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国舅》
1. 001
九月中旬,秋高气爽,正适合年轻气盛的勋贵子弟们寻些乐子,活动筋骨。
京城城西,有一座占地颇广的马球场。
这球场原是大夏朝一位痴迷马球的大将军所建,是私人产业,后来那位大将军犯错被抄家,这马球场便成了天家的。皇帝们不好此风,自己不用,派了宦官来经营马球场,无论勋贵子弟还是京城的平民百姓,只要缴纳一定的银两,便可入场跑马打球。
不过,打马球是个吃银子的癖好,大多数百姓都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这球场渐渐就变成了勋贵子弟的竞技玩乐之所。
有人打球,自然也有人品茶观赛。
马球场三面围墙,饰以锦缎,只在北面建了一排亭台楼阁,中间修得最气派的观星楼专门留着给皇族贵人们用,左边几座亭子给寻常男客,右边的留给女客。
日上三竿,其中一座名为落霞亭的亭子里,坐了几位彩裙飘飘的官家闺秀。
“快开始了吧?”
“嗯,你看那几个小太监,等他们核实完场地,确认场地安全,两支球队就要进场了。”
“听说小国舅今日也会来?”
“自然,今日来观赛的闺秀们,至少有一半都是为了他。”
小国舅曹绍,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年方二十,俊美如玉且文武双全,乃京城无数闺秀明着暗着心仪的翩翩佳公子。
负责回答的红裙女子见刚搬到京城的表妹面露神往,笑了下,低声补充道:“小国舅虽好,可他早有心上人了,宁国公府的李云珠,那位要貌有貌,家世又与小国舅极其登对,青梅竹马的,据说两家长辈早就默认了这门婚事,若非李云珠的祖父老国公爷去世了,李家服了两年多的丧,小国舅可能早就娶了李云珠过门。”
红裙女子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周围,忽然,她视线一顿,提醒身边听得津津有味的表妹:“看,那边正走过来的青裙姑娘,便是李云珠!”
表妹还算机灵,聪明地用团扇挡住半张脸,再假装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然后微微偏头,不经意似的朝东边看去。
观星楼的西侧,一共有四座亭子,每间亭子能坐十来人,亭子中间的长廊设有美人靠,倘若哪日客人来得太多,亭子便留给贵客们用,家世低的妇人小姐们自动移步到长廊中。
好在这等盛况并不多,像红裙女子,父亲只是五品武官,这时也能在最边上的落霞亭占据一席之位。
名门勋贵家的闺秀,基本都坐在离观星楼最近的清风亭、归鹤亭。
那表妹碰到茶碗的时候,眼睛也瞧见了通向清风亭的走廊。
按理说她这一眼过去,应该先经过三个亭子里或坐或站的闺秀们,偏偏她就是先看到了表姐口中的李云珠。
或许是因为宁国公府刚除丧不久,李云珠打扮得很是素淡,一件素白的对襟襦衣,配一条裙边绣缠枝莲纹的玉青色齐胸纱裙,乌黑浓密的发间也只简单地别了两朵雪白的精巧绢花。
可她生得极美。
莹白润透的肌肤仿佛会发光,纤眉朱唇,眼尾上挑,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尊贵气势。
都说人靠衣装,在李云珠身上,什么衣裳首饰竟都不再重要,但凡她一出现,她的脸便足以夺走所有人的视线。
表妹看呆了。
红裙女子并不奇怪,只轻轻扯了扯表妹的袖子,提醒她快点坐正。
表妹竟像偷窥少年郎被发现似的,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一边换个姿势偷偷窥视,一边小声赞叹道:“她可真美。”
红裙女子也很羡慕:“是啊,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也跟你一样,哎,大概也只有她那样的美人,才能让小国舅……”
表妹:“如何?”
红裙女子沉默片刻,含糊道:“今日两个人都在,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用长辈们的话讲,小国舅对李云珠,真是为色所迷,毫无骨气。
.
云珠听不到远处那对儿表姐妹的对话,她也根本没留意那边的人。
离观星楼最近的清风亭已经要坐满了,都是彼此熟悉的名门闺秀,云珠不屑再去人堆里挤,视线投向旁边的归鹤亭。
只是她才要从清风亭前绕过,坐在北面主位上的孙玉容忽然唤道:“云珠,这边来!”
云珠看过去。
孙玉容头戴金簪,耳坠红宝,眉目张扬。
她朝云珠笑笑,再对坐在亭子里最边角位置的一个纤弱少女颐指气使道:“七妹,我与云珠最相熟,先前不知道她要来才没给她留位置,现在她来了,我既然包了清风亭,哪好委屈她去隔壁,只好叫你让一让了。”
庶出的孙七姑娘不敢违背嫡姐,小脸青红变幻地站了起来,怯怯地看向亭外廊道上的云珠。
同亭还有七八位闺秀,有的平时就巴结孙玉容,这会儿都幸灾乐祸地笑,有的更怕云珠,垂着眼不作声。
云珠瞅瞅孙七姑娘让出来的位置,笑了笑,问孙玉容:“你当真要请我与你同席?”
孙玉容:“当然,咱们可是从小就一起玩了。”
云珠的脑海里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都是勋贵将门家的孩子,她与孙玉容确实打小就认识了,玩也玩过,只是每次孙玉容都会被她气哭。都哭了,哪还可能成为闺中密友,她不把孙玉容当回事,孙玉容却处处找机会跟她作对,妄想着压她一头。
“同席也成,我要坐你的位置,别的地我都不喜欢。”云珠彻底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道。
孙玉容脸色一变。
不等她开口,云珠继续道:“你都叫七妹妹让位了,可见是真心邀请我,既然真心,不会连一个位置都舍不得吧?”
孙玉容跟吞了苍蝇一样,无法回答,她悄悄朝一位姓贺的好姐妹使眼色。
贺姑娘心领神会,保持着坐姿,扬首朝云珠啧了啧:“玉容盛情相邀,李姑娘却要占了主家的位置,是不是太无礼了?”
云珠淡笑,将这个问题抛给孙玉容:“她说我无礼,你也这般觉得?”
孙玉容在心里狠狠点头,无礼狂妄,李云珠可不就是这样的人!
可她先摆出友善的姐妹姿态,这会儿再责怪李云珠无礼,岂不成了拆自己的台?
“怎么会呢,你这是真性情,与外人当然要客气,咱们谁跟谁。”
说着,孙玉容努力扯出一个大方的微笑,绕出亭子,亲手将云珠拉了过来。
云珠面上带笑,却在经过贺姑娘时驻足,微微蹙眉,遗憾地对孙玉容道:“罢了,我与这位姑娘话不投机,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贺姑娘:“……”
云珠已经带着丫鬟径直去了十几步外的归鹤亭。
主仆俩离开后,贺姑娘第一个咬牙切齿:“这人也太嚣张了,我要是敢如此失礼,我娘早罚我抄《女诫》了!”
孙玉容哼道:“谁让人家命好呢,祖父是威震边关的大英雄,父亲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她家里也有爵位,可惜也只剩爵位了,当今的顶梁柱也就是她爹齐国公,身材肥硕,才干平平,领个闲差混日子而已。
这时,两队球员骑着骏马进场了。
一队穿红袍,一队穿青袍,每队十人。
云珠的大哥李耀、半个未婚夫曹绍都在红队。
李耀今年二十,身高八尺八,面容刚毅,虎背熊腰,像极了已经逝去的老国公。
这样的男儿放在战场上定能让主帅将军们喜爱器重,名门世家娇滴滴的闺秀们却很容易被他吓到,哪怕李耀贵为宁国公府的世子元庆帝钦点的御前侍卫,至今也没有收到过哪个闺秀的秋波暗送。
在李耀的衬托下,身高八尺却英武挺拔恰到好处的曹绍简直成了男仙下凡,既有温润的君子书生气,又有年轻武官的英姿飒爽,牢牢吸引了一批闺秀的芳心。
比赛尚未开始,曹绍同李耀打声招呼,突然催马,直奔北面的观赛台而去。
他一身红袍,玉冠束发,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持着偃月形球杖,衣摆随着秋风飞扬。
随着他的靠近,芳龄待嫁的闺秀们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马背上的小国舅。
可惜小国舅早早锁定了心上人的位置,转眼便停在了归鹤亭下。
归鹤亭里,云珠坐了主位,两边各坐了三四个不甚熟悉的闺秀。
曹绍对旁人视若无睹。
因为宁国公府要为老国公爷守丧,家眷不外出也不待客,曹绍已经有两年半没见过云珠了。
日思夜想,不外如是。
此时此刻,他定定地望着亭中的云珠,早将提前预备的各种寒暄话语忘得干干净净。
喜欢来这边看球的闺秀多出自武官之家,规矩没文官家里那么重,所以曹绍光明正大地来见云珠,大家也不觉得有何不妥,要么悄悄欣赏小国舅的姿容气度,要么暗暗地笑他这模样过于痴了,与此同时,她们免不得地也都很羡慕云珠,很快就可以嫁给这么一个知根知底又俊美无双的好郎君。
云珠呢,多少也是有些想念曹绍的,毕竟他长得好看,也是个非常好的玩伴,从小对她有求必应。
女子十五岁及笄,十三四岁基本都已经开窍,会暗暗挑选心仪的男子作为夫君备选。
云珠也未能免俗,可以说,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她差不多就认完了京城每一个与她门第相当的年轻子弟。
比较来比较去,曹绍方方面面都是众人当中的翘楚。
从小被家里娇纵着长大的公府嫡女,既然要嫁,当然要嫁最好的男儿。
曹绍喜欢她,两家的长辈也都彼此看好,云珠便也在心里把曹绍当未婚夫看了。
她离开席位,走到归鹤亭南边的雕花护栏前。
曹绍催马又往前走了一段,仰头望着她,俊美的面容在秋阳下一览无余。
云珠细细端详片刻,对曹绍润泽如玉的脸庞十分满意,她见过一些世家子弟,脸上会长痘的,她可不希望曹绍坏了这副好皮囊。
“马上要开赛了,你过来做什么?”云珠居高临下地问。
曹绍到底顾忌着别人,咽下“想她”的话,用兄长的语气调侃道:“许久不见,怕云珠妹妹忘了我是谁,特来混个脸熟。”
云珠笑了,嗔他一眼。
曹绍也不好耽误太久,打完招呼便回了队伍。
云珠也退回席位,远远望着场地中迅速交错的身影,只是,曹绍虽好,她更关心自己的亲哥哥,马球危险,容不得任何疏忽。
李耀心里憋着一股火。
家里刚除丧,恰逢西北战线吃紧,皇上便派父亲领兵出征,他也想去,父亲却说他有勇无谋,只适合留在皇上身边当侍卫。
李耀怀疑父亲是在报复祖父!
因为祖父生前总是瞧不起父亲,扬言父亲只会纸上谈兵,现在祖父没了,父亲就拿容貌酷似祖父的他撒气!
球场变成了战场,李耀手中的球杖也变成了长./枪,跨下的骏马更是猛虎一般,势不可挡。
只要见了球,也不管球在谁手,李耀便弯腰挥杖,抢走后直奔球门。
“砰”的一声,他又抢了一个球。
被抢球的同队曹绍:“……”
罢了,只要李耀不反对他接近云珠,准妻兄抢他的球算什么?
母亲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只等宁国公从边关凯旋,母亲便会派人去李家为他提亲!
再看一眼归鹤亭的方向,曹绍胸怀喜气涤荡,笑着护卫到李耀右侧,阻拦青队抢球。
.
边关,经过十日的快马加鞭,宁国公李雍终于带兵赶到了甘州。
本朝建国已有两百余年,从初期的强盛渐渐衰落,到先帝朝,北线从东到西连丢九州,全被胡人占去。
这是积弱的国力决定的,几位叔伯辈的老将再骁勇,战功也只体现在成功抵御了胡人铁骑,让他们无法再南下一步。
幸好,国运保佑,先帝在位后期,大夏朝出了一位有志向且有能力兴国的首辅。
首辅厉行改革,国库一年比一年充盈,百姓们有了好日子,军队兵力也越来越强。
趁胡人几个部落起了内斗,二十年前元庆帝一登基,便开始了收复九州的大业。
时至今日,只剩朔、甘、肃三州。
越是紧要关头打得越艰难,李雍压抑不住心中的血性,主动请缨。
作为一个明明文武双全却一直被战神老子嫌弃贬低的热血中年国公,李雍盼这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已经盼了十几年!
老头子嫌他只会纸上谈兵?
这次他就要让老头子在九泉之下看看,他是多么的用兵如神!
九月中旬,李雍发兵攻打甘州城,败。
十月初,李雍带兵截击胡人粮草,未料只截了几十车沙子,大营反遭胡兵偷袭,损失惨重。
十月中旬,李雍亲率万余骑兵,轻敌冒进,被胡兵两头围堵在一处峡谷。
生死存亡之际,大国舅曹勋率领的援军从朔州赶到,经过两个时辰的英勇奋战,斩杀此地所有胡兵。
此时的李雍,左肩中箭右腰挨了一刀,因为是主将,先前胡兵没有杀他,而是将他五花大绑,准备活捉回去。
他无法动弹,只能看着曹勋的人马如神兵天降。
援兵从外杀到内,李雍找了很久才寻到曹勋的身影,见他右手持刀,前进路上所向披靡,脸庞被敌兵的血飞溅染红。
这样的曹勋让李雍十分陌生。
他们两人的父亲都是有国公爵位在身的武将,战场同袍几十载,称兄道弟,交情甚笃。
曹勋的父亲比老头子小几岁,再加上头胎生得晚,导致曹勋比李雍小了整十岁。
十岁也不算太大,李雍便一直与曹勋兄弟相称。
曹勋十六岁那年,李雍已经娶妻生子。
老头子不许他带兵,曹叔却很舍得历练曹勋,曹勋也在元庆帝问他有何志向时,发出了“不收边关不成家”的少年豪言。
自那之后,曹勋便一直追随曹叔征战边关,就连曹叔捐躯沙场,曹勋也只是在边关带孝守城。
算起来,今年曹勋已经二十九了,两人也隔了十三年未见。
杀完最后一位胡将,曹勋收刀,视线一转,大步朝李雍走来。
李雍垂眸,只觉得汗颜。
而在曹勋的部下眼中,这位宁国公虽然带兵不行,长得却儒雅俊逸之极,即便处在眼下的狼狈境地,宁国公仙风道骨的,看起来也只是因为不小心,才暂时龙困浅滩。
曹勋是唯一早就知道李雍长得好的人。
他单膝蹲下,在沉默中替李雍解开身上的绳索。
李雍再颜面无光,也得打起精神应对,看着开始替他检查伤势的曹勋,李雍苦笑道:“十几年未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重逢。”
曹勋抬眸,见李雍已经垂下眼帘,他便也对着他的伤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李兄不必介怀。”
李雍还是苦笑。
他腰间的刀伤不深,难处理的是肩上的箭伤。
曹勋先替他简单包扎了下腰,交谈时一口一个“李兄”。
李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曹绍那小子刚刚二十,与女儿年龄相配,他也从来没把曹绍当兄弟,故而默许了这门婚。
可是,等女儿真的嫁了过去,曹绍喊他岳父,曹勋作为曹绍的哥哥,见他是不是也得改口喊声“伯父”?
曹勋不知他心中所想,见李雍深深皱起眉头,关心问道:“李兄可是哪里不适?”
李雍:“……无,无碍。”
罢了,反正女儿还没嫁过去,随便曹勋怎么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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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02
甘州距离京城有三千多里,所以李雍第三次大败且险些被活捉的战报,就算八百里加急,也要四日后才能送进京。
宁国公府,正和堂。
云珠沿着游廊行至门前,就见母亲孟氏坐在北面的太师椅上,左肘搭着桌面,右手掩面打了一个哈欠。
云珠笑了:“娘昨晚没睡好吗?”
孟氏拿帕子擦擦因为困倦而泛湿的眼角,朝女儿叹气:“是啊,梦见你爹又打了败仗,人家的刀都砍到他面前了,然后我就吓醒了。”
那梦境过于真实,导致孟氏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眠,翻来覆去的,担心远在甘州的丈夫真的出了事。
北面有两把主座,云珠没去坐空着的那张,而是挨着母亲挤下,宽慰道:“都说梦是反的,娘梦见爹爹战败,那爹爹肯定胜了。”
孟氏扯扯嘴角,拍着女儿的小手道:“如你祖父所说,你爹可能真的不是带兵的料,胜败都无所谓了,我只盼着他平安归来,以后就留在京城当个富贵国公,再也别去战场上折腾。”
云珠回想父亲出征前的意气风发,笑道:“就怕爹爹喜欢折腾。”
孟氏哼道:“他那是折腾别人,你祖父都说了,他不去带兵便是报效朝廷,去了只会损兵折将。”
云珠笑:“您以前总埋怨祖父对爹爹过于刻薄,怎么现在句句都把祖父的话挂在嘴边?”
孟氏:“事实胜于雄辩,你爹用实力证明了你祖父的睿智。”
丫鬟们端了早饭上来。
云珠的哥哥李耀要去御前当差,天不亮就出发了,弟弟李显则在东宫给太子当伴读,每月月末才能回家休个白天。
母女俩面对面坐到了餐桌前。
云珠好奇问:“爹爹打了败仗,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厉害,娘会不会因此嫌弃他?”
孟氏夹菜的筷子一顿,瞥向女儿:“我若说嫌弃,你会不会去你爹那里告状?”
云珠:“哪能呢,我跟娘最亲了。”
孟氏哼了哼:“就会说甜言蜜语。”
吃了一口菜,她才回答女儿:“当年我嫁给你爹,是因为他长得俊,不是因为他带兵厉害,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打了败仗就嫌弃什么。”
云珠了然:“爹爹肯定也知道你是为他的男色所迷,所以至今都没有留胡子。”
孟氏摇摇头:“算了,不说他了。”
越说越想,越想越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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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曹家,曹绍也正在陪母亲潘氏用饭。
在京城现今的勋贵之家中,曹家算是横空出世的后起之秀,曹绍的父亲才是第二位国公,功业彪炳,其战场牺牲后,爵位传给了原配之子曹勋,续弦潘氏虽然才四十出头,却也成了家仆口中的“太夫人”。
潘氏奉行食不言寝不语,饭毕,曹绍才道:“母亲,今日我要去趟西山,约莫傍晚才回城。”
潘氏慢条斯理地漱了口,用帕子擦了嘴角,看向儿子:“都有谁同行?”
曹绍神色大方:“云珠,最近秋景正好,我邀她去西山逛逛。”
潘氏蹙眉:“距离明年春闱只剩不足四个月,你且该沉下心来读书,整日只想着游山玩水,就不怕落榜?”
对春闱,曹绍胸有成竹,笑道:“母亲多虑了,读书也当劳逸结合,儿子有分寸的。”
潘氏:“你有分寸,云珠呢?宁国公连败两次,京城谁人不知,她做女儿的,不在家里牵挂父亲,竟然还有心情出游,旁人会怎么想?”
曹绍:“我正是知道她牵挂伯父,才提议带她出城散心,不然终日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劳心伤神,又有何用?”
潘氏肃容道:“人言可畏!”
曹绍不以为然:“自己的身体比外人的闲谈更重要。”
潘氏眼角抽搐,还想再给儿子讲道理,一直低着头在旁边伺候的嬷嬷悄悄朝她使了个眼色。
潘氏运口气,放儿子走了:“早点回来。”
曹绍笑着行礼告退。
当年轻人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潘氏才攥紧帕子,低声斥道:“二爷小时候多懂事,如今满嘴歪理,都是被李云珠带坏的!”
