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暗恋》 1. 满分暗恋001 《满分暗恋》文/袖刀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请勿转载,侵权必究 微博亲爱的袖刀/2023.8.11 - 仲夏季节的春萝市,气温节节攀升。 即便日影西斜,已至傍晚,独属于夏日的燥热感仍旧不减半分。 落地窗外是渐变色的火烧云,阮胭纤柔婀娜的身影被橘色光晕笼着,一把细腰,不盈一握。 她准备试衣服,手里提了两件高定连衣裙,正和闺蜜秦珍珍视频。 “这件酒红色丝绒蝴蝶结连衣裙不错,配个小高跟,绝对亮瞎你家盛总的狗眼。” “欸等等,你床尾那件月牙白的旗袍也拎到镜头前让我看看,感觉它更衬你淡雅的气质。” “……” 秦珍珍吹得天花乱坠,阮胭听得耳根都麻了,拎着衣服的两只手也有些累。 她冲着视频里的秦珍珍笑得有些无奈:“你这样见一件爱一件,我们得挑到什么时候去?” 话落,阮胭将衣服扔在床上,拿着手机顺势坐在了床尾,“要是文月没出差就好了,她一定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视频里的秦珍珍不乐意了:“臭女人,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嫌弃我。” “我要跟你绝交!” 看她假装生气的样子,阮胭忍俊不禁:“逗你的,谁敢嫌弃你秦大厨啊。” 秦珍珍别开脸嘟着嘴,一副还是很气的样子,“我不管,你就是嫌弃了。” “下次来我这儿吃饭,休想我再给你免单。” 阮胭好声好气地哄了她一阵,秦珍珍才收起了那副傲娇态度,转回脸来看着她:“言归正传。” “你阮大美人天生丽质,就算穿一身垃圾袋那也是好看的。” “那些裙子你随便挑一件穿上,你家盛总都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何必这么纠结。” 秦珍珍是实话实说。 阮胭是春萝市出了名的大美人。 身为阮氏集团大小姐,她从小就学习舞蹈,无论是身世背景,还是容貌体态,在春萝市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盛聿白能娶她当老婆,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凭什么要仙女屈尊降贵讨好他一个凡夫俗子? 给他惯的? 秦珍珍心里吐槽了一大堆,却是不敢在阮胭面前讲出来。 毕竟她是唯二知道阮胭暗恋盛聿白的人。 也很清楚,阮胭和盛聿白过去三年的婚姻不过是一纸协议,一场形式。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只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 也就是阮胭这么死脑筋这么傻。 喜欢盛聿白这么些年没得到半分回应,她竟然还想就这么跟他相敬如宾到白头。 手机这头的阮胭面色嫣红,卷翘浓密的眼睫低垂着,弯着胭脂色的唇嫣然笑着:“你知道的,今天是我和盛聿白领证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也是他的生日。” 话落,阮胭掀起眼帘,冲视频里的秦珍珍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眸里似有小星星:“早上出门前他答应我了,今晚一起吃饭。” 见她正在兴头上,秦珍珍只得重新打起精神,正儿八经给她出主意:“既然是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那你还是穿酒红色丝绒那件连衣裙吧。” 拿定了主意,阮胭跟秦珍珍又闲聊了几句。 聊到晚上吃饭的餐厅,秦珍珍还不忘吐槽,“你又不爱吃法餐,干嘛订法式餐厅?还不如直接在我店里吃,我让人给你做满汉全席!” 阮胭笑回:“聿白喜欢鹅肝料理。” 还有一个原因,盛聿白不太喜欢秦珍珍,根本不可能和阮胭一起去秦珍珍的私房菜馆用餐。 秦珍珍蹙眉:“……” “也不知道他给你施了什么魔法,能让你这么惯着他宠着他。” 虽然盛聿白是阮胭暗恋多年的白月光男神,阮胭也如愿嫁给了他。 但秦珍珍一直都不看好他俩,总觉得阮胭嫁给盛聿白太憋屈,那男人根本不懂她,也从未正视过她的好。 话已至此,为了不让阮胭夹在中间难做,秦珍珍自觉岔开了话题,想到了阮胭生命中占比较重的另一个男人:“对了胭胭,令淮烨回国的事你听说了吗?” 移步衣帽间,正对着镜子比对连衣裙的阮胭动作微顿,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清楚,就是听圈子里其他人提了一嘴。”秦珍珍还想说些什么,阮胭这边突然进了一个电话,是盛聿白的助理打来的。 “珍珍,我先不跟你说了,有电话进来。”女人语气略急。 秦珍珍一听就知道,那个电话肯定是盛聿白那边打来的,“好,有事微信戳我,祝你和你家盛总共度愉快的一晚。” 视频挂断后,阮胭接听了助理的电话。 男人声线低沉,公式化的口吻,显得有些冷淡:“太太,盛总让我转告您,公司有个重要的会,大概八点才能结束。” “您看晚餐您是……” 助理话没说完,阮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平气和地笑回:“麻烦转告聿白,我在餐厅等他。” 电话那头,助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应下了。 其实盛总的意思是让太太不用等他…… 挂断电话后,阮胭失落了一阵,然后重新打起精神。 她看了眼外头落日的余晖,自我安慰,时间推迟了也好,她有更多的时间好好打扮自己。 - 晚上八点整,阮胭坐在法式餐厅三楼包间里,正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黑云集结的天空。 盛夏季节的春萝市,总是阴晴不定。 白日里还艳阳高照,这才刚入夜,风雨却要来了。 半个小时后,餐厅服务生敲门进来,询问阮胭是否需要上菜。 阮胭这才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冲服务生淡笑了一下:“上菜吧。” 她等的人不会来了。 五分钟前,盛聿白的助理又来了一个电话,说是盛聿白那边临时需要去机场接一个国外的合作商,今晚怕是免不了有一场饭局。 助理也没说其他,但阮胭却是懂了。 今晚这顿饭,盛聿白得陪合作商吃,赶不来她这边了。 电话挂断前,阮胭咽下了心中的苦涩,不忘提醒助理,照顾好盛聿白,别让他喝太多酒。 - 包间里静谧。 看着桌上精致的鹅肝料理,阮胭试着尝了一小口。 细嚼半晌,她艰难咽下。 ……还是吃不惯。 阮胭没再勉强自己,起身拎包,离开包间,下楼去结账。 她从包间出来时,看见前面包间门口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只淡扫了一眼,阮胭的视线顿在其中那个身材修长,峻拔如松的男人身上。 不由想起秦珍珍之前问她,知不知道令淮烨回国的事。 不远处,峻拔如松的男人正是令淮烨本人。 他面朝着阮胭这边,一手揣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正和他面前的矮胖男人比划着什么。 注意力很集中。 他嘴角挂着冷傲的弧度,鸦羽长睫半掩,眸中漾着桀骜的碎光。 举手投足间尽显雅贵,丰神俊朗,不减当年。 唯一不同的是,男人如今已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对他眼前的矮胖男人应付自如。 俨然没了三年前落魄贵公子的狼狈相。 阮胭诧异了片刻,回笼了思绪,犹豫了片刻还是没上前去打招呼,怕打扰了令淮烨谈生意。 收回视线后,她转身往电梯口去,头也没回。 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离去时,不远处那西装革履的上位者撩起眼皮,漫不经心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令总,令总?” 同样西装革履的矮胖男人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 不是很明白,刚才还跟他聊得起兴的令淮烨,怎么突然望着他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发愣。 矮胖男人往后看了一眼,莫名有些瘆得慌。 等他回过头来,令淮烨的视线已经从电梯口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眸光冷沉了许多,“张总刚才说什么?” 矮胖男人笑着回话:“令总,咱们先进屋去如何,边吃边聊?” “这家法式餐厅的鹅肝料理非常不错,就连盛氏集团的盛总都赞不绝口呢!” 今晚这顿饭局,主要目的是谈合作。 为了凸显自己选餐厅的水准,张总不惜拿盛氏集团的盛聿白做招牌。 可见他是真的很想跟令淮烨谈成合作。 虽然这位令家二爷才刚回国不久,但他这三年在国外摸爬滚打混出来的功绩,却是早早传回了国内。 再加上令家曾经在春萝市的地位,自然让他刚回国便在圈子里声名大噪。 何况短短三年时间,令淮烨便在国外创办了鼎鼎有名的华因地产,令家也在他手里起死回生,这已经足以证明他的个人能力。 如今华因集团要迁回国内发展,除了张总,还有很多人上赶着想跟令淮烨谈合作。 这块香饽饽,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 张总堆了满脸笑,对令淮烨的态度唯唯诺诺,格外恭谨,生怕惹了他不高兴似的。 可即便如此,令淮烨还是沉下脸来,沉眸扬眉,声线低冷,威慑十足:“你刚才说谁对这家店的鹅肝料理赞不绝口?” “就、就是……盛氏集团的盛、盛总啊……”张总被男人的眼神吓到了,声音不自觉小了许多,没什么底气。 “盛聿白?”令淮烨明知故问。 “是……是他。”张总额头直冒冷汗。 “你怎么知道他的喜好?”令淮烨微抬下颌,视线落在张总身后。 不禁想起不久前从隔壁包房走出来的那抹倩影。 张总有问必答,十分配合:“订餐的时候听他们经理说……盛总的太太也在这儿订了位置,还让工作人员帮忙装饰包房。” “好像是说今天是盛总和盛太太三周年结婚纪念日?” 张总话落,已经有工作人员去隔壁包间打扫卫生了。 看见那些被挪出包房的装饰品,张总恍然过来:“看来盛总他们订的就是隔壁包间啊。” “不过这个点……是已经吃完离开了吗?” 张总嘟囔着,心里有些后悔,怎么没早点发现盛聿白在隔壁包房。 虽然令淮烨这根高枝儿要攀,但盛氏集团的盛总,要是能攀上关系,谈个合作,那也算是锦上添花不是。 随后张总脑袋转过弯来,蹙起眉继续嘟囔:“不对啊,看他们撤下去的菜品也不像是已经吃过的样子啊。” “该不会盛总没来这儿吧。” 令淮烨将张总的话一字不落听了去。 末了,还听见男人叹息了一声,“都说盛总和盛太太结婚是迫于联姻,他们夫妻只是表面和睦。”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然怎么连结婚纪念日这么重要的日子,盛聿白都能缺席。 张总感慨完,餐厅的服务生已经将隔壁包间打扫出来。 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张总的注意力回到了令淮烨这边,继续堆着满脸褶子笑:“令总,咱们进屋去吧,在这儿站着多累啊。” 令淮烨没应声,只是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过去,让他把车开到餐厅门口。 张总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令总,这餐都点好了,您这……” 男人挂断了电话,丹凤眼沉沉扫了张总一眼,象征性地扯了下唇角,声音冷淡:“不好意思张总,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小妹约了我今晚一起吃饭。” 张总愣了半晌,赶在令淮烨朝电梯口去时追了上去,热切又殷勤地表示,可以改天再约。 还不忘打听令淮烨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毕恭毕敬把人送进电梯。 可惜面对他的献殷勤,令淮烨并没有搭理。 反倒是电梯门合上前,男人意有所指地看着张总:“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和爱嚼舌根的人谈合作。” 话落,电梯门徐徐关上。 被留在走廊里的张总愣在原地,还在为男人刚才阴鸷的眼神后怕。 半晌,张总终于想起来一件要紧事。 听说这令家二爷令淮烨,和那位盛太太是青梅竹马来着。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1. 满分暗恋001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满分暗恋002 阮胭结完账离开餐厅,这才发现雨已经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台阶上,雨幕成线,转瞬便淋湿了地面。 雨势很急,但这种阵雨一般不会持续太久。 所以阮胭打算等雨停了再打车回别墅。 因为出门的时候她跟司机打过招呼,让他今天早点下班,晚上她坐盛聿白的车回去。 如今也不好再打电话让人特意跑一趟。 思绪回笼,阮胭望向天际,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抬手,葱白的指节搭上脖颈上装饰用的酒红色丝巾,慢条斯理地解开。 她动作很慢,一脸颓色,有些心不在焉。 刚解下的丝巾绕在指尖,还没来得及收起,便被一阵呼啸而过的风顺势勾走。 她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去抓丝巾。 不想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只手来,抢在她之前,抓住了丝巾一角。 酒红色的丝巾在风里翻飞,若即若离地蹭着那人的手。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骨肉匀称。 指关节还泛着浅浅粉晕,衬得他的皮肤冷白,像一块打磨过的美玉。 这样完美无瑕的手,就像稀世珍品。 哪怕阮胭不是手控,此刻也忍不住被其吸引。 酒红色丝巾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莫名有些撩人。 夏夜的雨淋湿了丝巾,半透明的丝质品紧紧吸附在男人冷白皮肤上,令那只冰清玉洁的手浸染了湿润的欲色。 阮胭看直了眼,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手可以用“性感”这个词来形容。 而此刻……她伸出去抓丝巾的手,正隔着湿透的丝巾抓着那人的指尖。 男人的手温凉如玉,与阮胭掌心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 许是因为他的手过于漂亮,加上他露出来的腕部关节有一粒不起眼的黑色小痣。阮胭觉得有些眼熟。 带着一丝狐疑,她掀起长睫,侧目去看手的主人。 - 噼里啪啦的雨声略显急促。 身穿酒红色丝绒连衣裙的阮胭站在台阶上,窈窕身影嵌在餐厅灯色与无边夜色的光影里。 她的视线隔空对上了好心帮她抓住丝巾的男人的眼睛。 视线相接的刹那,阮胭心头突突一跳,险些被男人熟悉又陌生的深眸吓得逃开目光。 果然是令淮烨。 她就记得他右手腕部凸起的关节处有一粒不起眼的黑色小痣来着。 就在阮胭心绪千变万化时,与她隔空对视的男人沉着俊脸,不怒而威,浑身上下透着无形的威慑力。 男人沉沉地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深了又深。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先勾起薄唇,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嗓音低磁,:“阮小姐还想抓我的手抓多久?” 男人那声陌生又熟悉的“阮小姐”,像是无形的丝线,蓦地勒紧了阮胭的心脏。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唤作“阮小姐”了。 自从三年前,阮胭和盛聿白协议联姻,她在春萝市上流圈子里的称呼便从“阮小姐”变成了“盛太太”。 事到如今,或许也就只有令淮烨记得她还是阮家人。 不过对于令淮烨而言,这声“阮小姐”显得客套又生疏。 他以前都是叫她“软软”。 这是他给她取的专属绰号。 直到三年前,令家落魄,举家迁居国外。 离开春萝市那天,刚和盛聿白领证不久的阮胭去机场送令淮烨他们。 当时令淮烨便开始改口称呼阮胭为“阮小姐”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却让阮胭觉得他们曾经青梅竹马的感情宛如云烟,关系竟忽然远得如隔山海。 …… 思绪回笼后,阮胭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她蹙眉低语,脸上浮起淡淡不自在。 随后又抬眸,意有所指地看向男人手里握着的丝巾:“那个……是我的。” 令淮烨顺着她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上。 酒红色的丝巾被雨淋湿了,似血色浸染了白纱,绕在他肤色冷白的指节。 不知是否错觉,令淮烨竟闻到了丝巾上有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前调清冷,尾调恬静,似乎有凝神的效用,很好闻又让人心安。 在阮胭微露不安的注视下,令淮烨面不改色地掩下了心中汹涌的波涛。 他将丝巾递到了她面前,声音沉缓:“收好了,别又被风吹走。” 阮胭接了丝巾,微微颔首:“谢谢。”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疏,便主动抬眸看向男人:“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眼前的令淮烨比三年前更英气勃发,俊朗非凡。 刀削的眉眼英挺俊雅,像工艺品一样。 许是历经了岁月的淬炼,男人连眼神都变得深沉复杂许多。 阮胭与他对视没多久,便觉压力迫人,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好久不见。”男音低磁,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质感如玉般温润,很好听。 一向心志坚定的阮胭,竟也被蛊惑了几秒。 随后她听见男人回答了她的问题:“回来快半个月了。” 阮胭点点头,又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下意识想问他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 后来想了想,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她已经结婚了,应该和异性保持好距离。 所以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令淮烨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没有追问。 只是侧身和她并肩站在台阶上,两只手略随意地揣在西裤口袋里,右手捻紧了指腹,心里有些躁动。 片刻后,他幽沉的视线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主动开口:“三年没见,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阮胭浅声,顿了顿,也回问了一句:“你呢?” 令淮烨笑了一下,沉沉嗯了一嗓,并不多言。 随后他们之间又是漫长的静默,只有雨声噼里啪啦。 就在阮胭被男人身上由内而外的压迫感逼得想要找个理由先行离开时,令淮烨又一次打开了话匣:“其实刚才在楼上包房门外,我看见你了。” 阮胭微愣,余光瞥了他一眼,含糊应道:“嗯……我好像也看见你了。” 片刻后她笑得有些尴尬:“不过你变化很大,我没敢认。” 令淮烨也笑,声线低了些:“听说,今天是你和盛聿白三周年结婚纪念日。” 他话音刚落,余光里阮胭脸上的笑意像冻住了一般。 见她这样,令淮烨心下微微刺疼。 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直接。 他只是想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她和盛聿白的关系。 过去的三年里,令淮烨心里一直是矛盾的。 怕阮胭和盛聿白婚后不幸福,又怕她太幸福。 就在阮胭心里蒙上一层阴霾时,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在台阶下不远处的路边停稳。 令淮烨的助理从驾驶座下来,撑开一把黑色的雨伞,径直迈上台阶,朝着他过来。 一旁的阮胭见状,明白令淮烨这是要离开了。 也没等他先开口,她压下了心头的沉闷,抬眼若无其事地看向他:“你有事就先走吧,回见。” 男人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回去,他目光沉了沉,点点头:“回见。” 恰好助理将伞面递到了令淮烨头顶上方,两人沿着台阶而下。 阮胭目送他走进雨幕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感慨三年时间,令淮烨的变化真大。 三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令二少。 如今却已经是能撑起整个令家的令二爷。 不仅是称谓的改变,连令淮烨周身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沉稳冷肃,很有压迫感。 正因如此,阮胭才会觉得他陌生。 以前,她和令淮烨相处,从来不会觉得有压力。 刚才只交谈了短短几分钟,她却被他无形中散发的威压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言谈举止,不自觉就拘束起来。 直到令淮烨要离开,她才得以喘息。 就在阮胭放松之际,和助理一起沿着台阶而下的令淮烨却忽然站住脚。 助理也急忙停住,将雨伞尽量撑在男人头顶上方,不明所以:“令总?” 令淮烨凉凉睇他一眼,随后侧身回头,循着台阶向上看,望住了台阶上那抹红色倩影。 女人就像风雨中摇曳的一朵红玫瑰,清丽又冶艳。 男人看愣了片刻,随后在阮胭低眸对上他的视线时,他朝她走了回去。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2. 满分暗恋002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满分暗恋003 助理急忙举着伞跟上,不是很懂自家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直到令淮烨在距离阮胭两级台阶的地方站住脚,磁沉的声音穿透雨幕:“大学城那边新开了一家烤肉店还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跟在男人身旁的助理愣住了,神情微微诧异。 他没听错吧,老板在邀请异性一起吃饭? 这事儿稀奇啊,明天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吧? 阮胭也很诧异,她没想到令淮烨会去而复返,而且还莫名其妙提起什么新开的烤肉店。 愣神片刻,她下意识想拒绝,却被男人抢先:“回国前淮欣说要请你吃饭来着。” “她就在大学城那边。” 令淮烨这么说,相当于解释。 阮胭终于明白过来,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淮欣”是令淮烨的小妹,全名令淮歆。 三年前令家落魄,年仅十五岁的令淮歆被班里的同学议论、欺负。 恰好那天阮胭去学校接弟弟阮浩,撞见了被人刁难的令淮歆,便帮她解了困。 后来令淮烨他们离开春萝市,阮胭去机场送他,令淮歆还抱着她哭了很久,一声声唤她“阮姐姐”。 许是想起了当初哭成泪人儿的小丫头,阮胭也想知道她的近况,于是她答应了令淮烨的提议。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助理从餐厅里拿了一把雨伞,恭谨递给阮胭。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阮小姐”是什么身份,但能让老板主动邀请她一起吃饭,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自然要小心应对,搞不好这位就是以后的老板娘。 阮胭道了谢,刚要接伞。 令淮烨却先一步走到她面前的台阶,将他不久前从助理那儿接过来的雨伞撑在了阮胭头顶。 男人身上有柚木混合檀香的味道,馥郁好闻,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阮胭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愣,忘了接伞,抬眸一动不动看向微侧俊脸和助理说话的令淮烨。 “你先下去开车门。”令淮烨沉声吩咐。 傻愣一旁的助理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点头,随后撑着那把从餐厅借来的透明雨伞,顺着台阶小跑下去。 只留下令淮烨和阮胭站在台阶上,共撑一把黑色雨伞。 “走吧。”男人的视线回到了阮胭脸上。 目光不准痕迹地从她精致的眉眼扫过,薄唇勾着不易察觉的弧度,心情颇好。 相比之下,阮胭显得拘谨许多。自从和盛聿白结婚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跟别的异性距离这么近过。 共撑一把雨伞,总觉得有些暧昧。 但是令淮烨的为人,阮胭很清楚。 他这么做,定然是怕她穿高跟鞋不好下台阶,所以才留下来跟她一起走吧。 如此体贴之举,阮胭没有推拒的道理。只得硬着头皮与他并肩,一步一个台阶,不紧不慢地顺势而下。 好不容易到了车前,助理已经替他们将后座的车门拉开了。 阮胭这才意识到,从她答应和令淮烨一起吃饭,他们之间的尴尬相处才刚刚开始。 - 上车后,阮胭为了尽可能不和身旁的男人讲话,战术性拿出手机看起小说来。 殊不知令淮烨也没有要同她叙旧的意思。 毕竟自上车后,阮胭浑身紧绷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她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急需躲起来,自我安抚,拒绝别人靠近。 为了不让阮胭太过不自在,令淮烨也拿出手机,给令淮歆发微信。 令淮歆确实在大学城,她回国念大学,考上了春萝市的传媒大学,播音系。 为了方便她念书,令淮烨在大学城为她置办了一套房产,这个暑假,令淮歆都在那边住着,美其名曰:熟悉大学城的环境。 令淮烨没有将她管的太严,任由她去了。 今天本来也是打算饭局结束后过去看看她的,就是烤肉店的事是他胡诌的,得提前跟令淮歆通个气。 令淮歆那边一听阮胭也在,接连给令淮烨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她的开心,几乎从手机屏幕溢出来。 [令淮歆:二哥,你怎么会和阮姐姐在一起啊?你终于忍不住去找她啦?] [令淮烨:关你什么事?赶紧去找一家新开的烤肉店。] [令淮歆:新开的烤肉店?我这附近没有啊,只有新开张的烤鱼店、火锅店和龙虾店……] [令淮烨:……] 就在令淮烨盯着手机考虑一会儿如何圆谎时,旁边一直沉默看小说的阮胭忽然出声了:“那个……” 令淮烨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息屏,俊脸微侧,视线微低,沉沉落在她白净细腻的脸蛋上。 只见阮胭两颊微现红晕,似有些不好意思:“我朋友在大学城那边有一家私房菜馆,要不还是带淮歆去那里吃吧。” 烤肉这种东西,学生还是少吃的好,毕竟不怎么健康。 虽然她上学那会儿最爱的就是烤肉,眼下也确实有些嘴馋。 但为了令淮歆的身体健康着想,阮胭还是选择放弃自己的最爱。 阮胭的提议无疑给令淮烨解了围。 他点了下头,“可以。” 片刻后,男人提醒她:“把你朋友那家店的地址发我微信上。” 阮胭愣了片刻,下意识让男人先扫码加个好友。 却不想,令淮烨并不动作,只是沉沉看她一眼,认真道:“你翻翻通讯录,我的昵称和头像还是以前的。” “……”阮胭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他在国外那三年,一直没有更换过微信。 或许不只是微信,她怀疑令淮烨其他联系方式也没有更换过。 片刻的诧异后,阮胭将秦珍珍经营的私房菜馆地址发给了令淮烨。 并下意识跟男人介绍:“我那个朋友你也认识的,我高中同桌,秦珍珍。” “她现在已经是大厨了,自己开店,活得很快意。” 提到秦珍珍的时候,阮胭脸上的表情自然了许多,胭脂色的唇弯着,笑眼盈盈。 仿佛冬日雪夜里街边一盏暖橘色的灯,融化清冷的积雪。 令淮烨看得有些愣,眼睛都没眨一下。 或许是因为他的沉默,阮胭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太多了,忽然没了声音,还默默将弯起的唇角重新压平。 她又变回了那个因为想避嫌,所以显得格外拘谨的盛太太。 接下来的路程,车里一直都是安静的。 阮胭继续看小说,顺便在微信上询问秦珍珍在不在店里。 秦珍珍不知道她要过去,今天提前回家了。 这会儿下着雨,她正泡在浴缸里,和网上的小哥哥们玩手游。 听阮胭说要去她店里吃饭,便以为她是和盛聿白一起,根本没有多问。 只让阮胭直接过去就行,随便点单,有人给他们做。 阮胭也没主动提令淮烨的事。 想着只是吃个饭而已,日后还不一定有机会再见面。 毕竟大家都已经长大了,成家立业,各忙各的。 - 秦珍珍开的私房菜馆,就在传媒大学后面临江的那条巷子里。 菜馆就在江畔,三层楼带个大院子,颇有江南水乡复古小院的清雅幽静。 这家店在大学城这一片,算得上是高端场所,平日里没什么学生光顾,倒是不少喜欢这份雅趣的老总,喜欢来这里定个雅间,边吃饭边谈合作。 虽然秦珍珍不在店里,但是店里从上到下,从管理层到清洁阿姨,就没有谁不认识阮胭。 她一进店里,服务员便将她领上三楼,直接去最适合欣赏江景的雅间。 一路上,服务员一直偷偷打量和阮胭同行的令淮烨。 还以为是阮胭的丈夫盛聿白,对其赞不绝口:“不愧是阮胭姐的先生,真是仪表堂堂,气质不凡。” 服务员夸奖的话刚落,先后进入房间里的阮胭和令淮烨皆是一愣。 两人下意识看向彼此,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对特别有默契的夫妻。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3. 满分暗恋003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满分暗恋004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先生。”阮胭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服务员这才注意到她尴尬的神色,连声道歉。 介于人是秦珍珍店里的,阮胭也不好过多责怪。 待服务员退出雅间后,阮胭也找了个借口,说去楼下等令淮歆,逃离了注定会很尴尬的独处场面。 因为旁人的误会,阮胭越发意识到自己答应令淮烨一起吃饭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弄不好,像刚才那样的误会会变成绯闻传到盛聿白耳朵里。 到时候他们本就如履薄冰的夫妻关系,怕是更加难以维系。 走出包间后,阮胭冷静下来,又为自己刚才的慌乱感到好笑。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哪怕真的有关于她的绯闻传到盛聿白耳朵里,只怕他也不会太在意。 毕竟,他们只是因为家族联姻才绑到一起的协议夫妻。 - 晚上九点多的光景,私房菜馆的客人相对较少。 楼下大堂里零零散散坐了三四桌,都安安静静吃着东西,氛围颇为和睦。 阮胭穿过大堂和前院,去院门口等着,头顶就是私房菜馆的招牌。 招牌上“人间至味”四个字被路灯映射出淡淡光晕。 雨停后的夜晚格外宁静,空气清新,夜风袭来凉意和几声鸟鸣。 巷子不深,往前几百米就是路口,能看见车来车往的繁华景象。 但巷子里的寂静却像是将这一家私房菜馆与世隔绝了一般。 夜风绕着阮胭脚腕吹过,凉意沁人。 她借着门口灯笼的暖光看了眼腕表,不禁想到盛聿白。 想到自己出来吃饭,似乎还没跟他报备。 尽管盛聿白平日里并不怎么管束她,阮胭还是尽可能做得全面些,从来不做会让盛聿白担心或者误会的事。 事事报备,从不提要求,总是温柔等待。 秦珍珍常说,盛聿白娶了阮胭这样的三好妻子,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捡到稀世珍宝了。 就在阮胭拿手机给盛聿白发微信报备时,巷口那边忽然转进来一辆黑色卡宴。 车头灯射出的光柱晃了一下阮胭的眼睛,她下意识侧身回避,并没有注意到与她擦身而过,开往旁边露天停车场的那辆卡宴的后排坐着一男一女。 阮胭的微信消息发出去以后,卡宴后座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摸出了轻微震动的手机。 驾驶座的助理将车平稳停进停车位,挂挡熄火,方才解了安全带回头对后座的男人道:“盛总,我们到了。” 男人正是盛聿白。 他看了一眼微信消息。阮胭说她今晚要晚些回去,在外面遇到一个朋友,一起吃顿便饭。 看完消息后,盛聿白并没有回复,更没有意识到这个点了,阮胭竟然也还没有吃晚饭。 他将手机揣了回去,目光微侧,落到一旁的女人身上,声线低沉温和:“这就是你说的那家网上很火的私房菜馆?” 女人朝车窗外看了一眼,露天停车场就在菜馆西面,有直接进入院子的侧门。 木门敞开着,从她的角度依稀能看见院落里灯笼上的字——人间至味。 “是这儿,网上说这里的菜系多,川菜、粤菜、湘菜都能吃得着,味道也正宗。” 女人说话时嘴角噙笑,一颦一笑皆明艳动人。 她身旁的盛聿白安静听着她对这家私房菜馆赞不绝口,心里绞着千丝万缕的线。 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几年在国外,你不知道我有多馋家乡菜,刚下飞机我就在网上搜美食了。” “既然是你请客,那我今晚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 女人一如既往地健谈,笑起来像朵烈焰红的太阳花。 说了半晌,她也没听见回应,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盛聿白:“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话太多了吗?”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望过来时,盛聿白终于回了神,兀自压下了复杂心绪。 他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替女人将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却又半道清醒过来,收了动作。 声线磁哑温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回来。” - 鲜少人知道,盛聿白大学时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而眼前这个叫宋韵的女人,便是他三年前不告而别,远走国外的初恋白月光。 如果三年前,盛家和阮家没有联姻。 现在被称呼为“盛太太”的人,定然是宋韵。 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夜。 盛聿白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想,宋韵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背叛他们许下的誓言。 在她心里,老爷子给的那笔钱就真的比他这个人更重要吗? 他是恨过她的。 心如死灰后,盛聿白如老爷子所愿娶了阮胭,麻木走进婚姻的坟墓。 过去三年里,他也从未主动去国外找过宋韵,这是他最后的傲气。 盛聿白原以为这辈子他和宋韵都不会再见面。 却不想,他今晚去机场接合作商时竟然碰巧遇见了刚回国的她。 久别重逢的那一刻,盛聿白心里情绪滔天。 恰好合作商有些私事,和他另外约了时间吃饭,盛聿白离开机场时,在淅淅沥沥的雨幕里看见拖着行李箱在路边拦车的宋韵,便让助理将她请上了车。 宋韵上车后,盛聿白没跟她说话。 但她一如既往地健谈,随遇而安,自顾自地说了很多。 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去那不堪的三年,也从未分开过。 直到宋韵摸着肚子喊饿,盛聿白才开口,问她想吃点什么。 女人就像早有预料般,直接递上了手机,笑吟吟对盛聿白道:“就知道你肯定会请我吃饭!” “那我们去这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馆吃吧……” “……”盛聿白没说什么,由着她跟司机说店名,导航过去。 直到到了地方,车子停稳。 沉默了一路的盛聿白才终于平复了心境,若无其事地和宋韵说话。 或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恨宋韵,他想知道她为什么回来。 宋韵闻言,静默看着他,并不回答。 端详男人半晌,她才冲他嫣然一笑,一如既往亲昵地将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凑到他眼前,理所当然的语气笑道:“因为今天是你生日啊。” 盛聿白愣住,在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渐渐回过神来。 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是他28岁的生日。 自从三年前,宋韵弃他而去后,盛聿白便再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每年的这一天,都会被他刻意忽略,用繁重的工作淹没自己。 今天他本来答应阮胭,晚上要跟她一起吃饭。 因为今天不仅是他的生日,还是他和阮胭领证结婚的纪念日。 “先吃饭好不好,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宋韵的声音复又响起,带点撒娇的软。 盛聿白发散的思绪被打断了,眸色深了深,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还是遂了她的愿。 两人下车后,并肩往私房菜馆里走。 从侧门进入院子时,宋韵鬼使神差地挽住了盛聿白的手臂,一如当年他们谈恋爱那会儿。 刹那间,盛聿白的身形略微有些僵硬,但他并没有甩开女人的手。 跟在他们身后的助理心下震惊无比,急忙低下头去。 心里想的却是不久前打来电话,询问他盛总行程,并温声软语提醒他要照顾好盛总的阮胭。 莫名的,助理觉得阮胭这个“盛太太”有点可怜。 就在助理收敛思绪,快步跟上盛聿白他们时,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女音,蓦地从他们后方传来。 带着些微诧异和不确定:“聿白?” 盛聿白闻声,身形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被挽住的胳膊。 然后回身,朝声源处看去。 与他并肩的宋韵也随他一起回头。 视线落在了不远处身穿红丝绒连衣裙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柳眉凤眼,俏鼻朱唇,生得如花似玉,像雨雾中开出来的一朵白栀子,清婉淡雅,却又掺杂几分玫瑰的冶丽。 看一眼便觉得惊艳,见过面便再难忘记。 正是盛聿白如今的妻子,阮氏集团那位千金大小姐阮胭。 宋韵认得阮胭,阮胭却不认得宋韵。 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西装革履的盛聿白,无法从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亲昵画面里拔出来。 阮胭都看见了,盛聿白任由他身边那个女人挽住他的胳膊。 他们看上去那么亲昵……关系匪浅的样子。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4. 满分暗恋004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满分暗恋005 几分钟前,阮胭在“人间至味”正门外的檐下等令淮歆。 没想到令淮烨的助理李俊朗跟了来,客客气气地向她表示,他在这里等着就好,要阮胭先回雅间去。 还搬出令淮烨来,“令总说夏夜蚊虫多,要是害得阮小姐被咬伤就不好了。” 阮胭周旋不过,只能应下,慢吞吞往回走。 她也没想到,会在幽静的庭院里撞见盛聿白一行。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阮胭还是一眼认出盛聿白来,并下意识地唤了他名字。 当男人回头时,阮胭心里涌出万千复杂的情绪。 她无法忽视他身边那抹倩影,以及刚才女人莹白的手搭在他臂弯处的画面。 阮胭刚想问什么,盛聿白的助理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太太,盛总带客户过来吃饭,有什么事,您不如回家了再说。” 他将“客户”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仿佛是在替盛聿白解释。 阮胭只好压下心里的好奇和针刺感,垂在腿侧揪紧连衣裙的手也暗暗松了力道。 她睇了助理一眼,唇角略弯:“你们忙。” 总归当初协议结婚的时候,阮胭就和盛聿白约定过。 如果他们当中,有一方将来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想要结束这段婚姻,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对方。 这三年里,阮胭和盛聿白的夫妻关系虽然临近冰点,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但在外面时,盛聿白还是会给足阮胭体面,也从未和异性有过什么过密的来往,十分洁身自好。 阮胭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总有一天盛聿白会察觉到她的爱意,回头看见她。 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喜欢着他,在盛聿白动心之前,不敢轻易表露自己对他的心思。 正因如此,她当下更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选择相信盛聿白助理的话。 只把那个女人,当做是盛聿白一个很重要的客户。 就在这时,宋韵开口了,冲着阮胭,嘴角勾笑:“这位就是盛太太吧,不愧是春萝市第一名媛,果然是个清艳出尘的绝代美人。” 她这话听着像是对阮胭有所了解。 这让阮胭不得不多看她一眼,心里再度百转千回。 盛聿白的助理当即便僵住了身体,雷打不动的脸上鲜有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瞄了宋韵一眼,有些不理解她的操作,并担忧地看了盛聿白一眼。 盛聿白还是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面色沉沉,目光深深,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阮胭僵着,他们三人之间的氛围明显有些古怪。 她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化解僵硬的氛围,却编不出话来,只若有所思地盯着女人。 盛聿白的助理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由他来打破僵局。 但他还没组织好语言,便有一道清甜的女音从不远处传来,“阮姐姐!” 阮胭沉郁的心情霎时明朗不少,因为下一秒,她落入了一个香软又温暖的怀抱。 是姗姗来迟的令淮歆。 她在看见阮胭的第一时间,便朝她张开双手抱了过来。 令淮烨的助理也在,眼看着令淮歆像只蝴蝶一样扑向阮胭,他想阻止来着,没来得及。 随后助理才发觉,他和令淮烨来得似乎正是时候。 无形间,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阮小姐。”令淮烨的助理礼貌地打了招呼。 随后他朝另外三人扫了一眼,一脸严肃地问阮胭:“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作为令淮烨的助理,李俊朗对商业上的竞争对手“盛氏集团”是有所了解的。 他一眼就认出阮胭对面的男人是盛氏集团的掌权人盛聿白。 看他们一行三人,似挡住了阮胭的去路。 李俊朗还以为阮胭遇到了什么麻烦。 虽然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阮胭,但作为令淮烨的助理,李俊朗还是有一些眼力见的。 知道阮胭对于老板而言非比寻常,刚才接到令淮歆的时候也旁敲侧击打听了几句,隐约知晓阮胭和他家老板曾是青梅竹马,很要好的关系。 所以要是阮胭真的遇到了麻烦,他肯定是要帮忙的。 “没有。”阮胭也意识到李俊朗误会了,低声解释了一句。 她被令淮歆放开后,顺势跟盛聿白打了招呼,“我朋友到了,先走一步。” 阮胭这话是看着盛聿白说的。 话落后,她冲他身边的女人礼貌的笑了笑,打算就这么忽略她刚才意味深长的赞美。 难得的,盛聿白叫住了她,声线一贯沉冷:“等等。” 阮胭去牵令淮歆的手一顿,视线回落到西装革履的盛聿白脸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微蹙的浓眉下那双令人看不透的眼睛。 “一起吧。”盛聿白接着道,语气没什么起伏。 但他的话,却让阮胭愣怔了几秒钟。 她不敢置信地对上男人的视线,呢喃着问:“一起……什么?” 盛聿白面色一僵,竟是被她茫然地一问,噎了半晌。 最后还是他的助理任易云接过话,向阮胭解释:“盛总的意思是,要请太太的朋友们吃饭。” 任易云话落,阮胭才逐渐回过味来。 她轻抿的红唇微动,欲言又止。 还是不相信盛聿白竟然会主动提出和她的朋友一起吃饭。 难不成,他是为了向她证明那个女人真的只是他的客户? 证明他们私下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 盛聿白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既然在这里遇见了阮胭,没道理避开她和宋韵单独吃饭。 时隔三年,他也该让宋韵知道,她离开以后,他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他没有自轻自贱到被她甩了,还巴巴等她回来。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盛聿白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宋韵以为没了她,他就过不好日子了。 三年的时间,他已经不是以前非她不可的盛聿白了。 如果她想要挽回他,就得拿出一些令他信服的手段来。 “太太?”身为令淮烨的助理,李俊朗头一回脑袋转不过弯来。 他诧异地低喃出声,被离得近的令淮歆听见了,好心向他解释了一下阮胭和盛氏集团总裁盛聿白之间的关系。 听完令淮歆的解释,李俊朗整个人都傻眼了,脸色忽白忽暗,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他没听错吧! 阮小姐是盛聿白的太太?! 那他家老板还明里暗里地对人家献殷勤!多冒昧啊! - 介于盛聿白主动提出,要和阮胭他们一起用餐。 阮胭便托秦珍珍店里的二掌柜给他们换了一间大包房。 令淮烨是被店里的服务员请到大包房的。 他进门时,其他人都已经在包房里落座了。 盛聿白和宋韵挨坐在一起,他右手边则坐着阮胭。 阮胭另一侧的椅子空着,是令淮歆特意给令淮烨留的座。 这不,令淮歆一看见令淮烨被服务员领着进门来,便急忙冲他招手:“哥,来这儿坐!” 因为令淮歆拔高的分贝,包房里其余几人也齐刷刷朝门口进来的令淮烨看去。 其中目光最为深沉的要数盛聿白。 他之前以为,阮胭说的两个朋友是刚才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两个人。 因为他从来没有涉足过阮胭的圈子,所以并不知道她除了秦珍珍、周文月这两个朋友外,还有其他什么朋友。 所以哪怕之前盛聿白觉得那个一把抱住阮胭的女孩有几分眼熟,也并没有把她和令家联系在一起。 眼下看见进门来的令淮烨,盛聿白才反应过来,原来阮胭说的“两个朋友”指的是令淮烨和他妹妹令淮歆。 一时间,盛聿白的脸色急速暗沉,他甚至顾不上左手边跟他说话的宋韵。 毕竟令淮烨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是三年前的令氏集团二少爷,还是如今的华因地产掌权人,他都是盛聿白不可轻视的劲敌。 令淮烨在看见包间里的盛况后,心里也愣怔了一下。 不明白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和阮胭的这顿饭,怎么又多了几位外人。 尤其是坐在阮胭左手边的盛聿白,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饶是如此,令淮烨还是面不改色地走向了令淮歆特意给他留的座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动,才导致现在这样略显修罗的局面。 但只要是阮胭的安排,他便没有异议。 “不好意思,刚才在楼下遇到了聿白和他的客户。” “正好一起吃个饭,就当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阮胭在令淮烨落座后,便转头和他低声说着话,末了,她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迟了点。” 虽然阮胭话音很低,但坐在她另一边的盛聿白还是听清了她与令淮烨的谈话。 从盛聿白的角度看去时,阮胭整个身子都微微向令淮烨倾靠过去。 而令淮烨也下意识低首凑近她,迁就地听她说话。 不知怎的,那一眼的画面,让盛聿白心里有种发闷的燥感。 以至于他的思绪空白了一瞬,出口的话没过脑子般:“胭胭说得对,这顿饭就当是我们为令总接风洗尘。” 若只是一句话,倒也不至于让阮胭心如鹿撞。 最重要的还是盛聿白在开口的那一刻,他宽大的手掌覆住了阮胭的手。 那陌生的温热感,令阮胭心弦轻颤,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的主人。 盛聿白没看她,视线和令淮烨相接,眼里讳莫如深,暗涌着什么。 握着阮胭的手极具挑衅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陌生的细腻丝滑的触感,令他微微心颤,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 引得盛聿白不自觉地朝阮胭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她白皙小脸上浮起可疑红晕。 她似乎很紧张,只与他对了一眼,便面露慌色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阮胭这般反应,盛聿白无疑是满意的。 再看令淮烨,他波澜不惊的俊脸上果然有了皲裂的迹象。 不过很快令淮烨便重整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视线从盛聿白握着阮胭的手上移开,端起手边一杯花茶喝了一口。 片刻沉默后,令淮烨的薄唇勾出淡淡弧度,平静的视线重新落回了盛聿白脸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盛聿白另一侧的宋韵,笑意深了些,语气淡然:“那就多谢盛总款待了。” “不过盛总不是和‘客户’来这儿吃饭么,临时改主意为我接风洗尘,您的‘客户’没意见吗?”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5. 满分暗恋005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满分暗恋006 令淮烨的话让盛聿白收回了覆在阮胭手背上的手。 他面露几分不自在,“令总多虑了,宋小姐是我一位旧识。” 阮胭顺势看了盛聿白一眼,余光也看见了他身旁另一侧的宋韵。 一位旧识。 多么含糊的介绍,要么是宋韵对他而言并不重要,要么就是他想隐瞒什么,不想让阮胭知道。 “抱歉太太,先前是我弄错了。”任易云身为盛聿白的助理,自然没忘记之前在院子里,他给阮胭的那个欲盖弥彰的解释。 如今被老板打脸,任易云也只能认了,并继续隐瞒老板和宋韵之间真实的关系。 阮胭闻言,没说什么。 她只是多看了宋韵一眼,心里暗暗琢磨,她和盛聿白到底什么关系。 毕竟在阮胭和盛聿白结婚前,她没听说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而且以盛聿白的性子,他要是当时有喜欢的人,应该不会跟她结婚吧,哪怕是协议婚姻。 就在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了。 在令淮烨过来前,阮胭他们就已经点了菜。 介于阮胭和秦珍珍的关系,人间至味全体上下自然不会怠慢她半分。 上菜的速度自然快些。 满大桌的菜,顿时缓和了包间里的氛围。 但阮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往宋韵那边落。 巧的是,每次她都能看见宋韵和盛聿白说话。 女人漂亮的脸上勾着明艳的笑。 至于盛聿白,他神情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也没有拒绝宋韵搭话,自始至终,他的脸上未曾露出一丁点不耐烦的情绪。 “专心吃饭,阮胭。”低沉得男音蓦地响起,像是夏夜雨后一阵不经意的风,从阮胭耳畔吹过。 她心头的燥热感,被吹散了些许,豁然多了。 思绪也从纠结盛聿白和宋韵真正的关系,转移到了刚才和她说话的令淮烨身上。 阮胭侧目看他一眼,男人正低头打理刚夹到碗里的水煮鱼片。 他熟练地用筷子把鱼片上薄薄一层细滑的鱼皮剥了下来。 然后用筷子夹起鱼片,转头对上阮胭的视线,眸色深深地凝着她:“给你?” 令淮烨的脸无疑是完美的,剑眉星目,生得英气凛然。 他那双眼睛,藏着星辰大海,能吞纳世间万物。 阮胭与他对视了几秒,空白的大脑总算反应过来男人刚才说了什么。 意识到他指的是鱼片,她忙不迭摇头:“不了……我自己来就好。” “嗯。”令淮烨淡淡应了一声,转手把剥了鱼皮的鱼片丢到了令淮歆碗里,声音沉沉的:“多吃鱼,聪明。” 正对糖醋排骨大快朵颐的令淮歆:“……” 二哥明知道她不爱吃鱼,明明知道! 令淮歆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冲令淮烨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随后她变脸似的,夹着那块鱼片小心翼翼送到了阮胭碗里,笑眯眯对她道:“阮姐姐你吃吧,剥了鱼皮的,我可不爱吃。” 那语气,仿佛对令淮烨夹的鱼片嫌弃至极。 阮胭欲言又止,随后笑了一下,低头把鱼片吃了。 她喜欢吃鱼,但不喜欢吃鱼皮,以前每次和令淮烨一起吃鱼,他都会一边念叨鱼皮有多好吃,一边帮她把鱼皮剥了把白嫩嫩的鱼肉放到她的碗里。 做完这些,令淮烨还会吐槽阮胭一句嘴刁没口福。 想到这,阮胭嘴角的弧度深了些,也真诚了许多。 胃口比刚才好了不少。 阮胭的一颦一笑,全都被令淮烨收入了眼底。 见她心情有所好转,他才又跟她搭话:“你之前说,这家店是秦珍珍的?” 阮胭点头,“是啊。” 话落,她又问令淮烨:“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令淮烨的嘴向来挑剔,能和那些高傲的美食街媲美。 阮胭就想从他嘴里得一句秦珍珍的好。 结果男人根本不上道:“还行,但我吃过更好的。” 阮胭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毕竟令淮烨从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 秦珍珍店里的厨子的手艺,对他来说,可能也就那样。 “方便帮我个忙吗?” 就在阮胭遐思之际,令淮烨又开口了。 “什么?”阮胭看着他。 令淮烨:“帮我跟秦珍珍说一声,明天晚上帮我留个位置好一点的雅间。” “请一个客户吃个饭。” 阮胭一听令淮烨这意思,是要照顾秦珍珍的生意,自然乐意帮这个忙。 于是她顺口追问了几句,想着替秦珍珍介绍一下店里的招牌菜,争取帮令淮烨把客户照顾周到些,也有利于他顺利拿下对方。 说起这些,阮胭倒是精神奕奕,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到了和令淮烨谈话这件事上。 殊不知,坐在她另一侧的盛聿白不知什么时候,将视线落到了她和令淮烨这边。 面露不虞之色,连旁边的宋韵跟他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清。 盛聿白知道,阮胭和令淮烨曾是青梅竹马,关系匪浅。 他们三年没见,如今久别重逢,多聊几句叙叙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碍眼,下意识想做点什么,打断那两人的谈话。 于是下一秒,阮胭碗里多了一块鱼子酱寿司。 是盛聿白替她夹的。 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成功地打断了阮胭和令淮烨的谈话。 席间忽然安静下来,连一直同盛聿白说话的宋韵都愣住了。 她脸上划过错愕,失神了好一阵。 阮胭的目光更是落到盛聿白脸上,嫣红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餐桌上诡异地静谧持续了一分钟之久。 盛聿白先开口,若无其事地和令淮烨说话:“听说令总这次回国,不走了?” 令淮烨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阮胭脸上移开,隔着她,与盛聿白对了一眼。 他面色冷沉,情绪不显,只一边应付盛聿白,一边把阮胭碗里的鱼子酱寿司夹走:“是啊,不走了。” “回来拿回一切。” 盛聿白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吐槽令淮烨大言不惭,说什么拿回一切。 还是应该提醒他,阮胭现在是他的太太。 就算他们曾经关系要好,是青梅竹马,他也不该夹走她碗里的食物。 就在这时,令淮歆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我就说嘛,阮姐姐不是对鱼子酱过敏吗?” “怎么盛总身为阮姐姐的丈夫,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么?” “……”盛聿白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去看阮胭。 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对他道:“不用给我夹菜,我自己来就行。” “大家都吃吧,别愣着了。”阮胭说这话时,视线已经从盛聿白脸上移开了,热情周到地招呼所有人吃菜。 这顿饭,盛聿白吃得味同嚼蜡。 宋韵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似的,眼眸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宋韵干脆也不言语了,安心享受美食。 餐桌上几人,各有所思。 席间只有令淮歆最自在,时不时和阮胭闲聊几句,叙叙旧。 只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她字里行间都在打听阮胭的近况。 尤其是她和盛聿白的夫妻关系。 - 离开“人间至味”时,夜空又开始飘起雨来。 只不过这次的雨势温柔绵密,像是要下一整夜。 盛聿白临到饭局结束,才将思绪从阮胭和令淮烨那边收回,询问宋韵今晚的去处。 彼时阮胭正被令淮歆拉着约下次见面,还说了许多他们一家在国外的事。 但阮胭的心思并不在令淮歆身上,她的余光不受控地落到不远处的盛聿白身上。 时刻注意他和宋韵。 这一切,令淮烨都看在眼里。 于是他抬手落在了令淮歆的发顶,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行了,该走了。” “改天再找你阮姐姐闲聊。” 令淮烨沉磁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一瞬便将阮胭的注意力抓了回来。 她愣怔了片刻,对于自己的心不在焉有些歉疚,便主动提出和令淮歆互加微信,回头可以在微信上聊天。 有空,也可以直接约见面,到时候再好好的叙旧。 令淮歆欣然同意,一边掏手机一边跟阮胭抱怨:“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我就问二哥讨要阮姐姐你的微信来着。” “他死也不给我,害得我过去三年都没能和阮姐姐联系。” 阮胭笑了一下,下意识去看令淮烨,也自然而然地问令淮歆:“是吗?他为什么不给你啊?” 令淮歆:“他啊,死要面子呗。” “阮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初刚迁居国外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难。” “二哥辍学进公司跑业务,没日没夜的工作,人都累倒在工作岗位上了。” “昏迷的时候,嘴里还念叨……” “令淮歆。”男音加重,暗含警告意味。 被叫全名的令淮歆立刻闭嘴,那句“念叨你的名字”终究被她咽了回去。 阮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兄妹,好奇令淮烨昏迷的时候,嘴里念叨什么。 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令淮歆刚才说他们刚到国外时的境遇。 当初令淮烨的父母死于那场车祸,令家就此落魄。 而令氏集团当时只剩下年事已高的老爷子勉力支撑。 令淮烨的大哥在他们父母去世的那场车祸里也断了双腿,终身将与轮椅为伴。 而当时年仅十五岁的令淮歆还是个不知是的小姑娘,令家上下只有令淮烨一人可堪重任。 只是他当时还在读研究生,无法力挽狂澜,拯救迅速衰败灭亡的令氏集团。 他能做的只有带着家人离开满是伤痛的春萝市,去国外休养生息,重新开始。 令淮烨他们一家四口离开春萝市时,阮胭把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积蓄都给了令淮烨。 可惜令淮烨没要,离开之前偷偷把卡塞回了她的口袋里。 再后来,阮胭便没再联系上令淮烨他们。 她给他打电话、发微信都没有得到回复。 这也是阮胭误以为令淮烨更换了联系方式的原因。 也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令淮烨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没有变动。 或许当初的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接受她的帮助,不想拖累她而已。 想到这里,阮胭觉得有些歉疚。 她对令淮烨道:“抱歉,三年前,没能帮上你们。” 令淮烨和令淮歆皆是一愣。 后者有些无措,因为她刚才说那些,并非是想惹得阮胭感到抱歉来着。 她只是想让阮姐姐心疼一些二哥罢了。 令淮烨则淡然许多,他看着阮胭负疚的样子,强忍着像年少时那样揉乱她柔顺长发的冲动。 修长的食指弯曲,力道很轻地在女人额头弹了一下。 令淮烨板着脸,“道什么歉,你又不欠我们家。” 再说了,以三年前阮胭在阮家的境遇,她就算想帮令家,也是有心无力。 阮胭捂着额头,虽然不疼,但她被令淮烨的小动作惊到了。 一双丹凤眼努力睁大,写满不可思议。 就在阮胭想说点什么时,不远处传来盛聿白冰冷刺骨的声音:“胭胭,该回家了。”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6. 满分暗恋006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满分暗恋007 夜色渐深,细如丝线的雨被风吹得偏离轨道。 阮胭恍惚了一阵,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结果下一秒,盛聿白径直走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阮胭吓了一跳,诧异地看了盛聿白一眼,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宋韵。 她正看着盛聿白的背影,神情也呆滞了一瞬,随后整个人似乎暗淡了许多。 没等阮胭多想,盛聿白已经将她轻轻拉到了他身边。 两人并肩,阮胭的视线自然也就和对面的令淮烨撞上。 “时间不早了,令总也早点回家歇着。”盛聿白冷沉的声音带有隐隐敌意。 但能听出来的,也只有令淮烨一人而已。 令淮烨胸腔内汹涌着闷胀感,冷冷的视线盯了盛聿白片刻,他低眸看向阮胭,目光顷刻转为柔和。 “时间的确不早了。” “回见,阮胭。” 话落,男人接过了李俊朗递来的雨伞,转身往庭院外走。 李俊朗还撑了一把伞,替令淮歆遮雨。 被他小心翼翼护着的令淮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阮胭,“再见阮姐姐,改天再一起吃饭。” 阮胭应了一声好,叮嘱他们路上小心,到家了在微信上报个平安。 令淮歆一一应下了,冲阮胭摆了摆手,视线也下意识在她身边的盛聿白脸上扫了一下,随后转身看向走在前面的令淮烨。 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家二哥孤零零的背影有那么一丢丢可怜。 想了想,令淮歆赶紧追上去,从李俊朗伞下挤入了令淮烨伞下,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原本踽踽独行的男人身形僵了一下,随后看了眼跟上来的令淮歆。 他垂在腿侧那只左手原本紧紧攥着拳头,手臂紧绷,以此克制自己翻涌的情绪。 此刻也因为令淮歆的安慰,力道逐渐舒缓下来。 在令淮歆朝他投来担忧的眼神时,令淮烨暗暗叹了口气,“你二哥还没那么脆弱。” 令淮歆当然知道,但她还是想为他和阮胭做些什么:“二哥,过几天不是明阿姨的忌日么,到时候我帮你约阮姐姐吧,你陪她一起去祭拜明阿姨?” 少女的话勾起了令淮烨久远的记忆。 他想起六岁那年夏天的一场意外。 也是那一年的那一天,他和阮胭的人生正式有了交集。 令淮歆口中的“明阿姨”是阮胭的母亲明谙,二十年前的仲夏,她下水救一个小孩,不幸身亡。 从那以后,阮胭便没了母亲,后来嘛,父亲也等同于没了。 而二十年前明谙下水救的那个小孩,正是令淮烨和令淮歆的大哥令淮明。 当初明谙用她自己的命换回了年仅八岁的令淮明的命。 从那以后,令家上下,便将阮胭视作恩人的女儿,对她很好。 在令家出事之前,每年明谙的忌日,令家人都会前往墓地祭拜。 他们去看明谙的次数远超过阮胭的父亲。 走出“人间至味”院门后,令淮烨的思绪回笼过来。 他对令淮歆道:“不用你。” 原本他就打算明谙忌日的时候去祭拜的,只是那时候没想过约阮胭一起。 虽然他心里有过卑劣的想法,却没想过利用明谙的忌日制造和阮胭独处的机会。 - 夜色越来越深了,雨水湿润了空气,有种黏腻感。 阮胭目送令淮烨他们离开后,视线也落回了身旁的盛聿白身上。 “既然时间不早了,那我也该离开了。”宋韵突然出声。 阮胭顿觉盛聿白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夜风吹过那片残留余温的肌肤,沁人的凉。 不远处,宋韵没看盛聿白这边,而是对他的助理道:“麻烦带我去车上拿一下行李吧,谢谢。” 助理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先朝盛聿白看了一眼。 片刻后,盛聿白皱起了眉头,冷沉开口,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这里不好打车。” 一瞬间,他的助理便会意过来,冲宋韵温和一笑,“下着雨,宋小姐带着行李肯定不方便出行。” “宋小姐要去哪里,不如让盛总送您。” 宋韵眼尾微扬,终于侧脸朝盛聿白看了一眼,余光自然瞥见了他身边的阮胭。 沉默了片刻,宋韵笑了一下,很自然的语气:“算了,还是不打扰盛总和盛太太了。” “反正我这次回来暂时也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先在附近随便找个酒店入住就好。” 说着,宋韵便要往“人间至味”侧门走。 阮胭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她迈动步子。 她还看见盛聿白沉冷的脸色凝重了许多,眉头微蹙。 下一瞬,盛聿白叫住了宋韵:“没什么打扰的,顺路罢了。” 话落,他再度抓住了阮胭的手腕,神情冷厉地拉着她朝停车场的方向走。 从宋韵身边越过时,盛聿白虽然没有看她,脸上也看不出情绪。但是阮胭却明显感觉到,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明显加重了一些,似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男人的失控和失态,阮胭感受得淋漓尽致。 被他握住的手腕吃痛,下意识挣扎,这才拉回了盛聿白的理智。 “抱歉。”男人第一时间松了力道,虚握着她的手腕。 直到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和宋韵以及助理离得有些远,盛聿白才向阮胭道了歉。 阮胭摇头,嘴角弯了弯:“没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阮胭却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倒不是因为盛聿白握痛了她,而是他对宋韵的态度和反应,让她心里像是长了倒刺一样不舒服。 阮胭没办法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被他牵着手腕。 很快,盛聿白的助理带着宋韵跟了上来。 四人先后上车。 介于多了一个阮胭,后座的位置,自然是留给她和盛聿白,毕竟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宋韵坐在副驾驶,歪着头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密的雨幕,略随意的开口,和阮胭搭话,打破了车内的静谧。 “刚才那位令总似乎和盛太太关系很好的样子。”宋韵的声音噙笑,一副随便聊聊的语气。 被她搭话的阮胭心头正倒刺横生,蓦地听她提起令淮烨,柳眉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阮胭不明白宋韵为什么要跟她说话,她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又不熟。 而且盛聿白直到现在位置,也并未正式向她介绍过宋韵。 思及此,阮胭朝身旁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看了一眼。 他分明听到了宋韵的话,却并未睁眼。 于是阮胭回答了女人的问题:“多年没见的故交罢了。” 她和令淮烨曾经的关系确实很好,但那都是年少时的事情,不便在盛聿白面前提及。 阮胭不想让盛聿白误会她和令淮烨之间的关系。 “哦?只是故交吗?” “我还以为盛太太和那位令总也跟我和聿白一样,有过一段难以释怀的曾经呢。”宋韵扯着唇角,语气散漫至极。 可她的话却像一根锋利的刺,毫无防备地扎进了阮胭心里。 阮胭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女人那句“难以释怀的曾经”。 盛聿白和宋韵…… 他们之间……有过曾经?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7. 满分暗恋007 免费阅读.[.aishu55.cc] 8. 满分暗恋008 车厢内窗户密闭,静谧得逼仄。 窗外的街景被雨幕模糊羽化,但光影却还是辗转掠过车内几人的面庞。 宋韵话落后,阮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驾驶座的助理倒吸一口凉气,不由从后视镜望了盛聿白一眼,有些好奇老板的反应。 盛聿白已经睁开了眼睛,在宋韵毫不避讳地说他们有过难以释怀的曾经的那一刻,他深沉的眼眸里燃起了无名的火光。 车厢内的氛围,明显得僵冷了许多。 宋韵却不以为意,依旧直言相问阮胭:“阮小姐,听说你和聿白是协议结婚,没有感情的。” “那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把盛太太这个位置,还给我,可以吗?” “……” 宋韵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阮胭脑子里炸出一片空白。 她心里的涨涩感,突然达到极致,连气息都差点不稳。 就在阮胭不知如何应对宋韵这么直白的要求时,坐在她身边的盛聿白开口了,声音比窗外的雨水还要冰凉:“停车。” 他的语气很不好,近乎冷喝。 驾驶座的助理连忙把车停在了路边。 窗外的雨滴越来越大,落在车玻璃上砸出响声。 车厢内徒然安静了几秒钟,气压明显低了一些。 坐在盛聿白身边的阮胭感受得最为清楚,她注意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膝盖,似乎很愤怒,但还克制着,所以声音虽然愠怒,却带点轻微的颤意:“滚下去。” 盛聿白说。 话头明显是冲着宋韵的。 可他莫名不爽烦躁的情绪,却清晰地笼着旁边的阮胭。 阮胭惊到了,从他认识盛聿白到现在,也有九年之久了。 还从未见过盛聿白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这个人,虽然冷淡,脾气却也算是温和的,不会轻易动怒。 所以在阮胭看来,今晚的盛聿白前所未有的反常。 助理听了盛聿白的话,也愣怔了几秒钟。 随后他不敢懈怠,赶紧熄火下车,撑着雨伞绕到副驾驶那边,面露为难地对宋韵道:“宋小姐,您请吧。” 此时车子已经出了巷子,停在主道的路边。 虽然是雨夜,但主道这边来往的车辆不少,且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店可以入住。 宋韵倒也是好脾气,哪怕盛聿白让她“滚”,她下车前还是没忘记回头跟后座的他打招呼,“谢谢你载我这一程。” “盛聿白,忘了跟你说,好久不见。” “这三年我真的很想你。” 说完这些,宋韵也不去管男人越来越暗沉的脸色,转而对他旁边的阮胭挽唇一笑:“阮小姐,我刚才说的,你考虑一下吧。”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追回聿白的。” “任易云!”盛聿白似乎是听不下去了,重声喊了助理的名字。 身为助理的任易云立马伸手,将宋韵拉下车,语气也冷漠了许多:“宋小姐,得罪了。” 宋韵终于闭了嘴,任由助理拉她下车,并把从后备箱拿下来的行李交到她手里。 待任易云再回到车里,盛聿白一声令下,他便将车开走,径直扎进了雨幕中。 整个过程中,阮胭都处于呆滞的状态。 在她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戏剧化了,好像在电影院看过的那些烂俗情侣久别重逢要破镜重圆的把戏。 阮胭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消化今晚的信息量。 从宋韵被撵下车后,车厢内便沉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盛聿白面色不虞地靠在椅背上假寐,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地开车,阮胭则神情复杂地看着车窗玻璃上爬满的雨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开进了别墅区,雨势似乎也变小了一些。 阮胭交叠在腿上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剐蹭着指腹,她在犹豫要不要问一下盛聿白和宋韵的关系。 很明显,他们以前有过一段过往。 根据两人之间的氛围来看,阮胭猜想,他们之间的开始一定很美好,结局则充满了遗憾。 其实盛聿白有过情史这一点,不是没有征兆的。 先前圈内有过相关传闻,说他曾有过一个白月光。 只是盛聿白这三年的表现让阮胭无视了这个传闻,只当是谣言罢了。 如今宋韵的言行,基本坐实了这个传闻是真的。 