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夫妻在八零》 1. 第1章 贺成半夜醒来,发现媳妇丢了。 睡得特别不舒服,浑身硌得慌。他闭着眼睛习惯性地翻身往旁边搂去,没搂到温热软乎的小媳妇,想去开灯,摸半天也没摸到开关。 他左右划拉了一遍,媳妇真没在床上。大半夜不睡觉,哪儿去了? 他昨晚加班到夜里一点,回到家中都凌晨两点多了,中间姜雅打电话跟他抱怨,他那时工作焦头烂额语气也不太好,两人吵了几句。等他到家,姜雅已经睡了,他没敢打扰她,也就赶紧睡了。 贺成不禁有些懊恼,他累得睡死了,媳妇不会生气跑了吧? “雅雅?”贺成喊了一声,打着哈欠坐起来,摸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床头灯开关,便伸手往旁边去摸手机,一边抬高声音问,“媳妇儿,你干嘛呢?” “你喊什么呀,烦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 贺成冷不丁吓了一跳,顿时吓得醒透了,家里怎么会有陌生男人?入室抢劫?各种警匪片的镜瞬间头涌进大脑,他一着急,立刻大喝一声:“什么人?我媳妇呢?你把我媳妇怎么了?” “什么媳妇,你哪来的媳妇,神经病!” “我警告你,这儿离110只有三分钟!”贺成伸手往墙上摸,怎么也找不到开关,情急之下吼道,“灯呢,开灯!” 嗤啦一声,有人擦亮火柴,点亮了一盏灯。贺成惊惶未定,眯着眼睛看过去……煤油灯? 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做梦,这东西,他貌似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点灯的人一张陌生的瘦长脸,裹着被子半躺在对面床上,贺成看了又看,不认识。 “你发什么神经啊!大半夜乱喊乱叫的,吓我一跳。”那人点亮油灯,停了停臭着脸数落道,“我说大哥啊,你还真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大半夜的犯花痴,你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还嫌咱家不够丢人呢。” 木头房梁,白灰墙,两张窄窄的小木床,难怪躺得这么硬。贺成看看四周,屋里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姜雅。 贺成懵逼地张张嘴,问了一句:“你谁呀?” 他这完全是疑问句,对方却似乎理解错了,鼻子里哼哼两声:“对,我谁,我管不着是吧?你以为我想管你呢,谁叫我是你弟,你也不看看,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你看旁人谁稀罕理你。” 贺成惊魂稍定,一头雾水地不明所以。这怎么回事,也不像做梦啊,难不成,整蛊游戏? 于是他扬声喊了一声:“雅雅,雅雅?” “什么鸭呀鹅的,你消停点儿行不!睡个觉都不安生,明天一早生产队还上工呢,大哥你可别闹了啊,不然娘又该骂你了,还得我护着你,你听我的话,老实睡觉。” 对面的人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噗一口吹灭了油灯,小木床吱呀两声躺下了。 贺成哪里还睡得着,黑暗中坐在床上懵逼半天,寻思着是不是做梦。 做梦,睡醒就好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窗户下冷不丁响起一阵响亮的鸡叫声,寂静中显得特别刺耳,紧接着,外头有人咣咣拍门,一个中年妇女高八度的尖细嗓音喊:“起来了,都快点儿,鸡都叫二遍了。” 对面床静悄悄没动静,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贺成也就静悄悄的继续躺。外边有脚步声,拍门的人走开了,弄什么东西咣当咣当的声音,然后拍门声再次响起。 “赶紧起来干活了。”拍了两遍没回应,那女人干脆推开门堵着门口骂道,“一个个的死懒不动,大成,起来了。” 贺成也没听过这个声音,又不知道她喊谁,反正躺着不动就是了。 那女人又喊了一遍,对面床的人终于翻了个身,瓮声瓮气说道:“娘,我今天头疼,大哥夜里也不知怎么的,乱喊乱叫闹腾大半夜,我又不能不管他,我都没怎么睡。” “他又闹腾什么?” “不知道。” “那你头疼再睡会儿。大成,快点起来,起来先去挑水,把猪喂了。”女人说着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又催一句:“快点啊,天可不早了,再磨蹭就该晚了。” 贺成翻了个身,瞅着门外依旧黑漆漆的,一丝天光都看不到,寻思着顶多也就凌晨三四点钟吧。 他现在一头懵逼,索性就冲对面床问道:“哎,刚才那是你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黑暗中静了一下,紧接着小木床吱呀一声,对面床翻身坐起,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扯着嗓门喊:“娘,娘,你快来,坏了坏了,这回出事儿了。”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出啥事儿了?”女人的声音走了门口。 对面床点亮了煤油灯,指着贺成说:“娘,你快看看,大哥又犯什么病了,这回怕是真傻了,他连你都不认识了,还问我这是什么地方。”顿了顿又说,“对了,夜里他还喊什么妖灵,别是……中邪了吧?” “又怎么了?”女人走到贺成床边,看了贺成一眼说,“你瞅他这样能有什么病,好端端的给我装鬼。” 她说着随手往贺成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起来,我看都是懒病。” 贺成这才看清女人的样子,感觉是六七十年代电影里农村妇女才有的打扮,年龄估计应该在五十岁左右。 “我头疼。”贺成说。 “你腚疼。”女人骂道,“一个个的,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养你们这些讨债鬼。” “大哥啊,人家头疼你也头疼。”对面床撑起半截身子,“娘,你别生气,要不让大哥多睡会儿吧,我这就起来跟你干活。” “大成你瞧瞧你弟!”女人说,“都起来吧,赶紧的,一会儿该上工了。” 女人咣当一声拉开门出去了,贺成瞅一眼外头黑咕隆咚的天色,索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随他去,黑更半夜情况不明,天亮再说。 对面床悉悉索索穿衣服,脚步声,然后咣当一声关门声,外头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 过了会儿,刚才那妇女的声音骂骂咧咧又来了,站在门口骂道:“大成,你怎么还睡呢,赶紧给我起来。” 贺成没动弹,那妇女走过来一伸手揭开贺成的被子,呵斥道:“快点儿,死懒不动的货,这就上工了!” “你烦不烦!”贺成猛地坐起来,扯回被子往头上一蒙,咣当又躺了回去。 那妇女似乎吃了一惊,在床边站了站,尖着嗓子骂道:“大成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冲谁呢,你给我起来!” “别烦我,头疼!”贺成暴躁地一声吼。 女人站在那儿发愣,这时外头响起一阵当当的锣声,对面床那个小青年探头探脑进来,小声说道:“娘,怎么啦?” “他冲我嚷嚷,他刚才冲我吼!”那妇女回过神来一拍手,“他中了什么邪?” “我就说他不对劲吧,闹腾一夜呢。”小青年说,“娘,爹叫你走啦,要不你就让他睡吧,一大早晨的跟他吵吵多不好听。” “那怎么行啊,今天正月十六,开春头一天上工……” “哎呀娘,他这会子再起来也晚了,再不走迟到扣工分了,头一天上工,队长正等着找人杀威风呢。万一他在外头发疯,你更丢人。” 脚步声出去了,贺成又等了会儿,听着院里没动静了,掀开被子坐起来。 屋里除了两张床、对面床头一个用木架撑着的木头箱子,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光线很暗,似乎还听见耗子吱吱打架的叫声。 贺成慢吞吞抓起床上打着补丁的外套拉开门,天才刚蒙蒙亮,依稀看出这是个农家小院子,小平房,石头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天气冷飕飕的,贺成打了个哆嗦,确定自己真不是做梦。难不成,还真穿越了? 贺成揉揉眉心,把屋里仔细看了一圈,除了对面床枕头下找到一个贝壳,打开是用了一半的蛤蜊油,旁的什么线索也没有。 贺成看着那盒贝壳蛤蜊油,心里骂了句操,到底把他整到什么地方来了。 等到天终于亮透了,他不死心地又去院里转了一圈,院子不大,四间灰瓦石墙的小瓦房,东西各一个单间,中间两间堂屋,除了他住的西屋,堂屋和东屋都锁着门,挂着老式的大铁锁。院里靠东墙有两间更矮的小屋子,土坯墙没装门板,看样子是厨房。 他决定去外面看看,走到大门一拉,居然没拉开,隔着门缝看到外头横着门钌子,外头应该是锁上了。 这家人果然有问题,怎么大白天还把他锁在家里! 贺成看了一圈,叉腰站在院里想骂娘。他莫名其妙到了这儿,姜雅呢?姜雅怎么办? 为今之计,先出去吧,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贺成一边幻想着他翻过墙头,就能看到外头正常的大都市,一边挑了大门旁的土墙,扒着墙头身体一纵,腿一收,便利落地爬上了墙头。 墙头外边居然是个茅厕。 贺成不禁庆幸了一下,墙头不高,得亏他没有直接翻过去,不然直接跳茅坑里。 他骑在墙上看了看,一扭头,便看到隔壁院子的墙下有个女的,穿个碎花布棉袄,梳两条大辫子,手里还抱个板凳,正站在墙头下仰头着看他。 四目相对,贺成狐疑地看了又看,这女的比他媳妇苗条、比他媳妇年轻,穿着打扮也完全不对,可明明就是…… “姜雅?” 那女的盯着他,神色不明,忽然凶巴巴质问道:“贺大成,你干什么呢,又爬我们家墙头?” “你不是我媳妇儿姜雅?” “呸!谁是你媳妇儿?臭流氓!”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1. 第1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第2章 姜雅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书了。 穿到了她睡前看的一个七八十年代背景的年代文里。 没穿成女主,穿成了女主的亲妹妹。 大概是为了衬托女主、增加爽度吧,很多言情文里女主都会有一个恶毒的姐妹,亲姐妹、继姐妹、表姐妹或者堂姐妹,结果当然都没有好下场。很不幸,姜雅就穿成了这么个恶毒妹妹,亲的。 文中女主姜芫聪明能干,温柔漂亮,跟知青男主倾心相爱,跟着男主进了城,住进了楼房,安排了工作,过上了幸福甜蜜的好日子。后来男主下海经商开公司,女主也成了人人羡慕的大老板夫人,被誉为“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 而恶毒妹妹姜二丫,逞强好胜,尖酸刻薄,作为女主在农村时期的对照组,她存在意义就是给女主使袢子,跟女主找别扭,处处衬托女主的好。 姜二丫嫉妒心特别强,处处嫉妒针对女主,有事没事跟女主别苗头。她嫉妒男主对女主好,就对男主冷嘲热讽,给男主上眼药使坏,整天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致力于给男女主挖坑添堵。最终就是被男女主啪啪打脸,下场凄惨。 大清早一睁眼发现自己穿成了姜二丫,姜雅气得往床上咣当一躺,不想动弹了。 姜雅平常工作压力大,就爱看个家长里短的轻松年代文,昨晚贺成加班到大半夜,她一个人在家无聊,熬夜把这文看完了。她看文的时候有个习惯,喜欢跳着看,看小说呗,图个乐呵,本来就是消遣打发时间的,谁还会像读课文似的那么认真呀,所以原文情节也只看了个大概。 原文从七零年代初男主下乡插队写起,79年男主带着女主回城后,地图就换到了城里,大部分剧情都是姜芫进城后住进干部大院、收服婆家、打脸男主的小青梅白莲女配,所以姜二丫在原文中戏份并不多,是个典型的“恶毒女炮灰”。 女主换地图进城后,姜二丫基本上就领了盒饭,最终只是在女主口中带出一句,女主收到乡下娘家来信,说姜二丫贪图钱财嫁了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当初看着老实巴交,谁知道竟然是个变态家暴男,姜二丫整天在打骂虐待中过日子。 姜雅把自己的处境理了理,好消息是,如今是八零年春节刚过,时间线已经进入了朝气蓬勃的八十年代,起码不用担心缺衣少食了。 而坏消息是,原文剧情已经走了大半,男女主都离开小岭村回城了,也就是说,原文中那些极品奇葩的事情,姜二丫该干的都干完了。不过,换个角度这也算好消息,男女主现在都离她远远的,不用被剧情左右,远离男女主保平安,永远不见才好。 “二姐,今天上工,你怎么还不起!”咚咚咚,木板门被大力地拍了几下。 姜雅眼皮都没动一下,懒洋洋回了一句:“你二姐死了,有事烧纸,没事少烦。” “……”门外姜丰产气得踢了一下门扭头走了,嘴里抱怨道,“什么人呀这是。” 这年代所谓农闲其实也闲不着,刚过年,一出正月十五,生产队就开始忙起来了。五更一过,天蒙蒙亮,村中就响起上工的铜锣声,生产队长一路敲着锣往村口去了。 “二丫,你个死丫头,这就上工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咣咣咣,换了便宜娘宋士侠砸门。 姜雅翻了个身:“娘,我肚子疼。” “肚子疼也先起来!懒驴上套,年关里整天闲着吃白饭也没见你肚子疼,一上工干活你就肚子疼了。”外头宋士侠唠唠叨叨骂道,“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你看看你姐,你再看看你,连你弟都比你懂事勤快。”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姜雅莫名替原主委屈了一下,上头一个女主光环的姐姐,下边两个弟弟,合着她注定就是讨人嫌的存在是吧? 要说姜雅自己更委屈,无聊看个小说,怎么就莫名其妙穿到这儿来了。 “二丫,你给我快点儿!还等着我喊你几遍?你说哪有你这样的,干啥啥不行,死懒不动的货,将来嫁到婆家,人家还不得嫌弃死啊,摊上个脾气爆的,一顿打死你!” 宋士侠的声音还在不停轰炸,姜雅从床上坐起来,披着棉袄发了会儿懵,正琢磨着要不要起来去上工,听见外头她那便宜老爹压着声音说:“一大早晨的吵吵什么,你听听你这个嗓门。” “怎么了,我还不能说她了?” 便宜爹大名姜茂金,人称姜老大,因为在村里姜姓茂字辈几十号族兄弟之中排行老大。姜老大皱眉看了宋士侠一眼,眼神不善,宋士侠到底有些怵男人,扭头进了厨房。 姜老大跟着进了厨房,低声骂道:“怎么地,说你还委屈了?满村里还有谁不知道你闺女刁吃懒干、又懒又笨的,你看看旁人,你看看你大姐,人家在外头满嘴夸自己闺女,秃头都夸出花来了,你可好,一句好话没有,你怎么就不跟你大姐学学?” 宋士侠立刻反驳道:“我夸她什么呀?夸她懒、夸她性子差,夸她干啥啥不行、光会吃?她要省心我能说她孬吗,整天气死人,她倒是有什么能给我夸的呀。” “那你就使劲骂,使劲嚷嚷。”姜老大的声音也带了气,低声呵斥道,“你还嫌她名声好了呢?谁家这么大的闺女谁不自己多夸夸,也好找个好婆家,她这都十九了,连个婆家都没有,你还想不想她嫁出去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我这不是在家里说说吗,家里孩子我还不能管了……” “你在家里说说?你看你动不动扯着嗓门数落这个那个,左邻右舍可都听着呢,跟你说多少回了,家丑不可外扬,儿女大了该说亲了,有丑你自己不遮你还往外宣扬?一张嘴就是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一张嘴就是贬低自家人,咱家就你一个好人!猪脑子,说你还不认了。” 宋士侠不吱声了。 姜老大瞪瞪眼睛说,“我可告诉你,年前我就专门托了村里几位老婶子给她找婆家呢,没准就有私下里来打听相看的,现如今谁家说媒不得打听打听,你往后给我注意点儿。往后两个儿子也是,家里的事情你少往外说。” 宋士侠被姜老大一通骂,拉着个脸赌气道:“那我不管了,行了吧?以后这个家里我啥事也不管,我整天操心劳力还来错了,你自己管吧。队长可都敲锣了,我上我的工去了,你们爷儿们爱咋地咋地。” 姜老大没理会她这些怨言,从墙边拿起铁锹,犹豫了一下说:“这丫头这两天是有点蔫巴,可能真肚子疼,要不叫她别去上工了,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你瞅你这家里乱的,猪也没喂。你回头帮她告个假。” 宋士侠干农活是一把好手,顶个壮劳力,收拾家务却不太行,平常早上她就管做饭,像喂猪喂鸡、洗衣、打扫院子这一套都是姜二丫的活儿。今早姜二丫没起床,可不就没人干了。 至于姜老大和两个儿子,乡下风俗,哪有男人刷锅洗碗做家务的,要让人笑话的。 姜老大吩咐完,把铁锹扛到肩上,招呼两个儿子出门走了。宋士侠听着村头急促的锣声,当当当催着集合了,便匆匆抓起腾筐背在肩上,冲西屋喊道:“二丫,你爹叫你别去上工了,在家歇半天。肚子疼起来喝点粥,回头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先把猪喂了啊,那个猪都饿得叫唤了。” 外头终于没动静了。姜雅又躺了会儿,天光大亮才爬了起来,一边慢吞吞洗漱,一边盯着隔壁邻居的墙头看。 隔壁家的那个傻儿子贺大成,怎么跟她老公贺成那么像! 不光名字像,长得也有七八分像。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拐带贺成穿过来了?姜雅没法确定,毕竟她整天看小说,可没见过谁穿书是拖家带口的。 可是想想这个“贺大成”,姜雅心里又有些无法接受。 原书中贺大成大概就是为了衬托女主姜芫的美而存在的。贺大成在原书中是跟女主一起长大的傻子竹马,脑子有点问题,半憨不傻的,性格十分孤僻,跟谁都不说话,就只有女主是他的朋友玩伴。 一个傻子却痴恋村花女主姜芫,每次出场都是冲着姜芫发花痴,笨拙地讨好她。贺大成从小护着姜芫,认定姜芫是他的新娘,还说姜芫小时候答应过嫁给他。 男主顾星洲插队来到小岭村后,很快跟姜芫互相吸引,贺大成就开始排斥讨厌顾星洲,防着他,阻挠他和姜芫接触,反倒成了男女主的爱情催化剂。男女主定情后贺大成各种发疯闹腾,跑去动手要打顾星洲,却被心疼顾星洲的姜芫一顿责骂,白白当了笑话。 一想到贺大成顶着贺成那张脸,干出来花痴纠缠别的女人的那些事儿,姜雅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这么一个人,就算他长得跟贺成一样,姜雅也接受不了。要是个壳子,那她绝对不会要的。 姜雅刷牙洗完脸,便拿了把木梳,站在院里一边磨磨蹭蹭梳头,一边留意听着隔壁院里的动静。贺大成人虽然脑子不灵光,却也年轻力壮人高马大,干活有的是力气,按说这个时候应该上工去了,可她刚才隐约听见贺大成的娘骂他懒病、又说他耽误上工别去了之类的,这会儿又听见隔壁院里好像有动静,院子里似乎有人走动。 姜雅心里一动,梳好两条辫子,进屋拿了个高点儿的板凳出来。 她打量着墙头,正琢磨着从哪儿方便爬上去,悄悄观察一下那个贺大成,没想到墙头忽然爬上一个人来。 这人穿了个破烂流丢的军绿棉袄,土爆了的锅盖头,大长腿,高高瘦瘦,姜雅悄默声看着他利落地翻上隔壁院子的南墙,一扭头,冷不丁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仔细看这张脸,去掉土鳖的锅盖头发型,忽视邋遢的胡茬子,皮肤再稍微白一点、胖那么一点儿……跟她家贺成简直一个模样。 