嬷嬷走过来,一边帮主子按揉肩膀一边笑道:“您既然知道,又何必跟二爷怄气?二爷这年纪,正是为情所迷的时候,您越拦着他,他越惦记云珠姑娘。”
厅里只有主仆二人,潘氏看看身后,说出了心里话:“以前惦记也就罢了,谁知道李雍竟然是个徒有虚表的!据说上次甘州的战报传进京,皇上勃然大怒,在朝堂上骂了李雍足足两刻钟,看在老国公的面子才决定再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可其他的大臣,没几个看好他的!他不行,长子李耀又是个莽的,李家怕是就要从此败落。”
嬷嬷:“果真如此,二爷与云珠姑娘的婚事?”
潘氏没有回答,只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想象中的儿媳妇,应当温柔知礼恭敬长辈,李云珠既不温柔,对她也不够敬重,先前她默许儿子亲近李云珠,图的是李家的兵权与圣宠,如今李雍能否保住头顶的爵位都不一定,她又哪里还能看上李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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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绍带着两个长随,骑马来了宁国公府。
下了马,他熟门熟路地跟着领路丫鬟来了正和堂。
“天气这么好,不如伯母与我们同去吧?”
给孟氏请了安,曹绍看眼坐在一旁的心上人,笑着邀请道。
二十岁的小国舅,仪表堂堂温和风趣,既有足以与女儿匹配的相貌家世,又能够无微不至地爱护女儿,孟氏真是越看越满意。
“你们自去玩吧,我手里一堆的事,且偷不得闲呢。”
曹绍面露遗憾,然后满面春风地跟在云珠身后出了门。
云珠上了马车,曹绍骑马跟在一旁。
马车上挂着宁国公府的徽记,曹绍那张俊脸对于一些京城百姓来说也并不陌生。
当马车行到商铺林立的繁华大街,一些闲言碎语便穿过车窗传到了云珠耳中。
“宁国公啊,可惜了老国公一世英名,儿子只会纸上谈兵。”
“别人家虎父无犬子,老国公偏偏赶上了。”
“我见过宁国公,长得是真的俊,我婆娘到现在还惦记呢,没想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丫鬟连翘跪坐在一旁,听到这些,她气得不行,咬牙道:“姑娘,停车吧,我下去教训那些碎嘴的!”
云珠淡笑:“是难听了点,可谁让爹爹吃了败仗,随他们说去吧。”
都是一些布衣百姓,她真为几句闲言出手,那叫仗势欺人。
她想得开,曹绍却无法容忍那些百姓当着心上人的面奚落未来岳父,沉下脸望向正口出狂言的街头小贩,右手握住腰间的佩剑。
这是实打实的威胁,附近的百姓顿时不敢再吭声,至于马车走远后他们是不是又继续议论起来,曹绍管不了,也不在意。
出了城门,云珠下车,换上祖父生前亲自为她挑选的那匹枣红宝马。
她高挑纤细,只比身高八尺的曹绍矮了半头,上马的姿势简洁利落,很是养眼。
曹绍见她眉目舒展,似乎并未将街上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也就没再提,笑道:“比一场?”
青梅竹马,他很了解云珠的喜好。
云珠与他对视一眼,笑了:“好啊,输的人学三声狗叫。”
曹绍:“……本来还想让你,现在必须拼尽全力了。”
云珠哼道:“谁要你让,开始吧!”
余光瞥见曹绍的马已经与她的坐骑平行,云珠猛地一甩马鞭,朝前冲去。
奔腾的骏马让迎面而来的秋风变得更加清冽,云珠目视前方,彻底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曹绍紧紧跟着她,视线却渐渐移到了心上人那边。
今日云珠依然打扮得素净,穿着一套似白似粉的裙装,发间别了一朵同色的小小绢花。
风吹开她耳边的发丝,露出那张玉雪般的脸颊。
曹绍知道云珠不喜欢往脸上涂抹太多脂粉,所以她纤长的眉、樱桃色的嘴唇都是天生的,秾丽娇娆。
云珠马术本来就好,再加上曹绍的分心,半个时辰后,云珠先他一丈跑到了西山脚下。
纵马疾驰,一旦停下来,汗意也就上涌。
等曹绍停稳了,就见云珠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拿着帕子,在绯红的腮边轻轻沾着。
略显狼狈的云珠,却比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寻常人难见的媚态。
曹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云珠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姑娘了,十七岁的她,就像顶端已经绽放些许的芍药花苞,艳色难掩。
云珠换了手擦汗,才察觉曹绍目不转睛的注视。
她无疑是个美人,也喜欢俊朗的少年郎为她所迷。
“愣着做什么,脏死了。”云珠点点自己的耳边,提醒曹绍快点擦他那里的汗。
云珠长得美,声音也娇滴滴的,这么一句嫌弃的训斥,却也叫曹绍骨子里发痒。
所以他甘之如饴,笑着赔声罪,取出自己的帕子擦拭起来。
两人身后,是一棵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槐树,繁密的枝叶在他们头顶投下一片浓阴。
云珠眺望来路,宁国公府的马车已经近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抵达。
等着无聊,云珠想起刚刚的彩头,扭头问曹绍:“狗叫?”
曹绍尴尬:“你还真来啊?”
云珠挑眉:“如果你说话不算数,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赌任何事。”
曹绍不愿承担那样的后果,于是才恢复白皙不久的俊美脸庞重新泛起红来,他左看右看,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才驱马靠近云珠。黑马挨着枣红马,他也将上半身倾向云珠,几乎贴着她的耳畔,低低学了三声狗叫。
看家护院的狗叫起来威风凛凛,小国舅学的却是那一两个月大的狗崽,毫无底气,想要跋扈又没胆量。
云珠笑他:“早上没吃饭吗?”
曹绍近距离看着她娇媚的脸,喉头滚动,低声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云珠哼道:“我就欺负你了,你又能怎样?”
曹绍的视线自她潋滟的眼移到她红润的唇。
是个男人都会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可他生生忍住了,就算云珠不像一些文官家的闺秀那般循规蹈矩,她也不可能会纵容他婚前轻薄。
他主动拉开了距离。
等两家的随从赶过来,云珠重新上了马车,休息够了,需要步行登山的石阶路也到了。
曹绍陪着云珠走在前面。
碧空辽阔,山风怡人,秋日的林间波浪般呈现出不同的明丽颜色。
云珠还是牵挂边关的父亲的,在半山腰的凉亭休息时,她望着西北方,低声同曹绍道:“不知甘州那边如何了。”
曹绍看着她浓密的乌睫,安慰道:“别太担心,九州有六州都收复回来了,剩下三州指日可待,伯父被老国公看轻太久,大概急于求成了,接下来只需要等着跟我大哥的兵马汇合,何愁拿不回甘州?”
两次败仗在前,云珠确实对自家爹爹没有多少信心了,可她听说过大国舅曹勋的赫赫战功,知道其人能征善谋,年纪轻轻却与其父齐名,乃是本朝公认的新一代战神。祖父生前也对曹勋赞不绝口,称父亲能有曹勋的一成本事,他也不至于不许父亲带兵。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战事。
云珠是将门之女,自幼耳濡目染,在兵法战术上颇有见解,边关那些将军们她虽然没见过,也早从祖父口中了解得七七八八,所以无论曹绍提到哪次战役,她都能参与其中,而不是只能巴巴地听曹绍高谈阔论。
曹绍喜欢这样的云珠,可惜他的定力还是不够,聊着聊着注意力又偏了,或是被心上人潋潋生波的眼眸吸引,或是被她饱满湿润的唇瓣所惑。
云珠轻轻推了他一下,偏头道:“你再这样,我们就回去吧。”
曹绍尴尬地咳了咳,仗着随从们离得远,他低声道:“这不能怪我,两年多不见,你变了很多。”
云珠来了兴趣,看着他问:“哪里变了?”
曹绍不语,一双丹凤眸泄露出无限情意。
就在这时,守在山道转角处的连翘突然走了过来。
这是下面有游人靠近的意思。
曹绍立即站起来,坐到了亭子另一侧,换成连翘守在云珠身边。
“是孙家兄妹。”
云珠面露嫌弃,偏头看向亭外,并不准备理睬孙家那兄妹俩。
她却不知道,孙玉容是专门追着她出来的!
自从李雍连连吃败,孙玉容就准备狠狠奚落云珠一番了,为了能够与云珠“巧遇”,不惜派人暗暗盯着云珠的动向!
“哎呀,好巧,云珠你们也来赏秋吗?”
气喘吁吁地转过拐角,看到凉亭中的主仆几人,孙玉容眼睛一亮,腿不酸了气不喘了,加快脚步闪进凉亭,直接坐到了云珠对面,中间只隔了一人的位置。
云珠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孙玉容幸灾乐祸地笑:“怎么这么不高兴,莫非是因为宁国公的出师不利?”
云珠垂眸。
孙玉容扫眼自去挡在好色的哥哥面前的曹绍,心中颇为痛快,继续拐弯抹角地讽刺起李家来。
只是她才开了个头,云珠忽然抬手,不轻不重的一个耳光就落在了她脸上。
“啪”的一声,孙玉容呆住了,不远处对峙的曹绍、孙广福也齐齐回头。
他们就看见,孙玉容一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站起来,瞪着坐在那的云珠质问道:“你打我?”
云珠则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轻声道:“打了啊,没感觉?”
以她的身份,对百姓出手算仗势欺人,打同样勋贵出身的孙玉容却没这层顾虑。
孙玉容:“……你凭什么打我?”
云珠:“凭你扰了我的清静。”
孙玉容愤怒地指着脚下的地:“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想说就说,你管得着吗?”
云珠:“管不管得着我都打了,你能如何?”
孙玉容:“……”
无法讲道理,她下意识地想扑过去也打云珠一下,可她又知道云珠会些功夫,小时候她就被云珠打哭过!
气得直跺脚,孙玉容扭头大叫:“哥哥,你还不快过来替我做主!”
孙广福倒是想来,可他才动动脚,曹绍就拦在了他面前:“姑娘家闹口角,孙兄若出手,岂不是叫人笑话?”
孙广福一来打不过曹绍,二来也不可能真的去打云珠。
看看坐在那里的高傲美人,孙广福咽咽口水,转头对妹妹道:“玉容啊,确实是你太聒噪先扰了云珠妹妹,你赶紧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
孙玉容:“……”
什么哥哥啊,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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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03
孙玉容熟悉的京城闺秀们,不和时都是通过口角争个高低,所以她一找到云珠的痛处,便立即跑过来嘲讽。
哪想到云珠根本不跟她吵,直接动了手!
孙玉容在云珠这里讨不到好处,亲哥哥孙广福又是个肥头大耳的酒囊饭袋,只能气呼呼地下了山。
兄妹俩离开后,亭子里恢复了平静。
曹绍看向云珠,见她虽然若无其事地欣赏着远山的风景,唇角却紧紧抿着,就猜到心上人还是被气到了。
他走过去,抬手摸了摸云珠的头:“她就是只乌鸦,你别跟她计较,不值得。”
云珠别开脸。
道理她都清楚,可被嘲讽奚落的是她的父亲,大概只有活菩萨才能做到毫不介意。
“走吧,回去了。”
挥开曹绍的手,云珠径直朝山下走去。
曹绍也知道此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宽慰了的,只能默默地陪在心上人身边。
.
三日后的上午,甘州的战报终于送进了京城。
论私交,大国舅曹勋并不希望李雍声名受损,可边关的大小军情都必须第一时间上报朝廷,容不得徇私。
李雍也没想瞒着,他自己写了封告罪的折子,与战报一起送过来了。
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元庆帝再次动了肝火,下旨调李雍回京,继续留他在战场,哪怕不用李雍带兵,也会损了底下将士们的士气。
朝堂上知道了,很快京城的官民们也就都知道了。
如果李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官,他连续打三次败仗只能证明他的无能,最多官员里批判一番,不会闹得满城皆知。
可李雍是常胜将军老国公爷唯一的儿子,是元庆帝宠信二十年的御前红人,更是靠一张脸风靡京城女眷的神仙人物。
他若胜了,那是应该的,毕竟虎父不该有犬子。
他这一败,却如从九天跌入泥潭,从前有多风光,现今就有多狼藉,连路边讨饭的乞丐都能啐上两口。
更有那不知为何比元庆帝还要愤怒的百姓,居然跑去宁国公府门前乱丢污秽!
“夫人,外面闹事的越来越多了,要不要绑了送去官府?”
前院管事沉着脸来正和堂请示道。
孟氏刚要点头,云珠冷笑道:“这等小罪,送去官府无非是关押两天,什么都不用做,还有牢饭吃,也太便宜他们了。”
管事点头,望着素来有主意的姑娘问:“您的意思是?”
云珠:“绑成一团丢在门外,各家拿一百文钱方能领人,不肯出钱的,每日只管一顿稀粥,饿不死就成。”
一百文钱,足以让普通百姓肉疼,知道疼了,才不敢继续滋事。
管事:“这,万一他们指责咱们滥用私刑?”
云珠:“那就告诉他们,咱们门柱上的漆、院墙地面的砖都是名贵之物,他们弄脏了,要么私了拿钱换人,要么去官府照原价赔。”
管事笑了,这么一说,但凡不是傻子,对方都知道该怎么选。
百姓闹事,就是仗着达官贵人要脸面,这时候大概只敢躲在宅子里当缩头乌龟。
等宁国公府的护卫哗啦啦冲出来,将排在前面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十几个人扭住绑起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傻了。
傻了一会儿,侥幸逃过一劫的刁蛮百姓迅速作鸟兽散去,被抓的那些,听完管事的话,连屁都不敢放了,只能跪在宁国公府门前沾满污秽的地砖上,灰溜溜地等着家里来赎人。
那可是一百文钱啊,来赎人的家眷个个都带着火气,对着自家爷们、娘们、老爹老娘或儿子女儿破口大骂:“别人来闹你也傻了吧唧地来闹,别人跑了你怎么不跑啊?以为自己长了张嘴就厉害了是吧,有本事你去甘州打仗啊,有本事你把胡兵都打跑了,光动嘴皮子谁不会?”
杀鸡儆了猴,这之后,百姓们纵使看宁国公的笑话,却也不敢再来宁国公府门前撒泼。
家仆们端水出来,仔仔细细地清理一番,宁国公府的门楣依然富丽堂皇。
只是,云珠母女耳边清静了,平时往来的名门勋贵之家对李家的态度还是有了变化。
定国公府曹家。
心上人一家受尽嘲讽,曹绍这几日也过得很是不好受,他第一时间去李家探望过云珠,可惜几句宽慰改变不了什么。
像孙玉容那种等着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云珠又素来高傲……
曹绍想做点真正能让云珠舒服一点的事。
思来想去,曹绍找到潘氏,正色道:“母亲,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还请您即刻安排媒人去李家提亲。”
他想让云珠知道,无论外人怎么看待宁国公府,他要娶她的心始终坚定不移。
他也想让那些准备落井下石的小人知道,就算李雍失了势,李家还有曹家这门贵亲,绝非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潘氏差点笑出来,看着儿子道:“婚姻大事,岂可当成争口气的儿戏?”
曹绍很认真:“左右我与云珠都是要成亲的,现在去提亲,更能彰显我对她的诚意。”
潘氏:“你还年轻,想得太简单了,李家眼下乱作一团,哪有心情招待媒人,你那么做只会给他们添乱,包括云珠,她或许会觉得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同情她,她那性子,受得了?”
曹绍皱眉。
他了解云珠不假,但也经常拿捏不准云珠的心思,有时候他明明是在哄云珠高兴,她却生气了。
母亲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
潘氏:“宁国公就快回京了,你且耐心等着,等这波风头过去,一切都尘埃落定,我自会替你做主。”
曹绍心烦意乱地点点头。
.
十一月初,在一场飞扬的细碎小雪中,李雍重新回了京城。
乾清宫,西偏殿。
皇宫专用的御砖润如墨玉,光可鉴人,朦胧照出跪在龙榻前的武官身影。
说是武官,李雍身姿卓然、眉目俊逸,年少时如暖春艳阳光华夺目,而今即将四十,便成了秋夜的月,清润平和,仙风道骨。
龙榻上的元庆帝姿态闲散,一手撸着怀里安卧的长毛白猫,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窗台渐渐积起一层新雪。
帝王不理他,李雍便垂着眸子,默默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元庆帝终于收回视线,瞥向跪在那的臣子。
“黑了,也瘦了。”
只这五个字,李雍眼眶一热,忙攥紧双拳,生生憋住。
几十年养尊处优的底子在那,两个月的奔波也没能晒黑太多,李雍泛红的眼圈并没能躲过元庆帝的注意。
元庆帝幽幽地叹了口气。
“老国公生前总是说你不行,朕一直当他谦虚。”
“他老人家仙逝前,再三告诫朕不可命你带兵,朕终究是没听。”
“事实证明,老国公英明,朕眼瞎啊。”
帝王语气平和,仿佛只是闲聊,李雍那张毫无瑕疵的中年俊脸却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头也垂得越来越低。
他姓李。
李家的老祖宗跟随皇家太./祖爷南征北战,乃开国元勋,太祖命工匠为其塑像立在功臣阁,配享太庙。
与老祖宗的塑像一起立在功臣阁的,还有十几位昔日同袍,要么封了国公,要么封了侯伯,只是两百多年过去,其他十几个公侯家族要么因为后继无人彻底衰落,要么因为犯了大错被抄家夺爵,起起伏伏,李家能兴隆至今,可见代代都有杰出子弟。
李雍的父亲,元庆帝口中的老国公,亦是一员猛将,戍守边关三十年,天子倚重,百姓称颂。
李雍呢,丰神俊朗,熟读兵书,两代帝王公认的文武双全、天生将才。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带兵出征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雍有一肚子的委屈,他明明按照兵法来的,怎么就败了?
这一败,他不但丢了祖宗们的脸,也让素来倚重他的皇上被臣民诟病识人不明。
悔恨交加,李雍深深叩首:“臣知罪,任凭皇上处罚。”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贴着清凉的御砖,李雍想,就算皇上要他以死谢罪,他也绝无怨言!
元庆帝看看他,又叹了一口气。
他八岁受封太子,同年,李雍成了他的伴读之一,长得俊文采好性温良,文能给他抄功课,武能为他两肋插刀。
元庆帝视李雍为手足。
既是手足,再怒其不争,又如何忍心重罚?
每个将军打了败仗都要砍头的话,谁还敢当将军?
“朕得给外面的臣民一个交代。爵位给你留着,官职暂且免了,退下吧。”
李雍忍了许久的眼泪,终在此时滚了下来。
皇上对他,还是留情了!
他再三叩首,满面鼻涕泪地倒退出去。
世子李耀是御前侍卫,此时就守在殿外,面朝着风雪,细雪落在他两道粗黑的剑眉之上,更显刚毅肃杀。
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自家老爹出来了,李耀颌线收紧,侧目看去。
李雍失魂落魄,哪里有心情保持仪容。
于是李耀就瞧见了老爹的泪痕与鼻涕。
他也恨父亲不争气,这会儿却见不得父亲这副模样,咬咬牙,一手拉住行尸走肉即将经过他身边的父亲,一手掏出帕子,胡乱在父亲脸上抹了几下。
李雍这才注意到长子,嘴唇动了两下,又不知该说什么。
李耀低声道:“娘跟妹妹都在家里等着,您振作点。”
李雍苦笑:“如何振作得起来?”
李耀:“您好歹还会纸上谈兵,一手./枪法也罕有敌手,您那发小齐国公肥头大耳,上马都要侍卫扶着,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照样不是乐呵呵地活着?”
李雍眼前就冒出齐国公孙超那张又肥又腻的脸。
难道说,他现在的名声竟然跌到与孙超为伍了?
怎么可能呢,他至少比孙超长得好吧!
愤怒与不甘点燃了李雍眼中的神采,一身铠甲迎风而立,飞雪难掩英姿,竟颇有几分“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凛凛风骨。
李耀看愣了一瞬,旋即猛地摇头。
糟糕,他差点也要被亲爹的皮囊骗过去!上一次被骗的元庆帝可就在里面黯然神伤呢!