阮胭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但回来这一路,她想了很多,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并说服了自己,哪怕盛聿白谈过恋爱又怎么样,他和宋韵如今的关系足见他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既然结束了,宋韵说的那些话,便只能算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件事究竟会如何发展,还得看盛聿白的态度。 阮胭想,她不能在一切还没有定数之前就先认输。 毕竟盛聿白也是她认认真真喜欢了九年的人,是她的白月光。 当然,阮胭也要顾虑盛聿白的感受。 如果他和宋韵想法一致,想跟她离婚…… 阮胭想,她应该会同意的。 毕竟暗恋六年,结婚三年,她已经很努力地讨盛聿白的欢心了。 如果他还是没办法喜欢上自己,那就祝他幸福好了。 - 黑色卡宴停进了车库,助理先下车,到后座替阮胭和盛聿白拉开车门。 盛聿白先下车,阮胭紧随其后。 夫妻俩一路走到入户玄关也没说过话。 助理把人送到后,便跟盛聿白打了招呼,回家了。 再加上这个点已是夜深人静,家里的佣人也因为阮胭出门前打过招呼,早早歇息了。 这会儿玄关处便只有阮胭和盛聿白两个人。 男人在真皮鞋凳坐下,却并不急着换鞋。 头顶冷白灯光如薄雾落在他身上,使得男人看上去有一些寂寥。 阮胭看着这样的盛聿白,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九年前初见他的那一天。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盛聿白十九岁。 阮家举办了一场晚宴,为阮胭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阮浩庆祝九岁生日。 就是在那场晚宴上,阮胭被阮浩失手推进了后院的泳池里,差点溺死。 当时的盛家在春萝市上流圈子里还排不上号,盛聿白也和圈子里那些公子哥大小姐格格不入,恰好在后院躲清静。 阮胭落水后,阮浩慌慌张张跑去前院喊人去了。 她因为五岁那年对水留下的心理阴影,痛苦地在水中挣扎、扑腾时,是盛聿白救了她。 虽然他们上岸以后,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令淮烨给阮胭做的人工呼吸,但是盛聿白将她从水里捞起来的这份恩情,阮胭却是一直铭记在心。 那天晚宴结束前,阮胭缓过神来,央着令淮烨带她去找了盛聿白,向他正式道谢。 当时他们在后院找到盛聿白时,他正坐在爬满紫藤花藤蔓的凉亭里。 冷白的月色落在他身上,他的身影看上去,也是像现在这样寂寥。 - “我们聊聊吗?”阮胭的思绪回笼后,她靠近了盛聿白一些,轻提裙摆,在他面前蹲下了。 男人闻言,并不意外。 毕竟在车上的时候,宋韵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盛聿白想,就算阮胭再迟钝,也该猜到他和宋韵的过往。 于是他应了她,音色沉沉的:“好。” 盛聿白说话时,视线低垂,悄无声息地落在蹲在他腿边的阮胭身上。 因为灯光的缘故,盛聿白觉得她今晚很像一朵开在雾里的红玫瑰,格外娇艳动人。 阮胭也在看着他,右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白皙的下巴。 她的神情写满认真,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似有洞悉人心的力量。 盛聿白不自觉地滚了下喉结,先开口了:“我跟宋韵是谈过。” “但那都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男人一句“不值一提”,顿时堵得阮胭不知道该追问什么好。 不过盛聿白这番说辞,倒是让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何况盛聿白这算是主动跟她解释,他这么做,阮胭觉得心安了不少。 “聿白。”她平静开口,娇艳欲滴的红唇朝男人勾出温柔的弧度,“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天,你想和宋小姐重修于好,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配合你离婚的。” 阮胭说这番话,无非是想告诉盛聿白,她没有想要霸占“盛太太”这个位置的意思。 如果他有喜欢的人,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随时可以终止。 她不会做任何勉强他,为难他的事情。 可阮胭不知道,盛聿白听完她的话,想到的却是不久前她和令淮烨同框时的画面。 令淮烨轻弹了一下阮胭的额头,当时盛聿白看着,觉得他们很像是在打情骂俏。 但他又很清楚,阮胭对令淮烨没那种意思。 阮胭心里喜欢谁,盛聿白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所以当她平静地对他说,可以配合他离婚时,他心里的震撼如同地动山摇。 与此同时,盛聿白心里还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你也是。”半晌,盛聿白才忽略掉心里的异样,看着阮胭道:“如果你想离婚去找令淮烨,随时可以提。” “……”这次换阮胭愣住了。 她不明白盛聿白为什么会提到令淮烨,但她知道不能让他误会:“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们是青梅竹马,关系很好的朋友。 但也只是朋友而已。 盛聿白当然清楚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就想从阮胭口中听到辩解,听她亲口说她和令淮烨没有关系。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8. 满分暗恋008 免费阅读.[.aishu55.cc] 9. 满分暗恋009 就在阮胭还想说什么时,玄关尽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片刻后,一条成年金毛犬从玄关那头跑了过来,吐着舌头甩着尾巴,欢欣鼓舞地扑向鞋凳上的盛聿白。 一时间,玄关处过于友好的氛围被打破了。 盛聿白的手按住了金毛犬往他腿上搭的爪子,笑着唤它的名字:“茉莉乖,坐好。” 被唤作“茉莉”的金毛犬见盛聿白不肯和它亲近,便转头扑向阮胭。 阮胭倒是没有拒绝它的靠近,嘴角划开淡淡弧度。 她坦然接受狗狗的热情。 盛聿白见他们一人一狗打的热络 ,薄唇扬了一下:“茉莉现在越来越亲你了。” 阮胭为了不被茉莉扑倒,已经站起身去,正弯着腰身摸金毛犬的狗头。 听见盛聿白的话,她也笑了一下,“是啊,以后会更亲的。” 盛聿白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 不知道阮胭说的不只是茉莉,还有她心里对他们婚姻关系的希冀。 两人之间的氛围,因为金毛犬的介入,变得融洽自然许多。 阮胭逗了狗子一阵,手包里的手机响起清晰的微信提示音。 她拿出看了一眼。 在此期间,盛聿白换好了鞋,还替阮胭拿了拖鞋,整齐地放在鞋凳前。 下一秒,阮胭点开的微信语音里传出令淮烨低沉磁性的声音:“到家了吗?” 紧接着是第二句:“……淮歆担心你,记得报个平安。” 鞋凳上欲起身的盛聿白动作一顿,他听见阮胭噙笑的声音给男人回了语音:“到了,你让她放心。” 阮胭回了令淮烨的消息,随后看了一眼盛聿白替她拿出来的拖鞋,唇角的弧度深了一些,“谢谢。” 她道了谢,在盛聿白旁边落座,低首时挠了一下耳发,动作自然,却有一种寂静绽放的美。 盛聿白愣怔一下,忽略心底陌生的感觉。 他静静注视着阮胭轻撩起裙摆,露出脚踝,动作娴熟地脱下高跟鞋。 直到她肤色冷白又小巧的脚藏进棉质拖鞋里,盛聿白才渐渐回神,对阮胭道:“令淮烨现在是华因地产的掌权人,你知道吗?” 阮胭沉吟片刻,摇头。 商业圈子里那些事,她不感兴趣,所以从不打听过问。 盛聿白一脸预料之中的表情,继续道:“他这三年在国外倒是没闲着,听说攀上了当地一位华侨富商的千金。” “后来一手创立的华因集团。” “如今华因集团要迁回国内,在春萝市长期发展,将来在业内,必定是我们盛氏集团劲敌。” “所以胭胭,你身为盛太太,以后私下里和令淮烨还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联系比较好。” 若是以往,盛聿白也不会干涉阮胭的私生活。 但令淮烨带着华因集团强势回归,又接近阮胭。盛聿白怕他心怀不轨,想利用阮胭对盛氏集团不利。 阮胭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只是盛聿白刚才的话,令她心里有种不适感。 她觉得盛聿白对令淮烨这三年在国外的境遇有所误会。 令淮烨创立华因集团,一定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那位华侨富商的认可。 而非因为他攀上了富商的千金。 他不是那样的人。 就在阮胭想替令淮烨解释时,盛聿白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给他打来电话。 男人眼神示意阮胭后,起身去接电话了。 也因此,阮胭到嘴边的那些解释只得原路咽回去。 屋外的雨似乎停了。 阮胭最后摸了把茉莉的狗头,起身往屋内走。 她在客厅看见了接电话的盛聿白,他单手揣兜,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玻璃窗上映出男人冷峻凝重的脸,眉头似蹙着,举着电话一直在听对方讲话,没有吭声。 阮胭以为,是公司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便没有上前打扰。 她本来想上楼去的,但转头又想到盛聿白有熬夜办公的习惯,每晚都会让家里的佣人准备宵夜送去书房。 今晚佣人都休息了,阮胭想着,要不她去厨房看看,给他煮碗面好了。 果然,盛聿白挂了电话后,便跟阮胭打招呼,说去书房办公。 “你早点休息。”男人话落,便要上楼。 被阮胭叫住了,“我给你做点宵夜吧,鸡蛋面行吗?” 盛聿白脚步微顿,看了她一眼,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今晚没什么胃口。” “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点。” 说完,盛聿白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就在刚才,他的心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和阮胭聊过后变得平和的心境,也再次烦躁起来。 盛聿白没告诉阮胭,刚才那个电话是宋韵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宋韵第一句话便噙满了笑意,“我就知道,你没有换联系方式。” 她语气里充斥着得意和雀跃,盛聿白当时便噎住了。 他本想挂断电话的,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宋韵猜中了心思。 “盛聿白,你以前说过,就算吵架也绝对不会挂我电话的。” “还记得吗?” 就是这么两句话,盛聿白的心被她紧紧揪住了。 以至于他举着手机,听电话那头的女人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话,回顾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聿白从落地窗玻璃上看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阮胭。 这才敛了思绪,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阮胭提出要给他做宵夜时,盛聿白心里的烦躁感正浓郁。 他根本没心思吃东西。 又一次陷入了纠结的深渊,被个人情感困住了。 明明理智告诉他,应该快刀斩乱麻,斩断和宋韵的所有联系。 可他做不到,像是想要证明当初宋韵弃他而去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似的,继续放任她的纠缠。 他想知道这一次,宋韵能坚持多久,又能为他做到何种程度。 也想知道阮胭会如何应对,是否能激得她把这么多年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感情宣泄出来。 和阮胭相识九年,她那点小心思,盛聿白一清二楚。 只是她自以为藏得很好,他便一直看破不说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婚后三年的相处,盛聿白越发笃定阮胭对他感情很深。 但他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恋情,尝尽了爱情的苦,一度对女人感到厌烦不信任。 自然也瞧不上阮胭的喜欢。 虽然后来盛聿白习惯了阮胭总是偷偷朝他投来的视线,也认可了阮胭这个“盛太太”。 但有了宋韵这个先例,他对追求者的要求高了许多。 他要对方付出全部的真心,以他为天,坚定不移地走完爱情道路上的一千步,来给他全部的爱。 而他,绝不会再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9. 满分暗恋009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满分暗恋010 盛聿白上楼后,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阮胭一个人。 她在犹豫,去厨房还是回房间。 虽然盛聿白说他没胃口,但他有胃病,晚上工作太晚要是不吃点东西垫肚子,第二天早上肯定会胃疼。 所以阮胭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厨房给他做一碗鸡蛋面。 - 盛聿白上楼后径直去了书房。 打算工作到凌晨两三点钟,再回屋睡觉。 就在他以为阮胭已经回她自己的房间歇下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盛聿白签字的动作一顿,并不觉得诧异。 相反,阮胭会来给他送宵夜,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过去三年的时间,她都是这样,处处周到细致,为他着想。 而盛聿白也渐渐习惯了她默默无闻地付出。 “进来吧。”盛聿白应了声后,便低下头继续处理工作了。 阮胭端着热腾腾的面进门,解释说她做多了,不想浪费。 盛聿白也没戳穿她,淡声道了谢。 “你别熬太晚,熬夜伤身。”阮胭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她清楚盛聿白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也早已习惯了分房睡,不会再像刚结婚那几天,冒昧地去向盛聿白表示他忙完工作可以回主卧睡。 其实阮胭当时那么说,也没有太深的想法。 只是怕家里的管家、佣人知道他们有名无实,回头把这件事传回盛家老宅。 后来盛聿白告诉阮胭,别墅里的人都是他自己挑的,不会把他们一直没同房的事情外传。 并且坦言他们之间只是形式夫妻,不适合住在一个房间。 盛聿白主动搬去了离书房比较近的那间客卧,此后他们夫妻便默契地分房睡,关系处得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最近阮胭能感觉到,她和盛聿白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尤其是今晚,在她知道他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以后。 阮胭感觉盛聿白对她稍微敞开了一些心扉。 九年的时间,早已让阮胭练就了足够的耐心。 如果没有宋韵的出现,她甚至想过就这么和盛聿白和睦相处一辈子。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盛聿白能察觉到她对他的喜欢,并给她回应。 - 阮胭回屋后泡了个澡。 睡前喝了点红酒,做了个梦。 梦境很乱,出现了很多人,不断转场。 先是过世多年的母亲笑着向她伸出手,用疼惜宠溺的语气温柔地唤她的小名“因因”。 随后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满眼堆满温柔,喜爱之情几欲从声音里溢出来,“我的宝贝女儿,快过来让妈咪稀罕一下。” 梦里的阮胭似乎变回了小时候,她想唤母亲,却发不出声音。 拼命地想要跑上去扑进母亲的怀里,却扑进了一团云雾,什么也没有抱到。 紧接着场景转换,云雾拨开,四周变成了黑白色调,是母亲的灵堂。 即便是在梦里,看见灵堂上摆放在正中央的黑白照片,阮胭还是真切感受到了割裂身体般的痛意。 泪水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阮胭感觉自己双脚像是灌铅了一样沉重,她只能哭着接受失去母亲这个事实。 直到有人牵住了她的手,用他小小的温暖的手心包裹住她冰冷的手。 阮胭艰难地侧目看了那人一眼。 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生得白嫩漂亮,五官深刻,很好看。 那是小时候的令淮烨。 五岁,阮胭以失去母亲作为代价,认识了令淮烨。 而当时在春萝市商圈里排不上名号的阮家,也因此攀上了一等一的豪门令家。 那年就像一个分水岭,阮家在事业上节节攀升,以极快的速度在春萝市冒头,阮胭的父亲也成为了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对于阮家而言,阮胭母亲的死,仿佛是一件幸事。 她的一条命,换了阮家后来的荣华富贵,一路高升。 可是对于阮胭而言,她失去了最爱她的母亲,后来又渐渐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连外祖父外祖母也因为母亲的死,伤心欲绝,落了一身病,没几年也相继离世了。 从那以后,阮胭就成了没有家的孩子。 她在阮家像个外人,处处被继母排挤。 如果不是令家明里暗里的压制,可能她根本没办法相安无事地长大。 如果不是令淮烨他们一家人的陪伴和疼爱,阮胭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长大。 或许会变得孤僻又阴暗,绝不是如今这副温软的性子。 …… 梦境变幻,犹如无底的泥潭,牢牢困着阮胭。 她这一觉睡得很累,醒来时还有些混沌,神色疲惫。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阮胭醒了会儿神,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令淮烨。 她正发愣,房门被佣人敲响,来叫她下楼吃早餐。 于是阮胭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去浴室洗漱,对着镜子刷牙时,她在想过几天妈妈的忌日,要不要叫上令淮烨一起去。 毕竟三年前令家落魄以前,令家人都会陪她一起去扫墓。 多数时候是令淮烨陪她去,有时候令家一大家子会一起去。 时间久了,阮胭也习惯了。 所以在令家迁居到国外那三年,阮胭独自一人去墓地看明谙时,总觉得有些寂寥。 如今令淮烨他们回来了,她要不要叫上他? 阮胭纠结到洗漱完才得出一个结论来。 考虑到昨晚盛聿白说的话,她打消了叫上令淮烨去扫墓的念头。 一方面是她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和令淮烨单独出行,另一方面,三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人和事,她也不确定令家人是否还愿意像当初一样去祭拜她的母亲。 毕竟母亲对令家的恩情,人家早在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里还清了。 这么一想,阮胭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她冥冥中已经把令家人当成了亲人一样的存在。 三年离别,却让她和他们彻底拉开了距离。 阮胭低迷的情绪在下楼后逐渐缓解,她看见了餐厅里正在用早餐的盛聿白。 难得他今天没有早出门。 平日里阮胭起床用早饭的时候,盛聿白早就已经在出发去公司的路上了。 如今他是盛氏集团的掌权人,却天天早出晚归,比底下的员工还要辛苦似的。 盛聿白也看见了阮胭,主动跟她打了招呼:“早。” “早。”阮胭扬唇笑了一下,去餐桌落座。 夫妻俩久违地坐在一起吃早饭,却沉默了好一阵。 直到盛聿白吃完早饭放下餐具,他才一边拿餐巾擦嘴,一边看向阮胭道:“过几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生日宴,需要你陪我一起去。” 阮胭正要喝粥,听见盛聿白的话便停下了动作,也抬眸看向他:“具体时间是?” 她怕和母亲的忌日撞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盛聿白略思考了片刻,沉声回答她:“20号。” 话落,他想起什么,又问了阮胭一句:“那天周二,你没课吧?” 阮胭在春萝一中任教,是一名音乐老师。 盛聿白虽然不知道她上几个班的课,却猜得到音乐老师的教学任务应该不重。 毕竟这份工作是当初他们结婚时,他的父母给阮胭提的建议。 盛聿白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对儿媳妇的要求一向是有自己的事业可以,但是不能让儿媳妇的事业影响到他们抱孙子。 所以当初结婚时,二老明里暗里向阮胭表示,不想让她继续在舞蹈这行发展下去。 因为作为一名舞者,阮胭就没办法在最好的年纪备孕,为他们盛家传宗接代。 而阮胭呢,恰好在大学的时候考了音乐学科的教师资格证。 为了让盛聿白的父母心安,她放弃了舞蹈,去春萝一中当了一名音乐老师。 这些事阮胭并没有告诉过盛聿白,但他却是知道的。 只不过即便知道,盛聿白也没有阻止父母的做法。 毕竟那个时候的阮胭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被父母安排的结婚对象而已。 他不爱她,自然不在乎她为他付出了多少,放弃了什么。 何况现在这样的婚后生活也很好。 身为一名音乐老师,阮胭也不用在去外面参加比赛,抛头露面。 她现在这份工作,安稳又体面,很符合盛太太的身份。 时间也比较空闲,能配合他参加一些重要的商业活动。 虽然盛聿白刚才有询问阮胭,那天她是否有课。 但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 他笃定阮胭有时间,就算她没空,他邀请她一起出行,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腾出空来。 所以他问完以后,已经在考虑让助理替阮胭定生日宴的礼服了。 谁知就在他拿手机打算给助理打电话时,一旁的阮胭突然开口,“20号晚上吗?” 盛聿白动作一顿,“全天。” 他看向阮胭的眼神有些狐疑,“怎么,你那天白天有课?” 阮胭神情一僵,看向盛聿白的眼神变得复杂:“我那天有事……” 结婚三年,盛聿白从来没有陪阮胭去祭拜过明谙。 所以他记不住明谙的忌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阮胭虽然心里觉得难过,却也没有立场指责男人什么。 毕竟他们是协议婚姻,她总不能强迫盛聿白了解她的一切。 阮胭话落后,盛聿白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他心里有些不虞,脸色也暗沉了些。 也不知道这份不快是因为阮胭身为盛太太,不能陪他参加那场重要的生日宴,还是因为她第一次拒绝他的邀请。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10. 满分暗恋010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满分暗恋011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阮胭和盛聿白两个人坐在餐桌前。 因为阮胭刚才的话,餐桌上的氛围明显冷凝了一些。 她察觉到了,想解释什么。 可惜盛聿白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我吃饱了。”男人用餐巾擦了嘴,冷冷丢下这么一句,便起身离席,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阮胭微张着嘴,到嘴边的话不得已咽回去。 她终究还是没能告诉盛聿白,20号那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没过多久,盛聿白下楼来。 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接电话。 大概是助理任易云打来的,来接他去公司。 盛聿白下楼时,阮胭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粥。 她今天没课,可以在家休息。 不过阮胭打算去看下场地,打算自己开个舞蹈培训班,打发一下业余时间。 盛聿白下楼后讲着电话便出门了,并没有跟阮胭打招呼的意思。 他冷傲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阮胭才收回视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喝粥。 只是原本软糯香浓的鸡茸蘑菇粥突然没了味道。 - 早饭过后,阮胭换了一身休闲的出门装,自己开车去看场地。 看了好几个地方,一直忙到中午饭点。 恰好阮胭最后看的那个场地在大学城,距离秦珍珍的私房菜馆不远,她便直接开车过去,打算在秦珍珍那儿解决午饭。 正好跟秦珍珍说一下晚上给令淮烨留包房的事。 因为是饭点,人间至味店里的客人挺多的。 阮胭到店里时,秦珍珍正在后厨忙着,还是店里的工作人员跑去打报告,秦珍珍才从厨房里出来。 彼时,后厨里的氛围正因为一道菜的小小失误绷得很紧。 后厨的主厨连带底下一帮人都被秦珍珍训了一顿,所以阮胭的到来,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救赎。 秦珍珍前脚刚走,后脚后厨的氛围便缓和下来。 随后一帮大老爷们儿,聊起了昨天听说的八卦。 “听说昨晚阮小姐的老公来咱们店里了?” “是吗?长什么样啊?” “这我哪知道,他们吃饭的时候我搁这儿抡铲子都快抡冒烟了好吧。” “我看见照片了!前台的小文偷拍了照片,我瞅着挺帅的。” “而且阮小姐跟她老公感情挺好的,听小文说他俩在外面檐下还打情骂俏来着。” “屁,你说的那是阮小姐的朋友。” “你不知道吗?阮小姐和她老公感情不怎么好。” “啊?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啊,你看阮小姐常来咱们这儿吃饭是吧,她老公一次也没陪她来过。” “啧,她老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阮小姐这么漂亮温柔的老婆,搁谁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啊。” “行了行了,都别八卦了,赶紧干活,一会儿老板回来,又得挨训。” “……” - 秦珍珍离开后厨后,便直接上楼去了阮胭常用的雅间。 到走廊里时,她的脸色已经缓和很多了,被后厨那帮大老爷们儿气得难看的脸色也恢复如常。 她可不想把工作上的负面情绪带给阮胭。 秦珍珍是这么想的。 结果她前脚进入雅间,后脚便忍不住向阮胭吐槽后厨那帮人在工作上的小小失误。 小脾气蹭蹭往外冒,像烤肉里滋滋外冒的热油一样灼人。 阮胭哭笑不得地听着,直到秦珍珍说到嘴巴干了,她才适时地给她递上一杯茶水。 有些好笑:“你这暴脾气发作起来,我都得替你手底下的员工们捏一把汗。” 秦珍珍接了茶水猛灌一口气,往桌上一掷:“人家客人说了不要紫苏,这都能忽略,不骂他们骂谁?” “别看只是个小小的失误,万一要是遇到一个对某样食材过敏的客人,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阮胭思考了片刻,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秦珍珍这份严谨的态度,是值得称赞和学习的。 只是阮胭不想她为此太过生气,生气对身体可不好。 “算了,不说这个了。”秦珍珍喝了茶,气儿似乎顺了不少。 她在阮胭旁边坐下,翻了翻她手里的点菜谱,习惯性地给她推荐了几款新菜。 末了,秦珍珍忽然才想起来问阮胭:“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刚好在这附近看场地。”阮胭没有瞒着秦珍珍。 她要开设舞蹈兴趣班的事情,早前便跟秦珍珍和周文月提过。 征求她俩的意见。 后来还是秦珍珍和周文月多番鼓励,阮胭才下定的决心。 秦珍珍:“你终于开始行动了?” “资金到位了?” 阮胭笑,点了点头,答案不言而喻。 “行,有需要就找我啊。” “这两年姐妹我还是有点小存款的。” 秦珍珍说到这里时,嘴角不由上扬,略微得意的表情。 阮胭笑得更深了,“是是是,珍珍小富婆就是我最强的后盾!” 她说着,去抱了秦珍珍一下。 秦珍珍也回抱住她,傲娇地哼了一声,“那是。” 随后秦珍珍又想到了什么,松开阮胭:“你昨晚和盛聿白没去吃鹅肝啊?” 她想起阮胭昨晚到她店里来吃饭的事。 以及今天到店里后,听店员们说起昨晚见到了阮胭的老公。 所以秦珍珍便有些好奇,阮胭和盛聿白怎么临时改了主意,跑她店里来吃饭了? 提到昨晚,阮胭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没吃成。” “怎么个情况?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知道你不爱吃鹅肝了呢。”秦珍珍一面追问,一面也不忘吐槽盛聿白。 阮胭听了,难得没有反驳,“没有,我昨晚只是在你这儿碰巧遇见他而已。” 秦珍珍:“……” “啥意思?你俩不是约了一起吃饭吗?” 阮胭垂下了眼睫,两只手随意放在桌上,摩挲着茶杯上的兰花花纹。 沉默了半晌,她才跟秦珍珍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基本没有落下。 只是对于宋韵此人,有些遮掩。 怕秦珍珍对盛聿白本就不好的印象,变得更差。 但即便阮胭对宋韵的描述很委婉。 秦珍珍还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了什么,“盛聿白和那个宋韵什么关系?” “他们以前不会有一腿吧?” 阮胭:“……” 她有时候真的希望秦珍珍在这种事情上可以迟钝一点。 “不是,胭胭……这你都能忍?”秦珍珍的气儿突然又不顺了。 虽然阮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答案已经写在她的脸上了。 秦珍珍自然是替她感到不值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阮胭平静开口,对自己喜欢盛聿白这件事感到深深的无奈:“我跟聿白说了,要是他想和宋韵重新在一起,我会配合他离婚。” 秦珍珍:“……”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阮胭一阵,深呼吸,然后换了个话题:“那你昨晚自己一个人来我店里吃饭的?” 阮胭抬起了头,摇了摇:“还有阿烨和淮歆。” 听到“阿烨”这个称呼,秦珍珍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突然燃起了希望,变得晶亮:“你说令淮烨?你见到他了!” 阮胭不明白秦珍珍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还以为她对令淮烨感兴趣,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也是碰巧遇到的。” 秦珍珍笑了:“好啊,太好了。” “令淮烨那家伙,可算是出现了。” 阮胭:“??” 秦珍珍:“胭胭啊,既然盛聿白那边忙着应付前女友,你干脆也和你家竹马多接触接触。” “就当是刺激刺激盛聿白好了。” 阮胭噎了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秦珍珍的意思。 但她不想把令淮烨当成工具人,也不想用这种办法来赢得盛聿白的心。 就算这个办法真的起了作用,谁又能保证,她赢得的是盛聿白的真心,而不是他身为男人的胜负欲和占有欲? 再说了,令淮烨此番回国可谓身负重任,他昨晚还扬言要拿回一切来着,哪有时间和她这个已婚人士接触。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11. 满分暗恋011 免费阅读.[.aishu55.cc] 满分暗恋012 “他没有忙着应付前女友,你别想太多了。” 沉默了半晌,阮胭还是维护了盛聿白一句。 随后为了不让秦珍珍继续追着这件事,阮胭赶紧把昨晚令淮烨找她帮忙的事情说了下。 “对了,阿烨今晚有个饭局,想在你这儿定个雅致的包间。” “你帮他留个位置吧。” 没想到秦珍珍听了她的话,诧异极了:“令淮烨要来照顾我生意啊?” “那你今晚也来我这儿吃饭呗,反正你家盛总每天早出晚归的,也没工夫陪你吃晚饭。” 阮胭答应了,然后跟秦珍珍说了一下令淮烨在饮食方面的喜好。 “阿烨他不太能吃辣,粤菜比较合他口味。” “要是他的客户口味比较重,点的都是湘菜川菜,你就给他备点橙汁,他也能硬着头皮陪着吃点。” “……” 阮胭讲话温温柔柔的,慢声细气,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秦珍珍一边听着,一边姨母笑,意味深长的表情打量着阮胭。 在她的注视下,阮胭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禁了声。 秦珍珍打趣她:“不愧是青梅竹马啊,你对令淮烨也太了解了吧。” 阮胭语塞,无从反驳。 毕竟秦珍珍说的是事实,她对令淮烨的了解,不比他的家人对他的了解少。 其实这些都源于过去那些快乐的回忆。 阮胭爱吃辣,高中那会儿令淮烨没少陪她探店,什么水煮鱼、麻辣香锅、烤肉…… 就没有哪样美食是淡口味的。 令淮烨不能吃辣,每次都要点杯橙汁解辣,才能陪着阮胭大快朵颐。 时间久了,令淮烨清楚她的饮食习惯,口味咸淡。 阮胭自然也熟悉他的喜好。 刚才和秦珍珍说那么多,也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一不留神,话匣子就打开了。 现在反应过来,阮胭也有些好笑,对秦珍珍道:“算了,你还是到时候再问问他吧,说不定三年的时间,他已经变得能吃辣了。” 秦珍珍没应下也没拒绝。 只是嘴角噙笑地看了阮胭一阵。 好在阮胭的午饭很快被人送进了包房。 秦珍珍留下陪她一起吃饭,两人又聊了一下盛聿白和宋韵。 “我可听说在男人心里,初恋就像白月光,令人憧憬,难以忘怀。” “你啊,要真想守住盛聿白,就对宋韵多留个心眼,该下狠手就下狠手知道不。” 秦珍珍虽然不喜欢盛聿白,觉得阮胭跟他结婚很委屈。 但她知道,盛聿白对于阮胭而言,是救命恩人,也是她年少时的救赎。 所以作为朋友,秦珍珍是希望阮胭所求有所得的。 自然也愿意为她出谋划策。 阮胭点了点头,笑着安抚她:“我会的,放心吧。” 秦珍珍却对此持怀疑态度,“真的假的,你可别敷衍我。” “别到时候人家骑你头上来了,你还像个傻瓜一样,默默受着。” “……”阮胭哭笑不得,“我也是有底线的好吗,秦老板。” 秦珍珍托腮看着她:“那你说说,你的底线是什么?” 阮胭被问住了,因为在此之前,她还真没有特意去制定自己的底线。 眼下被秦珍珍问起,阮胭蹙眉想了片刻,没能得出个结论来。 或许等到了那个临界点的时候,她自然就知道了。 “算了,不逼你了。”秦珍珍给阮胭夹菜,换了个话题,“文月出差是不是快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仨聚一聚啊,我做东。” 阮胭:“快了吧,她出差忙,这两天我没找过她。” “我也没,晚点打电话问问……” “……” - 夏季白日里的天气总是变化莫测。 午后那两个小时,仿佛是个临界点,暴晒的地面,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雨淋得湿漉漉的。 阮胭在秦珍珍店里吃过午饭后,便开车回家了。 回家后逗了会儿茉莉,她又去室内泳池里游了两圈。 这会儿正裹着浴巾坐在落地窗前,一边喝椰汁,一边欣赏窗外雨后的晴空。 大脑处于完全放空的状态。 旁边圆形玻璃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熟悉的铃声接踵而至。 阮胭这才回过神来,低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同事打来的。 铃声响得很急,阮胭把手里的椰汁放下,拿起了手机。 刚把电话接通,那头便传来同事急切的声音:“阮老师,你这会儿有空吗,能不能过来帮我代两堂课……” 打电话的是春萝一中高一13班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 阮胭在春萝一中当音乐老师,同时给高一年级好几个班上音乐课。 其中就有高一13班。 平日里阮胭和几个班的班主任关系都处得不错,代课自然没问题。 何况人家家里突发急况,打了一圈电话也找不到人帮忙,这才打电话给她。 阮胭更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的李老师,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阮胭应下了,声音温柔,听着却很有力量。 电话那头的李老师连声道谢。 电话挂断后,阮胭没有耽搁,回楼上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出门时茉莉跟着她到了院子里,嘴里咬着软软的球体玩具,似是想让阮胭陪它玩。 阮胭颇为无奈,只能摸摸它的狗头:“茉莉啊,妈咪要出门了,让陈叔带你去院子里玩飞盘好不好?” 陈叔是家里的管家,平日里茉莉都是他照看的。 茉莉似乎听懂了阮胭的话,冲她摇了摇尾巴,黝黑的眼睛泛着光,委屈地眨了眨,掉头走了。 阮胭也很歉疚,她当初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和茉莉搞好关系,得到它的认可和喜欢,变得和它亲近。 现在却像个得到了却不珍惜的渣男似的。 歉疚之余,阮胭还是趁着司机去开车的间隙,陪茉莉玩了两次球。 等司机把车停在了中庭的喷泉池前面,阮胭把茉莉刚捡回来的球又抛出去。 打算趁着它去捡球的时候,上车离开。 “汪——”茉莉兴奋地叫了一声,拔腿追着球去了。 成年的金毛犬,奋力跑起来时,四肢紧绷出肌肉线条,很有力量感。 阮胭看了它最后一眼,坐进那辆黑色林肯车的后座,对随后上车的司机道:“去春萝一中。” 柔软的女音落定,司机发动引擎,将车开出别墅大门,扬长而去。 阮胭从后视镜里看见捡回球的茉莉,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张望,傻眼了好一阵,才拔腿来追。 等茉莉追到别墅大门口时,林肯车已经开远了,大铁门徐徐关上,彻底拦住了茉莉的路。 它只能在铁门里大声狂吠,似是不敢相信阮胭竟然就这么走了。 很快,后视镜里便只剩下黑色的柏油路面和路边郁郁葱葱的绿植。 阮胭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她要替李老师代的是下午最后两堂课,这会儿赶去学校,时间应该差不多。 一路上车厢内都很安静。 阮胭先是靠在椅背上假寐,随后被微信提示音吵醒。 点开消息一看,竟是令淮烨发来的:[在吗?]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满分暗恋012 免费阅读.[.aishu55.cc] 满分暗恋013 许是三年没有联系的缘故,突然收到令淮烨的消息,阮胭还有些不适应。 她愣怔了片刻,才回复男人:[在的。] 令淮烨倒是秒回:[输入这么久,就憋出这两个字?] “……”阮胭望着那条消息无语了片刻,嘴角勾起了弧度。 她干脆直接给令淮烨发语音:“你很闲吗,一直盯着对话框。” 消息发过去后,阮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松懈了,竟然像以前一样,和令淮烨互相打趣。 这样似乎不太好,毕竟他们现在身份有别,也不再是当初那般亲密无间的关系 。 意识到这一点后,阮胭撤回了那条语音。 还是打字给男人回的消息,一本正经的语气:[找我有事?]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但是过了很久,阮胭才收到令淮烨的回复:[跟你道谢,算有事吗?] 阮胭:“……” 她不确定令淮烨有没有听刚才那条语音消息。 只能装作一切没发生过,硬着头皮回复男人:[道什么谢?] 令淮烨:[谢你帮我跟秦珍珍要了最好的包间。] 阮胭这才想起来,她离开人间至味时,把令淮烨的电话给秦珍珍了。 她让秦珍珍打电话向令淮烨确定一下晚上饭局的具体时间,再问一下餐品菜系什么的。 秦珍珍本来是让她去问的。 阮胭碍于盛氏集团和华因集团的关系,拒绝了。 让秦珍珍自己给令淮烨打电话。 所以令淮烨给她发消息道谢,是秦珍珍那边的包间和餐品敲定了吧。 阮胭这么想着,回了男人一句:[不客气。] 随后令淮烨在微信上问她:[现在有空吗?] 阮胭把自己替同事代课的事情如实相告,手机那头的令淮烨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只说下次有空请她吃饭,谢谢她帮忙。 阮胭客气地表示不用麻烦,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令淮烨那边没再回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忙了。 阮胭的思绪没在这件事上停留太久。 她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思绪飘得很远。 直到黑色林肯停在春萝一中前校门,才打起精神,下车往学校里走去。 阮胭到高一年级办公室时,找她代课的李老师已经先赶去医院了。 听说她家里的老人摔跤了,进了ICU,情况非常危急。 阮胭打电话关心了一下医院那边的情况,顺便告诉李老师她已经到学校了。 没多久,上课铃声打响了。 阮胭抱着试卷进入了高一13班的教室。 李老师也知道阮胭作为一个音乐老师,帮她代课,也只能守一下自习而已。 所以她翻出了一套试卷,让阮胭帮忙监考。 监考对于阮胭来说,无疑是一件轻松的事。 她把试卷发下去后,便拿了一把椅子在教室后门坐着,手里卷了本书看,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纯钛边框的眼镜,显得书卷气甚浓,清丽文秀,静美得像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作。 从高一13班教室后门路过的几位男老师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阮胭的存在。 她穿了件梨花白的连衣裙,复古法式的领口镶了珍珠纽扣,气质温柔又雅贵。 男老师们无一不被她惊艳,忍不住多看几眼。 阮胭也注意到了他们,抬头礼貌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男老师们也急忙回之一笑,碍于教室里的学生们在考试,谁也没好意思和阮胭搭话。 等到走远些,其中一名才来没多久的年轻男老师好奇道:“刚才那个是哪位老师啊?” “怎么,对人家阮老师有想法啊?”回话的老师已经年过四十,算是几人里最年长的,“别想了,人家阮老师已经结婚了。” 年轻男老师遗憾地“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可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可不吗,三年前来学校报道实习的时候,就结婚了。” “谁这么厉害啊,刚毕业就给娶回家了?” “不知道,三年了,学校里也没人见过她老公。” “这么神秘吗?” “是啊,不过阮老师她老公应该挺有钱的,毕竟上下班来接送她的林肯都是七位数起步的。还是专人司机接送。” “那她还上什么班啊?在家当全职太太不好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体验生活吧。” “……” - 阮胭捧着那本厚重的《中华野史》看了大半个小时,觉得脖子有些酸,便停下来,合上书,仰头活动了一下颈部。 便是这时,她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阮胭本以为,消息是令淮烨发来的。 结果拿起手机一看,是高一年级教师群里的消息。 作为群主的年级主任在群里艾特全体,问哪些老师今晚有空的,说是要给高一年级新来的美术老师办个迎新会,大家也借此机会久违地聚个餐。 年级主任在群里发言后,陆陆续续有人回应。 还有一些老师在上课,课后才想起来到群里冒泡。 阮胭粗粗扫了眼消息,似乎没什么人去参加迎新会。 毕竟聚餐占用的是大家的私人时间,每天在学校上课跟打仗似的累,实在没精力参加什么迎新会。 阮胭也没打算去,她中午的时候跟秦珍珍约好了,晚上去她那儿吃饭。 等下堂课结束,她就赶过去。 只是令阮胭没想到的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她只不过去高一年级办公室倒杯水的功夫,就被刚好到办公室捉人凑人头的年级主任给叫住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从哪儿知道阮胭来帮李老师代课,说她既然有空,那今晚的迎新会可不能缺席。 偏偏阮胭又是个软心肠,一听主任说今天有空参加迎新会的老师很少,新来的美术老师多可怜云云。 她便被说服了五成。 另五成,是因为主任拿当初阮胭来春萝一中时,大家为她办迎新会说事。 如此,她便再拒绝不了他老人家的盛情邀请。 于是,阮胭倒了水回到高一13班的教室时,拿手机给秦珍珍发了条消息。 说了一下晚上要参加聚餐的事。 秦珍珍过了一会儿才回她消息的,很遗憾的语气:[不是吧,什么聚餐这么突然啊!] [我都告诉令淮烨,你晚上要来我这儿吃饭了诶。苦瓜脸.jpg] 阮胭:“……” 她就算要去人间至味吃饭,这和令淮烨又有什么关系? 阮胭想不明白,也不去追问。 只是颇为无奈地笑着,给秦珍珍发消息:[年级主任操办的迎新聚餐,盛情邀请,不去不行。摊手.jpg] 末了,她又给秦珍珍发了一条微信:[抱歉啦,改天我请你吃饭,么么。] 秦珍珍发了个“好吧”的表情,挺不甘心的。 阮胭回了个“啵啵”表情,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 - 下午最后两堂课连上,时间倒是过得也快。 阮胭看着时间提醒学生们收卷,然后抱着卷子回到高一年级办公室,将其整理好,放到了李老师的工位。 没过多久,年级主任便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后校门集合,大家准备出发的聚餐地方了。 阮胭以为,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迎新会。 她只需要和大家一起,欢迎新同事就好。 可她万万没想到,高一年级这个新来的美术老师会是宋韵。 在后校门外看见站在年级主任旁边的宋韵时,阮胭整个人都傻了。 脚步也慢了下来,无比后悔答应了年级主任的邀请。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满分暗恋013 免费阅读.[.aishu55.cc] 满分暗恋014 傍晚的风是燥热的,吹得阮胭心下微乱。 她在看见宋韵时,第一个念头是尴尬想逃。 但为时已晚,因为年近半百的年级主任已经看见她了。 远远地朝她招手,“阮老师,这里!” 与此同时,站在年级主任旁边的几位老师也齐刷刷抬头,朝阮胭这边看过来。 其中当然也包括新来的高一年级的美术老师,宋韵。 阮胭本以为,宋韵在看见她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尴尬。 结果宋韵并没有。 她不仅没表露半分的尴尬,眼神平静得像无痕的水面,连诧异都不曾有。 愣怔了片刻,阮胭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她刻意避开宋韵,视线落在年级主任和其他几位老师身上。 粗略过了一眼,多数是男老师,高一年级十几个班,都有代表。 其中只有高一13班的英语老师和阮胭最熟,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 “阮老师还真来了,我还以为主任开玩笑呢。”高一13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年近三十的精致女性,妆容得体干练,待人处事热情周到。 因为阮胭好说话,有时候她的学科任务重,时间又紧,便会找阮胭商量,占用她的音乐课。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自然就比其他老师近一些。 阮胭笑着打了招呼,“林老师。” 随后也跟其他几位老师点头致意,互相打了招呼。 年级主任生怕阮胭没注意到新人似的,特意向她介绍了一番:“来,阮老师也认识一下咱们年级新来的美术老师宋老师。” “宋老师,这位是教音乐的阮老师。” “你们看着应该是同龄人,又都是搞艺术的,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多来往,互帮互助啊。” 阮胭的表情有点僵硬,不得已和宋韵的视线对上。 却见对方笑眼盈盈,还大大方方地朝她伸出了手:“你好啊,阮老师。” “你好。”阮胭最终还是握住了女人那只手。 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宋韵来春萝一中任教可能是巧合,那么刚才视线对上时,握手的那一瞬间,阮胭基本可以确定,宋韵是冲她来的。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膈应她么? 两人交握的手松开时,阮胭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她和宋韵谁都没有挑明之前就认识这件事。 阮胭想,或许宋韵也清楚,她现在觊觎的事她名义上的丈夫,所以不便与外人道破她们之间的复杂关系。 她也没想挑明,只要宋韵井水不犯河水,她可以对她视若无睹。 - 聚餐的时候,席上的氛围很融洽。 同事之间互相问候之余,也会在年级主任面前诉诉苦。 当然,大家的话题更多的是围绕着宋韵。 毕竟她才是今天这顿饭局的中心人物,大家聚在这里,都是为了欢迎她加入春萝一中高一年级教师团队的。 几个男老师从宋韵的学历、履历,逐渐问到她个人情感问题。 “宋老师长得这么漂亮,上学的时候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问话的男老师年纪也才三十几,目前处于未婚状态,家里似乎在帮着相看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这么一问,旁的老师顿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果然,在宋韵回答完这个问题后,那位男老师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宋老师谈过几次恋爱,方便透露一下吗?” 一时间,餐桌上安静下来。 大家都屏息看向宋韵,眼里充满八卦意味。 连挨着阮胭坐的林老师都忍不住凑近她一些,压低声音道:“你觉得宋老师的恋爱史是怎样的?丰富还是单一?” “有多少几率她还是个母单?” 阮胭正在涮牛肉。 这家自助餐厅的火锅味道不错,她为了少说话,几乎全程都在吃东西。 没想到,还是被林老师单独“约谈”了。 阮胭将涮好的牛肉放回自己碗里,冲林老师笑笑,摇头表示不清楚。 她对宋韵的感情史不感兴趣。 甚至因为盛聿白的缘故,阮胭并不希望宋韵在餐桌上提起她的感情史。 可惜,现实却与阮胭的希望背道而驰。 因为那位男老师追问,宋韵笑了下,大大方方说起了她的恋爱史。 “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我上学那会儿啊,只谈过一次恋爱。” 宋韵说着,笑得纯然无害,佯装随意地扫了吃东西的阮胭一眼,她的声音更清晰了些,似刻意拔高了分贝,“那时候我才刚上大学,和我那个初恋男友邂逅于一个蝉鸣聒噪的午后。” 她的形容让在座众人对那段恋爱史更感兴趣了。 蝉鸣聒噪的午后,一男一女的邂逅…… 有种在听故事,看电影的感觉。 有人问:“所以你们是同一所大学同一届的?” 宋韵笑着摇摇头:“不是,他算是我学长啦,比我大三岁。” “我上大一的时候,他已经大四了。” “啊?那你们分手的原因该不会是他毕业工作了吧?” “也不是,我们交往了四年。”宋韵很认真地回想,眼睛弯着微笑的弧度,看上去对过去那段恋情充满怀念的样子。 在座的都是明眼人,也都有一颗旺盛的八卦心。 所以在宋韵还有倾诉欲的时候,一个个的继续提出了问题。 最后,他们索性让宋韵把她和她初恋男友的故事完整讲一遍。 每个人都对宋韵和她初恋男友从相爱到分手的曲折故事感兴趣。 阮胭虽然一直在吃东西,但不妨碍宋韵那些话落到她耳朵里。 和在座其他人不一样,阮胭很清楚宋韵口中的那个初恋男友指的是谁。 于是她被迫听宋韵讲了很多她和盛聿白谈恋爱时的趣事。 “我初恋是个很好的人,也很爱我。” “我们曾是学校里最知名的一对情侣。” “他那个人,性子很冷,刚恋爱的时候很迟钝的,连牵手、接吻都是我主动……” “……” “我大三那年,急性阑尾炎发作。当时他们家公司正在上升期,他是他们公司的顶梁柱,恰好在进行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结果那几天,他抛下工作到医院陪着我,照顾我,说我是这个世界上第一重要的存在。” “哦对了,我大四的时候搬到校外和他同居,当时我们还养了一条狗子来着。” “从小奶狗到大狗狗,那只狗子就像我俩的亲闺女一样,他很疼它,不过狗子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还是不如我的。” “……” “哇喔!好甜蜜啊!” “听起来你初恋是个绝佳好男人啊!好羡慕啊!” 同事们接连发出羡慕的声音,对宋韵讲述的甜蜜恋爱故事,满怀憧憬。 就连坐在阮胭身边的李老师,都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声音。 随后问出致命的问题:“既然宋老师的初恋这么好,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呢?” “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他变心了?” “他没有变心。”宋韵几乎下意识地否认。 她说盛聿白没有变心时,着重看了阮胭一眼,语气格外笃定:“他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一辈子的人。” 李老师哇了一声,很惊讶:“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专一深情的男人啊!太难得了!” 末了,她还不忘轻碰一下阮胭的胳膊肘,带上她一起,生怕她落单。 “你说是吧,阮老师。” 阮胭碗里的鹌鹑蛋被她猛地一用力,夹成了两半。 李老师满含羡慕的声音,为她本就沉重的心上又添了一块大石头。 阮胭心里堵得慌,在宋韵说她的初恋很爱她时,她便食欲全无了。 夹到碗里的菜,有不少是她不喜欢的。 这些也就罢了,阮胭都还能忍受,可以装作没听见。 但是就在刚才,宋韵说她和盛聿白同居后养了一条狗。 那一刹,阮胭下意识想到了茉莉。 那条金毛犬。 以及,盛聿白平日里对茉莉有多珍视,阮胭心知肚明。 宋韵的话很难不让她产生联想。 愣怔了几秒,阮胭几乎可以肯定,茉莉就是宋韵口中那条狗子。 所以…… 她刚才讲述的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吗? 莫名的,阮胭不是很愿意相信自己萌生出的这个猜测。 她没有回应林老师的话,只面色微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木木地跟大家打了招呼,借口去洗手间一趟。 实际上,阮胭是需要一个人静一下,平复一下内心惊涛骇浪的情绪。 她也不敢再听宋韵继续说下去。 离席的时候,阮胭眸底已经泛起了浓烈的酸涩感,眼眶热乎乎的,酸楚得眼泪快要掉下来。 - 今夜,是阮胭暗恋盛聿白九年来最心酸的一晚。 她以前就知道,暗恋很苦,是不被爱的人在装傻充愣,负隅顽抗。 但她从未想到,会有这么苦的一天。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以接受盛聿白冷淡的性子,可以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 可是,她却接受不了那样高山寒雪的一个人,竟然也曾为了别人炙热燃烧过,也曾深深爱过别人这个事实。 阮胭想,她真脆弱。 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暗恋者。 她表面上对盛聿白不求回应,实际上心里却对他藏着狼子野心。 渴望热烈地被爱。 可事实是,盛聿白不爱她。 一想到宋韵讲述的那些属于她和盛聿白的甜蜜过往,阮胭心里就不住的泛酸发热,又涨又痛。 当她借口去洗手间,却带着包离席时,她就已经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等阮胭走出自助餐厅的大门,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那一刻。 她隐忍已久的泪意终于不受控地涌了上来,眼眶温热湿润,视线模糊得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所以,阮胭下台阶时,并没有注意到迎面上台阶来的几个女孩子。 更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女孩子里,为首的人是令淮歆。 但是令淮歆一早就看见她了,笑吟吟加快脚步想要上去打招呼。 却见阮胭泪眼婆娑,面露悲色地顺着台阶往下走,根本没有看见她过来似的。 神情呆滞得像个提线木偶。 那双漂亮的凤眼,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阮胭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哭声。 见状,令淮歆有些无措。 片刻后,看见阮胭的背影渐渐往台阶下去,她才想起来拿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发微信给令淮烨:[二哥!我偶遇阮姐姐了,但是她好像遇到什么事了,正哭着,失魂落魄的……] [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下台阶,魂不守舍的,好让人担心啊。]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消息发过去后,对方几乎秒回:[定位发我。] [你先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满分暗恋014 免费阅读.[.aishu55.cc] 满分暗恋015 夜幕落下,夏季的燥热感渐渐消退。 城市的霓虹点亮,将无边夜色渲染得绚丽多彩。 令淮烨按时将合作方带到了秦珍珍的私房菜馆。 在最好的雅间备下酒菜,一边吃,一边谈合作。 因为对方是湘市人,所以令淮烨让秦珍珍准备的都是麻辣重口的菜系,投其所好。 他这番安排,合作方很满意。 所以在上餐前,双方便抽空把合同签了,格外爽快。 当然,令淮烨也清楚,对方之所以这么爽快,也不全是因为他这番周到的安排。 对方本就有意和他们华因合作,如今他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他们当然要表现得爽快一些。 这个项目从令淮烨回国起就在接触,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和对方一起吃饭。 并且华因这边放了点风,如果今晚这次合作谈不下来,那么华因将会另择盟友。 威逼利诱下,对方果然很爽快的签了合同。 这也让席间的氛围松快和谐了不少。 人间至味的服务很到位,餐品很快端上桌来。 末了,秦珍珍亲自送了一榨橙汁进门,笑着对令淮烨说,是看在阮胭的面子上给他送的特饮。 虽然秦珍珍只提了阮胭一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她递给令淮烨的眼神,却已经说明,所谓的特饮,是阮胭让她特意为令淮烨准备的。 因为阮胭知道令淮烨不能吃辣。 他要吃辣,就得用橙汁压味。 他这个习惯,也只有阮胭知道。 毕竟他们曾经青梅竹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谢谢。”令淮烨借口去洗手间的空档,去找秦珍珍道了谢。 秦珍珍没想到他会特意跑出来道谢,还有些诧异。 后来听令淮烨问:“她还跟你说了我什么吗?” 秦珍珍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特意来向她打听阮胭的。 之前阮胭答应晚上来人间至味吃饭,秦珍珍把这件事告诉了令淮烨。 虽然人当时在电话里令淮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从他老早带着客户来店里的这份积极性,秦珍珍隐约品出什么来。 现在嘛,她越发确定了令淮烨对阮胭的心思,暗暗替阮胭高兴。 这才对嘛,全世界最好的胭胭,就该配一个满心满眼只爱她的好男人。 令淮烨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又和阮胭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很了解对方的喜好。 所以他无疑是这大千世界,最适合阮胭的那个男人。 以前上学的时候,秦珍珍就觉得令淮烨对阮胭很好,连带着,他对她和周文月也不错。 给阮胭买吃的,也会捎带她们一份。 以前年少无知,秦珍珍不理解令淮烨对她们示好是什么用意,如今她却明白了。 那只是他爱阮胭的一种表现,爱屋及乌罢了。 “她倒是没说别的,只是告诉我,你不能吃辣。” “要是你的客户口味重,你又得陪着吃,就给你上橙汁。”秦珍珍半点没把阮胭的话藏着,随后还像调侃阮胭一样,对令淮烨说了一句:“你们俩真不愧是青梅竹马啊,分开三年了,我们家胭胭还是记得你的口味喜好。” “你也不差,三年了,口味是一点没变。”秦珍珍最后这句话,颇有些意味。 令淮烨知道她一定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倒也丝毫不慌乱。 因为他知道秦珍珍是个聪明人,阮胭如今是有家室的,她明面上,不会拉郎配,败坏阮胭的名声。 事实就是如此,秦珍珍虽然希望阮胭和令淮烨能成,却也不会把那些话搬到台面上来讲。 她只是说,“可惜了,胭胭太一根筋了。” “为了一个盛聿白,她放弃了太多,都已经快失去自我了。” 秦珍珍话落,叹息了一声。 随后她也没再和令淮烨多说什么,先去忙了。 令淮烨也上楼回包房,面色凝重,写满了心事。 就在令淮烨走到包房门口时,他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下意识的,令淮烨以为是阮胭给他发消息,问他秦珍珍替他安排的是否还周到之类的。 结果发消息的人却是令淮歆。 [二哥!我偶遇阮姐姐了,但是她好像遇到什么事了,正哭着,失魂落魄的……] [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下台阶,魂不守舍的,好让人担心啊。]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令淮歆一股脑发了好几条消息。 待令淮烨看完,他原本凝重的神色变得更暗沉了,几乎没有犹豫,他给令淮歆回了消息:[定位发我。] 随后又想到什么,男人补了一句:[你先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令淮歆回了一句“好”。 然后让令淮烨尽快过去,她怕出事。 那份急切和紧张,隔着手机屏幕,很好的传达给了令淮烨。 他将手机踹回裤兜里,推开包房的门进去,跟合作方的代表打了招呼,又让助理李俊朗和工程部的经理岳成功好好陪着客人。 然后才拿上西服外套,从李俊朗那里拿了车钥匙,先走一步。 合作方的代表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合作已经坦诚,合同也已经签了。 再说,令淮烨身为华因集团的掌权人,忙一些也正常。 - 令淮烨没喝酒,因为合作方的代表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他们举杯时也仅是以饮料代酒。 所以他从李俊朗那里拿到车钥匙后,直接去了停车场,取了车便往令淮歆发给他的定位方向赶。 一路上,令淮烨压着最高限速开车,面上虽然一派镇定,心里却翻涌着浪潮,对阮胭的担心,快要喷发出来。 他不知道阮胭是怎么了,却能猜到,她这般一定和盛聿白有关。 这世界上能影响阮胭情绪的人不多,在她十六岁以前,对她影响最深的人是她的父亲。 从她十六岁那年开始,那个对她影响最深的人变成了盛聿白。 其实在他回国之前,就已经想到,总有一天,阮胭回因为盛聿白难过受创。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心里的滋味,也并没有他当初预想时那般畅快。 - 令淮烨找到令淮歆时,她正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对面的街头站着,身边还有几个同性的朋友。 黑色库里南在几个女孩子面前停下,令淮烨没下车,只把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脸来,表情凝重地问令淮歆:“她人呢?” 令淮歆身边的几个女孩子纷纷呆住了,她们都是令淮歆多年没见的小学同学。 今晚有个小学同学聚会,令淮歆也受邀在列。 刚才遇见阮胭时,她碰巧和老同学在一起,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跟着阮胭的,结果她那几个老同学也跟了过来。 所以才有眼下这局面。 几个女孩子盯着驾驶座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失神了片刻,只听令淮歆回男人的话道:“在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里,一直没出来。” “我怕暴露,就没敢跟进去。” 说完阮胭的情况,令淮歆蹙眉担忧道:“二哥,你说阮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我以前从没见过她这样。” 令淮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叮嘱令淮歆聚会完早点回去,有事给他或者李俊朗打电话。 他开着车往前去,在前面路口掉头,最终把车停在了便利店外面的空车位。 令淮烨下车后,先看了眼24小时便利店落地玻璃窗里面的光景,随后回头朝街对面看了眼。 看见还杵在原地没动的令淮歆一行,他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让她们别再逗留。 至此,令淮歆才带着几位老同学离开。 走的时候她那几个同学还一步三回头,眼睁睁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进了便利店才收回视线。 忍不住询问令淮歆道:“刚才那是你亲哥啊,歆歆?” 令淮歆点头,“是啊,那是我二哥,我上头还有个大哥。” 老同学们激动不已。 “歆歆,你二哥好帅啊!他多大了?” “有没有女朋友啊?” “真的真的,你二哥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帅的男人!西装领带也太好看了!” “对对对,脸好看,身材也好,极品啊!” “比咱们高中时的校草还好看,跟小说里的男主走进现实了似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令淮歆的思绪都被吵乱了。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看上她二哥了,好笑又无奈:“你们就别想了,我二哥他啊,早就已经名草有主了。” “再说他都26了,比你们大七八岁呢。” 女孩子们惋惜地叹气,“年龄不是问题啊,七八岁年龄差挺好的,老男人会疼人啊。” “就是可惜了,有主了。” 叹息之余,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八卦起来。 “你二哥的主是谁啊?刚才我们跟着的那个小姐姐吗?” “我猜八成就是,你看她二哥急匆匆赶来那样,可见他对那个小姐姐不是一般的重视。” “那这样的话,我输得心服口服了,毕竟刚才那个小姐姐还长得挺好看的,比内娱那些女明星好看多了……” “笑死了,咱们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谈什么输赢啊。” “……” “不过就歆歆二哥和刚才那个颜值来看,他们很登对啊,我看的小说男女主有脸了,呜呜。” 令淮歆哭笑不得,却也不否认她们的猜测。 谁让她家二哥就是对阮姐姐心怀不轨呢。 几个女孩子说着笑着,原路返回。 令淮歆走出很远一截路后,回头朝便利店那边看了一眼。 隐约看见她二哥的身影,朝着便利店后面的角落去。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满分暗恋015 免费阅读.[.aishu55.cc] 满分暗恋016 24小时便利店里有三面落地窗玻璃墙。 沿窗置放了休息用的桌椅,供顾客们使用。 阮胭这会儿就坐在便利店最里头的角落,朝着便利店旁边的小巷子,将视线落在巷子对面一家小小的花店。 她右手边的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主街道,但阮胭的视线并没有被主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分散,一直都专注地看着花店门口五颜六色的花束。 她面前放着一杯速溶咖啡,腾腾的热气里,钻出一股子苦味。 这会儿阮胭已经没哭了,内心出奇的平静,源源不断地泛着苦。 所以她冲了一杯最苦的速溶咖啡,打算以苦压苦。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一处,完全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令淮烨在她背后停下,静静盯着她的背影一阵,视线又落到了落地玻璃窗上倒映出来的他的身影。 明明只要阮胭一抬眸就能看见玻璃窗上他的身影,可她偏偏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似的,盯着一处。 令淮烨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但他看见了她面前那杯苦咖啡,知道她这会儿心里一定比那咖啡还苦。 毕竟阮胭觉得难受苦涩的时候,就爱用苦的东西麻痹自己。 以前她还生吃过苦瓜,那天她父亲因为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打了她一巴掌。 …… 思绪回笼后,令淮烨转身走出了便利店。 他记得旁边有一家蛋糕店。 这个点蛋糕店还没打烊,令淮烨进去买了一块千层榴莲蛋糕。 他很快回到了便利店。 阮胭还孤独地坐在那个角落,依旧盯着窗外,慢慢搅拌着咖啡。 等令淮烨再次走近她时,阮胭停下了搅拌的动作,低头尝了一口咖啡,试了下温度。 大概是觉得温度合适了,她才一饮而尽。 - 一杯苦咖啡下肚,阮胭苦得皱紧了眉头,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种浓厚的苦涩感从她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然后通达全身。 如此,总算压下一些她心中的苦涩。 就在这时,阮胭察觉到身旁的位置有人落座。 没等她侧目去看,视野里已经探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着一块千层榴莲蛋糕到她面前。 阮胭注意到那人手腕关节处有一粒不起眼的黑色小痣。 与此同时,熟悉低沉的男音在从她身旁传来:“苦咖啡喝完了,吃点甜的?” 阮胭惊住了,视线循着男人收回去的手,望向他英挺俊朗的脸,然后定格住。 她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眼圆睁着,溢满诧异。 她的眼眶红红的,明显哭过。 令淮烨隐去了眼里的心疼,错开视线,取了一次性蛋糕勺给阮胭。 至此,阮胭才稍稍回过神来,错愕地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还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路过。” 阮胭没接勺子,令淮烨便一直举着。 他面不改色地撒了谎。 可惜阮胭并不相信,满眼狐疑地看着他:“你今晚不是有个很重要的饭局吗?”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信口拈来的谎话有多离谱的令淮烨:“……” 沉默片刻,他偏头轻咳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瞎编:“给淮欣送点东西……她在附近参加同学聚会。” 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不自然。 但阮胭还是被他糊弄过去了。 她看了眼面前的甜品,还是没接勺子,“所以这个原本是给淮欣买的?” 令淮烨被问住了。 他没想到今晚竟然要对阮胭撒这么多的谎。 沉默片刻后,男人心里颇为无奈,语气却还是冷沉如一:“你吃吧,回头我再给她买一个。” 阮胭盯着他瞧,微红的眼眶里水润润的,眼波潋滟勾人。 令淮烨被她看得很不自在。 就在令淮烨想要移开视线时,阮胭接过了他递来的勺子,道了谢。 然后她又接着道:“还是我她买吧,毕竟是被我吃掉的。” 若是平日里,她肯定不会抢令淮歆的蛋糕吃。 但她今天的心情实在是欠佳,也就不想和令淮烨客气了。 见她接受了蛋糕,令淮烨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阮胭都在专心致志地吃蛋糕,令淮烨坐在他身边,并不作声,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后来还是阮胭先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你不急着走吗?”她问令淮烨时微微侧脸看向他,下意识地舔去了嘴角沾到的奶油。 这一幕恰好落到男人眼里,他连呼吸都滞了一下,瞳孔微缩。 但好在这些许的异样阮胭并没有察觉到。 她还在想令淮烨给令淮歆送东西的事。 在想他怎么不走? 令淮烨沉默半晌,才不自在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凸起的性感喉结默默滚了一下,又一下。 然后才声音沉哑地回答阮胭的问题:“不急……” 阮胭听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一副审视的眼神。 令淮烨被盯了一阵,掩饰似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找到了最合适的说辞:“她说不用送了……刚给我发的微信。” 许是因为阮胭的注视,他眸底暗光闪烁,有些心虚。 但好在阮胭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只是点了下头,继续吃甜品。 两人之间又短暂的沉默了一阵,这次令淮烨主动打破了僵局:“你刚才是在赶我走吗?” “……没有。”阮胭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令淮烨淡淡哦了一声,又默了片刻,才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抱着苦咖啡喝,遇到事了?” 阮胭再次愣怔,先是下意识地摇头,随后又点头。 或许是心里实在太过难受,又或许是因为坐在她身边的人是令淮烨,她莫名地生出一些倾诉欲。 心里有个声音催着她说点什么,反正令淮烨也知道她暗恋盛聿白的事。 阮胭咽下一口蛋糕,似乎鼓足了一些勇气,笑得颇为苦涩:“阿烨。” 她唤男人,声音柔柔的,亲昵得和从前并无两样。 令淮烨却对这个称呼感到久违,心里狠狠被震撼到,似平静湖面晕开了涟漪。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半拍地嗯了一声,回应了她。 阮胭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因为她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听到令淮烨应了声,阮胭继续道,“我觉得我的暗恋要无疾而终了。” 她说完,忙低头往嘴里喂了一口甜甜的蛋糕。 