姜雅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人也盯着她瞅。 “姜雅?” 姜雅眯眼盯着他瞧,半晌没动,对方显然也有些搞不清状态,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神一亮,有些惊喜,渐渐在她的面无表情的打量下又有点迟疑了。 姜雅盯着他,忽然凶巴巴质问道:“贺大成,你想干什么,又爬我们家墙头?” “你不是我媳妇儿姜雅?” “呸!谁是你媳妇儿?臭流氓!” 贺成:“……” 见他一脸懵逼,姜雅追问一句:“你先回答我,你干嘛呢,爬我们家墙头想干什么坏事?” 贺成在墙头挪了几步,走到她正对的位置坐了下来,坐在墙头上居高临下盯着她看。 姜雅没好气地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结果贺成噗嗤就笑了,问道:“姜雅同学,你搞什么呢?行了别装了,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赶紧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雅:“……”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花棉袄,大辫子,小腰儿一尺七……穿过来后她年龄从29变成19岁,体重足足少了三四十斤,这怎么认出来的?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2. 第2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第3章 真是贺成啊!贺成也来了。姜雅身体一松,心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落了地,忍不住就笑了。 贺成扶着墙头跳下,走到姜雅面前问:“媳妇儿,咱俩这是……是不是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了?” “先别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贺成嗤笑一声:“我自己媳妇我还能认不出来?反正我就知道是你。” “我听你扯。”姜雅也嗤了一声,在这个陌生的异时空,看着近在眼前的贺成,她心情不禁轻松起来,忍不住调侃道,“你看清楚,本姑娘今年才一十九岁,这么瘦,这么漂亮好看,你凭什么乱认媳妇儿,确定不是见色起意?” “嘁,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十九岁长什么样。” 贺成其实也具体说不清怎么就笃定是她的,大概就是……直觉? 反正那种感觉,这个人就是他媳妇姜雅。两人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大学在同一座城市,正式恋爱到现在11年,毕业就一起去了羊城工作,结婚也有五年了。 原本也有点狐疑,直到姜雅白了他一眼,啧,那熟悉的小眼神! 姜雅说:“拉倒吧,我敢肯定,我十九岁那年体重也比现在胖至少十斤。” 贺成对她此刻的关注重点有些无语,体重这两个字对女人到底有多在意,有点肉不好吗?吃外卖、少运动加上过劳肥,大学毕业工作后姜雅的体重节节攀高,减肥节食之类的也没少折腾。 贺成想说她现在这叫皮包骨头,看着姜雅一脸喜滋滋的样子没敢说出来,敷衍了一句:“对对,确实苗条了许多。”话题一转问道,“雅雅,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是说,你对这地方什么都不知道?”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些信息,姜雅忙问,“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是谁?” “我是你老公贺成啊,还能是谁?” “你不是贺大成?” 这话问得奇怪,贺成却默契地听懂了,他想了想,便把今天这一早晨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跟她都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寻思翻墙出来看看情况吧,爬上墙头就看到你了,亏我还一直担心你,结果你不光装不认识,还指着我大骂流氓!” 姜雅:……嘿嘿…… 贺成说:“除了你,从我早晨醒来到现在,统共就见过两个人,反正我都不认识。那个瘦猴一样的小青年自称是我弟,还有那个农村妇女,她叫我大成,听口气应该是我什么长辈之类的吧,目前我还不能确定。” 姜雅幽幽告诉他:“你说的那个农村妇女是你亲妈,那个瘦猴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你在这个世界叫贺大成。” “!!”贺成愕然地睁大眼,“……还真穿越了呀?” 姜雅也有些纳闷,她穿来后,脑子里就有了“姜二丫”的记忆,拥有原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贺成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她读过原书? 姜雅费了些工夫跟贺成解释了一下他们穿书这件事,贺成有些不可思议,他平常也不看网文小说,实在觉得这说法也太离谱了。 事情本身就够离奇了,哪里解释得清楚。姜雅跟他说:“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我们穿梭时光隧道,进入异次元空间,来到了八十年代的平行世界。” 贺成也只好接受了这个说法。来都来了,管他几维空间、什么世界,姜雅和他都在,到哪儿都是家。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悠长的喊声,姜雅侧耳听了听,好像是哪家老奶奶在喊小孩回家。 这个时间人都上工去了,村里空寂下来,留在家里的便只有干不动活的老人带小孩。老奶奶拖长的腔调很有特色,听起来像唱山歌一样。 得亏没什么人,这要是刚才让谁听见了,或者瞧见贺大成翻墙过来跟姜二丫说话,还不知得闹出什么事儿呢。姜雅跑过去把大门栓上,指指屋里叫贺成进去说。 姜雅把贺成带进她住的西屋,屋里一张床,一张木桌,床头一个放衣服的小木箱,一把很有年代感的木椅子。贺成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看到桌上有个小圆镜,赶紧拿起来照照。 黢黑,瘦削,胡子拉渣,土爆了的锅盖头。 贺成嫌弃地放下小圆镜:“这怎么跟非洲土著似的,怪不得你都不敢认我,我十九岁也不是长这样啊。” “您老现在可不是十九岁。”姜雅说,“你现在应该二十四了。” 贺成愕然:“你说我到这儿就忽然比你老了五岁?不能吧?” “真的。”姜雅说,“你比姜芫还大了一岁,你跟她,从小一起玩,长大爱上她,可痴情了,以前就干过爬墙头偷看她的事儿,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根本都不认识她。”贺成听着媳妇话里的调调不对,赶紧喊冤,语气一顿,狐疑地乜了姜雅一眼说,“怪不得呢,所以你刚才是故意装不认识我,还骂我臭流氓?” 姜雅笑了下:“没有,我那不是为了试探你吗,我总得先确定一下吧。” “也就是说,咱俩都是炮灰。”贺成问道,“你说姜二丫嫁了个家暴男,结局凄惨,那贺大成呢?” 姜雅说,贺大成的结局书里好像就没怎么提,反正是打了一辈子光棍,傻子一个,只能跟着他同母异父的弟弟生活,给弟弟一家当牛做马干农活,日子可想而知了。 “记不太清了。”姜雅心虚笑道,“你也知道,我看书囫囵吞枣的,跳着看,这些不重要的角色,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贺成手指隔空点点她,“你个学渣,看个书也不认真,你就不能好好看。” 姜雅:“我哪知道啊,早知道我还背诵全文呢!” 姜雅跟他说了一下知道的情况,今天是1980年的正月十六,春节刚过,姜家堂屋有一张挂历年画,她特意看过了,阳历3月2日。 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岭生产队,位于中北部大平原,地方好像挺偏远的,主要是姜二丫长到十九岁都没出过远门,最远也就到过公社驻地,具体行政区划她都说不清。 贺成问:“你刚才说那个瘦猴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那我难道是拖油瓶?” “那倒不是。”姜雅说,“你娘是坐产招夫,招夫养子,你继父等于是招赘到贺家的,隔壁院子房子都是贺家的。” 这事情村里人都知道,至于具体怎么回事,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姜雅可就不太清楚了,村里老人们应该知道的比较多。 姜雅仔细跟贺成说了下贺家的人口情况,他娘叫包兰香,继父邵保魁,作为继父在村里名声似乎还不错,起码对贺大成这个继子一直和声和气,没听说打骂过。家里除了“瘦猴”弟弟邵春来,还有个更小的妹妹叫邵春红,刚上初中。 “你说贺大成是傻子?” “反正村里人背地里都叫他傻子。” “天生的?” “好像不是。我也不太清楚,他傻的时候可能还没有我呢。” 姜雅想了想说,“依我看吧,其实也还好,就是不算聪明,性格比较孤僻,不爱说话,待人接物有点迟钝,他好像是有点社恐怕人,见人不说话绕着走,平常在生产队干活都正常,照样拿一个壮劳力的工分,就只会出笨力,分派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闷头干死活,脑子不会转弯。” 贺成一琢磨,那正好,反正他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正好继续装傻。 两人聊了会儿,贺成肚子咕噜噜叫了,问道:“你早晨吃饭了吗?” 他一问姜雅也觉得饿了,这年头农村还没真正敞开肚皮吃饭呢,除了农忙扛大活吃硬饭,平常村民家家晚上几乎都是喝粥,一夜睡醒早就消化个精光了。 姜雅那两个便宜弟弟都是正当能吃的年纪,肚子就像个无底洞,有多少吃多少,会给她留饭,但是肯定不够两个人吃。 果然,掀开高粱杆编成的锅盖一看,也就给她留了一碗红薯干粥,巴掌大的一块玉米饼。 姜雅拿起玉米饼递给贺成:“你先垫垫,我把这粥热一下。” 贺成说:“这也不够咱俩吃啊。你先热粥,那边总不能不给我留饭吧,我回去看看,拿过来我们一起吃。” “恐怕不好拿,要是粥什么的,你就干脆吃完再过来。”姜雅从厨房跟出来,指了指刚才她抱着的板凳说,“拿那个垫一下脚。” “不用,就这墙头还用费事儿。” 贺成手扒墙头身子一纵,利落地翻回去了。 不光人饿了,圈里的两头猪过了平常的饭点儿,早饿得叫唤了,听见有人声就扒着猪圈门叫,吵得人脑仁疼。姜雅走过去,二话不说拿起棍子咣咣两下,先把两头猪打得退开一些,露出圈门口的猪食槽,丢了一把野菜进去。 趁着两头猪抢野菜,姜雅往大锅里倒了半锅水,烧水搅拌猪食,决定先把猪喂喂。她烧热水拌好猪食,提着大半桶猪食走出厨房,贺成翻墙回来了。 姜雅一看见他,把猪食桶往地上一放,提不动了。 “你干什么呢?” “喂猪啊,这些都是我的活儿,累死了。”姜雅甩甩手,撇着嘴看他。 “放着我来。”贺成走过来看看桶里,问道,“这什么呀,怎么黑乎乎跟干草似的,猪不是要吃豆渣、麸皮吗?” “碾碎的干红薯叶,加了半碗红薯面、半碗麸皮。”姜雅说,“你要知道,这个年代,豆渣还是给人吃的。” 两头猪瞧见熟悉的猪食桶,扒着猪圈门越发叫得惊天动地,姜雅淡定地拿起棍子先把猪打退,贺成瞅准时机赶紧把猪食倒进槽里,放下猪食桶去洗手。 “给你留饭了吗?”姜雅问。 “嗐,别提了。你确定这家人在村里风评还行?”贺成说,“锅里统共给我留了一碗稀溜溜的玉米糊糊,堂屋还锁着门,跟防贼似的,别的什么吃的都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跟姜雅走进厨房,在衣兜里掏了掏,小心翼翼掏出三个鸡蛋来,笑道:“鸡窝里刚下的,还热乎乎的呢。” 姜雅忍不住一乐:“你怎么就不怕爬墙的时候碎你一口袋。” 贺成说:“这不没碎吗。我看你家院里菜地有葱,我去拔,小葱炒鸡蛋,你看看还有别的饭吗,再随便凑和点儿。” “你确定要吃这三个鸡蛋?”姜雅说,“贺成同志,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词,鸡屁股银行,你那个便宜娘平常别说鸡蛋,鸡毛都舍不得吃。” “你不是说贺大成挣一个壮劳力的工分吗,没饭吃,吃她个鸡蛋怎么了?”贺成转身出去拔葱,嘴里催促道,“赶紧的,我实在饿了,天大的事情也得先让我吃饱肚子。”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3. 第3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第4章 姜雅挑省事的,锅里的粥又加点玉米渣和水进去烧开,锅边贴几个饼子,等饼子熟的工夫切了个萝卜,锅开后放进萝卜丝,撒点盐,就成了一锅萝卜菜粥。 贺成看着她手脚利落的动作惊奇不已,两人大学毕业后就过上了996福报的日子,贺成实际上007还动不动加班,哪里在家做过饭。 “媳妇儿,厉害了啊,你以前哪里会做饭的,啧啧,这么看着可真贤惠。” 姜雅顿时警觉了,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说:“还有更厉害的呢,我跟你说,这年代家家都是女人做饭洗衣带孩子,刷锅洗碗带喂猪,男人都不干家务的,大老爷们干家务那多没面子。” 贺成蹲在灶门口烧锅,他头一回烧这种土灶,姜雅先点了火、掏空灶膛,贺成饶有兴致地学着姜雅的样子往里头塞草,塞的多就堵了,贺成有样学样地拿烧火棍捅捅,闪身躲开那一股扑面而来的黑烟。 “男人不会干家务呗。”收到媳妇轻飘飘的眼神,贺成笑嘻嘻说道,“不会我可以学啊。” 三个鸡蛋炒了,再配上萝卜缨腌的咸菜,简单的菜粥面饼味道竟然格外的好,也不知是饿的,还是这年代纯天然有机无公害的东西味道确实好。 姜雅一碗粥、一块饼也就饱了,贺成确定她吃饱了,风卷残云地把剩下的都吃光了,连碟子里咸菜都没给剩。 他满足地摸摸肚子,总算理解了以前老辈们说“能吃”是什么概念,传说中艰苦年代壮劳力一人能吃一大锅是真的,干的重体力活,肚里油水少,稀粥瓜菜又不扛饿。 吃饱了的两人有志一同,搬小板凳坐院子里,懒洋洋地伸长腿晒太阳。 日子忽然就安逸下来了。 “你洗碗。”姜雅说,“饭主要是我做的。” “先放着,回头我洗。保证。” 两人又聊了些村里和两边家里的事情,贺成发现,他以前对这个年代的认知还真不太靠谱。 就比如,他以为八零年了,改革开放、包产到户了,实际上呢,村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买东西你还得去供销社,生产队照样天天上工。 改革春风吹满地,南海边的春风要吹到这犄角旮旯的北方农村,看样子还得等等再说。 下海弄潮?南下打工?考大学端铁饭碗?两人以前都是卷生卷死卷出来的,大学读的也是有名有姓的学校,从农村一路卷到大都市,结果呢,两人在羊城打拼七年,头发都快掉光了,租房子还得找便宜点的。 老家亲朋都以为你在外头活得光鲜亮丽,个中滋味却只有自己清楚。 “换个活法,挺好。”贺成自我调侃道,“打工是不可能的,上班也不可能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上班了。” 姜雅还是有些担心贺成,他现在对这里什么记忆都没有,一个人都不认识,连生产队农活都不会干。原主什么样村里人可都知道,感觉他一张嘴就得露馅。 “你有什么打算?” 姜雅问。 贺成瞅了她一眼笑道:“能有什么打算,打算先娶个媳妇呗。” “那你加油!”姜雅说,“您老可是小岭生产队的资深老光棍,著名二傻子,不多花点儿工夫,恐怕没人愿意嫁给你。” “不怕。”贺成说,“我这有现成的。” “谁跟你现成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犯困,姜雅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说,“好不容易有了换老公的机会,我可没说要你。” “啧,那你还想要谁?还反了你了。” 贺成伸手捏捏她的辫子,阳光下忽然年轻十岁的小媳妇就像她自己说的,这么漂亮,这么鲜嫩,阳光映照的脸蛋红润细滑,满满都是她曾经苦苦挽留的胶原蛋白。尤其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一直长到腰下边,乌黑油亮,辫稍的头发软软的,挠得人心里直痒痒。 贺成凑过去,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肉麻兮兮地语调说道:“媳妇儿,你可不能不要我啊,你看我现在两眼一抹黑,弱小无助又可怜,我就只有你了。” 姜雅睁开眼看看他:“贺大成同志,你这种行为,在这个年代要判流氓罪的。” “那就判吧。”贺成索性搂着她亲了个嘴,笑道,“反正都是流氓罪了,多亲几下够本。” 保暖思那啥,两人不禁就嬉闹腻歪了一下,成熟的心理和年轻的身体,一腻歪就更想歪,贺成咬着她耳朵小声说:“哎,要不,进屋去?” “滚开,你想什么呢!”姜雅推他。 “不是,媳妇儿,我忽然有个想法啊,你看咱俩一起穿到这里,你有姜二丫的记忆,你什么都知道,我却一无所知,是不是咱俩得……深入交流一下?” 收到姜雅揶揄鄙夷的小白眼,贺成眨眨眼,一脸正经道:“正所谓夫妻一体,什么叫一体,你得交流啊,说不定,咱们就能实现信息共享了呢。” 姜雅坐直了身体,悠悠问他,“行啊,我就问问,你真敢?” “……”贺成半晌坐了回去,还是算了吧。 这年代毕竟不一样,眼下也没有安全措施可以用,他媳妇人家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你说这叫什么事,搂着自己媳妇当和尚。 “我跟你说,我现在就觉着浑身都是劲儿,没处使。” 贺成拍了拍胸脯,又握拳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 他对自己现在这幅身板是相当满意的。常年劳动的身体,瘦归瘦,可足够年轻精壮,一点儿肥肉也没有。 想当初他大学时代也是练出了六块腹肌的,毕业后上了几年班,整天枯坐加班,六块慢慢就变成一大块了。 姜雅淡定道:“有劲儿好,上工挣工分,好好干活。” “下午去上工?”贺成琢磨着他是不是也去,问道,“生产队这时节能有什么活呀,这不才正月里农闲吗,我记得得清明前后才能种庄稼。” “砸土坷垃。”姜雅说。 去年深秋翻耕翻起来的土坷垃,冻了一个冬天都酥了,社员们排成一排,拿着铁锹、锄头一个个敲碎,把田地弄平整。全生产队几百亩地全部细细地砸一遍。 “这活听起来也累不着人。”贺成脑补了一下,竟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你下午要去上工?那我也去吧,出去熟悉熟悉情况。” “你?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 姜雅白了他一眼说:“你会干农活?别忘了,你连你亲娘都不认识,我怕你一出门就得露馅。” 砸土坷垃还有什么技术含量?贺成咧嘴笑道:“不会我可以学呀。