“行了,您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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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04
李雍在皇上面前落泪,那是因为皇上给了他超过他能力的圣宠,他惭愧羞愧。
回到国公府后,他见到妻子爱女就哽出声音,则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见到至亲这委屈就藏不住了!
他也不想打败仗啊,他也不知道自己真不行啊,他明明可以像孙超那样在京城安享富贵,这不是体内流着报效朝堂的热血,为了收复三州才主动请缨的?
他认罚,可外面怎么就把他贬得毫无是处了,平时夸他的那些好呢?
李雍低着头站在妻子身边,张不开嘴,张了会哭得更大声。
爹娘都不在了,也只有妻子能让他露出如此狼狈的一面,又不用担心被谁嘲笑。
在孟氏眼中,俊脸挂泪的丈夫就像那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着实叫她心疼。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有话去屋里说。”
孟氏温柔包容地扶着丈夫往里走,眼中再也没有旁人。
云珠:“……”
祖父活着时,经常当着他们三兄妹的面骂父亲,父亲总是一脸恭敬谦和地听着,男菩萨一般胸怀若谷,这还是云珠第一次目睹父亲失态到这种地步。
回过神来,她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丫鬟管事退下。
再之后,她也识趣地走了。
此时此刻,父亲更需要母亲的陪伴。
一直到黄昏,云珠才又在正和堂见到了久别的父亲。
李雍痛哭一场之后,沐了浴,修了胡茬,再换身苍青色的绸面长袍,至少表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七成神采。
云珠只当没瞧见父亲发肿的眼圈,若无其事地坐到母亲身边,望着门外大起来的雪道:“今日哥哥值白日的差,应该快回来了吧?娘有没有派马车去皇城外接哥哥?”
一心照顾丈夫的孟氏当然忘了,愣了愣后尴尬道:“接什么接,全京城属他最皮糙肉厚,派人接了反倒要被他嫌弃。”
云珠笑道:“娘不惦记哥哥,我惦记。”
说着,她真派了丫鬟去知会管事。
李雍巴巴地看着并没有如他预料那般一见面就对他嘘寒问暖的女儿,就连目光对上后女儿仿佛也没看见他似的偏过头去,急了,忐忑道:“云珠,你怎么不理爹爹?”
莫不是他打了败仗,连女儿都看不起他了?
云珠总算给了父亲一个正眼:“是爹爹先不理我的,亏我在家里为您牵肠挂肚,您回来就只管跟娘进去了,看都不看我。”
李雍咳了咳,讪讪解释道:“爹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重重地叹了口气。
云珠走过来,拉着父亲的袖口道:“随便您怎么想,或是外人怎么说,反正在我这里,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别人家的爹再厉害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对她掏心掏肺把她当宝贝疙瘩宠的只有眼前这一个。
外人可以捧高踩低,一家人只会不离不弃。
李雍被女儿说得又酸了鼻子。
孟氏体贴地递过来一方绣帕,好笑道:“行了行了,难不成出去一趟还变成水做的了?”
李雍眼中含泪,俊脸浮红。
云珠叉开话题:“爹爹身上可有受伤?”
李雍想撒谎,孟氏抢着道:“腰上一道刀疤,肩上一道箭疤,这是大的,小的就不提了。”
受伤是无能的表现,李雍刚要低头,就听女儿百灵鸟似的夸道:“爹爹可真厉害,换成齐国公,利箭在他面前晃一下都要吓破他的胆子,爹爹明知战场危险却能一次次迎难而上,光这份勇气就足以叫人敬佩了,还有江阴侯靖海侯那些,遇到战事就装病躲起来,生怕被皇上派去战场,依我看啊,京城老一辈的勋贵家里,爹爹最有担当!”
李雍:……
虽然他不喜欢听冷言冷语,可女儿是不是也夸得太过头了?
云珠又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装出一副欣慰的样子:“祖父一直以他身上的大小伤疤为荣,现在好了,爹爹也有了。”
李雍:……
老头子若真能看见他在战场的表现,怕是要踹烂身上的棺材板吧?
孟氏忍笑:“行了,再这么夸下去,你爹又要争着去带兵了!”
李雍下意识地摇头,甘州一行,他认了,单打独斗他谁也不怕,作为主将带兵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确实不是那块儿料。
不过,被女儿这么一番插科打诨,李雍总算能笑出来了。
两刻钟后,世子李耀披着一身雪大步跨了进来。
面对个头比他还要高、身形比他还要魁梧、容貌酷似老头子的长子,李雍免不得又露出几分尴尬。
李耀可不会像母亲妹妹那般呵护亲爹,大马金刀地在厅里坐下,斜眼垂眸等着他宽慰的中年美男,哼道:“败就是败了,哪个将军不打败仗,片刻低落是人之常情,天天惦记那点旧账才是真正叫人笑话。”
李雍直接被儿子气精神了:“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再败功夫也比你强!”
李耀哼得更重,站起来道:“说的不算,咱们去外面比比?”
李雍拍案而起:“比就比!”
父子俩血性上来,云珠与孟氏一起劝都不管用,没多久,父子俩便双双脱了外袍,就着廊下的灯光与漫天的飞雪比起枪来。
云珠披着斗篷,双手捧着暖呼呼的小手炉,笑着欣赏父兄的英姿。
李雍俊如玉,李耀猛如虎,但都是实打实的枪法高手。
别看李耀年轻且力气过人,李雍毕竟比他多练了二十年的枪,凭借敏捷的身姿与老辣的眼力,最终还是在厨房嬷嬷第五次探头张望的时候,一枪抵住了儿子的咽喉。
李耀重重呼吸,猛地将手里的枪丢在地上。
李雍笑他:“年轻人,输不起了?”
李耀恨声道:“我是被你气的,枪法这么好,怎么带兵就不行!”
这一个多月,不光云珠母女受了外面闲言碎语的气,李耀在朝堂上也吃了不少文武官员甚至宫女太监饱含深意的眼神,若非被祖父罚过太多次面壁思过,以他少年时的性子,非得抓住那些人狠揍一顿不可,叫他们乱瞅!
李雍:“……可见你祖父说的都是对的,我已经吃了纸上谈兵的教训,你在外面也千万要改了那莽撞的性子,事事都得按规矩来。”
李耀:“……”
云珠听着父兄斗嘴,忽然有点想在东宫做太子伴读的弟弟了。
祖父可说了,爹爹跟哥哥都指望不上,宁国公府的荣耀还要靠弟弟扛。
.
宫里。
雪大无风,元庆帝叫御膳房做了汤锅,一个人吃起来没有滋味,叫了三子一女来陪。
作为一个四十岁的皇帝,只有四个子嗣太少了。
要怪就怪他年轻时脾气太好,对妃子们都尽量宠着,结果把头一批后妃的心都宠大了,为了争宠手段频出,连皇嗣都敢彼此算计,今日你阴谋害死我刚出生的孩子,明日我便手段尽出让你四五岁的儿子偿命。
后宫乌烟瘴气,元庆帝不想再忍,直接将那一批后妃处死的处死,打冷宫的打冷宫,一个都没留。
现有的四个孩子里,除了跛脚的大皇子是当时侥幸活下来的,剩下二皇子、三皇子、宜安公主都是后来入宫的年轻后妃所出,这就导致孩子们年龄差得比较大,大皇子都十八了,二皇子才十二,曹皇后嫡出的太子更是只有十岁。
东宫最近,太子先到。
都说外甥像舅,元庆帝能在太子稚嫩的小脸上看到几分曹绍的影子,很是俊秀。
等二皇子来了,元庆帝同样打量了几眼。
二皇子的生母淑妃也出自曹家,是曹勋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庶女妹妹。淑妃比曹皇后早两年入宫,貌美温柔,可惜红颜薄命,没能熬过生子的鬼门关。为了表示对曹家的恩宠,元庆帝才又接了另一个曹家女儿入宫,因是续弦所生的嫡女,直接封了皇后。
元庆帝觉得,二皇子更像他一些,或许也有些像大舅舅曹勋?
只是曹勋十几年没回京了,元庆帝对他的容貌记忆也不太清楚。
人都齐了,元庆帝招呼孩子们放开了吃,趁机问问孩子们最近在做什么。
大皇子因为腿疾比较自卑,话不多。
二皇子也是沉默内敛的性子。
太子身份最贵重,同时享受着帝后的宠爱,面对慈眉善目的父皇还是很敢说的:“父皇,儿臣想换个伴读。”
元庆帝眼里的慈爱一点都没变,吃完口中的菜,问:“换哪个?”
太子一副嫌弃的口吻:“换了李显,他爹那么不中用,留他在身边我都跟着损颜面。”
元庆帝点点头:“知道了,朕会考虑。”
翌日早朝,元庆帝宣布了对李雍的惩罚,李雍原来担着禁卫军总指挥使的要职,现在罢了官,足以证明其失了圣心。
散朝后,元庆帝将太子、伴读李显都叫到了乾清宫。
李家儿郎全是高个子,十三岁的李显已经比一些成年女眷都要高,穿一件青色伴读锦袍,面容端肃,身姿挺拔。
太子站到父皇身边,微微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李显。
元庆帝的视线在两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问李显:“可知朕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李显恭声道:“臣不知。”
元庆帝摸摸太子的头,直言道:“太子认为你不能跟胜任伴读一职,你可有辩言?”
李显保持低头答话的姿势,垂落的睫毛微抬,复又垂下,俊朗的脸庞平静如初:“是臣失职,臣无言可辩,全听皇上安排。”
元庆帝颔首:“好,你可以出宫了,宁国公应该在宫门外等着你。”
李显跪下,朝太子一叩首,元庆帝三叩首,这才离去。
太子越想越不喜,朝元庆帝抱怨道:“他这人,整日板着一张脸,给他打赏也不见他多欢喜,儿臣早看他不顺眼了。”
元庆帝笑:“他走了,新的伴读你想找什么样的?”
宫门之外。
李雍已经去了官帽,头上只用布巾束发,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地站在马车旁,有朝臣进出看过来,他都微微一笑,好一派出世之人的洒脱淡然。
直到看到被两个小太监护送出来的小儿子,李雍眼里才泄露出一丝担忧。
知道儿子少年老成,比他还能忍,一上马车,李雍便恢复了俗世的慈父姿态,怜惜地拍了拍儿子肩膀:“难受吧?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
李显:“……”
他瞥眼不知为何红了眼圈的父亲,皱眉道:“儿子不难受,也不想哭。”
李雍惊讶:“太子这般不留情面,你不委屈?”
李显:“与太子何干,皇上要我做东宫伴读,我便尽力为之,皇上不用我了,我正好回家在您与母亲面前尽孝。”
李雍很想提醒儿子,不被太子所喜,也就等于不会被下一个皇帝器重,却又觉得,不说也好,说了,儿子可能真的哭了。
反正还小,道理以后再讲吧。
父子俩才回到宁国公府,团聚的一家人还没怎么聊呢,曹绍就来拜见了。
李雍四人都看向云珠。
云珠厌烦:“准是又来说那些车轱辘话,爹爹见他吧,我回房待着去。”
她一走,李耀、李显兄弟俩也走了。
孟氏叹道:“患难见人心,这阵子登门慰问的宾客中,绍哥儿是唯一真心盼着咱们家好的。”
李雍对曹绍一直都很满意,听到这话就更没什么可挑的了。
只是他与一个小辈也没有太多可聊的,曹绍告辞后,李雍想起一件正事,问妻子:“我不在的时候,定国公夫人可有安排媒人过来?”
女子十五岁及笄,家里疼爱女儿的,没有特殊情况也基本会在女儿十八岁前敲定婚事,过了十八,就显得迟了。
孟氏冷笑:“我看她这辈子都不会安排了。”
她喜欢曹绍不假,但也没傻到看不出潘氏的心思。
“且等着吧,看我是不是冤枉她。”
.
京城繁华,再热闹的事过一阵子也就淡了。
李雍虽然吃了败仗,他走之后,曹勋所率的大军却接连传来捷报,朔州、甘州都已经夺回,只等攻下肃州以及嘉峪关,胡人就会再次被驱逐到大夏朝的国土之外。
胜利在望,百姓对李雍的失利也变得包容起来,毕竟李雍的败北并没有严重影响大局。
转眼进了十二月,百姓们忙着准备过年,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会再念叨李雍三败的笑话。
难熬的是曹绍。
心愿迟迟难了,瘦了一圈的小国舅再一次求到潘氏面前:“母亲,年关将近,咱们是不是该托媒人过去了?再耽误下去,恐怕伯父伯母要怀疑咱们见风使舵,有心悔婚。”
潘氏:“你只担心李家,怎么不想想,皇上刚夺了宁国公的官,咱们马上就去提亲,岂不是跟皇上对着干?”
曹绍:“皇上早知道我与云珠有意,现在我们年纪都到了,成婚乃是自然而然的事,英明如皇上,不会计较的。”
潘氏:“圣心难测,你不能光想着李家,也要替你姐姐、太子着想。”
曹绍心中一沉,难以置信地望着母亲:“您不会真的要悔婚吧?”
既然话已经被儿子挑破,潘氏也就不装了,语重心长地道:“绍哥儿,今非昔比,李家失势,云珠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就忘了她吧,娘再为你……”
“我不要!”曹绍骤然离席,望着潘氏的眼神掺杂了不加掩饰的愤怒与失望:“我们与李家交好几十年,您怎么能学外面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如果父亲在世,绝不会赞同您这般行事!”
潘氏早料到儿子会动怒,并不意外,神色平静地道:“我是你娘,难道还会害你吗?娶妻娶贤,真正的好妻子会相夫教子,成为你的助力,云珠呢,这么多年她光顾着自己高兴,把你当成猴耍,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在背后笑话你?”
曹绍:“那是我跟云珠的事,我心甘情愿,要他们管!”
潘氏抿唇,瞪着儿子道:“人家才懒得管你,只会把你当成笑料,只有我这个亲娘,才会处处为你着想!”
曹绍根本不领情,来回踱了几步,他努力压下火气,尽量哄着母亲道:“娘,您真为我好,就去李家提亲吧,只要您成全了儿子这一桩,以后儿子什么都听你的。”
潘氏冷笑:“她还没过门,你就为了她与我翻脸了,你真娶了她,心里只会更加没有我这个娘。”
曹绍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胸口升腾而起,放低身段不管用,他直接转身道:“罢了,我不求你,我自己去托媒人!”
潘氏嗤了一声,好心提醒儿子:“从来只有父母之命,我不出面,你自己去,于李家乃奇耻大辱,光是李耀就能打断你的腿。”
曹绍都快跨出门槛了,听到这话生生顿住脚步。
硬的不行,只能走软的。
曹绍跪到潘氏身边,满腔的戾气都变成了哀求:“母亲,儿子求您了,我只想娶云珠,儿子都答应好了,您别让儿子做失信之人。”
潘氏叹气,俯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傻孩子,童言无忌,你们小时候玩闹说的话,怎能当真呢?真正爱惜名声的好姑娘,本来也不该跟你提这些。”
明明是慈母的举动,曹绍却第一次觉得,亲生母亲的脸竟然如此可憎。
他是人人羡慕巴结的小国舅,却做不了定国公府的主。
.
潘氏并没有对李家落井下石,与其他贵夫人来往也绝不说李家一句坏话,她只是整个冬三月都没有与李家走动。
直到年底定国公府要设宴款待亲友了,潘氏才派个管事过来,不冷不热地给宁国公府送了一份请帖。
孟氏不冷不热地接了,这种事情,谁先撕破脸皮说难听的话,谁才是输。
她只是没有像往年那样,再与家人去曹家赴宴而已。
断就断吧,当谁稀罕?
她的宝贝女儿可不会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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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05
大夏朝能有机会收复曾经丢失的九州,除了顾首辅的改革提升了国力,还要归功于曹家三代国公的统军有方、能征善战。
曹勋正是第三代定国公。
在京城百姓已经关了铺子悠悠哉哉地享受年底的安逸之际,在定国公府设宴款待亲友的前夕,边关再次传来捷报,曹勋带兵一举夺下了肃州、嘉峪关,与此同时,胡人因境内一场罕见的雪灾损失严重兵力大减,担心曹军继续深入,主动派出使臣向大夏朝求和,愿年年向朝廷进献金银与良驹。
连年征战同样消耗着朝廷的国库,元庆帝与内阁商议之后,决定接受胡人的求和。
不管怎么样,曹勋的战功让定国公府在京城的风光更胜一筹。
凡是收到曹家请帖的亲友之家,全都带上重礼登门赴宴,定国公府的门前,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排成了一条长龙,引得不少百姓自带瓜子凑到这边看热闹。
主家风光,定国公府的丫鬟小厮们都与有荣焉,个个喜气洋洋,脚步轻快地忙碌着。
太夫人潘氏盛装打扮,在里面招待女眷,曹绍虽然因为婚事遇挫,在眼下曹家只有他一个男主子留守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担起了招待男宾的重任。
生来就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后来更是成了与皇后一母同胞的小国舅,曹绍气度温润雍容,既能与同龄的年轻公子相谈甚欢,也能在老一辈的叔伯间游刃有余,男客们见了他要赞一声,女眷们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尤其尚未出嫁的闺秀们,都会趁着登门的短暂时机偷偷瞥上两眼。
曹绍不曾留意,在不需要应酬的时候,他的视线总是会投向巷子拐角。
他在等宁国公府的马车。
可惜一直到最后一家宾客登门,宁国公府的马车也没有出现。
今日是腊月里非常难得的好天气,无风无沙阳光明媚,曹绍的心却如跌进了冰窟。
后宅。
熟悉的夫人太太们暗暗交换着眼色。
她们或许不知晓京城以外的官场与民生,可如果京城哪个达官贵人家里出了什么变动,最先察觉蛛丝马迹的就是这些贵妇人。
孙玉容的母亲,齐国公夫人心直口快,找了一圈没见到孟氏、云珠母女,她直接朝潘氏问了出来:“妹妹,怎么不见宁国公夫人?还有云珠,她不是最喜欢这种可以出风头的场合吗?”
有李雍那样的美爹,李云珠长成仙女模样也就不稀奇了,走到哪里都像会发光的凤凰一样,什么美人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被艳压的女子当然嫉妒,可是反过来,如果她们拥有李云珠的美貌,当然也会像李云珠一样恣意张扬。
潘氏仿佛被提醒一般,四处看了看,同样面露奇怪,问身边的嬷嬷:“派人去瞧瞧,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嬷嬷转身打发了一个小丫鬟。
女客圈里发出一些议论:
“能有什么变故,八成是不好意思出门吧。”
“是啊,平时越威风,这会儿越丢人,与其出门被人嘲笑,不如躲在家里清静。”
“今年宁国公府都没分发请帖吧?还是等着年后再设宴?”
类似这种闲话,在场的女客早就说过或是听过好多次了。
齐国公夫人早已不觉得新鲜,她也没有多幸灾乐祸,李雍是打了败仗,可他长得俊啊,那么一个美男子什么都不用做,能在近处看几眼都叫人神清气爽,可比她的丈夫孙超强。
她只跟潘氏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云珠平时骄纵惯了,喜欢对绍哥儿颐指气使,现在她爹爹打了败仗,圣宠大不如从前,云珠的性子可能也会收敛收敛,等她嫁过来的时候,你就省事多了。”
不然婆媳之间肯定有的斗法。
齐国公夫人的儿子孙广福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齐国公夫人对京城这些小闺秀的性子基本都了如指掌。
潘氏闻言,淡笑道:“姐姐说笑了,咱们几家都是故交,孩子们从小就在一起玩,绍哥儿待云珠与他待玉容都是一样的兄妹情,可没有别的心思。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绍哥儿是男子,怎么打趣都没关系,姑娘家看重声誉,还是谨慎些好。”
齐国公夫人愣住了。
坐在她身边的孙玉容更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曹绍什么时候待她跟待李云珠一样了?