令淮烨听了,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又沉默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是有些哑:“不是已经嫁给他了?” 令淮烨知道,他应该说点别的什么,才能安慰到阮胭。 或者像以前高中时,她参加运动会400米短跑时,坚定地为她打气。 可是祝福她和盛聿白的话,令淮烨实在是说不出口。 唯独这件事,他没办法坚定地和阮胭站在同一阵线,鼓励她,为她打气。 阮胭倒也没计较这些,她只是叹了口气,很无奈地道:“可他不爱我。” 哪怕已经如愿跟盛聿白结了婚,他还是不爱她,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他。 “那你要放弃吗?”令淮烨平静地问。 阮胭被问住了,想了很久,还是没想清楚,点了头又摇头:“我也没想好。” 她心里是混乱的,“我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却又希望他能喜欢我。” “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阮胭再次看向令淮烨,似是想让他为她指一条明路。 可她又没等令淮烨回话,便又自顾自地收回了视线,笑了笑:“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的。” “你又没有暗恋过。” 令淮烨:“……” 阮胭继续叹气,坐直身子,将视线投落到玻璃窗外,幽幽自语:“暗恋果然是一个人的事,其中苦涩,无人能感同身受。” 自语完,她低头认真吃蛋糕,进食速度明显提升。 看上去,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许多。 事实上阮胭的心情的确有所好转,所以她很感谢令淮烨给她的甜品,转头冲他笑了下,发自内心的:“好吃,谢谢阿烨。” 令淮烨看着她,恍惚有种回到了学生时代的错觉。 他们放学后一起却甜品店尝试新品,会点两份阮胭喜欢的甜品。 她爱吃的话,就都给她吃。 要是不合她的口味,那些蛋糕便会进到令淮烨的肚子。 每次吃到好吃的甜品,阮胭的心情都会格外地好。 回家途中都会哼起歌来的那种好。 令淮烨很怀念那个时候。 怀念阮胭没有遇见盛聿白的时候。 - 令淮烨在便利店里陪着阮胭坐了很久,直到她把那份精致小巧的千层榴莲蛋糕吃完。 期间两人沉默的时候更多,令淮烨是个很好的陪伴者。 阮胭吃完了蛋糕,还意犹未尽。 窗外的夜幕已经又暗沉了些,时间似乎不早了。 阮胭收拾了桌上的残局,看了眼腕表,已经九点多了。 若是平日里,这个点她早就已经回到家里,耐心等盛聿白下班。 但今天她还不想回去,所以思虑过后,阮胭叫上令淮烨,要跟他一起去给令淮歆买蛋糕。 令淮烨没有拒绝,他只觉得阮胭现在的状态比刚才好了很多。 离开便利店,出去透口气,吹吹夜风肯定会更好。 于是两人默契地离开,阮胭坐上了令淮烨的车。 阮胭知道附近有一家蛋糕店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个点店里还有没有千层榴莲,他们打算过去碰碰运气。 可惜的是,那家蛋糕店里的商品都已经售罄了。 阮胭和令淮烨扑了个空,离开蛋糕店后,阮胭没说去哪儿,令淮烨也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开着车带她兜风。 后来等红绿灯的时候,路过一家大排档,原本靠坐在副驾驶椅背上的阮胭默默坐直了身体,侧脸一直看着窗外。 她这番动静,落入驾驶座的令淮烨眼里,他顿时会意了什么。 随后也没问阮胭,男人直接在前面路口掉头,折回了那家大排档,在路边停了车。 停车的时候,阮胭还有些诧异,回头不解地看着男人。 令淮烨也看着她,心情莫名变好:。 “饿了。”他说,唇角微微弯起弧度,“一起撸个串?” 男人话落的一瞬,阮胭漆黑的眼眸里升起一簇簇光亮。 她只一个眼神,令淮烨便知道,他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男人忍笑,解了安全带先下去。 然后绕到副驾驶那边,替阮胭拉开了车门,嗓音噙笑,沉声调侃:“走吧,小馋猫。”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满分暗恋016 免费阅读.[.aishu55.cc] 满分暗恋017 今夜云层厚重,天地暗淡。 但大排档边上的路灯却明亮耀眼,静静倾泻万丈光芒。 令淮烨绕到副驾驶座这边替阮胭拉开车门时,路灯的光芒如薄纱一样温柔地笼在他身上。 车内还愣坐在座位上的阮胭一动没动,只视线落在男人身上,满眼不可思议。 静默蔓延了一会儿,副驾驶座上回过神来的阮胭望着跟前身高体长,峻拔如松的男人,望着他身上轻笼的光芒。 问了一个不着边际,非常荒唐的问题:“你是神明吗,令淮烨?”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想撸串? 明明她全程什么都没说。 令淮烨他是神吧……会读心术的那种神。 男人被她莫名其妙的咕哝说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其中意思,不由失笑,修长的指抵着唇:“嗯,我是神。” 他一笑,阮胭就有一种冰雪初融,春回大地的感觉。 很温暖,令人沉溺其中。 也让她恍惚间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仿佛她和令淮烨之间并没有因为过去的三年拉远距离,他们还是互相调侃打趣,可以谈天说地打打闹闹的最好的朋友。 阮胭的心脏收紧了一瞬。 大概是“最好的朋友”这个念头戳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不自觉地冲令淮烨扯开了笑容。 绚烂如朝阳般的,又如山野盛开的花。 “既然如此,我可不能拒绝‘神明’的邀请。”阮胭笑着,顺着男人接了话,并解了安全带下车。 令淮烨也笑,久违的,他唇角的弧度维持了很久。 - 夏夜的大排档,客人总是很多。 要说这种地方,阮胭他们那个圈子里很多人都嗤之以鼻,觉得档次低,不乐意来。 可她和令淮烨却没那么多讲究,初高中那会儿,几乎把学校附近的餐厅饭馆吃了个遍。 用令淮烨的话来说,大排档这种地方总是很热闹,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在这里吃东西,不会感到任何拘谨,也不用顾虑形象,可以尽情说笑,大快朵颐。 比那些高档餐厅,多一分人间烟火气。 总之,拘谨束缚,礼数周全的生活过惯了,还是要适当放松一下的。 对于阮胭而言,在大排档吃饭,比在西餐厅用餐更有乐趣。 她喜欢夏夜里冰镇过的啤酒和西瓜,喜欢爆炒的虾蟹、田螺,还喜欢滋滋冒油的烤肉,这些东西,能让她获得快乐。 尤其是以前练舞最苦最累的时候,她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任务,都会拉上令淮烨去买几串解解馋。 每每这个时候,阮胭就会庆幸自己是吃不胖的体质。 不然她不知道会错过这世界上多少美食。 “你点吧。”令淮烨将服务生送过来的菜单推到了阮胭面前。 他的声音,也拉回了阮胭飘远的思绪。 她倒是没客气,接了菜单,拿着蓝色的圆珠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点了不少肉串。 末了,阮胭还要了一箱啤酒,让老板来半箱冰冻过的,半箱常温的。 除此之外,她还点了一份西瓜。 这种店里的西瓜基本都是切块装盘的,口感很甜,水分也足。 阮胭爱吃。 “我点好了。”阮胭把菜单递还给令淮烨:“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令淮烨接过,粗粗扫了一眼,便递给了等在旁边的服务生,“我觉得够了。” 阮胭知道他不挑,倒也不纠结。 只是在服务生转身离开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对方:“烤串微辣就行,另外你们家有橙汁吗?” 服务生:“有的,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阮胭看向令淮烨,“你要冰的还是常温?” 她这么问,摆明了告诉令淮烨,橙汁是给他点的。 男人心里暗涌着情愫,面上故作镇定,沉声:“冰的。” 话落,他又对服务生道:“烤串改中辣。” 他虽然吃不来辣,却也不想委屈阮胭将就他。 她喜欢吃辣,太辣又对身体不好,所以令淮烨要了个中等辣度。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服务生见他俩穿着打扮与大排档的环境格格不入,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一些,服务也更为周到。 就有一种被他们两人身上的气质熏陶感染的错觉,莫名地文雅起来。 尤其是那位男客人,一身高定西服,除了看向那位女客人时,眼神稍显柔和,其他时候他整个人都冰冰冷冷的,周身萦绕着无形的威压。 一看就是不能怠慢不可招惹的那种人。 “暂时没有了。”阮胭温柔地笑笑,声音软柔好听,犹如春风沐耳。 她的笑容让年纪轻轻的男服务生脸红了片刻。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清艳动人,又像冬日暖阳一样和煦温柔,看着和善可亲。 “还有事吗?”冰冷的男音蓦地响起。 如同凛冽的冬风吹散了春日的暖意。 那位男服务生冻一激灵,下意识看向面色不虞的男客人,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 “没、没有……两位稍等,很快给你们上菜。”男服务生口吃了一下,话落便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生怕慢一步,会被男人生吞了。 阮胭看着脸色变幻的服务生,有些茫然。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后,她才托着下巴将视线移回令淮烨身上:“中辣你能吃吗?” 令淮烨:“有橙汁。” 阮胭:“……” 又过了一会儿,她笑了下:“没想到三年了,你的口味一点没变。” 令淮烨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也没有告诉阮胭,其实他不止口味没有变。 - 大排档的客人虽然很多,但是上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服务生最先送来的是啤酒,一整箱。 如阮胭要求的那样,一半冰的,一半常温。 令淮烨看着那箱酒,长眉轻微地皱了一下:“你打算醉死自己?” 阮胭心情不好,想喝酒,他可以理解。 但是为了她的身体健康考虑,令淮歆不想让她喝太多的酒。 可惜,阮胭没能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一边让服务商起瓶盖,一边笑道:“反正有你在,喝醉了也没关系。”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阮胭断不敢这么乱来,把自己喝醉的。 令淮烨:“……” 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管怎么说,阮胭刚才的话证明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着他。 既然如此,那今晚就由着她去好了。 反正过去三年里,阮胭为了满足盛聿白的审美喜好,一定没怎么醉过。 她难得肆意一回,令淮烨没有阻拦的道理。 只是令淮烨还是高估了阮胭肆意妄为的程度。 一箱啤酒,她自己一个人喝了三分之一。 啤酒就着滋滋冒油的肉串,偶尔再剥个小龙虾,嗦□□炒田螺……阮胭的兴致越来越高,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酒过三巡,阮胭醉了个彻底。 她扶着酒瓶子将下巴枕在手背上,两颊驼红,两眼迷离地望着对面的令淮烨,醉醺醺地跟他吐槽:“阿烨……我好生气啊。” “盛聿白有个前女友……叫……叫宋韵……” “就是,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她是聿白的前女友,你知道吗?” “你知道前女友是什么意思吧,就是说……就是说他们以前交往过,相爱过……” “我好难过啊,阿烨……” 令淮烨正襟危坐,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阮胭白玉无瑕的脸上。 她的皮肤白,此刻白里透红,像是染了一层胭脂,很醉人。 阮胭提到了宋韵。 这个名字对于令淮烨而言并不陌生。 他也大概猜到,阮胭今晚不高兴的源头,是宋韵。 只是令淮烨没想到,宋韵竟然直接去了春萝一中,对阮胭步步紧逼。 听阮胭吐槽的那些,令淮烨心里总算明白她今晚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她喜欢盛聿白,却从不敢宣之于口。 可是宋韵呢,她和盛聿白曾经那么热烈地相爱过。 那种自己求而不得,别人却能轻易得到的感觉,的确很让人不好受。 而让阮胭难受,并不是令淮烨想要的。 他早就告诉过宋韵,一切行动,要在阮胭不知道的地方进行。 可她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阮胭的面前,用她和盛聿白美好的过去,一寸一寸的撕裂阮胭的心。 思及此,冷沉着脸色的男人拿出了手机,从通讯录最底部找出了备注“鱼饵”的那个号码。 他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与此同时,正在和所谓的同事们聚餐的宋韵收到了备注为“债主”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暂缓行动,离开春萝一中。]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满分暗恋017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18章 满分暗恋018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18章 满分暗恋018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19章 满分暗恋019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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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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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23章 满分暗恋023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4章 满分暗恋024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24章 满分暗恋024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5章 满分暗恋025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25章 满分暗恋025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6章 满分暗恋026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26章 满分暗恋026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7章 满分暗恋027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27章 满分暗恋027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8章 满分暗恋028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28章 满分暗恋028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9章 满分暗恋029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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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29章 满分暗恋029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0章 满分暗恋030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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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1章 满分暗恋031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2章 满分暗恋032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2章 满分暗恋032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3章 满分暗恋033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3章 满分暗恋033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4章 满分暗恋034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4章 满分暗恋034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5章 满分暗恋035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5章 满分暗恋035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6章 满分暗恋036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6章 满分暗恋036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7章 满分暗恋037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7章 满分暗恋037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8章 满分暗恋038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8章 满分暗恋038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9章 满分暗恋039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轰~”声巨响,然后阵噼里啪啦声音从地方传来,把从天而降水声都给完全盖。 然后,众懵逼发现,块地盘就好像挣脱束缚,太高…… 们都,打到现妖兽本体也该出现吧! 家身感觉那深刻? 因来水锥形拔高动静,们眼睁睁着那峰距离天外来水出口越来越近。 拔高几百米,然后……突然擦着出水口而过。 动静非至于锥形里装满水都荡出来。 视野家才发现隐藏黑暗出水口,还附近地方。 像颗倒挂钟乳石,吐着河水。 众握草,识到,妖兽。 怪得到处都找遍,都发现妖兽巢穴,坨,能住哪儿啊? 离开出水口,锥形溢出来。 之前“河”,顿时断快露出下面河床。 淤泥,倒被河水冲刷过。 随着妖兽举动,断滚动,抛洒。 本就滚成,还被石砸来砸时,法衣防御就,至能保证石都砸们。 眼动静时半会儿停下来。 云古剑忧郁:“主刚刚用,真吗?” “妖兽,若被砍掉,像们那对其就算造成巨伤害,它应该也至于起身,动静。” 因云古剑,也因被砍掉,妖兽感觉到深深威胁。 所决定站起来对敌。 阿启也认同:“妖兽背经堆积地皮,真动过吧!” 说话,随着妖兽动作,柳芸等脚下地皮开始龟裂。 远处还传来阵阵石滚落,掉落声音,还真像置身于崩地裂之。 好歹也男女主bug,滚来滚,实。 而且,把滚迷糊于待会 儿抗。 ,柳芸拿出几球浮,然后用云雪真绫,给带篮子里。 阿启圆滚滚身体都惊得涨两圈,,宿主神神秘秘,还真搞东西来。 热球也用仙灵力,用仙灵石,所受限制? 所,宿主仅考虑降落可能,还升空吧! 其都还好,理发,给自己来两清洁术,整光鲜亮丽起来。 唯奚绍,画风依旧跟居然被颠到吐,吐得昏天暗地。 即便安全,依旧狼狈堪。 趴篮子,眼睛翻白。 柳芸也,还到云古刚才担忧:“放吧,出来。” “既给妖兽造成伤害,也准备。” “们猜到地窟可能跟魔皇尊显藏得严实。” “出现,会刺激到点什?” 云古哑然:“太冒险。” “主魔皇尊。” 柳芸:“云仙尊,难成魔皇尊还能来那本事魔皇尊?” 为您提供大神 袖刀 的《满分暗恋》最快更新 第39章 满分暗恋039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40章 满分暗恋040 651章 太冒险 妖兽身体过于庞,残留小火过于分散,难勾勒出全貌。 “脖子下面坨?那蛇啊!”柳芸纳闷嘟囔句。 云古恍惚会儿才回过神来,出趟,都还感觉呢! 咂吧下嘴:「主血……倒感觉点像玄武。」 阿启震惊:「咦,虽然防御离谱点,玄武就算蛇颈蛇脑袋,可多颗吗?」 「还,若玄武,那壳呢?蛇颈脑袋?」 云古剑语:「就说点像,概就几分血脉,地方,受魔皇尊息影响,产生异也可能。」 「何况,脖子下面坨,更像玄武好吗?」 「然,说还像什?」 阿启:…… 它可会。 几颗脑袋被几发烟火给搞成,就事。 来到世界,它觉得自己识非够。 得,它还喜欢世界,它可神。 世界生灵,都太厉害,干啥都得小翼翼。 玄武?柳芸恍然,除脑袋多些,确实挺像。 「说……脑袋全从黑暗伸过来,会吧,那本体……」 柳芸瞪眼睛着地面,脑门挂吧! 可事愿违,就柳芸点脉络时,因被砍掉脑袋,剩余六全部遭遇创。 妖兽淡定,所脑袋都清醒,便动静。 身体动起来,再加妖兽凄厉惨叫响彻黑夜,地面陡然好似地震,地动摇。 而刚刚浮空发,落地稳,几趔趄,扑地滚成团。 男女主包袱算地。 柳芸刚才触真相,时站住,顺便还尹洛眼。 好奇啊,之前拔竹笋时候,好几差点跌倒都被尹洛硬生生稳住包袱。 也会儿还稳稳得住? ,尹洛后落地,况,用清越剑往地,硬生生稳住身形。 姿势竟然也。 柳芸:…… 包袱太吧! 狼狈面,还真容易。 起来,奚绍就完全包袱,整犹如溜溜球,被抛起来,被砸下,从滚到另,完全破罐子破摔,丝毫自救法。 天枢境圆满境界, 抛洒得再厉害,也就多沾点灰。 伤。 其,柳芸觉得,因侣太多对对种方撒狗粮,多两眼都撑得慌。 感动天。 杂七杂八脑子里转瞬即逝,柳芸发现地面地震。 开始起伏定,几乎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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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被她理解。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打探一下她对于他处心积虑“挖墙脚”这件事,秉持怎样的态度。 但是显然,阮胭不是这样想的。 她的思维已经发散到盛聿白和宋韵身上。 对于阮胭而言, 她的情况和令淮烨是一样的。 都是自己喜欢的人, 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他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也许唯一不同的是,阮胭现在已经决定不再喜欢盛聿白,令淮烨看上去, 似乎还沉沦其中。 “那你怎么办?要为了她终身不娶吗?”阮胭了解令淮烨, 他是个长情的人。 小时候养的狗狗去世了,躲起来偷哭了好久。 后来令爷爷说再给他养一条小狗,令淮烨说什么也不肯要。 阮胭询问过他缘由。 当时也才六七岁的小令淮烨对她说,“世界上或许会有很多只斑斑,但我喜欢的斑斑只有一个。” “即使它不在了,我也只想喜欢它一个。” 那个时候阮胭也才五六岁, 并不是很理解令淮烨的说法。 但她很快带入了已经过世的妈妈, 便也能勉强体会他的感受。 如今想来, 令淮烨从小就长情。 阮胭的思绪回笼,令淮烨也压下了心中万千情绪,沉眸看了她一阵,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答案,可能会吓到阮胭。 男人的沉默让这个话题无法再继续下去。 阮胭轻抿了一下唇瓣,改用两只手捧着脸,手肘支在膝盖上,叹气喃喃:“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答应令爷爷当红娘给你牵线的。” “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了。” “没事,爷爷他都知道的。” “不会怪你。”令淮烨淡声安慰她。 阮胭复又转头来看着他,眼里微露诧异:“令爷爷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啊?” “那他老人家……”话没说完,阮胭便想明白了什么,又是轻叹一口气。 因为阮胭知道,旁人是很难一个长情的人的。 尤其站在令老爷子的角度,他当然希望令淮烨能早点放下心里那个人,像寻常人一样结婚,获得幸福。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令淮烨的声音拉回了阮胭的思绪,她下意识应了一声。 随后看见男人把刚才换上的拖鞋,又换回了来时穿的黑色皮鞋。 阮胭有些不解,刚才看令淮烨换鞋,她还以为他至少会在这边逗留一会儿。 结果现在又换回去了。 仿佛刚才他换鞋只是单纯为了坐下来,陪她闲聊几句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阮胭笑了。 突然能明白令老爷子的煞费苦心。 像令淮烨这样的人,应该获得幸福,被人好好爱着才对。 不该像她一样喜欢一个求而不得的人,并为其孤独终老。 那也太可怜了。 “你回去路上小心点。”阮胭站起身相送。 随后她抓了一下令淮烨的胳膊,安慰似地轻握了两下,认真劝说他道:“阿烨,别像我一样傻傻地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学会适可而止才能获得幸福。” “你看我,喜欢了盛聿白九年,现在也能放下他了不是。” “而且放下一个人,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你试试看,一定能做的比我更好。” 令淮烨没有回头,却将她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过了许久,他沉沉嗯了一声,为了让阮胭不要再替他担心。 但他回头看向她的眼神,深沉又复杂,透着坚定。 阮胭对上他的视线时,差点陷进去,愣神了许久。 直到晚上入睡,她闭上眼,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令淮烨那复杂晦深的眼神。 仿佛他心里藏了很多话,想说说不出口。 - 七月七日这天,华因集团要在春萝市某大酒店举办慈善晚会这件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阮胭答应了陪令淮烨出席晚会,所以在七月六日这天,她便跟令淮歆打好了招呼。 六号这天晚上,她早早回了令淮烨的公寓,难得隆重地做了全套的护肤流程。 并且试穿了一下下午令淮烨的助理送来的礼服裙。 令淮烨的助理李俊朗告诉阮胭,明天下午会有专业团队上门来为她做造型。 阮胭上午可以睡个懒觉,养足精神。 慈善晚会是下午五点开始,第一个环节是慈善拍卖,随后有个舞会,晚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结束。 整个晚会流程,李助理跟阮胭报备了一下。 阮胭这边没什么问题,他才回去报告令淮烨。 对于行程安排,阮胭当然没有问题。 她睡了个好觉,翌日上午正常早起,晨跑后回到公寓里,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 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令淮烨安排的妆造团队才上门,花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给阮胭化妆,做造型。 结束后,连造型师自己都被惊艳到了,忍不住征求阮胭的同意,拍了几张照片。 拍照期间,对阮胭赞不绝口:“阮小姐真是天生丽质,皮肤太好了。” “身材比例也很完美,完全就是行走的衣架……” 阮胭听着,耳朵微微发热。 腼腆笑了一下,道了谢。 直到拍完照,阮胭才得空认真观察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的确比平日里张扬漂亮许多。 且令淮烨为她请来的妆造团队显然很厉害,能在短时间内将她自身的优点长处凸显到极致。 以前阮胭也配盛聿白出席了不少活动,但是盛聿白让助理安排的妆造团队,基本都是按照盛聿白那边的要求行事。 给阮胭做的妆造多半都是端庄温婉的,很难凸显她清新冷艳的个人特色。 所以阮胭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难免愣神了片刻。 造型师恰好凑过来,笑盈盈对她道:“令总挑选的这款礼服和您实在是太称了。” “浅粉色很娇美,您看上去完全就是正值花季的美少女。” 阮胭没有否认,因为镜子里的她确实让她想起了十八岁的自己。 浅粉色的抹胸礼服,不知道点缀了多少粉白相间的小花朵,像是满天星开遍了整件礼服裙。 收腰的设计更是将她纤细的腰肢衬得不盈一握,整个人看上去娇美又清艳,平易近人又高不可攀。 明明应该是很矛盾的搭配,却因为高超的妆造技术,令其毫不违和,反倒将阮胭独一无二的美展露到极致。 阮胭妆造结束后,正好接到令淮烨打来的电话。 听说她已经可以出发了,令淮烨亲自上楼来接。 两人照面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令淮烨眼里迅速流过了一抹惊艳。 他面上很从容,只沉步走向衣着华丽,宛如一位花仙子的阮胭,绅士地曲起了手臂。 阮胭会意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人一起下楼,上了保姆车。 途中阮胭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莫名有些紧张。 虽然她是令淮烨请来帮忙的,但她还是很担心自己表现不好,对他和华因产生不良影响。 就像以前她陪盛聿白出席活动时一样,无端紧张起来。 下车的时候,令淮烨明显察觉到了阮胭的紧张,在她挽住他的胳膊时,他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又在阮胭朝他看去时,向她投以安心的眼神。 那是盛聿白从未有过的体贴周到,莫名的,让人有些心动。 “没事,别紧张。”令淮烨低首靠近她安慰,“你可是阮胭,面对舞台下的观众和评审都能毫不畏惧,今晚对你来说,不过是小场面。” 虽然阮胭知道,令淮烨这些话有夸大的成分。 但她确实被他安慰到了,心情放松许多,唇角也微微向上扬起,“我谢谢你啊。” 令淮烨微扬薄唇,含笑看了她一阵,才将落在她手背上的手挪开。 两人并肩往前,在无数记者的长枪短炮下穿过红毯。 那些记者大都认识阮胭,自然联想到之前盛氏集团对外宣布,盛聿白和阮胭离婚的那件事。 谁也没有想到,销声匿迹这么些日子的阮胭,竟然会出现在华因集团主办的慈善晚会上。 而且她还是以令淮烨女伴的身份出席的。 这可是足以炸裂春萝市整个商圈的劲爆消息。 谁不知道华因和盛氏是竞争对手,昔日盛太太成了华因集团掌权人的女伴。 这话题也太劲爆了。 何况盛氏集团的盛聿白也在今晚华因举办的慈善晚会的受邀名单里。 而且媒体那边早就收到小道消息,盛聿白会带之前陪他出席过某总生日宴的那位宋姓女子出席这次晚会。 到时候他们夫妻肯定会碰面,场面一定很精彩。 - 阮胭陪着令淮烨入场后,很快进入了应酬的状态。 这些流程她很熟络,全程端着标准的笑容,温声软语和人打招呼、交谈。 偶尔也会跟令淮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两个人看上去很般配,而且亲密无间。 盛聿白带着宋韵来得晚些,毕竟盛氏和华因不对付。 他虽然受邀前来,却也不太想给华因长脸,所以故意迟了些。 两人进入会场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几乎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和圈内几位老总攀谈的令淮烨。 当然,他身边摇曳生姿的阮胭,也毫无征兆地撞入了盛聿白的眼帘。 他当即有些愣怔,被衣着娇美但气质清艳柔婉的阮胭惊艳得十分彻底。 那样的阮胭与盛聿白记忆中有很大不同。 她像一朵盛放的娇花,柔顺地依偎在令淮烨身边。 看上去,她这段日子过得很好。 满分暗恋042 令淮烨带着阮胭在会场内应酬了一圈。 他自己喝了些酒, 却没让阮胭沾半点。 期间也遇到过不识趣的,对阮胭的身份明知故问。 令淮烨也没恼,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阵, 认真介绍阮胭道:“阮胭小姐是一名优秀的舞者。” 还顺势帮阮胭的舞蹈班招生, 让对方到时候把小孩送去她那里学舞。 那人顿时应也不是, 不应也不是, 脸色难看了许多。 阮胭看得直想生笑, 却碍于场合强忍着。 令淮烨则没再搭理那人,带着阮胭去别处应酬。 总的来说,整个应酬过程中, 阮胭的心情都还不错。 尤其是令淮烨对外介绍她时, 既没有说她是阮氏的千金,也没有提她曾经是盛太太的身份,而是对外介绍她是一名优秀的舞者。 这让阮胭心里没来由地舒畅,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就在阮胭陪着令淮烨和某位老总及其夫人谈笑时, 令淮烨的助理走了过来, 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阮胭看见令淮烨的视线转向会场入口那边,她也下意识跟着看过去。 于是两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并肩进入会场的盛聿白和宋韵身上。 巧的是,盛聿白他们也在看着阮胭这边。 四人的视线隔空交接,各有所思。 阮胭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遇见盛聿白他们, 还是有些不适应。 只不过那种感觉并不强烈, 她能做到忽略不计。 并且心平气和地问了令淮烨一句, “要过去打招呼吗?” 毕竟来者是客,哪怕盛氏和华因不对付。 这种场合,身为东道主的华因, 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令淮烨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轻轻拿下了阮胭搭在他胳膊的手,冲一旁的李俊朗道:“照顾好阮小姐。” 话落,他又对阮胭解释道:“我自己过去就行,让李俊朗带你去休息一下。” 令淮烨说话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阮胭裙摆下。 知道女孩子穿高跟鞋太久,肯定会有些不舒服,应该适当的让双脚解放一下。 阮胭愣怔了片刻,本想说陪着他一起去的。 但令淮烨安排好一切,便转身先走了。 四周人多,阮胭也不好大声叫住他,便只能由着他自己去接待盛聿白他们两人。 李俊朗也十分负责任,令淮烨前脚走,他后脚便带着阮胭去了酒店后面的休息室。 不仅给阮胭准备了拖鞋,让她的双脚可以得以放松。 李俊朗还帮阮胭叫了餐,因为知道她今晚陪着令淮烨应酬,没怎么进食,光顾着喝饮料去了。 - 阮胭在休息室呆了很久。 李俊朗走的时候,她跟他打过招呼,要是令淮烨有需要,就过来叫她。 结果后面男人一直没有回来。 已经休息好的阮胭兀自走出了休息室,在寂静无人的酒店后院闲逛了一会儿,整理微乱的心境。 她还是会想起盛聿白和宋韵肩并肩,手挽手的画面。 心里从一开始那种长了倒刺的感觉,到现在的平静无波,令她的心有些放空。 就在阮胭以为,她已经做到可以完全不在意盛聿白和宋韵同框的亲昵画面时。 她在通往后院洗手间的走廊转角处撞见了他们。 盛聿白和宋韵大概也是从会场出来透气的,亦或是刚上完洗手间。 两人在转角那边的走廊尽头,面对面而立,不知道在聊什么。 画面看上去很和谐,两人郎才女貌,确实很登对。 阮胭在看见他们的第一时间便缩回了墙角,没打算过去打扰他们。 但她不知道,不远处的盛聿白已经发现了她。 并且注意到她露出一角的裙摆。 几乎第一时间,盛聿白就认出了阮胭,也知道她就躲在不远处的转角处。 男人蹙了下眉,在宋韵一声轻唤里,将注意力转回了她的脸上。 宋韵:“你跑来这里,是想找她吗?” 她是跟着盛聿白跑来后院的。 刚才她去拿了一杯喝的,随后听见一位侍者说盛聿白到酒店后院来了,还向他打听了令淮烨女伴的去向。 宋韵便猜到,盛聿白应该是跑来找阮胭的。 虽然她不知道盛聿白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感到了不安。 所以她跑来找盛聿白了,并且在这里堵到了盛聿白。 宋韵直接开门见山。 盛聿白却沉着脸否认,“不是。” 说话时,他的余光忍不住朝转角处那边瞥了一眼。 虽然盛聿白否认了,但宋韵心里却冷了一下。 她明明都没有提阮胭的名字,他却知道她说的是她。 “聿白,你还爱我吗?”宋韵的语气徒然悲凉了一些。 然而盛聿白的注意力却没在她这边。 他知道阮胭在那边的转角处,她躲在那里。 盛聿白想到刚进会场时,看见阮胭和令淮烨并肩而立,谈笑风生的样子。 他不禁蹙起了眉头,心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 就好像,自己的所属品,被别的人触碰了,很烦躁。 再加上阮胭这段时日,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离婚那件事,她也没有半分挽留的余地。 盛聿白想,他是不是以前对阮胭太好了,所以她才把她自己太当回事,跟他玩起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还是说,她真的毫不在意他和宋韵旧情复燃这件事。 “盛聿白!”宋韵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些。 转角处藏着的阮胭愣了一下,忍不住探头偷看了一眼。 就在她探头的瞬间,察觉到她的盛聿白收回了余光,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突然扣住了宋韵的肩膀,低头亲了她。 阮胭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原本已经没有波澜的心里,还是起了淡淡涟漪,感觉到了些微的刺痛。 就好像刮骨疗伤后,骨头里还残余了一些毒素,还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才能彻底清理干净。 哪怕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别在意。 心里的轻微刺痛感还是无法忽视。 阮胭的呼吸凝了片刻,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人从一开始的浅吻到后来的深吻,抱紧对方。 她终于回笼了一些思绪,呼吸不畅地收回脑袋,靠回了冰冷的墙上。 直至这一刻,阮胭可以说是真正的意识到,她和盛聿白之间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他已经和宋韵重新开始,她也得尽快忘记他,并且办理完离婚手续。 想到这里,阮胭轻轻按住了心脏的位置,想把那轻微的刺痛感按下去。 但这件事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要彻彻底底地放下一个喜欢了九年的人,也没有她以为地那么容易。 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而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忍耐。 就在阮胭思绪混沌,心里的刺痛越来越压不住时,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将她垂在腿侧的另一只手温柔地包裹住了。 顷刻间,暖意如潺潺溪水般,顺着她那只被包裹着的手,徐徐流淌进心脏,强势霸道地驱散了那股冰冷的刺痛感。 阮胭连呼吸都顺畅了,感觉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紧接着,熟悉的男音传来,“原来你在这里。” 阮胭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后才侧目朝来人看去。 令淮烨那张冷沉的俊脸,就那么径直闯入了她的眼帘,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握紧了她的心脏。 “回去吧,舞会要开始了。”男人嗓音温沉低磁,注视阮胭的眼神深不见底。 随后没等阮胭回应,令淮烨牵着她的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条长廊,径直回到会场。 阮胭始终没有反应,只被动地跟上他的脚步。 后知后觉地诧异令淮烨的出现。 全然不知道转过身走在前面的令淮烨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时,脸色有多阴沉。 他刚才也看见了,盛聿白和宋韵在转角那边的走廊接吻。 而且是盛聿白主动的。 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接吻,倒也没什么。 可令淮烨分明注意到,盛聿白去亲宋韵前,有意朝阮胭藏身的地方瞥了眼。 他那么做,是明知道阮胭在看着,所以想故意刺痛她。 对于盛聿白这种无异于在阮胭身上落刀子的行径,令淮烨实在无法容忍。 如果不是想要第一时间带阮胭离开,他真想上去给盛聿白那家伙一拳。 - 阮胭被令淮烨带回会场后,心里那种刺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男人掌心传来的暖意和力量,以及周围人不断聚集过来的视线。 再后来,阮胭彻底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令淮烨掌心挣脱,朝他示意了一下周围聚拢过来的目光。 令淮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牵了阮胭的手。 被他揣回裤兜里的手不由攥紧,捻着指腹,留恋指尖残留的温度。 他心里发烫,看向阮胭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但很快调整过来。 恰在此时,音乐声响起。 舞会正式拉开帷幕。 在众人的注视下,令淮烨先做出反应,从容不迫地朝阮胭伸出了手,绅士地邀请她一起跳开场舞。 阮胭的余光也从四周收回,聚集在男人冷峻的脸上。 她暗暗深吸气,提起了唇角,温柔娇媚地笑着,将自己的手搭上了男人宽大的掌心。 两人的掌心再次叠合,或许是因为有了正当理由的原因,他们显得自在从容许多。 而周围人也在阮胭和令淮烨步入舞池中央起舞后,纷纷邀请自己的舞伴翩翩起舞,彻底拉开了舞会的帷幕。 阮胭的舞步和身姿是整个会场最出众的,连带着令淮烨也沾了光,频频接收到旁人惊艳、艳羡的目光。 周文阳身为华因集团的人,自然也参加了今晚的慈善晚会。 只是他是舞会环节才入场的,带了周文月过来充当他的女伴。 兄妹俩进入会场后,并没有进入舞池,而是和李俊朗凑在一起,闲聊。 他们和场上大多数人一样,注意力都落在阮胭和令淮烨那一对身上。 周文月甚至拿出手机拍视频,发给秦珍珍。 收到视频的秦珍珍很快给她回应,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周文月哭笑不得地接通了视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秦珍珍的兴奋激动。 秦珍珍:“我没做梦吧!刚才视频里的是胭胭和令淮烨?” “他俩……” 话音顿了片刻,秦珍珍会意了什么,“华因今晚的慈善晚会,令淮烨的女伴是胭胭啊!” “她怎么没告诉我们,还是说只有我不知道?” 周文月知道她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胭胭她应该是觉得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没必要特意跟我们讲。” 毕竟阮胭对令淮烨又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在她看来,今晚出席晚会,就是帮朋友的忙而已。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吗。 何况她也不知道,身边人其实都在磕她和令淮烨的cp。 周文月这么说,秦珍珍也能理解,“可惜我没在现场,不然高低给他俩推波助澜一下。” “毕竟胭胭现在都和盛聿白离婚了,也该追求新的幸福了。” 说着,秦珍珍便想撺掇周文月去当助攻。 周文月颇为无奈:“还是别吧,胭胭才刚从一段感情里解脱出来,肯定不想这么快再投入新的感情。” “何况感情的事情,向来看当事人自己,旁人也插不上手。” 两人闲聊了一阵,周文月忽然看见盛聿白带着一个女人步入了舞池,且距离正在跳舞的阮胭和令淮烨很近。 她的注意力不由集中到那边,对视频里的秦珍珍道:“盛聿白也来了。” 秦珍珍:“他来做什么?后悔了?” “不行,文月,你可得看着点胭胭,别让她再陷进盛聿白那个泥潭了!” 周文月端详了一阵,发现阮胭也察觉到了盛聿白的存在。 不过她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仿佛并不认识他一样。 然后她便看见盛聿白朝阮胭和令淮烨看了一眼,脸色又沉又黑,变得很难看。 见状,周文月嗤笑了一声,对视频里的秦珍珍道:“放心吧,胭胭那边有令淮烨呢。” “那就好,我就怕胭胭再犯傻。” “不会,我看胭胭都没看他。” “倒是姓盛的,老是装作不经意地偷瞄胭胭。” “……” “他怎么这么搞笑,恶心心。” “……” - 阮胭在跳舞时一向是很专注的,哪怕是交际舞,她也会尽全力跳好。 而令淮烨全程与她配合的很好,这让阮胭对他的舞技有了新的认知。 舞会的整个过程,阮胭都是享受的。 她没想到令淮烨的舞步会和她如此契合,过去三年和盛聿白跳舞时,从来都是她在竭力配合他。 跳舞时,也从未如此丝滑顺利过,好像一切都随心所欲,顺其自然。 她每一次舞步回旋,都会被令淮烨接的稳稳的。 如果过程中没有看见一旁的盛聿白和宋韵的话,阮胭想,她会因为这支舞心情愉悦一整晚。 阮胭只看了盛聿白和宋韵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可惜随着舞步的移动,他们俩的身影还是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闯入她的视线。 几次三番后,阮胭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毕竟不久前,她才撞见盛聿白和宋韵接吻的场面。 就在她心神不宁,打算跟令淮烨道歉,先退出舞池时。 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紧了。 抓着她的另一只手,也引领着她那只手到了他的腰际,令她抱住了他伟岸的腰身。 因为动作的变换,阮胭整个人贴近了令淮烨的怀里,像是被他拥在怀中慢节奏地继续舞步。 距离的拉近,令阮胭隔着西服感受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肌和衣服底下源源不断渗出来的暖意。 莫名的,她的心脏像是被烫了一下,脸上的温度蓦地攀升上来。 阮胭有些无措,被扣放在令淮烨腰后的手动也不敢动,半晌才从他怀里扬起小脸,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旁人,或许不一定能读懂阮胭的眼神所传达的意思。 但令淮烨却读懂了,并且他垂望她的眼神深沉又坚定,声线低磁好听:“这样就看不见了。” 阮胭红唇微张,一双精致漂亮的丹凤眼明光熠熠,会意了男人的好意。 所以她打消了挣脱的念头,身体放松下来,乖巧地偎在他怀里,避免再看见盛聿白和宋韵。 果然,眼不见为净。 自从被令淮烨拥入怀里后,阮胭脑海里便没再浮现盛聿白和宋韵接吻的画面了。 反倒是……对男人衣服底下坚硬的胸肌浮想联翩起来。 满分暗恋043 盛聿白也没想到, 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阮胭便和令淮烨相拥而舞。 害得他舞步顿了一下,被宋韵踩了脚背。 宋韵不明所以, 抬头看向他时, 眼里满载笑意, 还沉浸在不久前那个吻带来的甜蜜里:“聿白, 你怎么了?” 盛聿白不再继续跳下去,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会儿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宋韵问起时,他心里正翻腾倒海着。 花了好大的力气, 才将那股不知名的气压下去, 沉着嗓回答她:“没事,有点累了。” 宋韵赶忙道:“那我们先休息下吧,正好我这高跟鞋穿着也不太舒服。” “嗯。”盛聿白没说什么,直接松开了落在她后腰的手。 若不是宋韵眼疾手快挽住了他的胳膊, 可能他人已经先走一步了。 离开舞池时, 盛聿白他们从令淮烨和阮胭身边经过。 余光朝他们瞥了一眼,恰好看见阮胭小鸟依人般依偎在男人怀里的模样。 那一刻,盛聿白心里的怒气达到了最高值。 后来他带着宋韵简单应酬了一番,注意力却好几次回到舞池那边。 只见令淮烨和阮胭像是不知疲倦,要跳到地老天荒似的。 盛聿白心里憋闷得厉害。 - 舞会环节是慈善晚会的最后一个环节。 这个环节到后面,有不少来宾要先行离场。 阮胭和令淮烨便会去相送一番, 做好收尾工作。 对于阮胭而言, 今天和令淮烨跳舞很合拍也很开心。 只是再合脚的高跟鞋穿久了, 也会累,会不舒服。 但晚会还没结束,她只能先忍着, 继续面带笑容地陪着令淮烨辗转于圈内各位老总之间。 原本阮胭以为,她得忍着脚上的疲惫感直到今晚的慈善晚会完美落幕。 结果离开舞池后没多久,令淮烨只身去应酬盛聿白时,便让李俊朗带她去了休息室,换了一双平底鞋。 阮胭有些诧异这样的安排,本以为是李俊朗这个当助理的考虑得足够周全。 没想到李俊朗却道:“这些都是令总安排的。” “早在您答应出席今晚的慈善晚会时,令总便安排好了一切,还专程整理了一些注意事项发给我。” 说到这里,李俊朗不忘将手机上令淮烨当初发给他的一长串注意事项给阮胭展示。 并笑着调侃:“说真的,阮小姐,我跟了令总三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给我发这么长的消息。” 说完还怕阮胭不相信似的,翻了前面的历史记录给她看。 阮胭本不想细看的,但令淮烨之前和李俊朗的聊天记录实在是太单调了,只粗略的扫过,便能看完大概。 基本上都是李俊朗发好几段消息,才得到令淮烨一句回应。 而且他的回应,通常都是单字,或是简短了两三个字。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令淮烨回消息时的冰冷态度。 也难怪他给李俊朗发那些注意事项,会让他如此称奇。 - 阮胭换了平底鞋后,并不明显。 哪怕只是替换用的平底鞋,令淮烨也是精挑细选过的,款式很精美。 和阮胭身上的礼服裙很搭。 她从休息室回到会场时,令淮烨那边正忙着。 阮胭想感谢他,便在李俊朗的带领下徐徐走了过去。 近了,阮胭看清站在令淮烨对面的人。 那是个长相十分高级的女人,五官立体精美,气质酷飒,妆容也是偏御姐型的。 穿一袭黑色鱼尾裙,裙摆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小钻,看上去价格不菲。 女人正勾着红唇抄着手同令淮烨交谈,看两人相处的氛围,像是认识很久了。 阮胭放缓了脚步,走在前面的李俊朗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跟她介绍道:“阮小姐,我先跟您说一下,那位是唐薇唐小姐。” “她是国际上知名的唐龙财团的千金。” 说到这里,李俊朗停下来低声问阮胭:“您知道唐龙财团吗?咱们华因的启动资金就来自于唐龙财团。” 当初令淮烨说动了唐龙财团的董事长进行了投资,不过两年时间,便成倍地回报了那边。 也正因如此,唐龙财团那边占有华因百分之10的股份,算是华因背后的靠山,最有实力的股东。 李俊朗还说了很多,不乏对唐龙财团董事长的夸奖,说他是令淮烨的伯乐。 以及唐薇也是一位女中豪杰,自己经营着公司,在国际上有些名气。 只是国内知道她的人可能不多。 这些阮胭都没有细听,她只是隐约记起令淮烨说他喜欢的那个人。 便下意识的代入了眼前的唐薇。 阮胭将其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帮令淮烨做了简单的评估,觉得唐薇和他真的挺般配的。 而且听起来她是个很优秀的人,和令淮烨也算是旗鼓相当的存在。 假如日后令淮烨能抱得美人归,他们也算是强强联合的最佳组合。 阮胭觉得,不愧是令淮烨,喜欢的人这么优秀,眼光真好。 就在她站在离那两人几步远外的地方陷入沉思时,同令淮烨闲聊的唐薇注意到了阮胭这边的视线。 她认得李俊朗,自然也就猜到了阮胭的身份。 当即笑着提醒了令淮烨一下。 下一秒,令淮烨回身,视线锁定了还在遐想的阮胭。 见她似乎在想事情,有些出神。 他跟唐薇打了声招呼,长腿阔步朝阮胭走去,在她出神之际,轻轻捉住了她的手腕。 “想什么呢,过来,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令淮烨的声音将阮胭拉回了现实中。 她飘忽的视线重新凝聚,先是看了男人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到被他捉住的手腕上,下意识想抽回。 主要是唐薇在,阮胭怕给令淮烨找来误会,到时候阻碍他的感情路就不好了。 结果她使了力道也没能挣开男人的手,反倒被他牵着,已经到了唐薇面前。 令淮烨面色如常,薄唇微扬,跟唐薇介绍了阮胭:“我青梅,阮胭。” “一位非常优秀的舞者。” 阮胭微张嘴,看向他时有些诧异。 令淮烨真是个大直男,他怎么可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如此亲昵地介绍她。 “我青梅”这三个字,就足够让人遐想连篇了。 他到底想不想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了? 就在阮胭心里替他着急时,令淮烨的视线落到她脸上,嘴角的弧度隐约深了些,“唐薇,我朋友。” “软软,打个招呼。” 男人话落,一只手臂顺势落到了阮胭后背方,虚扶着她,将她往前带了些。 阮胭愣怔,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令淮烨把她当自家人一样介绍给朋友的错觉。 偏偏她还没办法拒绝他,乖乖跟唐薇打了招呼。 “你好,阮胭。” “很高兴见到你。”唐薇颔首而笑,朝阮胭伸出手。 阮胭自然也伸出手与她相握,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总觉得唐薇那句“很高兴见到你”有点怪怪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说“很高兴认识你”才对。 唐薇那么说,好像她在此之前就知道她的存在似的。 “你好,唐小姐。”阮胭挽唇,敛起了满腔狐疑。 她跟唐薇打过招呼后,便想找个借口先行离开,给令淮烨和唐薇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惜唐薇却先她一步开口:“那行,阿烨,你和阮小姐先去忙吧,我自己转会儿。” 说完,唐薇便跟阮胭打了招呼先走一步了。 她摇曳的身姿渐行渐远,朝着几位老总那边去,大概也是要应酬一二。 阮胭微张的嘴合上了,视线从唐薇身上移回了令淮烨身上。 她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令淮烨有些莫名。 神色狐疑地问她:“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阮胭蹙眉,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总觉得令淮烨这人,在感情方面太过小白了,以至于他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追求。 其实以他的外在条件,要是正儿八经追求唐薇,一定能把人追到手的。 就算唐薇有喜欢的人了,想必也抵挡不住令淮烨的个人魅力。 可偏偏令淮烨这家伙就是个木头,喜欢别人也不知道主动。 这种时候就该追上去啊,多刷刷存在感,拉近一下关系才对。 他真是,一点方法技巧都不懂。 想到这里,阮胭觉得自己作为令淮烨的好朋友,应该适当地提点他一下。 “令二。”她唤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正经。 令淮烨听得一愣,对“令二”这个称呼,毫无抵抗力。 阮胭继续道:“你这样毫不作为,是永远也追不到人的。” “当心爱情跟你擦肩而过你都不知道。” 令淮烨:“……” 他正为她那一声“令二”心动耳热,却不想阮胭突然给他浇下来一盆凉水,淋得他稀里糊涂的,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显然,阮胭也看出了他的茫然,视线微扬,扫向不远处和人交谈的唐薇,她抓着令淮烨的衣袖,踮脚靠近他耳畔。 压低了分贝道:“唐小姐啊,她都特意回国来参加华因的慈善晚会了。” “你不应该抓住机会,主动一点吗?” “你这样不主动,就算人家对你也有意思,也会对你的不作为渐渐感到失望的。” “所以啊,令二,幸福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该上的时候就上,只要她还没结婚,你就有追求她的权利!” 阮胭越往后说,语气越像是为令淮烨打气。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从唐薇唤令淮烨“阿烨”后,她便改了对他的称呼。 亦或是,她其实察觉到了。 “阿烨”这两个字好像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唤不出来,所以她才改口称呼他为“令二”的。 只是为什么叫不出口,阮胭也没弄明白。 或许,是因为唐薇刚才唤了“阿烨”,她想跟她区分一下。 毕竟唐薇是令淮烨喜欢的人,而她是令淮烨的朋友 。 令淮烨并不知道阮胭心里在纠结称呼的问题。 他这会儿完全被她刚才那番话震惊到了,神情愣怔,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好半晌,令淮烨才回过神来,简单理了一下阮胭那些话。 他后知后觉地会意到了她的意思。 顿时哭笑不得。 “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是不是打算过去跟唐小姐好好聊一聊?”阮胭眼也不眨地看着男人。 却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却在这个瞬间忘词了。 令淮烨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心里五味杂陈,“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 他解释道:“唐薇是唐龙财团的千金,我们是在国外认识的,她在建筑学方面有些独到的见解。” “和我算是同道中人。” “不过软软,我喜欢的人并不是她。” “她曾是我的搭档,我的战友,但却不是我喜欢的人。”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跟她之间的关系。” 男人的声线低沉,声音磁性好听。 每个字每句话,都说得很清楚,确保不会让阮胭再误会。 而阮胭呢,在听完令淮烨所说的以后,她整个人都傻了。 心里浪潮翻涌,有些乱。 半晌才回过神来,眼带怀疑地打量男人:“你确定?” “上次你明明说有喜欢的人……” 当时阮胭下意识便想到了盛聿白曾经说过的,那个和令淮烨关系很好的财阀千金。 并且以她对令淮烨的了解,他择偶的标准一定高于常人。 所以她判断,他喜欢的人很可能是那位财阀千金。 结果今天见到财阀千金本人了,阮胭也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令淮烨却告诉她,他喜欢的人不是她。 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毕竟唐薇看上去真的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人也长得好看,身材也是一级好,家世背景更是好得没话说。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阮胭都觉得唐薇符合令淮烨的择偶标准才对。 怎么可能不是她呢? “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令淮烨接了她的话,眼神深沉复杂了许多。 顿住话音后,他沉默地看了阮胭一阵,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道:“但是我喜欢的人不是唐薇。” “不是唐薇,那是谁?” 阮胭本以为自己已经对令淮烨的感情了如指掌了,结果现在又回到了原地,她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令淮烨被问住了。 他暗暗屏住了呼吸,胸腔内的心跳声越来越急切。 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诱导他,轻启薄唇:“我喜欢的人是……” “阮胭。” 盛聿白朝他们走了过来。 令淮烨的话被他打断了,那个“你”字,就卡在他喉咙处,最后迫不得已咽了回去。 因为阮胭的视线已经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侧方过来的盛聿白身上。 于是下一秒,令淮烨也朝盛聿白看了过去。 一张脸异常冷沉,面色略有些不善。 盛聿白对他视若无睹般,径直走到了阮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继续道:“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谈。” 他那副语气,根本不容人拒绝。 仿佛只是过来通知阮胭,而非征求她的同意。 令淮烨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但阮胭和盛聿白之间的事,现在还轮不上他插嘴。 所以他只能在旁边看着,看着阮胭犹豫了片刻,蹙着眉答应和盛聿白单独谈。 “我去去就来。”阮胭跟令淮烨打了招呼。 虽然她不知道盛聿白想跟她谈什么,但她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毕竟他们现在在走离婚程序,说不定他想谈的是离婚的进展。 令淮烨沉沉嗯了一声,在阮胭随盛聿白移步去别处前,他叫住了她,“我等你。” 阮胭愣了一下,被男人凝重的表情惊到了。 半晌她才冲他笑了一下,安慰似地对他道:“好,我很快回来。” 话落,阮胭跟着盛聿白离开了。 他们前脚走,唐薇后脚也从人堆里走了出来,慢吞吞回到了孤零零的令淮烨身边。 令淮烨毫无所觉,视线始终落在逐渐远去的阮胭身上。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重重人影中。 走到他身边站定的唐薇手里端了半杯红酒,正抱着手肘,单手摇晃着杯子里的酒。 扬着唇角调侃令淮烨道:“她就是你在国外的时候朝思暮想的那个小青梅。” “刚才帮你把关了一下,很不错。” “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很好。” “而且你俩站在一起很般配。” “难怪你对她念念不忘。” “眼光不赖嘛。” 唐薇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堆,最后叹道:“现在我输得心服口服了。” 令淮烨收回了视线,没理会她的玩笑话。 从路过的侍者那儿,取了一杯香槟,一饮而尽。 他就差把“不爽”这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唐薇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忙敛了笑,摆正态度:“怎么了?刚才介绍人给我认识的时候不是还挺开心的吗,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脸就这么臭了?” 令淮烨没说话,长眉蹙着,仿佛谁得罪了他似的。 唐薇继续道:“我说令淮烨,你这样不搭理人可是很不讨女孩子喜欢的。” “总是臭着脸,你家小青梅怎么喜欢你?” 许是提到了阮胭的缘故,令淮烨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看了唐薇一眼,淡声向她道了歉。 只是脸色缓和了些,心情还是沉闷得不舒服。 他不知道盛聿白叫走阮胭是想跟她说什么。 难道他这么快就后悔了? “话说你小青梅去干嘛,刚才那个男人又是谁?” 唐薇难得和令淮烨碰头一次,又恰好遇见了阮胭,当然要多八卦两句。 然而令淮烨那张嘴就像是被缝上了似的,无论她说什么,他也始终不开口。 半点八卦也不让她知道,实在无趣的很。 不过令淮烨不说,唐薇自己也能猜。 据她所知,令淮烨的小青梅已经嫁人了。 最近好像在和前夫走流程离婚。 再结合令淮烨的脸色,唐薇猜测刚才叫走阮胭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前夫。 也难怪令淮烨不高兴了。 “不是我说你,阿烨,你应该抓住机会,赶紧跟你家小青梅表白。” “你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婚了,这个时候不开口表白,难道等她喜欢上别人再后悔吗?” 唐薇还说了很多。 但令淮烨始终没有出声,导致她觉得自己在浪费口舌。 所以最后只拍了下令淮烨的肩膀,“算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反正我要是你,我会第一时间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唐薇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令淮烨一人还在原地。 脑海里一直回荡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其实他也渐渐意识到,唐薇说的是对的。 他应该早点让阮胭知道他的心意。 以免再发生今天这样的误会,让她误以为,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满分暗恋044 阮胭跟着盛聿白到了会场外的走廊里。 那一瞬, 她感觉自己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忽然清冷下来。 其实阮胭有些好奇宋韵的去向。 毕竟她是作为盛聿白的女伴出席的,按理说, 应该跟他一直呆在一起。 而且, 他们之前还在舞池里跳舞来着。 盛聿白将阮胭带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 方才站住脚, 回身看向她。 视线落到阮胭身上时, 盛聿白明显察觉到阮胭有些心不在焉。 莫名的,他心里烦躁更甚,开口的语气自然也就有些冲:“你和令淮烨在一起了?” 话说出口后, 盛聿白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本不该过问这些, 只需要告诉阮胭,离婚手续要等到九月初才能办完。 因为接下来一个月,他要去国外出差。 阮胭也被盛聿白的话惊到了,愣在原地, 半晌才反应过来, 果断否认:“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被盛聿白一副质问的语气问这个问题,阮胭觉得有些不适。 就好像,他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而盛聿白还想继续用“盛太太”这个身份束缚住她一样。 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何况,阮胭不想给令淮烨惹麻烦。 所以她否认得很迅速, 随后还认真严肃地对盛聿白道:“我们只是朋友。” 盛聿白听了, 心中的郁结像是终于得到了疏解, 连脸色都回暖了些。 片刻后,男人兀自换了话题,“过两天我就要去国外出差, 离婚手续要等我回国后才能办理。” “跟你说一声。” 阮胭缓了缓才跟上他换话题的速度。 也知道了盛聿白找她过来果然是为了谈离婚手续的事。 其实对于她而言,能尽早办理离婚手续最好。 这样她以后就不用再和盛聿白来往,彻底断个干净,尽早开始崭新的生活。 但现在的情况是盛聿白要出差,她也只能尊重并接受他的行程安排。 “要去多久?”阮胭多问了一句。 盛聿白微愣,直勾勾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她这么问,是希望他这次出差能去得久一点,还是什么。 他甚至在想,阮胭是不是一直在等他开口拖延离婚的时间。 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来回旋他们的婚姻? 盛聿白沉思之际,阮胭皱起了眉头,对于他突然发愣的行为感到不解:“盛聿白?” 男人回过神来,眼里划过一抹欣然之色,他装作无事发生,回道:“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个月。” 阮胭:“这么久?” 话落,她垂眼思虑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那行吧。” “你出差回来,第一时间联系我。” “要是你不方便联系我,也可以让律师联系我。” 阮胭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自以为该说清楚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于是她便想先离开,以免被人看见她和盛聿白独处,又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她甚至只给了男人一记眼神,便算是打了招呼。 盛聿白呆愣当场,满脑子回荡着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乱。 他怎么觉得……阮胭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觉得他出差的时间太长了? 盛聿白被这个念头震惊了许久,以至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阮胭的身影远去。 方才被疏散的烦躁感和郁闷感,这会儿又如云烟般聚拢来,堵在他心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色都憋得暗沉了不少。 他现在越发看不懂阮胭了。 不久前,她分明看见他和宋韵接吻,却只字没提。 若仅仅只是这样,盛聿白倒也能理解。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很能忍。 可是刚才阮胭的话意,摆明了是想早点跟他办完离婚手续。 这让盛聿白心里划过一丝慌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滑走了。 心里烦闷得有些刺痛。 - 阮胭回到会场时,晚会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令淮烨独自送走了不少宾客。 直到阮胭回到他身边,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晚上十点多,晚会彻底结束。 阮胭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跟令淮烨打招呼,要先回去。 她本来打算自己回的,打个车就行。 再不济,就是令淮烨找人送她回去。 结果令淮烨却打算亲自送她,把会场这边的收尾工作交给了周文阳和唐薇。 阮胭:“我自己回去就行,或者你让李助理开车送我也可以。” 毕竟令淮烨喝了不少酒,颊侧嫣红,眼神带了些醉意,送她也不过是跟她一起坐在车后座罢了。 何必麻烦。 “你就让他送你吧,正好送完你,让李俊朗送他回令家老宅歇着去。” “阿烨喝了不少酒,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再说了,这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他亲自操心的。”周文阳劝了阮胭两句,便将她说服了。 上车时,唐薇特意对阮胭说了一句:“阿烨可能有点醉了,路上你多照看他一下。” 阮胭愣怔了一下才点头,心里觉得唐薇对令淮烨挺关心的。 要不是之前令淮烨郑重解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阮胭这会儿只怕会产生更多的误会。 后来车子发动,离开了酒店。 阮胭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以及玻璃窗上倒映出来的闭目养神的令淮烨,心里却又不自觉生出一个想法来。 ——会不会,其实唐薇喜欢令淮烨? 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不合理。 倘若唐薇真的喜欢令淮烨,那现在和令淮烨同车离开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这世上应该没有那个女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独处。 那唐薇刚才的叮嘱是什么意思? 干嘛特意让她多照看令淮烨? 这个问题困扰了阮胭一路,直到李俊朗将车停进令淮烨公寓楼下的地下停车场,提醒她到地方了。 阮胭的思绪才回笼过来,转头将视线落在了旁边还睡着的男人身上。 “麻烦你了李助理。”阮胭收回视线,看向驾驶座的李俊朗:“那我先下车了,麻烦你送阿烨回去。” 李俊朗转过头来看着阮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半晌,他才想到了什么,两眼闪着光对阮胭道:“那个……阮小姐,你今晚能让令总在这边歇一晚吗?” “他喝醉了,回老宅可能会被令先生和令老爷子责怪。” 阮胭:“……” 她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而且她认为令淮烨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劲,他都在车上睡了一路了,酒也应该醒的差不多了? 但面对李俊朗的请求,阮胭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现在是她暂住在令淮烨的公寓里,属于是她鸠占鹊巢了。 就在阮胭内心纠结之际,一旁靠在椅背上仿佛睡过去的令淮烨幽幽醒了过来。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徐徐掀开,浓密长睫下是一双晦暗不明的深眸。 目光落在阮胭身上,将她脸上的纠结、为难,全都收于眼底。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了一阵,就在令淮烨打算放弃计划,不再为难阮胭时。 她似乎想通了,“那好吧,麻烦你帮我把他送上楼去。” 说着,阮胭便先推开车门下去。 她全程没再看旁边的令淮烨,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醒来过。 驾驶座的李俊朗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总算是完成了令淮烨交给他的任务。 说起来,这个任务也实在是来得有些突然。 就在阮胭和盛聿白离开期间,李俊朗被令淮烨叫到跟前,安排了一个秘密任务。 任务内容很简单,也很困难。 令淮烨要他想办法,让阮胭带他回公寓。 