你不是说贺大成是个傻子,见人不说话吗,那我就装傻子、不说话不就行了。我这初来乍到,总得慢慢熟悉情况吧。” 姜雅一琢磨,说行,“那你先回去吧,我得准备午饭了,他们一会儿该收工回来了。” 贺成有点不信,看看天色,估摸着顶多也就十点多钟,哪能这么早就收工了。 “谁还骗你呀。”姜雅说,“你也不想想,生产队早晨天一亮就下田了,冬天六点多上工,夏天农忙都是天不亮就干活,上午十一点多也就收工了。你还以为是你那996福报的阴间作息呢,有时候那块地干完了,收工还更早。” 贺成一想也是,点点头打算翻墙回去,姜雅又叫住他,下巴指了指屋里:“洗碗,别想耍赖。” “小气,不就两个碗吗。” 贺成停住脚,乖乖跑回去洗碗。 * * * 贺成翻墙原路返回,院里转了一圈也没事可干,索性又回床上歪着。他把脚搭在床沿、半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两眼放空望着屋顶,琢磨着往后的打算。 包兰香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大成,你怎么还在睡!” 包兰香一声惊叫,生气地数落道,“大成啊,你还能不能懂点事了,我跟你爹、你弟上工干活累了一上午了,回到家清锅冷灶的,院子也没扫,饭也没做,你连口水你都不起来烧。你说你这孩子可怎么办,我上辈子欠你的,养了你这么个活爹!” “我不会。”贺成说。 包兰香压根没想到他会开口回应,往常你怎么数落他也不吱声,像个死的。 包兰香愣了愣,尖着嗓子骂道:“那你怎么会吃!” 贺成本想回怼一句“吃个屁,你也没给我留饭呀”,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傻子,原主贺大成又特别不爱说话,索性就没再理她,一翻身转脸往里了。 包兰香气结,重重叹口气,转身进了厨房。她掀开锅一看,早晨留的一碗玉米糊糊还在锅里呢,动都没动。 没吃? 包兰香往西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急着做饭呢也没当回事,嘴里骂道:“睡到天晌,饭都不起来吃,好好的的能有什么病,我怎么养了你这个活祖宗。” 至于只留一碗粥这种事,包兰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年头也就勉强解决温饱,家家做饭都是可着肚子,不会做多的。早晨贺成没起来吃,其他人放开肚皮一人多吃了几口,也就只剩下一碗粥了。庄户人农闲不干重活,不用吃硬饭,喝碗粥也饿不着人的。 包兰香一边忙忙碌碌做午饭,一边抱怨道:“你说这孩子可怎么办,小时候只说长大点就好了,结果呢,越长大越傻,傻不愣登的不中用,连个媳妇也娶不上。你说他以后可怎么办呀,指望不上他就算了,一家子的累赘,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等我死了都合不上眼。” 邵保魁倒了热水洗手,口中劝道:“他娘,你别这样说,他就是这么个孩子,他自己又有啥办法。那不是还有春来吗,春来早就说了,大成是他亲哥,等我们哪天不在了,他肯定会好好照顾他哥的。” 包兰香叹气:“还好有春来,这个家往后也只能指望他了。” “你就放心吧。你是知道的,春来这孩子心眼儿好,一丁点的坏心都没有。” 邵春来进屋后瞅了贺成一眼没说话,就坐在床边咔哧咔哧啃萝卜,听见院里包兰香喊吃饭忙起身出去了。 贺成一瞧,不行,饿肚子难受,饭总是要吃的吧,也起身跟着邵春来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堂屋分了里外间,里间铺着床铺,外间一张老旧的抽屉桌,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已经摆了碗筷,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坐在桌边,长着一张跟邵春来很像的瘦长脸,看样子就是他那个“倒插门后爹”邵保魁了。 邵保魁见贺成进来招呼了一句:“大成,吃饭了。” 贺成便闷声不吭坐下吃饭。午饭是玉米饼子和萝卜汤,汤里飘着葱花和一丁点花生碎,这是把捣碎的花生米炒香当油用的,连个油花都看不到。另外还有一碟黑乎乎的酱豆,里头掺着红辣椒面。 贺成伸手拿了块玉米饼埋头吃起来。这年代纯天然无公害的东西味道果然地道,玉米饼子确实很香,只是这么吃也太寡淡了,尤其那个酱豆,应该是经过发酵的,闻着有一股臭味,实在吃不惯。 邵保魁和邵春来一边吃一边聊上午上工的事,包兰香也不知张罗什么,饭吃到一半也没进来。 邵保魁问了一句:“你娘呢,饭都冷了。” “找鸡,鸡窝里今天没下蛋。”邵春来说。 贺成正等着包兰香来问呢,吃都吃了,他也没打算否认。包兰香要问,他就说他自己没饭吃饿得慌,煮着吃了。 吃个鸡蛋还搞这么复杂。 贺成看着碗里的萝卜汤琢磨,这年代农村的日子大约就是这样了,先定一个小目标,他想吃肉。 要实现这个小目标,跟便宜娘和后爹一起显然不太靠谱,看起来只能另起炉灶,所以他得尽快把媳妇娶回家。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4. 第4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第5章 做午饭的时候,姜雅把那三个鸡蛋壳随手捏碎丢进了灶膛。 她蒸了一锅二面馒头,小米汤,干豆角炖萝卜,又捞了一碟子萝卜缨咸菜,正在切咸菜,大门被拍得砰砰响,姜雅拉开门一看,两个弟弟先回来了。 “二姐,大白天你栓什么门呀。” 姜丰产十七岁,姜丰收十四岁,两人进门后动作一致,把手里的锄头随手一扔,手都没洗就直奔厨房,一个问:“有什么吃吗,饿死了。”一个喊:“二姐,快给我倒点水,渴死了。” “壶里有水,自己倒。” “你给我倒点水怎么啦,我干一上午活都累死了,你在家里当然闲着舒服。” 姜丰收说着伸手去掀锅盖,姜雅烧火棍一挥打退他的手:“你哪只眼睛看我在家闲着舒服了?那我跟爹说,明天你留在家,喂猪喂鸡、洗衣做饭、打扫院子,这些统统都归你了。” 姜丰收撇撇嘴:“嘁,我才不干呢,都是女人家的活儿。” 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姜雅说:“今天午饭你别吃,女人做的。还有啊,你的衣服以后你自己洗。” 姜丰收这次没敢再皮,做个鬼脸笑嘻嘻跑掉了。 姜老大和宋士侠随后进来,姜老大只管进屋去了,宋士侠瞟了姜雅一眼,因为早上的事情还故意端着脸,瞧了瞧姜雅做的饭,又叫她去炒几个鸡蛋。 “炒几个?” “炒三四个吧,三个。多切两棵葱花,放几个干红辣椒。”宋士侠说,“你两个弟弟今天干活都出力了,炒个鸡蛋吃吧。尤其你小弟,现在也正儿八经挣工分了。” 姜雅丢下菜刀,转身去鸡窝里掏鸡蛋。 姜雅琢磨着,这老姜家,八成是没有读书的基因。 便宜爹姜老大,在原书中的描写就是个迂腐守旧、不通情理的农村老头儿,没多少存在感。不过如今在姜雅看来,他起码是肯让孩子都上学读书的。这年代农村小孩很多不上学,尤其女孩,姜老大肯送两个女儿上学,这就不错的了。 可惜没用,原主姜二丫只读到小学二年级,头脑笨人又懒,不上了,老三姜丰产读到四年级,老小姜丰收去年考上了初中,统共上了不到两个月,学习滑头被老师打,跑回家死活不去了。姜老大说了两回没用,也就随他自己,反正十四岁的半大小子能干活挣工分了,上学读书没那么重要。 唯一硕果仅存读到初中毕业的,也就是女主姜芫了。 姜丰收辍学的时候正值初冬农闲,壮年劳力们上河工,姜丰收年纪小就没去,如今开了春,姜丰收算是头一天正经上工。 这不,宋士侠心疼小儿子,才舍得炒个鸡蛋犒劳一下。 姜雅炒好鸡蛋,连一碟炖萝卜、一碟咸菜,拿高粱杆穿成的盖帘端去堂屋,同时扬声喊两个弟弟来端馒头和汤。 “炒鸡蛋呀!”姜丰收惊喜地嗅嗅鼻子,跑进厨房一手去端米汤盆,一手抄起装馒头的小筐就走,吓得宋士侠赶紧拦住他,夺过小筐,只叫他把米汤盆端稳当。 宋士侠舀水把灶膛口的热灰浇灭,随手把灶台上三个鸡蛋壳拿出去,冲洗一下,放在院里石板搭成的台子上晾干。 农家人过日子精细,鸡蛋壳也是好东西,没有扔了的。鸡蛋壳放铁锅里小火炒到发黄,研成细末,开水冲着喝能治拉肚子,还能管胃酸胃疼;切菜干活割破手拿它外敷,消炎止痛,当消炎粉用。 老姜家日子在村里还算过得去,可两个弟弟眼看都大了,等着花钱呢,日子一向过得节俭,十天半月能舍得炒一回鸡蛋,每次大概也就炒三个,一家五口人吃饭,姜老大一家之主要干重体力活,弟弟们要长身体,宋士侠和姜二丫几乎就不伸筷子。 姜老大尝了尝说:“下回再炒鸡蛋,多放一把干红椒,再多加点盐。” 姜雅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姜丰收把一段干红辣椒夹进杂面馒头里,问了一句:“二姐,你怎么不吃啊,你尝尝,你今天放的油多,可香了。” “你吃。我不想吃。”姜雅说。她才刚跟贺成吃了一顿,还不太饿。 宋士侠说:“多放油好吃,一顿吃完日子不过了?” 姜雅低头吃饭也没吱声。大概是她脸色太平淡,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宋士侠总觉得她今天跟平常哪里不太一样,寻思着这个死丫头又拧巴什么呢。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真病了呀?”宋士侠问。 “没怎么,我下午就去上工。”姜雅说。 宋士侠听着她那么不带语调的口气,皱眉道:“我又没问你这个!” 饭桌上一时气氛就有点不好了,姜老大看了姜雅一眼说:“咱家丰收长大懂事儿了,吃饭知道让人了。二丫啊,要吃就一起吃,好不容易炒一回鸡蛋,你自己也尝尝。” 宋士侠早上刚因为姜雅挨了男人的骂,听他们说话心里不得劲,怎么整得跟她亏待这丫头似的。 宋士侠说:“又没人不让她吃,谁要吃谁吃。故意做这个样子,谁不让她吃了吗?” 姜雅夹菜的动作一顿,筷子中途改了个方向,果断转向那碟炒鸡蛋,划拉划拉,用力夹了一筷子回来。 三个鸡蛋统共能有多少,本来也就剩那么点了,她这一筷子下去,碟子里就只剩下几片葱花和两段红辣椒。 这下宋士侠的脸色是真变了,死丫头,这不明显跟她赌气吗。她脸色变了变,想发作却又找不到由头,只好使劲瞪了姜雅一眼。可姜雅低头吃饭呢,压根就没瞧见。 这时外头有人嚷嚷,宋士侠留神听了听,端着碗起身出去了。 “我喊喊大伙儿听听,我家的鸡今天撂蛋了,撂到你们谁家去了,捡到了你给我,左邻右舍都怪好的,谁也不能给我留下了。你要是给我留下了,可别怪我骂你,别怪我咒你一家老小不得安生。” 这叫“喊街”,这年代农村里寻常可见的一个惯例,家里丢了鸡鸭、丢了东西,就在村里吆喝吆喝,喊几回,大概相当于寻物启事,广而告之,如果再三喊街寻而未果,下一步大概就可以“骂街”了。 此刻,包兰香正站在自家门口,拿出喊街的架势,拖着腔调,有意无意地冲着隔壁院子亮开了嗓子。 她这么一喊,总是要惊动其他人的,很快就有人开门出来了。 “大成娘,鸡丢了呀?” “不是,鸡撂蛋了。” “我家没有,没看见。” 贺五奶大声表明。 包兰香说:“婶子您可别多心,我就喊两声找找,我们两家隔着巷子,我家的鸡一般不往你家去。” “我家有狗,别家的鸡一般都不敢来。”贺五奶说,“鸡撂蛋可指不定撂到哪犄角旮旯,你再好好找找呗,大中午的,一个鸡蛋值当你喊街挨累。” 包兰香忙说:“哪是一个啊,我家三只鸡,我的鸡每天一个蛋,今天鸡窝里一个也没有,可真是招鬼了。” 贺五奶:“鸡撂蛋也不能三只鸡都撂蛋呀,你没问问家里人,别是谁帮你捡了忘了吧。” “没别人捡啊,婶子你不知道,就这一家子,倒了油瓶也只有我扶,大成那孩子在家躺尸一上午了,连一口水都没烧,家里哪有别人管这些。” 包兰香压根也没往大儿子身上想,再说贺大成捡了又能放哪儿啊,堂屋锁着,厨房连个鸡蛋影子都没有。 “黄鼠狼偷了?” “谁知道呀,也不像黄鼠狼偷了,鸡窝里连个蛋壳都没有。”包兰香说,“不是撂蛋还能招贼了?我家的鸡反正又走不远,我寻思赶紧找找。咱们左邻右舍都挺实在的,你说谁能这么缺德,贪我几个鸡蛋呀,吃到肚子里也不怕招病。” 说着话,包兰香眼角有意无意地就往隔壁姜家院子瞟了两眼。 村里谁不知道知道包兰香和宋士侠俩人不对付,贺五奶小声劝道:“大成妈,邻里邻居的,要不你就找姜芫她妈问一声,不就行了。” “我跟她不搭腔。”包兰香也小声说,“婶子你还不知道呀,就她这人,仗着她姓姜的人多势众,如今又仗着大女儿出息了,她可没少讹人。” 院里的宋士侠一张脸早已经气的变了色,鼻子里出气。她瞅了一眼石台上晾着的三个鸡蛋壳,觉得包兰香刚才一定是趴墙头偷窥她家了。 宋士侠吱呀一声拉开门,手里还端着个饭碗,往门框上一靠,要笑不笑地向贺五奶招呼道:“婶子,吃了吗?来我家一起吃。” “你都吃上了呀,手真快,我儿媳妇还在做呢。”贺五奶瞧了一下问,“做的什么饭?” “二丫在家呢,我吃现成的。”宋士侠笑,示意了一下碗里,“小米汤,大馒头,炒的萝卜,还炒鸡蛋。” 炒鸡蛋啊……包兰香嘴角一瞥,给了贺五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贺五奶一把年纪,却也不会轻易接她这个眼神,啧了一声冲宋士侠笑道:“你家可真舍得,这小日子,赶上过去那地主老财了吧。” “婶子你就笑话我吧,我呀反正有点不会过日子,家里个个都干活挣工分了,姜芫过年也往家里寄钱、寄东西。反正自家的鸡下蛋,我家四只鸡,下蛋够吃了。” 宋士侠说着语气一顿,问道,“婶子,我刚才好像听到谁家嚷嚷找鸡呢?丑话我可先说在前头,我家没看见,旁人家的鸡毛我都没看见。” 贺五奶道:“这不是正跟大成妈说呢,她家鸡撂蛋。” “我家没有。”宋士侠翻了个白眼说,“我这人呀,不是我的东西,白给我都不稀罕。我可不是那样狗屁出息没有的人,我敢赌咒!” 宋士侠说着抬起拿筷子的手,“我要是昧了旁人的东西叫我烂肠子,可谁要有心诬赖我、成心想找事想骂人,就叫她自己烂肠子、烂肚子,烂她的舌头根儿!” “哎,你这骂给谁听呢?”包兰香一听这话,毫不示弱地呛声道,“我又没说你,我说你了吗,我就喊一喊,你看把你急的,你急什么呀,我说是你了吗,提你名了吗?我家里东西丢了,我还不许找找了?你管得可真宽。” “我骂你了吗,提你名了吗,你着什么急?”宋士侠反问三连,哼了一声道,“那你赶紧找。要说这鸡也奇了怪了,撂蛋还带合伙的,三只鸡一块撂蛋,谁知道真的假的,难不成你家的鸡都是野鸡,吃野食儿的,家里关不住就喜欢跑外头浪?弄得你这大中午爬墙上屋地找鸡,也不嫌累得慌。”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 “娘了个X,这些该死的x鸡……”包兰香脸色不禁也变了,脱口而出一串脏话,比着鸡骂道,“遭瘟东西,家里养不熟还给我撂蛋,一天天净给我找事儿,瞅着我好脾气呢,气急了我拿刀剁了它!” 宋士侠当然不是吃素的,接口道:“撂蛋的鸡,那可真不是个东西。”一转头冲圈里的猪骂,“娘了个X,叫叫叫,你叫唤什么,家里没给你填饱啊。” 贺五奶一看这架势,赶紧摆着手劝道:“哎呦算了算了,没有就算了,邻里邻居说清楚不就行了。那啥,我得回去吃饭了,儿媳妇该做好了。” 说着,老太太挪着小脚,扭着小碎步赶紧往家跑,咣当一声连门都关上了。 贺五奶一走,宋士侠和包兰香本身就不搭腔,当然不会再留下说话,宋士侠端着碗哼一声,扭身回去了,包兰香冲她的背影呸了一口,气哼哼也推门回家。 “呸……欺负人的泼货!就她家,还炒鸡蛋呢,鸡毛她都舍不得吃。” 包兰香嘀嘀咕咕骂,越想越觉着她的鸡蛋像是被宋士侠偷了。 包兰香骂骂咧咧一抬头,只见贺成一脸黑线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饭碗。 “我吃了。” 包兰香愣是没反应过来,本能问道:“什么?” “鸡蛋,我吃了。” 贺成说完,端着碗转身进去,坐回桌边继续吃饭。 包兰香愣了愣,追进屋里问道:“大成,你说什么,鸡蛋你吃了?” “嗯。” 包兰香还是有点怀疑耳朵,再次追问道:“你吃了,你真吃了?你怎么吃的?” “煮熟吃了。” 贺成说完,自顾自吃他的饭,一面心里直叹气,到底多大的事情,不就三个鸡蛋吗。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包兰香看看邵保魁,看看邵春来,三口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半晌,包兰香才压不住嗓门叫道:“你都吃了?你……你在家偷鸡蛋吃?” 贺成几大口喝光碗里的粥,把碗往桌上一放:“什么叫偷?自己家里的东西我还不能吃了?我饿!”丢下这一句,也吃饱了,站起来走人。 包兰香愣愣看着他大步出去,气急败坏地一拍大腿:“我的娘哎……你说这个小爹,他今天怎么回事啊?你看他冲我这个样,哎呦……这是要气死我呀!” 邵春来问道:“娘,你没给他留饭呀?” 包兰香说留了,留了一碗粥的,“你们可都瞧见了,他怎么跟我说话呢!” “吃吃吃,吃个屁呀,气都气饱了。”包兰香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气得直拍巴掌,“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养了这么个祖宗,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 “娘,不就几个鸡蛋吗,吃都吃了,你跟他生气又能怎样。” “那光是因为几个鸡蛋吗,他在家躺尸一上午都没人说他,现在又作妖。这孩子跟谁学的,怎么还偷鸡蛋吃呢。” 邵保魁在旁边欲言又止,体贴地劝道:“他娘,你先吃饭吧,啥事也得先吃饭,你看饭都冷了。”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5. 第5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第6章 “呸,什么东西,讹人讹到我头上来了。” 宋士侠骂骂咧咧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桌边,开始讲刚才的事情,“……什么玩意儿,当我是好欺负的,瞎眼了她!” 姜老大父子三个吃着饭没啥反应,姜雅却彻底没了食欲。 她给宋士侠碗里添了一勺粥,劝道:“娘,您别骂了,就这么一点点小事,值当的吗。” “怎么,我还怕她不成?” 不劝还好,这一劝宋士侠反倒来劲了,骂道:“就她包兰香那个贱货,谁还不知道她呀,我看她就是想找事儿,上回她家的鸡吃了我的菜,把咱家那菠菜苗给糟蹋一大片,我跟她计较了吗?我说她几句她还跟我吵吵,我还没让她赔呢。谁知道她的鸡怎么回事儿,跟她一样浪,关不住的货,想当年她一个寡妇,有事没事往我们家跑……” “咳!”姜老大重重咳嗽了一声,黑着脸盯了宋士侠一眼。 “怎么地,还不让我说了?我可没说你跟她有什么。” 宋士侠撇撇嘴,看向几个儿女道,“你爹不是那样的人。” “你说话还能不能讲究点了,谁是那样的人,那你说说,谁是那样人,嗯?”姜老大瞪了宋士侠一眼,筷子很是不满地在碗上敲了一下,宋士侠没再说下去了。 邻居不和不骂鸡,宋士侠和包兰香这么多年都不对盘。贺大成他爹和姜老大邻居住着,可以说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贺大成他爹死了以后,包兰香一个年轻寡妇带着孩子,有时难免就会喊姜老大出个力、帮个忙之类的,姜老大自然也得尽心帮。 有一回贺大成深夜里高烧惊厥,姜老大赶着生产队的驴车连夜把娘俩送去镇卫生院,又从卫生院转去了更远的县医院。姜老大总不能丢下包兰香娘俩就自己回来,帮着忙前忙后照应了两天,结果回来后村里竟起了谣言,说姜老大跟包兰香如何如何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种谣言一出,宋士侠心里不舒服,包兰香心里也不舒服,宋士侠不舒服就给包兰香脸色看,不许男人再帮忙,包兰香则觉得宋士侠是欺负她寡妇人家…… 一来二去两个女人之间有了龌龊,彼此看不惯,天长日久两家矛盾就越来越深,稍微有个火星就闹翻脸了。 