如果说曹绍把李云珠当仙女仰慕呵护,那她孙玉容在曹绍眼里就只是一只麻雀,心情好了愿意听她叫两声,大多时候只想挥挥袖子将她赶走!
这潘氏,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孙玉容年轻,脑筋转得没那么快,周围其他夫人们听了,瞬间都明白了潘氏的意思——曹家与李家那心照不宣的婚事,彻底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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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容是跟着几个小姐妹一起吃席时,才从姐妹们口中知晓了这件大事!
她太震惊了,曹绍那么喜欢李云珠,居然说不娶就不娶了?
散席的时候,孙玉容再次见到了曹绍。
她也顾不得人多失礼什么的,扯着曹绍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反正她爹她哥都是酒囊饭袋,孙玉容早就知道自己大概嫁不了什么好人家,除了装腔作势,她也不怎么介意女德那些,行事就很随心。
“做何?”
曹绍无比嫌弃地甩开她,背对着宾客那边,冷眉冷眼的。
好在勋贵家的孩子们确实打小就认识,孙玉容与曹绍又绝不可能有什么暧昧关系,长辈们见了也都是笑笑。
孙玉容盯着他,稀奇道:“你不打算娶云珠了?”
曹绍神色更冷,贵公子的教养让他咽下了“放屁”二字,却斜了孙玉容一个表达了同样意思的眼风。
孙玉容:“你瞪我有什么用,你娘亲口说的。”
她将当时的情形转述了一遍。
仿佛有一阵寒风吹来,将曹绍脸上的嫌弃不快都冷冻成冰。
孙玉容什么都懂了。
瞥眼潘氏那边,孙玉容皱眉道:“我是讨厌云珠,恨不得她在狗屎堆里摔个跟头,可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你们俩是一对儿,婚姻大事,你怎么能这样呢?”
姑娘家被悔婚,闹不好要死人的!
孙玉容只是想压压李云珠的气焰,一起玩到大的,她可不想听到李云珠想不开做傻事的噩耗,哪怕李云珠不久前才扇了她一个耳光。
曹绍像个失了魂的人,眼睛看着孙玉容,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孙玉容不好陪着他犯傻,小跑着回到母亲身边。
齐国公孙超太胖了,一个人坐了一辆马车,世子孙广福猜到有大消息,不顾母亲妹妹的嫌弃,也拖着肥胖的身躯挤进了第二辆马车。
孙玉容真的很担心:“娘,咱们的车不会塌了吧?”
齐国公夫人瞅瞅因为年轻好歹比丈夫瘦了几圈的胖儿子:“应该不至于?”
孙广福:“行了,别埋汰我了,妹妹刚刚跟曹绍说什么了?”
这事早晚会传开,孙玉容也就没有瞒着哥哥。
孙广福一双小眼睛转了转,突然嘿嘿一笑,拍着手道:“曹绍不娶云珠的话,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虽然他长得一般般人也胖,可自家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是实打实的,孙家的老祖宗与李家的老祖宗的塑像还一起立在功臣阁呢!
齐国公夫人:“……”
孙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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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都散了,曹绍还木头一般站在前院的影壁前。
潘氏猜得到孙玉容跟儿子通风报信了,直接回了后宅。
她知道儿子会难受,可她就是要让儿子彻底死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国舅只把李云珠当妹妹”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勋贵圈,以李家的骄傲,就算她鬼迷心窍突然反悔了,亲自带着媒人去提亲,李家也绝不会点头答应。
难受吧,过阵子就好了,等她再给儿子娶个貌美温柔的贤妻,儿子又能惦记李云珠多久?
就像那些早已生儿育女的夫人们,哪个年轻时没做过嫁给李雍的美梦,成亲后还不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潘氏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又过了一个时辰,下人来报:“太夫人,二爷叫人备马,好像是要去宁国公府。”
潘氏:“随他去。”
去了能做什么呢,就算儿子想带着李云珠私奔,李雍孟氏能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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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府。
云珠一家都聚集在正和堂李雍的书房。
书桌上铺着一叠叠对联用的红纸,李耀负责裁纸,李显负责磨墨,云珠舒舒服服地坐在对面,欣赏自家美爹挥笔书写的俊雅风姿。
李雍这人,除了带兵不行,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缺点,论文采,甚至能与翰林院的学士们辩一辩。
李耀受不了这些风雅事,让他拿裁纸刀跟让他拿绣花针一样难受。
“年年都要自己写,直接去外面买几幅不行吗?咱们家又不差这个钱。”
李雍:“这叫年味儿,买不来的。”
李耀:“我不稀罕,您自己来,叫别人也行,反正别使唤我。”
李雍:“不想裁纸,那去练字吧,写一千个福字。”
李耀:“……”
云珠笑他:“哥哥哪都好,就是耐心太差,你多学学爹爹,儒将比纯粹的武将更容易讨闺秀们喜欢。”
李耀:“我不稀罕她们喜欢。”
李显只管专心研磨,不参与讨论。
“国公爷,门房那边来传,说是小国舅求见。”
李雍的笔尖一顿。
李耀猛地一拍裁纸刀:“行,算他有种,我还没去找他,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珠连忙拉住真的可能会把曹绍狠揍一顿的哥哥:“有话好好说,不许动手。”
李耀难以置信地看着妹妹:“他们明摆着要悔婚,你还替他说话?”
云珠一脸淡然:“他应该也不想,何必难为他。”
李显:“本就是心照不宣的婚约,连口头协定都没有,当不存在就好,闹大了反而落了下乘。”
祖父病逝前姐姐刚刚及笄,自家不急着嫁,曹家便没有赶着提亲。
这样也好,真有订婚文书,曹家为了颜面不会公然悔婚,姐姐主动悔婚有失信义,嫁了,那潘氏又是个避凉附炎的小人,婚前能藏着,婚后必然会苛待姐姐。
李雍赞同三子,提点长子:“打了曹绍,倒显得他是个香饽饽,咱们攀亲不成就恼羞成怒。”
李耀扭头呸了一口:“香饽饽个屁,他就是个绣花枕头!”
李雍:“你们继续,我跟你们母亲去会会他。”
说完就走了。
云珠见哥哥放弃了打曹绍的想法,重新坐到铺着缎面软垫的椅子上,翻看父亲之前写好的对联。
李显看了一会儿,垂眸磨墨。
李耀憋不住话,关心道:“妹妹真不生气?”
云珠扯扯嘴角:“已经气过了。”
因为她跟母亲一样,早就根据潘氏的冷淡料到了今日,最不开心的时候,云珠把曹绍以前送过她的各种小礼物都摔了砸了剪了戳了,吓得身边的丫鬟们想方设法地劝她消气。
李耀:“不让我打人,那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咱们只能忍气吞声?”
云珠笑,抬头看向哥哥:“等吧,总有机会出了这口气。”
李显:“大哥在皇上面前好好当差,尽职尽责不出纰漏,或许哪天皇上会想起父亲的好,让父亲官复原职。”
李耀沉默片刻,重重地点点头。
为了弟弟妹妹不再受气,他也会谨遵祖父的教诲,事事三思而后行,争取早日重振宁国公府的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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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堂,曹绍一进来,就跪在了李雍、孟氏面前。
孟氏连忙离席,试图扶他起来:“大过年的,你这是做何?”
曹绍脸色苍白,低着头不肯起:“伯父,伯母,我对不起云珠,辜负了你们的厚爱,你们打我吧。”
孟氏回头看看丈夫,叹口气,一手扶着年轻人的肩膀,一手温柔地捧起他的脸,看着那双浮动泪意的眸子道:“傻孩子,伯母知道你心里苦,见外的话就不说了,伯母只能劝你想开一点,天底下有缘无分的人多了,强求不得便该学会放下,放心,你不是故意的,我们也不会因此怪你。”
曹绍的泪滚了下来,他知道这样很没出息,挥袖一抹,哽了哽,恳求道:“我还想见见云珠,我对不住她,我得当面跟她赔罪。”
孟氏痛快地做了主:“好,我叫人去请她。”
云珠过来后,孟氏与李雍体贴地走了,给两个孩子单独说话的机会。
曹绍还跪在地上。
云珠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转个身,姿态随意地坐到了主位的太师椅上。
曹绍能看见她桃粉色的妆花裙摆,再往上,是一件红色缎面的夹袄,雪白的狐毛袖口中探出一双白皙纤长的手,轻轻地搭在腿上。
自打宁国公府除了丧,曹绍还是第一次见云珠穿红。
其实她最适合这样娇艳的颜色,像一朵傲然绽放的牡丹,肆无忌惮地艳压群芳。
曹绍慢慢抬起头。
他想象中的云珠,一定是又伤心又生气,可眼前的云珠,她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曹绍愣住了。
云珠则看见他的憔悴,看见了小国舅爷眼中的血丝。
说实话,再好看的人,憔悴成这样,风采也减了不少。
云珠别开眼,问:“你要跟我说什么?站着说吧,不用跪。”
曹绍想起来了,有时候云珠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她会冷着他,用不搭理他的方式折磨他。
曹绍怕极了那样的折磨,他会夜不能寐,会时时刻刻都想着见到她,等云珠消气了终于愿意朝他笑了,曹绍便如拨云见日,整个人都跟着轻松快活起来。
可是这次,他大概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原谅。
曹绍垂下眼,苦涩道:“云珠,是我无能,负了你。”
“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我,我娶不成你了。”
云珠:“嗯,我知道了。”
淡淡的语气,毫无起伏的音调。
曹绍怕见到云珠的眼泪,可这样的平静,竟让他有种处于梦境的不真实感。
他重新看向云珠。
云珠被他变来变去的神情逗笑了:“怎么,你是疑惑我为什么没有难过吗?”
不等曹绍开口,她继续笑着道:“为什么要难过呢,婚事不成,遗憾的是你,我又不是不能再嫁旁人。”
“曹绍,我们最后再赌一次吧。”
“我赌你娶不到比我更能叫你喜欢的女子,而我,一定会嫁一个比你更叫我喜欢的夫君。”
“你只管安心准备年后的春闱,倘若最后我赌输了,你再愧疚也不迟。”
“天色不早,快回家吧,晚了,太夫人怕是要担心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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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06
一个姑娘被悔婚,真的是件奇耻大辱。
云珠怎么会不气呢?
潘氏的手段非常高明,以她为首的曹家不需要说出“悔婚”二字,只要淡了与自家的来往,以云珠与父母的傲骨,便会主动断了与曹家结亲的念头。
曹绍只是一个儿子,他不能硬将潘氏送到李家做客,也无法堵住母亲的嘴让她别在宴席上说他只把云珠当妹妹的话。他很清楚,母亲的前后所为已经彻底将云珠一家得罪死了,清楚云珠不可能再愿意嫁给他,所以他没有再去试图争取母亲的同意,而是直接来了宁国公府请罪。
云珠不想迁怒曹绍,但她不接受曹绍的愧疚,仿佛她嫁不了他就变得多么可怜一样,好像她这辈子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脾气上来,云珠忍不住拿潘氏刺了曹绍一句。
是刺曹绍,也是提醒曹绍,两人有缘无分全拜他的好母亲所赐。
如果曹绍真的像他表现出来得那么痛苦,那就去怨他的好母亲吧!
这暂且算作云珠送潘氏的一点小小回礼,凭什么潘氏让他们一家都动了肝火,自己却高枕无忧?
曹绍从此怨了潘氏,那也只是潘氏自食恶果,云珠乐得看戏。
倘若曹绍选择继续做一个孝子,那云珠更要庆幸自己没嫁给这么一个逆来顺受的窝囊夫君。
云珠的几句话,像刀子一样插在了曹绍本就在滴血的伤口。
赌各自的婚嫁吗?
又何必赌,曹绍现在就可以告诉云珠,他输了,最多也就是平手,因为他不可能再遇到比云珠更让他喜欢的女子。
提到母亲,曹绍确实无颜再留下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云珠,漫长的一眼,从发梢缓缓移到肩颈,像是要将她的模样深刻在心上。
云珠始终冷淡,只看旁边的侧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曹绍说:“我走了,你多珍重。”
短短的几个字,每个字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当曹绍转过身去,云珠的视线才移到了他身上。
京城这一代年轻的名门公子里,小国舅的容貌最俊,身形也最是好看,肩宽腰细,修如玉竹。
云珠一直盯着曹绍的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此刻,云珠脸上的淡漠终于变成了怅然。
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她怎么可能对曹绍一点情分也无?
有重视女德的长辈看不惯她对曹绍颐指气使,却不知云珠正是满意曹绍,把他当成了未来夫君,才会那般使唤他,换个她不待见的,连被她使唤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婚事不成是因为曹绍遇到变故死了,云珠怎么也会为他哭几场。
偏偏,是潘氏嫌弃父亲失势,故意用手段断了这门婚!
气愤压过了云珠心中那点难过,眼下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嫁个比曹绍身份更高、长得更俊、才干更显的男人,只有这样,她才能狠狠出了这口闷气!
问题是,大话讲得很痛快,京城真有这样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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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李雍战败兼丢了官职这两桩事,今年宁国公府确实不好设宴款待亲友。
只是除夕除夕,旧岁至此而除,过了这日,新的一岁来临,那就该好好地迎接新年,不必再执着于旧事。
教训要吃,路也要继续往前走。
正月十五,民间有元宵灯会,宫里也赐宴群臣。
对元庆帝而言,今年是个大吉之年,前几代祖宗们丢失的九州,在他这一朝夺回来了!
皇帝一高兴,这次的宫宴就办得特别热闹,午门外供臣民共赏的鳌山搭得比城墙还高,远远看去,俨然天降瑞兽。
李雍是丢了官,可他还是一等的国公爷,今晚照样有资格携家眷入宫赏灯。
许久没露面的宁国公,换上了绯色绣麒麟补子的国公公服,马车行至宫门外,仪容俊雅的宁国公李雍翩翩然跳下马车,负手往那一站,就跟天外来了个活神仙一样,吸引了无数视线。
有人想嘲讽两句,可面对这样俊的国公,谁真的上前嘲讽了,恐怕会被反衬成面目可憎的小人。
李雍扫视一圈,见没人挑衅,笑了,径直领着妻子子女进了宫。
入宫后,一家五口分了两路,李雍父子去拜见元庆帝,孟氏携着女儿去了坤宁宫。
时辰未到,所有命妇女眷们都在坤宁宫外候着,等人到齐了,在一起进殿拜见曹皇后。
宁国公府乃是从大夏开国时就传下来的老牌勋贵之家,参加宫宴时的排位,比出了一位皇后的定国公府曹家还要靠前。
孟氏便带着女儿,施施然地站到了潘氏之前。
潘氏朝孟氏点头致意:“夫人来了,近来可好?”
孟氏笑道:“朝廷收复了九州,国泰民安,我心里跟着高兴,今年过得比往年都要欢喜。”
话是场面话,可这阵子孟氏有俊美的丈夫陪着,蜜里调油一般,确实过得有滋有味。
她本来就比潘氏小几岁,再加上容光焕发,两人近距离站到一块儿,谁过得更舒服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潘氏笑了笑,看向披了一件大红底绣金线梅花斗篷的云珠。
其实孟氏只能算是一般的美人,云珠艳冠京城的美貌有八成都是从父亲李雍那里传来的,再加上国公府十几年来富贵与圣宠的浸润,云珠的风骨与气度,连宫里的皇子公主都比不上她。
总之凡是云珠出现的地方,无论男女都会被她吸引。
过了新年,云珠又长了一岁,十八岁的她,比周围一圈的女眷都要高挑,越发显得尊贵不凡。
她只是似笑非笑地回视着潘氏。
潘氏慈爱道:“好久没见云珠了,你小时候总喜欢去我们那边玩,怎么越大越生分了?”
云珠:“小时候您总是下帖子邀我跟母亲过去做客,近来一次都无,您不请,我怎么好登门叨扰。”
她嗓音轻软,听起来就像寻常的有问有答,并无任何埋怨委屈的意思。
附近的夫人们互相递了个眼色。
宁国公府不再风光是真,潘氏的利尽交疏大家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曹家正如日中天,谁也犯不着为了打抱不平而去指责潘氏。
潘氏想起云珠的牙尖嘴利,不再多说。
云珠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的坤宁宫。
要说尊贵,皇子们都比曹绍身份高,可惜元庆帝就三个儿子,两个比她的弟弟还要小,唯一比她年长的大皇子却是个跛子。
拜见完曹皇后,吃过席面可以比较自由地赏灯了,孙玉容寻机凑到了云珠面前。
她刚站定,云珠就朝她伸出一只手,面带警告,今晚孙玉容若敢嘲笑她被曹绍悔婚,云珠还敢打她。
孙玉容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云珠继续撑着汉白玉的护栏,眺望午门外那座灯火通明的鳌山。
灯光月光之下,她的脸白皙如玉,孙玉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那桩婚事。”孙玉容趴在云珠旁边的护栏上,歪头打量着道。
她可不敢在这件事上刺激云珠,怕云珠羞愤之下寻了短见。
云珠淡淡斜了她一眼。
孙玉容猜测她肯定还是难受的,拍拍护栏上的石狮子,熬过别扭的阶段,终于开口了,因为不习惯安慰人特别是曾经的死对头而显得很是笨拙:“那个,我就是想说,嗯,曹绍是挺好的,可京城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贵公子,嫁不了他还可以嫁别人嘛,你长这样,想娶你的贵公子多的是,远的不提,我哥哥对你就没死心呢,自打知道你跟曹绍成不了了,这半个月他又是跑圈又是蹲马步的,大概觉得他瘦下来就会好看一点吧。”
云珠:“……”
孙玉容瞥见她骤然难看起来的脸色,忙道:“我不是说你只能嫁我哥哥那样的,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愿意,大把的贵公子任你选,犯不着为了曹绍钻牛角尖!”
云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钻牛角尖了?”
孙玉容上下打量她:“你惯会装了,谁知道你在家里的时候有没有躲在房间里哭。”
云珠:“想太多。”
孙玉容哼了哼,小声嘀咕道:“好心当作驴肝肺。”
说完她就要走了。
云珠叫她:“等等。”
孙玉容心中升起一丝期待,回头。
云珠皱眉道:“叫你哥哥别练了,我跟他没可能。”
孙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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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后,云珠与母亲渐渐开始参加一些应酬,京城那么多新旧勋贵之家,总有与宁国公府还不错的。
不管旁人有意还是无意,云珠还是听到了一些曹绍的消息。
据说他年后很少出门了,待在书房一心备考春闱。
云珠知道,曹绍的武艺也很不错,可潘氏就这一个儿子,她担心儿子也会像丈夫那样死在战场,所以希望曹绍走科举的路子。
本朝文官的地位确实更高,文官精通兵法的话将来也有机会作为统帅带兵出征,曹绍便顺从了母亲的意思,反正他文武兼修,随时都可以根据朝廷的需要行事。
因着从前的情分,云珠愿意看到曹绍金榜题名。
曹绍心中埋怨母亲,甚至有过春闱故意落榜的冲动念头。
可他知道,云珠也会得知他的春闱结果。
他娶不了云珠,却不想被云珠看低,他希望云珠以后能嫁个更好的夫君,又不想云珠真的忘了他。
曹绍还是想做云珠最喜欢的男儿,就像他一样,纵使两人有缘无分,彼此都会是对方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因此,这次春闱,曹绍全力以赴。
会试放榜,曹绍高中第八名。
三月初的殿试,曹绍被元庆帝钦点为探花。
面如冠玉的小国舅,越发成了京城闺秀眼中的香饽饽。
儿子并没有因为情场失意而荒废春闱,潘氏将这当成了儿子也没有那么痴情云珠的表现。
这日早上,潘氏试探着对儿子道:“自你中了探花,有意与咱们结亲的名门之家越来越多,娘想听听你的意思。”
她列举了她比较满意的几家。
曹绍神色冷淡:“大哥马上回京了,他比我年长,等大哥成亲了,母亲再为我操持也不急,否则我年少而先娶,外人该如何议论母亲?”