虽然李俊朗不明白自家老板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毕竟之前他很顾及阮胭的名声问题,连邀请她参加今晚的晚会,都要事先将她和盛聿白离婚的消息捅出来。 以免她出席晚会后遭受到外界的非议。 但老板的命令,他只能服从。 所以这一路上,李俊朗都在想办法,让阮胭能够答应留下令淮烨过夜。 虽然他刚才的理由有些蹩脚,但好在是糊弄过去了。 想到这里,李俊朗呼了口气,然后赶紧下车,去后面搀扶令淮烨。 至于阮胭,她也绕到令淮烨那边,拉开车门把他的西服外套先拿了下来。 下车后,他们三个人径直往电梯口那边走。 为了让令淮烨醉酒看上去更真实,李俊朗没忘记让阮胭一起帮忙搀扶他。 所以这会儿令淮烨有一只手搭放在阮胭肩上,半边重量压在她身上,以至于她被男人身上特有的冷香和淡淡酒味笼的严严实实,心里略有些不自在。 进入电梯后,阮胭试图将令淮烨往李俊朗那边推了些。 似乎是因为他靠的太近的缘故,她这会儿有点发热。 心里急切地想要赶紧进屋,将令淮烨放到沙发上。 好在电梯很快抵达楼层,阮胭趁机将男人交给李俊朗照顾,她去输密码。 嘀的一声后,入户门应声而开。 阮胭侧身让道,赶紧招呼李俊朗:“进去吧,你看是先把他放在沙发上还是送他去次卧比较好。” 因为主卧阮胭住着,所以令淮烨今晚只能在次卧将就。 李俊朗应了一声,毫不犹豫把令淮烨放在了沙发上。 并且在起身时,他趁阮胭在玄关那边换鞋的时候,压低声音在令淮烨耳边说了一句:“令总,您别装得太过了。” “当心一会儿不好办事……” 李俊朗自然说得很隐晦。 却害得令淮烨被口水呛到,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玄关那边,阮胭刚换完鞋,她将令淮烨的拖鞋拿到客厅。 蓦地听见令淮烨猛烈咳嗽的声音,不由加快了脚步,语气隐含担忧:“他怎么了?” 满分暗恋045 李俊朗已经把令淮烨扶起坐正, 正在帮他拍背顺气。 见阮胭面带紧张地过来,他颇有些无辜:“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咳起来了。” 咳得没法再装醉的令淮烨:“……” 要不是阮胭看着,他真想一把将李俊朗掀飞, 摁在地上捶。 “那你帮他拍下背, 我去给他倒杯水来。”阮胭蹙眉, 神情略担忧。 李俊朗:“还是我去倒水吧!我力气大, 怕给令总拍伤了。” 阮胭犹豫了一秒, 跟他换了一下。 在阮胭落座时,其实令淮烨已经咳得没那么厉害了。 他刚才只是因为李俊朗的话莫名激动起来,所以才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归根结底都是李俊朗的错, 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言。 “你好点没?”阮胭坐下后, 一只手扶着令淮烨的肩膀,一只手替他拍背。 还会从上往下的给他顺气,力道比李俊朗温柔多了。 令淮烨的思绪顿时集中到阮胭这边。 因为她离得近,他隐约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似是清雅的栀子和甜美的玫瑰混在一起, 令人心生旖旎。 半晌,令淮烨才艰难地开口,嗓音含着酒后的哑:“好多了……” 他尽量装得像是酒意刚散了些。 脑袋点了点,很无力的样子。 阮胭见状,原本落在他肩头的手往他脑袋一扶,令其偏头靠在她肩膀上, “靠会儿吧, 李助理给你倒水去了。” 她动作自然随意, 毫无顾忌。 但令淮烨却难以平静,心里顿时天摇地动,高楼欲倾。 他僵硬地靠在阮胭肩头, 因为身高的原因,其实这个姿势,令淮烨的脖颈和背脊都会觉得不舒服。 但他一动没动,就这么安静如鸡地靠着阮胭,直到李俊朗倒了水回来,撞见他俩这一幕。 李俊朗当即脚步一顿,有种自己回来得不是时候的感觉。 但是阮胭已经发现了他,并且招呼他把水送过去。 于是李俊朗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把水杯交到了阮胭手上。 他看了眼暗自朝他瞥来的令淮烨,那眼神,显然是在对他下逐客令。 李俊朗倍感压力,随后灵机一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阮胭道:“抱歉啊阮小姐,周主管找我好像有急事,我现在得赶紧走了……” “令总就交给您照顾了,辛苦您。” 他话落,没等阮胭反应,便急急忙忙转身往外走。 阮胭半晌才反应过来,想叫住李俊朗来着,但转念一想,人家可能真的有急事,便作罢了。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周文阳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能找上李俊朗。 他们既不是朋友,也不算从属关系,不是吗? “咳咳——” 令淮烨感觉嗓子不舒服,又咳了两声。 阮胭的注意力这才收了回来,把水杯小心翼翼递到了男人嘴边:“快喝点。” “慢慢喝,先看看烫不烫。” 令淮烨就着她的手喝了点水,嗓子终于舒服多了。 其实他并不觉得口干,喝一两口水就好。 但是他却破天荒地,将水杯里的水喝完,才算了事。 这期间,阮胭感觉手背上一片暖热。 男人的手覆在她的手背,掌心很热,微微有些出汗的迹象。 捂得她也跟着热起来。 好在令淮烨喝完水后,便将手挪开了。 阮胭手背上的闷热感消散,莫名觉得那片肌肤是她全身上下最清凉的一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脑子清醒点了吗?”阮胭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小心翼翼让令淮烨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她自己还坐在他身边,身子微侧着,眼也不眨地打量他。 令淮烨被她直白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心脏律动的速度明显变快了不少。 他突然后悔装醉了。 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继续装下去。脑袋微微晃动了一下,点了点下巴,声音喑哑:“好多了……谢谢。” 阮胭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朝次卧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问令淮烨:“那我现在扶你回屋休息?” “还是说,你想先冲个澡?” 阮胭想的是,既然令淮烨已经留下了,她理应照顾好他。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他在帮衬她。 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报答他。 令淮烨一向很会抓重点,注意力都集中在“冲个澡”。 他撩起眼皮,眼神迷蒙地看着侧坐在他身旁的阮胭,心脏又鼓了鼓。 忽觉喉咙有些痒,令淮烨想到了今晚在会场,她跟着盛聿白转身离开时的画面。 莫名的,他想做些什么。 想在阮胭身上印上属于他的记号。 但令淮烨知道,他这个想法有些变.态,太疯狂。 所以他克制着,只是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频频滚动喉结,闭上眼睛。 阮胭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看他这样,还以为是他喝了酒胃里翻涌,觉得不舒服。 所以她往前凑了些,几乎贴着令淮烨的胸膛,就近观察他,语气略微担忧:“想吐吗?” “我去给你拿垃圾桶……” 说话间,阮胭站起身去。 却在她迈开脚前,手腕被男人猝不及防地捉住了,力道恰到好处,扣着她的手腕不松也不紧。 熟悉的烫热感包裹了阮胭冰凉的手腕,她被烫得激灵了一下。 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愣怔片刻,阮胭才回眸看向沙发上已经坐直身体的男人。 他也正朝她看来,俊脸上醉意消散,一双眼睛如深海般,要将人吞进去。 那双眼睛里,写满清明,仿佛醉意从没存在过。 阮胭有些茫然,隐约意识到什么,却又狐疑不解。 想不通令淮烨装醉的理由是什么。 很快,男人给了她答案。 令淮烨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放弃自己拙劣的演技。 而且有些话,必须在清醒的意识下说出口,才会让阮胭重视,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抱歉软软,我骗了你。”令淮烨开口了,声音沉而有力,依旧带着些磁哑。 但已经听不出醉意来了,“我没有喝醉。” “我是想借这个机会,单独跟你相处。” “……我有话想跟你说。” 阮胭回过神来,被他捉着的手腕,还在发烫。 她从令淮烨的眼里看出了他的郑重其事,也察觉到他的确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多年相识的默契,让阮胭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也为此,她的心里平白生出一些紧张。 “你想跟我说什么?” 阮胭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维持着站在那儿,侧身回眸垂望令淮烨的姿势。 手腕被他温热的掌心裹着,忘记了让他松开。 偌大的客厅安静了一会儿,冷白灯光落在阮胭白嫩细滑的小脸上,也将她身材的曲线勾勒得柔和清晰。 令淮烨看了她一阵,徐徐从沙发站起身。 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还是不松不紧地握着,丝毫没有撒开的迹象。 男人站起身后,自然比阮胭高出一截。 他们之间的氛围似乎因此发生了改变,因为现在是令淮烨居高临下地打量阮胭,所以莫名的,阮胭感觉到了丝丝威压,缩紧了心脏。 她改为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眸光闪烁了一下,才变得无惧无畏,平静如水。 仿佛不管他接下来说了什么,她都能坦然接受。 阮胭确实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被令淮烨出口的话惊到了。 男人深不见底的眸锁着她,嗓音低沉磁性,郑重其事:“你之前问我的问题还记得吗?” 阮胭沉默,微露不解。 她忘记自己问过令淮烨什么问题了。 只听他继续道:“你问我,喜欢的人不是唐薇是谁。” 阮胭了然,点点头,表示是有这么一件事。 随后,令淮烨的声音变得犹疑,“我想了很久,现在……” “我想认真回答你这个问题。” 阮胭还是陷在茫然的思绪里,不懂男人的严肃正经。 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令淮烨倒也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过去九年,他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 脑海中不断重复阮胭跟着盛聿白转身离开的画面。 那就像是催化剂,让令淮烨心中压抑了九年的感情急速发酵,最后像是掉进水里的泡腾片,随着他体内血液的流动,在他身体里化开来。 几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告白。 至少要让阮胭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只有盛聿白一个选择。 “阮胭……”男人磁声开口,郑重地唤了她的名字。 这让阮胭不由得揪紧心脏,更加专注地看着他。 令淮烨被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迷住片刻,才艰涩地动了动唇,缓声继续:“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的那个人可能是你。” “……”阮胭愣住了。 就在刚才,她其实做了很多种设想。 甚至想过令淮烨会说,他喜欢的人是她身边的朋友。 比如秦珍珍,比如周文月。 但她没敢想过,令淮烨喜欢的人会是她。 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以朋友的关系相处的。 他们关系好到像是一家人,阮胭从不敢想令淮烨会喜欢她。 以前念高中的时候,因为她和令淮烨是青梅竹马,阮胭也被班里的同学调侃过。 好像在世人的眼里,“青梅竹马”是一个“暧昧”的代名词。 当时她对此表示很不理解。 毕竟,青梅竹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 彼此都见过对方从小到大各种丑态和囧事……怎么会对对方再产生旖旎的幻想? 虽然在阮胭的记忆里,令淮烨从小到大都很老沉靠谱,一路高光长大的。 但她不一样,所以她觉得令淮烨不可能对她产生男女之间那种旖旎心思。 自然的,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对他生出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可是就在刚才,令淮烨亲口打破了她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纯洁幻想。 就像做梦一样…… 阮胭有点醒不过来。 莫名的,阮胭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之前令淮烨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 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好,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以及那天,令淮烨告诉她,他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 他还问她,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追求她吗…… ……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变得玄幻起来。 最不可能喜欢她的令淮烨,疑似向她……表白了?! 满分暗恋046 良久的静默后, 阮胭的思绪回笼过来。 她看向令淮烨的眼神有些闪躲,神情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腕,声音很沉:“还是纠正一下吧。” 阮胭与他相对的视线有些茫然。 令淮烨脚步微挪, 抵近她, 身上强大又清冷的气压朝她笼下来。 他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一字一句, 肯定的语气:“不是可能。” “我就是喜欢你。” 阮胭的呼吸几乎停滞。 男人近在咫尺, 他的话里,隐约透着几分强势霸道。 令她下意识想逃。 阮胭的身体也确实做出了反应,她的脚步往后退, 想要拉开与令淮烨之间的距离。 然而那男人对她想要逃离的心思了如指掌, 先一步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反倒将她往他跟前拽。 于是阮胭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惊慌得像是一头撞墙的小鹿。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过于突然。” “但是软软,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不会让你逃跑的。” 令淮烨的声音从阮胭的头顶落下, 清晰分明。 他的每个字都像滚烫的雨滴砸落, 又在阮胭渐热的肌肤上悄无声息的蒸发。 她感觉到了“危险”,像是被强大的“野兽”盯上的弱小“猎物”。 令淮烨的发言,更加让阮胭带入了“猎物”的身份,心下慌乱不已,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吃掉了,想逃却又逃不掉。 她急得眼眶都泛起了红, 不知所措地看向男人, 声音带着淡淡哭腔:“令二, 你抓疼我了……” 阮胭绝对不会承认,她是被他强大的气场和势在必得的言辞吓到了。 可能除此之外,她还有点……难为情。 令淮烨愣了一下, 慌忙松开她的胳膊。 阮胭趁机后退开去,离男人远远的,退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背后,扶着靠背蹲下,把自己藏在了沙发后面。 她的脸太烫了,肤色肯定很红。 她不想让令淮烨看见自己难为情的样子。 搞得好像她以前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似的,反应这么狼狈。 令淮烨站在原地,全程注视着阮胭。 有些不解她躲起来的操作。 她这样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正常情况下,阮胭肯定会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 毕竟今天之前,在她的意识里,他该是一直把她当成朋友看待的。 可是他却偷偷地喜欢着她。 但吓到归吓到,应该也不至于躲起来。 好像他表白之后,就要把她吃了似的。 难道他刚才表白的时候,样子很凶吗? 令淮烨蹙眉反思着,视线落在单人沙发背后猫着的那抹倩影身上。 心里五味杂陈,有点摸不透阮胭在想什么。 “软软……”令淮烨试探似地朝那边走了两步。 沙发背后顿时传来阮胭柔弱却急切地声音,“你先别过来!有什么话……就站在那儿说就行!” 令淮烨:“……” “好。”男人最终妥协了,乖乖站在茶几这边,继续倾诉衷肠:“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只是等不及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仅此而已。” 阮胭听他这么说,从沙发背后探出脑袋,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 令淮烨在她充满审视的打量下哭笑不得。 只能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从这一刻开始,你能重新审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把我当成一个喜欢你的异性看待,而不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放下盛聿白。” “你慢慢来,我会等你。” 说到这里时,令淮烨的语气低沉了许多,还牵强地挤出了一抹淡笑。 阮胭都看在眼里,也从他真诚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他突然却真挚浓烈的情意。 这令她耳热不已。 不知道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被人表白过了,还是因为跟她表白的人是令淮烨。 又过了许久,阮胭还是猫在沙发背后,对于令淮烨剖心挖肺的告白不作任何应答。 令淮烨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接受他喜欢她这个事实。 也知道的自己继续追击下去,阮胭只会想要逃得更远。 所以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他很确定,他的心意已经很好地传达给了阮胭。 “今晚我就先走,你别再多想,早点休息。”令淮烨再开口时,已经决定好今晚不在这里留宿。 因为他要是留下来,阮胭可能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说不定还会担心他破门而入,对她图谋不轨。 毕竟,作为她曾经最信任的人之一。 却以朋友的身份,暗地里觊觎了她很多年。 她接受不了,会怕他,都是正常的。 - 该说的话说完,令淮烨弯腰拿起了地毯上的室内拖鞋,打算离开的时候,顺便放回鞋柜里。 他转身朝入户门那边走。 阮胭探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眼看男人走远一截,阮胭欲叫住他。 却见令淮烨突然站住脚,似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回身朝她看来。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阮胭的脑袋往回缩了一些,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从令淮烨的角度看去,她就像只探头探脑的小兔子,可可爱爱,让人心里一阵柔软。 原本郁结的心情舒畅了许多,令淮烨扬起了唇角,嗓音温和低磁:“等你彻底放下盛聿白,想要展开一段新的恋情时。希望你能优先考虑一下我。” “好吗,软软。” 这就是他想对她说的最后的话。 希望从今晚开始,阮胭能开始正视他对她的感情,改变她心里对他的固有印象。 不再以青梅竹马的朋友、邻家哥哥这些身份来定义他。 而是以看待成年男性的眼光来看待他。 令淮烨的语气听上去很平和,像是在跟阮胭商量明天吃什么似的。 她差一点就答应了他。 好在及时想起来这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感情的问题。 她不能草率地应答他。 过了好一阵,阮胭才慢慢从沙发背后站直身,神色不自在地回了男人一句:“这种事情,就算我答应你,也不能算数的……” 毕竟感情的事情,一向不是理智能控制的。 喜欢谁,不喜欢谁,全都取决于心。 “我知道。”令淮烨听她没有一口拒绝,已经很欣慰了,“所以我说的是,希望你能优先考虑我。” “而不是你要优先喜欢我。” 阮胭噎住了,半晌后才不自在地点了下头,声音又软又柔:“好。”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阮胭脑子里始终回荡令淮烨最后那句话。 莫名觉得脸和耳朵异常滚烫。 “那我走了。” “明天见,软软。”男人再次开口,声音里能听出淡淡的笑意。 阮胭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你今晚还是留下吧,太晚了。” 李俊朗把车开走了,令淮烨要离开还得打车,挺麻烦的。 何况他虽然没有喝得烂醉,但到底也喝了不少酒,肯定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要是令淮烨从这儿离开后出了什么事情,阮胭心里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被阮胭叫住时,令淮烨已经转身朝向入户门那边,背对着她。 她的话让他愣在原地许久,原本平静无波的内心,忽然狂风骤起,掀起了惊天的涛浪,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令淮烨知道,阮胭挽留他是出于好意,没有任何歧义。 但他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觉得她是在担心他。 仅仅如此,就足够令淮烨心里甜一整晚了。 - 这一夜,令淮烨在次卧将就,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着。 一直拿着手机翻看相册。 他的手机里有一个带锁的相册,里面全都是阮胭的照片。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样子,他都知道。 哪怕这些年,令淮烨换了一个又一个手机。 手机里那些存下的阮胭的照片,却是一直跟着他,每次换新手机都会花很久的时间,把那些照片存进去。 令淮烨就这样看了一夜的照片,直到窗外黎明破晓,他才弄明白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境。 就像是跋山涉水这么多年,终于穿过了无尽的黑夜,见到了一丝曙光。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暗无天日的喜欢最终能不能天光大亮。 但至少,令人绝望无助的黑夜就要结束了。 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 主卧里,阮胭几乎也是一夜无眠。 她洗完澡浑身放松的躺在床上,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令淮烨突如其来的表白。 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搞得自己心里始终平静不下来。 阮胭没想到,回到床上,她还是平静不下来。 令淮烨的告白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他用力的投掷进她的心湖里,溅起了千丈高的浪花。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阮胭心里已经没那么震撼了。 但她的情绪就像是被拂动的水面,涟漪不断。 被令淮烨告白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和阮胭以往被表白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念书的时候,她也被不少异性表白过。 内心却从未像这次一样波澜起伏,往往都是平静地拒绝掉,毫不犹豫,毫无怜惜,没有任何顾虑。 但是被令淮烨告白时,阮胭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地心慌起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复杂的情绪波动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是因为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还是因为她对令淮烨的感情不同于旁人? 阮胭想搞清楚自己的异样反应是为什么。 心里像是长满了杂草,她拔了一晚上也没拔干净。 - 早上七点,阮胭起床了。 她一夜没睡,只觉得身心疲惫。 但她还是要照常去令家老宅给令淮歆上舞蹈课。 阮胭在走出主卧前,犹豫了很久。 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战斗,她有点怕和令淮烨正面撞见。 怕他再说些什么蛊惑人心的话,像个扰乱圣心的妖怪一样。 最后还是令淮烨给她发微信,说他先去上班了,还给她留了早饭在厨房。 阮胭这才敢拉开卧室的门出去。 偌大的房子里,果然不见令淮烨的身影。 阮胭去厨房看了一眼,有保温的小米南瓜粥,还有她喜欢的酱肉包子和奶香小馒头。 看上去应该是令淮烨出门买的早餐。 阮胭吞咽了一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倒真是觉得有点饿了。 就在她将早餐端上餐桌大快朵颐时,玄关那边忽然传来了响动。 不一会儿,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令淮烨从玄关那边过来,欲往次卧去,正好路过餐厅。 阮胭第一时间看见了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令淮烨也在路过餐厅时瞥见了她,脚步当即便停了下来,也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两人眼里都写满了惊讶。 阮胭是因为没有想到令淮烨会突然回来,令淮烨则是没想到她已经起了。 视线在半空对上时,他们双双愣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终,还是令淮烨先回过神来,朝次卧那边示意了一眼,解释道:“有东西落下了……我回来拿一下。” 阮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冲他木讷地点了下头,“哦”了一声。 莫名的,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仿佛昨晚的告白,捅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那层窗户纸。 令淮烨为了缓解尴尬地氛围,也不急着去拿东西了。 而是站在原地,扫了眼阮胭面前的早餐,若无其事地问她:“粥好喝吗?” 阮胭低头看了眼快见底的小米南瓜粥,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喝!你在哪家买的?明早我也去买。” 令淮烨滚了下喉结,见她对那粥如此满意,心里像是有万千只蝴蝶振翅而飞。 嗓音低沉,噙了笑意,“买不到,因为是我煲的。” 正认真等待他的回答的阮胭:“!!!” 餐厅里静默了几秒,再度响起男人的声音:“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给你煲。” 他说“以后”,阮胭却莫名联想到往后每天清晨,令淮烨给她煲粥的画面。 “……”阮胭为此脸红了半晌,不敢再将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她语气极不自在地拒绝道:“不用了……天天喝粥会腻的。” 令淮烨愣怔了片刻,他也没说要天天给她煲粥喝。 中式早餐花样百出,他可以都学来,变着法做给她吃。 满分暗恋047 时间荏苒,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 夏季将过未过,春萝市日常的气温依旧在30℃以上。 过去近两个月的时间,阮胭把精力完全投放在教令淮歆跳舞这件事上。 期间阮胭有意避着令淮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就是看见他就会想起那晚他的告白, 她再也不能用纯洁的眼光看待他。 也完全没办法将他当做要好的朋友。 正如令淮烨所愿, 阮胭完全把他当成一名对她有意思的异性看待。 又因为他们之间曾经是朋友这层关系, 导致阮胭不知道如何应对令淮烨。 所以为了避免见面尴尬, 阮胭这才刻意避着他,减少见面的机会。 正因如此,过去近两个月的时间里, 阮胭和令淮烨统共也就见了五面。 至少在阮胭的印象里, 他们只见了五面。 第一面是令淮烨表白后的第二天傍晚,在令家老宅。 当时阮胭为了躲着令淮烨,拒绝了老爷子留她吃晚饭的好意,早早便要离开。 但是让阮胭没想到的是, 那天令淮烨比平常回得更早些。 她要离开时, 他恰好回来,然后理所当然地被令淮歆央着开车送她。 阮胭本想拒绝令淮歆的好意来着,但又怕令淮烨看出她在故意避着他,最终硬着头皮道了谢。 由着令淮烨开车送她回他的公寓。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沉默间,阮胭一直看着副驾驶车窗外循序倒退的街景。 时间久了,她竟有一种错觉。 就像是令淮烨跟她表白那件事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其实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些话。 不然他怎么能做到在她的面前这么镇定从容? 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就在阮胭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产幻时。 令淮烨又在到地方后, 倾身过来给她解安全带。 并且, 在阮胭下车后,他还叫住她,绕到后备箱去, 变魔法似的拿出一大捧玫瑰花来。 来到她面前,把花给她,并郑重其事道:“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跟你打声招呼。” “从今天开始,我会以一个合格的追求者的身份,正式开始追求你。” “如果我的方式方法有哪里不对,你可以指出来。” “我会改正,做得更好。” 男人难得说这么多话,且一字一句都那么地严肃正经,仿佛在庄严的国旗下宣誓一样。 阮胭被怀里的玫瑰香味熏得脑袋有些发晕,视线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停留了许久。 心跳快得要压不下来了。 从那以后,她便不遗余力地躲着令淮烨。 因为从他表白以后,她每次跟他见面,都会觉得心慌意乱,实在无法以平常心去面对他。 其实聪明如令淮烨,当然知道阮胭在故意避着他。 而且他隐约能够理解她这个阶段的心理。 无非还是被他吓到了,因为他的表白,打破了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来朋友关系的相处模式,所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这对于令淮烨来说是好事,这说明阮胭对他的看法正在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 假以时日,她总能从朋友过渡到异性,并找到一个平衡点,重新跟他“认识”。 令淮烨也知道,好朋友之间表白的风险系数是很高的。 很多人表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所以当他决定向阮胭坦明心意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正如他所说,他是不会让阮胭逃走的。 毕竟从他决定将华因迁回国内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为阮胭织下密网。 一步一步实行着自己的计划。 表白只是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无论阮胭的反应是好还是坏,他都有相应的打算。 现在来看,阮胭的反应还是很温和的。 她目前只是没理清楚心里的乱麻,所以才避着他。 并非因为他的表白而对他产生了厌恶感。 - 在喜欢阮胭这个过程中,令淮烨自认一直没有冒进过。 无论是过去九年的暗恋也好,还是现如今循序渐进的追求她也罢。 他都很有分寸。 知道阮胭躲着他,也没刻意在她面前多刷什么存在感,而是顺其自然,给她足够的时间、空间去冷静,去自我调节。 不过令淮烨也没有完全放任着阮胭远离他。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他还是会注视着她。 间隔一段时间,也会寻一个正常的理由,跟她碰上一面,或是来一个偶遇。 且每次和阮胭碰面,他都会不遗余力地表露对她的心意,尽可能做到一个合格的优秀的无可挑剔的追求者该做的一切。 哪怕过去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令淮烨只跟阮胭正儿八经地见了五次面。 他亦觉得心满意足。 至少每一次的见面,阮胭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看待青梅竹马的朋友,而是一位喜欢她很久,正在追求她的异性。 - 令淮歆就要开学了,她练习了近两个月的舞蹈,总算学成,得到了阮胭的认可。 所以从明天开始,阮胭不会再来令家。 至于舞蹈班那边,也因为令淮烨的帮忙,设计、装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正在进行收尾工作。 等阮胭再休息几天,就可以正式开班,招收新学员了。 介于明天开始,阮胭不会再来令家老宅教令淮歆跳舞。 所以在令淮明和老爷子的盛情邀约下,阮胭久违地留在老宅里用了晚饭。 她免不了和令淮烨碰面,席间还被令淮歆安排坐在令淮烨身边。 “我得敬阮姐姐一杯,谢谢阮姐姐这段时间来的教导,阮姐姐辛苦啦!” 令淮歆端起手边的果汁,起身敬阮胭。 她本是想让阮胭喝酒的,总想着给自家二哥创造一些机会。 毕竟这段时间里,令淮歆也感觉阮胭有在故意躲着令淮烨。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缘由,却也想尽点绵薄之力。 网上说,酒这东西有时候大有妙用。 人喝醉了,总能借着酒劲,把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做出来。 所以令淮歆想,阮胭要是喝醉了,或许能借此缓和一下她和令淮烨之间的关系。 可惜令淮烨并不领情,并觉得她这是小孩子的想法,对之投以多管闲事的眼神。 令淮歆顿时收敛了,也不敢再劝阮胭喝酒。 因为阮胭手里的酒杯,是被她家二哥亲手夺走的。 - 晚上九点多,令淮烨开车送阮胭回公寓那边。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阮胭难得主动跟他搭话。 “之前谢谢你啊。”阮胭指的是令淮烨将令淮歆给她倒的酒换成果汁那件事。 若是以前,这种小事,阮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他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令淮烨,所以阮胭下意识觉得,他能读懂自己,维护自己,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现在她知道了,令淮烨之所以能注重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实际上是因为喜欢她,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她。 这种感觉阮胭再明白不过,所以哪怕她没办法回应令淮烨的感情,也还是想感谢他对自己的付出。 大概她这种心理,有点类似于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把伞。 因为自己的暗恋从未得到过正视和尊重,所以她想把这些给到令淮烨。 令淮烨并不知道阮胭心里的想法,但他知道她指的是令淮歆给她倒的那杯酒。 所以在专心开车的同时,下意识回了阮胭一句:“应该的,是淮歆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阮胭不禁想维护令淮歆几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干脆闭嘴,扭头看向车窗外。 窗外倒退的风景几欲被夜色吞噬,只路灯光能映入阮胭的眼底。 她看了一阵,注意力不知怎么,集中到了车窗上倒映出来的令淮烨的身影上。 他坐姿笔挺,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游刃有余地开着车。 仅是一记侧颜,便足以引人入胜,让人不觉间多看几眼。 而这些,令淮烨本人并不知情。 直到车子开进地下车库,玻璃窗上光影变换。 驾驶座的令淮烨抽空侧首,朝阮胭看了一眼,略随意地问她:“我一会儿能上去喝杯水吗,有点口渴。” 阮胭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总觉得令淮烨朝她看来的那一眼,目光穿透了车窗玻璃,与玻璃上映出的她自己对上了视线。 她下意识移开视线,垂下眼睫,装的若无其事。 但心跳却莫名变快,有种被抓包的既视感,紧张得脸都红了。 阮胭不知道令淮烨有没有察觉到她刚才在透过车窗玻璃看他。 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不对,现在的问题应该是,她为什么要偷看他。 “……”阮胭越发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点神经质。 过去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好像受令淮烨的影响很大,变得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和心跳,仿佛身体和大脑已经一分为二。 理智告诉她,不要太过在意令淮烨的一举一动,要尽快忘记他表白那件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恢复如前。 但实际上呢,她越是不想在意,就越是不受控地去关注他的一言一行…… 搞得自己都迷糊了,不清楚自己现在面对令淮烨时,到底是怎样一种心理。 “软软?” 令淮烨将车停进了车位,挂挡熄火。 因一直没有得到阮胭的回应,所以他轻唤了她一声,又补问了一句,“不方便吗?” 阮胭终于完全回神,忙不迭摇头,“没有……” “不过家里应该只有矿泉水,你要是想喝别的,可能得去买。” 她说到这里,还想说,要是令淮烨想喝别的,干脆就自己开车回老宅的时候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一瓶就行。 结果令淮烨却截了她的话:“正好,我爱喝矿泉水。” 阮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男人只是说了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她却总觉得他这话里另有深意。 仿佛“矿泉水”代指她自己似的。 这么一想,阮胭的神情又有些不自在了,觉得脸热心燥。 - 最终,令淮烨和阮胭一起上楼。 途中阮胭满心紧张,也有点后悔答应令淮烨上楼来喝水。 毕竟大晚上的,他们孤男寡女……且令淮烨还喜欢她。 正常情况下,追求者都会趁机做些什么。 这正是阮胭所担心的。 她甚至想在门口等令淮烨喝完水离开了,自己再进屋去。 可是她和令淮烨过去这么多年的交情,令她压下了这些无厘头的顾虑。 她和令淮烨先后进屋,全过程战战兢兢,偷偷注意着男人的动向。 可最终令淮烨什么也没做。 他进屋后径直去厨房倒水喝,一边喝一边和阮胭闲聊。 聊的内容只是一些日常,比如她舞蹈场地的装修进展,以及她舞蹈班招生的计划。 还有就是阮胭和盛聿白离婚手续的进度。 阮胭一一应答,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直至最后,令淮烨手里拿杯水喝完,他去厨房洗了水杯,将其放回原位。 然后跟阮胭辞行,离开。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与阮胭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令淮烨今晚又想趁机留宿,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就很稀疏平常地陪她说了会儿话。 便离开了。 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入户门外,阮胭还有些恍惚。 总觉得心里好像空落落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悄然生根。 她有些茫然无措。 这一夜,阮胭又失眠了。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令淮烨这样的追求者。 表白了,却没有给她明确拒绝他的机会。 追求人也没有过于激进,急于求个结果。 他就像是一池温水,悄无声息却无孔不入地浸泡着她。 害得阮胭这段时间来,时常会想起他。 哪怕是和秦珍珍、周文月聚餐吃饭,也会在某个时刻,想起以前令淮烨和她一起吃饭时的种种细节。 他会为她挑菜、调料、盛饭,不仅对她的喜好了若指掌,还会实时跟进她的喜好…… 现在也一样。 哪怕阮胭在泡澡,也会在氤氲的水雾里隐约看出令淮烨的身形轮廓。 “……” 阮胭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满分暗恋048 阮胭离开浴室后, 接到了律师打来的电话。 询问她什么时候有空,离婚流程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最后需要阮胭和盛聿白去民政局办理一下离婚手续。 阮胭接到这个电话时还有些讶异, 因为律师告诉她, 此前他联系过盛聿白。 早在半个月前, 离婚流程就已经差不多了。 盛聿白给律师的回复是阮胭这边最近忙得走不开, 所以要等她忙完了, 再去民政局办理相关手续。 眼下律师也是为了尽早拿到相关费用的尾款,这才给阮胭打了个电话,询问她这边的情况。 并且在律师看来, 阮胭有拖延离婚的意向。 他还好心地帮阮胭出招, 要阮胭好好哄一哄盛聿白,适当地服下软。 说不定他们的婚姻关系就能缓和一些。 阮胭安静地听完律师的建议,方才诧异地问了一句:“你确定,盛聿白跟你说我最近时间紧, 脱不开身去办理手续?” 律师再三肯定。 阮胭狐疑地应了声, “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然后再联系你。” 电话挂断后,阮胭抱着手机在床畔坐了很久。 她不明白盛聿白为什么要对律师撒谎。 他们之间的离婚手续拖延至今,分明是因为他在国外出差的原因。 怎么到头来,要分开了,还要给外人留下一种她不想跟他离婚的印象。 单从这一点来说, 真的很让人反感。 大概是受情绪的影响, 阮胭给盛聿白打电话时, 语气不像从前那样温柔。 在对方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她直接开门见山:“盛聿白,你回国了吗?” 结果手机那头静默了一阵, 徐徐传来熟悉的女音,“阮小姐?抱歉,聿白这会儿在洗澡。” “你找他要是有急事,等他洗完澡我让他打给你?” 阮胭几乎第一时间分辨出那道女声是谁。 这个时候,盛聿白他们那边应该是清晨,他在这个点和宋韵呆在一起,便只能说明他们昨晚也在一起。 阮胭下意识就想起了华因慈善晚会那晚,她撞见宋韵和盛聿白接吻的画面。 虽然心中百感交集,她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理解他们之间的进展。 阮胭只沉默了几秒钟,便打起精神,心平气和地对电话那头的宋韵道:“宋小姐和盛总还在国外吗?” 电话那头的宋韵笑了一下,也是一副闲聊的语气:“没有,聿白今晚的飞机落地春萝市,我们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阮胭心里了然。 原来他们之间不是“事后清晨”,而是“事前准备”。 既然如此,那盛聿白明天应该有空跟她去民政局走一趟才对。 想到这里,阮胭简要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希望宋韵能够帮忙转达。 她还体贴地把时间定在了上午十点多,这样就算盛聿白明天醒的晚一些,也能赶得上。 宋韵得知阮胭是要想尽快和盛聿白办理离婚手续,诧异了片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再次开口,语气难得没有故作娇媚,声音听着前所未有的正常:“恭喜你啊阮小姐,看样子,你是彻底想开了。” 阮胭没有否认,虽然放下很难,需要时间。 但她的心意很坚定,也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现在对于盛聿白,也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的反应了。 几乎快要忘记当初得知他和宋韵的关系时,撞见他悉心照料宋韵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 “谢谢。”阮胭心平气和地回了宋韵,“那就麻烦宋小姐帮我转达。” 宋韵应下后,阮胭挂断了电话。 - 一阵忙音后,宋韵将盛聿白的手机放回了床头柜上。 她朝浴室那边看了一眼,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过去两个月的时间,她和盛聿白就像回到了当初交往的时候,重新做回了亲密无间的恋人。 但他们之间始终没能到最后一步。 就像刚才,她借着盛聿白在饭局上喝了点酒微醉的机会,同他亲近,想要与他更加亲密。 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盛聿白也顺理成章地亲吻了她,拉下了她连衣裙后背的拉链。 可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像是情到浓时忽然被一阵冷风吹醒了似的,冷静地松开了她,沉声说去洗澡,便转头去了浴室,头也没回。 虽然盛聿白什么也没说,但是宋韵却能感觉到。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对她突然没了兴致。 那种由内而外的陌生感,像针尖一样扎进宋韵心里。 她感受到了久违地疼痛,心里如烟笼雾,总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什么才对。 就在宋韵心里空落落地坐在床畔等待时,洗完澡的盛聿白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裹了一件灰色的浴袍,头上顶着一张干毛巾,正单手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 从浴室出来后,盛聿白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他床边的宋韵。 想到刚才片刻的失神,想到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阮胭的身影,盛聿白突然心如止水,什么也不想做了。 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向床边的宋韵,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不早了,我让助理开车送你回去。” 男人沉声说完,拿手机就要给助理打电话。 然而宋韵却叫住了他,直言不讳:“刚才你电话响了,我帮你接了。” 她没有说打电话的人是谁,但盛聿白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端倪,已经去翻通话记录了。 果然,在通话记录里,盛聿白看见了阮胭来电的记录。 他高大的身躯僵硬了片刻,将手机放回了床头柜,转身顶着毛巾去沙发那边落座。 片刻后,男人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她打电话做什么?” 宋韵早有预料,但心情还是有些沉重,语气也是:“约你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应该是办理离婚手续。” 盛聿白的坐姿僵硬了片刻,他回头看向床沿的宋韵,“你跟她说了什么?” 宋韵微愣,半晌才从男人审视的眼神里看懂了什么,不由扯起唇角,苦笑了一下:“我什么也没说,你信吗?” 盛聿白蹙眉,深深凝视了她几秒,随后移开了视线。 又沉默了一阵,男人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冷沉了许多:“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这一次,他甚至没打算让助理开车送她。 宋韵唇角的弧度深了些,也更苦涩:“聿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喜欢上阮胭了,是吗?” 盛聿白只觉心脏被狠狠戳了一下,呼吸凝了片刻,他下意识否认了宋韵的疑问:“怎么可能。” “那你爱我吗?”宋韵又问,语气挺平和的。 可惜刚才还秒回答她问题的盛聿白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当沉默结束时,他扭头施舍般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你今天太累了,回去休息吧。” “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盛聿白还是起身去拿手机,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让他过来送一下宋韵。 然而当男人放下手机的刹那,宋韵却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抱得紧紧的,“我不想离开,我想留在这里……”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盛聿白当然听懂了,但是他却是扒开了宋韵落在他腰上的手,坚决地拒绝了她:“别闹,我和阮胭还没办完离婚手续。” 虽然盛聿白这话听上去像是在为宋韵考虑。 因为他和阮胭还没有走完流程,所以怕宋韵受牵连,被传谣言。 但宋韵却知道,这都是幌子。 在和阮胭离婚这件事情上,盛聿白一直摇摆不定着。 亦或者说,他一直在等阮胭挽留、乞求,给他一个台阶下。 如果不是阮胭主动提了离婚,他可能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 但宋韵即便知道这些,她又能如何呢。 事到如今,她是绝对不会让盛聿白和阮胭再有复合的可能的。 哪怕不为情,为了钱,她也得在这条道上坚持走下去。 宋韵花了点时间理清了思绪,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随后她暗暗平复呼吸,恢复如常,对盛聿白和软地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那我今晚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说这些话时,语气故意装得轻松如常。 盛聿白并没觉得异样,温声应了一声好。 随后他将宋韵送到房门口,让她自己下楼去。 就在这时,宋韵转身笑着提醒他:“记得明天上午十点,去民政局赴约。” 话落,她走近男人,踮脚在他下颌亲了一下,语气满含期待:“祝你离婚顺利。” 盛聿白没有反应。 直至宋韵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他才烦躁地蹙紧了眉头,转身回屋,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回到房间后,盛聿白拿起手机翻看通话记录,看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给阮胭回了一个电话。 拨打那个号码时,他心里压着一块巨石一样沉重。 - 阮胭没有接到盛聿白回拨的电话。 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睡下了,手机调了静音。 翌日清晨醒来时,她才看见盛聿白打来的未接电话。 不止一个,是三个。 当时阮胭还愣怔了片刻,随后有些好奇盛聿白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她在洗漱完后,给盛聿白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几乎秒接,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喂……阮胭。” 阮胭被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惊愣片刻,方才回应他:“抱歉,打扰你睡觉了吗?” 她以为盛聿白还没起。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盛聿白根本一夜没睡。 他喝了点酒,醉了。 到现在,人才勉强清醒些,恢复了点理智,“没有,我醒着……” “你起床了?” 阮胭“嗯”了一嗓,提了正事:“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是宋小姐接的。” “她应该有转告你,今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面的事情。” 宋韵肯定会告诉盛聿白的,毕竟她也很希望她和盛聿白能够断干净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盛聿白沉默了片刻,声音又低沉了许多,“你想清楚了吗?” 男人问,“跟我离婚,盛家对阮家的所有帮扶都会失效。” “哪怕你以后后悔……我也绝对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 “阮胭……” 盛聿白语气沉重地说着。 不想阮胭却出口打断了他:“我知道,也感谢你这三年来对阮家的帮助。” “但我不会后悔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协议结婚,各取所需。” “现在只不过是让一切回归正轨而已。” 盛聿白沉默了。 他胸口憋闷得厉害,却又说不上来原因。 只听见电话里继续传来阮胭温柔的声音:“盛聿白,谢谢你这三年来的关照。” “还有初次见面时,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谢谢你当初帮我克服了对水的恐惧,治好了我的心病。” “你对我来说,曾经是很不一样的存在。” 说到这里,阮胭顿了一会儿。 随后她似是真心地笑了,声音里充满了祝福:“今后呢,我希望你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祝福你和宋小姐,你们能够破镜重圆,我很高兴。” 盛聿白听着阮胭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他一言不发,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这头的阮胭听着突然响起的忙音,话音顿时止住了,一时觉得有些莫名。 不知道是信号中断,还是盛聿白那边挂断了电话。 阮胭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她自认刚才没说错什么话。 盛聿白应该不至于会挂断她的电话。 想了一会儿,阮胭没再给盛聿白打过去。 反正他们约了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只要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就行。 其余的都不重要。 - 上午十点整,阮胭等在了春萝市民政局门口。 等待期间,她接了个装修师傅的电话,说是今天最后一点收尾工作,让阮胭忙完了记得去验收一下装修成果。 舞蹈班那边的设计图和装修团队都是令淮烨帮忙定的,这段时间阮胭负责教令淮歆跳舞,装修事宜基本都是令淮烨帮她盯着。 如今要完工了,她这个真正的雇主,自然要去验收一下。 于是她和装修师傅约了下午三点半。 完事后,阮胭又接了个秦珍珍的电话,问她中午有没有空,过去店里帮她试一下新菜。 说是还约了周文月一起。 阮胭应下了。 随后秦珍珍又问她:“你现在在外面吗?忙什么呢?” 阮胭看了眼民政局的大门,又朝街道上看了一眼,终于看见了盛聿白的车。 她顿时顾不上和秦珍珍闲聊下去,匆忙回了她一句:“忙着离婚呢,中午见面再说吧,我先挂了。” 话落,也没等秦珍珍多言,阮胭先挂断了电话。 - 人间至味。 还在后厨忙活的秦珍珍被阮胭挂断电话后愣在原地许久。 随后她像是见鬼了似的,抱着手机就给周文月打了个电话。 后来阮胭今天和盛聿白办离婚手续这件事自然而然通过周文月传到了周文阳耳朵里,最后令淮烨也知道了。 得知阮胭中午要去人间至味吃饭,令淮烨让李俊朗把中午的饭局也改到了人间至味。 他有点担心阮胭和盛聿白办完离婚手续后的状态。 又碍于她最近还在躲着他。 所以令淮烨打算借着中午的机会,远远地看她一眼。 只要确定一下她一切安好就好。 满分暗恋049 阮胭挂断了秦珍珍的电话后, 盛聿白的车便在路边的停车位停下了。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静等着。 没多久,便看见盛聿白在助理和律师的陪同下朝她这边过来。 盛聿白还是一如既往地西装革履,看上去精心打理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参加什么盛大的宴会。 相比之下, 阮胭的穿着随意又休闲, 看上去青春活力。 他俩同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那是两个世界的人。 盛聿白甚至注意到阮胭今天连妆都没化,与以往每次见面时精心打扮过的她完全不一样。 这让盛聿白多少有些失望,同时心里越发憋闷不适。 阮胭朝男人点了下头, 算是打了招呼。 随后她的视线落到一旁的律师身上, 询问他相关流程要走多久。 一行四人,也随之朝着民政局里走去。 一路上,阮胭基本都在和律师交流。 盛聿白和助理走在他们后面,全程没有说过一个字。 办理离婚手续其实很简单, 在人不多的情况下, 一个小时内便能走完所有流程。 由于准备工作很完善,所以阮胭和盛聿白的离婚手续办理得相当顺利。 一个小时后,阮胭如愿拿到了离婚证书。 拿到证件的那一刻,她心里如释重负,有种豁然开朗的通透感。 阮胭看了眼时间,快到中午的饭点了。 她想到和秦珍珍有约, 便没打算多逗留。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后, 阮胭对盛聿白道:“那没什么事的话, 我就先走了。” 她是笑着的,一副“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的友好态度。 盛聿白却笑不出来,他脸色凝重地看了眼腕表, 见已经十一点多了,便想说和阮胭吃个午饭。 毕竟夫妻一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他们之间也一直相处得很友好。 没想到阮胭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中午约了人,不好意思。” 再说了,她觉得现在和盛聿白都已经离婚了,也实在是不太合适再一起单独吃饭。 盛聿白现在恢复了自由,和宋韵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阮胭身为“前妻”,这个身份对外实在有些敏感,不想再被媒体拍照,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前妻,这点分寸阮胭还是有的。 “是吗,约了人?”盛聿白嗓音低沉,似是对阮胭的话有所怀疑。 但他眼下无论是心情还是耐心,都已经跌入了谷底。 所以只是冷嘲似的说了一句,便兀自让助理去把车开过来,要离开了。 仿佛刚才邀请阮胭一起吃午饭的人不是他似的。 阮胭微张着嘴,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盛聿白就先走了。 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看上去像是带着一身怒气。 盛聿白的反应令阮胭有些茫然,她在原地愣站了一阵,直到盛聿白上了车,才狐疑地收回了视线,云里雾里地步下台阶去。 事到如今,不管盛聿白发生了什么,心情好还是坏,也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比起这件事,阮胭觉得她更应该考虑一下,如何回应令淮烨的告白。 虽然令淮烨让她考虑,事后也跟没事人似的,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仿佛没打算从她这里要一个结果。 但阮胭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对待他。 不能再稀里糊涂地接受他的好。 那样对令淮烨不公平。 - 盛聿白的车离开时,他从车窗里朝外看,很快捕捉到了阮胭的身影。 她在路边等车,神情从容,不紧不慢,看上去半点没有受离婚的影响。 反倒是盛聿白自己,心里莫名梗得慌。 他让助理走前面路口折回来。 助理任易云愣怔了几秒,不太理解盛聿白的意思。 毕竟他们回公司可以直行,根本不用再前面路口掉头。 但盛聿白发话,身为助理的任易云也只能照做。 大不了就是兜个圈子再回公司罢了,老板开心最重要。 当任易云在路口掉头绕圈子从民政局门口路过时,他注意到在路边等车的阮胭上了一辆出租车。 有那么一秒钟,任易云似明白了老板的用意。 果然,他从后视镜里看向盛聿白时,男人也正看着窗外上车的阮胭。 看见阮胭上了出租车,盛聿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任易云见状,本想问他要不要载阮胭一程,立马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 - 阮胭打车到大学城那边时,正好秦珍珍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店里去。 她便向她报告了一下行程,然后给出租车师傅付钱,下车。 正值饭点的缘故,人间至味楼下大堂几乎满客。 有不少附近大学的学生,挺热闹的。 阮胭进了院子,径直入了大堂内,和前台那边打了招呼,便提步往楼上包房去。 在二楼走廊里,阮胭撞见了从包间里出来打电话的令淮烨。 两人视线隔空相撞,皆是一愣,神色各异。 阮胭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也不知道是太过诧异还是别的什么,她偷跑般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 但一秒后,阮胭又移回了视线。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逃避,应该试着正面面对令淮烨。 令淮烨全程看着她,甚至在看见她走过来时,他停下了脚步。 跟手机那头的唐薇说了声“有事”,便先挂断了电话。 所以当阮胭走到令淮烨跟前时,他已经结束了通话,正目不转视地看着她,薄唇微动,要与她打招呼。 阮胭抢先了,心脏跳得有些快,脸上却装得波澜不惊:“嗨,阿烨!” “好巧啊,你又来照顾珍珍的生意了?” 令淮烨微启的薄唇合上,片刻才点了下头,沉声:“嗯,好巧。” 他想问阮胭,是否和盛聿白办完手续了。 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便陷入了沉默。 阮胭冲他笑笑,比划了一下,“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应酬。” 令淮烨微愣,想说点什么,再跟她多呆一会儿。 但又觉得没有合适的理由。 何况阮胭虽然看上去一派镇定,但却脚下生风,想溜得很。 这些令淮烨全都看在眼里。 就在令淮烨打算就这么放她离开时,从他面前越过的阮胭忽然站住了脚,回头叫住了他。 令淮烨心头微跳,回眸看向她,深眸里不自觉地含有期待。 阮胭并未察觉到,她叫住令淮烨只是因为突然想起来,应该跟他说一下她决定从他的公寓搬走这件事。 “那个,一会儿你应酬完有空吗?” “我想跟你聊一聊搬家的事。” 阮胭直接开门见山,但也考虑到令淮烨还有正事,所以她没打算现在跟他谈。 想着等吃完午饭,要是令淮烨有空的话,他们再聊。 令淮烨显然没想到她会提搬家这件事,惊讶了片刻,渐渐理解和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眸中的光色暗淡了些,长睫低了低,许久才艰涩地“嗯”了一声,“有空。” “那我们晚点见。”阮胭说完正事便先走了。 转身的时候没忘记冲男人挥手。 她走得头也不回,令淮烨再三忍耐,这才没有追上去留下她。 待阮胭进了包间门,令淮烨所在包间的房门也被人拉开了。 周文阳走了出来,看见愣在走廊里的他,诧异了片刻,“你不是接电话吗,接完了怎么不进去?” “王总还等着给你敬酒呢。” 令淮烨仍旧看着阮胭进去的那个包间。 看了一阵,他才转身越过周文阳往自己的包间去,声音有些冷沉:“我不喝酒,一会儿要开车。” 令淮烨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儿开车送阮胭回公寓。 以及她要从他的公寓搬走这件事,他得好好想一想。 事到如今,令淮烨无法确定阮胭心里的想法。 但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这一次,他没有抓住她,让她跑掉了,那他将失去继续追求阮胭的机会。 往后余生那么漫长,令淮烨不想认输。 - 阮胭进入包间时,周文月和秦珍珍已经在了。 两人看见她,双双禁声了片刻。 随后秦珍珍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抓住了阮胭的胳膊:“胭胭你可算是来了!快跟我们说说,你上午干嘛去了?” 虽然阮胭在电话里说过,她在“忙着离婚”,但秦珍珍还是想再确定一下,并时刻准备着为阮胭庆祝。 阮胭将包放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跟你说了吗,离婚。” 随后她郑重其事地跟周文月和秦珍珍报告了她的最新近况,“姐妹们,我和盛聿白正式离婚了。” 阮胭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离婚证书,“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彻底恢复单身,不再是‘盛太太’,而是阮胭。” “只是阮胭。” 周文月和秦珍珍皆是大喜过望的表情,后者捧着离婚证翻看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住:“太好了,我们胭胭终于自由了!” “这么说,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胭胭去泡帅哥了!” 阮胭:“……” 一旁的周文月忍俊不禁:“得了吧,胭胭才没你那么饥渴呢。” “她肯定是要搞事业的,哪有时间陪你泡帅哥。” 阮胭点头,对周文月的猜测给予认可,“对,我要搞事业,我要成为最优秀的舞者!” 秦珍珍在阮胭身边落座,捧着脸凑到她面前,“那成为最优秀的舞者以后呢,你就不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轰轰烈烈就算了,岁月静好的恋爱就行。”阮胭接话,完全是玩笑的语气。 周文月:“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恋爱不行?只要你想谈,还有谈恋爱的欲望这就足够了。” 她和秦珍珍担心的是阮胭被盛聿白伤的太深,对谈恋爱失了兴趣。 现在看来,她似乎过渡得很好。 看上去也没有对爱情彻底失望。 阮胭但笑不语。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对爱情是还抱有美好的期望。 只是总觉得,美好的爱情不太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思虑间,阮胭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出令淮烨的脸。 她唇角的弧度僵了一下,忙不迭端起手边的茶水灌了一口,挥散了那一闪而逝的杂念。 满分暗恋050 秦珍珍很快让人将她创的新菜端上桌来。 阮胭和周文月替她尝了一下味道, 默契地竖起了大拇指。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几道新菜上了以后,你这店就该扩一下了, 否则根本装不下慕名而来的客人。” 周文月毫不吹嘘地夸奖了一番, 还唆使秦珍珍考虑一下扩店, 或者开分店。 阮胭则埋头干饭, 对秦珍珍这几样新菜很满意。 而且她的满意不在于言语间的赞美, 而是实际行动表达出来的。 秦珍珍见了,心里别提多高兴。 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揶揄两句:“胭胭,你别光顾着吃啊, 也发表一下感想嘛, 提提意见什么的?” 阮胭暂时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她看向秦珍珍,笑着打发了她两个字:“好吃。” 秦珍珍:“……” 她还是听周文月多美言几句好了。 问阮胭就跟问石头没什么两样。 在阮胭专心干饭期间,秦珍珍和周文月聊了很多。 先是秦珍珍询问周文月的近况。 周文月还在盛氏集团, 最近公司上下都在为了春萝湖的项目忙碌, 而华因集团则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对于周文月而言,她就只是一个打工人。 至于这个项目最后会落到谁手里,她都不关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虽然华因和盛氏现在算是劲敌,但她不是公司高层,倒也不会影响她和周文阳的兄妹关系。 所以总体来说, 周文月的生活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顶多就是部门里一些小家子气的, 因为她哥去了华因的缘故, 幼稚地连带她一起当成“敌人”看待。 “其实这种事情也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看得清的。” “或者说是你们公司对他们洗脑太深了。”秦珍珍安慰周文月。 但周文月显然不需要她的安慰,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冲秦珍珍淡淡一笑:“这些都是小事。” “凑近点,跟你说件有趣的事。” 周文月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朝专心吃饭的阮胭看了一眼。 秦珍珍顿时会意了什么,附耳过去。 只听周文月清了清嗓,小声道:“最近我在公司总是遇到盛聿白,你猜为什么?” 其实这件事周文月原本没打算说的。 因为一开始,她觉得在公司遇到盛聿白只是巧合。 毕竟盛聿白是盛氏集团的掌权人,能在公司里遇到他的概率虽然低,但也不是没有。 可最近实在是太频繁了点。 毕竟周文月从毕业入职以后,就没在公司遇到过盛聿白。 哪怕盛聿白知道她是阮胭的朋友,但他从没把她和秦珍珍放在眼里过。 周文月这么一说,秦珍珍顿时明白了什么,也朝阮胭看了一眼。 声音压得低低的:“该不会他是想找你打听胭胭的近况吧?” 周文月没作声,但是给了她一个“聪明人”的眼神。 秦珍珍:“啧,这种人,你可别搭理他。” 周文月笑了下,心领神会。 而且她也确实没有机会搭理盛聿白。 虽然他总是露面,却一直没有正面跟她打听过阮胭。 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周文月觉得他每次碰面看向她的眼神,都欲言又止。 她感觉是盛聿白是想跟她打听阮胭的事,却又碍于面子,一直没有开口。 秦珍珍和周文月都觉得阮胭和盛聿白离婚是好事,对于阮胭而言,这是一种解脱。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她们又特别想看盛聿白后悔。 后悔当初对阮胭爱答不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她,回应她的喜欢。 说完盛聿白,秦珍珍忽然想起一件事。 正好阮胭“中场休息”,放下了碗筷朝她俩看来,问了一句:“你们凑在一起小声密谋什么呢?” 秦珍珍回她:“没什么,就是替你高兴,终于彻底脱离‘苦海’了。” 话落,秦珍珍挪到了阮胭身边,满脸八卦地看着她:“对了胭胭,令淮烨也在这儿吃饭来着,你要不要去跟他打个招呼啊?” 秦珍珍话落,一旁的周文月几乎第一时间明白了她的用意。 于是她也将视线落到了阮胭身上,眼里含着浅浅笑意,颇为意味深长。 阮胭并没有领会到秦珍珍的深意,只是下意识回她道:“我知道,刚才来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他了。” 随后她蹙眉想了想,回答秦珍珍的问题:“打招呼就不用了吧,我约了他饭后谈搬家的事情。” 阮胭暂住在令淮烨的公寓这件事,周文月和秦珍珍都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俩私下里才会觉得阮胭和令淮烨之间或许有可能。 毕竟令淮烨的心思,除了阮胭不知,可谓人尽皆知。 所以在听见阮胭说要搬家时,秦珍珍的反应有些大。 她倾向阮胭的身体立马挺直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阮胭:“你要搬家?” “为什么啊?” 面对秦珍珍不理解的反应,阮胭愣了一下,无奈的一笑:“什么为什么?我哪能一直住在令淮烨那儿?” 确切来说,她一直住在令淮烨那里才叫奇怪吧。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没有无条件住在别人家里的道理。 周文月相对冷静一些,她接了秦珍珍的话:“你找到地方住了?” “暂时还没呢,打算花两三天的时间好好找一下。”阮胭如实回,“反正舞蹈班也快开班了,到时候我就在舞蹈班附近租一套房子就行。” 这些就是她从民政局离开后,来“人间至味”的途中想到的。 她很认真地考虑一下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虽然刚开始一个人可能会有些难,但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再怎么着,也不会比过去那三年差。 “不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继续住在令淮烨那儿啊,他又不会赶你走。” “而且……你要是搬走了,你俩不就……”秦珍珍突然闭了嘴。 那句“少了不少机会见面”被她突然回笼的理智给压了回去。