指自己的站位,接着比起一根手指:“还差一球。” 距离他的发球局,只剩伊达工发球权的一球。 为您提供大神 齐贺美优 的《[排球]已黑化》最快更新 一球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