潘氏被狠狠地噎住了。
她明白儿子还是在惦记云珠,偏偏儿子拒婚的借口确实让她无法反驳。
曹勋都三十了,以前不成家是因为他自己有言在先,要等收复了九州再考虑婚事,如今他即将功成回京,潘氏不想成为百姓口中的刻薄继母,就必须把曹勋的婚事放在亲儿子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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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凯旋,元庆帝决定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去城门迎接,以示嘉奖。
京城的主道早早被禁卫军们清理出来,百姓想要围观,要么去主道两侧的商铺里占位,要么只能在禁卫军身后挤着。
这等盛况,云珠也想瞧瞧热闹。
醉仙居是京城的大酒楼之一,经营酒楼的东家姓林,但这块地是李家的私产。
醉仙居生意好,每年交给李家的租金都有上千两。
早在大军的归期刚传出来的时候,名门之家的女眷们便开始抢着预定街边名楼临窗的雅间了,醉仙居的林东家也懂事地先来宁国公府请示,得知国公夫人有意凑热闹,便将最好的雅间留给了宁国公府。
清晨一早,宁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醉仙居的后街,避开前面拥挤的人群,穿过庭院,移步来到雅间。
窗外人声鼎沸,云珠不急着开窗,悠悠哉地陪着母亲品茶。
走廊里传来低低的私语,丫鬟连翘推开门,站在门口请示道:“夫人,齐国公府的孙姑娘人在楼下,得知您在,想上来请安。”
孟氏笑着看向女儿。
云珠知道,孙玉容请安是假,赖在雅间等着欣赏功臣风采才是真。
“叫她上来吧。”
今日醉仙居的二楼全是贵客,一楼的人没有得到贵客们的首肯,谁也别想闯上来。
孟氏稀奇道:“你跟玉容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
云珠:“没有变好,只是我没那么小气。”
过了一会儿,孙玉容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先嘴甜地朝孟氏请安,再熟稔地坐到了云珠旁边。
云珠故意逗她:“你身边那些好姐妹,没一家抢到雅间的?”
孙家的齐国公府势弱已久,家底薄了,在预定雅间上抢不过真正有权有势的高官勋贵。
而那些肯巴结讨好孙玉容的闺秀,家境自然连齐国公府都比不上。
孙玉容瞪眼睛:“我已经主动低头了,你休要欺人太甚!”
云珠笑,倒也没有再揶揄她。
孟氏欣慰道:“你们从小就认识,本就该做对儿好姐妹,以后谁也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云珠:“好,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孙玉容:“……”
孙玉容话很多,叽叽喳喳的,云珠偶尔跟她拌拌嘴,时间似乎过得快了起来。
街上忽然一静,是元庆帝接了凯旋的大军,要回宫了。
各处酒楼、商铺的窗户齐齐打开,每个窗户旁都露出人脸,有的兴奋地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有人矜持地拿团扇挡住半张脸。
春风卷来细细的灰尘,也卷来飞雪般的点点柳絮。
云珠也带了团扇,只是一眼望去见对面雅间里的闺秀们都是这般姿态,忽然就不想用了。
她示意连翘拿开。
孙玉容奇怪道:“你平时不是最娇气了吗,骑马都要跑在最前面,就是为了不吃别人扬起来的土。”
云珠:“要你管。”
孙玉容:“……”
真不知道曹绍怎么受得了云珠这大小姐的脾气。
帝王仪仗在前,御辇四面的纱帘挂起,露出了深居皇宫的帝王。
云珠小时候还被元庆帝抱过呢,除了服丧那两年多几乎年年都能见到元庆帝,这时自然不会紧盯不放。
御辇经过不久,便是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们。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功劳最大的两个。
一匹黑马,一匹枣红大马。
云珠先看到的是骑着枣红骏马的四旬武将,那是长兴侯谢震,父亲的发小之一,祖父病逝时谢震还专门回京吊唁来着。
熟面孔,无须多看,云珠很快就将视线投向了黑马上的将军。
这一看,云珠先怔了怔。
因为那位将军虽然比旁边的谢震还要高出半头,却并没有祖父、谢震这些大将军身上常见的能止小儿啼哭的悍将霸气。
他穿着铠甲,戴着反射着融融春光的头盔,盔甲下的面容却是俊逸温雅。
非要比较,他的气度竟然与云珠的父亲李雍相似,都是儒将之风。
可李雍是京城的国公爷,除了那三次短暂的败仗没有经历过多少战场的肃杀,更像一枚放在锦缎上展示的美玉。
这人则是一柄光华温润的剑。
他似乎是笑着的,看起来极容易亲近,偏偏又有着久居高位的威严,于举手投足中不经意间展现出来,令人踌躇止步。
看他的面部肌理,他应该还很年轻,却又给人一种阅历丰富的成熟世故之感。
“啊,这是曹绍的哥哥,大国舅曹勋吧?”
耳边传来孙玉容的声音,云珠心中一动,再细细打量一遍曹勋,确实与曹绍有那么一点相似。
忽然,骑马的男人头往醉仙居的方向偏了偏。
他的视线收得极快,但云珠就是有种感觉,刚刚他看见她了。
因为这边的一排闺秀,就她没拿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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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07
元庆帝在宫里摆了庆功宴,为众将领们接风洗尘。
武将们穿着铠甲,只摘了头盔去了兵刃,因常年征战而晒成古铜色的脸庞威风凛凛。
位居武官之首的曹勋算是个例外。
他天生肤白,因为带兵,春秋夏三季的确会晒黑一层,只是才经过一个阳光惨淡的冬季,年后又因胡人请和少了奔波,自然而然就恢复了七八成的白皙肤色。
这样的白刚刚好,既不让人将他误会成那种游手好闲的富贵公子,又让他从一群黑红脸膛的将士中间脱颖而出。
元庆帝频频朝曹勋那边看去。
除了曹勋功劳最大,其中也有曹勋长得实在太好的缘故。
满朝的文武大臣,论姿容气度,只有李雍能与曹勋相提并论,如今李雍被罢官缺席了庆功宴,元庆帝忍不住拿曹勋养眼便是人之常情了。
酒过三巡,元庆帝给每个将军都论功行了赏,对曹勋,除了金银绸缎等俗物,元庆帝另有一宗特别的提议。
“当年复山跟随国丈赶赴边关之前,曾起誓不收九州不成家,这一眨眼十四年过去了,承蒙诸位爱卿与几代将士热血报国,九州已回,复山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复山是曹勋的字。
提到他的婚事,文武官员们都面露笑意,尤其是与曹勋相熟的几位武将,起哄声更大。
“这小子除了练兵就是打仗,军营里的母马都不看一眼,都快素成和尚了!”
这是曹勋的叔伯辈。
“皇上快给大国舅赐门婚吧,等着他自己找,臣的儿子都快娶媳妇了!”
这是曹勋的同辈。
七嘴八舌的,曹勋只是摇头失笑。
元庆帝抬手,众人停止起哄,元庆帝笑着问曹勋:“复山怎么想?自打知道你要回京了,皇后已经提醒过朕好几回,催着朕尽快为你赐门好婚。”
曹勋准备离席回话,元庆帝叫他别动:“坐着说,今日朕欢喜,咱们不分君臣。”
曹勋只好坐着拱手:“皇上与娘娘美意,臣感激不尽,只是臣太久未回京城,眼下更想多花些时间与亲友团聚,等臣平复了思乡之情,再厚颜求皇上娘娘赐婚,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元庆帝大笑:“这有何难?等你有这心思了,随时来跟朕说。”
一个为了报效朝廷耽误到三十岁的将军,还是堂堂国舅,为了表示天家对功臣的恩宠,曹勋的媒人元庆帝是当定了!
.
宴席散后,元庆帝又在乾清宫单独召见了曹勋。
两人身上都带着酒气,曹勋身上更重,因为同僚们不敢灌皇上的酒,却扎堆地来灌他。
元庆帝先是出宫迎接众将士,又是吃席的,折腾大半日已经有些累了,这会儿脱了龙靴靠坐在榻上。
小太监挑开帘子,曹勋低头走了进来。
先前人太多,此时安静的殿内就曹勋一个,他过于挺拔的身形便更明显了。
元庆帝以姻亲的口吻回忆道:“你离京那年还是个少年,边关苦寒,怎么还把你养得这么高?是不是有八尺五了?”
曹勋微微躬身,答:“不足,堪堪八尺四。”
元庆帝:“呵,好一个堪堪,放眼京城,也就宁国公家的世子比你高,他有八尺八。”
曹勋在庆功宴上已经见过李耀了,朝元庆帝夸赞道:“李世子魁梧过人,颇有其祖父之风,若出征必是一员猛将,实乃皇上、朝廷之喜。”
元庆帝当然很欣赏李耀,不然不会让李耀做御前侍卫统领,只是想到李雍的三场败仗,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就怕学了他爹。”
曹勋:“皇上不必忧虑,依臣看,宁国公父子或许不擅长谋略,但都是冲锋陷阵的虎将之材。只是先前宁国公声名显赫,又有老国公生前的威名,换成谁都会让宁国公担任主将,如今知道他的不足,将来再遇战事,皇上另安排擅谋的主将调遣,宁国公定能战场立功,一雪前耻。”
元庆帝:“但愿如此吧,好了,不说他们,说说你的婚事,你真的不着急?”
曹勋苦笑:“急还是急的,只是臣刚进京,对京城适婚的闺秀们毫无了解,不瞒皇上,臣还是想找个性情相投的。”
元庆帝懂了:“那你慢慢物色,有喜欢的尽管报给朕。”
曹勋颔首道谢。
“皇后很想你,去坤宁宫坐坐吧,太子、二皇子也在那边。”
“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出了乾清宫,曹勋跟着领路的小太监来了后面的坤宁宫。
无论曹皇后还是二皇子那早早离世的生母淑妃,都只是曹勋同父异母的妹妹。
本来就没有多深的兄妹情,在分开十四年之后,曹勋更愿意把曹皇后只当皇后看。
“臣拜见娘娘。”
“哥哥快免礼!”
曹皇后快步走过来,轻轻托住了长兄的手臂,她仰着头,欣喜又感慨地打量着久别的兄长,美丽的眼眸里浮起泪意:“哥哥离京时,我才十一岁,现在太子都十一了,我模样大变,哥哥可还认得我?”
行礼受阻,曹勋放下双臂,身高的差别让他垂下眼帘就能看清面前的妹妹。
十四年的光阴,别说妹妹,他连家中那位继母潘氏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他笑着点点头。
曹皇后拿帕子擦拭眼角,恢复平静后,示意两个孩子走过来。
太子知道这个大舅舅的厉害,仰着头惊叹道:“大舅舅,您可真高,比小舅舅还高。”
曹勋笑道:“都随了您的外祖父。”
男女有别,他没有多看皇后,现在却认真端详起外甥的容貌来,看太子的时间颇长,对沉默寡言的二皇子只是随意扫了两眼。
曹皇后注意到,二皇子微微抿紧了唇角,可见这孩子还是很在意大舅舅的宠爱的。
可他的生母只是庶出,他自己也是庶出,怎么可能争得过做太子的弟弟?
曹勋但凡不傻,就注定会更看重太子。
坤宁宫毕竟是后宫,曹勋不便多留,喝了一盏茶就告退了。
宫门之外,长随牵着他的马已经等候多时,除了长随,曹绍也在。
曹绍中了探花后,现在在翰林院任正七品的编修,官职太低,并没有资格参加今日的庆功宴。
所以,眼下乃是曹勋回京后,兄弟俩第一次的正式见面。
“大哥!”
曹勋的身影才出现在长长的宫道上,曹绍就激动地迎到了宫门前,朝着里面高声喊道。
曹勋见了,加快脚步。
等他跨出宫门,一掌拍在了曹绍肩头,上下打量道:“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虽然曹绍也是潘氏所出,曹勋待这个弟弟却与两个妹妹不同。
首先,他在京城时,还是小孩子的曹绍就很喜欢缠着他玩,曹勋曾手把手地教弟弟写字,也曾因弟弟顽劣打过他的屁股。
等他去了边关,曹绍也长大了一点,便经常给兄长写信。
他或许忘了小时候的兄弟亲近,可曹绍钦佩兄长的战功,这份钦佩反倒加深了渐渐淡去的手足情分。
“听说你中了探花?”
“都是皇上偏宠,大哥不用太当真。”
“会试第八名,总不是皇上宠出来的。”
“即便如此,在大哥面前也不值一提。”
兄弟俩翻身上马,一边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一边闲聊着。
不紧不慢地走了两刻钟,定国公府到了。
潘氏率领一众家仆出来迎接。
曹绍本来很高兴的,这会儿见到母亲,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
曹勋只当没发现,下了马,客客气气地朝潘氏行了一个礼:“母亲。”
潘氏手里拿着帕子,很快就对着面前的继子擦起泪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总算不用我再牵肠挂肚地惦记了。”
曹绍心中有怨,现在看母亲做什么都觉得虚伪,而且他确实也没觉得这些年母亲有多惦记长兄,最多说些场面话。
“好了,大哥这一路风尘仆仆,有话去正厅说吧。”
曹勋笑容温和:“还好,昨晚在城外休整过了。”
潘氏幽怨地瞥眼亲儿子,带着两兄弟去了正厅,边走边道:“自打你父亲去世,我就搬去西院了,正院空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回了你这个一家之主。”
曹勋看着周围熟悉的院内景致,道:“儿子不孝,家里这些年全靠母亲一人操持,叫您受累了。”
潘氏非常善解人意:“你那是为了报效朝廷,出生入死换来了边关稳定,我们在家养尊处优,有何可累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年纪越来越大了,打理内务渐渐力从不心,你既然回来了,便该趁早娶个贤妻,到时候我把内务交给你媳妇,便可以真正地享清福喽。”
提到娶妻,曹绍脸色更差。
曹勋笑道:“我才回来,倒也不必那么急,母亲且多操劳一段时日吧。”
说着话,三人进了正厅。
北面是两张主位。
曹勋是一家之主,潘氏则是家里最大的长辈。
潘氏故意放慢脚步,余光打量着旁边几乎并肩而行的继子。
曹勋保持着先前的步伐,径直在左侧,也就是前两任国公生前专属的太师椅上落座。
潘氏眼角微抽。
曹勋坐好了,神色从容地看着潘氏在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然后夸起曹绍今年的春闱表现来。
这个话题让潘氏由衷地笑了出来。
丫鬟送上茶水,曹勋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尝,交谈时偶尔流露出一丝远行之人终于回到家的疲乏。
潘氏还想打听打听今日的庆功宴,曹绍关心兄长,开口劝道:“母亲,大哥肯定累了,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等傍晚再说。”
潘氏:“……瞧瞧,我这个做母亲的倒还不如你这个弟弟细心了。”
打趣归打趣,她还是领着丫鬟默默走了。
曹勋将她送到门口,这才看向弟弟:“我怎么觉得,你对母亲颇有不满?”
曹绍委屈啊,被素来敬重的兄长问起,眼圈都红了。
他想的是,如果大哥提前几个月回京,那么大哥才是这个家的家主,只要大哥肯为他做主,母亲反对他娶云珠也没用。
就差了这三四个月,差一点他就可以娶到云珠了!
身高八尺的探花郎眼看着要哭,曹勋示意左右退下,将弟弟带回厅堂,关心道:“究竟出了何事?”
曹绍冷静片刻,将他与云珠那桩曾经被默认的婚约说了。
“大哥,事到如今,我跟云珠已经不可能了,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为我重新做主。”
“咱们曹家与李家三代交好,没道理毁在母亲手里,如今你回来了,有机会还是尽量与李家修复关系吧,不结亲也不必成仇,是不是?”
曹勋想了想,道:“知道了,你放心,我救过宁国公一命,过两日我亲自去登门赔罪,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
曹绍垂着眼,神情黯然。
曹勋:“或者,我试着再替你争取一下婚事?”
曹绍自嘲一笑:“不用了,母亲那样,就算宁国公夫妻看在你的面子上愿意委屈云珠,云珠也绝不会委屈自己。”
曹勋调侃弟弟:“你这般容貌才干,又如此痴情,她大概还是愿意嫁过来的。”
曹绍摇头:“不可能,大哥如果见了她,自会明白。”
他很难受,说完便匆匆离去。
曹勋靠进椅背,目送弟弟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他确实没见过长大后的李雍女儿。
可他早就知道这个弟弟被李雍女儿迷得团团转,小厮一般愿为驱使。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有些男女,越是纵着捧着,越不会把别人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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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08
曹勋在浴室里泡了半个时辰的澡。
身为武将,他不会嫌弃边关清苦,但作为出生在定国公府的世子,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曹勋更喜欢讲究一点。
渐渐变凉的水洗去了一身的疲乏,曹勋跨出浴桶,换上一套茶白色的常服。
午后的春光明媚耀眼,落在身上暖烘烘地发热。
这般的安逸,阿九都有些困了,打个哈欠才放下手,瞧见焕然一新的国公爷,他眼睛一亮:“您穿这身,瞧着跟二爷就是一个年纪,京城的闺秀们见了怕是要走不动路。”
随着国公爷年龄见长,这些年阿九听了不少其他将军们对国公爷的调侃,就连皇上也都急着想为主子赐婚。
阿九虽然只有十五岁,不谙风月,可他知道娶了媳妇会有千般好,便猜测国公爷应该也挺想快点成亲。
曹勋瞥他一眼,提点道:“不会夸人可以不夸。”
阿九:“……”
夸国公爷面相年轻,难道还夸错了?
曹勋沿着游廊往前院走去。
阳光照在一根根漆红的廊柱上,工匠的手艺不俗,漆涂得细腻圆融,不见一丝瑕疵。
这与曹勋记忆中的画面不同。
国公府的爵位与宅子都是祖父赚来的,祖父节俭,哪里碰掉了漆也不急着叫人去修,到曹勋记事的时候,正院后宅这边的廊柱有几根已经变得斑斑点点,前院因为要时常待客,倒是维持得光鲜亮丽。用祖父的话说,那叫面子活。
如今曹家出了位皇后,皇后的嫡子还封了太子,潘氏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自然要叫人将国公府里里外外都修缮一新,才符合她的尊荣。
在游廊的尽头往左拐,便是前院了。
阿州与国公府的前总管张泰已经在书房门外等着。
张泰跟曹勋的父亲是同辈,五十多岁了,两鬓微白,无须行礼时脊背挺直,可见身子骨还很硬朗。
看到曹勋,张泰百感交集,半是赞赏半是欣慰道:“国公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刚刚而立之年就收了九州回来,老爷他们九泉之下有知,定当痛饮数百杯。”
曹勋笑道:“几代将士的功劳,怎可皆归于我一人头上,泰叔,里面请。”
张泰跟着他走了进去,阿州留在外面守门。
曹勋坐在主位,请张泰也坐。
张泰摇摇头,看着年轻人的眼神充满了自豪与慈爱:“我知道国公爷为何叫我过来,只是您前脚才回京城,后脚就叫我重新总管国公府,太夫人会怎么想,外人又该如何议论?”
潘氏不是普通的继母,她还是皇后的生母、太子的嫡亲外祖母,张泰觉得,国公爷还是给潘氏留些脸面的好。
曹勋扫视一圈这间曾经属于祖父、父亲的书房,语气平和:“那些都不重要,这是曹家,我想用谁便用谁,难道我这院子的奴仆个个都向着那边,您就高兴?”
张泰哼了一声:“他们敢!”