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阮胭眼里,实在很不对劲。 阮胭:“你想说什么啊,珍珍?” 秦珍珍咬了咬唇,朝周文月看了一眼,随后一副豁出去的语气,问阮胭:“胭胭,老实说,你觉得令淮烨人怎么样?” 这个问题对于阮胭而言,就像一道惊雷,毫无征兆地落到她头上。 她被“劈”愣了,外焦里嫩的,呆了半晌。 随后阮胭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因为她目前为止,没告诉任何人令淮烨跟她表白那件事。 毕竟她的朋友也和令淮烨有交集,怕告诉她们了,对令淮烨的声誉有影响。 到时候大家来往都变得不自在就不好了。 可阮胭没想到秦珍珍会突然问她对令淮烨的看法。 而且听她的语气,应该不是普通朋友间的看法。 阮胭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说漏了嘴,把令淮烨向她表白的事情告诉了秦珍珍和周文月? 就在阮胭陷入自我怀疑之际,秦珍珍又开口了:“其实吧,我和文月都看得出来令淮烨对你不错。” “哦,不。应该说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秦珍珍将手肘压在了桌沿,手支着下巴,打量的目光看着阮胭:“胭胭,你以前喜欢盛聿白,而且又顶着‘盛太太’这个身份,所以我不好说什么。” “但是现在你和盛聿白离婚了,看你现在的状态,似乎也差不多放下他了。” “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令淮烨?我个人觉得他人挺好的,和你也很配。” 秦珍珍一股脑说了很多。 阮胭却是傻住了,神情僵滞,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 她不是很理解,秦珍珍是怎么知道令淮烨喜欢她的? 难不成真的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漏嘴过? 秦珍珍说了半晌,见阮胭目瞪口呆地愣在那儿,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 而且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竟然提前把令淮烨的心思告诉了阮胭。 也不知道回头令淮烨知道了会不会怪罪她? 毕竟作为单相思的一方,令淮烨应该会比较希望阮胭是从他口中知道他深藏多年的这份感情才对。 一时间秦珍珍闭了嘴,且陷入了自责中。 包间里就此安静下来,秦珍珍和阮胭都陷在各自的情绪里,只有周文月是旁观者一样的存在。 周文月也没想到秦珍珍会突然提起令淮烨喜欢阮胭这件事。 她观察了一下阮胭的反应,看她很震惊的样子,似乎是被吓到了。 也是,令淮烨喜欢阮胭这件事,他俩身边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却唯独阮胭不知情。 并非她自己太迟钝,而是被令淮烨喜欢是一件几率实在很小的事情。 换了旁人,也会像阮胭一样“灯下黑”,觉得令淮烨对她只是单纯的朋友情谊。 这么多年了,令淮烨只做不说,阮胭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心思。 如今这层薄薄的窗户纸被秦珍珍捅破了,也难怪阮胭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想到这里,周文月也坐到了阮胭身边,考虑着怎么纾解阮胭的情绪,让她渐渐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还没等周文月开口,阮胭先回过神来,木讷地问秦珍珍:“你怎么知道……” “……我跟你们说过吗?” 阮胭没头没尾的话,让周文月和秦珍珍愣了一下。 随后两人的视线聚集在她身上。 秦珍珍一脸茫然:“说过什么?” 周文月的脑袋稍微转得快一些,却也还是免不了诧异:“难道你知道令淮烨喜欢你?” 满分暗恋051 包间里诡异地静默了一阵。 回过神来的阮胭还有些不解, 却是点了点头,也算回答了周文月的问题。 这下换周文月和秦珍珍一脸讶异。 她们都以为,阮胭还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结果她却知道令淮烨的心意…… 半晌, 秦珍珍扶好了自己惊掉的下巴, 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胭胭, 你知道令淮烨喜欢你?你确定吗, 他对你可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哦, 不是朋友间的那种……” 阮胭明白秦珍珍的意思,肯定的目光望向她:“我知道。” 顿了一下,她老实坦白, “他之前跟我……表白了。” 回想起令淮烨表白那晚的场景, 阮胭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脸颊有些发烫的迹象,将脸别向了一侧。 秦珍珍和周文月双双安静如鸡。 好几秒后,后者才先缓过神来, 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秦珍珍:“好家伙,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又没告诉我们!” 阮胭颇有些歉疚,软声解释:“我是担心你们知道以后,对他影响不好。” “毕竟我才刚结束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也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 “所以我想的是,这件事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最好。” 她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 就是想让这件事烂在自己心里, 等她完全“消化”了, 或许还能像以前那样,坦然地和令淮烨做朋友。 周文月明白了阮胭的意思,也能理解她的用心。 其实她听着, 总觉得阮胭潜意识里还是很替令淮烨着想的。 这是一个好兆头。 秦珍珍却很难过,“所以胭胭,你打算为了盛聿白这个‘过去式’折磨自己多久?” “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也应该尝试着迈出脚步,去感受一下被爱的感觉。” “令淮烨他啊,真的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阮胭很清楚秦珍珍和周文月对她的关心,心里暖暖的。 她也知道令淮烨很好,不只是对她好。 他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存在,举世无双,世间仅有。 事到如今,阮胭也能感受到,她对令淮烨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完全整理好自己,实在没办法全身心地投入一段新的“旅程”。 何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对令淮烨的那几分好感,到底是基于多年来的友谊产生的感情质变,还是她在刚结束一段暗恋后不自觉将他当成了感情寄托。 就类似于“爱情转移”。 阮胭不确定自己内心对令淮烨是怎样一种情愫,不敢行差踏错。 “行了珍珍,你说的这些,胭胭肯定心里有数。”周文月劝起了秦珍珍。 她和秦珍珍一样,希望阮胭能早日获得真正的幸福。 这么多年她拥有的爱太少了。 她们都相信令淮烨是那个能够带给阮胭全部爱的人。 所以看见阮胭这样温吞,犹豫不决,便忍不住替她着急。 但转念一想,感情的事又如何能急。 一切讲求缘分,早晚会水到渠成。 - 这顿饭过后,阮胭和周文月、秦珍珍简单说了一下她后面的打算。 两人各自平复了心境后,都表示支持阮胭的决定。 后来话题转到了秦珍珍和她那个男朋友身上。 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要分手了。 原因无他,秦珍珍那个男大学生男朋友太粘人了。 下午两点左右,阮胭她们包房的门被人敲响。 秦珍珍应声后,包房的门被人推开。 是令淮烨,他那边应酬完了,来找阮胭的。 令淮烨提出要送阮胭回公寓,秦珍珍和周文月便催促着阮胭快去。 连原本说好要留她下午在店里帮工这件事,秦珍珍都给抛之脑后了。 令淮烨压根儿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这间包房里都发生了什么。 只隐约觉得,周文月和秦珍珍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阮胭也察觉到了,心里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之前不想让秦珍珍她们知道令淮烨向她表白过的原因。 哪怕她们嘴上不说,打量令淮烨的眼神也会引人多想。 “我们走吧。”阮胭不自在地催促了令淮烨一声。 男人收起了探索的目光,十分顺手地拿了她放在一旁空位上的包,顺从地应了她一声。 随后,他还不忘跟秦珍珍、周文月打招呼,可谓礼数周到。 当阮胭和令淮烨走出包房后,秦珍珍和周文月默契地互看了一眼。 前者笑:“我觉得胭胭和令淮烨之间的氛围不简单,感觉他俩有戏。” 周文月附和地点头:“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 至于阮胭和令淮烨,他们出了包房后,那不自在的氛围便淡化了许多。 阮胭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悄然转头看了眼沉默走在她身边的男人。 直到瞥见他肩膀上挂着她的包,阮胭才呼吸略快地探出手,慌慌张张从他那儿接回了自己的包,“我自己拿吧,谢谢……” 虽然令淮烨以前也喜欢帮她拿包,阮胭也没觉得不对劲。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表白了,她再也没办法坦然接受他所有的好。 令淮烨没有与阮胭推拒拉扯,很自然地将包还给了她。 仿佛之前理所当然帮她拎包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让阮胭的心脏又一次失控,跳动得比寻常快一些。 直到两人走出侧院门,到了停车场。 阮胭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故作平常地对令淮烨道:“其实你不用特意送我回去,我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说一下搬家的事情。” “过去这段时间,非常感谢你的收留和照顾。” “等我搬完家安顿好,一定请你吃饭。” 她的语气客气又生疏,听得令淮烨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面上没有流露半分,只是侧目定定地看了阮胭一阵,动了薄唇:“你和盛聿白现在算是彻底断干净了?” 阮胭愣住,心脏狠狠震颤一下,像是被他的话重重戳中了。 不知怎么,她竟从令淮烨的话里听出几分打探的意味。 还隐约听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 仿佛在问她,他现在是不是可以明目张胆地追求她了似的。 这个想法有些烧灼烫人,阮胭的心都被灼烫了,眼神飘忽,飞快从男人脸上移开去。 连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满分暗恋052 秋日的午后, 烈日杲杲,秋老虎的余温高涨不退。 阮胭冷白的肌肤被晒得泛红,脸上处处透露着慌乱, 半晌没有接上令淮烨的话。 男人看出她的心慌意乱, 也没有逼她给出一个答案。 他只是转身往车那边走, 走在阮胭前面, 以他高大的身躯替她遮挡灼人的午后阳光。 “先上车吧。” 男人的话拉回了阮胭跳动不安的思绪。 她下意识提步跟上, 纤细的身影正好藏于令淮烨高大身躯后,阴凉不少。 阳光似乎都被令淮烨挡住了,同时也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修饰得熠熠生辉。 阮胭一路走一路打量, 心底翻涌着什么, 却又说不上来。 到了车前,令淮烨还是习惯性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阮胭也理所当然的上了车。 心里却不自觉地想起网上戏称“副驾驶是女朋友的专属位置”类似的说法。 虽然阮胭让令淮烨不用特意送她,但他还是送了。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阮胭是怕打扰令淮烨开车, 令淮烨则是在等她开口。 就这么静默到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 令淮烨将车停进了车位。 他却没急着下车,而是侧首看向副驾驶座正在解开安全带的阮胭,沉缓淡声:“你要搬走,是因为我之前跟你表白,给你造成了心理负担?” 阮胭被道破了心思,脸上立刻闪过慌色。 虽然她很快藏好, 却还是没能逃过令淮烨的双眼。 令淮烨:“既然如此, 你想搬走就搬走吧。” 虽然阮胭搬走以后, 他和她见面的频率一定会减少。 但令淮烨还是想尊重她的决定,给她一定的空间和时间。 阮胭微愣,没想到男人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甚至……未曾挽留。 就在阮胭诧异之余, 令淮烨又道:“房子找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搬?” 阮胭收起错愕:“还没……” “但我会明天会去找,最多三天,一定能搬。” “好,到时候我帮你搬家。”令淮烨说完,便推开车门下去了,不忘回头对愣坐在副驾驶的阮胭道:“我送你到门口再走。” 阮胭抿了下唇瓣,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 上楼的途中,阮胭和令淮烨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 他们谁也没说话,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彼此。 阮胭时不时忍不住偷瞄男人一眼,想她搬走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和他见面。 秦珍珍和周文月都说她和令淮烨很般配,可阮胭自己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哪里般配。 令淮烨从小到大都很优秀,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而阮胭只是沾了故去母亲的光,得到了令家的庇佑罢了。 她自身,远没有令淮烨那么优秀。 否则过去那么多年里,盛聿白也不会不喜欢她。 所以令淮烨喜欢她什么呢? 想不到合理的理由,所以阮胭觉得,被他喜欢这件事还是不真实。 “到了。”令淮烨站住脚,及时伸出手,以掌心护住了阮胭的额头。 否则她刚才出神之际,该一脑门撞在入户门上了。 回过神来的阮胭面色嫣红,丢脸得想要就地消失。 但她还得强装镇定地后退,淡淡“哦”了一声,埋头去按密码。 至于令淮烨,他已经在她退到安全距离后将手收了回去,略随意地揣进了西裤口袋里。 想到刚才阮胭出神的样子,他有些忍俊不禁。 却又碍于她脸皮薄,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强忍着。 一道“嘀”声后,入户门开了。 阮胭窘迫地拉开门进去,小脸微偏,只余光匆匆瞥了后侧方的男人一眼,“我先进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令淮烨沉缓应她,嗓音低磁噙笑:“搬家的时候记得打给我。” 阮胭背脊微僵,木讷点了点头:“好。” 随后黑色漆面的入户门在令淮烨面前徐徐关上。 他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抽出,想起阮胭刚才差点撞在门上的画面,修长指节抵在唇畔,无声地笑了一下。 但很快,这份愉悦就被阮胭即将搬离这里的沉郁吞噬掉了。 令淮烨敛了笑意,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许久,才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直接去了公司。 下午开会的时候,总有些心神不宁。 晚上回到令家老宅,还被令淮歆和令淮明看出端倪,好一番盘问。 兄妹三人于饭后在后院里纳凉喝茶,久违地谈了谈心。 “胭胭和姓盛的离婚的消息,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令淮明徐徐道,“没想到,只是一个手续而已,竟然拖了这么久。” 他这么说,是觉得有些奇怪。 还在想是不是阮胭故意拖着,是不是她还对姓盛的抱有期望。 令淮烨知道这件事,“前阵子盛聿白去出差了,耽误了进度。” 阮胭的性子他清楚,她自己想开了,决定放下的事情和人,就一定会放下。 同理,当初她一门心思喜欢盛聿白,旁人也劝不了她什么。 “原来如此。”令淮明松了口气。 一旁听他们讲话的令淮歆弱弱插了一句嘴:“那么二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对阮姐姐展开‘进攻’啊?” 令淮烨也没告诉任何人,他已经向阮胭表白了。 直到今日令淮歆问起,他才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早就已经开始了。” 令淮歆诧异:“啊?我怎么不知道。” “那进展如何?” 令淮烨似被戳中了痛处,沉默不语。 半晌他才将阮胭要从他的公寓搬走这件事说了出来。 引得令淮明和令淮歆双双陷入了沉默。 因为作为旁观者来看,阮胭这番决定,无疑是在逃避或者拒绝令淮烨的追求。 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曾经的关系太过要好,所以不便直言拒绝他,怕伤他的心,驳了他的面子。 所以阮胭才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想让令淮烨自己知难而退。 其实这种情况下,他们作为令淮烨的亲人,是希望他能顺坡而下,就此罢手的。 但他们太了解令淮烨的为人、脾性,更清楚阮胭对他而言,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知道劝不了他,所以只能帮忙想法子,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助攻”一下。 结果令淮明和令淮歆兄妹俩的脑袋瓜加一块儿,也不及令老爷子老谋深算。 - 三天后,阮胭果然在舞蹈班附近找到了一套合适的房源。 是个老小区,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户型,刚好够阮胭一个人住。 地理位置不错,所以哪怕是房子老旧一些,阮胭也能接受。 她搬家的时候是下午,按照约定,给令淮烨打了电话。 秦珍珍那边,因为上了新菜,最近生意特别红火,根本抽不开身。 周文月又是勤恳打工人,阮胭不好意思让她为了自己搬家的事情特意请假。 所以最终,来帮她搬家的人就只有令淮烨一人。 其实阮胭也只是按照约定,给他打了个电话。 事前还特意拐弯抹角地向周文阳打听过,华因最近事情多不多,令淮烨忙不忙。 周文阳那边给阮胭透露的消息是,令淮烨近几天挺忙的,忙着春萝湖的项目,忙着和盛氏集团那边争夺这个项目。 当时阮胭就想,她意思意思给令淮烨打个电话,他说不定会因为工作原因,推掉她这边帮忙搬家的事。 结果电话打过去后不过四十分钟,令淮烨便开着车过来帮她搬家了。 阮胭开门看见他时,愣怔了许久。 不禁怀疑周文阳给她的消息是否准确。 令淮烨到了以后,主动帮阮胭把行李拿到楼下,放到车上。 阮胭没多少行李,不过是她从盛聿白家带出来的那点东西,以及回阮家暂住的时候带上的一些东西。 两个大的行李箱,基本就算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东西都拿上车后,令淮烨带上了后备箱的门,然后到副驾驶那边替阮胭拉开了车门。 待令淮烨上了车,阮胭把自己新住址告诉了他,方便导航。 随后一路上,他们都没再说话,寂静的车厢内,只有导航机械的女音偶尔播报路况。 阮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偏头看着窗外阴云密集的天空。 不知怎么就想起她和令淮烨久别重逢的那一天。 当时她并不知道令淮烨已经回国了,猝然撞见他,还有些诧异、陌生。 后来在高高台阶上,他替她抓住了被风吹走的丝巾,他们之间才算有了一场正式的重逢。 当时阮胭还很诧异令淮烨的出现,以为是凑巧。 现在想来,他会不会一开始就注意到她了?在她从包间里出来的那一刻。 后来阮胭又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自恋,轻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个念头。 殊不知驾驶座的男人一直在用余光注意她的动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狐疑不已。 有时候令淮烨觉得,他还是不够了解阮胭。 阔别那三年,到底让他们之间生出了陌生感,各自都有不少改变。 没能一直陪在阮胭身边,他感到遗憾。 - 车子开进一处老小区,令淮烨瞥了眼保安亭里年近古稀的保安大叔,英挺的剑眉不由蹙了一下。 心里自然是担心小区的安保问题的。 后来到了阮胭租房的单元楼下,令淮烨心里已经对这个小区有了大概的认识和定位。 发现了诸多隐患,越发担心阮胭住在这里,是否能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所以下车的时候,令淮烨的脸色十分凝重,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阮胭见了,还以为他在为自己搬走的事情不高兴,有些不知所措。 总觉得自己应该对男人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令淮烨沉默着将行李箱搬上楼去。 进入老旧电梯后,他看着腐蚀老旧的电梯面板,不禁开始盘算找人过来维护和优化这个小区各种设施。 或是劝说阮胭换个住处。 - 东西搬进屋后,阮胭请令淮烨到客厅小坐。 自己忙着翻找烧水壶,打算少点开水,给他泡点茶喝。 令淮烨便是此时开口的,语气严肃:“软软,你住在我那里觉得不方便,想搬家,我可以理解和支持你。” “但你搬家,应该找一个安保有保障的小区。” “这个小区太老了,设施和安保都有很大问题,我不建议你住在这里。” 阮胭看向他,看出了他的担忧,心里松了口气,也终于明白,原来令淮烨这一路面色凝重,是因为担心她。 想到这里,阮胭笑了一下,给他一记宽慰的眼神:“没事的,这个小区里住着很多人,大家不是都没事吗,我自然也不会有事的。” 再说了,她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经济原因,她支付不起比这里更昂贵的租金。 要么就是地理位置不行,太偏远,距离她的舞蹈班太远,来回耗费太多时间的路上也不行。 “这里挺好的,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定下来的。” 阮胭努力想让令淮烨放心。 可男人的眉头始终紧皱着,半点放心的迹象都没有。 看阮胭这么坚持,令淮烨也打消了继续劝说她的念头。 只能盘算着采取第二个措施,找人改善一下这个老旧小区的各项条件。 “喝点水吧,我没找到茶叶。”阮胭烧好了水,但是忘记茶叶放在哪个旮旯里了。 只能给令淮烨一杯白开水。 好在男人也不挑剔,喝了点水,在沙发上做了一阵,便提出要帮阮胭一起打扫卫生。 就在阮胭想着怎么拒绝时,令淮烨接了个电话。 她安静下来,房间里也异常地静。 以至于令淮烨讲电话的声音尤为清晰,阮胭甚至能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声音。 给令淮烨打电话的人是令淮明,他的语气很急,“阿烨,你来医院一趟,爷爷摔了一跤……” 隔着空气,阮胭都能感受到令淮明的着急。 在听见令老爷子摔跤这个消息后,她心下狠狠震了一下,下意识去看令淮烨的脸色。 果然见他冷峻的脸暗沉下去,唇色刹那泛白,像是受了惊,难得露出些许慌乱之色。 下一秒,令淮烨拿上外套便往外走,甚至来不及跟阮胭打声招呼。 阮胭在他出门前回过神来,慌忙拿上包包、钥匙,也追了出去:“阿烨,我跟你一起去!” 令老爷子出事了,于情于理阮胭都应该去看一下的。 何况令淮烨刚才脸色大变,心里一定很担心老爷子,她怕他不能静心开车,到时候在路上出事。 所以下楼后,阮胭拉住了令淮烨的衣袖,从他手里接过了车钥匙,并为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你坐副驾驶,我来开车。”阮胭神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令淮烨愣怔一秒,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他很担心老爷子的伤情。 令淮明在电话里只让他赶紧过去,语气很急,难免让人觉得老爷子的伤势很严重。 人老了,普普通通的感冒都能变得很严重。 摔跤也一样,很多老人就因为摔了一跤,瘫痪或者突发脑溢血……实在让人很难不担惊受怕。 对于令淮烨来说,家人和阮胭一样重要。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心乱,很庆幸阮胭此刻在他身边。 她就是这样,每一次他需要她的时候,都会刚好在他身边。 令淮烨“钢铁外壳”下的脆弱之处,只有阮胭见过。 正如他也知道她全部的样子。 - 四十分钟后,阮胭将车停在了市人民医院旁边的露天停车场。 她跟着令淮烨一路小跑,赶到了令老爷子入住的vip病房。 彼时老爷子的病房里只有令淮明和令淮歆兄妹俩。 阮胭和令淮烨惊慌失措地赶到时,令老爷子正在昏睡中,病床边摆放着各种昂贵的仪器。 虽然阮胭不知道那些仪器有什么作用,但是这般阵仗,她深深觉得令老爷子这次摔得很严重,心脏不由揪紧了。 令淮烨也吓到了,要找医生询问情况。 令淮明见状,主动陪他去找主治医师,留下令淮歆陪着阮胭,在病房里看护老爷子。 他们兄弟俩前脚离开,后脚令淮歆便拿来了椅子,将阮胭安置在病床边,好让她可以近距离地守着老爷子。 阮胭没有异议,顺势就坐下了,注意力全在令老爷子身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令淮歆在深呼吸,眼珠滴溜溜的转,翻来覆去地回忆自己的“台词”。 满分暗恋053 “医生怎么说的?令爷爷摔到哪儿了?” 阮胭蹙着秀丽的眉看向令淮歆。 令淮歆刚好把“台词”默念了一遍, 结果被阮胭突如其来的一问问住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眼神飘忽地回答:“医生说……嗯,爷爷他……” 令淮歆支支吾吾半晌, 心里紧张得发慌, 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 阮胭见了, 还以为她是因为担心老爷子, 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所以才会如此慌乱无措。 为此阮胭还站起身抱了令淮歆一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没事的,令爷爷不会有事的, 你别担心。” 正愁该说什么的令淮歆:“……” 从她的角度, 正好看见病床上的爷爷睁开眼睛,冲她一个劲的使眼色。 阮胭安慰完令淮歆,松开了她。 此时令淮歆也终于理清了思绪,强作镇定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医生说爷爷他老人家年纪大了, 摔跤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万幸这次没有摔到要害, 只是腿受了点伤……” 令淮歆说到这里时,阮胭已经暗暗松了口气。 庆幸令老爷子没有伤得特别严重。 但是她回想起令淮明在电话里急切的语气,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果然,下一秒令淮歆的眼泪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嘴角瘪下去,直接哭出声来:“阮姐姐……医生给爷爷做了个全身体检, 查出了绝症, 呜呜呜。” 阮胭愣住, 心下也狠狠一沉。 “绝症”两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下来,阮胭感觉天要塌了。 就在她回神过来,想着该如何安慰令淮歆时, 病床上传来了轻微的苍老的咳嗽声。 令老爷子“醒”了。 “爷爷,呜呜呜,您终于醒了……”令淮歆激动得扑在了病床上,将令老爷子抱住了。 阮胭在一旁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安慰她。 同时也不忘打量病床上的老爷子,观察他的气色,考虑着先按铃把医生叫过来。 但令老爷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老人家“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拍令淮歆的肩膀,气若游丝地让她先出去。 “爷爷有些话……想单独跟你阮姐姐说。” “歆歆去外面……去外面守着房门去……” 令淮歆似有些入戏太深,这会儿眼泪止不住,眼眶都哭红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的至亲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了。 最后还是阮胭搀扶着令淮歆到门外,好一通安慰后才让她冷静下来。 紧接着,阮胭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将病房的门暂时带上了。 令淮歆就守在外面,不打算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阮胭这边,令老爷子已经在她的帮忙下靠坐起来。 他老人家除了脸色和唇色有些难看,倒是看不出其他外伤来。 但饶是如此,老爷子看上去还是颇为让人心疼和担忧。 尤其是刚才令淮歆说老爷子得了绝症。 阮胭这会儿便觉得令老爷子是想私下里跟她交代些什么,严阵以待地坐在椅子上听着。 令老爷子靠坐好后,先是喝了点水润喉,随后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看着阮胭,酝酿了片刻。 低哑的声音不紧不慢:“胭胭啊,你能来看令爷爷……令爷爷很开心。” 阮胭低下眼睫,眼里莫名涌起了泪意,鼻尖酸酸的:“令爷爷,您别这么说……” 这种话听着,就像他老人家真的要去了似的。 越听越觉得不吉利。 令老爷子却毫不忌讳这些,只想着趁令淮烨没回来,赶紧给阮胭做做思想工作:“胭胭啊,令爷爷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 他本也想提“绝症”的事,可转念一想,哪有人自己咒自己的。 所以话便说得委婉一些,相信聪明如阮胭,一定能听得懂。 阮胭确实听懂了,心情无比沉重。 她小时候亲情薄淡,令家人对她极好,老爷子也把她当亲孙女一样。 所以阮胭潜意识里对老爷子也是存着一份孝心的。 只不过她没什么机会给他老人家尽孝而已。 也轮不到她。 这会儿听老爷子说他“活不了多久了”,阮胭心里的难过不比令淮歆少。 心里悲伤也柔软,总觉得想为老爷子做些什么。 “令爷爷,您别这么说,您肯定能够长命百岁,会很快好起来的。”阮胭红着眼眶看了老爷子一眼。 令老爷子愣怔了片刻,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阮胭的眼神越发慈蔼了:“胭胭呐,爷爷的身体爷爷自己清楚,你也别为爷爷难过。” “令爷爷……”阮胭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令老爷子赶紧转移了话题,“其实爷爷留你单独说话,也是有私心的。” “有些话,爷爷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阮胭顿时打起精神来,抹了眼角的泪,认真看着老爷子:“令爷爷您想说什么?” 令老爷子轻咳了一声,略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片刻,酝酿好了情绪才又回眸来看着阮胭:“爷爷这辈子什么都经历过,到现在这个年纪,就算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阮胭听着,欲言又止,感觉嗓子里梗着刺,很难受。 令老爷子:“就是我家阿烨,爷爷真的很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看见他和他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过得幸福。” 阮胭心里难过的劲歇了歇,隐约听懂了老爷子的意思。 她不由低下头,轻咬下唇犯起难来。 只听令老爷子接着道:“爷爷也知道,阿烨他有喜欢的人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探出手来,轻轻握住了阮胭的手,慈爱地拍了拍:“胭胭……阿烨他喜欢你,你知道吧?” 阮胭感受到老爷子握住她手的力道,不由抬眸对上他老人家满含希冀的眼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经猜到老爷子后面想说什么了。 但心里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又怕自己不作回答,让老爷子难过。 为此,阮胭心里现在一团乱麻。 见状,令老爷子继续晓之以情,“爷爷也知道,你心里并不喜欢我们家阿烨……” “但是胭胭,你和阿烨都还年轻,爷爷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仔细看看他。” “阿烨是个好孩子,过去三年里,为了我们令家,为了我和他大哥、妹妹,吃了不少苦。” “他们兄妹三个,爷爷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唉,要是阿烨的父母还在世,肯定也和爷爷一样,希望他能得偿所愿,能和你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说到这里,令老爷子还佯装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阮胭赶紧给他老人家递水,待他喝下了,平复过来。 她才神色为难地小声开口:“令爷爷……感情的事情,不好强求……” “我不想误了阿烨一辈子。” 这是阮胭的心里话。 在她不能明确自己对令淮烨的感情前,她不想耽误他。 况且老爷子希望她和令淮烨结婚。 阮胭很清楚,两个不想爱的人结婚后,其中不被爱的那一方会有多难过。 她不想令淮烨也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 令老爷子听她这意思,顿时眼里落满了失望,难过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阮胭见他老人家这般模样,心里发紧,担心得坐立难安,“令爷爷,我会考虑一下的,您别想太多了。” 令老爷子看她一眼,点点头,也知道见好就收,“算了算了,是我老头子强人所难了,要是阿烨知道我这般为难你,肯定要觉得我糟老头子多管闲事……唉。” 阮胭:“……” 她不是那个意思来着。 虽然老爷子提起这件事让阮胭觉得很突然也很为难,但她的确想为他老人家做些什么。 如果她和令淮烨结婚能让他老人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得开心些,她也不是不能结这个婚。 相信和令淮烨商量一下,演一场戏,他应该是能接受的。 毕竟都是为了他爷爷的身体着想。 就在阮胭从慌乱无措,到逐渐坚定“结婚”这个念头的过程中,令淮烨和令淮明从主治医师那里回来了。 被令淮歆拦在门外时,令淮烨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且刚才那个主治医师谈及老爷子的病情时,神色屡屡不自在,令淮烨总觉得他们似乎在隐瞒什么。 回到病房后,阮胭坐在病床边,神情有些复杂,眼眶也微微泛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老爷子跟她说了什么,能让她露出那么为难的神色来。 病床上,令老爷子已经躺平了,正闭着眼睛养神。 病房里的氛围有些奇怪,令淮烨想询问什么,却被令淮明抢先一步:“阿烨,你要不先送胭胭回去。爷爷这边,我和歆歆先照看着。” 令淮烨只好把疑问咽回去,将视线落到了阮胭身上。 没等他开口,阮胭先拒绝了令淮明的提议:“不用了淮明哥,我留下帮忙照顾令爷爷。” “反正下午也没什么要紧事。” 她这么说,也是考虑到令淮烨还得回华因忙公司的事。 周文阳说过的,华因最近挺忙的,关于春萝湖的那个项目,现在正在紧要关头。 令淮歆可能也得回学校,至于令淮明,他腿脚不便,出行都靠轮椅。 实在是不好让他独自留下照顾老爷子。 其实阮胭这些顾虑都是多余的。 令家老宅有佣人有管家,完全不用担心没人照顾老爷子。 只不过她都这么说了,老爷子当然要顺势留下她的。 他得趁这个机会,再给阮胭吹吹风,好让她早点接受令淮烨的一番心意。 就算不喜欢,好歹试着交往看看。 现在的年轻人上班不是都有个试用期吗,令老爷子寻思着,也想在阮胭这儿给令淮烨求一个“试用期”。 就这样,阮胭在医院待到了晚上。 她和令淮明,还有令家老宅的管家一起在医院陪着老爷子。 阮胭的任务就是陪老爷子说话。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老爷子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跟她聊令淮烨。 字里行间的撮合之意,阮胭根本拒绝不了。 不过老爷子的每个字每句话,阮胭都仔细听了,有的话她还静心思考过。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夜幕降临,老爷子吃过晚饭歇息后,阮胭也该离开。 她跟令淮明打了招呼,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阮胭从洗手间出来,令淮烨已经到了。 正好被令淮明派遣开车送她回去。 而阮胭因为令老爷子一下午的念叨,本就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事。 这会儿见到他本人,心里难免有些不对劲,连视线都不敢长久地落到男人身上。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老爷子的希望。 ——希望她和令淮烨能够结婚,一起获得幸福。 - 令淮烨开车送阮胭离开。 考虑到阮胭租房那边还没有打扫卫生,什么都还没有置办好。所以令淮烨提议让她今晚还是住在他的公寓里。 等明天租房那边收拾好了,再住过去。 令淮烨以阮胭今天下午在医院守着令老爷子为由,说服了阮胭今晚继续留宿他的公寓。 两人上车后,径直往公寓的方向开。 还是一路静默。 令淮烨专心开车,阮胭则靠在椅背上回想下午老爷子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他老人家的“遗愿”。 其实经过一下午的沉淀,阮胭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不管怎么说,令老爷子都是她亲爷爷一样的存在。 如今他老人家身患绝症,恐怕命不久矣。阮胭想尽自己所能,满足他老人家的一切愿望。 只是老爷子说他得绝症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令淮烨。 怕他工作分心,事业上受影响。 所以阮胭在考虑,该如何向令淮烨提“假结婚”这件事。 感觉怎么说也不可能越过“绝症”,拉上令淮烨一起演戏。 这件事一直盘旋在阮胭心里,她想得脑仁疼。 直到黑色库里南开进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阮胭在车内逼仄,且忽明忽暗的环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车子停稳熄火之后,令淮烨解开了安全带。 就在这时,副驾驶座的阮胭开口了,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阿烨,我们聊一聊吧。” 这让准备下车的令淮烨心脏一紧,随后他不知所以地看向阮胭,神色有些狐疑:“好啊,你想跟我聊什么?” 从他们重逢以来,这还是令淮烨第一次看见阮胭这么严肃正经的样子。 他越发觉得,下午阮胭在医院里,令淮明或是令淮歆,亦或是老爷子,肯定跟她说了些什么。 也隐约有种预感,阮胭要和他聊的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果然,在阮胭暗暗深呼吸三次后,她郑重其事地看着令淮烨,开口了。 只一句话,便将令淮歆惊愣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阮胭问他,“阿烨,你想跟我结婚吗?” 她的神情那样严肃正经,车内萤火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薄薄轻纱。 有一种高深莫测、难以言喻的美。 这是令淮烨做梦也梦不到的画面。 满分暗恋054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 连空气都透着一丝紧张感。 令淮烨听见了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阮胭那句轻飘飘的询问,宛如春风过耳,在他表面平静的心湖里掠起阵阵涟漪。 又似蝴蝶的翅膀, 在他心尖软肉轻轻划过, 飘落星星点点的鳞片粉。 总之,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差点让他丢盔弃甲, 撇下所有淡然的伪装,向她摇尾乞怜。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胭始终没有等到令淮烨的回答。 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也几乎耗尽, 脸上的温度急速攀升, 羞臊得慌。 令淮烨不仅不回答她,还一直盯着她看。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像要将人吞噬的深渊。 阮胭没来由的心慌,仓皇逃开视线, 后知后觉地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你有什么图谋。” “我只是……” 阮胭语塞了一阵, 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告诉令淮烨:“令爷爷他得了绝症,他老人家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见我和你结婚。”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演一场戏……” 说到最后,阮胭的声音已经小到快要听不见了。 脸也别向一边,连余光都不敢落在令淮烨身上, 心里每一根弦都绷得紧紧的。 她自己都有一种错觉, 好像令老爷子是她的亲爷爷, 而她此刻正在为了满足他老人家的遗愿,央求令淮烨陪她演戏似的。 总觉得自己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那意思。 想到这里,阮胭越发不自在起来。 心里更是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 就在阮胭暗暗懊恼之际, 愣坐在驾驶座的令淮烨总算从她陆陆续续的解释里抓住了几个重点。 或许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了,令淮烨内心的浪潮逐渐平息下来。 他慢慢蹙起了长眉,“你刚才说,爷爷得了绝症?” 自乱阵脚的阮胭突然静了下来,她将视线落回了令淮烨脸上,冲他点了点头,“是的。” “不过令爷爷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令淮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下午和令淮明去见主治医师时,分明只说老爷子摔到了腿,要住院一周,之后就可以回家里休养。 怎么阮胭却说老爷子得了绝症? 几乎第一时间,令淮烨便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老爷子每年都会按时体检,平日里也很注重养身和运动,身子骨一向很硬朗。 这次摔跤纯属意外,他老人家去花房修剪花枝的时候踩到了青苔的石板上,这才摔跤的。 可他老人家却对阮胭声称得了绝症…… 令淮烨的思绪回笼,视线也聚焦到阮胭脸上,沉声问她:“爷爷他得的什么绝症?” 阮胭:“……这个我没有问。” 她当时光顾着难过去了,又被老爷子的“遗愿”扰乱了思绪,实在是无暇细想“绝症”的事。 眼下令淮烨问起,阮胭才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片刻后,阮胭再度开口:“详细情况你不妨找淮明哥打听一下,他应该是知道的。” “只不过令爷爷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你可不要在他面前露馅了。” 阮胭一脸认真的叮嘱,让令淮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感觉事情应该没有阮胭以为的那么糟糕。 而且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他要是真得了绝症,也不可能会瞒着他才对。 最应该瞒着的人是令淮歆。 可令淮烨听阮胭的意思,老爷子得“绝症”这件事,令淮歆竟然也知道。 再加上老爷子对阮胭说,他的“遗愿”是看见他们结婚。 这听起来,越发像是在蓄谋着什么。 思绪透彻后,令淮烨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打算一会儿回医院找老爷子问个清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眼下,令淮烨觉得他有必要照顾好阮胭的情绪。 他没想到,她会因为老爷子的“遗愿”主动向他提起结婚的事。 “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要跟我假结婚,骗老爷子?”令淮烨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让阮胭再度陷入了尴尬,脸色微微泛红,她又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了。 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是这个理……我主要是想让令爷爷剩下的日子活得开心一些。” 令淮烨沉默,静静看了她一阵,语气忽然凝重起来:“假结婚怕是骗不了他老人家。” 阮胭愣住,缓慢地转头,凝滞的视线茫然地对上男人深沉的目光。 她在等他的后话。 过了好一阵,令淮烨才动了动薄唇,“软软,谢谢你的好意。” “这件事你等我回去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再说,好吗?” 阮胭没想到令淮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如此的冷静,她当然没有异议,毕竟演戏结婚这事说起来,好像还是她更吃亏一些。 “如果……”令淮烨再次出声,语气温和了许多,看着阮胭的目光专注认真:“如果真的到了需要你配合演戏的那一步,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讨老爷子开心?” 阮胭没想到令淮烨会问她这个问题。 虽然她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也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眼下被令淮烨问起,她却脑袋一空,把之前想好的一切全都忘记了。 愣怔了半晌,阮胭才找回些理智,犹疑片刻,毅然决然地点了头:“是,我愿意。” “因为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已经把令爷爷当成亲爷爷看待了。” “能让他老人家开心一段时间,我做什么都愿意。” 只要不是违背道德伦理、法律法规,她都会尽力而为。 令淮烨看出了她的决心,被她真诚的善意晃动了心,差点没忍住,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抱紧。 好在他终究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只追问阮胭道:“哪怕是要你真的和我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你也愿意?” 阮胭看着他,柳眉蹙起,有些不解:“去民政局登记?” “用得着真的去登记吗?只是演戏而已……” 她以为,顶多就是和令淮烨一起,在老爷子面前扮演恩爱夫妻,或者举行一个小型的私人婚礼。 令淮烨:“用得着。” “老爷子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没有见到真的结婚证,只怕他是不会相信的。” 阮胭:“……” 她被令淮烨的说法说服了,令老爷子确实是个人精。 - 关于假结婚这件事,阮胭和令淮烨只初步讨论了一下,并没有得出结论。 令淮烨表示他要回去了解一下情况,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会主动来找阮胭帮忙的。 阮胭应下了,由着他送她上楼,暂住在他的公寓。 至于令淮烨,他目送阮胭进门后便离开了。 开车回了医院,直接去见了令老爷子。 见到老爷子的那一刻,令淮烨便知道阮胭被骗了。 夜晚的医院里很安静。 老爷子住的vip病房里灯火通明,隐约听得见人声。 是令淮歆和令淮明在陪老爷子说话,顺便讨论后面的行动计划。 令淮烨进门时,正好撞见他们老少三人凑在一起商量。 而且自称“绝症”的老爷子正吃着令淮歆为他老人家打包的烤鸭,整个病房里都是烤鸭的香味。 令淮烨:“……” 他径直踏入病房。 原本聚在一起的老少三人皆是一愣,因为他的到来禁了声。 而后又默契地散开,冲他微笑。 “阿烨怎么过来了?胭胭没留你和口茶再走吗?”老爷子一双精明的老眼里满满地打探。 令淮烨瞅着他老人家似是还想在他面前装模作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缓步走到床边,视线在老爷子、大哥、令淮歆身上依次扫过,嗓音低沉,充满压迫感:“听说,爷爷得了‘绝症’?” 令淮烨的话落,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静得针落可闻。 原本面带微笑的老少三人也纷纷僵住了表情,各自对看一眼,面露尴尬之色。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的谎言或许能骗到单纯善良的阮胭,却决计骗不过狡猾精明的令淮烨。 所以啊,令老爷子才会叮嘱阮胭,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令淮烨。 可是没想到阮胭那小丫头,转头就跟他说了。 老爷子皱了下眉,“这么看来,胭胭对你还是知无不言的。” “勉强也算是好事吧。” 令淮烨:“……” 他看出来了,老爷子连狡辩都放弃了,这是承认他跟阮胭说的“绝症”是在欺骗她。 “爷爷,您这是何必。”令淮烨在床畔坐下了,“软软她是真的很担心您。” 令老爷子噎了噎,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但他没办法啊,正好摔了一跤,阮胭又正好跟着令淮烨来看望他,而且“绝症”这话是令淮歆慌不择言编出来的。 偏偏阮胭还相信了。 那他也只能顺势而为,向阮胭使使苦肉计不是。 想了许久,令老爷子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令淮烨的背上,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何必?你说我这是何必?”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 “你说你自己要是争气点,犯得着我老爷子演这么一出吗?” 被猛地拍了一巴掌的令淮烨:“……” “胭胭怎么跟你说的?她是不是答应和你结婚了?” 老爷子倒也是料事如神。 毕竟阮胭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心又多软,他老爷子心里有数。 令淮烨皱眉沉默了片刻,将阮胭跟他提演戏的事告诉了他老人家。 不过他计划着明天一早去找阮胭解释清楚。 虽然他很想娶她,哪怕不择手段。 可是利用她的善良欺骗她这种事情,令淮烨还是狠不下心去做。 令老爷子听他说要把真相告诉阮胭,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愤愤的语气,恨铁不成钢至极:“令淮烨啊令淮烨,你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喜欢胭胭我们都知道,你想求得她的真心我们也知道。” “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等到她结束过去,不知道趁机上位,先把人留在身边,还磨磨蹭蹭的追求什么真心?” “你当心被别的人抢先去,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你说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想法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要想胭胭喜欢你,你也得先把她留在你身边慢慢接触,培养感情不是。” “我跟你说,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懂不懂?” “……” 老爷子在病床上面红耳赤地把令淮烨训了个狗血淋头。 令淮烨安静听着,全都受了下来。 心里还是坚定地觉得,感情的事情应该多一些真诚,少一些算计。 他从回国前,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算计阮胭和盛聿白离了婚。 如今他只想洗心革面,捧出一颗真心给阮胭看。 这个念头一直坚定地停留在令淮烨心里。 直到翌日清晨,他去找阮胭,欲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阮胭一早就离开了公寓,她自己打车回了租房那边。 接到令淮烨的电话时,她人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正打算在附近找一家早餐铺子将就一下。 令淮烨说有事要当面跟她说,阮胭便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他。 结果令淮烨找到她时,恰好撞见她在早餐店里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同坐一桌吃着早点。 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相熟。 那一幕落在令淮烨眼里,比晨起的朝阳还要刺眼。 就在那一瞬,他打消了告诉阮胭真相的念头。 令淮烨想,其实老爷子说的也对。 他想要得到阮胭的心,必须先把她的人留在身边才行。 否则在他讨她欢心的这个过程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意外和阻碍。 去tmd光明磊落。 在喜欢阮胭这件事上,令淮烨决定卑鄙到底。 - 阮胭在早餐铺子里慢条斯理地进食,因为要等令淮烨来找她。 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之前在春萝一中的同事。 熟人偶遇,自然免不了要打声招呼的。 何况这位同事在她任职期间帮了她不少的忙。 正好他也住在附近,两人便拼桌一起吃早饭,一边吃一边聊。 说起了一些学生的趣事,阮胭便笑了。 她没想到令淮烨会突然出现。 他就像突然降世的神明,逆着金灿灿的晨光走进店里。 带着一身冷厉气息,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她身边。 满分暗恋055 餐桌配套的长凳其实不算长, 令淮烨坐下后,阮胭感觉长凳已经被他俩占满了。 男人修长的身躯隔着衣服贴着她,一身凛冽气息也如压城的黑云向她笼来, 带着满满占有欲。 阮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看向坐落在她身旁的男人时, 神色有些恍惚。 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 却是在刹那间, 直观地感受到了令淮烨身上释放出来的冷冷敌意。 仿佛他要是再敢和阮胭多讲一句话,他就会立刻要了他的狗命。 “……” 年轻男同事顿时笑不出来了,嘴巴抿得紧紧的, 也不敢再说话。 阮胭反应过来后, 往旁边挪了挪,和令淮烨拉开了一点距离。 刚才短暂的紧密触碰,令她呼吸都收紧了,心跳有些快。 稍微拉远几指距离后, 她才自在了许多。 虽然阮胭知道令淮烨会来, 但是她没想到他会直接过来,坐到她的身边。 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 这个想法让阮胭心头发烫,连前同事的脸都不敢多看一眼,怕被问起她和令淮烨之间的关系。 令淮烨坐下后,也不说话。 一动不动坐在那儿,像一座寂静的高山。 餐桌上的氛围突然就绷紧了, 阮胭和男同事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最终, 还是令淮烨先开口, 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软软,这位是?” 阮胭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个介绍,于是她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对面的前同事身上, 强装镇定地为令淮烨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随后她又向前同事介绍令淮烨:“这是我……” “未婚夫。”沉冷的男音截断了她的话,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将阮胭淹没了。 她感觉脑袋里“嗡”的一下,瞬息间什么想法都被冲没了,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相比之下,坐在她身边的令淮烨神色从容,目光笃定。 他还友好地朝对面的男人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令淮烨。” 对面的男同事也是一脸愕然,后知后觉地回握住男人的手,心里的震撼久久难消。 阮胭已婚这件事,春萝一中知道的人不多。 但刚好这位男同事是其中之一。 后来她辞职了,也没人特意关注她的私生活,所以男同事并不知道阮胭离婚的事情。 眼下来了个男人,占有欲满满地声称他是阮胭的未婚夫。 这等劲爆的消息,换了谁都会震惊半晌。 等男同事回过神来后,也越发深刻的意识到令淮烨对他似有若无的敌意。 当即也不敢再逗留下去,赶紧找了个借口先走。 阮胭便是男同事跟她打招呼先走一步时回过神来的,她含糊应了一声,甚至忘记了起身相送。 直到男同事的身影走出了早餐店,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满眼不自在地看向身旁的令淮烨。 “那个……”阮胭欲言又止。 令淮烨却知道她想说什么,将视线沉甸甸地压到了她脸上,“我来就是想跟你谈结婚的事。” “昨晚你说,愿意配合我演戏。” “我回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感觉这场戏很有必要。” 阮胭似懂非懂,半晌才会意过来,转而担心起令老爷子的身体:“令爷爷的情况很糟糕吗?” “医生怎么说的?” 见她是真的很担心老爷子,令淮烨心里不禁生出几分自责来。 可他别无办法。 事到如今,阮胭对他或许有些好感,但这些好感多半来源于他们之间过去的友情。 说到底,她目前对他还谈不上喜欢。 虽然令淮烨可以等她喜欢上自己,却也害怕她先喜欢上了别人。 所以他只能听从老爷子的建议,和阮胭“结婚”。 哪怕签订协议,哪怕是假的,但他到底先占了个名分,总还是比别的男人有更多的机会,也能名正言顺地护着阮胭。 “爷爷他……没什么大碍。”令淮烨不敢去看阮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里面充满她对老爷子的关心,他无法看着她的眼睛对她撒谎。 但阮胭并不知道令淮烨心中有多煎熬。 她只是听他声音微顿,神情有些不自在,便以为老爷子已经病道难以言喻的地步。 秀眉因此皱得更深更紧,心里也彻底下了决定:“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需要我配合你做些什么?” 这下换令淮烨愣住了,他重新落回阮胭身上的视线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甚至没有半分的犹豫。 直接就下定了决心要跟他结婚似的,连之前令淮烨自称是她“未婚夫”这件事,她都没有追究的意思。 在这一刻,令淮烨真切地感受到了阮胭对老爷子的信任和孝心。 远超过他这个亲孙子。 “软软,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令淮烨沉声发问。 阮胭感觉自己的呼吸凝了一瞬,虽然知道他的意思是问她是否真的愿意配合他演戏。 可令淮烨这么个问法,却总让阮胭有一种他在向她求婚的错觉。 为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快,只觉得自己此刻和令淮烨的距离是不是又拉近了许多?不然她怎么感觉隐约嗅到了他身上冷冽的香水味。 像高山白雪,又像空谷山茶,淡淡的清幽宁神的味道。 却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好半晌,阮胭才从男人倾世的男色中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去,动作突兀又生硬:“我愿意是愿意……但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愿意配合你演这场戏,而不是喜欢你的意思。” “……所以,你别对我抱有幻想。”阮胭话落时,表情很不自在,全身上下写满了“坐立难安”。 令淮烨清楚,她把话说得这般明白,是怕误了他。 但她不知道的是,从来都是他心甘情愿,没有误与不误,只有爱与不爱。 片刻后,令淮烨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他高大的身躯如松柏一般立在阮胭身边,与她肩并肩,侧首温柔且专注地看着她,嗓音沉磁,深情不悔:“我知道。” “对你而言,或许这是一场戏。” “但是软软,对我而言,这也是一个机会。” 令淮烨的话让阮胭的耳根灼烫起来。 她几乎第一时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奇怪的是,她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反感。 反而满满都是紧张。 阮胭仿佛知道令淮烨还会说什么。 那句话一定直白又蛊惑,她应该阻止他说出口的。 然而令淮烨还是顺利且自然地说了出来:“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希望不久后的某一天,你会愿意和我假戏真做。” 果然,阮胭猜中了。 她的心里像是沸腾的水,咕噜咕噜冒起泡泡来。 无数的气泡向上升腾,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一个个炸裂。 溅出的细小水滴滚烫地落在她心里各个角落,最后让她浑身发烫起来,脸红心跳还浑然不知。 半晌,阮胭脸色通红的憋出一句话:“我吃饱了……我们出去说。” 因为她意识到,早餐店里其他客人都朝她和令淮烨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噙着笑,打量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对正在求婚和被求婚的热恋情侣。 那样意味深长的视线,令阮胭羞臊得只想逃离。 只是连阮胭自己都不清楚,她逃离现场的时候,为什么要抓住令淮烨的手,带他一起走。 - 三天后的上午,阮胭和令淮烨共同前往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 还是阮胭和盛聿白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家民政局,巧的是,给他们办理登记手续的也是同一个工作人员。 那位工作人员明显还记得阮胭。 毕竟她的相貌不错,气质也是万里挑一,任谁见了,都会难以忘记。 但也正因为她令人难忘,所以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别提多怪异。 阮胭从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她自己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毕竟前不久才和盛聿白来办理了离婚手续,结果这才没几天,竟然又和另一个男人跑来登记结婚。 这效率,实在很难不让人感到诧异和好奇。 事实上,工作人员确实有被震惊到。 一方面是惊讶阮胭离婚和结婚的速度,另一方面是惊讶阮胭选男人的眼光。 无论是她的前夫还是现任,那模样气质,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若真要比个高下,工作人员以为,还是现任要长得更俊美英挺些,而且对方打量阮胭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作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从业以来,也算是阅人无数,见证了不少夫妻的悲欢离合。 所以也算练就了“火眼金睛”,能一眼看出两人是否彼此相爱。 想到上次阮胭来离婚时,和那位前任都没怎么说话。 虽然那位前任看上去不太想离婚的样子,但阮胭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留恋。 当时工作人员还想,这女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做丈夫,竟然还要离婚。 现在嘛,她想的却是当时真是离得好! 现在这位看上去满心满眼都是女方,而且长得也比前面那位更好看些。 直到阮胭和令淮烨拿了红彤彤的结婚证离去,工作人员才小声感慨了一句:“这女方得多优秀啊,才能先后和两个优秀的男人结婚。” “真是羡慕死我了。” - 离开民政局后,秋日的微风吹在脸上,阮胭才终于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她看着手里红彤彤的结婚证,神情还有些恍惚,觉得不真实。 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自己“二婚”了。 而且距离她和盛聿白登记离婚,也就过了一周而已。 阮胭想,她可能真的疯了。 不然为什么主动提出来要配合令淮烨演戏。 而且为了不让令老爷子识破他们的谎言,还特意去民政局正式登记,办理了具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书。 老实说,阮胭将这件事告诉周文月和秦珍珍的时候,她们的反应曾几度让阮胭怀疑,她做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秦珍珍激动得隔着电话“啊啊啊”尖叫,好像见证了什么世纪大事的发生。 周文月倒是冷静许多,转眼就开始恭喜阮胭,仿佛她和令淮烨登记结婚不是做戏,而是真的结婚似的。 令阮胭在手机这头脸红耳赤许久,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现在去哪里?帮你搬家,还是先去见一下婚礼策划团队的负责人?”令淮烨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如同一把尘封已久却刚刚破开封印的利剑,斩断了阮胭杂乱无章的思绪。 阮胭看向他,有些恍惚,仿佛隔着云雾在看皑皑雪山。 好半晌,她才回到了现实中,默默将红彤彤的结婚证收进了包里,低头不自在地回话:“……先下台阶。” 说着,阮胭率先顺着民政局前的台阶下去,步子很急,像是逃跑。 令淮烨跟上她,面若春风,嘴角噙笑。 过去二十六年里,他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样好过,有种拨开云雾终见月光的明朗感。 仿佛万物充满生机和希望。 下了台阶后,令淮烨追上了阮胭。 他接过了她肩上的包,又顺势捉住了她自然摆动的手,以他温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一切都那么突然,却又那么光明正大,有恃无恐。 阮胭吓了一跳,连步子都僵了片刻,她侧目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想抽手来着。 却听令淮烨脸不红心不跳地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刚相爱的恩爱夫妻。” “以后在爷爷面前,可能会上演各种恩爱不疑的戏码。” “所以软软,你得提前适应一下。” 男人说这些,目视着前方,带她前往停车的地方。 直到话说完,才侧目沉眸幽幽看了阮胭一眼。 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溢满情意,如同洪水猛兽般被禁锢在他的眼里,渴盼地注视着阮胭,似乎时刻准备着,席卷而出,将她吞没。 不知怎的,阮胭觉得令淮烨眼里的浓情生出了旖旎,令她的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而她被令淮烨牵住的手,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烫、轻颤。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似顺着他俩肌肤紧贴处开始生根发芽,犹如藤蔓,顺着阮胭的手臂攀爬而上,势不可挡地钻进她的心里。 她连视线都开始无处安放,每多看令淮烨一眼,便觉得他似乎比上一眼更好看了些。 满分暗恋056 令淮烨只牵了阮胭的手一会儿, 便借着接电话的时候,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倒不是他不想继续牵下去,而是怕自己做得太过, 阮胭短时间内应付不来。 事实证明, 令淮烨猜得不错, 阮胭确实还不习惯。 确切地说, 她还没能彻底入戏。 如果此前令淮烨没有向她表白, 或许她还能在他面前游刃有余。如今阮胭说什么做什么,或是看见令淮烨做什么,听见他说什么, 都会忍不住往男女间那点事方面想。 时常闹得自己心里一片狼藉。 趁令淮烨接电话的间隙, 阮胭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混乱。 盘算着和令淮烨聊一下正事。 约莫三五分钟后,令淮烨挂断电话,视线重新落回了阮胭身上。 恰好他们也到了车前,再无牵手的必要。 令淮烨便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示意阮胭先上车。 待阮胭上车后, 他才绕到驾驶座那边。 坐进车里,然后不轻不重地带上了车门。 “先去吃午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男人一边询问,一边倾身靠近阮胭。 仗着身高手长的优势,令淮烨接过了阮胭没来得及扣上的安全带,顺其自然地为她系好。 期间阮胭僵硬着身体, 后背紧密贴着座椅椅背, 连呼吸都不敢。 直到男人替她系好安全带退开, 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冻结的思绪回暖流动,阮胭木讷接话:“都行……不吃也行。” 她下午还有别的行程安排,约了秦珍珍和周文月, 帮她一起发传单,宣传一下舞蹈班。 所以阮胭本来考虑的是,中午和秦珍珍她俩一起吃,就当是感谢她俩。 令淮烨听她的意思,便猜到她可能另有安排。 不过再怎么安排,午饭肯定是要吃的。 只是看阮胭是要和谁一起吃午饭。 “你有约了?”男人沉磁开口,“我本来打算一边吃饭,一边跟你聊一下婚礼筹备事宜。” “要是你没空的话,那就下次。” 他倒是很通情达理。 阮胭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抓紧,轻抿了一下唇:“我打算中午请珍珍和文月吃饭。” “下午要麻烦她们帮我发一下传单。” 她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就婚礼一事,和令淮烨多说了几句:“至于婚礼,我的本意是不办婚礼。” 毕竟他们只是假结婚,犯不着铺张浪费到去办一场假的婚礼。 而且这有违阮胭的初衷,她只是想陪令淮烨在令老爷子面前演戏。 也就是说,他们结婚这件事,最好只令家自己人知道就好。 令淮烨听完她所言,沉默了一阵,显然也明白了阮胭的顾虑。 他借等红绿灯的时候,侧目看了阮胭一眼,俊冷的眉眼间流露失落,“你是打算跟我隐婚?” 连同他低沉的嗓音一起,如皑皑白雪,压上阮胭心头。 令淮烨回过头去,侧脸对着阮胭,沉声继续:“也好,这样等戏演完,也不至于影响你的声誉。” 不知为何,阮胭听着他低沉失望的语气,心里觉得酸酸的,有些不舒服。 她想说些什么宽慰男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她并没有考虑过名誉方面的问题,但不妨就让令淮烨这样理解。 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采纳她不办婚礼的意见。 车厢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阮胭明显感觉到,令淮烨的心情变得糟糕了不少。 她低头看着自己叠放在腿上的手,心乱如麻地抠了抠自己的手掌心,半晌还是没忍住,小声咕哝了一句:“我没那个意思……”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带了点不高兴的小情绪。 令淮烨察觉到了,被阮胭不自觉地情绪流露拨动了心弦,他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直到澎湃的心潮平复过来方才继续上路。 这整个过程中,阮胭都处在茫然的状态,“阿烨?” 令淮烨将车开回了主道,凝神静气片刻,方才低沉磁哑地“嗯”了一嗓。 听着像是喉咙里囚着一直濒临失控的兽,压抑又克制。 阮胭从不觉得自己是“声控党”,却因为男人低哑的一声,心跳漏了一拍。 稍不留神,修剪得较短的指甲像一片薄刃划过乐掌心,又刺又痒,难耐至极。 车厢内安静下来,阮胭和令淮烨都默契地沉默。 时间长了,沉默中似孕育出什么来,悄无声息在两人间扩散开。 日光从挡风玻璃照入,车子刚好穿过一条绿荫车道。 斑驳的光芒如铂金纸的碎屑,纷纷扬扬落在阮胭腿上和手背。 她觉得有些发热,便将车窗降下透口气。 令淮烨的声音便是在这时传来的:“抱歉,软软,是我太贪心了。” “以后我会更加克制,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阮胭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没有接他的话。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她有点看不懂自己的心了,乱乱的。 - 最终,令淮烨和阮胭一道去了“人间至味”。 虽是阮胭要请秦珍珍和周文月吃饭,但吃饭的地方还是定在秦珍珍的地盘,方便一些。 到地方后,阮胭和令淮烨在车里坐了会儿,简单地约法三章。 为了不给彼此添麻烦,他们约好了以后只在令老爷子面前演戏,其余时候就正常来往。 