而邵保魁来了以后,姜老大看不惯这个招赘来的“后男人”,邵保魁似乎也对姜老大也有所猜忌防备。 反正姜雅记忆中,两家人关系一直都不好,小时候宋士侠和包兰香翻脸的时间多,说话的时间少,鸡毛蒜皮,两家人多少年都不和睦。 姜老大冲儿女们解释了一句:“你们听那些人胡扯,谁是那样的人啊?那么小的孩子高烧不退,烧得直抽抽,他爹就留下这一根独苗,别说是咱家邻居,换了谁也不能不管吧。” 姜雅记忆中也听宋士侠唠叨过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揣摩着,宋士侠也不是真相信姜老大跟包兰香有什么,大概是姜老大的态度,在这种事情上没能好好安抚自家老婆,让宋士侠心里窝了怨怼。 姜老大在儿女面前是很注重形象的,可也确实大男子主义。宋士侠那些怨气在他看来纯属无理取闹。 “爹,我有个问题,”姜雅说,“他爷爷奶奶不是还在吗,孙子生病了也不管?” “不是那么回事儿。”姜老大道,“他奶奶,在他大伯牺牲的时候就病倒了,病病歪歪好几年,他爹再一出事,没撑两个月就去世了,他爷爷接二连三的,身体早不行了,也没能多活几年。要说姓贺的本家近房也不少,应该帮,可那回小孩病得急,大半夜的,咱家不是离得近吗。” “恐怕也就是那回发烧,贺大成脑子烧坏了。小时候看着聪明活泼的一个孩子。”姜老大一声叹气。 宋士侠说:“其实一开始也还没那么傻,出院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还主动喊婶婶呢,后来就越来越不正常了,一天到晚闷不吭声的,见人就躲,跟个小耗子似的,光想藏起来。他越这样,包兰香和邵保魁也不让他出来,面上说怕他出事,怕有人欺负他,整天把他关在家里。” “爹,那时候贺大成几岁呀?”姜雅问。 “四岁不到。也就那回生病,让包兰香下定决心再找个男人,两个月后邵保魁就来了。” “一年后就生了邵春来,比你还大了三个月,那以后包兰香的心思慢慢就都到小儿子身上了。要说包兰香小时候其实很疼贺大成的,可是有啥法子呀,养个傻子,不中用,指望不上他。”宋士侠说。 “他爷爷奶奶再一死,谁还能护着他。” 饭桌上一时只剩下唏哩呼噜地喝粥声,姜雅趁机起了个话头,问道:“爹,贺大成他亲爹当年是怎么死的呀,我好像听人说,是被炸死的?” “修水库,工地放炮出了事,炸死的。”姜老大提起当年的事不禁唏嘘,他亲眼看着的,工地上自制的土|雷|管,刚点火就突然炸了,贺大成他爹跑不及,轰的一声,当场就没了。 姜老大道:“年纪轻轻,可惜了。贺大成他亲爹可是个不错的人,细高挑,一表人才,你看贺大成长得就随了他爹,单看外表好样的,可惜是个傻子。他爹当年可是个利落能干的人,头脑够用,要不也不能选到工地的青年突击队,叫他去点炮。” 宋士侠插了一句:“可惜命短,老婆孩子带家产,白白便宜了后男人!” 姜雅趁机问:“那他现在这个后爹又是怎么来的,按理不是他娘改嫁过去吗?” 宋士侠说:“家里没人了呗。贺大成他爹是独子,他爹一死又剩他一根独苗,他家有房子还有抚恤,包兰香就坐产招夫了。邵保魁呢老光棍一个,比包兰香大十几岁,穷得叮当响,他是早年跟着他爹逃荒来的外乡人,又没有根基,就跟包兰香搭上线了,上赶着招给她。” 姜老大:“你知道什么呀,当年那些事情你就是听旁人说。坐产招夫这种事,哪是包兰香自己说了算的。当年贺大成的爷爷还在呢,他爷爷点了头的。他爷爷不点头,老贺家本家近房不可能容他。” “我怎么不知道了?他爹但凡还有个亲兄弟姐妹,也轮不到她包兰香坐产招夫。”宋士侠说,“邵保魁嘴好,会哄女人,邵保魁那时候见天跑来找包兰香,村里谁不知道呀,我都亲眼撞见过。” 这话提起来就远了。 姜老大道:“贺大成他爹上边还有个哥哥,就是贺大成的大伯,52年的时候抗|美援|朝牺牲了,那人要是活着,这会儿指不定也是什么大干部了,贺大成哪能落到这样。” 宋士侠说:“以前他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公社、生产队还来慰问呢,他们家有军烈属照顾的,不过他爷爷奶奶一过世,包兰香和贺大成就算不上了。” 这个姜雅倒是知道一点,老贺家是烈属,生产队里听说过。 “爹,后来呢?” “后来,他大伯牺牲后,部队给了一笔抚恤金。结果刚过没几年,58年贺大成他爹又出了事,公社来人安抚,问他爷爷有什么要求。贺大成他爷爷是个精明人,知道钱在手里搁不住,孙子太小也不能安排工作,就提出让生产队帮他建房子,生产队出工出人、采石头,他拿抚恤金的钱买了木料什么的,就是现在他家这个房子,当时在村里算是顶好的房子了,连房顶都用木板铺的。你看村里房子都是土坯的,茅草屋,他家是村里第一个石头砖瓦房。” “贺大成他爹死了以后,他娘年纪轻轻反正也守不住,他爷爷就说她改嫁可以,但是唯一的孙子肯定不能让她带走。贺大成那会儿才两岁,包兰香舍不得孩子,贺家日子也好过,起码饿不着,那几年多少人挨饿呀他家也没饿着人。再加上他爷爷年纪也大了,恐怕等不到贺大成养大成人,老的小的无依靠,包兰香熬了一两年不愿意走,包兰香的娘家提出让包兰香招夫养子,贺大成的爷爷就答应了。” “那时候农村鳏寡光棍的多,贺家家庭各方面都过得去,包兰香长得也不差,才二十来岁,愿意招赘的人可不少呢,村里人起初想撮合贺家本家近房的一个光棍,说反正还是姓贺的,就当本家侄子过继了,对双方都好,结果包兰香偏偏看上邵保魁了。贺大成他爷爷就提出两个条件,一是孙子不能改姓,永远是贺家子孙;二这房子是他留给孙子的,将来要给孙子娶媳妇成家用。邵保魁则承诺把孩子抚养长大,给二老养老送终。当时请了村长和贺家老长辈做见证。” “可惜你看看贺大成这个样子,这都二十四了,怕是要注定打光棍喽。包兰香如今有小儿子呢,心思就不在大儿子身上,已经忙着张罗给邵春来娶媳妇了。”宋士侠接着感叹道,“老贺家这香火怕是要断了。” 姜雅说:“我看贺大成也不是多傻呀,长得好不说,那人家生产队干活都能挣到10个工分呢,咱家丰产也才记8个工分吧。” 姜丰产抬头抗议:“二姐,那能这么比吗,你等我二十啷当岁,我也能挣10个工分,我挣12个工分给你瞧瞧。” 姜雅嗤之,生产队干重活的壮年劳力也就9到10分,12个工分,只有农忙时候领头扛大活、加班加点才会记12分,统共那几个人,一年下来也没有几回。 宋士侠说:“咱家丰产还没满十八呢,队长不给他算成年劳力。贺大成挣10个工分有什么用,十里八村谁还不知道他傻呀,不中用,人家姑娘找婆家,指望男人顶门立户的,指望他什么?” “都是命啊。”姜老大感叹,“这要是他爹、他爷爷还在,拼了命也得想法子给他娶个媳妇吧?那就是娶个瞎眼、瘸腿的,也能成个家。” 姜雅心说这回好了,他不光着急娶媳妇,还打算娶你闺女呢。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6. 第6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第7章 一家人饭后收拾一下,听到铜锣声又响了,赶紧出门去上工。 姜老大带着两个儿子先走,姜雅跟在宋士侠随后出来,一出门便看到隔壁邵保魁和包兰香出来了。 仇人相见,包兰香翻了个白眼,宋士侠则扭脸吐了一口唾沫。 “呸!” 宋士侠锁好门快步往前赶上,刻意跟包兰香拉开距离,姜雅便默默地扛着锄头跟上。 姜雅不禁有些好奇,贺成跟他便宜的“亲妈后爹”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情形?她扭头看了看,邵春来之后,贺成终于最后一个出来了,自顾自出门就走。邵春来则立在门边等他出来,锁好门小跑追上邵保魁。 姜雅瞟了一眼贺成,这货肩头扛着一把铁锹,破棉袄、锅盖头,不急不慢地缀在最后,样子还挺悠哉的,见她看过来,便眨眨眼睛抛了个风骚的媚眼儿。 没眼看了,姜雅嫌弃加告诫的目光在他脸上一顿,便转回头专心走路。 “姜家这二姑娘长得可不差,比你小三个月。”邵保魁瞅着姜雅的背影说,“是不是在看你?” “眼高,名声不好,脾气还难伺候。”邵春来说,“给她大姐引的,一心想攀高枝嫁城里人。” 邵保魁哦了一声,就没再提这茬儿。 “爹,你看他……”邵春来回头瞥了贺成一眼,眼神示意了一下说,“他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我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 邵春来琢磨着早晨的事情,还有刚才的事,这傻子平常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今天似乎说了好几句的话,说话利索了,还不止一次跟包兰香顶嘴。 “……他还偷鸡蛋吃,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邵保魁脸色顿了顿,嘱咐道:“偷鸡蛋吃这种事情不要往外说,传出去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里怎么亏待他了呢。他有什么事,你娘自己跟人说就罢了,从你嘴里说出去不好。” “我知道。”邵春来说。 父子两个低声交谈几句,巷子里汇入了其他村民,便没再说下去了,邵保魁快步赶上包兰香。 集中点在村头的路口,皂角树下一口老井,先到的妇女在井台上坐了一圈儿,还有背着孩子的,随着人流汇聚,嘻嘻哈哈一片闲聊声。 “二丫也来上工啦,家里活儿干完了?” “嗐,干完了。她爹嫌一过年家里事多,反正也不是大农忙,叫她在家好好收拾收拾。”宋士侠说。 姜雅则抿嘴笑笑,乖巧地叫了一声婶子。 “行啦,别瞒着了。”姜二婶笑着说,“是不是收拾打扫洗衣裳,预备着好相亲了?我可听说了,老四家的要给她介绍一个城里当工人的呢,这下可好了,你家两个闺女都嫁进城里,你家更拽了,你就只等着享福吧。” “嗐,你从哪听来的,”宋士侠道,“她四婶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两头都还没见话呢。” 姜雅心说,谢谢了,我自己都还不知道。 这时包兰香一家也过来了,姜二婶努努嘴笑道:“你瞅瞅,人家两口子多好,肩并肩来了。哪像我家那口子呀,走在外头恨不得离我八丈远。” 这话大约有些九曲十八弯的意思,她说话的嗓门不低,包兰香却显然没有太多心思跟她调侃说笑,没听见似的,故意撇开的目光从宋士侠身上略过,扯起笑脸跟旁边的人打招呼。 “大成娘来了?” “来了。表婶儿你们都来了呀。” “你家大成也来了呀,”瞅见远远缀在后头的贺大成,有人便问了一句,“大成好了吗,上午不是说病了?” “也没什么,好了,就来上工了。”包兰香含糊一句。 见她不太想说的样子,那妇女反而关心上了,追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可怜见的,又生什么病啊?” “也不知怎么的,又犯病。”包兰香叹气。 “呦,到底怎么啦?” 包兰香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邵保魁后脚走过来,说道:“其实也没啥,这孩子就说有点,头疼……真没事儿,我就是寻思让他在家歇歇。” 刚过完年,开春上工头一天,哪里就累着了?见两口子支支吾吾的样子,反倒让人咂摸出一点别的味道来了,那傻子又干什么了,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毛病? 人家不说,也就不好再问了,反正村里谁不知道贺大成一个傻子,性子还孤僻古怪。 另一边,邵春来跟几个小青年也凑在一起说话,其中一个瞧着远离人群的贺大成说:“你哥上午不会是在家里偷懒的吧?” “他要会偷懒,他就不是傻子了。”另一个人说。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青年们对人帅脑子傻的贺大成多少有些心态微妙,一个傻子却长一副好相貌,愣把旁人都给比下去了,而且这傻子整天干活跟个驴似的,队长动不动拿他教训人,青年们干活滑头或者太笨时,免不了就要被骂一句“你还不如贺大成呢”。 偏偏这傻子性子又闷又拧巴,你耍戏他他也没啥反应,死人似的,这就有点无趣了。 哄笑声中,邵春来一脸无奈地争辩道:“你别这么说,我哥不傻,我哥真不傻。” “对对,他不傻我傻。”那人说,“你还挺护着他的。” 跟贺成一样,姜雅在姑娘堆里人缘也没多好,一来书中写原主本来就挺极品的,不招人待见,二来么,农村早婚早育是主流,这年代法定结婚年龄也才十八岁,以前跟她熟的姑娘们该嫁也都嫁出去了,剩下那些十四五六的小丫头,大家不一起玩,原主不爱跟人家呆一起,而跟她同龄的那些小媳妇子,人家在一起聊小媳妇们的话题,她也插不上。 “行了行了,站好了站好了,那边的小鬼也别咋呼了。”队长敲了两下铜锣,皱着眉头喊,“都把嘴闭上,别聒噪了,后来的我们不等了啊,算迟到了。” “别啊,队长,我婆婆这就到了。” “队长叔,下午还干南岭那块地啊?是不是得回去带点水呀,那块地没水喝。” “队长,能不能等我先上个茅厕?” 队长嘴里骂了句娘,把脸一板呵斥道:“一个个的,懒驴上套,都赶紧的!” 男人们扛着农具走在前头,妇女们扎堆在后,嘻嘻哈哈拖拖拉拉,一字长蛇阵似的往田里去。南岭那块地还挺远的,长蛇阵在田间蜿蜒穿过。 这时节小麦苗灰突突的还没返青,田野里更多的是大片土黄,冬季翻耕过的茬地里满是土块,这就是他们今天的工作对象了。 砸土坷垃。男女老少一字排开,从岭上往下,挥动农具把土坷垃砸碎,弄平整。 姜雅其实挺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把这些土坷垃一个一个砸碎。这种头年翻耕过的土地,冻了一个冬天了,开春一场透雨,不用砸它也自己酥了,又松又软,不带一个硬土块的。 可是转念也能理解,不干活,生产队的广大社员们岂不都闲着了?闲着没事干算怎么回事啊,工分从哪里来? 再说,你还怎么跟人说,你人民公社斗志昂扬大搞农业生产? 反正农闲,活儿不急,要是麦收秋收的大忙时节,哪个社员不得出几斤汗,可就不是这气氛了。 姜雅一边漫不经心地拎着锄头砸开大的土块,一边留意瞟了瞟贺成那边,这夯货不愧是第一次干农活,居然拿了一把大铁锹来,铁锹干这活不趁手,累人,贺成个子又高,长胳膊长腿的,就只能挥起铁锹一下一下地拍。 恰巧贺成也朝她看过来,眼神交汇,贺成手上的铁锹一个嘚瑟,没嘚瑟好,差点拍到自己的脚。 姜雅忍不住偷笑,随手把两条粗长的大辫子甩到身后,低头干活。 好在砸土坷垃也没什么技术含量,贺成默默保持着速度,跟其他人保持一致,一趟来回到了田头,村民们不约而同都坐下了,歇歇。 老头抽起了烟袋锅,妇女们三三两两往东,而男人们则往西边去,贺成一时没弄明白人家干什么,索性起身跟着人家走,顺便观察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等到了西边水沟他明白了,田间没厕所,一群男人原始状态,对着水沟排排站…… 贺成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初春空荡荡的田野,一望无际大平原,背后不远就是扎堆说话的村民们,妇女们尖细的嗓门还隐约传来。 贺成心里实在别扭了一下,便沿着水沟走远些,水沟尽头依旧是田埂,远处有一片银亮的水光,似乎是个池塘,贺成便悠闲往池塘那边溜达过去。 跟贺成比,姜雅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到了田头便熟练地把短锄头向下扣在地上,自己横坐在锄头柄上,这样屁股不用接触地面,能隔潮隔脏,也不用担心虫子蚂蚁。 去东边水沟解手的妇女们陆续回来,包兰香坐在姜雅几步远的地方,跟几个妇女扎堆说话。 姜雅留意听了听,包兰香在拜托旁人给邵春来介绍对象。 邵春来找对象的事情多少有几分尴尬,他上边还有个贺大成没结婚呢,先不提长幼有序,贺家的房子和家产,名义上来说可都是贺大成的。 “有合适的我肯定帮你物色。”被委托的刘三媳妇话题一转,问道,“嫂子啊,就是你家这话吧,有点不太好说,那我给人家说媒,那人家女方肯定要问你家什么条件、家里几间房吧?你家那宅子,是说开了给老二了,还是要给他另盖一处宅子呀?” 包兰香哪里敢说开,她今天要敢公开说房子以后给邵春来了,村里姓贺的本家近房们,就有人能来撕她的嘴。 “哪来的钱再盖一处宅子呀。再说大队部现在轻易也不批宅基地。”包兰香苦笑,有些为难道,“不瞒你说,我的难处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大成能娶上媳妇,这房子肯定先给他结婚用,他是老大,肯定先尽着他,可是你看大成……” 说着包兰香又叹了口气,“大成是老大,他一直娶不上媳妇,春来也只能拖着,把春来都给耽误了。春来今年都十九了,我寻思春来也不能光等着他哥,好歹他娶上媳妇,有家有口,将来还能照顾他哥。要不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兄弟两个,总不能都等着打光棍吧?” 刘三媳妇说:“嫂子,你说的难处我知道,可是你这说不定的事情,人家女方恐怕不乐意呀。” “横竖又不会没房子住。我家春来多老实的孩子,心眼好,还肯干,谁跟着他谁享福。” 包兰香便开始夸邵春来的好,夸了半天,又聊起了贺大成。 包兰香也不是没给贺大成找过对象,也给他相过几回亲,女方但凡能接受贺大成这种情况,相亲就比较顺利,对他的长相外貌都能看中。 结果呢,回去就变卦了,说是打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死活不同意了。 包兰香说:“白瞎了我一顿相亲的饭菜,你说这女方,都相看成了,我订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唉,我也不怪旁人,谁叫大成自己不中用呢。” 旁边有姓贺的本家近房听着不顺耳朵,刺了包兰香一句:“你二儿子好,瞧你夸得一朵花似的,大儿子就不用管了呗,反正他傻。” 包兰香立刻反驳道:“嫂子那你给我们大成介绍一个呗,我听说你娘家户门大,好几个侄女呢。” “哎,你这叫什么话,怎么地,我戳你秃疮疤了?你往我侄女身上扯?” 对方一叉腰,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周围人赶紧劝住,把她们拉开了。包兰香便拉着人开始诉苦。 说着说着,包兰香就提起了早晨的事情,“……大半夜发疯,一早上冲我吼,也不来上工了,在家躺了一上午,给他留饭不吃,在家偷鸡蛋吃……大成他能是个正常的孩子吗,你们谁还不知道呀,这些年我容易吗,我为了他留在贺家不走,上养老、下养小,却叫我在这村里受人欺负……” 旁边几个妇女纷纷安慰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有人私下里议论:“你说他傻,他还知道偷鸡蛋吃。” 姜雅:…… 叹气。鸡蛋这个茬儿是过不去了是吧?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7. 第7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8. 第8章 贺成离开人群,溜溜达达往池塘那边走。 池塘不大,看样子应该是自然形成的,走近些才看到塘边正有个人蹲在那儿。 贺成原本以为这是哪个不讲文明跑这出恭来了,仔细一看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此刻正蹲在塘边土坡上,低着头,手里拿个锄头在刨地。 他也不认识人,寻思反正是个小孩,便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小孩扒开泥土,从地下刨出一些草根,拿到水边洗了洗,便塞了一根在嘴里嚼。 “你吃吗?喏,给你一根。”姜丰收抬头看看贺成,随手递给他一根。 贺成接过来看了看,洗过的茅根白生生的,酸奶吸管那么粗,一节一节有点像迷你版的甘蔗。贺成试探地放进嘴里一咬,甜津津的,汁水还挺清爽。 于是他就蹲在一边吃,看着姜丰收刨茅根。小孩刨了一大把茅草根,在池水里洗干净,还整理了一下,把上边的须根、枯叶都弄干净了。 “好吃吧?喏,再给你一些。”姜丰收颇有些得意的样子,又地给他一小把,拎着锄头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玩儿吧。” 显然,他把对方当小孩,对方把他当傻子。 姜丰收走出几步又停下,想想不妥,招手叫他:“哎,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还是别在水边了,万一你掉下去淹死。” 这小屁孩儿!贺成站起身赶上他,笑着问了一句:“哎,你叫什么名字?” “你跟我说话?”姜丰收睁大眼睛,一脸的惊讶,很快又反应过来,更加诧异了,“不对,你不认识我?” 看着对方吃惊的样子,贺成一脸无辜。他真的谁都不认识啊。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是个“不说话的傻子”,说得多错的多,他就沉默地没再开口。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的娘哎,你怎么忽然变得更傻了呀,以前也没傻透气呀?” 贺成:“……”所以你到底是谁? 姜丰收一路上盯着贺成看了又看,两人各自狐疑地走回去。 一群人还坐在田头歇着呢,贺成眼睁睁看着小屁孩儿一溜烟跑钻进人群,挨在姜雅身边坐下了。 想起姜雅说她现在有两个弟弟,难不成,这是他未来的小舅子? 你说这事儿巧的吧。贺成心里不禁失笑。 姜丰收一溜小跑钻进人堆里,跑到姜雅身边,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就坐下了。 “二姐,我跟你说……”姜丰收一边把手里洗干净的茅根递给姜雅,一边神秘兮兮凑近她说,“贺大傻,他好像真的傻了,傻得不认识人了,他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还问我叫什么。” 姜雅听他叽叽咕咕说了半天,又好笑又想叹气,她咬着茅根瞥了贺成一眼,问道:“他以前没跟你说过话吗?” “说过啊,他说话少可是也会回应的,他又不是哑巴。他一般只跟很熟的人说话,小时候我还跟他玩来着。” 姜丰收道,“其实吧,我觉得他也不是多傻,你跟他说什么他都懂的,他心里明白的,他就是非常怕人,跟熟悉的小孩能说话,还教过我做弹弓呢,他还会编蝈蝈笼子,手可巧了。” “那你叫人家贺大傻?” “大家不都这么叫吗。” 姜雅意味不明地盯了他一眼,姜丰咬着茅根争辩:“又不是我自己说的。” 贺成站在人群圈外看着姐弟俩互动,姜雅坐在田埂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太阳下显得十分安逸。 她对这突然的穿越倒是适应性良好。 “哎,傻子,你看啥呢?”一个小青年走过来,笑嘻嘻地冲他抬了抬下巴。 贺成当然不理他,谨记自己“不说话的傻子”人设,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那小青年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看,一堆妇女,还以为他看包兰香呢,笑哈哈拍了下他肩膀问:“哎,贺大成,我听说,你上午在家偷鸡蛋吃啊?” 贺成:……艹! 他哪里知道,就这一会儿工夫,他偷鸡蛋吃的光辉事迹差不多已经传遍整个小岭村生产队了。 贺成撩起眼皮瞥了那小青年一眼,转身决定换个地方,一抬头,邵春来跟两个小青年一起过来了。 “刘二虎,你别说我哥,他怕人。” 邵春来走到贺成跟前,一脸关切,哄小孩子的语气询问道,“大哥,你刚才上哪儿去了,你可别乱跑啊,你听话,万一你乱跑出了啥事可怎么办?” 贺成默认把“偷鸡蛋吃”的账算到他头上了,以为是这小子说的,忍不住盯了他一眼。他转身往旁边走开,找一块干净田埂坐下了。 那眼神莫名有点凉飕飕的,邵春来不禁意外了一下,脚下没动。 邵春来稍一停顿,刘二虎他们几个已经跟到贺成面前去了。贺成在地上坐着,几人站着,就围成了一个俯视的小圈。 “贺大傻,你跟我们说说,鸡蛋好吃吗?”几个人还在嘻嘻哈哈。 “哎,你们别耍戏他。我哥怕人,你们别欺负他。”邵春来赶紧跟过来。 “这傻子,你看你看,好像还不高兴了,哈哈哈……” 这几个都是他平日里玩好的死党,什么德性邵春来太清楚了。他拍了拍刘二虎说:“你们别这么说,我哥不傻,我哥真不傻。你们别老耍戏他。” 刘二虎笑道:“贺大成,你看你弟对你真好,整天说你不傻。”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贺成扬起脸,太阳照在脸上,晒得人懒洋洋的,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几张脸,点点头:“弟弟,好。” 他停了停,又说,“弟弟,也不傻。” 几个小青年表情一愕,轰然爆发出一阵少心没肺的哄笑。 贺成眯眼看了看邵春来,一句一点头,认真地继续补充道: “弟弟,也不丑。弟弟,也不矮。” 小青年们愕然一愣,回味过来,不禁拍手跺脚笑得越发放肆了。 哄笑声其他人纷纷往这边看,还有人好奇地问笑什么,听他们一讲,有人就用别有意味的目光往邵春来身上瞟。 客观而论,邵春来长得其实也算不上丑,普通而已。可奈何人比人气死人,往贺成跟前一站,矮半头。 邵春来怎么也笑不出来,嘴角直抽抽。可谁叫他是个好弟弟呢,当着这么多人呢,他却连个反应都不能有。 人群中也有的开始小声议论,说兄弟俩“一个娘胎两层皮”之类的。 在人前,邵春来总是表现得十分维护贺大成,经常把“我哥不傻”挂在嘴边,每次别人提到贺大成他都要一再强调,一再提醒:我哥不傻!你们别把他当傻子! 你看,傻哥哥现在也学会夸他了,弟弟不矮、弟弟不丑…… 在一片哄笑声中,邵春来一脸哭笑不得的尴尬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这时,队长拎着裤子从西边沟底爬上来,大老远就吆喝着骂道:“娘的,还歇呢?一个个的,干活没有你们歇歇的时间多,还不赶紧干!” 于是社员们拖拖拉拉站起来,拍屁股的拍屁股,找锄头的找锄头,重整队伍继续干活。 砸了一下午土坷垃,半天下来贺成和姜雅连说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西边天空铺上了火烧的晚霞,队伍才披着夕阳收工。 队伍在村口各自散开。拐进自家的那条巷子,两家人又避免不了地相遇了,视而不见各走各的路,反正谁也不理谁。 贺成走到大门口停了停,扭头去看姜雅,谁知这小妮子一点默契都没有,自顾自推门回家了。 姜雅没工夫跟他眉来眼去!她得赶紧回去做饭,一家人还等着吃呢。 姜老大到家后就换了工具出门,去村西的菜园翻地了,预备着要种春菜。姜雅说:“娘,你也去呗,你去帮爹翻地,家里我做饭。” 宋士侠扛起铁锹就跟着姜老大走了。 姜雅淘了半瓢小米、麦仁和掰碎的红薯干,丢进锅里倒上水,便问姜丰产和姜丰收:“你们两个,谁烧锅,谁喂鸡、铲鸡屎,自己选。” 两人一致表示抗议,姜丰收说:“怎么叫我们干?以前不都是你干的吗。” 姜雅说:“对,以前家里这些活儿,都是我和娘干的。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已经白吃了这十几年闲饭了,该懂事儿了。正好今天娘去菜园,我一人忙不过来,你俩就从今天开始,以后不干家务就别吃饭。” 兄弟俩吱哇乱叫一通,姜丰产说:“什么叫我们白吃十几年闲饭,我们没干活吗,反正我天天上工、挣工分,我累一天了。” “我没上工,我没挣工分?我不累吗?”姜雅嗤笑了一声,“凭什么你回家等着吃现成的,手都不伸,我就得刷锅洗碗做给你吃?” 姜丰产说:“这都是女人的活儿,你看谁家男的烧锅倒灶的?” “凭什么就是女人的活儿,谁规定的?你不吃?还是你手断了?” 姜雅反问三连,拧眉,叉腰,脚底下也开始一下一下地打拍子。 有弟弟就罢了,还有两个,有两个便宜弟弟就罢了,还不能奴役不能使唤,当祖宗伺候着,那要他们何用?对不起,从今儿起,姐不伺候了。 她还就得治治这毛病。 “你们自己想好了,反正我一个人干不过来,你们不干也行,今晚就只喝粥,咸菜都没有!” 姜丰收刚一张嘴,姜雅眼睛一瞪,骂道:“你闭嘴!少拿爹娘来压我,回头爹跟娘要说怎么没菜吃,我就说我忙不过来,你俩不听话不伸手,等会儿我还得喂猪呢。我看爹娘能怎么着我!还有啊,你们俩最好以后一点错都别犯,什么都不用求着我,可千万别落到我手里!” 姜丰收咽了口唾沫,眼珠一转,抢先拿起铁锹就去铲鸡屎了。 农家的鸡都是散养,不把鸡屎铲干净,晚上踩一脚。这小屁孩会算账,喂鸡、铲鸡屎,比烧锅的时间节省多了。 相比姜丰收,十七岁的姜丰产就没那么好治了。姜丰产心里门儿清,反正姜雅也不能把他怎么着,打也打不过他,他敢打赌姜雅不能不炒菜,爹娘和她自己也要吃,爹娘肯定说她。再说了,爹娘平常也没让他们干这些家务活,才不会向着她呢。 “你不干?”姜雅笑了下,手指隔空点点他,“你等着,明天上工我就出去跟村里那些姑娘说,姜丰产在外头嘴甜卖乖又勤快的好青年,其实在家就是个大爷,废物点心,啥也不会,一点儿都不勤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欺负女的,瞧不起女的,将来谁嫁给他谁倒霉。” “二姐!”姜丰产黑脸大叫。 “尤其那谁,叫什么的来着,今天辫子上绑红头绳的那个?”姜雅笑吟吟看着他,一副你知道我知道的笃定表情,好整以暇道,“人家那么干净漂亮的小姑娘,知道你懒得晚上睡觉不洗脚吗?” “你!”姜丰产一脸气愤,重重一跺脚,气哼哼去厨房烧火。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8. 第8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9. 第9章 据说妻子很勤快的,丈夫就懒,姐姐很能干的,弟弟就废。 家里两个闺女是姐姐,两个弟弟小,就导致姜丰产和姜丰收确实不会干家务。别人家里要是大的是儿子,没别人帮手,好歹还得使唤帮忙烧火、带弟弟妹妹呢,姜丰产和姜丰收根本用不着。 所以这世间此消彼长,那些说这不会、那不会的,无非都是有人指望,没逼他自己干。不然你试试? 姜丰产本来就不太会,加上故意的,两把碎草往灶门里一堵,厨房里很快就乌烟瘴气了。 这小子打的好主意,要是姜雅呛难受、嫌他不会烧,正好把他撵出去。 对此姜雅也不骂他,简单指点了两句,淡定地端起切菜板转身出去,放在院里的石台上切。 不会烧?你自己在里面呛死吧。 姜丰产红着眼睛缩着头冲出来,直咳嗽,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用手扇着从门里冒出来的黑烟,开始撒娇耍赖:“二姐,我真的不会烧,你别叫我烧了呗。” “谁生下来就会,好好烧。”姜雅。 “我们不嫌呛,你好好烧,烧烧就会了。”姜丰收。 姜丰产气鼓鼓瞪一眼姜丰收:“就你话多,那我跟你换,你来烧。” 姜丰收抱着铁锹笑嘻嘻:“那不行,我都快要铲完了。” 姜雅:“你赶紧进去看着,回头柴火掉出来,失火了看你怎么办。” 姜丰产斜眼瞪着他俩,气得牙痒痒,可姜雅这么一说他也怕呀,只好忍着咳嗽含着眼泪,用手扇着黑烟又钻了进去。 姜雅先切好白菜和萝卜,一碟咸菜丝,腌菜坛子里捞一碟冬瓜酱,就先去把猪食泡上。 等锅里粥开了,把锅盖掀开一条缝,叫姜丰产:“别放木柴了,小火慢慢给它熬一会儿,你烧这边的小锅我炒菜。” 姜丰产大叫:“还让我烧?” 姜雅说:“刚刚这不是烧得挺好吗,我就说你能行吧,快点烧。明天我见了那谁还给你美言几句。” “你瞎说什么呀,没有的事,别到处胡说。” “我知道,不乱说。”姜雅笑嘻嘻催他,“点火,等着炒菜呢。” 大白菜熬萝卜,菜下锅盖上锅盖,让姜丰产小火烧着,姜雅就去把刚才泡的猪食倒进另一口大锅里热一下,装进桶里。 “起来吧,我烧。”她拍拍姜丰产。 姜丰产高兴地丢下烧火棍,刚一站起来,姜雅又说:“你顺手把猪食给拎出去吧,倒进猪食槽里就行了。” 姜丰产正打算跑,闻言脚下一个踉跄,抗议道:“还叫我喂猪?” “我拎不动,你力气大,就叫你顺手拎去罢了,猪食我都弄好了。”姜雅说,“你看你现在比我高、比我壮,大男子汉,这点小事都不能行?快点儿!” 姜丰产欲言又止,认命地拎起桶出去,没好气地招手叫姜丰收:“过来,拿那个棍帮我打猪,我好把猪食倒进去。” “一下子不能倒太多,倒半槽等它吃光了你再给。”姜雅嘱咐。 兄弟两个合伙把猪喂了。 晚饭时姜雅特意在姜老大和宋士侠面前表扬了一下,说俩弟弟今天表现可好了,真勤快,爹娘不在家,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两个都知道帮忙了。 姜老大说:“很好,懂事了。家里有啥力气活儿就让他们干,都不小了。” 又说:“烧锅倒灶、学做饭就罢了,男孩子家,哪有围着锅台转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没让他们做饭炒菜。”姜雅从容点点头,“行,那以后打扫院子、挑水、喂猪、打扫茅厕什么的,就多使唤他们干。” 瞟见两个弟弟的脸色,姜雅又补上一句,“真是长大懂事儿了,知道孝顺了,爹,娘,以后家里的活儿就尽量交给我们三个,你们就少管,有他们俩帮忙,你们也能多歇歇。” “烧锅倒灶”的姜丰产很想戳穿她,可是烧都烧了,毕竟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跟爹娘告状的行为总有点没面子。 两个弟弟识时务的都没有吱声,吃完饭嘴一抹,就赶紧跑出去野了。 姜老大照例出门找人聊天侃大山,宋士侠搁下饭碗也出去了,临走交代姜雅:“我出去溜门子,你把碗洗了,记得把灯吹了,没事别点灯熬油。” 一墙之隔的贺家,饭桌上气氛就多了几分压抑。 晚饭前上初中的邵春红回来了,贺成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同母异父的便宜妹妹,他反正不认识,两人也没说话。 因为白天的事情,邵春来看见贺成进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贺成全当没看见,坐下端起碗就吃饭。 他冷不丁穿来,对眼前的家人根本没有认知,更别提感情了,无吊所谓。反正他一个“傻子”,该吃吃该喝喝,吃饭皇帝大,怎么着也不能让他饿肚子是不是? 邵春来匆匆忙忙吃完饭,跟邵保魁说:“爹,给我点钱。” “又要钱干啥?” “公社今晚放电影,我想去。” 邵春红说:“放电影又不要票。” 邵保魁没理会小女儿,开了抽屉桌的锁,从抽屉里拿了一张两毛的钱递给邵春来,想了想,换了张五毛的,嘱咐道:“给你五毛,够了吧?别都花了,手也不能太散漫,省着点儿。” “够了。我就买两毛钱糖块,剩下的三毛我留在身上用。” 十五岁的邵春红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瘦小,她嘎嘣嘎嘣嚼着嘴里的腌萝卜干,又插嘴道:“爹,你也给我点钱呗。” “你要钱干啥?” “我买个头绳。” 邵保魁说:“买啥头绳,你哥是有用处的,你以为他买糖自己吃呢,你不懂。” 邵春红撇撇嘴,小声反驳道:“真以为我不懂呀,拿着糖白送给人家吃,都没见你给我吃一块。” 邵春红好歹也十五岁了,村里的青年男女晚上出来玩,总有些小青年喜欢往姑娘们跟前凑,有的就会拿糖块送给人家吃。尤其看电影这样的场合,不光有本村的,还有外村的。 邵春来说:“哎呀你懂什么,回你屋去,想吃糖等回来我给你留两块。” 贺成其实没太听懂他们这些哑谜,倒是猜出来几分,琢磨着便宜弟弟大概是要去看电影约会,跟他爹要了五毛钱的“约会资金”。 反正跟他没关系,贺成吃完了碗一推,自顾自出去。 贺成到院子里转了两圈,隔壁静悄悄地也没个动静。他又到大门口看了看,姜家大门关着呢。 贺成心里不禁埋怨,这小妮子干什么呢,真没默契,也不出来找他。 隔壁,姜雅洗完碗,就回她自己屋里。这年代农村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姜家也是中间两间堂屋,东西各一个单间,东屋两个弟弟住的,西屋原本是两姐妹住,现在就归姜雅自己了。 她回到屋里刚坐下,琢磨着今后的打算,没多会儿便听见隔壁传来几声口哨,非常熟悉的调子。 他们高中校歌第一句的曲调,挺短,歌词就六个字儿。 姜雅不禁噗嗤一笑,真没想到,有一天这难听死了的校歌还能拿来当暗号。 她走到门外听了听,隔壁院里却又没了动静,很快,同样的口哨声就在大门口响起来了。 天刚黑,正月十六的月亮又大又圆,乡村夜晚算不上安静,但门口窄窄的小巷子没有人,贺成站在门口等了会儿,姜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姜雅一手扶着门,探头出来。 “怎么才出来。”贺成赶紧过去,小声道,“哎,这儿你熟,找个地方说话。” “能去哪儿呀,你当这是哪儿呢。”姜雅说,“这农村地方,一到晚上外头都是人,谁都认识谁。” 贺成发现了。这年代农村没别的消遣,村里没通电,全村的电器大概也就是村中架着的那个广播大喇叭了。 天不黑就吃过饭了,睡觉吧还早,也没别的事可干,村中大老远就能听见小孩子的嬉闹叫喊。 贺成说:“欺负我新来乍到是吧,我还就不信了,你这个地头蛇,连个说话约会的地方都找不着。” “行了,别贫了。”姜雅嫌弃道,“要不你进来吧。” “你家没人?”贺成跟着她进去。 姜雅拴上大门,指指他示意他闭嘴,便自顾自转身往屋里去了。贺成一瞧只有姜雅住的西屋亮着灯,顿时放下心来,姿态放松地跟上她。 两人进了屋,贺成随手把门关上,笑道:“姜雅同学,你有没有高中时候,晚自习出来偷偷说小话的感觉?” 倒也不是找不到地方,这时节春寒料峭,其实还挺冷的,姜雅可没有吹着冷风、缩着脑袋甩着大鼻涕,跑去村后小树林约会的爱好。 “你这什么鞋呀,这么大。”贺成被她脚上的鞋吸引了注意,一进屋就蹲下来看看,还把手伸进去摸了摸。 “没见过吧,这个叫毛窝子,暖和。” 姜雅坐在床沿上,索性把脚抽出来给他试试。 农村时下取暖基本还只能靠抖,“毛窝子”鞋底是用木板做的,鞋帮是用厚厚的芦花编成,整个鞋子就像个巨无霸,又大又笨又暖和,是这年代的暖脚神器。 姜雅脚上这双毛窝子,鞋底还带两个七八公分高的木齿,像个小板凳,这是下雨下雪用的,穿着就像踩高跷,难怪刚才看着姜雅怎么变高了呢。 贺成笑道:“这鞋好,增高神器,这鞋应该给邵春来弄一双。” 姜雅白天没在现场,却也早就听人说了“弟弟不丑、弟弟不矮”的趣事儿,生产队的广大社员们拿着当笑话讲呢。 姜雅不禁有些替邵春来发愁,你说他惹谁不好,眼前这货嘴有多损,知道的人都知道,得亏是装哑巴影响了他发挥。 贺成脚大穿不进去,踮着脚踩着毛窝子,饶有兴致地走出了僵尸步。 姜雅嗔道:“你消停点儿,说话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哎,怎么合法夫妻弄得跟偷情似的。” 毛窝子被他穿了,姜雅就把脚塞进被窝里捂着。贺成走过去坐在床沿,故意凑过去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笑道:“你说,要是你家里人回来撞见了,会不会勒令我必须负责,明天就娶你?” “不用明天,他们今晚上就能把你打死。”姜雅悠悠道,“我两个弟弟呢,你想怎么死。” 提起小舅子,贺成便说起白天遇到姜丰收的事情,笑道:“你要不说,我也就以为他十一二岁。” “十四了。这年代小孩发育晚,你不能用零零后的标准来衡量。” “我看你这个小弟不错的呀。”贺成说,“刨茅根洗得干干净净的,屁颠屁颠送给你吃。” “他怕我。