国公爷远在边关,他们把潘氏当天没关系,现在国公爷都回来了,他们再敢唯潘氏马首是瞻,那是嫌命长。
曹勋:“这些都是琐事,我不想管,还是交给您替我处理吧。”
言外之意,他就是要张泰马上回府当差。
张泰为难道:“当年我那不争气的幺子被人灌多了黄汤,糊里糊涂卷入一场纷争,失手打断了一个小混混的腿,虽然这是别人做的局,可他动手打人乃是事实,只要小混混去报官,他肯定要吃牢饭,更连累国公府落个纵容家仆仗势欺人的污名。潘氏借此事逼我自己请辞,我走了,小混混收了银子同意私了,如果我回来,就怕那边又要跳出来。”
曹勋:“刘瘸子是吧,您放心,他的另一条腿也断了。”
书桌上摆着一份文书,曹勋推向张泰。
张泰上前两步,拿起文书一看,发现这是刘瘸子的供词,将他们一伙人当年如何被人收买的经过交待得清清楚楚,并且每一个同伙都在下面的名字上按了手印。
虽然刘瘸子也说不出指使之人的名字,但这份文书足以证明张泰儿子是个苦主,绝非仗势欺人之辈。
张泰的心头,涌起一股热流。
他当初能坐上定国公府的总管事,自然有他的能耐,看穿刘瘸子等人的局更是轻而易举。
可管事也是家仆,是需要主子撑腰的,老国公去了,新国公远在边关,潘氏贵上加贵,他一个小小的总管如何对抗?
为了保住国公府的名声,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平安,张泰只能离开。
如今,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新国公强势归来,他也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继续侍奉旧主!
“承蒙国公爷不弃,老奴一定肝脑涂地,将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都赶出府去!”
.
国公府西院。
先前潘氏离开正院时,带了一肚子的气,一气亲儿子曹绍居然更亲近曹勋,处处针对她这个母亲,二气曹勋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刚刚回京就摆出了一家之主的谱。
嬷嬷贴心地哄了好一阵,潘氏才消了气,准备歇晌。
她这刚躺下,现任总管事的妻子就火急火燎地跑来通风报信:“太夫人,不好了,国公爷派人将张泰叫回来了!”
潘氏脸色大变。
丈夫活着时,张泰作为总管只忠心丈夫,她能理解,可丈夫都死了,曹勋更是不知道哪年才回京城,张泰居然也不把她当回事,不肯将国公府不归她管的那些产业交给她。
张泰不识趣,那就别怪她设局!
张泰一走,潘氏立即提拔了她的陪嫁管事上任,陪嫁管事什么都听她的,潘氏的私库也越来越满。
“太夫人,国公爷肯定想重新用张泰,您快想想办法吧!”
总管事的妻子急得要哭了,就像当年太夫人得给张家安个罪名才能赶走张泰,现在国公爷为了赶走他们夫妻,又会扣个什么罪名给他们?
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大将军,手段只怕会比潘氏狠上千百倍。
潘氏还没冷静下来,又一个丫鬟跑了过来,喘着气禀报道:“太夫人,国公爷开始查账了!”
潘氏手脚一软,心里就剩一个念头:曹勋是在边关穷疯了吧,才回来就这么着急揽钱?
对于今日,潘氏早有准备,早就嘱咐过陪嫁管事将账簿做得漂亮些。
然而陪嫁管事可以做假账,国公府各处产业的管事也都是人精,谁都知道曹勋这个新国公早晚要回来的,往年一家铺子能上交一千两银子,潘氏当家这几年却变成了八百两,国公爷能不查?为了证明自己确确实实是交了一千两出去,产业管事们那边单独做了一本账,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曹勋回京之前,就已经派留在京城的心腹暗暗将这些账簿收缴了上来。
潘氏带着陪嫁的吴管事赶来正院时,张泰才核对了半箱的账簿,另有十几箱账簿摆在旁边等着他。
“见过太夫人。”
瞥眼端坐在主位上的国公爷,张泰起立,恭恭敬敬地朝潘氏行礼。
潘氏只盯着曹勋,单纯疑惑的样子:“复山,你不是乏了要休息吗,怎么突然要查账了?”
曹勋笑道:“太久没回家,一时没有睡意,想到府里处处如新,料想这些年各处产业进项不错,恰好张泰想重新为府上效力,我便叫他自己翻翻账本,认清一下他与现任管事的差距。”
潘氏掌心冒了细汗,她身后的吴管事更是面无血色。
潘氏尽量保持镇定,解释道:“张泰是你父亲身边的老人,差事一直做得都很尽心,如果不是他教子不严差点连累咱们国公府的名声,我也不会换了他。”
她是在警告张泰,莫忘了张家还有把柄握在她手里。
张泰无视这番威胁,直接将他目前发现的几笔错账报了出来。
曹勋仔细看过两本账簿,视线投向吴管事:“你可有何话说?”
吴管事双腿抖如筛糠,扑通跪下去,汗珠沿着额头一颗颗往下滚:“国公爷明鉴,肯定是底下人欺我老实愚笨,背着我做假账,中饱私囊。”
国公爷有备而来,他不敢咬定无罪,只能将大罪推到底下人手里,以求保住性命。
曹勋看向潘氏:“母亲,他是您身边的老人,我真将他送去官府彻查,坏了您的名声不说,恐怕也会波及娘娘与殿下。”
潘氏内里的衣裳都要被汗水打湿了,此时听曹勋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意思,她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附和道:“对,对,咱们要以大局为重,能在家里解决还是不要闹大的好。”
曹勋:“这样,我也不管究竟是哪些人贪了银子,既然都经过吴管事的手,那我只跟他要,只要他能将所有被贪的银子都寻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准他回乡养老。”
吴管事听了,下意识地看向潘氏的衣摆。
潘氏暗暗咬紧了牙,已经到手的银子叫她往外吐,跟割她的肉有什么区别?
可她不掏银子,曹勋就会抓了吴管事报官,曹勋不爱惜脸面,她与皇后女儿得要!
.
短短两三日,定国公府里的仆人就换了一批。
连外面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曹绍这个国公府二爷更是瞒不过去。
想到其中的缘由,曹绍找到兄长,满面羞愧:“大哥,我……”
曹勋叫他坐下,笑着开解道:“母亲也不是故意的,父亲一走,母亲定然悲痛过度,却还要负责你的教导牵挂远在边关的我,劳神劳力,才被吴管事等人奴大欺主也没有察觉。”
曹绍更加惭愧了,兄长这话,只是为了照顾他的颜面吧。
曹勋喝口茶,走过来,停在曹绍的椅子一侧,抬手搭在探花郎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二弟,祖父当年只是个边关小将,几番出生入死才创下这份家业,现在曹家只剩你我兄弟,我作为长兄,必须严慎持家,才能让曹家继续在京城站稳脚跟,才能延续祖父、父亲留下来的荣光。母亲有疏漏,我及时纠正,但我本人对母亲并无偏见,希望你不要因此与我生分。”
曹绍立即站了起来,看着兄长保证道:“大哥放心,我绝对没有那么想,要怪就怪我,平时只知道读书玩乐,都没想过为家里分忧。”
曹勋:“那是因为父亲一直住在边关,没有时间亲自教你这些,要知道,想要在官场有所作为,光会读书确实不行。”
曹绍深以为然,别看他在翰林院的时日还不长,却已经体会到了一些明争暗斗。
曹勋:“治家如治国,当如户部一样管好每一笔银子的进出,如吏部一样洞悉每一个仆人的才干,仆人犯错,则如刑部一样赏罚分明。家事清明,为官者方能全心报国。”
曹绍比曹勋小了九岁,就在这一刻,曹勋在他眼里不光光是个兄长,更有了几分父亲的影子。
因此,他不但没有受潘氏明着暗着的挑拨影响,反而更加敬重曹勋了。
.
曹勋这批武官回京,都得了一段时间的假。
曹勋既有战功又有圣宠,不少官员都想巴结他,陆续有拜帖、请帖送到定国公府。
曹勋找理由都推了,然后在解决家事之后,派人给宁国公府送了一封拜帖。
李雍丢了官,每天都很悠闲,趁着春光好,他还陪着女儿去外面跑了一圈马。
父女俩尽兴回府,就被孟氏告知了这封拜帖。
李雍看眼女儿,猜测道:“我可没什么值得他来拜我的,大概是为了潘氏悔婚前来赔罪。”
别看曹勋是武官,人家从小就很懂礼数,绝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人。
孟氏:“按理说,他对你有救命之恩,本该咱们先送请帖过去,设宴酬谢。”
李雍脸色微讪:“道谢的话当时就说了,现在他风头正盛,我冒然相邀,倒好像要巴结他一样。”
他好歹比曹勋大十岁,对曹勋太过热络,容易叫人质疑风骨。
云珠坐在一边,笑着听父母说话。
李雍见了,打趣女儿:“说起来,你小时候还喊过他叔叔,亏得你与曹绍的事没成,不然我还要跟他重新论下辈分。”
云珠奇道:“我见过他?”
李雍:“自然,只是那时候你才两三岁,肯定记不得了。”
孟氏:“提到辈分,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跟他论?继续兄弟相称,曹绍会不会也跟着喊你李兄?”
之前曹绍可是一口一个伯父的,突然改口“李兄”,听起来就像在占丈夫的便宜。
李雍果然皱眉。
云珠笑道:“可如果让定国公喊您伯父,岂不成了爹爹占人家便宜?”
李雍哼道:“他们俩单独论,料想曹绍那小子无颜再往我面前凑。”
翌日上午,李雍穿戴一新,与妻子早早在厅堂等着曹勋登门。
没想到曹勋还没来,女儿先来了。
云珠:“他那样的大英雄,女儿也想瞻仰瞻仰他的风采。”
孟氏:“在醉仙居的时候不是看过了?”
云珠:“时间太短,都没看清。”
说完,她先溜到了侧间,到底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不好打扰父母招待贵客,看也要偷偷地看。
李雍被女儿逗笑了,随口同妻子道:“怎么跟相看女婿似的。”
孟氏瞪了他一眼。
没多久,曹勋到了。
夫妻俩亲迎到门外。
云珠移到侧室的轩窗前。
窗户上糊着洁白轻薄的窗纸,云珠悄悄拉开一丝窗缝。
谈话声越来越近,三道身影领先走了过来,母亲陪在父亲身边,父亲的另一侧便是曹勋了。
云珠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对方。
今日曹勋换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走起路来比端坐马背之上更显颀长挺拔。
云珠见过不少俊秀的男子,像曹绍,跟父亲差不多的身高,也是一样的肩宽腰细,穿起锦袍来风流倜傥。
曹勋呢,竟然比父亲还要高出半掌,高了,中间的腰就更显得细了。
云珠想到了哥哥,哥哥的身高能胜过曹勋,可哥哥太壮了,铜墙铁壁一般,不如曹勋、父亲这样的俊逸。
欣赏完下面,云珠看向曹勋的脸。
对方边走边与父亲说话,仿佛相谈甚欢,这也让他有了一种与父亲同辈的世故练达,偏偏又面相年轻。
云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
三人跨进厅堂,云珠也转移到侧室的门口,这边垂挂了帘子,云珠继续透过缝隙偷窥。
曹勋受邀坐在了李雍旁边的主位上,斜对着云珠。
他专心与李雍夫妻说着话,却察觉李雍无意地往侧室那边瞥了几次。
能在这时躲进去的,除了将二弟迷得团团转的李家大小姐,还能有谁?
趁着李雍说话,曹勋端起茶碗,垂眸之前,也朝侧室的门口看去。
云珠不期然就对上了那双与曹绍酷似的狭长眼眸,区别在于,曹绍看她的时候眼里全是情意,曹勋的眼睛温和下也藏着犀利,这是多年的大权在握蕴养出来的威严,也是一个善谋儒将的洞若观火。
云珠悄悄地靠到门口一侧,眼睛看着南边的窗户,脑海里还闪现着曹勋从容饮茶的那一幕。
毋庸置疑,曹勋就是一个比曹绍身份更高、才干更显、长得更俊的男人,一个她放了大话要嫁却几乎不存在的夫君人选。
哪哪都好,就是年纪大了些。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嫁了曹勋,她就是定国公夫人,潘氏觉得她配不上曹绍,曹绍却要反过来喊她一声嫂子!
光是想想那画面,云珠都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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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09
当日元庆帝迎接凯旋的众将士们进京,不少官家闺秀都去围观了,其中最值得她们讨论的自然是位高权重却尚未成亲的曹勋,并非只有云珠一人想再近距离、长时间地瞻仰一下大国舅的风采。
可惜曹勋平日只与相熟的武官或曹家的亲友走动,不似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动辄去爬个山踏个青,闺秀们想见他一面并不容易。
元庆帝也很关心曹勋婚事的进展。
这日他来了坤宁宫,与曹皇后用过饭后,提到了曹勋:“复山这一回京,可有见过哪些闺秀?”
曹皇后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前日母亲才进了一次宫,私底下跟她抱怨了曹勋的所作所为。曹皇后既觉得母亲染指国公府的公产再被曹勋教训乃是咎由自取,又隐隐担心曹勋会不会因为此事迁怒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太子尚且年幼,曹皇后非常需要曹勋的支持,亲弟弟曹绍虽然一表人才,可弟弟初出茅庐,在朝堂上几乎没什么影响。
她的面上并没有泄露这些心思,笑着对元庆帝道:“听母亲说,确实有几位夫人带着适龄的闺秀来家里做客,只是男女有别,哥哥不曾露面。”
元庆帝对此表示理解。
毛头小子才会跑到花园里找机会跟闺秀们邂逅,曹勋都三十了,一来放不下身段,二来他也不是那轻浮的性子。
“朕想为他赐婚,他说要先试着自己物色一个性情相投的,可他又不主动去接触闺秀,这要拖到什么时候?”
元庆帝真有点发愁。
曹皇后有个主意:“皇上可知道城西的马球场?”
元庆帝:“知道,听说年轻的世家子弟闲时喜欢去那边打球。”
曹皇后:“不光如此,未出阁的闺秀们也喜欢去那边看球。”
名义上是看球,实则趁机观察外府的公子,挑选心仪的郎君。
元庆帝懂了。
很快,在元庆帝的牵线下,以曹勋为首的归京将士将要与以李耀为首的驻京将士在城西比试马球的消息迅速在京城传开了。
据说,双方参赛的将士年纪都在三十或三十以下,还必须是未婚。
元庆帝就差下旨知会各家闺秀了:赶紧去看球,两队二十个武官中的年轻翘楚,总有一个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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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定在三月二十,官员们的休沐日。
清晨一早,云珠一家就在正和堂聚齐了。
李耀是最后一个到的,来之前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沐浴过后头发还有些湿润,故意晒成麦黄色的脸庞刚毅威严。
孟氏温柔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苦,这门神一样的魁梧身形与面容,哪个闺秀敢嫁啊?
李雍见到长子就会想起老头子,幸好老头子只再三告诫长子要遵守军令,并没有说长子不能上战场。
“哥哥,今日的比试,你有几成胜算?”云珠坐到哥哥下首,关心道。
李耀:“九成吧。”
本来想说十成的,怕父亲嫌他过于骄傲。
云珠忍笑,无论什么比试,哥哥似乎一直都这么自信。
李显提醒哥哥:“马球重在配合,哥哥切莫只顾着自己。”
李耀笑着摸了摸少年郎的头,看神色就知道他根本没把弟弟的话放在心上。
“父亲母亲,你们去吗?”
“年轻人的胜会,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马球场很大,但观赛的楼阁有限,为了能让更多闺秀有露脸的机会,一众官夫人们都默契地选择留在家中。
饭后,李耀带着弟弟妹妹出了门。
兄弟俩骑马,云珠自己坐马车。
越往城西走,路上遇见的车马就越多,等到了马球场所在的街巷,一辆辆马车堵了起来。
云珠从窗里探头,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马球场迎客的大门口围了一圈穿绸缎的男男女女,主子们聊得热闹,车走得就慢了。
李耀哼道:“我去催催。”
云珠叫住哥哥:“算了,何必得罪人。”
这半年家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哥哥那脾气,过去吼一嗓子,坏了他人的兴致,那是白招仇怨。
当然,云珠也不想干等,离开车厢,示意哥哥凑得近些:“我坐你的马,咱们先行。”
巷子还算宽阔,车堵着,两侧却能容人、马通行。
武官家的女儿不太介意抛头露面,李耀也不觉得妹妹这般行事有何不妥,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李显担心姐姐摔下来,下马站到哥哥的骏马与车身中间的空隙,准备接应。
云珠刚要笑弟弟多虑,余光瞥见后面有人骑马接近,她随意地偏头,顿时心中一惊。
来的竟然是曹勋、曹绍,曹勋为长兄,行马在前。
兄弟俩自然也都瞧见了云珠。
春光明媚,云珠今日打扮得十分娇艳,乌黑的发髻上簪了两朵重瓣海棠花,海棠粉的襦裙随着清风微微飘动。
在这条被厚重木色马车占满的巷子里,云珠的出现就像一朵伸出院墙的粉嫩海棠。
曹勋的目光先落到了那姑娘的裙摆上,再往上移去。
云珠就是在此时认出了他。
很多闺秀见到仪表堂堂的外男都会羞涩脸红,云珠的眼里却只闪过一抹意外,她先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了一遍曹勋的五官,再淡淡地瞥眼曹勋身后神色复杂的曹绍,然后便不再理会这二人,一手扶住哥哥的肩膀,一手撑着弟弟伸过来的手,侧身坐在了哥哥空出来的一截马鞍上。
坐好了,为了保持平衡,她亲昵地靠上哥哥,双手圈住哥哥的腰。
这种举动,放在文官家中的闺秀身上都是要被父母斥责的。
云珠却只是轻轻晃了晃裙摆下的双脚,笑道:“好了,哥哥可以走了。”
李耀颔首,策马向前,慢慢地走着。
云珠的坐姿让她要么往对面看,要么往后看,而对面都是其他府上的马车,还是往后看更舒服些。
紧跟在李耀马后的是李显,再之后就是曹勋了。
李显刚刚十四岁,个子是很高了,身形却清瘦,尚待长开,这就导致他根本无法完全挡住曹勋的身影。
云珠不加掩饰地欣赏着大国舅的身姿,从眉眼看到他攥着缰绳的手、踩着马镫的长腿,再反过来往上看。
她的坐姿散漫,目光更是像在打量一个勾起了她兴趣的物件。
被她这么看了几次,曹勋笑了。
这算是他给她的明确回应,像长辈在包容一个小辈的失礼。
云珠却像被他的笑淡了兴致一样,径自偏过头去。
李显只当姐姐在跟曹绍眉目传“厌”,除了刚刚与曹勋点头致意后,不曾再回头。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了车队最前面。
马背很高,云珠直接跳下去会影响动作的观赏度,因此,她坐在马背上没有动。
李耀叫妹妹扶稳马鞍,他从前面抬腿,跳落地面,再轻而易举地将妹妹抱了下来。云珠在闺秀里算是鹤立鸡群的身高,被魁梧雄壮的哥哥抱在怀里,却又显得纤细娇小。
“世子爷,国公爷!”