婚礼暂时不考虑,结婚这件事暂时也尽量避免外传。 阮胭这边尽可能配合令淮烨行动,暂时就这些。 午饭过后,令淮烨便先回华因了。 他事多,和阮胭领证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离开之前,令淮烨跟秦珍珍和周文月好好道了别,约下次请客吃饭。 不管怎么说,他和阮胭结婚这件事他们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是知道的,应该聚在一起吃顿饭。 这一点阮胭没有异议,毕竟对她而言,就和朋友们聚餐没什么区别。 令淮烨离开前结了账。 这件事还是秦珍珍下楼去招呼客人时,前台告诉她的。 回到包间后,她便跟阮胭提了一下,“你家令淮烨也真是的,你在我这儿请客吃饭,哪儿用得着他掏钱。” “瞧不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 “胭胭,你回头好好说说他,让他下次别这么客气。” 阮胭:“……” 她怎么听着秦珍珍的意思,好像令淮烨真是她老公似的。 阮胭很无奈:“我们只是演一场戏,你别拿他开玩笑。” 秦珍珍“咦惹”一声,一脸姨母笑:“瞧瞧你,这就护上了。” 阮胭无言以对,哭笑不得。 一旁的周文月以手抵唇笑着,“说不准后面就假戏真做了呢。” 阮胭被她们左右开弓,逗得脸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周文月先转移话题,放过了她:“胭胭,我听说最近有个舞蹈大赛,国庆后就要开始了。” “你要不要报名参加一下?” 阮胭见话题终于从令淮烨身上转移开,忙不迭接了周文月的话:“你说的是金桂杯对吧?” “我想参加,但是离开舞台三年了,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参赛资格。” 秦珍珍的注意力也转移过来,下意识给阮胭加油打气:“胭胭你肯定行的!虽然过去这三年你离开了舞台,但是私下里半点没懈怠,重回舞台绝对没问题!” 三个人聊起了事业,阮胭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渐渐的,她将和令淮烨独处时那几分不自在抛到了脑后。 下午,阮胭和秦珍珍、周文月在大学城内发了不少传单。 主要是几大小区附近,面向幼儿园、小学的小朋友招生。 当然,也有成人教学课程。 宣传单是阮胭自己设计的,包括她个人简介和一些历史成绩。 秦珍珍和周文月觉得宣传单设计得简单美观,大方直白,没什么问题。 但招生这件事实在是比阮胭想象中更为困难。 何况她的简历里还有三年的空窗期。 忙碌了两三天,给阮胭打电话咨询舞蹈班事宜的人也就两三个。 三天后,阮胭的舞蹈班还是没能招入学员,这让她多少有点受挫。 就在第三天的傍晚,阮胭接到了令淮烨的电话。 说是老爷子要出院,打算回老宅休养,需要阮胭陪他去一趟。 主要是令淮烨告诉老爷子,他和阮胭领了结婚证,老爷子不肯相信。 连令淮烨拿出结婚证也没辙。 老爷子声称他的结婚证是假的,诓骗他的。 阮胭听了,急忙赶去了医院。 她进入病房时,令家老宅的管家已经替老爷子打包好了行李,正往门外走。 至于令老爷子,这会儿坐在窗边的轮椅上,身边还站着令淮歆和令淮烨。 见阮胭进门,老爷子那张严肃的老脸,终于露出笑容来,忙招呼阮胭上前去:“胭胭来啦,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听阿烨说,你最近很忙,饭都顾不上吃?” 阮胭下意识朝旁边神色冷峻的令淮烨看了一眼,笑着应声:“是有些忙,但是令爷爷放心,我一直有好好吃饭的。” 她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老爷子跟前。 令老爷子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阮胭的发顶,满眼慈蔼地看着她:“你啊,别太辛苦了,身体是自己的。” “可别到了爷爷这个时候才懂得珍惜啊。” 阮胭应下,弯着身子,凑近了和老爷子说话。 还没说两句呢,老爷子便言归正传,直奔主题:“阿烨跟我说,你们结婚了。” “我才不信他,肯定是看我活不长了,哄我来的。” 阮胭面色僵了几秒,一向不擅长说谎的她脸都红了,眼神闪闪躲躲:“……是真的,阿烨没有哄您。” “我跟他确实已经结婚了,前两天去民政局领的结婚证,我特意带来了。”说着,阮胭便要从包里翻出带来的结婚证。 老爷子却叫停了她:“证件能作假,我不信那个。” 阮胭:“……” 随后老爷子朝旁边的令淮烨看了一眼,撇撇嘴:“你们要是真结婚了,怎么没住在一起?” “我听歆歆说,你从阿烨的公寓搬出去了,另外租了房子住,可是真的?” 阮胭彻底没辙了。 她没想到老爷子人在医院,竟然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 令老爷子继续说:“而且你们连婚礼都不肯办,就算真的登记结婚了,肯定也是合起伙来演戏骗我老头子的。” 阮胭:“……” 她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戳破了。 就在阮胭慌神之际,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自家老爷子狂飙演技的令淮烨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冷不丁抓住了阮胭无处安放的手,宽大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安慰似地捏了捏,将她轻轻拉到了自己身后护起来。 沉声对老爷子道:“好了爷爷,软软忙了一天已经很累了。” “您也该回家了。” 满分暗恋057 令淮烨的话具有一定威慑力, 哪怕是令老爷子,当着阮胭的面,也是要给足他面子的。 何况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刚才戏太过了, 不能把阮胭逼得太紧。 “好好好, 回家回家。” “反正你们倆口说无凭, 要是真的结婚了, 就得证明给我老头子看。”令老爷子撂下了话, 由令淮歆推着轮椅往病房外去了。 阮胭看着他老人家的背影,心里绷紧的弦渐渐松下来,忍不住吁了口气。 站在她身前牵着她手的令淮烨适时松开了她, 回眸看了一眼, “抱歉,爷爷他老人家不太好骗。” “婚礼的事我会假意筹办,尽量把时间拖久一点,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只是筹办过程中, 偶尔会需要你的配合。” “你看这样可以吗?” 男人声音温沉, 恂恂有礼。 阮胭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需要我的时候联系我就行。” 令淮烨嗯了一嗓,换了个话题:“舞蹈班招生招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阮胭便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一脸受挫:“比我想的难多了。” 令淮烨同她一起往病房外走,“需要帮忙吗?” 阮胭神情微愣, 在男人开口的那一瞬, 她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要是令淮烨愿意帮忙, 她想她的舞蹈班一定不愁招不到学员。 但是阮胭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她欠令淮烨的已经太多了,从小到大, 承蒙他的照顾。 如今陪他演戏,也算是为了还人情,可不是为了继续给他添麻烦的。 “不用,我自己能行。”阮胭笑了下,和令淮烨一起走出了病房的门。 好在令淮烨也没再这件事上继续多言,“一起回老宅吃个晚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阮胭:“好,那一会儿在令爷爷面前,我好好表现,争取让他老人家早点相信我们真的结婚了。” 令淮烨微微动唇,却是没说出话来。 因为阮胭越是热忱善良,就越显得他卑鄙算计,见不得光。 - 阮胭还是住在租房那边,所以在令家老宅吃过晚饭后,令淮烨开车送她回了那个老小区。 离开前,令淮烨想起老爷子提过他们登记领证却还分居这件事,再加上考虑到阮胭住的这个小区安保和设施存在很多隐患。 所以令淮烨跟她提起了搬家这件事。 彼时阮胭正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去,被令淮烨叫住,提起搬家,她便回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让我搬回你的公寓?” 其实阮胭也考虑过这件事。 毕竟今天在医院里,老爷子提了几点他的猜疑顾虑。 阮胭自己也觉得问题很大。 虽然她和令淮烨确实登记结婚,领了结婚证,但他们之间也只有结婚证是真的。 所以可能在老爷子眼里,他们看上去貌合神离,所以才会被认定为是在演戏哄骗他老人家。 阮胭在考虑要不要和令淮烨住在一起,这样或许老爷子能对他们结婚这件事多信几分。 但在此之前,令淮烨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这件事,所以阮胭也就没有提。 毕竟她只是陪着令淮烨演戏,要是太上心太主动,反倒失了分寸。 令淮烨不知道阮胭心里想了这么多。 他只是觉得她现在的居住环境不行,对于一个独居的女孩子来说,存在很多安全隐患。 “我是这么想的,但如果你实在不想搬家,也没关系。”令淮烨也通过周文阳,从周文月那里探听到一些阮胭今后的打算。 知道她现在一心想搞好事业,追逐梦想,凡事靠自己。 所以他尽可能地把握好分寸,不去过度地关心她,帮助她,免得惹她厌烦。 虽然他很希望阮胭能够搬家,但他还是得尊重她的想法。 就在令淮烨为此苦恼之际,沉默了半晌的阮胭出声了,“好,等我忙过这几天再搬行吗?” 她是为了让老爷子安心和相信。 就算令淮烨要她搬去老宅住,她也不会拒绝的。 令淮烨愣怔片刻,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好,到时候我接你。” 话落,他忍不住扬了扬唇角,试探似地问阮胭:“如果要做戏给爷爷看,可能我也得搬去公寓那边长住。” 男人的声音沉缓低磁,悦耳迷心。 阮胭顷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可能今后他们得一起住在公寓那边。 也就是……同居。 半晌,阮胭低垂眼睫,神情略有些不自在:“……知道了。”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老爷子。 而且只是同居而已,公寓里房间很足,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顶多算是室友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令淮烨从小到大克己守礼、洁身自好,绅士的很。就算同居,他肯定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令淮烨压下内心翻涌的喜悦,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等你忙过了这阵子,我来接你回家。”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他会借此机会,努力让阮胭喜欢上他。 所以言语间,免不了会流露出一些情愫。 或许他是无意流露,可“接你回家”这四个字对于阮胭而言,却是温暖又暧昧。 仿佛她和令淮烨是真的夫妻似的,不是做戏。 而这个念头浮上心间时,她耳根烫得灼人。 - 令淮烨送完阮胭后,直接回了老宅。 老爷子刚出院,虽然并没有得什么“绝症”,但他老人家腿上的伤却是真的。 医生也的确嘱咐了,让他老人家好生休养。 所以令淮烨最近都会回老宅住,方便看望老爷子。 不过他今晚送完阮胭回去,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倒是令淮歆,捧着平板一直在等他回来。 为此,她窝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差点等睡着。 看见令淮烨回家,令淮歆抱着平板凑了上去,满脸邀功的表情:“二哥二哥,看看妹妹我都干了什么好事!” 令淮烨将脱下来的西服外套叠放在臂弯处,狐疑又高深地看了令淮歆一眼,随后视线落到她递过来的平板上。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你还能干好事?” 令淮歆撇嘴,明显不满他的揶揄,“你妹妹我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很努力的好吧!我敢说,以后你要是真把阮姐姐追到手了,以我的功劳,肯定得坐主桌!” 说着,她把暂停的视频播放给令淮烨看。 视频里,是在老宅后院的舞蹈房里翩然起舞的阮胭。 落日余晖笼着她的身姿,她就像一只金灿灿的蝴蝶在傍晚微风和斜阳里,自由自在地跳舞,顾盼生辉。 视频里的日光都是懂事的,像薄纱一样温柔地覆裹着她,像是镀上一层美轮美奂的滤镜。 衬得视频里翩若惊鸿的阮胭像是误入了人间。 她太美了。 无论是身形身姿,还是镜头拉近时微露的侧颜。 最令人惊艳的,则是舞蹈最后一段,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动作。 直到视频结束,阮胭回眸那一瞬,动作定格。看完视频的令淮烨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被她惊艳,被她吸引,为她沉沦,不愿醒来。 一旁的令淮歆将男人所有细微表情全都收于眼底,心下颇为得意,“你就说我这是不是干了件天大的好事吧!” “阮姐姐以前不是得过很多奖么,你还说她天生就属于舞台,很喜欢在舞台上跳舞的感觉。” “我最近无意了解到有个‘金桂杯’的比赛,就把这段视频发给了主办方,看看能不能替阮姐姐拿个参赛名额。” “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个视频流传到网上了,就在刚才,这个视频在网上火了!” 虽然令淮歆的初衷是为了替阮胭拿个参赛名额,现在主办方那边还没有消息,所以她这事儿不算办成,本不该来邀功的。 但令淮歆觉得,她让阮胭在网上火了一把,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说什么也要到令淮烨面前吆喝两声,为自己挣点功绩才行。 为此,令淮歆不挺鼓吹:“我觉得阮姐姐的参赛名额,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毕竟现在互联网才是时代主流,她在网上大火,名气肯定大增,比赛主办方肯定也能看见她的优秀之处。” “虽然我听说比赛有相关规定,像阮姐姐这种过去三年一直没有登过台的舞者,没有参赛资格……” “但凡事皆有例外嘛!阮姐姐这么优秀,说不定能让主办方为她破例一次。” “实在不行,这不还有二哥你么,你肯定有办法让阮姐姐成功拿到参赛名额!” 令淮歆在旁边叨叨了一堆,令淮烨听进去的却没几句。 他确实从周文阳口中了解到阮胭有意参加“金桂杯”比赛,也在暗中盘算,怎么为她铺路。 但后来他又担心自己插手得太明显,让人忽略掉阮胭本身的才华和能力,对她造成负面影响,所以便一直没有那定主意。 没想到令淮歆这丫头,关键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 而且因为她这段视频,令淮烨也有了把握,让阮胭清清白白地登上“金桂杯”比赛的舞台。 这么一想,令淮烨觉得令淮歆确实立了大功。 所以他慢条斯理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她转账,面上依旧冷沉稳重,“这事办的不错,想买什么去买。” 转完账,令淮烨把手机揣回兜里,终于看了令淮歆一眼:“视频发我一份。” 令淮歆含糊应下,她这会儿正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里。 不忘抱着手机数转账金额有几位数。 令淮烨见她顾不上发视频,便把平板抽走了。 上楼前,他还颇有心情地调侃了令淮歆一句:“就算你没有功劳,以后婚宴,你也是坐主桌的。” 话落,令淮烨拎着平板上楼去了。 令淮烨数完钱,思绪才聚拢回来,仔细想了想令淮烨最后说的话。 呆呆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自言自语了一句:“对哈,我本来就是坐主桌的嘛。” - 翌日清晨,阮胭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最近都是早上七点起床,晨练和早饭完,八点半或者九点,赶到舞蹈教室。 哪怕舞蹈班现在还没有招到学员,阮胭也没有半分懈怠,每天除了练舞,就是去外面发传单。 午饭和晚饭,基本在秦珍珍那儿解决。 今天还不到七点,她的手机便响了。 阮胭挣扎着爬起身,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本地的陌生号码,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接了。 虽然有过万千设想,但阮胭还是没想到,这么早给她打来电话的会是一个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对方是来咨询她舞蹈班费用相关的。 听完对方所言后,阮胭愣怔了几秒,竟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都发了好几天宣传单了,这还是第一次接到咨询电话。 阮胭的瞌睡顿时醒了,一边下床,一边应付电话那头的孩子家长。 半个小时后,阮胭洗漱完穿戴整齐出门了。 她连早餐都赶不上吃,急着去舞蹈教室那边和刚才打电话的家长碰个面。 就在阮胭赶去舞蹈教室的途中,她接二连三地接到电话,都是打来咨询舞蹈费用的。 听家长们的意思,好像只要费用合理,他们能立马把孩子送到舞蹈班来。 这让阮胭越发觉得玄幻,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实际上她现在还在家里的床上睡着,而目前为止,接到的所有电话都是一场异想天开的虚梦。 - 阮胭赶到舞蹈教室后,接连接待了好几位来咨询的家长。 其中有三四位家长是当即拍板,缴了费用,和阮胭约好了这个周末就把孩子送过来上兴趣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家长是直接赶到教室来找阮胭,了解完情况就缴费的。 一整个上午,阮胭都在忙碌中度过。 连午饭都是她给秦珍珍打电话送来教室里的,下午秦珍珍还帮她应付了不少来了解情况的孩子家长。 这一天里,阮胭头一次体会到了“连轴转”的感觉,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但一天的忙碌下来,阮胭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也不再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毕竟她和秦珍珍都累得不轻,夜幕落下后,两人锁好舞蹈教室的门一起离开时,腰都快挺不直了,嗓子也干得冒烟,喝了不少水也没滋润过来。 “不是我说啊,胭胭,你得考虑一下请个专业人士帮你应付这些杂事才行。” “不然就今天这个阵仗,你哪有时间跳舞啊,接待孩子家长都接待不过来。” 秦珍珍抱着一瓶矿泉水喝了大半,和阮胭一起慢吞吞走到路边去打车。 阮胭也喝了一口水,慢慢拧紧瓶盖,嘴角上扬着:“你说的有道理,我晚上回去琢磨一下。” 话落,她回想起今天突然涌来的客流量,不禁奇怪起来:“珍珍,你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一个咨询电话都没有,今天却来了这么多家长。” “难不成是我之前发的宣传单起作用了?” 秦珍珍拿手机打车。 虽然阮胭的舞蹈班距离她的店也就两个十字路口的距离,平时阮胭来吃饭都是扫共享单车。 但今天她俩都太累了,实在是没力气去骑自行车,干脆打个车过去。 约好车后,秦珍珍看了眼微信群消息。 两个小时前,周文月在群里@了阮胭:[胭胭,你火了。] [请看vcr。捂嘴笑.jpg] 群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周文月发的,所以秦珍珍猜想阮胭应该还没来得及看群消息。 她自己先点开周文月转发的短视频看了一眼,脸上的疲惫忽然一扫而尽:“好家伙!我就说不可能是宣传单起作用了嘛!” 想她当初创业开店的时候,发的宣传单比阮胭多多了,也没这么快见效的。 而且阮胭这“效果”像加了buff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出钱让那些人来照顾她的生意呢。 老实说,秦珍珍一开始的确怀疑过今天来阮胭这儿报名的家长是不是令淮烨花钱雇来的。 毕竟突然涌来这么大的“客流量”很不符合常理。 现在她看完周文月发在群里的视频,总算明白了其中缘由。 哪里是令淮烨花钱雇来的,完全是阮胭跳舞的视频在网上爆火,有人在评论区发了她招收学员的宣传单照片,这才吸引了市内那些正好想给自家孩子报舞蹈班的家长。 那条宣传单照片的评论十几万的赞,这样大的曝光率,也难怪今天阮胭这边“客流量”这么大了。 “你在说什么?”阮胭不明所以地凑到了秦珍珍面前,和她一起看手机里正播放的视频。 那视频里的主人公正是她自己,而录制视频的舞蹈教室背景阮胭也再熟悉不过,正是令家老宅后院的舞蹈教室。 视频里她跳的那支舞,也是她之前给令淮歆设计排练的舞蹈。 所以显而易见,这段视频的拍摄者一定是令淮歆无疑。 但是这段视频怎么了? 阮胭没明白。 最终还是秦珍珍跟她解释了一下,甚至上网搜出相关内容来给她看,阮胭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她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学员”都是因为这条视频的缘故。 有人在网上帮她宣传了舞蹈班。 “既然视频是令淮歆那个小丫头拍的,那说不定视频也是她上传到网上的。”秦珍珍上车后一直在分析这件事。 阮胭坐在她身边,没怎么说话。 她总觉得视频虽然是令淮歆拍的,也可能是她传到网上的。 但是归根结底,借着流量给她舞蹈班做宣传的人却不像是令淮歆。 毕竟那丫头压根儿不知道她舞蹈班招生困难,肯定没有往招生这方面想过。 阮胭反倒觉得,那个在视频评论区发布她宣传单图片的人,很可能是令淮烨。 毕竟她昨晚令淮烨才问过她,是否需要帮忙。 虽然阮胭拒绝了令淮烨的好意,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到完全袖手旁观。 “胭胭,你这小姑子不错啊,对你也太好了。” 秦珍珍调侃完阮胭,不由赞道,“不愧是令淮烨的妹妹,这事儿办得也太漂亮了!” 阮胭还有些懵,心里情绪万千,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连秦珍珍调侃她,说令淮歆是她小姑子,她也没在意。 网约车将阮胭和秦珍珍送到了“人间至味”。 阮胭在这里和秦珍珍、周文月吃了晚饭,也算是为她开业大吉小小庆祝一下。 晚上十点多,阮胭打车回到了租房。 她洗了澡,敷着面膜躺到了床上,拿起了充好电的手机,登入了微信。 鬼使神差的,阮胭找到了令淮烨的微信,切到了聊天界面,手指也停留在手机键盘上,想敲字。 可她脑袋里空荡荡的,看着男人漆黑的头像框,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才好。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大概过了五分钟,阮胭叹了口气,退出了聊天界面。 就在她打算放下手机时,忽然响起了一条微信提示音。 阮胭急忙拿回手机查看,是令淮烨发来的。 不知为何,看见是令淮烨发来的消息那一刻,阮胭竟有一种和他“心有灵犀”的错觉。 因为就在提示音响起的那一秒,她便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消息会是他发来的。 结果证明了她的第六感很准确。 阮胭点开聊天界面,看见了令淮烨发来的消息:[软软,睡了吗?] 大概是怕发太多消息,打扰她休息,所以令淮烨只试探似地发了这么一条后便没再继续发了。 阮胭捧着手机看了一阵,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奇妙。 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就是在等令淮烨的消息,而他果真发来了消息。 就像温暖的阳光照进了黑暗的铁塔,阮胭感觉自己空荡荡的心在一点点地被填满。 就在她出神遐思之际,寂静的黑夜里忽然响起了视频电话的提示音。 阮胭捧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手机险些掉落砸到她脸上。 而她也在手忙脚乱中接通了视频电话,猝不及防地和镜头那头的令淮烨隔着屏幕面对面。 视频接通的那一瞬,手机那头打算先开口的令淮烨沉默了。 他看见了视频里的阮胭,她似乎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和他视频。 整个人完全放松的姿态,脸上敷着面膜,虽然因此看不清脸,却让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显得格外漆黑明亮,像悉心打磨过的黑宝石。 偏偏阮胭是仰躺着接通的视频。 而手机这头的令淮烨也是刚沐浴完,趴在床尾跟她打的视频。 所以从他的视角看,有种阮胭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既视感。 这个念头犹如病毒一样侵蚀着令淮烨的大脑,顷刻便令他晃神,差点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只收紧了呼吸,眸色晦深地俯视着屏幕里的阮胭,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满分暗恋058 猝不及防地对视, 也让阮胭神色愣怔了片刻。 她慌忙逃开视线的举动落在令淮烨眼里,有种“欲语还休”的娇媚。 他喉咙更干了。 半晌,还是阮胭先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说话时, 人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这会儿正背靠着床头软垫, 屈着腿将手机捧着立放在膝盖上。 整个人坐姿端正又拘谨, 认真正经地看着视频里的令淮烨。 令淮烨堪堪回神。 鸦羽长睫压了压, 视线避开了片刻,随后重新聚焦到手机屏幕上。 他想起刚才盯着聊天界面看时,对话框顶上“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想问问你, 想不想参加今年的‘金桂杯’比赛。” 令淮烨本来只是给阮胭发了一条消息,看她有没有休息。 等待期间,看见对话框顶上的动态,他便猜到阮胭还没睡。 于是令淮烨才在冲动之下, 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男人话落后, 也坐起身来。 他坐在床尾,盘着一条腿,一手拿手机,一手向后撑在床上,支撑着微微后仰的身体。 阮胭看去时,视线恰好落在他微仰的脖颈, 望见他凸起的喉结。 或许是灯光的原因, 阮胭觉得令淮烨的喉结看上去有些难言的性感。 好半晌, 她才恢复思考的能力,视线上移到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 有些诧异:“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 虽然令淮烨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肯定对她曾经参加过的舞蹈赛事耳濡目染, 有些印象。 但时隔三年,令淮烨竟然还能记得“金桂杯”的比赛,阮胭着实有些惊讶。 “是歆歆,她让我问问你。”令淮烨理所当然地把令淮歆拉出来当“挡箭牌”,“她说你一直打算重返舞台,所以私下里一直在留意相关消息。” “还帮你做了‘投名状’发给‘金桂杯’比赛的主办方,希望他们能破格给你一个参赛的名额。” 令淮烨思来想去,还是以令淮歆的名义来卖这个人情比较妥当。 因为他希望阮胭和他的关系能够更纯粹些,只谈男女感情,不要牵扯太多的人情。 而且打着令淮歆的名义为她做事,阮胭也不好太过推辞,毕竟她一向很顾虑别人的感受。 介于令淮歆年龄比她小,她更是拿她没辙。 许多事情,也都会由着令淮歆去做。 果然,一听是令淮歆的主意,阮胭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了许多,唇角弯起了弧度:“她有心了。” “‘金桂杯’比赛我确实很想参加,但我有三年空白期,并不符合参赛要求。” “只能先去参加一些其他小型赛事,慢慢积累,重头来过。” 阮胭几乎忽略了令淮烨提到的“投名状”。 毕竟在她看来,令淮歆虽然是令家三小姐,但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而已。 不可能有什么手段和能力,能左右“金桂杯”比赛事宜。 眼下阮胭更想和令淮烨谈谈“视频”的事。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令淮烨在背后推波助澜,才为她带来了这么多的客流量。 不管怎么说,她既然得了便宜,就得感谢人家才是。 “阿烨,网上关于我跳舞的视频我看见了。”阮胭酝酿了很久,才拿捏好自己的态度和语气,不卑不亢:“谢谢你,为我解决了‘生源’的问题。” 令淮烨就知道,聪明如阮胭,肯定会猜到是他。 但这一次,最大的功臣是令淮歆,他解释的时候,异常有底气:“要谢就谢歆歆,视频是她录制的,也是她把视频发给‘金桂杯’主办方后,意外流传到网上的。” “我没做什么。” 阮胭微愣,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她抓住了令淮烨刚才话里的重点:“你说歆歆把视频发给了‘金桂杯’主办方?” “嗯,这就是我说的‘投名状’。”令淮烨的表情很淡定。 阮胭:“……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没想到令淮歆年纪不大,办的事倒是不小。 阮胭是真没想到,她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不过令淮歆的心意,她真切地感受到了。 “那你帮我转告她,改天我请她吃饭。” 事到如今,阮胭能做的就是欣然接受令淮歆的好意。 而且这几天发传单下来,阮胭也的确被现实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她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追梦的前提也得吃饱饭,既然在招生这件事上有捷径可走,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令淮烨见她并不抵触令淮歆帮了她这件事,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不禁打趣道:“只请她一个人?” 阮胭面色微红,将镜头转向一边,默默藏了起来,“……没说不请你。” 手机那头的令淮烨低笑了一声,声音低磁蛊惑:“软软,你有没有发现,你在我面前已经开始变得害羞了。” 话落,他似乎把手机凑近了唇边,声音忽然变得很近,具有摄人心魂的魔力,“你说……这是不是你开始喜欢我的征兆?” 嘟! 令淮烨话音才刚落,他和阮胭的视频通话就中断了。 聊天界面显示,是阮胭那边挂断了视频。 “……” 无言了片刻,令淮烨抬手搭上眉梢揉了揉,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才只是觉得应该适当出击,所以才说了两句暧昧话,逗逗阮胭。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直接把视频电话挂了。 令淮烨揉了揉眉心,想了片刻。 他认为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至少阮胭有反应,而且种种迹象来看,她在他面前的确是越来越害羞了。 所以他刚才说的只是实话罢了。 过了一会儿,男人对着黑屏的手机抿唇笑,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 不管怎么说,令淮烨以为,阮胭这般转变证明他所期望的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要他继续这样下去,进退得当,不紧不慢地攻略,阮胭心里那道门,迟早会为他打开的。 - 夜色漫漫,室内寂静。 尤其是阮胭挂断视频后,她感觉房间里又安静了好几度,到了针落可闻的地步。 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 她将手机扔在一旁,两手捂着脸,翻身埋在了枕头上。 情不自禁回想起挂断视频前令淮烨状似调侃打趣她的那番话。 耳朵和脸上的温度,不觉间变得更高了。 阮胭从来不知道,令淮烨还会说这么暧昧的话。 他顶着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和那蛊惑人心的声音逗弄她,真的很难顶住。 满分暗恋059 翌日清晨, 阮胭醒来时闹铃还没响。 她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拿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流水,终于确定昨天招到许多学员的事情不是一场梦。 所以说从今天开始, 她的舞蹈班才算是真的开班了。 想到这里, 阮胭瞬间精神抖擞。 她起床洗漱, 照常出门晨跑, 顺便在外面解决早餐。 回来后冲个澡换衣服出门。 彼时也才早上七点半左右, 晴朗的一天从日光穿透云雾开始。 在路上时,阮胭觉得今天的空气都比昨天的更清新。 - 早上八点整,阮胭抵达舞蹈班。 她将舞蹈教室打扫了一遍, 换了舞蹈服, 在阳光穿透玻璃落进舞蹈教室时跳了一支热身的舞。 八点四十左右,阮胭等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学生。 随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几个学生,以及几位前来咨询的学生家长。 至此阮胭才知道,原来那段在网上爆火的视频给她带来的影响, 不只是事发当天而已。 还有许多看见了视频, 但是还在犹豫不决的家长,他们都是她舞蹈班的潜在客户。 随着学员增多,阮胭也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打理好舞蹈班。 所以她听了秦珍珍的建议,在附近的大学里挑了两个舞蹈专业的在校大学生来舞蹈班做兼职。 主要是做一些闲散的活,也可以帮忙教那些刚入门的学员一些基础动作。 对于阮胭来说,跳舞是一件辛苦但快乐的事情。 舞蹈班开班的第一天, 是她过去三年里过得最充实最开心的一天。 看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 朝气蓬勃, 迸发出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生命力,真的会受到感染。 这样快乐充实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周。 阮胭已经完全适应自己现在的工作和身份, 每天早出晚归,乐此不疲。 只是令淮烨那边,她也没怎么顾得上。 说来也奇怪,整整一周的时间,令淮烨除了每天晚上在微信上陪她聊会儿天,完全没有找她帮忙的意思。 也不知道令爷爷那边怎么样了。 阮胭决定明天休息,去老宅看看他老人家。 - 舞蹈班开班后,忙碌了整整一周的阮胭迎来了她的第一个休息日。 按照计划,她去了一趟令家老宅。 这件事她提前跟令淮烨打了招呼,所以一大早,令淮烨的车便停在了阮胭租房的单元楼下。 老小区里居住的多半都是老年人,一大早便有不少居民起床遛弯、锻炼。 小区里植被丰富,绿树成荫,秋日的清晨便有一些清凉。 令淮烨来得早,他没上楼去,下了车就靠在驾驶座车门上拿手机给阮胭打电话。 期间,路过了不少老头老太太,个个对他上下左右一番打量。 约莫也是很少在小区里见到这样的生面孔的原因。 阮胭接到令淮烨的电话时已经出门了。 经过楼道窗口时,她朝楼下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等在车旁的男人。 “我看见你了,现在就下来。”阮胭一边和令淮烨讲电话,一边下楼。 但脑海里还回味着方才的惊鸿一瞥。 今日的令淮烨穿着很休闲,与平日里西装革履的严肃正经相比,今天的他看上去休闲随意,清朗又率性。 当阮胭走出单元楼的大门,正面迎向他时,她看见男人站直身体也朝她走来。 偏偏那一刻,天际白云被风吹散,薄薄日光洒下来,落了男人满身。 恍惚间,阮胭有一种回到了学生时代的错觉。 一身休闲打扮的令淮烨,真的赛高,像极了大学城里那些清冷却荷尔蒙爆棚的男大学生。 哪怕是阮胭,这短短一分钟的路程里,也失神了半分钟有余。 令淮烨在看见阮胭走出单元门的第一时间便站直了身体。 在她朝他走来时,他也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一分钟的路程,两人只花了半分钟便相遇了。 阮胭在路边一株老榕树的阴影下站定,与站在稀薄阳光下的令淮烨只一线之隔。 她看他有些愣神,所以是令淮烨先开口的,“抱歉,难得的休息日还要你早起。” 他的声音温沉有力,如清晨的风扑面,微潮却舒服。 具有醒神的奇效。 阮胭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捏着单肩包带子的手不由用力些,连呼吸都格外注意:“没事,本来就是我这几天太忙了,没帮上你什么忙。” “难得的休息日,当然要弥补一下。”阮胭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完又怕令淮烨继续自责下去,她赶忙抓住了他外套的袖子,拉着他朝车那边走。 令淮烨由着她去,高大的身躯完全听从阮胭的驱使。 他就这样,被树荫下走出来的阮胭牵着衣袖,转身迎向了万丈晨光。 哪怕金灿灿的晨光有些刺眼,令淮烨也依旧坚定地看着阮胭,没来由的心情变好。 其实今天他还有一个好消息,想要告诉阮胭的。 一大早,令淮歆给他打电话,说“金桂杯”主办方那边给她回信了,说是愿意给阮胭一次机会。 会联系她去面谈一下,然后才能确定是否能够给予阮胭一个破格参赛的名额。 所谓的面谈,大概就是需要阮胭现场跳一支舞,证明一下她确实具备参加“金桂杯”比赛的实力。 令淮歆自然没有问题,她完全相信阮胭的业务能力。 就怕主办方连个证明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如今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个完美的结局,令淮歆自然第一时间告诉令淮烨,想让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阮胭。 这样或许能促进他俩的感情。 令淮烨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发自内心地为阮胭高兴。 当然也没忘记犒劳令淮歆。 他一开始的确打算亲口告诉阮胭这个好消息,但现在他见到了阮胭,却又觉得,或许应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她自己从官方的渠道知道这个消息。 不然令淮烨难免会有一种他在向阮胭邀功的错觉。 怕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 最终令淮烨没有提及“金桂杯”比赛名额的事。 他和阮胭上车后,便直接开车回了令家老宅。 两人约好了,今天在老宅好好陪着老爷子,以实际行动向他老人家证明,他们是真的夫妻,并非“演戏”诓骗他。 结果中午在老宅吃过饭以后,令老爷子便让管家带着他和令淮明出门去听戏了。 压根儿没打算让阮胭和令淮烨陪着,还给他俩指了去处。 “既然你们说你们已经结婚了,那就早点把婚礼的事敲定。” “没事也不用在我老头子面前晃悠,反正我呢,就是想在活着的时候亲眼看见你们举行婚礼。” “平日里你们要没事,就自己约会去,看看电影去游乐场,去海洋馆什么的都行。” 令老爷子说这些话时,没少给令淮烨使眼色。 在此之前,他也几次三番单独和令淮烨谈话,要他趁热打铁,既然已经和阮胭登记结婚了,就抓紧时间用心把人给追到手。 感情的事情,还是得身心都愿意才好。 不然结了婚,时间长了,只会变成一对相看两相厌的怨偶。 现在令淮烨和阮胭领了证结了婚,他便已经算是占尽先机了。 可不得上点心,抓点紧,早点把人给抓到手,早点假戏真做么。 令淮烨虽然对老爷子太过操心感到无奈,但心里还是认可他老人家的看法的。 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在百忙中抽出空来,陪阮胭一起休假。 - 午后阳光灿烂,天高云淡,微风吹拂。 这样的好天气,确实很适合约会。 但阮胭和令淮烨的关系,只是配合演戏,并非真的夫妻。 所以在老爷子让他们去约会时,阮胭脸颊有些发烫,不知所措。 她只是想让老爷子在最后的时光里过得快乐些,不要留有遗憾,却没想到原来想要演好一场戏,竟然这么难。 送走老爷子他们后,阮胭便计划着跟令淮烨道别。 既然老爷子不在家,她和他也没必要演戏。 所以她想,要不还是干脆回家补觉算了。 而且令淮烨一定还有他自己的事情忙,她不想耽误他的时间。 就在阮胭组织措辞时,令淮烨先开口了,“我们也走吧。” 男人说话时,已经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 他看了阮胭一眼,在前面带路,往车库的方向去。 阮胭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神情有些茫然:“我们……走去哪儿?” 她还以为令淮烨会跟她想的一样,觉得老爷子不在,就没有演戏的必要。 谁知男人闻声回眸,站住脚,定定看着她,薄唇勾着一抹浅笑:“去约会。” 令淮烨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听上去就像呼吸吃饭那样自然。 阮胭却被惊愣当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是……令爷爷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令淮烨明白她的意思,见阮胭还愣在原地,他干脆折回去,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拉着她走:“我说过的,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他随口而出的话让阮胭心里一紧,心跳不由得变快了。 连被男人攥在掌心的胳膊都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 直至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令淮烨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她。 而且很明显,他现在是在认真地走流程,追求她。 被男人当成至宝一样护着头顶送上副驾驶时,阮胭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认真追求,捧在手心对待的感觉。 她也隐约想起,好像从很早以前开始,令淮烨就是这样悉心照料着她。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以朋友的身份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照顾,而是以一个被追求的女性的身份感受他无微不至的用心。 令淮烨喜欢她这件事,早已写在他待她的每一个细节里。 连他看向她时的眼神,都是炙热克制的爱意。 连阮胭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最近脑袋里装的事,多半都是和令淮烨相关的。 她时常回想起过去那二十年里,令淮烨对她不同于别人的好。 那些过去就像缠绕在她心里的无形丝线,只待丝线尽头处的令淮烨勾一勾手指,她就会向他坠落。 满分暗恋060 春萝市的秋季, 气温诡变。 前两天一场秋雨后,秋老虎的势头便消去了,天气陡然转凉。 今天却又阳光明媚, 日光照在肌肤上, 还是有些灼人。 但到了阴凉处, 阮胭又觉得有几分冷意。 她和令淮烨去看了一场电影, 从进影院的那一刻起, 阮胭就不自觉地抱住自己的手臂,用还算温暖的掌心,轻轻摩挲。 似乎只有这样, 才能驱散一些凉意。 令淮烨去取了票, 买了爆米花套餐,这才回到阮胭身边。 见她抱着臂膀,他将手里的电影票和食物递给了阮胭,嗓音冷沉得辨不出情绪:“拿着。” 阮胭忙不迭松开手臂, 双手并用接下了东西。 她的神情有些茫然, 还以为令淮烨可能是要去洗手间。 结果在她接过东西以后,令淮烨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慢条斯理地脱下了他白色的休闲外套,熟络地披在了阮胭身上。 末了,他还将宽大的衣服拢了拢,不经意间将阮胭纤柔轻盈的身子拉拽得往他怀里蹿了半步。 显然令淮烨也没想到阮胭这么站不住脚, 在她被拽进他怀里那一刻, 他连呼吸都屏紧了, 捏着衣服边缘处的手动作微顿,有些愣然。 阮胭更是一脸无措,她觉得有些丢脸。 明明令淮烨也没使多大的劲儿, 她也不知怎么地,就是没站稳,朝他怀里窜去。 差点一头撞在男人胸膛,阮胭尴尬不已。 短暂的几秒,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旖旎,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阮胭第一个反应过来,忙不迭往后退开,低头看着不小心撒在地上的爆米花,仿佛终于找到了破除暧昧的突破口:“……爆米花洒了。” 令淮烨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地板,其实只洒了几颗。 阮胭将东西塞回给他,从包里翻出纸巾把地上洒的几颗爆米花用纸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她做这些时,令淮烨还有些愣怔。 直到阮胭去而复返,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小事应该他来做才对。 就在令淮烨为自己的疏忽懊恼时,他们看的那场电影开始检票了。 阮胭从他手里接过了一杯可乐和一张电影票,朝他示意地笑笑:“走吧,电影要开场了。” 说完她自己走在前面,没敢在男人的视野下停留太久,怕被发现耳朵红了。 - 电影是令淮烨订的票,他在最近上映的电影里选了一部评分最高的。 是一部关于“母爱”题材的电影。 整部片子基调轻松,看上去像喜剧,但越到影片末尾,那藏在欢脱剧情背后的虐心氛围也渐渐显露出来。 可以说前半段电影有多快乐,后半段剧情就有多虐心。 影片最后,不断穿越过往,一次次想要救下被杀害的母亲的女主角最终还是失去了母亲。 也终于知道母亲的死从始至终只和她一个人有关,母亲是为了她心甘情愿赴死的。 其实这种类型的电影赚不到令淮烨的眼泪。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怎么爱哭了,看人看事也比许多同龄人更理性。 从某个剧情点开始,他就已经猜到了影片后续的发展,所以他很难代入片中女主角的感情,情绪也很难被调动。 但阮胭不一样,她五岁就没了母亲。 这个题材的电影,轻易就能把她的眼泪勾出来。 影片后半段,阮胭几乎是哭着看完的,视野就没有彻底清晰过。 坐在她身边的令淮烨一直在给她递纸巾,到最后,介于阮胭顾着看电影顾不上擦眼泪,令淮烨还自己上手帮她擦了几次。 这不是令淮烨第一次给阮胭擦眼泪,但却是他第一次以朋友以外的身份给她擦眼泪。 令淮烨全程小心翼翼,动作格外轻柔。 直到影片结束,放映厅里的灯光亮起,观众陆陆续续离席。 阮胭才从悲情的氛围里抽身出来,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自己失控的情绪。 在令淮烨最后一次递给她纸巾时,阮胭朝他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又难为情起来。 明明以前她在他面前还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过,当时也没觉得难为情,更没考虑过自己哭起来丑不丑,会不会有损形象。 眼下她却格外地在意。 连擦眼泪都背对着令淮烨。 - 走出电影院时,也才下午三点不到,时间尚早。 令淮烨给阮胭买了一杯热奶茶,“接下来去哪儿?游乐场还是海洋馆?” 其实他对约会这种事情零经验,也不知道该带阮胭去哪里比较好。 所以询问她的时候,也只能参照老爷子之前提到过的那些地方。 阮胭接过奶茶,发现令淮烨已经替她把吸管戳好了。 又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像一颗石子,轻轻砸进了她的心里。 心湖荡漾了片刻,阮胭才抬眸看向男人,眸光微动,水色潋滟:“能陪我去一趟南郊墓园吗?” 她想明女士了,想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令淮烨立马会意,看着阮胭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有些难言的情绪藏在里面。 “好,我陪你去。” 他答应得很爽快,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给阮胭的感觉就是他很懂她。 去南郊墓园的途中,阮胭一直看着窗外飞逝倒退的风景。 风从半降的车窗涌入,将她鬓角的发丝吹得乱糟糟的,发尾扫过脸颊特别痒。 阮胭偶尔会挠一挠,然后趁机用余光瞥一眼驾驶座专注开车的令淮烨。 到南郊墓园后,令淮烨陪着阮胭给明女士烧了点纸钱,点上了香烛。 他趁阮胭去洗手间的时候,很正式地问候了明女士,“明阿姨,我和软软来看您了。” “您放心,软软现在过得很好,办了个舞蹈班,也在着手重回舞台,很努力地朝着梦想前进。” 令淮烨顿了片刻,在明谙的墓碑前蹲下身,用手帕仔细地擦拭墓碑上的灰尘。 一边擦拭,他一边看着墓碑上照片里笑得温柔明艳的女人继续道:“有件事还是想跟您报备一下。” “我和软软领证结婚了。” “不过软软她现在还不那么喜欢我,您要是在天有灵,就托梦帮我劝劝她,让她喜欢我试试,好吗?” 令淮烨擦拭墓碑时很专心,低沉的嗓音满怀真诚。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后方过来的阮胭。 自然也不知道他最后的那番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阮胭的耳朵里。 阮胭当时便站住了脚,心跳很快,触电般的酥麻感从脚底一路攀升,她的耳根很快红透了。 她没想到令淮烨这人会背着她跟明女士说这些,一点也不害臊。 阮胭脸红耳赤了一阵,才挪动脚步过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令淮烨的自言自语。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薄唇勾起淡淡的一笑,倒是镇定得很,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回来了,换你和明阿姨聊,我去打个电话。” 令淮烨说着,把墓碑上最后一点灰尘擦掉,收手站起身来。 他其实没有电话要打,只是觉得应该给阮胭一点私人空间,让她和明谙独处。 阮胭隐约也察觉到了令淮烨的心思。 她看着他装模作样地摸出手机,冲她浅笑示意,然后转身朝远处走去。 直到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阮胭才收回了视线,看向明谙的墓碑。 这还是除了她以外,第一次有人给明女士擦墓碑。 莫名的,阮胭心里涌入一股暖意,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过了一会儿,她卷了裙摆,在墓碑前的台阶坐下了。 山风吹起的发丝被阮胭拢回了耳后,她伸出手,摸了摸冰凉的墓碑,柔声开口:“其实他不用特意找借口走开的,而且还是那么笨拙的借口。” 阮胭弯唇,不自觉笑了一下,“妈,刚才令淮烨说的您都听见了吧。” “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傻?”阮胭看着墓碑上明谙的照片,顿了片刻,语气忽然变得不自在起来,脸也有些发烫,“妈妈……阿烨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你说……我要不要也喜欢他试试?” 这句话,阮胭说的很小声。 说出口前,她还事先朝令淮烨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他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不可能听见她说的话。 阮胭问完明谙后,刮起了一阵山风。 恰好明谙墓碑的位置侧上方有一棵很粗壮的银杏树。 秋季的银杏叶子金黄,风一吹,无数的叶片落下,就像一场金色的雨。 阮胭的头发上、肩膀、裙摆……全都掉落了金色的银杏叶。 还有一片银杏叶落在她手背上,仿佛明女士在天有灵,将手温柔地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微微冰凉的触感却让阮胭心里暖洋洋的。 她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银杏叶雨惊到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捻走了落在手背上的那片漂亮的叶子,唇角划开了淡淡的弧度。 那片漂亮的银杏叶被阮胭捻在指尖时,她的余光里出现了令淮烨的身影。 几乎没有犹豫,阮胭顺势侧目,将视线落到了徐徐朝她走来的男人身上,有一瞬失神。 也是那一瞬间,阮胭觉得自己的心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有光渗入了她心底。 …… 直到令淮烨走到了阮胭的面前站定。 她的思绪还没有回笼过来。 男人见她似乎在发愣,便单膝跪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音色低沉地唤了她一声,“软软?” 阮胭回神了,视线聚焦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上。 她终于听见自己因为他逐渐变快的心跳声,也终于承认自己在不觉间悄悄对令淮烨心动这件事。 满分暗恋061 山风过后, 令淮烨朝阮胭那边看了一眼,恰好看见那场“银杏叶雨”。 后来他发现阮胭呆坐在墓碑前没动,有些担心, 所以才回到了她的身边。 阮胭回神后, 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看向令淮烨时笑了一下, “你打完电话了?” “嗯。”男人嗓音低沉, 视线也从阮胭脸上移到了她的发顶。 他将阮胭头顶的一片银杏叶拿了下来,问得随意:“你和明阿姨聊完了?” 阮胭没敢乱动,因为令淮烨的手来到了她肩上, 替她捻去另外一片银杏叶。 他的言行举止那么自然, 又那么体贴绅士,哪怕离得很近,阮胭也不会觉得他有任何冒犯之意。 其实这些小细节里,都能找到她对他动心的线索。 如果换做别的男人, 或许在他告白之初, 阮胭就已经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聊完了。”阮胭回答了令淮烨的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将她身上落的银杏叶全都摘完,顺势捉住了她的手腕,“起来吧,地上凉。” 阮胭没应,人却顺着令淮烨的力道站起身。 山风吹在脸上很凉, 但阮胭的手腕却是炙热的, 根本无法忽视令淮烨温柔的禁锢。 “心情好些了吗?” 待阮胭站起身后, 令淮烨捉着她手腕的手便松开了。 一切那么随意自然,仿佛他从没有触碰过她。 阮胭点头,沉默地看了令淮烨一阵, 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萌动的心思告诉他。 令淮烨自然也猜不到刚才那短暂的时间里,她看着他时都在想些什么。 确定阮胭心情有所好转,令淮烨也就放心下来。 他看了眼腕表,时间也不早了,他们赶回市区估计正好到晚上饭点。 令淮烨订了一家餐厅,晚上带阮胭过去吃饭,然后再送她回住处,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就算是结束了。 对于令淮烨而言,这是他和阮胭之间里程碑一样的进展。 他很满意,也很感激老爷子的提点。 回去的途中,令淮烨隐约察觉到阮胭有些变化。 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他也说不清楚。 就是觉得她好像有话想对他说,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但当他正面询问时,阮胭又会逃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 令淮烨没有再逼迫阮胭,哪怕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事。 - 晚上九点多,阮胭回到了租房。 她泡了澡回到床上,习惯性地拿手机登入微信,查看消息。 看见令淮烨发来的未读消息时,阮胭并不觉得惊讶,反倒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她查看消息时唇角不自觉地勾着笑,并在查看完消息的第一时间,回复了令淮烨。 其实令淮烨也没说什么,只是日常的问候,以及拐弯抹角地安慰她罢了。 大概是怕她受电影影响太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再想起明女士,偷偷抹泪。 他总是这样,看似是一汪冰凉的泉水,实际上是冬日的暖阳,不如盛夏的烈日灼人,却刚刚好能驱散寒冬的冷意。 悄无声息便将人温暖地包裹住。 阮胭回复完令淮烨的消息后,切入了姐妹群。 犹豫了片刻,她在群里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语音:【珍珍,文月,你们在吗?】 消息发出去不过三秒,秦珍珍便冒泡了,也是语音消息:【我在,干嘛干嘛?】 两秒后,周文月也应了声:【在的,刚躺上床,怎么了?】 阮胭翻身趴在了床头,捧着手机,内心无比紧张:【我想跟你们说个事儿……】 似是听出了她的吞吐犹豫,秦珍珍和周文月都隐约觉得阮胭要说的事情可能不小。 所以都积极地应声。 秦珍珍:[大事是吧!那视频说吧!] 周文月:[我没问题。] 阮胭:[……我不开摄像头行吗?] 她觉得有点难为情。 但她这般忸怩,秦珍珍和周文月都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秦珍珍:[为什么?卧槽!该不会你要说的事情是你和令淮烨那啥了吧?!惊慌脸.jpg] 周文月:[尊嘟假嘟.jpg] 手机这头的阮胭顿时涨红脸,心跳彻底乱了节拍:[没有!超大声.jpg] 她现在彻底没底气和秦珍珍她们视频了。 别说视频了,她连语音都不发了,继续打字:[我是想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令淮烨了,秦珍珍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指指点点.jpg] 秦珍珍:[……铺垫半天,就这?] 周文月:[那个,胭胭,其实你喜欢令淮烨这件事,我们隐约也能看出来一些猫腻的。认真脸.jpg] 阮胭抱着手机傻眼了。 在今天之前,她真没觉得自己喜欢令淮烨…… 群里静默了片刻,秦珍珍直接发起了视频通话。 阮胭和周文月先后接通了视频,三个人终于照面。 秦珍珍:“不是我说啊,胭胭你真够迟钝的。” “自从令淮烨跟你表白以后,你总是逃开他的视线你没察觉到吗?” “而且以你的性格,要是对令淮烨没好感,保准一早就跟他断绝来往了。” “还有还有,你居然二话不说把结婚当儿戏一样,陪着令淮烨去演戏哄令老爷子!你说正常情况下,或者换个人,你看你还能跟人跑去民政局领证不?” 秦珍珍上来便叨叨了一堆,确实字字句句剖开了阮胭自己都没察觉到了心思。 她被震惊到了,在秦珍珍说这些前,她真的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对令淮烨怀有好感的缘故。 她以为,只是因为他们太熟悉了,二十年的好友,而且令家人对她一直很好。 以为那只是一种“报恩”的心理。 “这次我站珍珍,她说的没错。” “我们认识的阮胭,不会轻易为了自己不喜欢的人搭上婚姻去演戏。” “在你决定陪令淮烨演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了一个成年人应有的理性。” “这世上唯有感情,会让人失去理性。” 周文月难得附和秦珍珍一次。 因为她的认可,秦珍珍更有底气了。 她之前就觉得阮胭对令淮烨绝对不是简单的朋友之情,现在阮胭自己察觉到了,她自然要帮她好好的补充一下。 这一晚,阮胭睡得很晚。 她和秦珍珍她们结束视频通话后,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早在今天以前就对令淮烨表达出了好感。 合着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她自己没察觉到。 后来阮胭又想,令淮烨也看出来她对他有好感了吗? 她今后应该怎么面对他呢。 喜欢令淮烨这件事,承认容易,但真要正面对待,阮胭觉得还是有点难。 毕竟她和盛聿白离婚也不算久,转头和令淮烨结婚就已经足够引人误会和遐想了。 她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自己的转变,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阮胭很怕,她喜欢令淮烨是因为感情的缺失急需填补,怕令淮烨只是她填补内心空虚的替代品。 不过害怕归害怕,阮胭却没有因此排斥自己对令淮烨产生感情这件事。 她只是想再观摩一下,看看自己对令淮烨的感情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 等她真正坚定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再好好的告诉他喜欢他这件事。 阮胭想清楚一切,这才终于入睡。 翌日她准点起床,还是一如既往地晨练、早餐,然后去舞蹈教室。 上午十点左右,阮胭带着学员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因为是本市的陌生电话,阮胭以为又是慕名咨询她的某位家长。 结果电话接通后,对方却自称是“金桂杯”赛事主办方的人。 “听说阮小姐很想参加‘金桂杯’比赛,但犹豫有过三年空窗期,所以暂时没能达到参赛要求。” “我们这边对阮小姐做了些简单的调查,觉得像您这样优秀的舞者,不应该被规则拒之门外。” “所以我们这边综合考虑了一下,特意联系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面谈一下,我们需要再确定一下您虽然有过三年空窗期,却依旧拥有参加比赛的实力……” 电话里,对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和阮胭交代了一下,跟她确定了面谈的时间。 阮胭全程认真冷静地对待,直到电话结束,手机里传出忙音,她才慢慢露出惊喜之色,面部表情逐渐失控。 原本按照阮胭的计划,她今年绝无可能登上“金桂杯”的赛台。 哪怕令淮烨告诉她,令淮烨把网上爆火的视频传给了比赛主办方。 阮胭也没对这件事抱有太多期望,毕竟在她离开舞台的这三年里,圈子里涌现出了不少年轻的优秀舞者。 她不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能特别到让主办方破格准许她参加比赛。 事实证明,一切皆有可能。 这天底下,也有眷顾她的神明,接二连三地带给她好运。 - 三天后,阮胭去了春萝市“金桂杯”主办方的分会。 如她所想,所谓的“面谈”其实是对她的一向特殊考核,以实力说服主办方,她有资格破例获得“金桂杯”比赛的参赛名额。 阮胭把这件事告诉了令淮烨,所以去面谈这天,是令淮烨开车送她的。 同行的还有令淮歆,毕竟她是那个给主办方发邮件的人。 “面谈”结束后,阮胭理所当然请客吃饭。 她当面感谢了令淮歆,给她买了礼物,还有她最喜欢的甜品。 令淮歆别提多开心,嘴也甜,“阮姐姐别客气,你现在已经是我二嫂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到底,还是阮姐姐自己厉害,不然光靠一段视频,也不可能让主办方破例。” 令淮烨全程没怎么说话,仿佛只是她们两个女孩子的陪衬。 但他还是会不时地给令淮歆一记眼神。 比如刚才她那番话说的就很好,令淮烨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示意她可以多说点。 大抵人都喜欢被人夸奖和肯定,令淮歆的一番话让阮胭打鼓的心里有了些底。 她之前一直很担心自己离开舞台三年,会和别的舞者拉开许多距离。 现在令淮歆的鼓励和肯定,却让她心里充满了勇气。 不管怎么说,能够破格参加“金桂杯”比赛,就已经证明,她的实力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主办方的认可。 那她接下来就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应对后续的初赛、复赛和决赛。 不论结局如何,这都是她重回舞台迈出的第一步,这一切一定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 又一个休息日,阮胭接到了“金桂杯”主办方的通知,确定了她的参赛名额。 恰好这天也是阮胭答应令淮烨搬回他的公寓的日子。 所以当阮胭接到电话时,令淮烨就在她跟前。 男人在帮她收拾行李,晚点让搬家公司过来搬运。 听见阮胭去一边接电话,令淮烨朝她看了一眼,心里已然有数,嘴角自然勾着淡淡的笑意。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阮胭接完电话回来了。 彼时令淮烨正背对着她的方向,将书架上那些书拿下来,收进纸箱里。 背后忽然传来阮胭的脚步声,以及她暗藏欣喜的声音:“阿烨!” 令淮烨有些恍惚,阮胭那声充满欢喜、活力满满的轻唤,仿佛一只无形的手,一把将他拉回了数年前的学生时代。 当时高考结束,他们各自填写了志愿。 阮胭如愿考上了她想去的舞蹈学院,和令淮烨报喜那天,她也是这样欢快充满希望的语气。 片刻后,令淮烨回过神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还拿着一本书,未曾有半分犹豫,转身朝声源处看去。 让令淮烨没想到的是,迎面向他过来的阮胭会高兴得张开双手拥抱他。 像一只翩然的蝴蝶,扑腾着翅膀,猝不及防地扑进了他怀里,语气里藏不住的欢喜:“我获得‘金桂杯’比赛的参赛资格了!我可以重回舞台了!” “你知道吗,这远比我想象的快要快,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阮胭抱紧了男人的腰,高兴得快要语无伦次了。 而被她抱住的令淮烨全身僵硬得像一根木桩,两只手微张,无处安放的举着,脸上神情晦深复杂,心跳更是快得难以掩饰。 他能感受到阮胭的喜悦,却不知道阮胭能不能感受到他的心花怒放。 良久,令淮烨克制地将手落在了阮胭肩头,温柔有力地握了握。 嗓音沉哑,暗欲丛生:“恭喜你软软。” “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说到这里,令淮烨落在她肩上的手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回抱住了她,低首用颊侧轻轻蹭了蹭她柔顺的发。 拥抱的力度由紧到松,嗓音温柔又克制,满怀真诚:“因为我的软软是最好的。” 满分暗恋062 低磁的男音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阮胭一时未能察觉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还沉浸在获得“金桂杯”参赛资格的喜悦里。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她才平复了心情,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有多大胆冒昧。 还有令淮烨刚才的话…… 她回味了一下, 耳朵都烧烫起来。 好在阮胭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时, 令淮烨的手机响了。 搬家公司那边打来的, 确定一下上门的时间。 阮胭便是趁着令淮烨接电话的时候, 不动声色地从他怀里逃开, 去卧室收拾东西了。 等令淮烨打完电话过来敲她的门,两人之间的氛围才恢复如常,默契地没有提那个拥抱的事。 仿佛之前短暂的暧昧从未发生过。 “老爷子刚才也来了个电话, 让我们搬完家回老宅吃饭。” “你怎么说?” 令淮烨一贯听凭阮胭做主的语气。 仿佛她想做任何事情, 他都会由着她去,并为她保驾护航。 阮胭也不想往宠啊爱啊那方面去想,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明明令淮烨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仔细对比, 和以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自从知道了他的心意, 以及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心意后,阮胭总会忍不住将他的好发散扩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大概就是秦珍珍所说的,被爱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全世界最特别的存在。 阮胭自然不会拒绝令老爷子的邀请。 不过她因为令淮歆和令淮烨的帮忙,获得了参加“金桂杯”比赛的名额, 应该报答他们的。 令淮歆那边倒还好, 买礼物和请客吃饭, 随便她怎么提要求都行。 但是令淮烨,他一直没有承认在这件事上帮了阮胭,但阮胭还是想为他也做些什么。 这件事阮胭私下里和令淮歆商量了一下, 想从令淮歆那里打听一下,看令淮烨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令淮歆非常靠谱,很快便给了阮胭很好的建议。 “据我所知,二哥过两天要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建筑设计方面的。” “好像要去三天两夜,必须带家属。” 令淮歆将“带家属”这几个字咬得很重,说完还观察了一下阮胭的神色。 见她果然蹙眉沉思,她接着道:“二哥还问我有没有空陪他一起去呢,我才不去那么无聊的交流会呢。” “再说了,别人都是带老婆去参加,他带我去算怎么回事,也不怕被同行笑话。” 阮胭安静听着,眉头不由蹙紧。 因为这件事令淮烨压根儿没在她面前提起过。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怕她拒绝,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只是演戏,她也算不上他的“家属”? “阮姐姐?”令淮歆见她有些走神,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阮胭的思绪回笼,“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令淮歆看着她:“所以阮姐姐你要陪我二哥去参加交流会吗?” 阮胭微愣,片刻后才在令淮歆满目期待的眼神里缓慢地点了点头:“如果他不介意,我会陪他去的。” yes! 令淮歆暗暗攥紧拳头,嘴角的弧度差点压不住。 心里则美滋滋的盘算着,晚点怎么向令淮烨邀功。 她可是家里唯一一个眼里有“活”的,完全不需要令淮烨“发号施令”,便能及时助攻。 这点自觉性,怕是连爷爷和大哥也望尘莫及。 就在令淮歆自鸣得意之际,令淮烨从楼上下来了。 他刚把老爷子和令淮明送回他们各自的房间,这会儿拿了外套和车钥匙,要送阮胭回公寓那边。 “歆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回学校上课?”令淮烨身为令淮歆的二哥,在她学习方面,该教导监督的,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偶尔对她还是很严厉的。 每当这个时候,也是令淮歆最敬畏令淮烨的时候,在他面前,绝对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但眼下令淮歆却还嬉皮笑脸着,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幸事,她乐得合不拢嘴,和令淮烨说话也带了点撒娇的语气:“知道啦二哥,你别担心我了,快带着阮姐姐回你们的小家休息去吧。” 话落,她还在阮胭看不见的地方,冲令淮烨使劲眨眼睛。 饶是令淮烨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在他不在的时候,令淮歆那小妮子肯定又在阮胭面前搞了什么猫腻。 他蹙了下眉,心里留了个底,打算一会儿送阮胭时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 阮胭坐上副驾驶时,脸上的烫意才终于降下去一些。 她很无奈,最近实在是太容易脸红了,心跳也时常不受控制地变快。 比如刚才,令淮歆不过随口调侃了一句,她就因为自己的联想,脸色通红,心率失衡。 久久难以平复。 小家么,她和令淮烨的家? 对于阮胭而言,“家”这个字陌生又遥远,她已经很久不知道有家是什么感觉了。 母亲去世后,阮家不是她的家;嫁给盛聿白后,盛聿白的别墅也不是她的家。 那令淮烨的公寓会是她的家吗? 阮胭不知道。 但听令淮歆那么形容时,她觉得温暖又美好,忍不住憧憬起来。 直到令淮烨倾身过来为她系好安全带,阮胭的散乱的思绪才凝聚起来,视线也聚焦到了突然凑近她的男人脸上。 “你在想什么?”令淮烨熟练地为她系好了安全带,视线也顺势从卡扣上移到了阮胭脸上,与她的目光近距离相接。 刹那间,阮胭连呼吸都收紧了,后背贴紧椅背,不敢乱动。 她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 令淮烨却接着道:“是不是歆歆跟你说了什么?” “还是因为她刚才的话,让你不舒服了?” 令淮烨指的也是“小家”那番话。 他怕阮胭误会:“你放心,我只是送你回去,不会留宿。” “我替歆歆跟你道歉,她太口无遮拦了。” 阮胭半晌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慌乱又无奈:“没有……我刚才只是在想一件事。” 令淮烨已经直起身回位,俊脸微侧着,视线仍旧温沉如水地落在阮胭身上:“和我有关?” 阮胭下意识摇头,随后却又缓缓点头。 她垂下视线,没敢和令淮烨的目光相对,“听歆歆说你过两天要参加一个建筑圈的学术会?” 令淮烨愣怔片刻,应了声:“是有这么回事。” 他现在隐约猜到令淮歆之前冲他使眼色是什么意思了,八成是她又借机和阮胭吹了什么风,想帮忙拉近他们的感情。 “我陪你去。”阮胭突然开口,语气坚定。 驾驶座的令淮烨只觉喉咙微紧,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眼里辗转过片刻的茫然:“什么?” 他没太明白阮胭的意思。 陪他去什么? 阮胭看着他,有些怀疑令淮烨是不是在装傻。 她都说得这样明白了。 “不是说要带家属参加吗……”她撇开了视线,声音也小了:“我可以陪你去。” “就当是谢谢你帮我招到了学员。”这是阮胭找到的最合理的理由。 令淮烨终于明白过来,看着阮胭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有些忍俊不禁:“歆歆告诉你的?” 他大概猜到令淮歆是怎么跟阮胭说这件事的。 那小妮子一定没有告诉阮胭,学术会那边只是说可以带家属参加,而不是必须带家属参加。 令淮歆的确没有告诉阮胭实际情况,所以她觉得这是一个报答令淮烨暗地里帮她忙的机会。 “歆歆说,你问过她。” “这种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令淮烨:“……” 他看着阮胭认真的表情,一时竟不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当然,令淮烨也是有私心的。 现在阮胭搬回了公寓,他迟早也得住过去。 到时候同住一个屋檐下,阮胭肯定会不习惯。 令淮烨也想借着这次学术交流会三天两夜的行程,和阮胭拉近一些距离。 心理和身体上的那种。 “抱歉,我本来打算跟你商量的,没想到歆歆那丫头先开口了。”