小时候是我带的。”姜雅说。 姜家姐弟四个,姜芫比原主姜二丫大了四岁,两姐妹出生时姜家老奶奶还在,能照看她们,老三姜丰产跟姜芫隔了六岁,跟姜雅只隔了两岁,所以老三姜丰产小时候都是姜芫带。等到老小姜丰收出生,姜芫上小学,而姜二丫比姜丰收大五岁,还没上学,就轮到姜二丫把姜丰收带大了。 所以姐弟四个,姜丰产跟姜芫亲,姜丰收跟姜二丫亲。而从姜雅的记忆来说,她跟贺成不同,某种程度上她认同自己现在是姜二丫,感情上对现在的爹妈弟弟是接受的。 “这家里姐弟四个也分伙儿的,以前我跟姜芫干架,丰产向着姜芫,丰收就帮我。现在兄弟两个打架,丰收还得我护他。”姜雅笑起来。 对于姜芫这个姐姐,情理上她是要承认的,但是单纯从感情上来讲又是另一码事了。毕竟那是原女主,而她是个恶毒女炮灰,对吧。 “白天丰收也跟我聊你了。”姜雅其实一直在琢磨一个事儿,白天姜丰收的话让她更加深了某种怀疑。 “我跟你说,我现在琢磨,原来那个贺大成吧,不像是真傻。” “嗯?”贺成询问的眼神。 姜雅说:“我的意思是,不像是智商问题,似乎更像是……心理问题,或者精神问题。”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9. 第9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第10章 “自闭症?孤独症?”贺成脱口而出。 “这两个词是同一种病好不好。” 姜雅想了想,其实她也说不好,她又没见过自闭症。毕竟两人谁也没读过心理学,平常无缘无故的,谁留意这些呀。 “反正我现在就是觉得,贺大成应该是心理问题或者性格问题,人本身应该不傻。” “恐惧症,或者……失语症?”贺成又想起来两个名词。 “不懂。”姜雅依旧摇头,“我爹说,贺大成小时候挺聪明活泼的一个小孩,两三岁之前吧,都挺正常的。” “后天性的?” 贺成突发奇想,阴谋论了一下,会不会让他那个后爹给害的? 他目前对便宜后爹邵保魁没什么观感,反正他那个便宜弟弟邵春来,从第一面开始就叫人有点不待见。 贺成拍了拍脑袋,可惜,对于原主,他什么记忆都没有。 不光没有记忆,经过这一天,两人只能遗憾地确认,没有金手指,也没有空间、系统什么的,唯一的穿越大礼,大概就是他们两人还在一起,而没有被分开。 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大礼包了! 所以贺成笑嘻嘻地说:“最要紧的还是先娶媳妇儿,旁的都不急。你说我明天要是托媒来你家提亲,你爹能答应不?” “你觉得呢?”姜雅也笑嘻嘻反问。 “眼下最要紧的是你怎么变正常,总不能装一辈子傻子吧?”姜雅撇着嘴看他,笑道,“再说了,你装得根本就不像,演技太差了,就你这德性,让你不说话你根本憋不住,今天怎么样啊?不用三天就得彻底现原形。” 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贺成是不怎么看网络小说,可姜雅看得多呀,那些穿越者突然性情大变,一般都得有个契机,比如——— “大病一场,大难不死,或者坠崖、落水、坠马、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姜雅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端详着贺成那张脸,一本正经建议道,“要不这样,明天上工,我装不小心往你脑袋上砸一锄头……” “嗯,好主意。”贺成送了她一个大白眼。 两人躲在屋里刚说了会儿话,大门响了两下,木头门栓咣当咣当,没推开,然后就传来拍门声,宋士侠的声音喊:“二丫,开门。” 贺成还真惊了一下,赶紧看看姜雅。 “怎么回来这么早。”姜雅垮着脸嘀咕道。 她打算的好,姜老大晚上出去跟人聊天、聚在一起听大喇叭广播,一般要到等广播完了、八点钟过后回来,两个弟弟不野到半夜不会回来,而宋士侠是个有名的“烂板凳腿儿”,不出去就罢了,但凡出去了,去谁家串门非把板凳腿坐烂不可。 所以她才敢放心把贺成放进来,寻思着等会儿悄悄叫他出去就是了,谁知道宋士侠今天晚上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还笑,”贺成斜眼瞪她,“现在怎么办?” “喏。”姜雅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床底。 贺成:“……” “我不干。”贺成说,“我就不信你敢让你娘进来。” 两人窃窃私语间,姜雅溜下床穿上毛窝子,贺成也赶紧换回自己的鞋,结果姜雅噗的一下,把灯吹灭了,摸黑打开屋门出去。 宋士侠又喊了两声,姜雅扬声答应:“诶,这就来了。” 月亮堂堂,贺成躲在门后,看着姜雅咯噔咯噔踩着毛窝子,走过院子打开大门。 “怎么才开门。”宋士侠袖着手进来,嫌弃道,“喊你这半天,你就不能快点儿。” “我都上床睡觉了,要穿衣服。”姜雅说。 “你就能酸死。”宋士侠道,“睡这么早?” “你不是叫我不要点灯费油吗。” 宋士侠出门穿的手纳底老棉鞋,脚步声拖拖拉拉穿过院子,走到堂屋门口站住,姜雅递给她一盒火柴,转身便打算回自己屋。 “有个事儿。”宋士侠叫住她说,“你四婶提的那家,明天要来相看,你准备一下。” ??? 姜雅懵圈半天,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跟我说呀,娘你们怎么也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怎么还怪我了?过年前,腊月二十几来着,你跟我去磨豆腐,你四婶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个城里工人吗,不是当着你的面说的?” 宋士侠准确点出了这个时间。姜雅努力在记忆库翻找一下,还别说,确实有。 年前家家磨豆腐,一堆人排着队用生产队的石磨和毛驴,说话闲聊的时候四堂婶就问:“二丫还没婆家呢,我给她介绍个城里当工人的行不?肉联厂的,一家子都城里人。这要是成了你家可就有肉吃了。”宋士侠说那当然行,成了给她做媒人鞋。 这就完了。然后这么多天也没下文,今天都正月十六了,结果冷不丁忽然说要来相看。 姜雅说:“娘啊,得亏你还能想起来,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吧,中间也没回过话,我还以为这事都过去了呢。这怎么跟打癔症似的,你就没问问四婶,有这么说媒的吗?” “嗐,你四婶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大拖拉一个。” 宋士侠说,“她今晚专门来找我,正好遇上了,跟我说男方上班忙,好不容易明天能抽出工夫,专门过来的。人家跟我们生产队不一样,人家过年也不放假,还不一定好请假。” “那总得先跟我见个话吧,说来就来,我答应他明天相看了?” “行啦,大老远路来回说话也不容易,那是你亲的四堂婶,她不管怎么样,还能坑你?” “反正我觉得这事不靠谱。”怪不得白天二婶子还说呢,合着旁人都知道了,就她这个当事人一头雾水。姜雅说:“我不管,我不去。” “你还不去了,你又作什么?” 宋士侠原本已经进了堂屋了,闻言气得走过回来几步,站在姜雅跟前数落道,“你当你还小呢,再拖两年可真没人要了!那不是你非得要找个城里的,口口声声不能比你姐差了?人家一家子都是城里人,听说小伙子各方面都不错的,再说了,这都说好了,人家明天就来了,你这会儿矫情个什么劲!” 姜雅原本站在西屋门口,她这一走过来,就对着西屋的门,屋里虽然没点灯,姜雅还是担心了一下,要是她这个便宜娘一个着急上火,非得拉她进屋好好教育一顿,屋里的贺成同学可就好看了。 姜雅解释了一句:“娘,我不是怪你,我就觉得,四婶顺口提了一嘴,这么长时间都没下文,说明这事儿根本不靠谱,不合适。” 宋士侠说:“合不合适的,你还没见面呢你怎么知道。反正你明天给我好好的,可别给我作妖,人家要是不上心,人家大老远跑来跟你相看?” “行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明天我跟你去,到你四婶家里。”宋士侠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可别给我作,明天好好收拾一下。” “行了行了,您赶紧进屋歇着吧,我睡了。” 姜雅一脚刚进屋,就被一双胳膊搂着脖子钳住,顺势把门一关摁在门板上了。 贺成耳语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媳妇儿,能耐了啊,要去相亲了?” 宋士侠和姜雅声音虽然不大,奈何只隔着一道木板门,刚才那些话他可一字不落都听见了。 虽然明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贺成这会子就是忍不住,整个人就像喝了二斤山西老陈醋,浑身酸不溜秋的。 姜雅:“你有本事大点声。” “……”贺成嘴巴本来贴着她耳朵,闻言恨恨地张嘴一口,咬着她耳垂说,“那我真喊了啊?等你娘进来,我就说你先勾引我的,咱俩早就一个被窝了。” “那你快喊。”姜雅没工夫哄他,没好气地推开他摸索着走到床边,脱掉鞋子回到被子里捂着。 贺成栓好门,走到床边坐下,故作可怜地伸手碰碰她:“媳妇儿……”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我还烦着呢。”姜雅说,“要这么论,以前贺大成整天对着姜芫发花痴,可痴情了,那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贺成委屈了一下,关他什么事啊,他侧身坐着,揽着姜雅斜靠在床头,问道,“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相亲呗。” “你说能怎么办?”姜雅道,“你呀,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现在怎么出去。” 贺成起身走到门边,隔着门缝往外看了看,又摸索回来说:“反正挨着门,大不了我等他们都睡着了,我翻墙回去。” “丰产、丰收那俩不玩到半夜不会回来的。”姜雅说。 大喇叭里广播已经结束了,估摸着姜老大也快回来了,现在让他出去,万一就那么寸遇个正巧。 果然,没多会儿姜老大回来了。又等了会儿,瞅着堂屋姜老大和宋士侠关门睡觉了,灯也吹了,姜雅便穿着毛窝子,拿了个茶缸子,咯噔咯噔去院子里刷牙。 她借着倒水刷牙的幌子,故意弄出一些动静,先走到大门口两边看了看,冲着西屋门里招了招手。 感觉跟做贼似的,贺成一边心里偷笑,一边蹑手蹑脚,沿着墙根走出去。 贺成比比手势,口型:“我走了?” “快滚。” 贺成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媳妇儿,那明天……” “行啦,少废话,我还能真把你踹了怎么滴?” 不用听姜雅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两人用气音说话,姜雅挥手做了个滚蛋的手势。 贺成闪身溜出去,飞快地跨出姜家大门,几步窜到外面,便坦然放松下来。 反正到了巷子里,旁边就是贺家的大门,谁也管不着他了。 他左右看了看,月光明亮,四周没人,索性又两步窜回去,抱住姜雅用力亲了一口:“我盖个戳。” 这货得逞地笑了下,放开姜雅冲身后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进贺家大门。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10. 第10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第11章 贺成推开贺家的大门,大喇喇走了进去。 “春红回来了?”堂屋里包兰香问了一句,嘱咐道,“你二哥还没回来吧,别栓门啊,给他留个门。” 贺成没吱声,自顾自往西屋走,堂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包兰香披着棉袄、伸头出来看见他,意外地责怪道:“大成?怎么是你,你说你这孩子,我问了半天你也不吭声,你从外边回来的?” 贺成脚步顿了顿,想说你刚才又不是问我,好吧维持人设,就继续保持沉默。 包兰香拉拢着棉袄从门里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贺大成,问道:“你说你这孩子,问你话呢,就不能吭一声?” “嗯。” 贺成吭了一声,推门进了西屋。 “你怎么跑出去了,你上哪儿去了?”包兰香跟到西屋门口,继续追问道,“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屋里漆黑一片,贺成毕竟新来乍到,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火柴,懒得跟包兰香要,索性决定不点灯了,反正也是睡觉,就凭感觉摸到靠北墙的床边,蹬掉鞋子随便往床上一躺。 包兰香半天没得到回应,叹了口气骂道:“整天跟个死种似的,喊也不说话,问也不说话,你就能愁死我。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 贺成没忍住,坐起来问道:“怎么,我晚上不许出去?” 他这么一开口,包兰香反倒惊着了,张张嘴说道:“不是……你,你不是晚上从来都不出去吗?” 这样啊,好吧,贺成便闭上嘴,重新躺了回去。 包兰香迟疑地在门口站了站,追问道:“你上哪儿去了?大成,你可别乱跑啊,就算出去也得跟我说一声,我这一晚上的,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了。你出去干什么去呢?” “玩。” “……去哪里玩了?” “随便。” 包兰香又站了会儿,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她这会儿对这个反常的傻儿子有些发憷,有点懵,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又怕哪里刺激到他,最终叹着气走回堂屋去了。 贺成摸黑脱掉棉袄棉裤,里头便只剩下一件夏天的土布褂子和裤衩,钻进凉被窝里冷得一哆嗦,忍不住爆了一句草。 按照姜雅的说法,这年代农村人几乎都这么穿,这才勉强吃饱饭呢,哪有那些内衣、保暖衬衣什么的,秋衣秋裤那得讲究的城里人才买。 所以贺成临睡前又调整了一下近期小目标,除了吃肉,还要睡上热被窝。 要想睡上热被窝,还是得先把媳妇娶回家。然后趁着结婚娶媳妇,俩人一定要先买两件好穿的秋衣。 临睡着的时候贺成猛然想起来,忘洗脚了,让姜雅知道又得骂他。 然后他就迷迷瞪瞪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什么动静吵醒了。 贺成费劲地睁开眼,煤油灯火苗下,看清楚了噪音的来源,邵春来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这室友挺不讲究,弄得咣当咣当的,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说他不讲究他还挺讲究,弄个盆在那儿洗脸洗手,唏哩哗啦地洗,洗完了又抹嘎啦油,洗完脸,盆里续了点热水接着洗脚。 这厮心情似乎不太好,动作带着气,摔摔打打的。看来约会不太顺利呀。 贺成困得皱皱眉头,翻了个身说:“你小点儿动静。” 邵春来惊奇地停下动作,盯着贺成怀疑他说梦话,问道:“你说什么?” “你吵死了。”贺成。 “跟我说话?”邵春来擦完脚用脚把盆往旁边推远一些,靸着鞋子走到贺成床边,伸头看了看,想起白天被他弄得难堪的事,来气。 “大哥啊,你还是当哑巴比较好,不会说话就少说。” 邵春来在贺成床边坐下,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叹气道,“大哥啊,你说你,你白天干啥呢,说什么蠢话,那些人本来就喜欢欺负你,故意耍戏你,他们骂你傻子,你还去招惹他们,也就我护着你,我要不护着你,他们指不定怎么欺负你呢,知道不?” “你说你,一出门就丢人现眼,娘都嫌你丢人,到处给家里丢人,你今天发的什么疯,犯的什么蠢啊你,长的高就了不起啊,长这么高蠢得要死,除了多穿二尺布,有个什么用啊……” 邵春来一边数落,一边手指戳贺成的脑门,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 贺成本来眼皮直往一块儿粘,困着呢,被他接二连三戳毛了,在他第三次戳来时抬手一挥,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烦了一句:“手拿开,别碰我。” “嗬?”邵春来惊奇了一下,从贺成床上站起来,站在床边盯着他看。这傻子还学会反抗了? 贺成也不理他,翻个身便打算继续睡了。 可是这室友显然不想让他睡安生。 “你还敢动手,还想打我怎么地?”邵春来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用力倒也不重,训斥奚落性质的,口中数落道:“看我明天不告诉娘,你自己犯错,我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还敢打我了?” 贺成一翻身坐了起来,冷冷盯着邵春来。你说他打人吧他也不真打,毛手毛脚,拍拍打打,一边嘴里还嘚啵嘚啵,跟特么招猫逗狗似的。 就很贱。 贺成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换谁也毛了。 邵春来瞪瞪眼睛:“看什么看?大哥啊,我说你几句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了。” 说着说着,手指又奔着他脑门戳来了,贺成当然不会等着他戳,一抬手拍开他,然后胳膊一伸,也给往他脑袋上咣咣两巴掌: “想找事儿?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邵春来顿时一懵,整张脸都变了,愣了愣。 贺成见他没动作了,瞪了他一眼,咣当又躺下了。 邵春来站在床边惊疑不定,半晌才回过神来,盯着床上的贺成脸色狰狞。然而深更半夜的,贺成比他高比他壮,要是跟他打,邵春来还真得怵他。 邵春来没动静了,贺成就没再理他。 他躺在床上伸伸脚,心里不禁懊恼了一下,这么起来睡倒地一折腾,好不容易焐热的被窝又冷了,冻人,本来一床破被子就不够暖和。 * * * 第二天上工还是砸土坷垃。下午宋士侠就跟队长请了假。 吃过午饭,姜老大带着两个儿子去上工,姜雅对宋士侠说:“娘,要不你也去上工去呗,耽误挣工分不值当的,回头四婶家那边我一个人就行。” 宋士侠斜着眼睛说:“你这叫什么话,不知羞!谁家大闺女相亲自己相、婚事自己定的?” 姜雅:“那要不我去上工,你自己过去看看?反正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就是觉得,耽误咱俩半天就得少挣七八个工分,多不划算。” 这话果然把宋士侠气着了,当场骂了姜雅一通,数落她:“你这叫什么屁话,人家相我呢还是相你呢?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着调。” 姜雅也不恼,笑嘻嘻说道:“娘,你不是整天嫌我不听话吗,我这不是寻思,我都听你的,你看行就行,你让我嫁谁我嫁谁,管他瞎眼的、瘸腿的,你让我嫁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让我打狗我不撵鸡。” 这叫什么话!宋士侠黑着脸骂道:“滚你娘的!