管事的马公公态度殷勤地来接待两位贵客。
其实按照宁国公府、定国公府现在的风头,马公公更要捧着曹勋一些,只是李耀长得太唬人了,马公公怕得罪李耀会挨拳头,所以不敢流露出半点怠慢。
李耀点点头,转身对曹勋道:“方才巷道狭窄,不好行礼,还望国公爷见谅。”
曹勋:“世子客气了。”
他看了眼云珠、李显。
李耀当他真不认识,介绍道:“这是舍妹云珠,舍弟李显。”
李显抱拳躬身:“见过国公爷。”
云珠浅浅福了一礼。
曹勋笑道:“当年我离京时,你们兄妹都还是孩子,显哥儿更是尚未出生,一转眼居然都这么大了。”
李耀怀疑曹勋想听他们喊他叔,但他叫不出口,曹绍那小子可就在后面站着。
他随口道:“是啊,岁月催人老,如今国公爷功成名就,也赶紧成家吧。”
云珠被哥哥逗笑了,仰头看向曹勋:“我哥哥嘴笨,您别跟他计较。”
自负美貌的姑娘,看哪个男人都带着一股傲劲儿,丝毫不见怯色。
曹勋自然而然地回视她道:“无碍,跟你们比,我确实算是老了。”
云珠又看了一遍他的脸,那略显失礼的眼神却传达了“不以为然”,也算是一种恭维了。
曹绍就站在兄长旁边,视线几乎没有从云珠脸上移开过,看着她像从不认识他一样无视他,再看着她对长兄毫无敬重之意。
与李家兄妹分开后,曹绍惭愧地对兄长道:“大哥,云珠不是故意对你失礼的,她是因为我迁怒了你。”
曹勋:“是吗,我竟没发现她在生气。”
曹绍:“她很敬佩边关的将军们,以大哥的战功,如果你我不是兄弟,她定会对你十分尊崇。”
曹勋笑道:“那些都不重要,你们的缘分已断,我又何必在意一个小姑娘如何待我。”
曹绍闻言,心底的酸涩又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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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勋、李耀要去更衣备赛,李显陪着姐姐往观赛楼阁那边走。
孙玉容、孙广福兄妹俩来得早,就站在中间的观星楼下面等着他们。
云珠扫眼孙家兄妹,有些意外地发现,孙广福真的比上次见面瘦了很多,现在瞧着也就是个普通的胖子。
孙广福巴巴地看着她:“云珠妹妹,好久没见了。”
云珠不想跟他说话,跟弟弟打声招呼,带上孙玉容往观星楼西侧的登楼梯走去。
孙广福还想多看美人几眼,被李显拉走了。
孙玉容朝云珠叹气:“你一日不嫁人,我哥哥大概一日不会死心吧。”
她也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自信,像她自知美貌不够,就从来没惦记过曹绍那样的一等公子。
云珠看向清风亭朝北的亭角,问:“你在下面等着,不怕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
今日来观赛的闺秀可不仅仅限于勋贵之家,有曹勋在,想必文官家的闺秀们也愿意为了他放弃往日的清高。
孙玉容嘿嘿笑:“上去你就知道了。”
云珠就猜她肯定想了什么占位的馊主意。
到了上面,一眼望去,女客这边的四座凉亭居然要坐满了,清风亭里都是勋贵家的熟面孔,而以顾首辅孙女顾敏为首的高阶文官家的闺秀们,主要集中在旁边的归鹤亭。
孙玉容指着清风亭主位上的两方帕子,得意道:“我放了帕子占位,叫丫鬟在旁边看着,顾敏那样守礼的闺秀,怎会舍下脸面跟我抢。”
云珠:“……你是在拐着弯承认自己脸皮厚?”
孙玉容:“我的厚,你的也厚,咱们半斤八两。”
云珠不跟她争辩,选了左边的主位坐下。
孙玉容挨着她落座,朝归鹤亭张望片刻,哼了一声:“谢文英明明是将门家的姑娘,不跟咱们玩,非要去找顾敏。”
云珠:“能不能做姐妹是看性情,不是看门第。”
孙玉容:“长兴侯与定国公乃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你说,长兴侯会不会撮合他女儿跟定国公?”
云珠心中微动,这才看了看隔壁亭子里的谢文英。
谢文英今年当是十七岁了,这些年长兴侯谢震在边关接连立功,前去侯府向谢文英提亲的人家络绎不绝,只是谢家迟迟未定下谁家。
不过,以谢文英的家世与美貌,眼光高很正常。
谢文英若有所觉,也朝云珠看来。
云珠提前收回了视线,暗暗盘算着如果长兴侯真有此意,曹勋答应婚事的可能。
归鹤亭里,有闺秀悄悄议论起了云珠:“都被悔婚了,她怎么还好意思出门?”
“你忘了,她哥哥李耀今日也要参赛。”
“听说小国舅也会上场,她或许还没放下吧。”
顾敏听到些声音,皱眉看向交头接耳的两人。
她是出了名的温婉端庄,闲谈从不议论人非,说话的两个闺秀怕招了顾敏的不喜,立即不说了。
比赛也即将开始。
李耀十人穿红袍,曹勋十人穿黑袍。
骏马奔驰,随时有相撞踩踏的危险,正是这种危险叫看客们时时刻刻都绷紧了心弦。
云珠早早就跟着孙玉容一起站到了护栏前,紧紧盯着场上。
李耀还是他习惯的打法,追着球跑,不太讲究配合。
他勇武过人,对付那帮富贵公子这般便足以取胜,但他今日的对手是曹勋兄弟以及八位在战场拼杀过的英勇武官,他们连刀枪都不怕,又怎会被李耀的气势震慑?
云珠渐渐攥紧了护栏,看着曹勋指挥曹绍等人,像一群狼将哥哥孤立进了包围圈。
球在李耀手里,但他失去了援军。
他也不需要,独自带着球朝球门跑去。
三个黑衣武官同时拦向李耀,混乱中木球被打了出来,流光一样飞向北面的观赛台。
李耀猛地冲出三人包围,攥着球杖去追木球。
曹勋、曹绍分别从左右追了上来,三匹快马齐头并进。
李耀冷冷瞥了眼曹绍。
那可是曹绍曾经的准妻兄,心中有愧,再加上看到了前面亭内的云珠,曹绍不由分神,转眼被另外两匹马甩了下来。
在距离清风亭三丈远时,曹勋的球杖先碰到了木球,紧跟着,李耀一杖击中了他的球杖,导致木球继续朝前飞去,落地后往前滚了一段距离,最后被清风亭下的墙壁挡住。
曹勋、李耀继续策马前冲。
马蹄有力地叩击着地面,震起一片片浮土,眼看两匹马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减速转身的打算,孙玉容尖叫一声捂住脸,不敢去看骏马撞墙的惨状。
云珠成了清风亭唯一敢继续目睹这一幕的闺秀。
她看不透曹勋,可她深知自家哥哥的莽劲儿,她不想哥哥为了一场马球的胜负拼命,在两人距离石砖墙壁只剩一个马身而谁也没有勒马的迹象时,云珠攥着护栏叫了出来:“哥哥!”
妹妹急切的声音让李耀下意识地调转马头。
云珠高悬的心松了一半,就在此时,曹勋的马已经到了她的正下方。
云珠低头,看见曹勋球杖前伸,准确地将硬邦邦的木球传去了曹绍那边,与此同时,曹勋左手攥紧缰绳往后一勒,他那匹墨黑皮毛的雄健骏马便嘶鸣着高高抬起半个身子,扬起的前蹄几乎与地面持平。
曹勋双腿紧夹马腹,在骏马前蹄高高举起保持悬空的几息功夫,他抬起头,看向趴在亭子护栏上因为紧张过度而脸色发白的云珠。
如此惊险,他却笑得云淡风轻,因为五官过于俊美,甚至还有了几分与他端稳气度不符的意气风流。
没等云珠回神,骏马前蹄落地,曹勋倒退几步,朝停在不远处的李耀笑了笑:“承让。”
李耀无奈地看向亭子里的妹妹。
云珠先发制人:“我还不是担心哥哥。”
李耀瞥眼几步外的石墙,接受了妹妹的解释,罢了,妹妹也是关心则乱,像曹勋,都没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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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赛一共要比六局,每局一刻钟,前三局结束后另有一段休息时间。
云珠欣慰地发现,自家哥哥并没有一直蛮打到底,第二局再次被曹勋一队包围后,哥哥就吸取了教训,开始注意与队友们配合。
只是这种临时的配合无法与默契十足的曹队相比,第三局李耀的红队还是输了。
眼看着二十个英武男儿去马球场边上的跨院休息去了,四座亭台里的闺秀们也开始津津有味地讨论起曹勋等人的表现来,刚刚大家的心思都在球场之上,紧张刺激,都来不及点评。
孙玉容安慰云珠:“你哥哥还是很厉害的,红队赢的那些分几乎都是他拿下的。”
李耀就像一头猛虎,曹勋的黑队则是狼群,尽管狼群靠人数拿了更多的分数,却无法次次都成功拦住李耀。
李耀之威,举城皆知,或许有人敢当着李雍的面调侃他两句,换成李耀,哪怕醉酒的混账都不敢去触李耀的霉头。
云珠当然知道哥哥的厉害,她好奇的是,如果哥哥与曹勋单打独斗,谁会赢。
这场马球赛,云珠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曹勋更像一个战场上的主帅,游刃有余地制定战术、指挥每一个手下。在曹勋的这种战术下,曹绍九人每人都有得分的机会,甚至比曹勋拿到的分数更多,可见曹勋与哥哥不一样,人家只要黑队赢,根本不在乎个人的风头。
远处传来一些声音:
“就算红队后面三局都赢,这次也只是与黑队打了平手。”
“不可能的,黑队那么厉害,或许红队一局都赢不了。”
“所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宁国公专打败仗,李世子看起来也不太行呢。”
最后这句听起来颇为刺耳,云珠冷眼看去。
开口的闺秀坐在归鹤亭的边角位置,大概是故意要刺云珠,说话时一双眼睛暗暗觑过来,正好被云珠逮了个正着。
云珠不认得对方。
连翘凑到她耳边,低声提醒道:“江菱,她爹是户部郎中,她哥哥去年在酒楼喝多了,出来后在街上调戏民女,被世子爷撞见,一脚踹飞了出去。江大人自知理亏没说什么,这江菱却恨上了咱们。”
云珠点点头。
户部郎中是正五品的官职,一个进士能慢慢熬到这个位置,很不错了,但京城六部的郎中加起来有四十来个,至少在云珠看来,一个郎中算不得什么大官。而她们这些勋贵闺秀都有自己的圈子,江菱既难插进来,也很难吸引她们去记住她这个人。
云珠正要出言教训这个江菱,归鹤亭里,顾敏冷冷开了口:“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宁国公上次败了,下次未必不会胜,再如何宁国公府世代忠良,都轮不到我等闺阁女子口出狂言,而李世子乃皇上钦点的御前侍卫统领,你奚落他不行,莫非是觉得自己比皇上还会识人?”
顾敏的训斥十分严厉,归鹤亭附近一圈的闺秀婢女们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看看顾敏,再看向被呵斥的江菱。
江菱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不清楚,勋贵家的闺秀们总是嘲笑她们拘于礼数,顾敏作为文官闺秀圈子里的翘楚,为何要维护李云珠?
孙玉容也跳了起来,隔着亭子指着江菱笑道:“比到现在,李世子的个人分数是最高的,这样在你眼里都算不行,是不是只有你哥哥那种醉酒调戏民女的纨绔才叫英雄?”
此言一出,在场的闺秀们都大吃一惊,她们大多都是第一次听说江菱哥哥的丑事。
江菱已经臊得没有颜面再留下去,提起裙摆低着头狼狈而逃。
孙玉容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
云珠:“……你这也太粗俗了。”
孙玉容:“……我还不是为了你出气。”
云珠:“那也不必作此丑态,一点国公府贵女的样子都没有。”
孙玉容盯着云珠,回忆好久,忽然发现一件事,云珠虽然娇纵,竟然真的没有露过什么丑样子!
云珠笑了笑,端起茶碗,敬向归鹤亭里的顾敏:“世上之人,多以成败论英雄,顾姑娘胸怀广阔,云珠佩服。”
顾敏:“不敢当,我也只是一时口快罢了。”
两人各饮了一口茶,接下来继续待在各自的圈子,并无更多来往。
这时,负责马球场的马公公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托着托盘的小太监,托盘之上是一根根红线编成的绦子。
众闺秀都好奇地看着他。
马公公笑道:“皇上、娘娘对今日的赛事也颇有兴趣,只可惜无暇前来亲自观看,故请诸位姑娘帮忙选出本场球技最为出众的前三甲,赛后好叫他们进宫面圣。”
孙玉容稀奇道:“怎么选?”
马公公指指托盘上的红绦:“比试结束,劳烦姑娘们移步观星楼,将绦子赠予心目中的魁首人选。”
顿时有闺秀紧张得红了脸。
马公公:“此乃雅事,姑娘们无需多虑,认真观赛,公允评选便可。”
心里则想,为了让大国舅尽快解决婚姻大事,皇上真是煞费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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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元庆帝的安排,闺秀们便不再只盯着红、黑两队的得分,而是更注意个人表现来。
至于等会儿送绦子时,会不会有人更看重脸与家世而非球技,那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后三局比试结束,李耀为首的红队只赢了一局。
不过李耀输得心服口服,祖父总说他有勇无谋,以前他还不信,毕竟他光靠自己也拿了无数次马球赛的胜利,今日败在曹勋手下,李耀算是明白了战术的重要。
“国公爷有雅兴的话,咱们下个月再比一场?”
骑在马上,李耀意犹未尽地对曹勋道。
曹勋笑道:“若得空闲,未尝不可。”
李耀得了他的应承,调转马头就要走。
红队一人提醒道:“世子忘了,皇上口谕,叫咱们去观星楼待选。”
周围的武官们闻言,高高低低地笑出了声,目光齐齐落到曹勋身上。
曹勋面露无奈。
李耀确实忘了之前休息时马公公的话,一边腹诽皇上没事找事,一边调侃曹勋:“国公爷还是尽快定下婚事吧,也省着我们费时费力地给您当绿叶。”
曹勋扫眼其他看笑话的武官,包括黑队的手下在内:“皇上美意,可不单单为我。”
看亭台上密密麻麻的彩衣身影,少说也有五六十位闺秀,在场的二十个单身武官,或许真有人能在今日收获良缘。
以曹勋、李耀为首,刚刚还在球场上激烈争球的二十个年轻武官骑着骏马,有说有笑地去了观星楼。
闺秀们还在原地等着,请她们过来之前,马公公准备了二十方湿巾子,请曹勋等人擦手净面。
李耀不耐烦道:“这也是皇上叫你安排的?”
马公公赔笑道:“奴婢自己的主意,各位爷都是俊朗的好相貌,何必叫灰土损了英姿。”
李耀根本没有成亲的心思,随手拿巾子擦了脸。
这位不老实配合,马公公转向定国公曹勋,见国公爷斯斯文文地擦拭一番,风采居然比旁边的小国舅更胜,便笃定皇上今天的美意必然能成,毕竟京城适婚的闺秀今日基本到齐了,国公爷肯定能瞧上一位美人,而国公爷这样的人物,那美人又哪里会反对?
至于李世子,虎背熊腰的,擦不擦脸其实都不重要。
小太监们收走二十条弄脏的巾子,马公公便去请早就做好准备的闺秀们。
为了公允,文武官员家的闺秀排成了两排,每次让两名闺秀先进观星楼评选。
云珠与顾敏排在了首位。
云珠手里只拿了一条红绦,顾敏一手拿红绦,一手举着团扇半遮面,端庄温婉,自然天成。
二女一进观星楼,楼里的年轻武官们就都看了过来,因为顾敏挡着脸,看云珠的就成了多数。
那一瞬间,男人们的呼吸声似乎都停了。
李耀左看看右看看,哼了一声:“看也白看,在场的没一个配得上我妹妹。”
换个姑娘被亲哥如此高调夸赞必然要脸红一场,云珠只是笑笑,径直走向中间。
李耀、曹勋、曹绍都在这里。
李耀自信地看着妹妹,曹绍的眼里则压抑着思念与酸涩。
与他们相比,从容淡然的曹勋仿佛只是遵旨行事而已,对进来评选的闺秀们并不在意。
云珠站到了他面前。
曹勋垂眸,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他可是她前未婚夫的兄长。
曹绍震惊地盯着云珠,就在他心里翻江倒海时,云珠手里绕着红绦,问曹勋:“国公爷善谋,我已经见识到了,不知论单打独斗,国公爷可有信心胜了我哥哥?”
李耀听了,眼中顿时燃起战意。
曹勋看他一眼,笑着回复云珠:“令兄神勇,比了方能知晓胜负。”
云珠:“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您并无信心能赢我哥哥?”
曹勋颔首。
云珠转身便将手里的红绦塞进旁边的哥哥手中,随后谁也不看,径直从观星楼另一侧下去了。
曹绍巴巴地追着她的背影。
李耀高兴地打量妹妹送的红绦,忽然,又一只素白的小手伸了过来。
李耀诧异地抬高视线,看到一张精致的团扇,团扇上面露出一双娴静如水的眼睛。
视线相对,那姑娘垂眸,淡淡道:“我很敬佩老国公,望世子在球场、战场上都能谋定而后动,延续他老人家的雄威英名。”
语毕,她也从容离去。
李耀懵了,问马公公:“那姑娘是谁?”
马公公笑道:“首辅大人的嫡亲孙女。”
李耀想到顾首辅看他如看“傻大个”的眼神,面露不屑:“没我肩高的小丫头,也敢学她祖父那般来教训我。”
马公公:“……”
亏他还以为李家祖坟冒青烟,保佑李耀要娶到如花美眷了,没想到李耀自己把这青烟扇远了!
后面的闺秀陆续进楼,待评选结束,马公公打眼一瞧,发现曹勋怀里的红绦最多,曹绍次之,长兴侯谢震之子谢琅排在第三。
再看李耀,亲妹妹送了一根,顾敏送了一根,亲妹妹的好姐妹孙玉容看在人情上送了一根,然后就没了!
李耀一点都不在意,只对此曹绍嗤了一声:“看来要提前恭喜小国舅了,哪日办喜酒了,记得叫上我。”
曹绍面白如纸,要不是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他真想将手里的红绦都扔去。
李耀龙行虎步地走了。
曹勋、曹绍、谢琅还要进宫。
谢琅今年二十岁,前三年都在边关打仗,与曹勋非常熟络,想到妹妹谢文英塞给自己的红绦,谢琅玩笑似的问曹勋:“国公爷可有心仪之人了?”
曹勋:“你有了?”
谢琅淡笑:“有是有,可惜她的绦子没有送我。”
那样的美人,能得其一顾都是幸事。
曹绍本来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闻言警惕地看向谢琅:“你看上了谁?”
谢琅:“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会坏了姑娘家的清誉。”
曹绍攥紧缰绳。
曹勋回答谢琅之前的问题:“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与你们正相配,在我眼里却如同孩子一般,实难勾起儿女情长。”
在元庆帝面前,他也是一样的回答。
元庆帝发愁:“非要年龄相配,那你得找二十五六的女子,可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当母亲了。”
曹勋:“皇上不必为臣担忧,如果有哪个小姑娘不嫌弃臣年纪大,真心待臣,而非为了臣的家世圣宠屈就,那臣会很愿意娶她为妻。”
元庆帝笑了:“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也罢,你慢慢挑,朕就不插手了。”
曹勋告退。
元庆帝重新品味了一番臣子的话,忽然想到了后宫的妃嫔们,那些女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爱慕他的?
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帝王坐拥四海,一个女人的情爱又算什么?
不光他这样,文武大臣豪富乡绅多如此,娶妻无非是年纪到了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曹勋这种想法反倒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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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勋三人离开皇宫时,将近正午,阳光晒得人全身发暖。
曹绍脑海里全是云珠的影子,无人问话时,他都心不在焉地保持着沉默。
谢琅邀请兄弟俩:“很久没喝醉仙居的仙人醉了,今日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曹勋看向弟弟。
曹绍无心应酬,以酒量不佳为由推脱了。
曹勋:“也好,你先回府,免得母亲担心。”
一刻多钟后,曹勋、谢琅骑马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二人都是罕见的好相貌,吸引了不少视线。
醉仙居到了。
曹勋刚要下马,忽听二楼雅间有人唤他:“国公爷,好巧!”
曹勋抬头,看到李耀探出一颗虎头,笑得十分爽朗。
李耀:“我们也才到,一起?”