令淮烨面不改色地将这件事圆过去。 随后他发动引擎,将车开出车库,离开令家老宅。 路上,令淮烨一直在想具体应该怎么跟阮胭阐述,才会让她觉得他后面的安排合情合理。 说到底他还是受了周文阳和李俊朗的影响,有点耐不住这缓慢的进度。 哪怕阮胭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被周文阳吐槽磨磨蹭蹭,不懂得把握时机,把人一举拿下。 关于追人这件事,令淮烨并没有经验。 他这一路过来,能筹谋这些,全凭着对阮胭的一腔欢喜。 因为爱,所以占有欲旺盛,哪怕他克制再克制,也还是想要得到她全部的爱。 起初令淮烨以为,只要他足够爱阮胭,一直对她好,就一定能等到她回眸。 可前不久,周文阳却告诉他,一昧地等待,他只会永远处于被动的处境。 那么他之前费心设计的那些,包括让宋韵回国,又有什么意义? 周文阳吐槽令淮烨对阮胭不够“心狠”。 既然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的爱,那他就不该继续绅士地等待。 在追人的过程中,男人一定要主动,不只是送花送礼物约会方面的主动,还要从欲望本质方面入手。 周文阳觉得,令淮烨在追求阮胭的过程中,万事考虑都很周全。 唯独低估了他自己本身的魅力。 “像你这样要才能有才能,要手段有手段,要样貌有样貌……要什么有什么的完美男人,怎么就不能在阮胭面前自信一些?” “必要的时候,‘男□□惑’也是一种手段,明白吗?” 这些都是周文阳的原话。 周文阳还说,据她从周文月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阮胭如今对他是有一点喜欢的。 所以他们现在勉强也算两情相悦不是,令淮烨也该趁热打铁,主动更进一步。 令淮烨原本不屑这些小伎俩。 但他到底也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对自己喜欢的人除了心理上的渴望,时常也会情不自禁地衍生出生理上的渴盼。 比如刚才他给阮胭系安全带时,与她距离拉近的一瞬间,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轻抿着的嫣红唇上。 波涛浩瀚的心里,当即便有一道声音催促他亲下去。 要不是令淮烨一向自制力过人,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对阮胭做出什么事情来。 - 车子到公寓楼下地下停车场后,令淮烨熄了火。 他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欲去帮阮胭解。 但阮胭先一步自己解开了,实在怕他再次靠近,影响她呼吸和心跳的频率。 阮胭解完安全带,下意识将手搭在了车门上,要推门下去。 却被令淮烨捉住了另一只手腕留住了。 “这次学术交流会要去三天两夜……” “到时候可能需要委屈你跟我同吃同住。”令淮烨沉磁的声音徐徐说着,小心翼翼地给阮胭“打预防针”。 阮胭不傻,能听明白令淮烨的意思,不由向他确认道:“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在酒店要住一个房间?” 令淮烨滚了滚喉结,低沉“嗯”了一声。 随后沉默在车厢内化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令淮烨攥着阮胭手腕的力道紧了紧,沉声:“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自己去……” 周文阳说得对,他对阮胭还是无法彻底狠下心。 只要阮胭不愿意,拒绝他,他就会顾虑着她的感受,暂时放弃一切计划。 但令淮烨不知道,他这般,其实也算得上是欲擒故纵。 而阮胭显然很吃这一套。 她对令淮烨有好感,也决定喜欢他试试,心理防线早就卸下了。 再加上她又急切地想要报答令淮烨在背后帮她招生的恩情,所以是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的。 虽然阮胭在盛聿白面前曾经是个胆小鬼。 可她在令淮烨面前,却总能积攒无数的勇气。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阮胭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学术交流会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会去。 所以在令淮烨想要打退堂鼓时,阮胭反手握住了他腕骨突出的手腕,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会陪你去的。” 反正以令淮烨的人品,就算他们到时候被迫同床共枕,他也一定会克己守礼,不会做出什么冒犯她的事情来。 最重要的是阮胭认识令淮烨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他生欲动情的样子,实在无法想象出做那些事情时的样子。 毕竟在阮胭心里,令淮烨一向清心寡欲,和那些电视剧里无欲无求的冷情神仙也没什么两样。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安排行程,我这边把时间空出来。” 阮胭的食指不禁在男人手腕的肌肤点了点,冲他笑了笑:“我就当去旅游了,正好最近忙得身心俱疲,急需‘回血’。” 说完,阮胭松开了令淮烨的手。 男人因为她随意的小动作愣了神,心里一片酥麻,手上也没了力道,就这么让阮胭抽走了手。 他看着她下了车,扶着车门回身来看他,神情认真自然:“对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搬来公寓这边住。” “毕竟天底下没有哪一对夫妻刚结婚就分居的。” “我要是令爷爷,也会对我们的关系产生怀疑。” 阮胭说这些面上很淡定,可实际上她心里的波涛都快把天给掀翻了,汹涌澎湃,久久难以平息。 阮胭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喜欢令淮烨试试。 所以哪怕难为情,哪怕不自在,她也还是积极地想要给予他回应。 就是不知道令淮烨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培养感情这种事,还是要两个人一起努力才有意义。 何况在阮胭心底深处,也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她走向令淮烨。 若说之前她还会因为刚和盛聿白离婚,以及顾虑到和令淮烨之间多年的友情而抗拒那股原始的欲望。 那阮胭现在算是彻底想开了,不再抗拒,顺从本心去对待令淮烨。 满分暗恋063 阮胭的话说完,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令淮烨愣怔了许久,很难相信刚才那些话出自阮胭之口。 他原以为,同居这件事还得往后推一推, 多点耐心, 顺其自然。 没想到阮胭先提了, 而且听她的语气, 似乎对“同居”一事, 并不排斥。 这对于令淮烨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哪怕心中情绪万千,脸上也没敢表现出来, 只顺着阮胭的话沉沉开口:“好。” “还是软软考虑得周到。” 阮胭的呼吸滞了滞, 慌忙将视线从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含情目移开了。 她转身推开了车门,“我先走了,你要是今晚就想入住的话,也可以……” 这话阮胭自己说完后, 总有一种在变相邀请令淮烨的错觉。 所以她的耳根又烫了几分, 完全不敢再回头去看令淮烨的脸。 半晌阮胭也没等到令淮烨的回应,但她听见他下了车。 随后男人沉缓的脚步声向她靠近,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走吧。” 阮胭顿时心跳加快,下意识以为令淮烨这是默认今晚和她一起住在公寓的意思。 上楼的途中,阮胭一直有些紧张。 虽然她已经决定好要和令淮烨同居,但到底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眼下她有些紧张。 不知道一会儿进屋后应该怎么和令淮烨共处。 她感觉自己不太可能做到若无其事, 也很难平常心对待他。 毕竟他们孤男寡女, 而且彼此又暗藏情愫,独处一室,肯定避免不了尴尬暧昧的氛围。 叮—— 电梯很快到达楼层。 令淮烨先走出去, 回身将电梯门挡住了,提醒看上去心神不宁的阮胭:“软软,到了。” 阮胭这才回神,视线匆忙和男人对了一眼,然后低下眼睫,走出了电梯。 就在她完全说服自己,尽可能平静接受今晚要和令淮烨同处一室这件事时。 令淮烨却在入户门外站住了脚,淡然从容地跟她道晚安:“早点休息,今晚我就先去公司将就一下。” “等从学术交流会回来以后,我再正式搬过来。” 他一早就打定了主意。 实际上阮胭今晚的邀请对令淮烨来说,算是一场意外之喜。 这一路上,他都在抓敢挠肺地想,今晚干脆就留下来。 一切遵从本能就好。 可是进入电梯后,令淮烨察觉到了阮胭的紧张不安。 理智回笼后,他也意识到如果他今晚直接入住,对于阮胭而言多么突然。 所以他打消了留宿的念头,还是准备按照原计划,等学术会之后再和阮胭更进一步。 阮胭愣在鞋柜前,看向令淮烨的眼神颇有些不可思议。 见她这般,男人不由扬起唇角,上前抱了阮胭一下,还揉了揉她的发顶,像个作乱的少年:“早点休息,我可爱的软软。” 他的嗓音噙笑,听着心情不错。 拥抱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令淮烨没有过多贪恋,话落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 随后他也没等阮胭反应过来,便替她带上了入户门。 房门关上前,男人笑着冲阮胭扬了扬手,有些忍俊不禁地提醒:“时间不早了,再不休息,当心明天起不来。” “我走了,你自己把门反锁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叮嘱完这些,令淮烨才依依不舍地关上了门。 视线隔绝的刹那,他脸上的笑意被无奈取代,离开时更是一步三回头。 明知道阮胭不会开门出来叫住他、挽留他,却还是忍不住幻想,要是她真的叫住他了,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事实证明,令淮烨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阮胭的人。 她果然没有打开那扇门出来挽留他。 虽然令淮烨早有觉悟,离开时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失落和后悔。 以至于这一晚他在公司,辗转难眠。 隔天早上,一大早便给阮胭订了早餐。 - 阮胭花了两天的时间,调整了舞蹈课的课程。 因为接下来的三天,她要陪令淮烨飞邻市,自然抽不开身。 出发去邻市的前一天,令淮烨的助理将他的东西搬回了阮胭住的公寓。 还顺带跟阮胭捎了句话,说是令淮烨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阮胭在舞蹈班忙了一上午,午饭是在秦珍珍那儿解决的,自然免不了被她抓着一通八卦盘问。 自从之前阮胭承认她对令淮烨也有好感,秦珍珍和周文月便一直在等着她和令淮烨之间有新的进展。 今天听说令淮烨把东西搬去了公寓,一看就知道他俩这是要正式同居的节奏。 秦珍珍自然免不了多问几句。 “胭胭,你悄悄告诉我,你和令淮烨是不是已经到那一步了?”秦珍珍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毕竟阮胭都愿意和令淮烨住在一起了,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已经更进一步了。 阮胭被问得脸色泛红,眼神闪躲,吱吱唔唔:“你别胡说……哪有那么快。” 她本可以更加理直气壮,但实在是秦珍珍的话太引人遐想。 刚才那一瞬间,阮胭脑子里冒出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自然也就没了底气。 秦珍珍:“这还快?你俩认识都有二十年了,要不是半路冒出来一个盛聿白,你们只怕早就互通心意在一起了。” “你觉得快,人家令淮烨这些年多煎熬啊。” “当初还眼睁睁看着你嫁给盛聿白……” 阮胭已然回忆起当初令家落魄,她去机场送令淮烨他们时的画面。 那当是令淮烨这辈子最窘迫的样子。 连她把私房钱掏给他,他也没要,与她道别时更是清冷得像个陌生人。 那个时候阮胭以为令淮烨是怨阮家没再关键时候帮令家的忙,连带着迁怒于她。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她刚和盛聿白登记结婚。 也就是说,令淮烨当时对她那般冷心冷肺,不肯接受她微薄的帮助,是因为她“盛太太”的身份。 因为她嫁给了盛聿白,伤透了他的心。 “胭胭,反正你和令淮烨现在也是合法的夫妻,最重要的是你们两情相悦。” “何不爽快地在一起,早点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你看你这些年过得多难啊,令淮烨肯定也不轻松,你们俩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属实是老天爷开眼,是你们之间注定的缘分。” “……” 秦珍珍还说了许多。 阮胭听着,一时竟不知道她到底是她的闺蜜还是令淮烨的,字里行间都是替令淮烨说话。 不过阮胭也知道,秦珍珍归根结底是希望她能过得好。 她一直觉得她和盛聿白结婚后过得很憋屈,如今离婚了,自然是想看见她获得真正的幸福。 “感情的事讲究水到渠成……”阮胭许久才应了秦珍珍一声,“要是他想更进一步,我会配合的。” 她脸皮薄,这么说时脸色已经涨的通红。 秦珍珍反应好一阵才明白过来阮胭的意思,合着她是太内敛,在等令淮烨主动更进一步。 “那你适当给他一些暗示,不然我怕他会因为爱你,绅士到底。”秦珍珍忍不住打趣。 阮胭的脸更红了,别开视线去,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说法。 因为她也觉得令淮烨会绅士到底,就像他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爱,隐忍克制到极点。 但她应该怎样给他暗示呢?难道聪明如令淮烨,连她对他的心意发生改变都察觉不到吗? 还是她藏得太好了? - 晚上去赴约时,阮胭还揣着满腔愁绪。 她头一次觉得,原来想要向一个人清楚的传达自己的心意这么难。 后来她又想,其实这件事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很正常。 毕竟她喜欢盛聿白那么久,直到分开,也未曾对他开过口。 想到这里,阮胭不禁担心起来。 会不会她和令淮烨之间也会因为她的胆小谨慎,最终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就在阮胭忧虑交加之际,令淮烨赶到了餐厅。 他的出现像一阵清爽的风,吹散了阮胭心里无数杂念,只剩下一片空白,可以专注地把视线落到男人身上。 “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一个会延时了,我来晚了。”令淮烨拉开了阮胭对面的椅子落座。 看向阮胭的眼神略有些歉意。 阮胭动了动唇:“没事,李助理跟我打电话说了,我知道的。” “而且你来得也不算晚。” 这会儿才八点整,还在正常饭点时间范围内。 令淮烨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刚上桌的牛排切成小块,让服务员换到了阮胭面前,再把阮胭那份还没切好地换到他自己这边。 席间他俩聊了一下学术会的事,阮胭了解到她陪令淮烨前去,其实还真等同于去旅游一圈。 令淮烨参加交流会时,她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只是晚上的聚餐以及第二天晚上的宴会需要陪同他一起参加罢了。 “那我到时候找个地方练舞,你需要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就行。” “随传随到。”阮胭笑着,看向令淮烨时,明眸生辉。 这顿饭吃得惬意,令淮烨明显感觉到他和阮胭之间的氛围自然了许多,不似当初他刚表白时那样尴尬局促。 晚饭后,李俊朗开车送阮胭和令淮烨回到住处。 确定他俩无碍,可以自己上楼去,李俊朗才驱车离开。 离开前,他和令淮烨约好了明天早上过来接人的时间。 地下车库里光线暗,空旷无人,很安静。 令淮烨和阮胭并肩而立,直到李俊朗驱车远去,两人才收回视线,不自觉地朝对方看了一眼。 偏巧视线撞在一起,阮胭和令淮烨皆是一愣,各有所思。 阮胭在想今晚令淮烨看样子是要留宿的,毕竟他的东西都已经搬到公寓里来了,房间也已经收拾妥当。 而令淮烨呢,他揣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正摩挲着棱角分明的戒指盒,想寻个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上去吧。”阮胭先开口,说话时她屏住了呼吸,还是没能压制住渐渐加快的心跳。 令淮烨沉沉“嗯”了一声,在阮胭转身先走时,他伸出手,十分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并理所当然道:“前面地面有水,小心摔跤。” 阮胭感觉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跳得更快了。 她倒是看见了地上那滩水,但她明明可以直接从旁边绕过去,不用令淮烨抓着她的手腕…… 可阮胭最终还是没有拆穿令淮烨的小心思,更没有挣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而是顺其自然地被他“牵”着。 进入电梯后,令淮烨松开了阮胭的手腕。 他实在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继续牵着她。 殊不知他松手的一瞬,阮胭心里亦感到了明显的空荡失落,有那么一秒钟,她想反手牵住令淮烨的手,却又没有那份勇气。 电梯很快到了,还是令淮烨先出去,替阮胭挡着电梯门。 随后两人一起到了入户门口,阮胭习惯性地输入密码。 一声“滴”声后,入户门开了,阮胭不自在地看了身后的令淮烨一眼,终于开口:“你今晚也住这边是吗?” 令淮烨微愣,误会了她的意思,“你要是还觉得不自在,我可以继续去公司睡。” 他这话,摆明了是告诉阮胭,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接受。 不管是他的心意,还是同居这件事。 阮胭没那个意思,转身先进屋去:“进来吧……我没什么不自在的。” 希望令淮烨能够听得懂她的邀请。 阮胭进屋后在玄关处的鞋凳坐下了,她的包放在一边,正低头弯腰要换鞋。 愣站在门外的令淮烨这才进屋去,顺势带上了入户门。 随后他赶在阮胭脱鞋之前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地蹲下,接过了她手里的拖鞋,“我来吧。” 阮胭由着他拿走她的居家拖鞋,心神恍惚了一瞬,心跳又暗暗变快了。 令淮烨低头给阮胭换鞋,一切举止都那么顺其自然。 而玄关处的冷白灯光落在他身上,似为他披了一件月华薄纱。 阮胭的视线落在男人乌黑短发,好几次差点没忍住上手去触碰他。 “好了。”令淮烨替阮胭套上了拖鞋。 但他并没有站起身,而是抬眸直勾勾地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因为令淮烨毫无征兆抬头,猝然对上了。 阮胭的心脏收紧,嫣红唇瓣用力抿紧,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至于令淮烨,他只觉得喉头一紧,心跳漏了一拍,随后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看着阮胭姣好的容颜,心下怦然而动,欲望横生。 但这些都被封印在他的深眸中,不敢轻易流露半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了一光年。 令淮烨深眸微动,率先低下视线,在阮胭发愣时,他执起了她的右手。 另一只手则默不作声地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盒,单手打开了。 “软软,原谅我自作主张。”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私下里找人定制了这枚婚戒。”令淮烨沉缓开口,声音低磁好听,温柔蛊惑。 他的声音如潺潺溪水涓涓流进阮胭的耳朵里。 她的思绪有些迷离,整个人像是在盛夏时分浸泡在清凉的泉水里,舒服但还压不住心中的燥热。 直到阮胭感觉右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冰凉的东西。 她的视线低垂下去,落在手指上,看见了那枚精致小巧,为她量身定做的戒指。 嗡的一下,阮胭的大脑宕机了,陷入了一片空白和死一般的静谧。 世界仿佛静止了,阮胭只听得见令淮烨的声音:“为你戴上这枚戒指不是想要套住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从一开始,这场婚姻于我而言就不是儿戏。” “我喜欢你,所以我会尽可能尊重你的想法和决定,但我不会放弃喜欢你这件事。” “从我们登记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想亲手为你戴上戒指。” “现在我如愿以偿了,而你,可以选择摘下它,我会等你自愿戴上它的那天到来。” 令淮烨原本没想说这么多的,但是看见那枚戒指戴在阮胭漂亮白皙的无名指上,他的思绪就忍不住发散、迷离。 话也多起来,没什么逻辑可言。 这完全违背了他最初的意愿,他本来想告诉阮胭,这枚戒指是为了应付交流会菜买的。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对她又一次的吐露心声。 阮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呆住了,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惊喜。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跳有多快。 而且她很喜欢令淮烨为她定制的戒指,简单大方,却又不失精致。 许久,阮胭从男人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覆上戒指,难掩紧张:“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房间里足够安静,令淮烨距离她也近,只怕很难听见她的话。 令淮烨:“那你要摘下来吗?”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紧迫地盯着阮胭,眼也不眨。 阮胭虽然没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心跳声越来越重:“……不是要参加学术交流会吗,摘了戒指,恐怕不好证明我们的关系。” 话落,没等令淮烨继续追问,阮胭看向他,目光忽然坚定了不少:“你的那枚呢?” 令淮烨微愣,片刻后,他从戒指盒里取出了另一枚,举到了阮胭面前:“你要帮我戴上它吗?” 阮胭没有回答,但她用行动给出了她的答案。 阮胭接过来了令淮烨手里那枚男士戒指,仔细看了下,是和她手上这枚女士婚戒成对的设计。 冰凉的戒指落在她手里时,阮胭却觉得掌心生出了烫意。 她全程绷紧神经,高度紧张,却也算是顺利得当地为令淮烨戴上了属于他的那枚戒指。 最后,阮胭温柔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着男人的眼睛说:“令淮烨,你以后……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她没能直白地告诉他,允许他更进一步。 只能委婉的表述,希望令淮烨能明白。 可惜令淮烨只是愣愣地看了她一阵,挽唇笑了,低低“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了没有。 - 这一夜,阮胭睡在主卧,令淮烨睡在客卧。 两人各自入眠,却又都辗转难眠。 阮胭举着手欣赏那枚戒指,心里似乎有了一点真实感。 她和令淮烨真的结婚了,哪怕初衷不是因为两情相悦,但他们现在却是都对彼此有意的。 既然如此,那这段婚姻,和真的又有什么不同。 阮胭想,她以后要对令淮烨好一些,让他感受到自己转变的心意,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越来越近。 - 翌日天明,李俊朗开车接走了令淮烨和阮胭。 他们是上午十点多的航班,飞邻市也就不到一个小时航程。 落地邻市时,坐车前往一家很有名的温泉山庄。 令淮烨要参加的建筑界的学术交流会,就在那座温泉山庄里举行。 听说主办方是某国际大公司,这次交流会很是大手笔,直接包下了整座温泉山庄,为参加学术交流会的建筑设计师们提供最好的住宿环境。 阮胭他们抵达温泉山庄时,正赶上中午饭点。 李俊朗替他们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随后又把行李送到了房间里。 然后去安排午饭事宜。 所以房间里便只剩下阮胭和令淮烨两人。 偌大的套房,带厨房、卫生间和客餐厅,以及超大的露台、私人温泉池。 一切都很好。 唯独让阮胭感到心慌的是,套房里只有一张宽敞的大双人床。 也就是说,接下来这两个晚上,她可能真的要被迫和令淮烨拉快进展,从同居快进到同床共枕。 阮胭在那张大双人床前站了许久,不禁生出一些想法来。 最后因为那些想象出来的画面,脸色泛红不说,还口干舌燥起来。 “东西我都放好了,一会儿去楼下餐厅吃饭,你要不要冲个澡换身衣服?” 令淮烨从衣帽间过来,站在了阮胭身后不远处。 他看着发愣的她,视线也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那张引人遐想的大双人床上,“别担心,你睡床,我睡沙发就行。” 阮胭因为他的解释回过神来,朝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一路奔波,她确实有些疲惫,也需要整理一下仪容。 所以回神后,阮胭冲令淮烨点了下头:“我去洗个澡。” 对于他说的床和沙发一事,她没有做任何表态。 令淮烨目送阮胭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个宽敞的温泉池,设施齐全,相信阮胭能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他很努力才克制住不去多想,转身疾步,离开了卧室。 - 阮胭洗完澡出来时,卧室里已经没了令淮烨的身影。 她裹紧浴衣,去衣帽间拿了衣服换上。 随后自己吹干了头发。 午饭时,阮胭陪令淮烨和这次学术交流会的主要负责人寒暄了几句。 随后她便安静进食,没去管令淮烨和对方谈了些什么。 那位负责人是美国人,他们交流全程英语,阮胭不想费脑子去听,却也架不住偶尔听进耳朵几句。 比如那人询问她的身份时,令淮烨以一口流利的英语笑着回答对方:“She''''s my wife.” 阮胭听见这一句时,手里的刀叉都顿住了,耳根不由得泛红,还不由自主地朝令淮烨看了一眼。 恰好令淮烨也朝她看来,满眼噙笑,温柔宠溺。 霎时间,阮胭的心跳别提有多快。 满分暗恋064 下午, 令淮烨按照流程去参加一个学术讲座。 他身为国际知名的建筑设计师,自然免不了要上台发言。 所以整个下午,阮胭都是自行打发时间。 令淮烨大概是怕她无聊, 特意把李俊朗留下, 让他陪她出去玩。 温泉山庄附近好几个景点, 阮胭要是想去游玩, 李俊朗都会陪着她, 负责打理一切,也包括照看她的人身安全。 李俊朗倒是很用心,还提前准备了一份旅游攻略, 供阮胭参考。 “老板交代了, 一定要让您不虚此行。” 阮胭哭笑不得,“你有心了,不过游玩就不用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山庄里有没有可以练舞的地方。” 她要着手准备“金桂杯”比赛的事, 哪有闲工夫去玩。 比赛名额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她当然要认真对待,全力以赴。 李俊朗愣怔片刻,想说什么,却又想起令淮烨要他一切遵从阮胭意思的话,“好,我帮您问问去。” 他立马去安排了。 而且效率很高, 生怕慢一秒都是对阮胭的怠慢。 - 阮胭如愿在温泉山庄里找到一个可以静心练舞的地方。 她就这么跳了一整个下午, 将确定好要参赛的舞蹈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完全不知疲倦。 李俊朗始终守着阮胭,为她准备水和食物,补充体力。 偶尔也会拿起手机拍几段视频, 跟令淮烨报备一下情况。 一个下午的时间对于无所事事的李俊朗来说,过得特别慢。 但是对于阮胭和令淮烨而言,却很快。 他们各自在繁忙,时间自然飞速流逝。 天近黄昏,夕阳西下。 阮胭终于收工了,从李俊朗手里接了水慢慢喝着,任由他帮忙拿东西,一起回酒店房间。 回到房间后,阮胭冲了澡,然后在阳台上看了会儿书,缓解疲惫。 直到夜幕落下,令淮烨才回来。 他给阮胭带了点甜品,“今晚要聚餐,可能要八点左右才能吃上饭,你先垫垫肚子。” 洗完澡的阮胭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法式宫廷风连衣裙,长卷发柔顺地披在背后,白皙的小脸别提多精致。 在令淮烨眼里,她就像是一位初初涉世的公主,来自美丽梦幻的童话世界。 以至于当他放下甜品,抬眸看向从阳台进来的阮胭的第一秒,便深深陷入了惊艳中,久久不能自拔。 房间里开着灯,微凉的夜风从落地窗外灌入,肆意地晃动了阮胭的裙摆和发丝。 她没有察觉到令淮烨的愣神,注意力都在他带回来的甜品上,有些馋,却又有所顾虑:“我下个月就要参加比赛了,得适当控制一下体重……” 虽然她算是吃不胖的体质,但也不能因此太过放纵自己不是。 令淮烨勉强回神,视线不舍的从阮胭身上移开,“那好吧。” “我让李俊朗给你买别的吃。” 说着令淮烨就要转身去打电话。 阮胭叫住了他:“算了,我还是吃点吧,看上去非常好吃的样子。” 她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茶几前,准备大快朵颐。 令淮烨回身看向她,视线正好从她头发上顺势而落,不经意扫过阮胭领口。 她这会儿正弯着腰拆甜品的包装,宽大修身的圆领因她的动作微微垂坠,隐约露出些什么。 令淮烨无意瞥了一眼,顿时身形一僵,喉咙干紧,整个人像是被人扼住了要害,愣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阮胭拆开了包装,拢了裙摆在沙发落座,翻出了两个甜品叉子:“阿烨,你也过来吃点。” 令淮烨也辛苦一天了,这会儿肚子里肯定也没食。 阮胭将甜品摆放好,抬眸朝男人看去,却见他像根木桩似的杵在原地,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阮胭狐疑蹙眉,又唤了他一声:“阿烨?” 令淮烨终于回神,视线晦暗不明,略无措地落在了阮胭脸上。 他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去想。 但是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却像是深深烙进了他的脑海,呼吸间都是那幅画面。 几秒后,令淮烨应了声,反应很是迟钝。 阮胭越发觉得他不对劲:“你怎么了?” 令淮烨:“……” 他吞咽了一下,断不敢把自己刚才不经意扫到的那一幕告诉阮胭,只略不自在地开口:“……没什么。” 话落,他的视线落到阮胭摆放好的甜品上,只觉得唇干舌燥得厉害,声音发哑:“我就不吃了……我想去洗个澡。” 阮胭以为他是觉得累了一天,需要洗澡缓解疲劳,便由着他去了。 她自己吃了甜品,但还是给令淮烨留了一些。 本以为他们男人洗澡会很快,但令淮烨进了浴室一个多小时还没出来。 阮胭觉得奇怪,又因为李俊朗来电,提醒他们晚上的聚餐快开始了。 所以阮胭去浴室外敲了敲门,隔着浴室门对里面的男人道:“阿烨,你还没洗完吗?该出发了。” 彼时,偌大的浴室里,令淮烨单手撑着墙面站在淋浴底下。 耳边都是淅淅沥沥的水声,腾升的热气缭绕,整个浴室里似笼着浓雾。 起初阮胭敲门,令淮烨并没有听见。 直到她拔高分贝喊他,他才身形一顿,停下来关掉了淋浴的水。 水声消失后,阮胭柔婉轻细的嗓音便清晰可闻。 令淮烨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低沉磁哑的声音应了她:“快了……十分钟。” 阮胭隔着浴室门“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几秒后,令淮烨煎熬般闭了闭眼,重新打开了淋浴。 倾泻而下的水柱淋在他身上,令他重新绷紧了身躯。 …… 十分钟后,浴室的门被令淮烨从里面拉开。 他果然准时出来了。 阮胭已经将披肩的长发半挽,化了简单的妆,戴上了耳饰。 她就等着令淮烨一起出发。 听见浴室那边传来响动,阮胭拿着令淮烨再次响起的手机走了过去,“阿烨,李助理又打电话来了……” 阮胭的声音止于看见令淮烨的那一瞬。 她和令淮烨在浴室外面的走廊相遇,暖橘色的灯光毫不吝啬地落了男人满身。 他刚洗完澡,光晕里隐约能看见他身体蒸腾出来的热气。 隔着纯白的浴袍,冉冉蒸发于半空。 阮胭则看着刚出浴的令淮烨哑口了,视线一瞬定格在他敞开的衣襟间,从上至下,把男人引以为傲的胸肌、腹肌和人鱼线一览无遗。 令淮烨在浴袍底下裹了一件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窄紧精瘦的腰身上。 沟壑分明的腹肌上挂满水珠,正顺着肌肤缓缓往下淌。 阮胭便是被这露骨的一幕惊到了,整个人呆愣原地,表情僵住,说不出话来。 那方,没来得及系上浴袍腰带的令淮烨也愣怔了片刻。 他万万没想到阮胭会突然过来,心跳漏了一拍,他回神之际,赶紧拢了散开的衣襟,遮住了所有。 “好,我这就接。”男人强装镇定地朝阮胭走了过去,欲接过阮胭替他拿来的手机。 谁知阮胭却突然回过神来,在他走近她的那一瞬,她惊慌失措地转身跑了。 令淮烨:“……” 他的手机还在响着,却被阮胭带着一起逃离了他。 - 阮胭逃跑时,完全忘记了手里正在响着的手机。 她只是……没办法面对刚出浴的令淮烨。 尤其是不久前,她一眼看尽了他浴袍底下惊为天人的好身材。 那胸肌、腹肌…… 那顺势滑下的水珠…… 以及男人微红的俊脸,湿潮漆黑的深眸,还有他湿漉漉的黑色短发…… 这些画面带给阮胭的冲击力不亚于那些欧美杂志上的裸身男模。 当时阮胭便感觉自己的气血上涌得厉害,大脑缺氧而变得一片空白,眼前却被男人又白又结实的胸膛填满。 饶是令淮烨很快拢好了浴袍,也系好了腰带。 但在他朝她走来的那一刻,阮胭还是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的身体反应更快,在男人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时,她转身逃了。 生怕晚一秒,上涌的气血就会沸腾到喷涌出来。 阮胭逃回了卧室,将厚重的房门关上并反锁。 她手里的手机消停了,房间顿时安静如鸡。 阮胭则面红耳赤地扑在了床尾,发出难为情的低嚎来。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而且她平日里对男色也没什么兴趣。 哪怕是那些杂志上的裸身男模,她也没有过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扫到令淮烨的身材时,她心底生出了一股邪恶的念头。 这是阮胭活了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对男人的身体产生了臆想和冲动。 真的很羞耻,很难为情。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令淮烨了。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卧室的门被敲响,埋在床尾许久没动的阮胭也终于动了一下。 她抬起了脸,脸上的温度还没褪去。 但阮胭知道,她不能继续再卧室里躲下去,因为被她扔在一边的令淮烨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那铃声听着很急切的样子。 阮胭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还是李俊朗。 最终,阮胭起身,拿起手机拉开了房间的门。 而门外的令淮烨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得体的西服,穿戴得十分整齐。 他正抬着手还欲敲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房门突然拉开后,令淮烨和阮胭照面了。 他清楚地看见了她脸上漾开的红晕,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湿漉漉的,眸光闪烁,有些害羞。 一时间,令淮烨想说什么也忘记了,半举着手,和阮胭隔着门框对视着。 几秒后,阮胭败下阵来,脸上的温度不减反增,语气也很不自在:“给你手机……” 阮胭将手机递了过去,没等令淮烨说什么,她越过他去了阳台那边。 令淮烨则拿着手机回身,视线追随着她。 半晌,他才在铃声快要结束前,接听了电话。 满分暗恋065 阮胭从没想过, 她会对一个画面念念不忘。 晚上陪着令淮烨聚餐完,她便回到房间休息了。 令淮烨原本应该陪着他那些圈内同行去山庄里自带的ktv叙旧的,但他最终还是选择陪阮胭一起回到房间。 其实这并非阮胭所愿。 自从她不小心看见了令淮烨刚出浴时的样子, 思绪便受了严重影响, 一直不受控地想起当时的画面。 晚饭时, 她也总是偷瞄坐在她身边的令淮烨, 一而再再而三地走神。 起初阮胭以为是自己太累了, 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所以她回到房间,直接上床休息,没有和令淮烨周旋的意思。 令淮烨大概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并没有追问什么, 自己自觉宿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把主卧的大双人床让给了阮胭,希望她能睡个好觉。 只是他不知道,阮胭在卧室里根本睡不着。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令淮烨坚硬有料的胸肌, 沟壑分明的腹肌, 还有那两条引人遐想的人鱼线…… 甚至连他身上挂的水珠,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短暂的屏气后,阮胭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白皙脸上有浮现出可疑的红晕来。 她忍不住双手捂眼,为自己的“念念不忘”感到羞赧和困扰。 好歹也活了二十五年有余,她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而且令淮烨也没露什么, 就是胸膛和腹肌而已。 连阮胭自己都不明白,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死也忘不了他那黄金比例的好身材,跟着了魔似的。 这天晚上,阮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她知道她梦见了令淮烨。 而且梦里的令淮烨, 未着寸缕站在烟雾缭绕里,朦胧不清。 梦醒之前,阮胭记得自己好像拨开了云雾朝他走了过去。 虽然视野朦胧不清,但她清楚记得自己好像上手了,色胆包天地朝令淮烨的腹肌探出了“魔爪”。 …… 阮胭被这个艳俗的梦吓醒了,醒来后口干舌燥得厉害,却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因为梦里,她就是用这只手,摸上了令淮烨坚硬结实的腹肌。 可惜的是,那只是一场梦,毫无手感可言,梦醒后只觉得身体里好像被掏空了一个大口子,空虚得厉害,禁不住想找些什么将其填满。 - 阮胭走出卧室时,客厅沙发上已经不见令淮烨的身影。 倒是李俊朗给她打来电话,说是令淮烨他们今天有个研讨会,在户外举行。 所以一大早令淮烨便出门了。 走之前,他交代李俊朗照顾好阮胭。 对此阮胭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和令淮烨三天两夜行,就这么过去了一天一夜。 而他们之间,看上去似乎毫无进展。 她原本以为,令淮烨可能会借机提出同床共枕,但他却始终克己守礼,不惜委屈自己睡在那张长沙发上。 偏偏阮胭还不好说什么,怕自己失了矜持。 这一天,阮胭还是如昨天那样,除了吃饭就是练舞,连中途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因为她发现只要自己忙碌起来,就不会老是想起昨晚撞见令淮烨出浴的场面,还有那个离奇旖旎的梦。 所以她拼命跳舞,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忙碌中,无暇去胡思乱想。 直到傍晚时分,李俊朗提醒她晚上要陪令淮烨参加舞会。 在此之前,阮胭需要先吃点东西,然后让妆造团队上门为她打扮。 这一切令淮烨早已安排妥当,没什么地方需要阮胭操心的。 - 晚上八点整,在温泉山庄内举行的舞会准时拉开帷幕。 阮胭也在李俊朗的引领下,抵达了舞会现场,见到了“失踪”一整天的令淮烨。 偌大的会场内光线温柔,四处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衣着华丽的女人。 大家觥筹交错,三五成团,谈着各自的话题。 而阮胭就像一个外来者,误闯了这场舞会。 当她终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空荡荡的心里好像终于装进了什么,有种难言的安心感。 但这种感觉很快便被堵塞感取代了,因为阮胭注意到令淮烨正在和一个身穿黑色抹胸鱼尾晚礼服的漂亮女人说话。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各自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愉快地交谈着,各自嘴角都噙着弧度。 而且他们聊天时格外专注,仿佛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 这种感觉让阮胭心里莫名胀涩难受,好像胸口突然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憋闷得厉害。 偏偏她自己无法将那块巨石挪开,只能在李俊朗的催促下,心情沉闷地朝令淮烨和那个漂亮女人款步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阮胭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可是令淮烨还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似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对面那位漂亮女士身上。 于是阮胭在离他们三步远外的地方站住了,不再往前,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令淮烨,眼里含着复杂的光。 没人知道这一刻,她有多希望令淮烨能够回头看向她这边。 阮胭也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可理喻。 就在阮胭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样时,那方和别人聊天的令淮烨有所察觉般,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随后,令淮烨的视线便没再从阮胭身上移开过,正如会场内无数男士一样,他专注地看着悄然而来的阮胭。 她今晚穿的也是以黑色为主色调的礼服裙,裙面坠有金色的流苏,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鎏金蝴蝶,寂静无声地停歇。 看见阮胭的那一秒,令淮烨便知道自己的眼光是不错的。 这礼服裙果然只有穿在阮胭的身上最为漂亮。 他的蝴蝶,神秘又高贵,只可为他而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令淮烨才短暂将视线从阮胭身上移开。 他看向面前的女人,礼貌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太太来了,先失陪。” 女人也注意到了阮胭的到来,惊艳了片刻,才怅然一笑,得体地点了点头:“下次再聊。” 令淮烨没再多说什么,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到阮胭身边去,好让场内那些频频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的男人知道,她是有主的。 阮胭则静静看着令淮歆朝自己走来,仿佛一场令人愉悦的山风,迎面朝她吹来。 “你来了。”令淮烨走到了阮胭面前,站到她身旁,递出了自己的胳膊。 阮胭应了一声,迟疑了片刻,才优雅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们站在一起,顿时迎来不少视线,连交流会的主办人也携手他的妻子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 令淮烨带着阮胭辗转于会场中心,带她认识了不少建筑圈的大佬。 渐渐的,阮胭心中的巨石被挪走了。 在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脸上挂了得体的笑容,心情舒畅大好。 大抵是因为令淮烨一次又一次向别人介绍她,“这是我太太,阮胭。” 阮胭第一次觉得,原来“我太太”这三个字会这么动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她和令淮烨绑在了一起,成为别人眼中最亲密的人。 而且大家对她都很亲切友好,会大大方方地夸赞她的美貌,并在得知她是一名舞者时,惊叹赞许。 阮胭知道,这一切得益于令淮烨。 他总是郑重其事的向别人介绍她,并将她过往的事迹宣扬出去。 用秦珍珍的话来说,他这种人应该被称为“炫妻狂魔”。 - 舞会进行得很顺利,阮胭和令淮烨跳了三支舞,自始至终都很合拍。 唯一让阮胭感到不自在的是跳舞的过程中,她和令淮烨贴得太紧,以至于她时不时能感受到他腰身的力量。 这让她对他腹肌的执念又加深了不少。 舞会后期,阮胭因为令淮烨主动向她解释之前和他相谈甚欢的那位漂亮小姐的身份,心情大好。 所以在敬酒时,她没少喝。 令淮烨几次三番看向她,眼里满含担忧。阮胭都是一副“不用担心”的眼神回看向他,然后继续喝光杯子里的酒。 结果不言而喻,阮胭醉了。 晚上十点多,令淮烨将醉醺醺的她带回了房间。 就在令淮烨将阮胭轻放在大双人床上时,两颊酡红不省人事的阮胭睁开了眼睛。 令淮烨正俯身为她摘去头上的发饰,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了阮胭。 可他没注意到,阮胭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迷离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落进了金色的细碎光芒,揉出无尽暧昧来。 就在令淮烨摘完发饰打算退开时,一只指节漂亮的手不合时宜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令淮烨被那股倔强的力道拉扯住,身形僵住,还维持着俯身于床头的姿势。 他的视线不可思议地落到了阮胭白里透红的脸上,只一眼,便被她迷离暧昧的眼神扼住了咽喉。 阮胭便是在他失神那片刻开口的,嫣红的唇饱满诱人,娇艳欲滴,慵懒无力地张合:“阿烨……” 她嗓音沉哑,带着醉意,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令淮烨听得呼吸一紧,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仍是觉得喉咙干痒得厉害。 良久,他才沉沉应了一声:“嗯?” 阮胭眼中含媚,望向令淮烨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将他的心脏束紧,令他几欲忘记呼吸。 她看了他好一阵,红唇勾着弧度,脸蛋娇媚动人。 一颦一笑,勾人的紧。 令淮烨就这么被她柔情似水的视线缠绕着,心里生出了许多不该生出的恶念。 他竭力克制着,忍得额头青筋迸线,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就在令淮烨暗叹自己自制力过人时,他身下,娇媚如妖的阮胭忽然将手探向他的腹部。 隔着黑色衬衫,阮胭的指尖柔弱无力地滑过令淮烨的小腹,她潋滟一笑,认真地语气问男人:“阿烨,我能摸一会儿你的腹肌吗?” 令淮烨:“……” 阮胭的话仿佛一个惊天大雷响在他耳畔。 他的心脏彻底绞紧了,防线崩溃,欲潮汹涌,顷刻便染透他的眼眸。 最要命的是,阮胭没等他应答,已经借着醉意色胆包天地将手切实地摸上了他的腹部。 感受到了男人腹肌的沟壑纹理,她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忍不住在那六块腹肌上来回摩挲,贪恋享受,爱不释手。 令淮烨快忍到爆炸了。 源源不断的热意和酥麻感从阮胭掌心和指尖渡给他,飞快地吞噬他的理智,几欲令他失控到疯狂。 满分暗恋066 翌日, 阮胭是被雨打玻璃的声音吵醒的。 她艰难睁眼,只觉头痛欲裂。 阮胭又把眼睛闭上了,蹙着眉, 伸手按揉着太阳穴, 以缓解宿醉后的不适感。 直到脑袋没那么疼了, 阮胭才重新睁开眼睛, 环视了一下四周。 她睡在酒店卧室的大双人床上, 自己一个人。 礼服以后换了,换了件她自己的睡裙。 身上也没有宿醉后难闻的味道,感觉是洗过澡了。 理智分析完一切后, 阮胭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找到了手机, 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要不是窗外的雨下得太大,弄出了很大的动静,阮胭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觉要睡到什么时候。 她下床走出卧室, 去了浴室。 途中经过客厅, 并没有看见令淮烨的身影。 洗漱的时候,阮胭将昨晚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回忆了一下。 她只记得自己被令淮烨抱上车,回到酒店。 以及朦胧间,看见令淮烨的脸在她上方,离她很近很近…… 阮胭还想回忆起什么来,脑袋却开始疼了, 思绪也回归一片空白。 以至于她连自己身上的睡裙是谁替她换上的都不知道。 目前为止, 最有可能的人应该是令淮烨。 毕竟这个房间里, 只有他们俩。 而这种事情,他也不可能找李俊朗帮忙不是。 就在阮胭以为昨晚她醉酒后,令淮烨带她洗澡, 换了衣服时。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门外传来一道温柔恭谨的女音:“阮小姐,您醒了吗?” 阮胭愣怔片刻,拉开了房门,看见一名酒店工作人员,女的。 对方冲阮胭礼貌地笑了笑,“你好阮小姐,我是按照令先生的意思,来给你送早餐的。” 工作人员声称,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过来敲门了,之前阮胭都没有应声,大抵是还在睡。 阮胭将人迎进屋后,才逐渐了解到,原来昨晚帮她换衣服和洗澡的人是眼前这位酒店工作人员。 据她所说,是令淮烨打电话到前台寻求帮助,所以她才过来帮阮胭洗澡换了衣服。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您和令先生明明是夫妻,他竟然不好意思替你洗澡换衣服。”工作人员回想了一下昨晚令淮烨开门时的表情,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男人满面潮红,出了一身汗,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后来在她帮阮胭洗澡时,他则一直守在外面。 直到阮胭出浴,男人才向她道谢,自己把人抱上床去。 阮胭听着工作人员的回忆,竟也想起了一点零碎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好像头脑发热地拉住了令淮烨的衣角,对他说了什么…… 后来阮胭送走了酒店工作人员,看着茶几上丰盛的早餐,试图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 最终未果。 但阮胭却不由得看了自己的手许久,总觉得昨晚好像又做了那个梦。 而这一次,她真切感受到了男人的腹肌,肌理分明的手感真的非常好。 - 交流会的最后一天,令淮烨还是一如既往地忙。 但阮胭却没有出门去跳舞,外面下雨,雨势很大,而她又因为宿醉的缘故感到不适,便在房间里补觉。 直到下午五点多,令淮烨才回来。 与他一起的还有李俊朗,他们直接收拾东西去机场,准备回春萝市。 因为李俊朗在,阮胭没好问令淮烨昨晚的事。 只在登机后,她讪讪地跟令淮烨搭话:“昨晚抱歉啊,我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她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令淮烨没有趁机对她做任何不轨的事情。 而且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子阮胭也清楚,肯定没少麻烦令淮烨。 令淮烨强装镇定一天了,此刻却因为阮胭的主动搭话,防线几欲在顷刻间瓦解。 他赶紧暗暗吸了口气,按捺住心下的躁动,眸色深深地看了阮胭一眼,没敢与她对视太久:“没事。” 阮胭看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阿烨。” 她唤他,人也向他靠近了些:“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不然令淮烨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总觉得他有在躲着她。 令淮烨:“……” 他不禁回忆起昨晚,喉咙顿时干痒起来,燥得忍不住吞咽,“没有……你很乖。” 央求的语气说要再摸摸他的胸肌时很乖,后来把他胸膛小腹摸了个遍后心满意足睡去时也很乖。 乖得让他疯狂的想她,想了一整晚。 到现在为止,想要她的恶念也没消停。 阮胭半信半疑地看着男人,“真的?我乖?” 她喝醉酒以后还有乖的时候? 令淮烨别开脸去,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嗯。” 阮胭见他一副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的样子,便也消停了,坐直身体,继续努力回忆昨晚的事。 - 夜幕降临时,飞机落地春萝市。 令淮烨让李俊朗送阮胭回公寓,他自己则赶去了公司。 然后一夜未归。 正如阮胭想的那般,令淮烨果真在躲着她。 明明他的东西已经搬进了公寓,但自从回到春萝市后,令淮烨却是没有一天晚上是回公寓睡的。 阮胭起初还以为是他公司忙,所以最近都宿在公司里。 每天李俊朗都会回公寓帮令淮烨拿换洗的衣物。 阮胭自己倒也没有闲着,令淮烨忙,她也忙。 忙着舞蹈班的事,忙着练习比赛的舞蹈。 直至一周后的晚上,阮胭和秦珍珍、周文月久违地聚餐。 席间阮胭也喝酒了,结束时醉醺醺的,被秦珍珍带回了她那儿。 意识迷离之际,阮胭感觉到秦珍珍帮她洗澡换了睡衣,然后把她放在了床上。 也就是阮胭躺在床上的刹那间,她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里突然窜出一些画面,她想起了那晚在温泉山庄,她喝醉酒以后对令淮烨做的所有事。 - 那晚灯色迷离,但当时阮胭眼中只有令淮烨那张俊脸。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揪住他的衣角,问他能不能给她摸会儿腹肌;又是如何未经允许,指尖爬上了男人的小腹,隔着衬衫摸他的腹肌。 甚至后来还丧心病狂到,勒令男人解开衬衣扣子,把胸肌露出来给她摸两把…… 记忆的阀门打开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和丢人的画面便如潮水般侵占了阮胭的思绪。 她只记得自己在秦珍珍那儿睡过去时,满脑子都是“完了”。 第二天酒醒了,阮胭更是自梦中惊坐而起,一脸慌乱,悔不当初。 她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竟然那么的肆意妄为,竟然色迷心窍地把令淮烨狠狠调戏了一番! 难怪呢!他第二天面对她是,满脸不自在。 回到春萝市以后,也一直没有回公寓住,原来是在躲着她…… 知道真相后,阮胭的情绪低落了几天。 她总算忍不住想,令淮烨是不是被她那晚的行为吓到了,觉得她不是他心目中想的那样,所以后悔喜欢她了。 为此阮胭一阵很不安,总是胡思乱想。 后来她只能把所有精力投入舞蹈中,专心筹备“金桂杯”初赛。 九月底,“金桂杯”初赛拉开了帷幕。 阮胭去参加比赛那天,令淮烨一早从公司赶回公寓,等在地下停车场里,给她打电话。 他给她带了花,要送她去比赛场地。 但阮胭没接令淮烨的电话。 她前一天晚上睡在秦珍珍那儿,比赛当天也是让秦珍珍开车送她去的。 在车上时,令淮烨给她打来电话,阮胭没有接。 因为昨天晚上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既然令淮烨要躲着她,那就让他继续躲着吧。 在他告诉她,后悔喜欢她前,阮胭想让自己在事业方面重获一些成就。 这样就算她再次被男女情爱所辜负,至少还有一份事业和梦想能支撑着她好好生活下去。 阮胭觉得,她可能生来感情路就是走不通的。 不然为什么每次她付出感情,都会不得善终。 连令淮烨也不例外。 满分暗恋067 “金桂杯”的初赛现场人多口杂, 很难维持正常秩序。 参加初赛的人也很多,阮胭犹如沧海一粟,不算太起眼。 至少在她站上舞台前, 她并没有漂亮到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惊艳的地步。 但是阮胭站上舞台的那一刻, 现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在音乐响起时, 在她跳出第一个舞步时, 那个为舞而生的阮胭便出现了, 宛若换了一个人似的,如同神明降世。 只在短短几个舞步后,便抓住了现场所有人的心。 秦珍珍在现场, 被淹没在观众席上, 努力举着手机录像。 打算发给周文月看。 在她镜头聚焦于舞台的过程中,秦珍珍在镜头里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令淮烨?”秦珍珍蹙眉,有些狐疑。 其实她并不清楚阮胭和令淮烨之前怎么了,但她知道阮胭最近对令淮烨的态度好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之前她还说对他有好感, 要跟他试试。 结果去了一次邻市回来, 他俩之间就奇奇怪怪的。 前两天,阮胭还特别认真地说,她以后要认真搞事业,不打算在男女感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当时秦珍珍和周文阳都很震惊,追问她怎么回事,阮胭也不肯说。 反正听阮胭的意思, 好像她和令淮烨进展得不太顺利。 不然她今天参加“金桂杯”的初赛, 怎么不让令淮烨送她, 陪着她。 秦珍珍认为,一定是令淮烨做了什么让阮胭伤心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或许是他们之间存在什么误会。 毕竟令淮烨来到了现场, 跻身观众间,安静而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翩然若蝶的阮胭。 - 阮胭初赛很顺利,隔天她便接到了进入复赛的电话。 并于当天晚上,阮胭参加了初赛晋级成员的饭局。 饭局是“金桂杯”春萝市赛区的主办方操办的,邀请了全体晋级复赛的参赛选手。 阮胭自然没有拒绝出席的理由。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饭局,竟然也有狗仔跟踪拍照。 并且翌日一早,阮胭就和评委团里最年轻的一位男评委传出了绯闻。 这件事阮胭也是从秦珍珍那儿知道的。 她难得的休息日,在家睡懒觉来着,结果秦珍珍一个电话打来,阮胭就被她吵醒了。 电话刚接通,秦珍珍的声音便急吼吼地响起:“胭胭,你和那个林涛怎么回事啊?” “昨晚他送你回家的吗?” 阮胭稍微醒了下神,才反应过来“林涛”是谁。 就是那个评委团里最年轻的评委,和她年龄也就差个五六岁。 长得清秀斯文,戴眼镜。 阮胭蹙眉片刻,揉着眉心坐起身:“什么怎么回事?” 昨晚的确是林涛送她回来的,不过考虑到她住的是令淮烨的公寓,阮胭没让他送到公寓楼下,而是在附近一个公交站下车的。 秦珍珍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上微博看看呢,媒体说你俩有一腿……” “还拍到了你俩一起上车的照片!” 阮胭的瞌睡彻底醒了,挂断了秦珍珍的电话,她上微博看了一眼。 果然在热搜上看见了林涛的名字。 点进词条一看,果真有她和林涛一起上车的照片。 只不过配文却是胡诌乱编,说她和林涛深夜私会,疑似初赛晋级有内情。 阮胭的眉头蹙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重回舞台没几天,就闹出了花边新闻。 就在阮胭想不通时,秦珍珍给她发了微信:[胭胭,你还好吗?我了解了一下,媒体应该不是针对你,只是想挖点林涛的绯闻。] [毕竟他是星二代嘛,从小就备受狗仔关注。你就是被他拖下水了而已……悲催.jpg] 阮胭的眉头紧皱着,她翻到了林涛的电话号码,打算打给他,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事情说清楚。 林涛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男人似乎心情不错,半点没有收到热搜的影响:“阮小姐,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阮胭:“不好意思林先生,这么早打扰您。” “我是想找您说一下热搜的事。” 电话那头的林涛打断了她:“我知道那件事。” “阮小姐,昨晚你下车前我跟你说过的,我很欣赏你,也很喜欢你。” “其实媒体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阮小姐不如考虑一下。” 阮胭:“……” 她记得昨晚在车上时,林涛跟她说了些欣赏她的话。 但她当时没往男女感情方面想,还以为他是作为评委,单纯的欣赏她的才能。 要是早知道林涛揣着这样的心思,阮胭根本不可能坐他的车。 “热搜那边阮小姐不必在意,总归大家过两天也就不会再关注这件事了。” “而且我看照片里,阮小姐的脸被打了码,所以应该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林涛说完,便欲和阮胭再提情爱一事。 阮胭却打断了他:“抱歉林先生,或许是我的原因,没有第一时间明白您的意思,以至于没来得及将我自己的情况告诉您。” 顿了顿,阮胭沉声道:“我已经结婚了。” 一时间,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几秒钟后,林涛挂断了电话,阮胭这边只剩下一阵忙音。 阮胭蹙眉,将手机扔到一边,心里忍不住将林涛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她本来是希望林涛能出面,澄清一下绯闻。 毕竟媒体关注的是他,而不是她。 他的澄清应该更有说服力。 但是现在看来,林涛根本不想理会那些狗仔,对他而言,上热搜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 想到这里,阮胭陷入了苦恼中。 虽然网上的照片有打码,但谁能保证,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何况已经有人就着照片发散思维,怀疑她晋级复赛的真实性了。 阮胭不想在舞蹈方面被人诟病和质疑。 何况要是热搜被令淮烨看见了,他会怎么想她? 本来他就因为那晚的事情对她印象不好了,这次的绯闻,只怕会让他对她更加失望吧。 - 阮胭上热搜的当晚,令淮烨才知道这件事。 还是周文阳从周文月那儿听说的。 最近华因很忙,和盛氏竞争春萝湖这个项目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令淮烨自然没有时间去关注网上的消息。 但周文阳告诉他以后,令淮烨第一时间上网查看了相关内容。 随后立即给李俊朗打电话,让他把热搜撤下来,以及联系媒体,把那些照片清理干净。 不仅如此,令淮烨还给法务那边打了电话,要他们起诉相关媒体和微博那些营销号。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还阮胭一个清白。 她这段时间那么努力练舞,为了重回舞台,废寝忘食。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逐梦的道路上抹黑她半点。 - 晚上八点多,令淮烨回了公寓。 他在回来的路上买了阮胭爱吃的甜品,还给她买了花。 一方面是想恭喜她晋级复赛,一方面是想安慰她,别把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里。 但是令淮烨进门后才发现,阮胭根本没在家。 偌大的公寓里死一般的沉寂,特别冷清。 令淮烨怕阮胭出事,给她打了个电话。 结果阮胭那边还是没接,就如同她参加初赛那天一样,她没有接他的电话,也没有给他回电话。 事到如今,令淮烨终于意识到他和阮胭之间似乎出了点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阮胭与他的关系似乎又变远了,甚至还不及当初他们做朋友时的关系。 至少那个时候阮胭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令淮烨蹙眉,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阮胭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他这些天忙于工作,她生气了? 但他以前也一直忙于工作,阮胭从未在意过这些。 何况他最近之所以“忙于工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不敢回公寓和阮胭同出一个屋檐下。 在温泉山庄那晚,喝醉酒的阮胭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还历历在目。 就算时隔多日,令淮烨想起那晚的境遇,还是会忍不住心底的躁动。 要是阮胭在他眼前,他可能没办法再像那晚那样忍耐下去。 - 几分钟后,令淮烨给周文阳打了个电话,托他问一下周文月,看她知不知道阮胭的行踪。 没多久,周文阳给令淮烨回了电话:“你老婆在‘人间至味’,文月和珍珍陪着她,她们今晚聚餐来着。” “你怎么说,要过去接她吗?” 令淮烨自然是要去接阮胭的。 他想弄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接他的电话。 是他最近做错了什么吗。 九点多,春萝市街道上还是车水马龙。 令淮烨赶到了“人间至味”,恰好阮胭她们也吃完了,正准备各回各家。 而阮胭打算继续住在秦珍珍家。 她去露天停车场开秦珍珍的车时,遇见了令淮烨。 男人西装革履,站在他那辆黑色库里南旁边,一如既往的清冷英俊,帅气得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 阮胭的脚步徐徐停下了,她和令淮烨隔了七八步远的距离。 憋闷了一天的心里仿佛到达了极限,这会儿难受得不行,热意上涌到眼里。 阮胭看了不远处的男人一阵,在眼眶发热时,强迫自己移开的视线,装的若无其事。 然而当她强装镇定地走到男人身边,打算就这么与他擦肩而过时,令淮烨温暖干燥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软软。”男人唤她,语气低沉,略有些茫然:“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阮胭心里暗痛了一下,想挣开他的手。 奈何令淮烨力气比她大,她的挣扎完全无效。 阮胭只好放弃了:“你别抓着我。” 她沉声,语气不自觉地带了情绪,“小心我再趁机乱摸你。” 令淮烨愣住,半晌才从她的话里悟出了什么。 手上力道不松,他语气犹疑:“……那晚的事,你都记起来了?” 阮胭闻言,重重咬了一下唇瓣,随后抬眸定定地看向男人。 阮胭想,事到如今,她应该和令淮烨把话说明白。 所以她问他:“令淮烨,你是不是后悔喜欢我了?” 男人愣住。 阮胭继续道:“那天晚上我醉了……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 “一定颠覆了你心里对我所有美好的幻想吧。” 阮胭的语气有些低落,眼眶也翻红了:“但是你又碍于我们过去那么多年的交情,不好意思对我开口是吗?” “所以就躲着我,想要冷处理这件事……” 令淮烨动了动唇,长眉蹙起,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何况阮胭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眼含水光地看着他,满目失望:“你太小瞧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所以你要是不再喜欢我了,大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躲着我。” 她终于说出口了,把这些日子以来,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全部倒出来。 这一刻,阮胭觉得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而且她也做好了被令淮烨伤透心的准备,反正这么多年来,她总是被身边的人伤害。 早就该习惯了。 阮胭这么想着。 但眼泪却不受控地从她眼眶里滚落出来,转眼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直至此刻,心下茫然的令淮烨终于定下心来。 他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隐约明白了阮胭的意思。 令淮烨心里泛起疼意,他看着泪眼朦胧的阮胭,心中的愧疚已达到极限。 “不是的,软软……”男人艰难开口,脚步已不自觉地向她去,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也重了些。 阮胭被迫后退,手腕有些吃痛,她因为令淮烨的抵近,退靠到了他那辆库里南副驾驶座的车门上,退无可退。 令淮烨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另一边胳膊,彻底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 “我没有躲着你……”令淮烨解释,眉头微蹙,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的确有躲着你的念头,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从来没有后悔喜欢你,也没想过放弃喜欢你。” “软软,我爱你,远比你以为的更爱你。” 阮胭没想到得来的会是令淮烨一句又一句的告白。 她原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令淮烨肯定会坦白承认他不再喜欢她。 ……这和阮胭预想的不一样。 她眼角的泪忽然就凝住了,心里通畅了许多。 静默在他们俩之间持续了一阵,阮胭通红的双眼对上令淮烨幽深的双眸,对他的告白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躲我?” “而且还是在我酒醉乱摸你以后……”阮胭的声音小了些,也知道自己当时色迷心窍的行径有多丢脸。 令淮烨被她神奇的脑回路震惊到了,一时间哭笑不得,满脸无奈。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亦或是羞于开口。 怕吓到阮胭。 可是眼下的情况,若是他不把话说清楚,只怕阮胭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疙瘩。 所以思虑片刻,令淮烨的手向上滑了一截,不松不紧地握住了阮胭的双肩。 他人也凑近她许多,倾身低首,俊脸悬停在她鼻尖两厘米的位置,顿时喉咙发紧,声音都是干涩低哑的:“你真的想知道吗?” 阮胭早已被男人抵近的俊脸揪住了心脏。 他离得太近了,近得她能感受到他滚烫湿热的呼吸。 令淮烨的声音仿佛蛊虫,温柔地钻进了阮胭的耳朵里,控制了她。 她仰头看着他,对于他的欺近,没有后退半分。 如此暧昧的距离下,阮胭心里也不禁生出一些渴望。 她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悄悄流露期待,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嗓音也很干哑:“……我想知道。” 阮胭话落后,令淮烨垂掩了眼睫,侧脸欺近,吻了她。 男人的薄唇滚烫,温柔覆上她微张的唇瓣,与她呼吸相融。 温热轻柔的触感在阮胭唇上停留了好几秒钟。 那短暂而漫长的几秒钟里,阮胭的心跳快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她不自觉地抬手,反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浑身绷得紧紧的。 电流般的酥麻感因为这个吻传遍阮胭全身,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觉。 令淮烨只蜻蜓点水地吻了她一下,便后撤一些,鼻尖几欲与阮胭的俏鼻相抵。 他的呼吸比方才更加湿热滚烫,嗓音也哑到极致:“……这就是我躲你的原因。” “软软,我渴望你。” “自从那晚你喝醉酒对我说了那些话以后,我对你的渴望便远超过我的自控力。” “我再也无法面对你,我怕。” “怕我一见到你,就会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 “就像刚才那样……甚至不止那样。” 令淮烨的解释充满无奈。 阮胭也感觉到了他的克制隐忍,顿时红透了耳根。 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反握住男人手臂的力道也不由加重。 阮胭双眸迷离地看了令淮烨片刻,扶着他的手臂,踮脚亲上了他薄而有型的唇。 声音娇羞,却又大胆挑衅:“不止哪样?” 阮胭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反问了那么一句。 令淮烨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呼吸紧了又紧,急促粗重。 眼神交汇间,犹如彗星和地球的碰撞。 最终令淮烨彻底失控,他垂掩长睫闭上眼,再次欺上了阮胭诱人的红唇。 这一次,他不再克制隐忍,点到即止。 而是咬住阮胭的唇,顶开了她的齿关,热烈地亲吻她。 唇齿的触碰、纠缠,也令他们大脑空白。 一切皆是本能。 令淮烨握着阮胭肩膀的手上移到她颊侧,宽大温热的双手捧着她的脸,令她仰头迎合他的吻。 如此,令淮烨才能吻得更深,以填补他内心多年来的空虚。 阮胭腿都快软了,两只手死抓着令淮烨的手臂,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 令淮烨始终没有结束的意思,又将一只手移到了她的脑后,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腰,继续“追击”她。 满分暗恋068 清晨的阳光破开云雾时, 阮胭在令淮烨的臂弯里醒了过来。 她侧目看了眼男人宁静的睡颜,视线徐徐从他颀长的眼睫滑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后来到男人性感的薄唇。 令淮烨的唇色殷红如血, 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阮胭上手摸了一下, 手感很好, 但不及他昨晚吻她时那种感觉。 就在阮胭走神之际, 男人醒了过来, 被阮胭压着的手臂收拢,轻易便将她整个人拢入了怀中。 令淮烨翻身侧躺,抱紧了阮胭, 声音透着晨起的沙哑:“早安, 软软。” 阮胭脸红了一瞬,生涩地往他怀里钻,“早安,阿烨。” 