拿你娘说嘴,死丫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这是你自己的事情,终身大事,你给我正经点儿,我也就跟你去看看,要是不合适,我还能硬逼着你愿意?” 姜老大扛着锄头准备出门,听见母女俩这番对话,开口道:“二丫,你娘去也就帮你掌个眼,你一个姑娘家自己跑去相亲不合规矩,总得有长辈出面。你也不小了,合适的就行,人物相貌过得去当然好,也不能太挑剔,总归还得你自己同意。” 那就好。 姜雅当着便宜爹的面点点头,目送姜老大他们出了门。姜丰收临走时扭头冲她挤眉弄眼地做鬼脸,故意揶揄她,姜雅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宋士侠本来可不这么想,毕竟这年代婚姻大事很大程度上还是要父母做主,黄毛丫头懂什么呀,年纪小,还是应该爹娘给拿主意。 然而话赶着话,被姜雅这么一搅和,宋士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瞪了姜雅两眼道:“你正经点儿,你当你还小啊,也别挑了,再耽误下去真没人要了。” 母女俩在家里等了不多会儿,姜四婶家七八岁的小儿子匆匆跑来,叫宋士侠:“大伯娘,娘说我家来客人了,叫你跟二姐去我家。” “行,你回去跟你娘说,我们一会儿就到。”宋士侠转身便催着姜雅换件衣裳,母女两个一起出了门。 姜老四家在村子最前边,西南角第二排,大门外停着一辆半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应该就是客人骑来的了。 姜雅面无表情地跟在宋士侠身后,姜四婶连忙把她们迎进去。 走到堂屋门口,屋里坐着的一对老夫妻便站起身来,客气地点头笑笑。堂屋饭桌上还摆着四个碟,看样子客人是晌午前就到了,招待吃了午饭,才把姜雅她们叫过来。 双方简单一寒暄,各自坐下。姜四婶家堂屋是里外间,外屋一间屋子本来就窄,靠墙还放了张小木床,家里多少有点邋遢,关键是板凳都不够坐,让来让去,那对老夫妻就坐床沿,宋士侠和姜雅坐对面板凳。 那老太太瞧着姜雅笑眯眯的,老头子则审视地看了几眼,然后掏了盒香烟出来,抽出两根递给宋士侠,宋士侠摆手拒绝了。 “十九了?”老太太问。 姜四婶说十九了。老太太又问:“家里有个姐,还有两个弟弟是吧?” 姜四婶点头说是,“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姐姐嫁了个知青,早跟着回城了。” 老太太说:“你家孩子多,多了热闹,我家就两个,他还有个姐也出嫁了。” 宋士侠说:“都大了,她两个弟弟也都挣工分了,不吃闲饭。” 这种场合谁也不好太热情,一时间有点冷场。姜雅还以为那男的出去了,或者临时干什么去了呢,她就木着脸坐在宋士侠身边,琢磨着等那男的来了她就走,回头只说没看上就得了。 结果下一句,就听见老太太说道:“今天实在巧了,我儿子临来的时候厂里临时有事儿,厂长非叫他去,他技术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旁人不行。他其实想推脱的,他爹说工作要紧,为国家做贡献呢,他这眼看要升车间副主任了。” 宋士侠脸色一怔,老太太紧跟着又说:“不过你家这姑娘啊,我看着不错的,模样好,性子看着也好。我儿子那边呢,我回去就跟他说说,叫他改天抽时间过来一趟,让你们见见。” “我儿子他,其实也不是急着找对象,他一心干工作呢,找对象也不在乎城里还是农村,就是想找个喜欢的,性子好、为人孝顺的,只要他自己喜欢,将来结了婚接去城里,我们就给安排工作,我们家给儿媳妇找个工作不难。” 老太太说完,老头点头接了一句:“我们家有门路。” 姜四婶一拍手笑道:“怎么样,表姐,我就说你们一准能看上吧?咱们二丫可是全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又转脸跟宋士侠说,“不是我夸,人家小伙子条件是真不错,有表姐夫那么高吧?” 老头点点头,老太太接了一句:“比他爹个头还要高一点儿。” 宋士侠迟疑一下,看了一眼姜雅。这操作难免叫人心里不太舒服,男方自己没来,让他爹娘来相亲,这叫什么事呀。 并且相亲这事吧,乡间自有一套风俗规矩,男方这头老婆婆来相看就罢了,哪有老公公也跑来相看的,这就有点不讲究了。 然而从宋士侠的私心来说,毕竟男方条件听起来挺好,老太太这话外之音是看上了呀,这婚事要真能成,自家闺女那也算是高嫁了。 老太太又笑道:“要不,哪天叫这姑娘去城里见面也行,城里头好玩儿。” 姜四婶一拍手:“那感情好,二丫啊,你看行不行,要不哪天我陪你到城里玩去。” “轮到我说话了?” 姜雅抬头,瞥了姜四婶一眼,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问道,“四婶,你今天这是叫我干嘛来了?叫我来相亲,叫我相他娘呢,还是相他爹?”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11. 第11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2. 第12章 姜四婶脸色一僵,瞠目结舌:“你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在场人等脸色可都不好看了。 姜四婶难堪地看向宋士侠,抱怨道:“大嫂,你看……你看你家这闺女,刚才不是跟你们解释了吗,人家工作忙耽误了,人家小伙子是正经的国家工人,你以为人家厂里跟我们乡下似的,哪能随便的,再说了,人家这条件,找农村的还不是挑着找,他爹娘先来看看怎么了?” “那你就该提前跟我说清楚。你跟谁讲了,跟我讲了吗,你吭都不吭一声,男方没来你不说清楚,你就让我来相亲,有你这么说媒的吗?”姜雅一把拉着宋士侠道,“娘,我们走。往后这些不着调的人你少搭理。” “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年纪轻轻,说话真难听……”姜雅拉着宋士侠往外走,姜四婶气急败坏地跟出来。 那老头老太太也跟了出来,站在堂屋门口提高声音说道:“他表婶,要不算了吧,我看这姑娘可了不得,就她这脾气,谁家敢要啊。我儿子是什么条件啊,我儿子本来也看不上农村的,我们就是听你说长得还不错,寻思着好歹来看一眼,我们本来也没看上,她倒还矫情上了。” 姜雅这下子乐了。 严格来说,到目前为止,她也只拿着相亲媒人说事儿,可没攻击对方半句。 这可是你们先起的头。 “那正好,四婶啊,就冲他们家这副嘴脸,他们家我也根本看不上。”姜雅毫不客气反击道,“四婶,你看你办的这事,这家儿子是不是猪头狗脸的不敢见人,还没断奶呢,叫他爹娘来帮他相亲?” 老太太顿时气得手哆嗦,指着姜雅骂道:“可了不得了,没家教的,我儿子什么条件,你一个没文化的乡下野丫头,我儿子能看上你?我们今天就不该来。” 姜雅说:“我请你来了?你有家教,你口口声声看不上农村人,条件好还跑到农村来找对象,你儿子啥条件关我屁事?不就是个肉联厂杀猪的吗,还技术骨干呢,德性!” 老太太气结,一连串的骂她:“乡下人,不知好歹,没家教!” “你骂谁没家教?”宋士侠本来还拉着姜雅袖子示意她少说两句,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抬手指着那老太太开了腔。 宋士侠一个农村妇女,要吵架她可不怂,起码气势上是足够的。宋士侠两手一叉腰:“本来就是你们先不对,还倒打一耙了,有你们这么埋汰人的吗?我呸,一家子没礼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听好了,是我闺女看不上你家。” 姜雅顿时觉得这个娘还不错。 姜雅拉了一下宋士侠:“娘,咱们走,别理他们。” 她拉着宋士侠往外走,姜四婶跟在后头叽叽歪歪:“二丫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丫头也太傲了,你这不是故意弄我难看吗,人家什么条件,你一个农村丫头,你都十九了还挑剔呢,人家爹娘先来把把关怎么了?不是我说你,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就你这脾气谁敢要你……” 宋士侠气不过,又跟她吵了几句,结果一出门,迎头就看见收工回来的村民们回来了,姜四婶的家恰好在村头,老远就能瞧见。 姜四婶一看有人来了,拉着人就开始诉苦:“大伙给我评评理,你说我好心好意给二丫说媒,她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她眼高也没办法,她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撒泼呀,当着我亲戚的面弄得那么难看……” 宋士侠:“我呸,你还有脸说,你干的那叫人事儿吗,看我不撕你的嘴……” 众人赶紧把她们拉开,两人当场可就吵起来了,越吵声越大,围了一堆人。 这发展真是有点出乎姜雅的意料了。 收工时候妇女们急着回家做饭,跑在前头的都是些妇女,男人们走在后头,来得就晚一些。贺成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堆人围着,已经吵成一团了。 贺成这一上午都有点儿心浮气躁的,干活就难免敷衍,还被队长说了,队长说,贺大成怎么也不认真干活了。 你说他能有心思干活吗,姜雅今天上午没来上工,全生产队好多人也都知道,姜二丫今天相亲。 你说,亲媳妇跟别人相亲去了,给谁谁不急! 结果到这儿一看,吵上了。 贺成站在人群外一瞧,悄悄冲姜雅竖了个大拇指:媳妇儿,猛! 贺成其实也没弄明白究竟,但眼前这阵仗不用猜也该明白了,他认定必然是姜雅的手笔。贺成忍不住心里直乐,还是他媳妇儿厉害,他媳妇为了搅黄这相亲也是蛮拼的。 对此姜雅只想说:……滚! 这下好了,这么一吵,整得全生产队无人不知了。 不过农村人,还是比较传统重规矩的,在场的妇女们弄清原委,便有人说,这事确实是姜四婶办的不对,不合礼数,太不尊重人家女方了。 不过也有人议论说,姜二丫这个脾气要不得,未婚大姑娘家总得顾着自己的名声,再怎么样也不能当场弄得大家都没脸,姜四婶好歹也是她的长辈。 姜四婶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张嘴喋喋不休,表现得又委屈又无辜,连带着还指责姜雅“眼高”“撒泼”,气得宋士侠骂脏话。 宋士侠这个人吧,脾气大,性子强,可真正遇到事她又经不住,吵架凶得很可是抓不住重点,被人家一激就只会嚷嚷骂人,还把自己气得够呛。 姜雅倒不在乎那什么虚头巴脑的名声,反正原主本来名声也不好,可她也绝对不喜欢让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 于是姜雅两手把脸一捂:“呜呜……什么长辈,我亲堂婶就这么埋汰我,这不是糟践人吗,我一个姑娘家,呜呜呜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她呜呜哭着一跺脚,转脸推开人群就跑了。 姜丰收也刚到,小孩一见这情形顿时就急了,指着姜四婶吼:“臭女人,我二姐要是出什么事,我拿刀杀你一家子!” 小孩跳着脚骂完,赶紧跑去追姜雅了。姜丰产挤进去,就站在宋士侠身边,瞪着姜四婶怒目而视。 围观的人们一看闹成这样,也纷纷开始指责姜四婶。 女人妯娌们吵架,男人不好上去掺和,姜老大到了以后站在旁边看了会儿,问姜老四:“老四,男方那头,是你家什么亲戚?” 姜老四说是姜四婶拐着弯的远房表姐,具体他也不清楚。 “哦,这样啊。”姜老大点点头说,“老四啊,自家兄弟妯娌,外人面前吵吵不好看,你大嫂和你侄女要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我当哥的给你赔个不是,你多担待。” 姜老大说完,冷着脸转身就走。姜老四一听这话,他再笨也听出点滋味来了。 姜老四挤进人群,批头就给了姜四婶一巴掌,指着骂道:“惹事的蠢货,你还知道亲疏远近吧?二丫是咱自家侄女,你拿着我侄女不当回事,给你哪门子的表姐倒是尽心,在你眼里,你娘家一条狗是不是也比婆家的人亲?” 说完就揪着姜四婶,叫她给宋士侠赔礼道歉,然后骂骂咧咧把姜四婶拽回家去了。众人没热闹看了,自然也就散了。 * * * 姜雅从现场离开以后,姜丰收追上她,小孩本来还有点紧张担心,谁知他这二姐啥事没有,没事人一个,姜丰收这才松了口气。 姜雅带着姜丰收绕了一圈,就回家去了。 姜老大和宋士侠回到家时,姐弟俩正在收拾做饭。宋士侠本来还有点担心姜雅,一看她没事人似的,忍不住又狠狠瞪了她两眼。 这么一耽误天可就不早了,简单煮了个玉米渣粥,中午蒸的二面馒头还够吃,切两碟咸菜、萝卜干,凑合了。 这天晚上,姜老大仔细问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忍不住埋怨宋士侠。 姜老大说:“你能不能长长脑子,去之前不问清楚也就罢了,还跟她跑到大街上吵,你家是闺女,嚷嚷出去好听吗?” 宋士侠说:“你就会怪我,话赶着话,我还不是被她气的吗。” 姜雅赶紧把两人劝住。姜老大又说姜雅:“你这丫头脾气也太大了,你一个姑娘家当场跟她撕破脸,弄得沸沸扬扬的,你能有什么好处。” 姜雅立刻叫屈:“我那不也是让他们气的吗,那我就由着他们欺负?” 姜老大说:“你别当场跟她吵啊,她这样,改天我也不能让她。你一个姑娘家,跟她个泼妇女撕扯,怎么都是你吃亏。” 三口人正在说话,一边手里还剥着玉米,外头大门一响,姜老四溜溜达达来了。姜老大也没意外,很平常的招呼他坐。 姜雅给他端了个板凳,姜老四坐下后就跟他们一起剥玉米,一边笑着跟姜雅说道:“二丫,你四婶今天让我揍了,欠收拾,她脑壳有毛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姜雅说:“哪儿能啊,四叔您打她干什么,我也有错,我气得一时没忍住。” 两家毕竟是堂兄弟,人家已经表明“揍了”,你也就不好再死揪着不放。姜老四这么主动上门来坐坐,就表示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起码在外人面前,没有兄弟不和这种事。 当然了,也不影响女人妯娌们背后记个仇。 然后宾主就默契地不再提这个茬儿了,姜四叔就像平常来串个门一样,坐着聊了会儿家常,跟姜老大聊一些开春农事之类的。 姜家人不出门,可就苦了贺成了。一墙之隔,贺成院里院外,转来转去,暗号也发了,口哨半天半天,就是不见姜雅出来。 贺成不禁有些担心,媳妇那么卖力把相亲搅黄了,还闹那么大,她爹娘不会生气骂她吧? 他这种异常可能引起了包兰香的注意,包兰香出来问他干啥呢,贺成丢下一个字:“玩。”就走出大门在巷子里溜达。 包兰香叹着气回去,跟邵保魁诉苦:“这个祖宗,这两天中邪了,真是气死我了。” 邵保魁瞧着外头说:“这孩子,啥时候学会吹流氓哨子了?”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12. 第12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3. 第13章 贺成在巷子里来来回回的好几遍,一直也没见姜雅出来,姜家堂屋里亮着灯,有人说话。 贺成走过去,走回来,经过姜家门口,再走到贺家门口,伸手一推,门拴上了。 贺成不禁啧了一声,居然不给他留门。反正这会儿不打算回屋,他索性也懒得叫门,转身继续在这条巷子里晃荡。 等他走到东边巷子口的时候,听见姜家门口说话送客的声音,串门的客人终于走了,可是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姜雅的人影。 正等得焦躁,巷子口踢踢踏踏跑过来一个人,月光下看着像个小孩。等走得近了,对方先认出贺成来,伸着脑袋小声问道:“大成哥?” 是姜丰收,贺成这回认出来了。 他心里一喜,忙说:“是你呀。去哪儿玩了?” “还真是大成哥,你晚上也出来玩了?” 姜丰收没想到贺成又开口跟他说话了,不过他这会儿心思都在手中的东西上,笑嘻嘻拿高手中的东西笑道:“掏鸟去了,我跟姜大孬合伙,一晚上掏了十二只麻雀,俩人分了,回家烧了吃。” “这么多?”贺成有点惊奇,借着月光辨认他手里东西,还真是一串用麻绳拴着的麻雀。在他看来,麻雀这东西可没那么好捉,贺成说:“你还怪能的。” 姜丰收咧着嘴笑,胳膊碰了碰贺成问:“大成哥,你平常怎么都不说话呀,你是不是胆子小?” 贺成想了想说:“我就是不爱说话。” 贺成心里有事儿,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你要回家了吗,不是说回家让你二姐给你烧麻雀吃吗。” 姜丰收都没发现怎么就忽然说到他二姐了。姜丰收说:“明天早上再烧,今晚弄干净,明早让二姐做饭的时候埋在锅底下。” “那你快回去吧,好让你二姐帮你弄。”贺成。 “这得我自己弄,我二姐不敢杀,胆小鬼。”嘴里说着,姜丰收就摇摇手往家走,留下一句,“大成哥,你也回家吧,天黑了你别乱跑。” 贺成看着姜丰收推门进去了,心里盼着小舅子回去好歹提一嘴,也好提醒一下姜雅同学,不然他就该变怨夫了。 又等了会儿,终于看到姜雅的身影走出大门,贺成赶紧跑过去,小声埋怨道:“怎么才来呀,你再不出来,我可就变成望妻石了。” “行了别贫了。”姜雅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沿着围墙往前走,拐进贺成和贺五奶家之间的小巷子,才在墙角站住了。 “我家里人都在家呢。你一遍一遍吹口哨,我爹都问谁在外头了。” “你一直不出来,我能不担心吗。”贺成问,“你爹娘没说你什么吧?” “凭什么说我呀,我长着嘴呢。”姜雅道,“白天的事情其实也不能怪我。” 两人刚说几句话,北边巷子口有个人影晃晃悠悠走过来了,一边还哼着小曲儿。月光这么亮,躲都不好躲,姜雅赶紧拉着贺成沿着墙角往东走,绕着自家那排房子东侧的巷子。 “怎么感觉像是特务接头?”贺成忍不住想笑,四下看了看,见巷子里有几棵树,把姜雅拉到树影下,背靠着树把她揽在怀里,笑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亲两口子,见个面还得偷偷摸摸,要不咱俩干脆私奔算了。” “私奔,怎么奔?” 贺成记得这年代的电影电视里头,私奔好像还挺流行的,反正不缺这种情节。 他说:“南下,去深城,去羊城,趁着现在,买房子置地,将来我当包租公,你当包租婆。怎么样?” “你有钱?”姜雅毫不客气地撇撇嘴说,“路费你有吗?还买房子置地呢,你恐怕是不知道,这年代买火车票还得要工作证、介绍信。你要去深城,恐怕还得办边境证。” 贺成啧了一声,他还真不知道。 再说他也就过过嘴瘾算了,入乡随俗,哪能真私奔的,穿越了他也得堂堂正正把媳妇娶回家。 “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得回去了。”姜雅道,姜老大和宋士侠都还没睡,她这还是找借口偷溜出来的。 贺成不乐意,这陌生的时空,他可就只认识姜雅了,就是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结果俩人还不能在一块儿,总让人有点孤单的不踏实。 再说了,他回去又得一个人睡凉被窝。 确实已经很晚了,村庄安静下来,姜雅倒没那么多黏糊不舍,说走就走,贺成看着她的身影披着月光,拐过巷子口进去了。 贺成按照姜雅的吩咐,从巷子另一头绕回去,到姜家门口一推门,还拴着呢。他敲了几下,里头没反应,便又用力敲了敲,喊了一声:“开门。” 有脚步声过来,然后门打开了,邵春红从门里探出头来,一看是他,意外了一下:“大哥,怎么是你呀。” 贺成含糊地嗯了一声。邵春红打开一扇门让他进去,又把门栓好。 邵春红挠着头嘀咕道:“得亏我还没睡。我刚才回来时还问了呢,二哥在西屋,说不用留门,我就把门拴上了。” 