她趁机在他微露的胸膛亲了一口, 唇角扬起:“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做个好梦?” 令淮烨觉得胸膛很痒, 被她亲吻的地方在发烫,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以掩饰自己的渴望:“你猜。” 他不敢告诉阮胭,昨晚因为抱着她入睡的缘故,他的反应很大,以至于很晚才睡着。 而且他这一觉睡得很累,完全不敢乱动。 正如现在, 他怕自己乱动会被阮胭察觉到异样。 “不猜。”阮胭拒绝道, “反正我睡得挺好的, 没有做梦。” 令淮烨低磁笑了一声,往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乖软软。” 阮胭的耳根又烫了。 - 半个小时后, 阮胭和令淮烨一起起床,一起洗漱。 这还是他们领证结婚以来,第一次一起站在洗漱台前。 阮胭看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男人,嘴角根本压不住。 等她漱完口,令淮烨也差不多了。 “你今晚下班早么?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阮胭洗了脸,正在用护肤品。 令淮烨一个大男人,倒没这么多程序。 他完事后,就站在阮胭身后,轻搂住她的腰,把下颌搭在她肩头,静静看着她,等着她,“你约我的话,我就早点下班。” 阮胭:“……” 她从镜子里瞪了令淮烨一眼,轻声哼哼:“那算了,我还是约珍珍和文月吧。” 说完,她的护肤流程也结束了。 阮胭直接扒开了令淮烨搭在她腰上的手,面红耳赤却还故作镇定地脱离他的怀抱,要往浴室外走。 谁曾想,她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令淮烨捉住了。 他只轻轻拽她一下,阮胭那两步便白走了,整个人转身撞进了男人温暖宽敞的怀抱里。 阮胭无奈失笑,从男人怀里抬起脸来,“你干嘛。” 回答她的是令淮烨低首欺来的吻,一如昨晚那般,吻得又深又重,似要把她拆骨入腹。 阮胭的嘴巴都被亲麻了,脑海里空白一片,只本能地揪紧令淮烨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令淮烨收敛退开,又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她的唇珠,声音极尽沙哑:“我对你的欲望真的很大……” “即使这样,软软……你也会爱我吗?” 阮胭的脸已经涨红了,被他直白露骨的话撩拨的。 其实令淮烨说的这些,她昨晚就已经领教过了。 只是一个吻,就让她像是上了一趟战场一样。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喜欢他的。 因为喜欢,所以她愿意接受令淮烨的一切,“只要你给我留一条小命,我就会一直爱你。” 阮胭目光灼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心里话。 尽管她已经羞得无地自容。 令淮烨滚了下喉结,被她逗笑了,低头又亲上去:“以后我也会尽量克制一些。” - 阮胭中午还是在秦珍珍那儿吃的饭。 秦珍珍忙完后直接进了她在的包厢,把门给带上了,一脸迫不及待:“胭胭,快跟我说说!” 昨晚阮胭离开人间至味时,秦珍珍发现她落了东西,便追出去给她送。 结果正巧看见了阮胭和令淮烨碰面。 秦珍珍本来也没想偷看的,以为他们就是说几句话而已,毕竟阮胭之前对令淮烨一副死了心的态度。 结果没多久的功夫,他俩便拉扯起来,最后……秦珍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抱在一起亲了足足五分钟。 如此转变,秦珍珍怎能不好奇。 但她当时又不好上去打扰令淮烨和阮胭,所以一直忍着,忍到现在。 阮胭不知所以地看了她一阵,最终在秦珍珍暧昧的注视和解释下,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顿时难为情到极点,没想到昨晚的事会被人看见。 “这有什么啊,成年人接个吻而已,还怕人看啊。” “再说了,你俩那么急不可耐,直接在停车场就亲上了,那别人路过,想不看也不行啊。”秦珍珍笑得意味深长,满眼暧昧逗弄:“说起来昨晚那是你的初吻吧,是不是?” 阮胭的脸彻底红透了,起身便把人往外赶:“你能不能忙你的去,我这吃饭呢,你别来打扰我行不行。” 秦珍珍:“哎呀,还害羞了!” 秦珍珍最终还是被赶出了包间,只不过走之前,她不忘恭喜阮胭:“总算是修成正果,遇到正缘了。” “胭胭,祝你和令淮烨永远幸福。” “回头请吃饭啊,我们都会为你俩高兴的。” 阮胭应下了,嘴角上扬着,眉眼间溢满了笑。 她当然会挑一个时间,请秦珍珍他们吃饭。 毕竟这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谈恋爱。 只是最近阮胭和令淮烨都很忙,她过两天要参加复赛了,复赛之后还有决赛。 令淮烨那边,似乎也快到和盛氏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候了。 - “金桂杯”复赛那天,令淮烨亲自接送阮胭,全程陪着她。 后来自然也传出了他俩的绯闻,而且热搜还是令淮烨买的。 借着热度,他将之前林涛和阮胭之间的绯闻澄清了一下。 阮胭接二连三上热搜,还有相关照片配文,引得网上不少人讨论她的花边新闻。 这些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盛聿白耳朵里。 他虽然没有上网冲浪的习惯,但宋韵却有。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夜里,盛聿白和宋韵一起吃的晚饭,席间宋韵便在他面前提了一嘴阮胭上热搜的事。 “阮胭都已经向前看了,聿白,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这才是宋韵真正想说的。 自从盛聿白和阮胭正式离婚后,她和盛聿白便也算是正式破镜重圆了。 虽然盛家二老对她还是不满意,但如今的盛聿白已经不是以前的盛聿白了,他才是盛氏集团的掌权人,个人感情方面,自然也不会再受家里长辈的牵制。 何况宋韵是知道的,盛聿白和他的父母只是面和心不和。 以前他就备受父母掣肘,至今为止,骨子里还是有些自傲和叛逆在的。 宋韵以为,不消多时,盛聿白就会主动提出和她结婚。 可是直到今日,她也没有等到他开口。 所以她自己开口了。 盛聿白放下了刀叉,拿起了手机,正在翻看网上那些关于阮胭的舆论。 从林涛到令淮烨,她倒是会挑人传绯闻。 盛聿白蹙眉,将网上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看。 虽然阮胭的脸有被打码,他却还是在第一时间辨认出她来。 莫名的,盛聿白的眸光深沉了些,感觉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宋韵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盛聿白的每天皱得更深了,幽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对于盛聿白而言,和阮胭离婚仿佛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婚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宋韵娶回家,只是和当初大学时一样,和她谈着。 盛聿白原以为,他只是想找回当初的感觉。 那种初恋的怦然心动,纯洁又美好。 可他始终没能找回那种感觉,反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哪怕是把宋韵抱在怀里,也难以填补那阵空虚感。 盛聿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在阮胭的花边新闻传到他的耳朵里后,他竟想去看看她。 是不是跟他离婚后,当真过得那么逍遥自在。 - 国庆长假后,“金桂杯”的决赛也跟着拉开了帷幕。 决赛是在海市举行,所以阮胭提前一天飞去了海市,落地后便入住了距离比赛现场很近的酒店。 令淮烨是比赛当天早上落地海市的,前一天他有事情走不开,便让令淮歆和李俊朗陪着阮胭先到海市。 一大早,他便出现在酒店楼下大堂里,和阮胭他们碰面。 令淮歆虽然不是第一个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人,却是最希望他们好的那个人,所以她乐意被令淮烨当“工具人”使,只要令淮烨和阮胭过得好。 她太知道得到阮胭回应的令淮烨有多幸福了。 大概是他这二十几年来,最幸福的时刻。 “二哥,嫂子就交给你啦,我和老李去海市海洋馆玩儿去。”令淮歆不想当“电灯泡”,她知道,令淮烨肯定也不想她和李俊朗在跟前碍眼。 所以她一早便计划好,等把阮胭平安交到令淮烨手里,便把李俊朗一块儿带走。 被唤“老李”的李俊朗:“……” 其实他倒也没那么老,年纪还比令淮烨小一岁呢。 怎么令淮歆不能叫他一声“俊朗哥”? “……”还是算了。 感觉“俊朗哥”听着好土。 “好,你们去吧。”令淮烨理所当然地牵住了阮胭的手,两人的掌心交叠,无名指上的戒指好看又般配。 仿佛无声地宣布了他们对彼此的所有权。 这戒指是令淮烨后来帮阮胭重新带上的,之前温泉山庄一行回来后,阮胭因为令淮烨的躲避,气得把戒指摘了下来。 本打算还给他的,现在却再不想摘下来。 令淮歆临走前,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阮胭和令淮烨道:“对了,爷爷他老人家说,等你俩从海市回去以后,要办一次家宴。” “说是要把你们婚礼的日子定下来。” 这本来是老爷子拟定的助攻计划,令淮烨原本还有些为难,毕竟他不想阮胭不情不愿地和他举行婚礼。 如今他们已经互明心意,婚礼倒是的确可以排进行程里。 “你怎么说?”令淮烨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先问了一下阮胭的意见。 阮胭往他身上靠,另一只手顺势抱紧了令淮烨的胳膊,表情略娇羞:“我没问题……爷爷高兴就好。” 她还是很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不过这一次答应举行婚礼,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爱令淮烨。 希望和他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会不会太快了?”令淮烨有些担心阮胭,怕她还没完全过渡好。 阮胭却是看向他,“你觉得太快了?” 那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怀疑和不悦,仿佛在质疑他对她的感情。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令淮烨哭笑不得,下意识往阮胭额头亲了一下,“我是怕你还没做好准备。” 阮胭闭了闭眼睛,感受到他滚烫的吻,她心里的不快便消散了,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从我确定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所有准备好吗,令先生?” 令淮烨扬起了唇角,要不是令淮歆和李俊朗还没走远,他真想捧住阮胭的脸好好亲亲她。 “叫我什么?”男音低磁蛊惑。 阮胭的心脏突突狂跳,面露红晕,语气极不自在:“令二。” 令淮烨低笑出声,将她揽入怀,薄唇凑到她耳畔,压低了声音:“我很期待你改口叫我‘老公’的那一天,软软。” - “金桂杯”的决赛舞台很大,现场观众也很多,台上的评委都是舞蹈界里很有名望的存在。 阮胭上台前,也难逃忐忑,令淮烨一直在她身边安慰鼓励着她。 大概是令淮烨无微不至的爱给足了阮胭底气和力量,她站上舞台的那一刻,不止成为了聚光灯的焦点,也在瞬息间,拿捏了现场所有人。 比赛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直到台上的阮胭迈开舞步,大家才从那无言的美里渐渐回过神来。 …… 决赛很顺利的结束了。 评委们当场进行了打分,阮胭以第二高的平均分,荣获了这一届“金桂杯”比赛的银奖。 得知这个消息时,秦珍珍替她遗憾:“就差那么0.1的分数,胭胭就是金奖了!” “就因为金奖得主是一位界内前辈,就得委屈我们胭胭么。” 阮胭人还在海市,她和令淮烨一起共进晚餐,又一起回到了酒店房间。 这会儿是跟秦珍珍、周文月视频电话说的得奖这件事。 再加上媒体也有相关报道,秦珍珍和周文月自然也对赛事有所了了解。 比起秦珍珍的愤愤不平,阮胭倒是很知足:“从专业角度来看,前辈的确比我跳得好。” “她有一个动作难度非常高,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在舞台上完美演绎。” “但她做到了。” 所以阮胭对这次金奖得主没有异议。 她现在的心理属于,相信自己足够优秀,也相信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在跳舞这条路上,阮胭告诫自己要虚心向前,尽己所能。 秦珍珍明白了阮胭的意思,“好吧好吧,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她厉害好了。” “但我相信,我们家胭胭迟早会比她更厉害的!” 阮胭笑了,“谢谢珍珍宝贝。” 秦珍珍也笑,不由调侃:“哎哟,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哦,嘴巴都变甜了,‘宝贝’真是张口就来。” “胭胭,你私下里也是这么称呼令淮烨的?” 阮胭:“……” 她敛了笑,红了脸,悄悄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门还紧闭着,令淮烨还在洗澡。 “没有……”阮胭耳根很烫,眼神有些闪躲。 一直没怎么吱声,一边忙工作一边陪他们视频的周文月难得说了一句:“那你怎么称呼他的?” 阮胭想也没想:“阿烨啊。” “要么‘令二’。”她从小就这么称呼的。 周文月:“……” 秦珍珍直接吐槽:“什么嘛,你俩也太没情调了。” “他也还是叫你‘软软’?” 阮胭点头,“不然呢?” 视频里,周文月和秦珍珍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打开,洗完澡的令淮烨走了出来,低沉的嗓音唤了阮胭一声:“软软,我洗好了,你去吧。” 他的话自然也传到了秦珍珍和周文月耳朵里,于是她们俩默契地“咦惹”起来。 秦珍珍:“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祝早日‘全垒打’哦。” 周文月:“胭胭,要是你想和他更进一步,不如试着换个称呼叫他,比如‘宝贝’。” 没等阮胭发言,秦珍珍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文月开窍啦!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和胭胭偷偷谈恋爱啦!” “……” 她俩掰扯了几句,在令淮烨又一声催促里,这次“视频会议”结束了。 阮胭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充电,去找令淮烨亲了亲他,然后去洗澡了。 原本令淮烨是要等她先洗的,但阮胭在打视频,而令淮烨晚点还要工作,所以阮胭让他先去了。 这会儿换阮胭去,令淮烨打算一边工作一边等她。 最好能在她洗完澡前,把手头比较紧要的工作处理好。 - 约莫晚上十点多,十一点左右。 令淮烨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忙得连头发上的水都没时间擦。 就在这时,酒店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令淮烨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去开门。 开门前,令淮烨对于门外的人有过很多设想。 最有可能的是令淮歆或者李俊朗,毕竟他俩也住在这一层。 不排除他们有什么事情,来找他和阮胭的可能。 但房门拉开后,令淮烨却看见了门外的盛聿白,当即便愣怔了几秒,眉头不由皱起。 门外的盛聿白西装革履,但衣服微乱,还带着一身酒气。 看着像是有几分醉意。 令淮烨注意到他身上有水迹,这才知道原来外面下雨了。 几秒的对视后,只腰上裹了一条浴巾的令淮烨抄起手,慵懒的往门框上一靠,睥睨着门外的男人。 他神色冷傲,唇角牵起讥讽的弧度,嗓音很淡:“哟,盛总,好久不见。” 盛聿白在他满含挑衅的话音里回过神来,满眼不可思议。 他分明记得,酒店前台那儿,这间房登记的是阮胭的名字。 盛聿白以忘记房间号为由,向酒店前台打听的房号。 他做了完全的心理准备,来见阮胭。 因为自从他听说了阮胭那些花边新闻,便成日成夜地静不下心,总是想起她,想起他们过去三年的婚姻生活。 很多以前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浮上脑海。 盛聿白根本坐不住。 所以他趁这次出差的机会,特意飞来了海市一趟,想要找前来参加“金桂杯”决赛的阮胭谈一谈。 但盛聿白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令淮烨。 他知道令淮烨和阮胭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眼下他一副刚洗完澡,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深更半夜出现在阮胭的房间里。 让人如何不多想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即便如此,盛聿白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打算先问清楚。 万一只是一场误会呢。 毕竟当初阮胭那么喜欢他,令淮烨在她身边二十年,也没能撼动她对他的喜欢。 盛聿白不信自己会输,更不信阮胭真的放下了。 可惜,没等盛聿白询问,屋内突然传来了阮胭酥人骨头的声音:“阿烨,我洗完了,抱我出去……” 阮胭的话令门口两人都愣住了。 令淮烨先回过神来,虽然不清楚阮胭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他很满意她此刻对他的需要。 看着盛聿白瞬间铁青的脸色,令淮烨心中好不畅快。 他眉眼微挑,笑容肆意极了,语气微扬欠欠的:“不好意思盛总,我得去伺候我太太出浴了。” 满分暗恋069 是夜, 大雨。 路上行人无几,连车辆都很少。 一身酒气的盛聿白冒雨走下酒店台阶,任由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身上。 助理接到盛聿白时, 他浑身已经湿透了。 雨水让他彻底清醒, 酒意完全退去。 盛聿白觉得心脏又闷又疼, 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却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他万万没想到, 阮胭和他离婚后,竟然这么快就嫁给了令淮烨。 速度之快,仿佛她过去三年对他的深情就是一场笑话。 盛聿白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 不知怎么笑出了声, 连驾驶座的助理都觉得他今晚很不对劲,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有些疯癫。 - 与此同时,阮胭和令淮烨落脚的酒店房间里。 裹着浴巾的阮胭被令淮烨抱出了浴室。 她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幽香, 皮肤被热水熏得白里透红, 像熟透的水蜜桃,很诱人。 何况阮胭还主动用手勾着令淮烨的脖颈,娇羞却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看。 令淮烨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体内烧着火,被阮胭一撩一拨,便越来越旺。 但他不敢冒进, 怕自己失控发狠, 把阮胭欺负的太狠。 偏偏阮胭不知他忍耐的有多辛苦, 还来招他。 令淮烨把她放在床尾,转身打算去给她拿睡衣来,却被阮胭一把抓住了腰上的浴巾, 她不让他走。 生生把人拽回来,俯身半趴在她身上。 得亏令淮烨反应快,两只手撑在了阮胭耳畔,这才没有压到她。 但即便如此,他现在也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煎熬。 “软软……”令淮烨试图提醒阮胭,不要再进一步地挑逗他。 没想到一开口,他就哑住了。 只因阮胭温热柔软的手摸在了他的腹肌上,如同那晚在温泉山庄酒醉时一样,对他的好身材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令二,你这腹肌怎么练的?” “摸起来好舒服,硬硬的,又很烫,纹理分明,看着好色……”阮胭的声音小了去,但勾他的本事却不小。 令淮烨不禁怀疑,她刚才在浴室里是不是偷偷喝酒了,不然怎么胆子这么大,敢说这些话勾他。 阮胭盯着男人的腹肌猛瞧了一阵,又满目欣喜地望向他,眼神俏皮好奇:“令二,我这么说,你喜欢吗?” “我摸你腹肌,什么感觉?” 令淮烨忍得青筋冒起,腾出一只手来扣住她的手腕,压在腹下。 他低头去吻她,从阮胭的眉心吻到她的眼睛,在她冰凉的眼皮上停留了许久。 滚烫的薄唇贪婪地吸食她眼皮上的凉意,却还是无法缓解他心中的躁动:“软软,你别再‘折磨’我了……” 他的吻循序落下时,阮胭的心在轻颤着,犹如蝴蝶震颤的翅膀。 她觉得令淮烨亲哪儿,哪儿就生痒,胸腔里好像盘旋着万千只蝴蝶,此刻欲汹涌飞出。 阮胭的身体紧绷着,勉强体会到了令淮烨所说的“折磨”。 她仍嘴硬着否认,声音近似呢喃:“我没有……” 令淮烨的呼吸来到了她的唇畔,惩罚似地咬了一下阮胭那张“不诚实”的小嘴,覆上去深深地吻她。 半晌,令淮烨为了转移自己和阮胭的注意力,从唇齿间挤出声音来:“刚才你洗澡的时候……盛聿白来过。” 阮胭的意识清醒了一阵,迷离睁眼,柳眉微蹙:“……盛聿白?” “他来找你的?” 除此之外,阮胭想不到其他可能。 毕竟她和盛聿白之间早就断干净了,她甚至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而令淮烨的华因集团正和盛氏争夺同一个项目,盛聿白来找令淮烨,倒也说得过去。 令淮烨埋在她肩颈间,湿热呼吸温柔地铺洒在阮胭肌肤上。 他的声音粗重了许多,“应该不是……” 阮胭被难言的酥麻感搅乱了思绪,控制不住地蜷紧了脚指头,想逃。 令淮烨却把她困得死死的,像品尝山珍海味一样,品尝她,“我说你是我太太……他就脸色铁青的走了。” “软软,盛聿白他是不是后悔了?” 男人的吻回到了阮胭耳畔,吃醋似地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阮胭吃痛,试图推开他,但令淮烨沉得像一座山。 “要是他来找你,告诉你他后悔了……软软,你会抛弃我回到他的身边吗?” 男人依旧克制,却又想要粗暴的欺负她。 如果阮胭的回答是“会”的话。 令淮烨想,他可能会立刻在她身上发疯。 阮胭的答案呼之欲出,那个“不”字才刚从唇缝挤出,就被令淮烨滚烫的吻吞没了。 他发了狠地吻她,从克制隐忍,到频频失控。 阮胭体会到了“自掘坟墓”的感受,哪怕只是吻,令淮烨也能让她翌日醒来时腰酸腿疼得像是被拆了重装似的。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阮胭,他被她摸腹肌时,是种怎样磨人的感觉。 可阮胭不知道,令淮烨在“折磨”她的同时,自己也在承受着成倍的“折磨”。 - 翌日,阮胭和令淮烨回到了春萝市。 原本是比赛第二天的航班,却因为阮胭身体不适被迫推迟到了第三天。 他俩回到春萝市后,便被令老爷子叫去了老宅吃饭。 席间,阮胭和令淮烨举办婚礼的事算是彻底敲定下来。 午饭后,令淮烨被叫回公司了。 阮胭留在老宅陪老爷子下棋,期间,她思来想去,还是把之前和令淮烨假装结婚,演戏骗他老人家的事情交代了。 “令爷爷对不起,我和阿烨之前不该骗您的。”阮胭的语气很真诚。 老爷子很淡定地看她一眼,慈蔼一笑:“我都知道的。” “没关系的胭胭,只要你和阿烨现在好,爷爷就高兴。” 阮胭有些诧异,“令爷爷,您不生气吗?” 老爷子吃掉了她的一个“车”,又看她一眼:“生气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 阮胭:“……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但是我和阿烨终归是骗了您。” 她低下头,很是歉疚。 老爷子却笑道:“你都说了是‘善意的谎言’,所以你们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老头子我好。” “你们如此为我着想,我为什么要生你们的气?” 阮胭愣住了,在默默消化老爷子的话。 令老爷子见她还有些想不通,干脆把下棋这件事放到一边,“胭胭呐,爷爷也得跟你道歉。” 阮胭抬眸,对上老爷子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目露狐疑地看着他老人家。 只听老爷子继续道:“其实爷爷也骗了你。” 阮胭茫然。 令老爷子:“爷爷没有得绝症,只是摔了一跤伤了腿而已。” 阮胭神情愣怔,不敢置信。 “之所以骗你,是因为爷爷想帮帮阿烨。” “阿烨喜欢你,爷爷也很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孙媳妇,也想在有生之年看见你和阿烨步入婚姻的殿堂,获得幸福。” 老爷子顿了顿,片刻后又继续:“爷爷也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利用你的善良,把你暂时留在阿烨身边。” “胭胭,要是你生气的话,可以怨恨爷爷。” “但是爷爷希望你不要迁怒阿烨,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一切都是老爷子我安排的。”令老爷子没敢告诉阮胭,这件事令淮烨后来也知晓。 怕因此影响阮胭和令淮烨的感情。 阮胭呆愣了许久,犹如雷劈。 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是骗她的。 阮胭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消化这件事。 最终,她没有生气,反倒很庆幸,老爷子并非真的得了“绝症”。 阮胭好像明白了老爷子刚才那句“善意的谎言,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她在得知真相后,心里除了震惊和庆幸,并没有半点怒意和怨气。 老爷子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对,但阮胭就是气不起来。 虽然以“爱”的名义撒谎欺骗很卑鄙。 但人都是双标的。 若阮胭不喜欢令淮烨,她定然觉得“善意的谎言”也卑鄙,不可原谅。 但阮胭喜欢令淮烨,所以她觉得这个“善意的谎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华因集团掌权人要在年底举办婚礼这件事,很快就在春萝市上流圈子里传开了。 结婚对象公开的那一刻,圈子里更是一片哗然。 大家都难以置信,阮家的阮胭,不久前才和盛氏集团的盛聿白离婚。 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又要成为“令太太”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也有人抖出一些秘辛。 比如阮胭和盛聿白之前三年的婚姻只是一纸协议,他俩根本没有感情,婚姻也是有名无实罢了。 所以阮胭和盛聿白离婚,是注定的结局。 至于阮胭和令淮烨在一起这件事,其实大家都觉得有迹可循。 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令家当初在鼎盛时期,一家老小就对阮胭很好。 甚至有人谈起阮胭和令家的渊源来,自然免不了提起阮胭过世的母亲。 因为阮胭和令淮烨要办婚礼这件事,春萝市上流圈子里接连半个月,都在谈论他们。 盛聿白自然也听说了。 圈子里的饭局也好,参加私人宴会也罢,总有人跑到他跟前来跟他说阮胭和令淮烨在一起后的故事。 甚至毫不避讳地跟他开玩笑:“听说盛总当初和阮胭是协议结婚,盛总心里喜欢的是那位宋小姐。” “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了。” “看来盛总对那位宋小姐是真爱,竟然能在三年协议婚姻里,为她守身如玉。” “尤其是面对阮胭那样的尤物,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说完过去,那人又感叹起当下来:“还是那令淮烨命好啊,生来就在独占鳌头的令家,哪怕当初摔进了泥里,也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带着华因‘杀’回国来,和盛总您一较高下。” “如今不仅和您争春萝湖那个项目,连您前妻都抢去了。” “他可真是艳福不浅。” 盛聿白的脸色在不觉间铁青一片。 在那人开始遐想阮胭的滋味时,他额头青筋徒然冒起,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勒紧了那人脖颈。 一时间,那人安静如鸡,吓得不轻。 盛聿白则凑近他许多,神情阴郁冷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议论阮胭?” 那人愣住,只听男人继续道:“再让我听见你谈论她一个字,我就弄死你。” - 那晚之后,圈子里很快传出新的消息。 盛氏集团的盛聿白要订婚了,而订婚对象,正是他那个破镜重圆的白月光。 有传言说,阮胭之前跟他离婚,就是为了给宋韵腾位置。 还有人拿她俩作对比,说盛聿白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迟早会后悔的。 盛聿白本不屑于这些言论。 他对外宣布和宋韵订婚的事,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他不在意阮胭和令淮烨结婚那件事。 确切地说,他不在意阮胭。 可只有盛聿白的助理任易云知道,最近他有多反常。 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大学城里一家舞蹈社,到地方后就坐在车里朝门口的方向看着,不说话也不做任何事情。 任易云知道,那家舞蹈社是阮胭开办的,她每天都会去那儿。 还有参加饭局的时候,盛聿白也总是会借机喝个酩酊大醉。 醉了以后便回到别墅里,在主卧床上睡去。 任易云很清楚,盛聿白以前从来都是住的客房,主卧是阮胭以前住的房间。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盛聿白喝醉酒后意识迷离之际,从他嘴里听见“阮胭”的名字。 所以他很清楚,盛聿白有多在意阮胭。 连和宋韵订婚,都像是在和阮胭赌气。 显然,连助理任易云都能明白的道理,宋韵当然也明白。 她知道盛聿白已经后悔了,哪怕他再怎么否认,他喜欢阮胭也是明摆着的事实。 骄傲如宋韵,她可以为了盛聿白折断傲骨,求他原谅当初她的背叛和不辞而别。 但她无法接受盛聿白不爱她这件事。 宋韵不是阮胭,她做不到像阮胭那样,默默守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 她可以卑微地爱他,但前提是这份爱最终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而要挽回一个男人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宋韵自认做不到,所以她选择放手,快刀斩乱麻,离开盛聿白,也放过自己。 只是离开之前,宋韵还是不忍看盛聿白一直为失去阮胭而痛苦下去。 所以她把令淮烨所有的设计写下来,留了一封信给盛聿白。 宋韵的初衷是希望盛聿白能够看清令淮烨对阮胭的爱,想让他知道他不可能敌过令淮烨,所以不如趁早释怀,去开启新的人生。 但宋韵不知道,以盛聿白的秉性,在他看见她的信,得知他和阮胭离婚,宋韵回国……这一切都是令淮烨刻意安排时,他心里只有怨恨和不甘。 恨宋韵的欺骗,也恨令淮烨的不择手段。 以至于盛聿白觉得,只要让阮胭也知道真相,让她看清令淮烨的嘴脸,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丢弃令淮烨,回到他的身边。 为了揭穿令淮烨,盛聿白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搜集证据。 而彼时,阮胭和令淮烨也婚期将近。 - 入冬后的春萝市寒风干裂,冻人刺骨。 傍晚时分,阮胭如平常那样离开舞蹈班,开车回她和令淮烨住的公寓。 上车后,阮胭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给令淮烨打了个电话,问他几点下班,需不需要她去公司接他。 和令淮烨讲完电话后,驾驶座的车窗玻璃被人敲响,阮胭侧目看去,看见了任易云。 她有些讶异。 随后降下了车窗,和男人打招呼:“任助理。” 任易云礼貌地笑了一下,态度格外好:“阮小姐,我们盛总请您去车上坐一坐,他有事要告诉您。” 阮胭狐疑地蹙眉,视线顺着任易云的目光看向停在她后方不远处的那辆黑色卡宴。 那的确是盛聿白的车,但是阮胭不太明白,盛聿白突然来找她所为何事。 而且考虑到华因和盛氏的关系,阮胭不太想私下里和盛聿白见面。 要是传到令淮烨耳朵里,他又该吃飞醋了。 “就耽误您几分钟,不会太久的。” “盛总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任易云也看出了阮胭的不乐意,他只能低下头来,几近恳求的语气。 见状,阮胭无奈答应了。 念在当初任易云对她多有照顾的份上,阮胭不想让他为难。 - 黑色卡宴车上,盛聿白坐在后座。 任易云替阮胭拉开车门是,他的视线从窗外街上来往的车辆,移到了她的脸上。 阮胭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并让任易云别关车门。 一旁的盛聿白愣住了,因为她的防备,他蹙起了眉头。 “盛总找我有什么事?”阮胭直接开门见山。 她觉得盛聿白找她,左右不过是为了盛氏集团和华因这么久以来一直争抢的那个大项目。 盛聿白却拿了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这是令淮烨设计你我离婚的所有证据,打开看看。” 这次换阮胭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证据?” 男人看着她,冷沉而耐心地复述了一遍:“令淮烨设计你和我离婚的证据。” 话落,他继续补充:“阮胭,令淮烨没你想的那么好,他心里阴暗,城府极深。” “从他回国的那一刻起,他就计划好,要离间你我,让我们离婚。” “就连宋韵都是他设下的一颗棋子。” “我们如今走到这一步,全都是他蓄谋已久。” “这样不择手段,心机深重的男人,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满分暗恋070 阮胭如遭雷劈, 大脑空白了许久。 她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文件袋,呼吸都快停止了,后背攀上起一股寒意, 心慌得像是要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在盛聿白一句又一句的揭短声里, 阮胭平复了心中的诧异和慌乱。 她心里还是冰凉的, 手脚也冰寒一片。 阮胭的神情复杂起来, 看了文件袋很久,却始终没有打开的意思。 见状,盛聿白只好从头开始跟她讲:“宋韵在国外欠了一大笔债, 是令淮烨找到她, 说要替她还清债务,她才听从他的安排回国来找我的。” “宋韵就是令淮烨安排的一颗棋子,其目的是让你对我彻底死心。” “阮胭……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 让你失望了。” “但是我现在已经看清我自己的心了, 我喜欢你,阮胭,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令淮烨欺骗,被他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和他结婚。” 阮胭如在梦中,还是不敢相信, 盛聿白说的每一个字。 宋韵回国是令淮烨安排的? 他一开始就想挑拨她和盛聿白的夫妻关系? 这一切都是他的蓄谋已久…… “我不信你。”阮胭突然出声, 平静地打断了盛聿白, 她把文件袋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你在这种时候拿着这些所谓的证据来找我,目的是什么?” 盛聿白哑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阮胭却继续道:“我知道盛氏和华因再争夺春萝湖的项目, 而盛氏现在正处于下风。” “你想从我入手,挑拨我和令淮烨的关系,借此重创他?” “这是不可能的。”阮胭目光坚定,面色也有些冷:“盛聿白,我不会上你的当,帮你做任何伤害阿烨的事。”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你说的每一个诋毁他的字,我都不会相信。” 阮胭一口气说完,便转头下车了,头也不回地朝她自己的车去。 一路脚下生风般,走得极快。 直到阮胭的车开走,盛聿白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些决绝的话是阮胭说的。 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盛聿白觉得她陌生。 以前的阮胭从来不会对他这么决绝,她所有的维护曾经都是属于他的。 可是现在,阮胭维护的人却变成了令淮烨。 这让盛聿白如何甘心。 - 阮胭开车离开后,心绪一直不宁。 在离开盛聿白的视野范围后,她找了个路口拐进去,在一条僻静的街道边停下。 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闭眼平复心中的燥乱。 虽然阮胭当着盛聿白的面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但要说她完全不信盛聿白所言却是假的。 毕竟宋韵和盛聿白取消订婚的消息,她也有所耳闻。 何况,宋韵早在两个月前就出国了。 她走得如此潇洒,一看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那她之前何苦跑回来纠缠盛聿白。 唯一的答案,只可能是盛聿白说的那样,宋韵只是一颗棋子。 或许她的确还爱着盛聿白,却也没爱到无法自拔,非他不可的地步。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宋韵的所作所为,好像都是为了让阮胭对盛聿白死心,离开盛聿白这一个目的。 所以,阮胭潜意识里是相信盛聿白说的那些话的。 不然她心里不可能这么乱。 甚至连晚上和令淮烨约好共进晚餐都爽约了。 - 令淮烨接到阮胭的电话时,正准备离开公司。 阮胭说她开车来接他,所以他打算早点下楼等她。 结果在他下楼时,又接到了阮胭的电话,她说临时有点事,晚上不能和他一起吃饭了。 令淮烨并没有多想,反倒在阮胭道歉时安慰她:“没事,一顿晚餐而已,明天再吃也没关系。” “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他善解人意到甚至没有追问阮胭要去忙什么。 这也是阮胭挂断电话在车里呆坐了很久的原因。 她现在心里很乱,像是一片废弃已久的庄园,杂草丛生。 明知道过去一切都是令淮烨精心设计的结果,是他让宋韵回国纠缠盛聿白,也是他指使宋韵令她对盛聿白彻底死心…… 令淮烨可谓处心积虑,所以她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明知道……令淮烨的所作所为很卑鄙。 可阮胭心里却是恨不起他来,对他半点恨意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令淮烨设计这一切只是想让她爱他。 而且他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带给她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反倒让她放下了盛聿白,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所以令淮烨的设计,真的错了吗? 明明他只是帮她割掉了令她痛苦的“腐肉”,将她引领回正道上。 阮胭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她知道令淮烨有错,却又觉得他无错。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阮胭暂时无法面对令淮烨。 她没想好应该怎么消化这件事,怕自己乱糟糟的心绪,导致她和令淮烨见面时,说出一些不利于他们关系的话来。 这种心理,就好像阮胭之前和老爷子讨论过的面对“善意的谎言”,到底应不应该生气。 虽然道理阮胭都明白,但她心里就是有一道坎,一时半会儿跨不过去。 为此,阮胭向令淮烨提了推迟婚礼这件事。 一方面是因为她要和秦珍珍、周文月出去闺蜜游,时间大概要一个半月。 难得周文月辞职了,阮胭和秦珍珍要陪她出去走走。 另一方面,阮胭也知道春萝湖那个项目年后就要出最终结果了,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华因集团最后冲刺的阶段。 要是她和令淮烨如期举行婚礼,到时候他们还得去度蜜月。 公司的事情也只能交给周文阳,要是因此出了差错,阮胭觉得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不想令淮烨输给盛聿白。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阮胭需要时间去消化令淮烨曾在暗地里做的那一些。 他的蓄谋已久,她需要时间去理解和接受。 为了不让令淮烨难堪,阮胭决定假装不知道那些事,这就是她深思熟虑后给自己的答案。 从始至终,她的答案里都没有“不爱令淮烨”这个选项。 - 令淮烨一向明事理,也很尊重阮胭的意愿。 她要和秦珍珍、周文月去旅游,他便帮她们制定旅游计划和全面的攻略,确保阮胭她们三个女孩子出行安全,玩的开心,不用为了做攻略下苦功夫,耽搁时间。 她想推迟婚礼,令淮烨也同意。 他相信阮胭的说辞,甚至主动缓解她的心理压力,告诉她,婚纱那边他觉得还需要再改进改进,推迟婚礼正好可以给设计师多一些时间修改,精益求精。 阮胭隔着电话听着令淮烨处处为她着想,捂着嘴不敢哭出声音来。 她心里暖流汇聚,将男人的爱感受得真切。 这样的令淮烨,她怎么可能舍得辜负他。 所以她要自己解开心里那个小疙瘩,然后赤诚热烈地爱他。 - 年关将至,多数人都忙着回家阖家团圆。 阮胭和秦珍珍、周文月却结伴往外跑,开始了她们的闺蜜游。 第一站,阮胭她们去了长白山,那里的雪很美,似乎有净化人心的能力。 当秦珍珍拉着阮胭和周文月在雪地里打雪仗时,飘落的雪将她们一个个全都染白。 那个时候阮胭心里想的是,等她将来和令淮烨度蜜月时,也要来长白山看雪。 她要和他体验一下牵着手在雪地里一起白头的感觉。 那一定很美好。 后来阮胭她们离开长白山,又去了云南。 云南四季如春,很适合旅居,所以阮胭她们在洱海边小住了半个月。 离开云南大理后,她们又去了湖南张家界,逛了凤凰古城。 还去了老君山、竹海、三亚…… 一个半月的时间,阮胭她们去了很多地方。 旅游途中几乎没有遇到过糟心事,自然风光有治愈人心的奇效,这一点阮胭感受得最为真切。 当她和秦珍珍她们抵达布达拉宫时,阮胭心里那个小疙瘩好像终于消了。 那天晚上,她给令淮烨打了个电话。 当男人温沉低磁的声音询问她玩得开不开心时,阮胭没有回答他,而是低磁地唤他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令淮烨显然察觉到了异样,有些紧张:“怎么了软软?在那边遇到事情了?” 他字里行间都是在关心她。 阮胭都感受得到,所以她忍不住带了哭腔,对电话那头的令淮烨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想你了。” 过去一个半月的时间,明明也不长。 可是阮胭却觉得仿佛过了十年八载,她太想令淮烨了。 电话那头的令淮烨沉默了片刻,“我也想你,很想你。” “软软乖,在拉萨等我,我这就去接你回家。” 阮胭的心被他的话狠狠揪住了,捂住嘴也还是哭出声来。 令淮烨以为她是离家太久,想家也想他了,甚至怀疑阮胭可能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和秦珍珍她们闹了什么矛盾。 他很担心她,所以连夜买了机票飞去了拉萨。 他把阮胭接回了春萝市。 秦珍珍和周文月则留在拉萨,她们还要去几个景点,所以没和阮胭他们同行。 而阮胭和令淮烨回到春萝市那晚,春萝市下了一场雪。 那一夜,大雪铺白了长街,也压弯了路边的枯树枝丫。 阮胭和令淮烨在温暖如春的室内拥抱接吻,这次久别,直接撕开了他们之间最后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令淮烨也不再克制爱意,身体力行地将他这一个多月来对阮胭的思念传达给她。 …… 窗外寒冬腊雪,风冷刺骨。 阮胭却在令淮烨烫热的怀抱里一寸寸融化。 直至精疲力尽,令淮烨也没放过她,以至于阮胭晕了一次又一次,翌日更是一觉睡到傍晚,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阮胭已经记不得令淮烨伏在她耳畔对她说了多少遍“软软,我爱你”。 - 新年三月,人间春回大地。 阮胭和令淮烨的婚礼就定在3.14日这天,正好是白色情人节。 这场婚礼空前盛大,在邮轮上举行,邀请了整个春萝市上流圈子的名门贵族。 婚礼前半个月,春萝湖那个项目出了结果,成功落到了华因集团名下。 一时间,华因集团在春萝市商圈内的地位直接排到了第一位。 而当初和华因竞争的盛氏集团却因为手头另一个项目出了问题,断了资金链,变得岌岌可危。 这一幕总让阮胭觉得似曾相识。 当初令家落魄前,也是如此,资金链断了,令淮烨的父母还出了车祸。 最终整个令氏走向了衰败。 令淮烨他们一家老小,也被迫远走国外去讨生活。 其实那个时候阮胭不是很理解令家为什么要去国外,在春萝市总还有人愿意帮他们一把的,哪怕是尽绵薄之力。 那也比他们离开春萝市,去国外摸爬滚打重新开始要强。 后来阮胭知道了。 就在她和令淮烨婚礼前一天夜里,穷途末路的盛聿白约见了令淮烨。 这件事阮胭是从周文阳那儿知道的。 那天她和令淮烨约好了不见面,这是春萝市一种婚嫁习俗。 新人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 有人说是因为怕“喜冲喜”,也有人说会影响婚姻运势。 不管是什么道理,阮胭和令淮烨都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严格遵守。 结果晚上八点多,阮胭接到了周文阳的电话,说是盛聿白去令家老宅找令淮烨。 为了阮胭。 周文阳怕令淮烨应付不来,也怕在婚礼前夕出什么岔子,所以便给阮胭打了电话。 毕竟盛聿白是为了她去找的令淮烨。 满分暗恋071 阮胭接到周文阳的电话时正和周文月她们斗地主。 周文月和秦珍珍作为伴娘, 自然是和阮胭一起住在公寓,等着明天一早令淮烨他们来接亲。 周文阳说盛聿白去找令淮烨了,阮胭当即便坐不住, 换来了衣服出门。 周文月和秦珍珍自然跟着她一起赶去了令家老宅。 阮胭她们抵达老宅时, 令淮烨和盛聿白正在后院的泳池边交谈。 令淮烨没让任何人靠近, 所以连周文阳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阮胭赶到后, 也将秦珍珍她们留在了前院, 自己孤身一人去了后院。 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阮胭也不想旁人插手。 只是阮胭没想到,她赶到时令淮烨和盛聿白正好大打出手。 两个大男人在泳池边的草坪上互殴, 盛聿白嘴里骂骂咧咧:“有本事就公平竞争, 背后使些卑鄙手段算什么本事?” 骂完,他脸上狠狠挨了令淮烨一拳。 盛聿白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在草坪上,还啐了一口血:“你那些手段阮胭都知道了, 我就不信, 她能信你一辈子!” “早晚有一天,令淮烨,你会被反噬的。” 令淮烨的身手比盛聿白好太多了,除了身上洁白的衬衣沾了点盛聿白的血,他看上去完全无碍。 倒是盛聿白,脸上挂了不少彩。 令淮烨又打了男人一拳, 直接把人撂倒在草坪上, 狼狈不堪。 他眉眼深沉地看了地上的盛聿白一阵, 神情沉郁地将衬衣袖子拉下来,一副不欲与他再纠缠下去的态度:“你说得对,我的确卑鄙。” 令淮烨沉声。 他终于知道, 为什么年前阮胭突然要推迟婚礼,为什么她要离开月余,为什么那阵子他总觉得她有事情瞒着自己。 原来是因为盛聿白把他当初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她。 令淮烨知道,他欺骗了阮胭,犯了大错。 可他也知道,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做,不设计那一切,阮胭将会永远活在盛聿白身后。 她会一辈子失去自我,以为盛聿白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会彻底放弃她的梦想放弃舞蹈,备受冷落地过完后半生。 只要一想到这些,令淮烨就对盛聿白恨不打一处来。 他恨他轻易得到了阮胭的喜欢,却从不珍惜。 明知阮胭对他有意,而他心中另有所属,却还是对阮胭不拒绝也不回避,毫无分寸感。 正是因为盛聿白这般不清不楚,才会让阮胭对他始终抱有期望。 所以盛聿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恨的人,只要阮胭还喜欢他,就会被他拉进泥潭里,永远得不到幸福。 “但我不后悔。”令淮烨沉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眼神凉薄至极:“你之于软软,就是一块‘腐肉’。” “她舍不得割舍,就由我来替她割舍。” “你说我卑鄙,我认。但是盛聿白,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足足三年的时间,盛聿白将阮胭娶回家,丢在冰冷的黑暗里。 仗着她的喜欢,带给她无尽的苦楚。 这样的人,令淮烨怎么可能让阮胭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所以就算有一天真的会被‘反噬’,我也不后悔我所做过的一切。” “如果软软因此怕我,弃我,我认。” 令淮烨弯下腰,目光冷沉地看着盛聿白,“但我绝不会让她再回到你身边,死也不会。” 说完这句话,令淮烨直起身去。 他已经没什么可跟盛聿白说的了。 接下来他得去打个电话,和阮胭见一面,好好跟她坦白一切。 可令淮烨没想到,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地上的盛聿白会突然大喊着爬起身来,“那你就去死吧!” 盛聿白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他一起往泳池里倒去。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令淮烨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和盛聿白一起砸进了泳池里。 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好处于泳池的深水区。 冰凉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令淮烨只觉大脑蓦地空白,浑身发颤发寒。 他想起了六岁那年令淮明溺水时的场景,当时他离令淮明很近,险些亲眼见证他沉入水中“溺死”。 其实那天明谙不止救下了令淮明,也救下了他。 当时年仅六岁的令淮烨被令淮明吓傻了,也方寸大乱,腿脚抽筋,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从水底抓住了他的脚,把他往水里拽。 当时令淮烨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人已经在岸上了。 旁边有个小姑娘哭得很厉害,她跪在一个漂亮阿姨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很伤心。 那个小姑娘便是阮胭,年仅五岁的阮胭。 而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那个漂亮阿姨便是阮胭的母亲,明谙。 那天明谙救了他和大哥令淮明。 也是那天,阮胭失去了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同样是那天,令淮烨和阮胭对水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因为明谙的死,他们心里都留下了阴影,成为了一直跨不过去的那道坎。 这也是为什么阮胭16岁那年在阮家后院泳池里溺水,救下她的人不是令淮烨。 因为他比阮胭更怕水,连洗澡都不敢泡浴缸。 当水包围他时,他就会浑身僵硬发冷,失去思考的能力,惶恐不安,甚至发冷汗。 对于令淮烨而言最让他害怕和无助的就是他十七岁那年,没能下水救起十六岁的阮胭。 如果他不怕水,如果是他救了阮胭,陪她克服了对水的恐惧,也许她就不会喜欢盛聿白了。 - 冰凉的池水将令淮烨淹没时,他无助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像是被绑住了,根本动弹不了。 而他心里,一团黑雾正在壮大扩散,一点点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令淮烨隐约听见了阮胭的声音。 随后似有落水声响起,然而他的意识却已经开始迷离了,整个人彻底被黑暗吞噬。 ……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淮烨感觉有人在按压他的胸口,唇上也不断传来柔软熟悉的触感。 阮胭浑身湿透地跪在男人身边,一边哭一边给他做人工呼吸。 眼泪顺着嘴角沾上令淮烨的唇。 周文阳他们也赶到了,立刻打了120和110,一帮人把水里扑腾的盛聿白抓了起来,摁在了地上。 盛聿白会水,自然不会有事。 但他知道令淮烨不会水,他是真的想要置令淮烨于死地。 当盛聿白被周文阳他们反手摁在地上时,他的视线恰好落在不远处正在给令淮烨人工呼吸的阮胭身上。 她那么着急,一边哭一边给令淮烨渡气,自始至终没有朝他这边看一眼。 盛聿白望了阮胭很久,舍不得眨眼。 直到眼睛干涩,泪流满面,阮胭还是没有看见他。 后来,令淮烨猛咳着醒了过来。 盛聿白看见阮胭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唤他。 她喜极而泣的哭声让盛聿白觉得格外刺耳。 “阿烨,阿烨……” 阮胭浑身都在发抖。 周文月将毛毯披在她身上,“没事了胭胭,令淮烨他醒了……” 阮胭知道,但她还是后怕,心里完全被恐惧占据。 直到令淮烨缓过神来,伸手回抱住她的腰,声音虚弱无力:“我没事,软软……你别哭。” 说完,他还不忘跟她道歉,“对不起软软……” “我不该让你从别人那里听说那些事……我应该亲口告诉你的,哪怕……” “哪怕你会讨厌我,离开我……” 阮胭抚摸着他湿漉漉的短发,吸了吸鼻子:“不会的,令二……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是后怕,也是庆幸,她没有再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令淮烨听她这么说,似乎终于安心了。 他用最后的力气拥紧了她,然后便脱力般晕了过去。 好在救护车赶到了,带走了阮胭和令淮烨。 至于盛聿白,警方带走了他。 令淮烨和阮胭的婚礼因此又推迟了两个多月,直接改到5.20日这天。 - 令淮烨和阮胭婚礼这天,天气很好。 一大早便有喜鹊在公寓楼下的树枝上叫喜。 接亲游戏后,一身红色秀禾服的阮胭被令淮烨公主抱抱下楼,上了婚车。 按照流程,接亲环节后,迎亲的车队要先往南郊墓地去。 最后再去春萝市唯一的渡口,登上邮轮。 虽然旁人都觉得,大婚当天,新人前往墓地是大忌,不吉利。 令淮烨和阮胭还是一意孤行,去了南郊墓地。 因为那里有阮胭最爱的人。 - 车队就在南郊墓园门口等候,阮胭和令淮烨单独上山,去看明谙。 到了明谙的墓前,两人先上香磕头,当着明谙的面拜了个天地。 随后令淮烨将阮胭扶起,对墓碑上明谙的照片道:“明阿姨,我娶到软软了。” “谢谢您,把她带到这个世上,成为了我的妻子。” “我向您起誓,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用我的生命去爱软软。” “我会连带您的那一份,一起传达给她。” 一旁的阮胭偏头看他一眼,视线被薄纱盖头朦胧了,但她依稀看得清令淮烨的脸,看得见他眉眼间溢满喜色。 她撩起了红纱盖头,明眸皓齿地笑看了他一会儿,转头问明谙:“妈,您对令二这个女婿还满意吧?” “反正我特别满意。” “所以妈妈,你在天上就放心吧,软软现在有人爱了,往后余生会很幸福的。” 阮胭说着,不知怎么,眼圈红了。 她抿着嫣红的唇瓣,努力想要把眼泪咽回去。 实在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掉眼泪。 就在这时,一阵山风猛地刮起。 绿油油的银杏树叶被风吹出沙沙声。 山风无礼,吹飞了阮胭头上薄如蝉翼的红盖头。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被身旁的令淮烨抢先。 于是阮胭的手抓住了令淮烨修长的指节,红色薄纱在他指尖翻飞起舞,像一直振翅的红色蝴蝶。 山风过后,薄纱温顺地贴着令淮烨的手背。 而他和阮胭对视着,各自眼里溢满笑意,谁也不肯先移开眼。 许久后,有一阵山风里响起了令淮烨低磁沉缓的声音,“令太太,你还想抓我的手抓多久?” 阮胭愣怔了片刻,眸中笑意更甚,脸上爬上几许羞意,声音柔婉俏皮,“回令先生的话,我要抓一辈子。” (正文完) 满分暗恋072 轰隆—— 乌沉的天空被闪电劈开, 雷鸣声惊破苍穹,连淅淅沥沥的雨声都被掩盖过去。 盛夏时节的春萝市,雨水充沛, 天气变幻莫测。 昨天还是晴空碧日, 今天一早就乌云遮天, 不到早上八点, 滂沱大雨便声势浩大地冲洗着偌大的春萝市。 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阮家今日的丧事哀悼。 殡仪馆内, 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丧礼。 黑白照片里的女人年轻貌美,风华正盛,看上去像是二十出头。 女人笑得明眸皓齿, 青春活力, 很有感染力。 女人叫明谙,是春萝市阮家的女主人。 今年二十九岁,前两天见义勇为时不幸溺水身亡。 一时间,悲伤的氛围笼罩着整个阮家。在名门令家的帮助下, 明谙的葬礼风光大办, 隆重盛大。 几乎整个春萝市上流圈子里的人都来参加了葬礼,这让阮志远十分受宠若惊。 他忙着招呼那些贵人,连悲恸都顾不上。 自然也顾不上年仅五岁的小阮胭。 暴雨倾盆,殡仪馆里人来往去,吵闹非凡。 小阮胭耳边充斥着大人们的攀谈声,先是感叹她的母亲年纪轻轻就不在了, 又看看跪在灵堂前的她, 叹息一声“可怜”。 小阮胭泪眼汪汪的, 跪坐在蒲团上,小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瘪着小嘴看着妈妈的照片。 她年纪小, 还不太能理解“死亡”。 只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要永远躺在那个长方形黑漆漆的木盒子里“睡觉”。 虽然爸爸说,“胭胭乖,你已经是五岁的小朋友了,就算妈妈不在,也要自己乖乖睡觉,乖乖吃饭。” 小阮胭还是睡不着,吃不下,还是想要妈妈。 她这两天都是哭着睡着,凝着泪醒来的,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哭得通红,眼泪都快哭干了。 又一道雷声响过后,令家人来了。 令家是春萝市上流圈子里龙头一样的存在,今天来参加哀悼明谙的人多半也是为了借此机会,和令家攀上点关系。 哪怕是年纪尚小的令淮烨,也备受众人关注。 见了面,个个弯下腰来摸他的脸,笑着夸一句“长得真漂亮”。 几次三番后,小令淮烨眉头微皱,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看向弯下腰来的大人,清澈的眼里写满了不悦和烦躁。 小小年纪,倒是看得对方身体一僵,一时竟不好意思再上手去摸他的脸。 只尴尬地站直身同令爸令妈说话去。 令淮烨牵着母亲的手,安静站在一旁,漆黑圆润的眼睛却不住地往别处看。 他看见了灵堂那边摆放的黑白照片,看清了照片里那个阿姨。 前两天那噩梦般的回忆瞬间犹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吓得令淮烨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攥紧了牵着母亲的手。 太可怕了。 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鼻腔,把他拽如深处。 水里很暗,浪潮汹涌,四周冰凉。 只有那个漂亮阿姨抓住他的手是暖和的。 - 不知过了多久,令淮烨被母亲牵着,朝灵堂前走去。 他也颤抖着眼睫,重新睁开了眼睛。 跟着母亲走到了一个小女孩面前。 “胭胭,又见面了。还记得叶阿姨吗?” 令淮烨听见母亲叶馨的声音温柔响起。 小阮胭没有搭理她,眼里包着泪,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蒲团上看着明谙黑白的照片。 见状,叶馨在她面前蹲下了,还将令淮烨往前拉了拉,拉到了阮胭面前,柔声介绍:“这是叶阿姨的小儿子阿烨哥哥,胭胭还记得他么。” 六岁的令淮烨有些呆愣,窘迫地看着眼含泪花不肯搭理母亲的小女孩。 他以为,她这次仍旧不会搭理他们。 谁知下一秒,叫“胭胭”的小女孩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他们的视线近距离对上,刹那间,小女孩眨了下眼睛,包了很久的眼泪像“小珍珠”一样顺着她白白嫩嫩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滚落下来。 令淮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手忙脚乱伸出手去,接到了一滴滚烫的泪。 然后他在叶馨的示意下,接过了纸巾,单手扶着哭包小女孩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纸巾小心替她擦眼泪。 阮胭眼里包的泪滚落后,那双漂亮的眼睛湿潮晶亮,像兔子的眼睛。 “好了好了,胭胭不哭了。”叶馨柔声哄着,随后朝灵堂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将阮胭和令淮烨一起揽到了怀里:“阿姨知道,胭胭肯定是想妈妈了对不对。” “但是胭胭也要吃饱饭才能有力气想妈妈是不是?” 她低头在阮胭发顶亲了一下,满眼心疼:“胭胭听阿姨的话好不好,让阿烨哥哥带你去吃香喷喷的肉包子好不好。” “爸爸不是说胭胭最爱吃肉包子了吗,嗯?” 叶馨来的时候就听阮志远说阮胭这两天不怎么吃饭,也没好好睡觉。 家里遇到大事,忙得不可开交,他一个大男人也照顾不好阮胭。 所以叶馨才把照顾孩子这件事给揽过来,打算今晚带阮胭回令家住。 明谙的灵堂要摆好几天,后天一早的黄道吉日下葬。 墓地买在春萝市南郊墓园,明天下午尸体要送去火葬场火化。 阮家上无老,下也只有阮胭一个。 这几天阮志远忙着丧礼的事,的确顾不上阮胭。 再加上叶馨主动提出要接阮胭去令家,阮志远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便答应了。 - 叶馨哄了阮胭好一阵,才把小姑娘哄得从蒲团上爬了起来。 不过她跪了太久,腿早就麻了。 爬起身的时候眼泪花冒得更厉害,看得小小年纪的令淮烨一脸无措。 “哎哟,我们胭胭腿麻了是不是?阿姨抱啊,胭胭不哭,不哭,啊。”叶馨将小丫头抱起,轻拍着后背哄着。 站在她跟前的令淮烨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盯着阮胭那双小短腿看了一阵,学着母亲的样子,伸手替小阮胭揉了揉小腿肚。 直到阮胭没再哭了,叶馨才抱着她,带上令淮烨一起,先离开了殡仪馆。 走之前,令淮烨回头看了眼灵堂上照片里的漂亮阿姨。 对“死亡”大概有些概念的他,不禁觉得阮胭有些可怜。 也因此,令淮烨认真思考了一下母亲在来的路上跟他说的话。 “阿烨,你以后要把胭胭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知道不?” “胭胭的妈妈为了救你和你哥哥,去了另一个世界,现在胭胭没有妈妈了,咱们要好好替她妈妈照顾好她,疼她,宠她,护着她。” “……” 母亲的话,令淮烨现在已经能够理解了。 在他看见阮胭眼里硕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时,就明白了现在的她有多么可怜。 就像他以前救下的小奶猫一样,没了妈妈的保护,差点冻死在寒冷的冬天。 瘦瘦小小的,身上的毛也脏兮兮的,幼小又可怜。 所以当叶馨把阮胭放在包子店的长凳上挨着他坐下时,令淮烨主动拿筷子,夹了一个小小的肉包子凑到嘴边吹了吹,然后用另一只手接着,小心翼翼地喂到了身旁的小女孩嘴边。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嘴巴微张:“啊——” 小阮胭眼巴巴看了他一阵,也跟着张嘴,小小的嘴巴咬了好大一口肉包子,把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令淮烨盯着她脸颊鼓起的“包”眼睛都看直了,心痒地上手戳了一下,软软的,像戳在果冻上一样。 从那一刻起,令淮烨就决定,他不要叫阮胭“胭胭”,他要叫她“软软”。 因为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白白嫩嫩,脸颊粉粉的“软团子”。 满分暗恋073 大雨下了一整天, 春萝市的天始终灰蒙蒙的。 令淮烨陪着小阮胭在灵堂前跪了很久,直到夜幕落下,叶馨才来带他和小阮胭去吃晚饭。 晚饭后, 叶馨开车带他和小阮胭回了令家。 回去的途中, 还去了一趟商场, 给小阮胭买了点洗漱用品和漂亮衣服、鞋子。 东西都是叶馨挑的, 令淮烨的任务就是牵着小阮胭白白嫩嫩的小手, 乖乖坐在店里等老妈挑完东西结账。 这一天的相处下来,令淮烨发现小阮胭不怎么爱说话。 守在漂亮阿姨灵堂前,会断断续续的掉“小珍珠”, 所以她那双漂亮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始终红彤彤的, 很惹人怜爱。 令淮烨也不怎么说话,他一贯不怎么擅长和女孩子讲话,在幼儿园里便是如此。 女生们跑来牵他的手,摸他的脸, 和他说话找他玩, 都会被他不自在地避开。 所以令淮烨觉得不爱说话的小阮胭就很好,安安静静地跪在蒲团上,连掉“小珍珠”时,也不会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就很乖。 反倒是令淮烨,盯着小阮胭看一阵, 会忍不住上手去捏她软软的脸颊, 然后笑着问她:“你的脸这么软, 我以后叫你‘软软’好不好?” 小阮胭乖乖给他捏脸,不觉得疼。 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小哥哥长得好看,像陶瓷娃娃一样。 他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 像是奶糖,甜甜的。 阮胭挺喜欢这个小哥哥的。 所以当小哥哥说要唤她“软软”时,阮胭的脑袋就着他捏她脸颊的那只手微微一歪,转动脑瓜子想了一会儿,便软声答应了,“可以。” 令淮烨弯唇笑得更深了,手也从她的脸摸到了她头顶,揉了揉小阮胭柔软的头发:“软软乖。” 叶馨结完账转身时,恰好看见自家儿子对阮胭伸出“魔爪”。 令她诧异的是令淮烨脸上的笑意。 她这个当妈的已经很久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了。 再看阮胭,小小一只乖乖坐在那儿,任由令淮烨扒拉她脑袋瓜。 两个小包子同框,那画面差点萌化她这个当妈的。 也是这一刻,叶馨想要个女儿的心思前所未有的旺盛。 - 回到令家后,叶馨见阮胭很喜欢令淮烨的样子,便让令淮烨带她去熟悉房间。 她把两个孩子交给了住家保姆照看,自己开车去了一趟市医院。 大儿子令淮明还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今天让护工看了一天了,她今晚得去陪床。 临走前,叶馨交代保姆给阮胭洗个热水澡,再哄她睡觉。 要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她或者给她丈夫令沉打电话。 叶馨前脚离开后,保姆便带阮胭洗了澡,给她换上了粉粉嫩嫩的公主睡裙,还帮她吹干了齐腰的长发。 期间令淮烨也自己洗了澡。 他知道今晚爸妈都不在家,爷爷又在老宅,家里没有长辈。 所以便自觉担起了照顾阮胭的责任。 令淮烨洗完澡后便抱着一本故事书跑到了安顿阮胭的客房。 彼时保姆已经帮阮胭吹干了头发。 小阮胭穿着粉裙子,披着齐腰的长头发,白嫩的皮肤透着浅粉,模样乖巧,精致可爱,像极了童话电影里的小公主。 这让一直想要有个妹妹的令淮烨心里越发喜爱她了。 保姆见令淮烨二话不说,往公主床上爬,当即愣了一下,提醒道:“小少爷,时间不早了,您该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 令淮烨爬上床后,径直坐到了阮胭身边,自顾自地翻开厚重的童话故事书:“我还不困,我来给软软讲睡前故事。” “她喜欢我来讲。” 说完,他还趁机伸手戳了下阮胭的小脸蛋:“是不是软软?” 阮胭偏头看了令淮烨一眼,冲保姆阿姨点了点头,“要阿烨哥哥讲故事。” 保姆阿姨:“……” 只要阮胭乐意,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反倒乐得清闲。 “那就小少爷来讲吧,我下楼去把剩下的家务做了。”保姆阿姨打了招呼便带上房门出去们。 偌大的客房里只剩下阮胭和令淮烨两个小孩子,并肩坐在公主床上,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阮胭最喜欢听《白雪公主》的故事,以前总缠着妈妈讲给她听。 过去那两天,大概也是因为没有听到故事的原因,所以她怎么也睡不着。 爸爸很忙,也不会讲故事。 阮胭觉得阿烨哥哥的声音很好听,像妈妈唱的催眠曲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阿烨哥哥的腿上睡着了,睡梦中,只隐约感觉到有人用温热的手指头轻轻戳她的脸。 阮胭觉得痒,翻身伸手捉住了那人的手指头。 “……” 令淮烨看着趴在他腿上睡过去的阮胭,又看了看自己被她捉住的食指,颇有些无奈。 小阮胭人不大,力气却不小,紧紧抓着他的指头。 所以令淮烨不得不依着她,也在客房里睡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睡觉。 翌日天明,雨已经停了。 叶馨从医院回来时,先到客房看了下阮胭的情况。 这一看,她当即愣在门口,半晌才回过神来,笑着拿手机,偷偷给两个小宝贝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小阮胭蜷缩着身体,小脸半藏在令淮烨怀里,两只手抓着他一根手指头,像是抓住了什么稀释珍宝似的。 令淮烨也面朝着阮胭,难得睡觉睡得很乖,没有翻来滚去。 平日里他自己入睡,整张床都不够他挪位置的。 - 明谙的葬礼一切顺利,有令家帮忙,阮志远操持得倒也不算累。 只是他精神头不太好,还不太适应明谙不在的日子。 葬礼结束后,阮志远将阮胭托付给令家,自己出门远游了一趟。 令沉知道他是怕看见阮胭想起明谙,所以不愿带上她。 便让阮胭留在令家,和令淮烨作伴。 令淮明出院后,也很快和阮胭熟悉起来。 他年纪比令淮烨长两岁,自然也更沉稳懂事一些。 令淮明很清楚,阮胭的母亲是为了救他和阿烨才去世的,所以对于他们兄弟俩来说,阮胭就是“救命恩人”的女儿。 明谙不在了,他们理应把这份恩情报答在阮胭身上。 因此,令淮明对阮胭也很好。 平日自己攒下的零花钱,全都用来给阮胭买漂亮的公主裙和限定洋娃娃,还有阮胭喜欢吃的小蛋糕。 可谓阮胭喜欢什么,都不用她开口,令淮明便会替她全部买来,捧到她眼前。 这也导致小阮胭越发喜欢这个“明哥哥”,暂住令家的那两个月里,她有大半时间都是跟在令淮明身后跑的。 一口一声“明哥哥”喊得可甜了。 令淮明听得也开心,他和令淮烨一样,想要个像阮胭这样软软的奶团子当妹妹。 白白嫩嫩的多可爱啊。 “阿烨,要不我们找妈妈商量一下,把软软过继到咱们家,给咱们当妹妹吧。” “她太可爱了。”令淮明在给阮胭剥柚子吃。 国外空运回来的红心蜜柚,反季节的水果,金贵的很。 因为阮胭爱吃,所以令沉让人送了两箱回来。 但阮胭不会扒那层红粉色的瓤皮,所以都是令淮明帮她扒好了放在漂亮的玻璃碗里,她再吃。 此时正值晨光穿破云层,金芒洒落在令家别墅偌大的院子里。 早晨的太阳不烫,烘得阮胭他们仨身上暖洋洋的,笼着一层金光。 令淮明给阮胭把柚子的瓤皮时,令淮烨正给阮胭编辫子。 小阮胭刚起床,在吃早餐,他急着在她面前卖弄他刚学的编辫子的手艺。 可不想被大哥抢走了小阮胭的喜欢。 “不要。”令淮烨毫不犹豫拒绝了大哥的提议。 令淮明奇怪极了,往他面前凑了些,好奇写满整张脸:“为什么?你不想拥有一个像软软这样可爱的妹妹吗?” “你想想啊,等阮叔回来,他肯定是要把软软接回阮家的。” “到时候我们就不能每天都见到软软了。” “要是把软软过继到咱们家,那以后我们每天都能见到小软软,多好。” 令淮烨仍旧不为所动,只是皱着眉看了大哥一眼,不乐意道:“大哥不能叫‘软软’,‘软软’是一个人叫的。” 他给阮胭起的名字,听不得别人跟着叫。 令淮明目瞪口呆地看了令淮烨一阵,倒也没和他争论:“好好好,你一个人叫就你一个人叫。” “那我叫‘胭胭’。” “来吧小胭胭,吃完早餐了吧,快来尝尝明哥哥给你剥的柚子,可甜了!” 阮胭年纪最小,也没有令淮烨和令淮明那么聪颖过人,所以对他们的谈话似懂非懂。 她只知道“明哥哥”想让她做令家的女儿。 阮胭不愿意,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她舔去了嘴唇上沾的白白一层奶渍,冲令淮明郑重其事地道:“我不要做阿烨哥哥和明哥哥的妹妹,我要和爸爸在一起,不然爸爸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末了,阮胭抬头看着令淮明:“明哥哥,我爸爸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啊?” 那一刻,年仅八岁的令淮明深深感受到了小阮胭对父爱的渴望。 明阿姨的离世,让小阮胭彻底失去了母爱,如今她虽然已经慢慢接受和理解“妈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件事。 但是她仍旧渴望着亲人的爱,她心里一定有一个大窟窿,那是他们令家上下所有人都填补不了的。 这个时候令淮明便忍不住想,阮叔叔真狠心。 就算他接受不了明阿姨的离世,这种时候也不该丢下小阮胭一个人出去散心吧。 这点道理,连他这个八岁的孩子都懂。 阮叔却不懂吗? 令淮明也尚不能完全理解成年人的世界。 所以他只能想办法安慰阮胭,哄着她:“胭胭乖,等胭胭暑假结束,阮叔叔就会来接你回去上幼儿园啦。” “在此之前,明哥哥和阿烨哥哥多给胭胭买些玩具和漂亮衣服好不好?胭胭就委屈一下,多陪明哥哥和阿烨哥哥玩一阵子,好吗?” 令淮烨替阮胭编好了鞭子,全程小心翼翼,没有弄疼她丝毫。 这会儿见大哥把阮胭哄好了,小阮胭开心地朝他怀里扑过去,他顿时不乐意了,从背后一把把小阮胭抱住,闷闷不乐:“我刚给软软梳好的辫子。” 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会儿大哥把阮胭的头发抱乱了怎么办? 所以他不许阮胭扑到大哥怀里。 令淮明哭笑不得,只当令淮烨是小孩性子犯了。 以前他也是这样护着他自己的玩具来着,不让令淮明碰一下。 霸道的很。 可阮胭又不是令淮烨的“玩具”,所以令淮明偏要抱她:“我小心点就是了,不会弄乱软软的头发啦。” 他说着,就朝小阮胭扑过去。 令淮烨眼疾手快把阮胭拉到了背后,兄弟俩顿时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阮胭还以为两位哥哥在陪她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咯咯笑,可开心了。 她这一乐,令淮烨便拉着令淮明当真陪她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如此快乐的时光,终究有结束的一天。 八月底,春萝市悄然入秋。 阮志远回来了,也将阮胭接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