邵春红的话让贺成很难不怀疑。怎么的,他那么大个大活人没回来,邵春来看不见?这小子可别是昨晚没占着便宜,故意想把他关在外头难为他一下。 “没事,你去睡吧。”贺成道。 贺成进去后一屋子黑灯瞎火,他也没找火柴,摸索着去自己床边坐下,琢磨着是不是得洗脚再睡,昨晚焐了半夜的凉被窝,烫烫脚好歹暖和一些。 可眼下对他来说,洗脚还真不是个简单事儿,他对这家里两眼一抹黑,火柴在哪儿,热水呢,哪个是他的洗脚盆……这么一想,贺成顿时没了洗脚的动力,悻悻往床上一倒,闭上眼便打算再凑合一夜。 他踢掉鞋子,起身解开棉袄,摸索着抖开棉被,刚打算睡觉,忽然刺啦一声,对面床擦亮了一根火柴,邵春来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吵死了,你能不能小点动静!”邵春来一字一句道。 贺成愣了下,随后不禁一乐。 这句话也太熟悉了,可不就是他昨天晚上冲着邵春来说的。 贺成看了眼邵春来手里的火柴,在“睡觉”和“拿火柴、烧热水、洗脚”之间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懒占了上风,往床上一躺,便打算睡了。 “这么晚回来,弄得家里都不得安宁,你还有脸了?” 邵春来点亮煤油灯,见贺成不理不睬的躺在床上,越看越来气,索性披衣起来,冲贺成质问道:“我问你,你这两天怎么回事,晚上跑出去干啥去了?” 完了又苦口婆心数落道:“大哥啊,我也不想管你,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外头那些人都欺负你是个傻子,你晚上出去乱跑,可别跟旁人学坏了,人家看你傻,再故意坑你。” 贺成没搭理他。可邵春来显然话还挺多的,似乎揪住了他晚归的理,又一再追问他晚上出去干什么,叽叽歪歪的还没完了。 贺成烦了:“关你屁事!” 邵春来脸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傻子居然跟他叫板。贺大成跟他住一个屋,再没人比他更熟悉了,平常就跟那洞里的老鼠似的,见不得人,什么都怕,管你怎么样,管你说什么,也没见他有个反抗的。 昨晚这傻子就敢跟他叫板了,开了个不好的头,这可不能惯着他。恰巧今晚换了贺成晚归,所以邵春来暗下决心,今晚必须给他扳回来。 见贺成躺倒没动静了,邵春来恼羞成怒地动手推他:“哎,贺大成,你骂谁呢,你还敢骂人了,我问你,你今天怎么回事儿?你起来,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我叫你睡……” 他气急败坏地随手一巴掌,隔着被子抽在贺成后脑勺,伸手就去扯贺成的被子。 贺成这下火了,一脚踹过去,邵春来猝不及防,叫都没来及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摔出去。 砰的一声,又一声闷哼,老半天才叫出声来。 贺成一脚踹出去,烦躁地爬起来看,只见邵春来两腿叉开坐在地上,后背靠着他那边的床沿,满脸痛苦表情。 贺成寻思着他那一脚有这么重吗,这小子,虚的他。 贺成可不知道,房间小,床离得近,邵春来肚子上挨了一脚,往后倒下去的时候,后背正好撞在床边坚硬的的木头棱上,然后才抵着床沿跌坐在地上。 他心里本来就带着气,那一脚可没留力气,加上邵春来自身跌倒的重量,抵得邵春来一下子差点没缓过气来,半天才喘着粗气,扯着脖子喊人。 “爹,娘,娘,大哥打我,大哥打我……” 贺成一瞧,得,这是睡不成了。 贺成披着棉袄坐起来,裹紧被子看着邵春来,心说你小子就装吧,几岁了,还告状。 贺成进来时把门拴上了,包兰香和邵保魁听到动静跑过来,急得砰砰拍门,最后还是邵春来强撑着爬起来把门打开。 “娘,大哥他发疯打我……” 包兰香和邵保魁一来,邵春来就更加虚得不行了,也确实脸色惨白,一脸痛苦委屈,马上要死了似的,一口咬定贺成发疯打他。 包兰香和邵保魁一边心疼安抚二儿子,一边更震惊的是傻儿子居然打人。 兄弟俩打架这种事儿,隔壁姜家家常便饭,可在他们家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大成,你、你这孩子,你怎么打你弟呀,你撞鬼了你?” 贺成撩着眼皮子看了看包兰香:“他先打我。” “胡说,我没打他,他今晚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半夜三更不回家,一回来就发疯闹腾,我叫他别发疯,他就打我……” 邵春来激动地说了半天,贺成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等他说完了,老半天,才慢吞吞来了一句:“他先打我,骂我傻子,打我。” 这一点上,包兰香显然相信二儿子,毕竟大儿子一个傻子,二儿子之前也没欺负过他,一直还对傻子哥哥挺好的。 “胡说,他怎么打你了,打你哪儿了?”包兰香气得质问道,“你这不是坐在床上好好吗,你看你把你弟踢的。” “他骂我傻子,打我头,打这儿。”贺成十分诚实地回答,还抬手比划了一下后脑勺。 他抬着眼皮子看了看包兰香:“我是傻子,不会说谎。” 包兰香愣怔,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算了算了,还是个孩子,你也别怪他了。”邵保魁说。 邵保魁把邵春来拉过来,带他去堂屋,叫包兰香去拿药酒,包兰香又忙着去烧热水,说要用热毛巾敷一下。 邵春来趴在里屋床上,邵保魁掀起衣裳给他擦药酒,口中叹气道:“春来,说你年青毛糙,你跟他个傻子较什么劲。” 邵春来怄气,本来想报仇,结果还吃了更大的亏。邵春来说:“爹,你整天叫我哄着他、让着他,他明明比我还大好几岁,现在是他欺负我!” “他一个傻子,你跟他计较能有什么好处,旁人只会说你不对。” 邵春来哼哼唧唧地不服气。 邵保魁低声呵斥道:“他反正是打一辈子光棍,以后就只能跟着你过活,等你结婚成家,他帮你干活挣工分,也不用跟你争家产,房子家产都是你的,所以你哄着他点怎么了?过去你养个长工还得给工钱呢,你给他口饭吃,言语上对他好点儿,别跟他冲突,外头还落个仁义名声。” 邵春来说:“爹,这傻子长得不差,要是他哪天娶上老婆呢?” “他娶谁呀!”邵保魁瞥了一眼门外,低声说道,“那就不让他娶。” * * * 贺家半夜的这一场闹剧,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小岭村生产队。 一早晨上工,邵春来就没去,邵保魁跟队长请假时,说邵春来昨晚受伤了,恐怕得几天才能好。 这么一说自然就有人问,邵保魁遮遮掩掩地说,被贺大成踢的。 贺五奶问:“伤那么重啊,你家昨晚上怎么回事,兄弟两个打架了,他俩也能打起来啊?” 住在后排的姜二婶接了一句:“可不是吗,大半夜就听见你家鬼喊鬼叫的,一听就是春来。” 邵保魁说:“可能是大成那孩子……癔症了,春来一直很照顾他哥,他们兄弟两个不打架的。” 包兰香一脸崩溃地跟人讲起昨晚的事情,完了叹气道:“这个小爹,这两天也不知怎么的,动不动就发疯闹腾,也不听话了,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 周围村民们纷纷围过来八卦,有的说贺大成傻归傻,可平常也不是这样啊。 包兰香道:“你不信自己去看看,春来肚子上、后腰上都青了,疼得不敢动弹。” 邵保魁说:“你也别怪他了,大成那孩子毕竟不一样,他发起疯来脑子不清醒,可能也不是故意要打春来。” 这么一说反倒更吓人了。脑子不正常就发疯乱打人,那不比故意打架还可怕。 一个妇女说:“半夜三更跑出去,回来就发疯,别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对对对,这事你还别说,上回我小姑子的婆家嫂子回娘家路上就撞了邪,好好的啥也没因为,到家就闹着要跳井上吊……” 结果这一场田间讨论,眼睁睁地往鬼神的方向狂奔而去,还越说越热闹,越传越邪乎了。 邵保魁于是跟包兰香说,是不是请个“明白人”给贺大成看看。 “请仙姑?”包兰香说,“那怎么行,上边不让搞封建迷信,再说传扬出去,影响也不好。” 邵保魁说:“这一两年也不管那么严了,不兴批|斗,孩子要紧,眼下也不顾得那么多了。” 包兰香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你说的也对。”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13. 第13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4. 第14章 这么一来,“贺大成半夜发疯打人”的传言就飞速散播出去。等下午收工时,最新消息已经是,包兰香打听到隔壁村有个厉害的杨仙姑,打算上门去请。 下午时候这块地还剩下一点儿,队长让将就干完,收工时间就比平常晚了一些。 天色黄昏,先到田头的人已经收工走人了,姜雅却还剩下一小段,贺成拖着锄头从田埂走过去,两人很有默契地落在了后头。 “听说你昨晚把邵春来打了?” “还说什么了?” “还说你撞鬼中邪了。” 贺成呲牙:“可不是,我昨晚撞见了一个美丽迷人的小女鬼。” 他昨晚见的不就是她吗,姜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一抬头,便看见姜丰收从田头往这边来了,一边挥着锄头胡乱刨了几下,喊着:“二姐,你快点儿,我跟你迎头。” 贺成嫌弃地啧了一声,这小舅子,也忒勤快了点儿。 “你真的不知道?”姜雅瞥了一眼姜丰收,小声道,“我可听说了,你娘已经请了仙姑,要给你捉鬼驱邪。你说真要是……” 姜雅忍不住有点担心,真要是有什么“仙姑”,你说她和贺成这样,到底算不算“鬼附身”呢? 两人之间的默契,她话说半句,贺成也就明白了剩下的意思。对此贺成倒是没当回事,笑道:“你还真信呀,农村这些巫婆神汉你也信,就算有,神仙就那么容易请到?” “反正你小心点,回头把你捉了去。” “有本事叫他把我弄回去呀,你放心,临走我保证拖着你,要走一起走。” 姜雅加快动作往前去了,很快就跟姜丰收迎到了一起。 姜丰收瞅着贺成,狐疑地问道:“二姐,你在跟他说话?” “没有,你看错了。”姜雅道。 姜丰收还就信了,冲贺成喊了一声:“大成哥,你还不收工啊,回家喽,队长都走了。” 姐弟俩扛着锄头一起走了,贺成一看,赶紧拎起锄头大步赶上。三人缀在三三两两的队伍尾巴上,踏着暮色收工回家。 姜雅和姜丰收到家时,宋士侠已经在烧火做饭了,数落姜雅怎么这么慢,叫她赶紧去喂猪。 姜雅弄好猪食装进桶里,就喊姜丰产来提,照例叫姜丰收去喂鸡、铲鸡屎。 宋士侠在家呢,小哥俩有人撑腰,就想反抗了。当然,姜雅凶巴巴都给他们打压了回去。 “不想喂猪是吧?”她指指姜丰产,“行,那你去喂鸡、铲鸡屎。对了,再挑两桶水把猪圈冲一下。” “凭什么?娘,你看二姐……” “你考虑好了,你可以不干。”姜雅阴恻恻说道,“姜丰产,你三岁了,还跟爹娘告状?” “他今年三岁半了。”姜丰收笑嘻嘻跟在旁边帮腔。 不理会姜丰产抗议的叫嚷,姜雅招手叫姜丰收:“丰收你过来,跟我抬猪食。” 姜丰收本来也想反,被姜雅眼睛一瞪,血脉压制就本能作祟了。又想到今天自己只需要抬猪食喂猪,比姜丰产可强多了,二姐明明还是向着他的,于是姜丰收乖乖跑了过去。 姜丰产拿了铁锹去铲鸡屎,鼻子里不服气地哼哼:“就会欺负我!” 姜雅:“你再叽歪,明天我让你扫厕所。” 姜丰产:“你敢!” 姜雅:“不信你试试。” 姜丰收乐得在旁边拱火,笑嘻嘻道:“二姐,就叫他去扫厕所,他凭什么不扫,他不用拉|屎吗。” 姜丰产挥挥拳头:“姜丰收,你有本事给我等着。” 宋士侠在厨房听着他们磨牙拌嘴,忍不住数落姜雅道:“这点活儿哪用得着他们干,男孩子,他们也上一天的工,都累了。” “男孩子,我又没让他们绣花缝衣服。”姜雅道,“娘,您就别管了,爹都说他们不小了,得知道爹娘辛苦。老话说得好,棒头出孝子、娇养无好儿,我使唤他们干点零碎活,还不是想叫他们学会孝顺你吗。” 他们收拾忙碌,姜老大就坐在堂屋歇着喝茶水。大环境,大概祖辈几百年,家家男人们都这个熊样。 姜老大和宋士侠的思想认识反正摆在那儿了,姜雅一下子也不要求太高,慢慢来,只要她够强势,两个臭弟弟总会慢慢收拾好的。 吃过晚饭,两个臭弟弟照例放下碗就跑了,姜老大叫住姜雅,说有事跟她讲。 “你的婚事,总是不顺当,可也不小了。”姜老大开门见山道,“我给你大姐去了封信,叫她给你在城里找个活儿,最主要的,我是想等你去了,叫你大姐帮你在城里找个婆家。” 姜雅:??? 姜雅忙说:“爹,您也不想想,我小学二年级都没上完,我去城里能干什么呀,你可别难为大姐了。” “上回我问过你大姐了,你去城里可以当保姆,帮人家做做饭、带带孩子,活儿也不重,管吃管住还有工资拿。” “我不去。我不想当保姆。”姜雅道,“爹,你也知道,我跟大姐、大姐夫有点儿不对付,有矛盾,反正我不去。” “又不是叫你给你大姐家当保姆。亲姐妹哪来那么多矛盾,矫情的,也就是把你姐家当个落脚点,有个投奔,又不是叫你住在她家。” 姜老大说,“总归是个出路,旁人还没有这路子呢,你姐也说了能帮你,你以前不是一心想去城里吗。” 见姜雅一推再推,宋士侠抢白道:“我们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嫁个城里人吗,你这名声也出去了,年龄也不小了,你又没文化,又没别的本事,也就这张脸凑合还能看。你四婶到处宣扬你眼高、脾气坏呢,现在乡下都少找跟你年龄合适的,人家问起来我们都不好说话,再耽误几年,你可真嫁不出去了。” 反正她就是一无是处对吧。 姜雅顿了顿,不想做这种一时之争,便说:“爹,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我现在,其实不想去城里了。” 看来得叫贺成那边快点儿了。姜雅心说,想什么呢,打死她也不去城里当保姆,这辈子打工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 * * 贺成没想到,“仙姑”来的这么快。 当中也就隔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收工后包兰香早早回到家,破天荒做了四个菜。 贺成看了看,四个菜,大碗的白菜炖粉条、咸鱼炖萝卜、一小碟土豆丝,一小碟葱花炒鸡蛋。 这几天他一天三顿,不是咸菜萝卜干,就是萝卜大白菜,还有贺家饭桌上雷打不动的臭豆酱,怎么也吃不惯,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贺成琢磨着,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吗,管他呢,反正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他在桌边坐下,伸手去拿筷子,被包兰香一手拍开了,嗔道:“等会儿,还不能吃。” 包兰香让他和邵春来、邵春红都坐在桌边等着,天黑了以后,又等了一会儿,邵保魁引着两个老妇女来了,包兰香赶紧迎进来。 “仙姑”居然是二人组,两人都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一个圆胖脸,乐呵呵的很健谈,另一个瘦的,没怎么说话,看得出圆胖脸那个是主导。两人都穿着农村老年妇女常见的青布偏襟褂子,并没有其他特殊的装束打扮。 两位仙姑被请到主位坐下来,包兰香端上面条,两位仙姑就先吃饭。 圆胖脸仙姑一看就很有眼色,用她沾着面条汤和口水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蛋,就放在桌子上,笑呵呵对邵春来说:“你把我夹的这个菜吃了,能活九十九岁。” 邵春来也笑着夹起来吃了。贺成心里庆幸了一下,幸亏没叫他吃,看着有点儿……反胃。 两位仙姑吃过饭就去院里作法了,贺成和包兰香他们全家人都被要求端坐在堂屋,不许说话也不许出去。 透过堂屋门能看到仙姑摆了香案,烧了黄纸,还念念叨叨围着院子转了一圈。 然后圆胖脸仙姑进来,把三根手指搭在贺成左手腕上,闭目沉吟半晌,点头说道:“确实是!” 包兰香一脸紧张,忙问道:“那怎么办?您赶紧帮他除掉!” “不能除。”仙姑半闭着眼睛,掐指一算缓缓说道,“这孩子,前阵子可是去过他家祖坟了?” 包兰香回想一下,肯定去过啊,老贺家就剩他一个了,过年的时候肯定得他去上坟。就是平常,要上工、要出门,也难免经过祖坟的地方。 仙姑说:“这孩子一根独苗,祖宗们都不放心,牵挂他呢,年前他去上坟,他爷爷见他二十好几了还昏昏噩噩,娶不起媳妇,他爷爷心疼他,就把他的魂儿给留下了。人有三魂七魄,他魂不在,可不就越来越不正常了吗。” 包兰香脸色一变,顿时有些惶恐,紧张地搓着手问:“那……那怎么办?” 仙姑道:“所以我说不能除啊,这怎么除?这个事情我也不好办了,但是我总得帮你们想法子破解,等会儿我陪你们带他去,趁着晚上悄悄上个坟,我跟他祖宗们好好说说,要是他们愿意放回来,那就好了,要是他们不愿意放回来,那谁也没有办法。” 贺成:…… 半晌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仙姑,高! 结果就这么着,大晚上的外头还有点冷,两位仙姑带着贺成和包兰香,拿着东西,悄悄摸摸跑去上坟。 邵保魁跟着送到大门口,不太放心的样子,低声叮嘱道:“他娘,这事情我也不方便陪着,你去好好拜一拜,叫大成多磕几个头,求求祖宗们把孩子放回来吧。” 天上的月亮已经缺了小半圈了,月色却很好,月光下贺成跟着仙姑和包兰香走到村西,仙姑就在离祖坟还有十几米远的田埂上停了下来,说这儿就行了,方便祭拜。 然后仙姑和包兰香就烧纸,又叫贺成磕头。贺成琢磨着,他如今占了原主的身份,应该也算贺家的后人了吧,便按照仙姑的要求磕了头,听仙姑念叨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四邻寂静,贺成琢磨着今晚被仙姑一折腾,他都没能去找姜雅,也不知道姜雅等没等他。他回到屋里,邵春来这次静悄悄睡着了,贺成于是也睡了。 一觉睡到天放亮,包兰香照例来敲门。 “大成,春来,都起来了吗?”包兰香推开门,瞅着盘腿坐在床上的贺成,顿了顿试探地问邵春来,“春来,你哥今天夜里没闹腾吧,你看他好点了没?” 贺成一点头:“好了。” 包兰香刚要跨过门槛,闻言脚下一踉跄,差点摔着,下意识扶了一把门框,看着贺成,满脸惊疑地问道:“大成,你……好了?” “好了。”贺成说,“我感觉脑子清醒多了。” “你、你真的好了?”包兰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问道,“那、那你还傻不傻?” 贺成摸摸脑袋:“感觉是好了。” 包兰香愣愣老半天,然后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老天爷呀,谢天谢地……” “怎么了,他娘,一大早怎么哭了?”邵保魁闻声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个水瓢,看样子是打算舀水洗脸,见包兰香坐在地上一直哭,忙问邵春来:“春来,你娘这是怎么啦?” 邵春来见鬼似的,两眼瞪得滚圆,这才刚刚回过神来,没等他开口,贺成一边穿衣服一边抢先答道:“没事儿,我娘看见我好了,高兴的。” “咣当”一声,邵保魁手里的水瓢掉在地上。 贺成不禁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是,有点儿用力过猛了。 瞧把这家人吓的,接下来他要是开口让包兰香去隔壁给他说媒求亲,该不会把人吓出毛病来吧? 为您提供大神 麻辣香橙 的《戏精夫妻在八零》最快更新 14. 第14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