曹勋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二楼雅间,得知哥哥邀请的是谁,李显皱眉道:“姐姐还在,哥哥怎好邀请外男。”
李耀:“什么外男,谢琅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看过,曹勋与父亲更是相熟,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说完,他出门去迎接二人。
李显摇了摇头。
云珠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没多久,走廊里传来武官们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李耀推开雅间的门,请曹勋、谢琅先进。
李显离席行礼。
云珠坐在椅子上没动,看曹勋的眼神跟看谢琅差不多。
曹勋便想到了她手里的红绦。
她在观星楼的那番问话,可以理解成她想替哥哥出头,要他承认李耀的本事,但也可以理解成,她要把红绦送给个人武艺最强的人,如果曹勋自负能赢李耀,美人便愿意将红绦赠他。
换成曹绍或谢琅,定要被她的举动勾得心痒难耐,恨不得当场与李耀比个高低。
曹勋身边没有女人,但人心都是一样的,十八岁的小姑娘在盘算什么,他自认看得清楚。
又要勾他,又要表现得满不在乎,好一出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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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确实想嫁曹勋,但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罢了,不会为此制定多么复杂的计划。
根据她在曹绍等贵公子那里得来的经验,只要她稍稍对哪个男人流露出点兴趣,就像朝对方附近抛出一条不带饵的鱼钩,那个男人便会上赶着游过来,死死咬住鱼钩,想尽办法来到她身边。
就拿曹绍来说,那是潘氏手段太高明,先叫云珠气上了,为了自家的体面不再惦记这门婚事,否则,但凡云珠对曹绍情深似海念念不忘,但凡云珠下定决心非嫁曹绍不可,那么云珠相信,只要她略施手段,定能勾得曹绍使出些类似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用性命威胁潘氏点头。
早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云珠就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美人,曹皇后够美了,也很年轻,可曹皇后见到她,仍然看得移不开眼。
曹勋要娶妻是铁板钉钉的事,他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国公爷,不需要再考虑从婚事中获益什么,更看重的应该是妻子本身,男人都好色,只要曹勋见到她,就该知道放眼京城,他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比她更美的适婚闺秀。
总之,云珠相信,凭她今日的三番小小撩拨,已经足够曹勋注意到她,她没必要再去做一些跌了她宁国公嫡女身段的事,什么假装跌倒投怀送抱啊,什么寻个池塘故意跳水等着曹勋来英雄救美的常见伎俩。
她这样的美人,又有宁国公府嫡女的尊贵身份,就该男人们争着抢着来求她嫁。
端坐在桌案旁,云珠只简单地朝两位男客笑了笑。
曹勋很熟悉这样的姿态,他在太多自负的少年郎身上都见过,无一不是顺风顺水长大的天之骄子,自以为一身本事无人能及。
谢琅也很熟悉这样的云珠,因为他们这些勋贵家的孩子打小就认识,四五岁的云珠像其他同龄女孩子一样喜欢玩过家家,若碰巧他们这些男孩子也在,云珠会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李耀、曹绍或是孙广福去扮作她的小厮,对他们呼来喝去,小仙女一样威风。
这间雅间里摆着的是红木六仙桌,东西侧分别设两把圈椅,南北各一张。
云珠与弟弟李显坐的是西边,李耀原来坐东,现在有客,粗犷如他也知道把东边的主位让给客人,自己挪到了南边。
曹勋自然挨着靠近他的位置坐下,对面就是云珠。
谢琅稍微远了点,但也就是斜对面。
他笑着看过去:“云珠妹妹,好久不见。”
云珠的视线在谢琅脸上飞快过了一遍,笑着回道:“不久前不是才在马球场见过吗?谢哥哥英姿飒爽,不少闺秀都赠了红绦与你吧?”
都是老熟人,云珠也没跟谢琅见外,一声“谢哥哥”唤得亲昵自然,就像她小时候唤曹绍“曹二哥”一样,也就是孙广福长得太胖,打小就不受她待见,连声哥哥都不愿意叫他。
曹勋抬眸,看见她一双眸子含笑注视着谢琅,白皙娇嫩的脸颊很符合她十七八岁的年纪,花瓣似的,透着一股动人的粉。
提到绦子,谢琅半谦虚半玩笑地看向曹勋:“论红绦数量,我远不及国公爷。”
云珠这才又看了曹勋一眼:“毕竟你比国公爷少立了十年的战功,输了也正常。”
曹勋只是笑了笑。
李耀插嘴道:“那些闺秀都是看脸选的,论个人球技,我就算不拿第一,也能评个第二吧?”
其实他就该拿第一,但谁让曹勋的黑队赢了,看在总分数的份上,他愿意屈居第二。
谢琅:“李兄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难道顾姑娘将绦子送你,也是因为你的脸?”
云珠惊讶道:“顾姑娘,顾敏?”
当时她走得太快,没瞧见顾敏将绦子送了谁,李耀也没有大嘴巴地跟弟弟妹妹吹捧他“赢了”三条红绦。
谢琅:“正是,可见诸位闺秀并非单纯看脸送绦,也有不少看的是球技。”
李耀:“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拐着弯损我长得丑。”
谢琅:“不敢不敢,伯父仙人之姿,李兄如何与丑沾边,只是过于威武,等闲女子不敢窥视罢了。”
李耀且饶了他,喊了候在门外的醉仙居伙计进来,请曹勋先点菜。
曹勋:“可有什么新的菜式?”
店伙计弯着腰,眼睛不看乱看,恭声报了几样招牌菜,另道:“今早刚到了一批海货,正新鲜着,鲍鱼、黄鱼、琵琶虾都有。”
曹勋可有可无的态度。
李耀道:“来三斤琵琶虾,一斤白灼,两斤爆炒。”
伙计记下,最后一共带着十道菜名去了后厨,很快又端来美酒与三道凉菜。
李耀连倒了三大海碗的仙人醉,浓郁的酒香瞬间就在雅间里散逸开来。
“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李耀率先端起拼酒专用的海碗,敬向曹勋、谢琅。
二人自然配合。
趁这时候,云珠才又看向对面的曹勋,坐姿端正的国公爷,比哥哥要清瘦些,又比谢琅伟岸,这身段真是一流。
他左手放在腿上,右手端着海碗,碗面挡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俊逸挺拔的眉形,长睫……
低垂的长睫毫无预兆地抬起,一双温和下暗藏锐意的黑眸直直地看了过来。
云珠只是自负美貌,脸皮并没有多厚,她可以随心所欲明目张胆地打量曹勋,但此时偷窥被逮到,她本能地逃避视线,脸颊也微微发起热来。
作为掩饰,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薄薄的水晶脍。
水晶脍便是鲤鱼熬汤后做成的鱼冻,薄薄一片色泽如玉,送进口中的刹那,衬得美人樱桃色的唇瓣娇艳水润。
她旁边还有一个少年老成的李显,曹勋没有多看。
白灼琵琶虾、爆炒琵琶虾上的也很快,每只琵琶虾都有手掌那么长,一节一节的,虾壳坚硬锋利,剥起来需要费些技巧。
店伙计殷勤道:“小的伺候诸位吃虾?”
云珠瞥向店伙计虽然洗得干干净净但是已经沉淀了油污色的手指,李显已然开口道:“我们自己来。”
店伙计恭敬退下。
李显开始替姐姐剥虾,李耀见了,一边跟曹勋打听边关那些战役,一边抓起一只白灼的琵琶虾,三两下剥好,再放到妹妹面前的白瓷小碗中。
云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哥哥弟弟的照顾,早些年她还会照顾弟弟,可现在弟弟都跟她差不多高了,行事也渐渐像起了她的哥哥。
谢琅见了,也帮着剥了一只。
云珠跟他客气:“你自己吃吧,我也吃不下那么多。”
谢琅:“反正已经脏了手,一口气剥完吧。”
他不光照顾云珠,也往曹勋碗里放了两三条。
曹勋道谢,见这几人都埋头剥虾,他竟也来了几分兴致,拿起一只爆炒过的,白灼那盘显然是李耀专门为妹妹点的。
云珠垂眸吃虾,其实视线落到了对面。
身高在那,曹勋像哥哥一样长了一双大长手,只是他的手跟父亲一样秀气,乍一看像个文人。
云珠正暗暗欣赏着,忽然注意到曹勋动作有片刻停顿,修长的食指一侧冒出一点血珠,被他迅速掩饰了过去。
云珠咬唇忍笑,带兵打仗那么厉害的国公爷,大概第一次剥琵琶虾吧,手笨挨了扎。
云珠还发现,剥完这只曹勋便去雅间备着的洗漱架那里洗了手,再也不剥了。
三个成年男人拼酒的时间更多。
云珠姐弟俩吃饱了,李耀三人的筷子都没怎么动,仙人醉已经开了第二坛。
听说过武官们吃席拼酒的德行,云珠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当看客,趁曹勋、谢琅去了净房,她对李耀道:“哥哥,你们陪国公爷、谢哥哥慢慢喝,我有些困,先回府了。”
李耀点头,吩咐弟弟:“你又不喝酒,也一起走吧。”
李显:“我送姐姐上马车,等会儿再上来。”
姐姐先走没关系,他不好在曹勋面前失礼。
李耀知道这个弟弟自有一番讲究,没再管。
云珠带着弟弟离开雅间,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一半,前面的楼梯口处,曹勋上来了,穿一件云水蓝的锦袍,尊贵雍容,伟岸挺拔的身形顿时让能容两人并行的走廊显得狭窄起来。
走廊上就他们这两伙人,云珠能感觉到曹勋的视线在她脸上的停留。
相距四五步时,李显顿足行礼,向曹勋解释道:“姐姐困了,我送她下楼。”
曹勋:“嗯。”
他看向云珠。
云珠轻轻瞥了他一眼,再无留恋地朝前走去。
曹勋也继续往雅间的方向走,当他站在雅间门外,顿了顿,还是往楼梯口那边偏了头。
谢琅回来时,发现只有李家兄弟陪着曹勋,一时没能掩住失落:“云珠走了?”
李耀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你很舍不得?”
这小子给妹妹剥了那么多虾,喝酒的时候也分心去跟妹妹说话,李耀没急着娶妻,对他人想拱自家白菜的野心却很敏锐。
李显皱眉,哥哥与谢琅是发小,口没遮拦无伤大雅,可在场还有一个不太熟的定国公。
谢琅也怕曹勋误会什么坏了云珠的清誉,连忙解释道:“李兄说笑了,我把云珠当妹妹的。”
李耀重重哼了一声:“少跟我来这套,你真喜欢云珠,尽管去讨好她,只要她同意,我并不会反对。”
京城的青年才俊就那么多,论家世容貌,谢琅只比曹绍差了一点点,勉强也算配得上妹妹。
谢琅愣住,心中涌上惊喜。
李显从桌子底下踢了哥哥一脚。
李耀瞪眼弟弟,转身对曹勋道:“我这人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国公爷别误会,我妹妹眼光高得很,谢琅能不能哄得她欢心还不一定。”
曹勋笑道:“你们年轻人随意,不必在意我。”
李耀脸上一黑:“你还真想让我管你叫叔不成?”
曹勋:“是你们先把我当成了拘泥礼法的长辈,我才有此一说。”
谢琅失笑,李耀则哼了哼,瞪着曹勋道:“国公爷真想跟我们当同辈的话,那得先挨我一顿骂才行。”
曹勋:“你骂我何?”
李耀:“不是骂你,是骂你们曹家不干人事……”
李显板着脸打断他:“大哥,姐姐都不介意了,你何必再提那些旧事?何况国公爷先前一直戍守边关,京城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曹勋摆摆手,示意兄弟俩不必争吵:“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曹家确实有过错,我已经向令尊令堂赔过罪了,如果你们还有不满,我会再想办法弥补。”
李耀攥紧酒碗:“不需要什么弥补,我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我……”
李显又踹了他一脚。
李耀恨恨地灌起酒来。
.
云珠不知道哥哥在她离开之后做了什么“好事”,回府歇了个晌,她就去找母亲分享趣事了。
“娘,顾敏先是维护哥哥,后面又送哥哥红绦,您说,她会不会是看上哥哥了?”
孟氏做梦都不敢肖想顾敏那样的儿媳妇:“不能吧,没听说她看书看坏了眼睛啊。”
云珠:“……有您这么损自己亲儿子的吗?哥哥他就是长得太壮了,可一点都不丑。”
孟氏:“丑不丑的,他那脾气也不招小姑娘们喜欢,反正他不着急,我也不急,倒是你,今天去看马球,可有瞧上谁?”
脑海里浮现出曹勋喝酒时突然瞥过来的黑眸,云珠绕着发丝得意道:“有一个,先不告诉您。”
孟氏会猜啊:“谢琅?”
云珠:“才不是。”
她知道谢琅对她有意思,可谢琅除了各方面都逊色曹绍一筹,他这人还特别无趣,不会说俏皮话逗人开心,当年她都没有选择谢琅,现在更不会退而求其次。
她就是要嫁那个最好的。
钩子已经抛出去了,云珠耐心等待曹勋的反应便可,老男人明知道她跟曹绍的关系,还敢接她的眼风,应该也是有意了。
“娘,我想约顾敏一起去赏春,试探试探她的意思,说不定真能帮您拐回一个好儿媳来。”
“试探可以,你可别得罪了人家,或许她只是可怜你哥哥才送的绦子。”
“放心,我又不傻。”
定国公府。
曹勋比云珠晚了半个时辰才回府,喝得一身酒气,这还是他佯醉,李耀才肯放人。
不是他酒量真的不如李耀,而是觉得没必要喝那么多,跟年纪也无关,他二十岁的时候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争风头。
沐浴更衣,歇了两刻钟的晌,曹勋便起来了,移步书房看书。
如今他还在带俸休假,四月初一再开始当职。
黄昏时分,潘氏来了正院。
从曹勋回京第一天便换了国公府的总管事起,潘氏便知道曹勋不会在她面前装孝子,她也别想在曹勋面前摆什么太夫人的威风,好在曹勋还是忌惮宫里的女儿与太子的,愿意跟她维持表面上的和气,而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让母亲久候了。”
曹勋来到厅堂,淡笑着招呼了一句。
潘氏点点头,目光快速将曹勋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不得不说,除了年纪大些,曹勋确实要比他的儿子更出色。
“听绍哥儿说,今日马球场上,你从闺秀那里得到的红绦最多?”潘氏语气调侃地问。
曹勋右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左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自谦道:“一群小姑娘,看我们队赢了,便以为我球技最好,其实不然。”
潘氏笑道:“你这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她们分明是喜欢你的人,才将绦子送给你。怎么样,那么多的闺秀,你可有心动的?”
曹勋:“不曾过多留意。”
潘氏:“你还是多上上心吧,别说你这个年纪,绍哥儿才二十一,我都已经替他物色好了人选,只等你的婚事定下来,我就派媒人去提亲呢。”
曹勋来了兴致:“不知母亲看上了哪家闺秀?”
潘氏:“长兴侯的女儿文英,你跟长兴侯父子俩都熟,应该听说过她?”
曹勋与潘氏对视一眼,笑道:“有所耳闻,是个好姑娘,与二弟也相配,母亲眼光不错。”
潘氏得了他这话,长长地松了口气:“要不是你的婚事要经过皇上,我肯定先替你物色的。”
她真怕曹勋也看上谢文英,抢了她心仪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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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第二日云珠就写好了请帖,派府里的丫鬟送去顾府。
收到请帖的顾敏非常意外,同住京城,她经常从众闺秀口中听到云珠娇纵跋扈的事迹,却不曾真正与云珠有什么来往,最多在哪家的宴席上碰见,客客气气地点个头,全了礼数。
其母赵氏笑道:“定是你送了李世子红绦,李姑娘便想与你结交。”
马球场上的事,似赵氏这等身份的夫人们也都知道了,李耀只得了三条红绦,顾敏送的那根便显得十分打眼。
被母亲打趣,顾敏脸上微红,再次解释道:“我真的只是敬重老国公爷,宁国公已经吃了纸上谈兵的教训,我不忍李世子只做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才借此机会提点他一句。何况您也知道的,大小国舅、长兴侯府的谢世子都该议婚了,我送谁红绦都容易引起外人误会。”
赵氏:“李世子好像与小国舅一个年纪……”
顾敏:“但他,他那般的体态,除了您,哪个会误会女儿?”
或许各家夫人们都很满意宁国公府的爵位,可顾敏包括她认识的闺秀们,没有一个流露出对李耀有意的,也绝不会因为哪个姑娘提到李耀,便起哄揶揄对方看上了李耀。
赵氏听说过,宁国公夫人一直都很发愁长子的婚事,提醒女儿:“就怕宁国公夫人误会了,特派她女儿来你这里试探口风。”
女儿若真的喜欢李耀,赵氏除了佩服女儿的勇气,并不会反对什么,但既然女儿无意,那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
顾敏正色道:“娘放心,李姑娘真要试探的话,我定会断了她的念想。”
拜别母亲,顾敏去书房写了一封回帖。
云珠收到后,细细一看,得知顾敏愿意与她出城赏春,只是接下来三日顾敏分别与其他闺秀有约,八月二十五那日才得空。
云珠并不意外。
京城的勋贵之家肯定不如文官的人数多,顾首辅父子既有同僚又有同科故友,来往的文官多了,顾敏认识的闺秀自然也远远多于云珠,女孩子们今日去你家赏花,明日去她家喝茶,应酬起来也挺忙的。
到了二十五这日,宁国公府的马车提前约好的时辰一刻钟,停在了顾府门外。
既然来了,出于礼数,云珠肯定要入内给顾敏的祖母、母亲请安。
顾家两位夫人都很和蔼,笑眯眯地对着云珠夸了一箩筐,送了见面礼后才叫两个女孩子出发。
上了马车,云珠看看手腕上的玉镯,对顾敏道:“我邀你一回,倒是占了两份便宜。”
顾敏客气道:“姐姐在国公府什么稀罕物没见过,别嫌弃就好。”
顾敏今年刚刚十六,比云珠小了两岁,只是她气质温婉娴静,看起来更像做姐姐的。
云珠听着那声“姐姐”,笑了笑。
不知道是顾敏维护过自家的缘故,还是顾敏就是和了她的眼缘,云珠这几日都在做顾敏给她做嫂子的美梦。
哥哥那五大三粗的,顾敏这样好的女子真能看上哥哥,简直就是他们李家的祖坟冒了青烟。
惦记着嫂子,云珠便不想称呼顾敏妹妹,学着两位顾夫人那般唤她闺称:“好了好了,咱们都不说那客气话,阿敏,近日春光明媚,京城附近那些有花的山你是不是陪着别的姐妹都看遍了?”
顾敏点头,譬如那座以桃花出名的桃霞岭,她已经去过四五趟。
云珠:“我猜也是,所以今天想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
顾敏有些紧张:“哪里?可不好去那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
她早就听说云珠是个胆大的,还会些枪剑功夫,骑术更是不输曹绍那等习武的公子。
云珠笑道:“放心,我带你去万华山,那里有片湖水,最适合钓鱼了。”
在京城附近的一圈山峰中,万华山离得比较远,且山势雄俊,更适合狩猎,闺秀们只为了赏花的话,基本不会去那里。
云珠今日是特意给顾敏做陪的,自然要带她领略些新鲜的风景趣味。
得知云珠的安排是钓鱼,再加上车后跟着的两家共八名护卫,顾敏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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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元庆帝常去万华山狩猎,从京城到万华山的官道修得平平整整,宁国公府的马车快马加鞭,跑了一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
下车的时候,顾敏回视一眼车内的奢华,心中很是感慨。
祖父虽然贵为首辅,却并不喜欢铺张浪费,顾家的马车与普通官员家的差不多。
宁国公府的这辆马车,不但里面坐起来舒服,连车轮都用了特殊的手段减震,跑得那么快里面竟没有多大感觉。
这便是开国勋贵之家传下来的底蕴。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正是迫不及待想要舒展筋骨的时候,云珠牵住顾敏的手,笑着朝前走去。
顾敏悄悄地看着云珠的侧脸。
这么美的国公府小姐,传闻里拿鼻孔看人的尊贵人物,为何待她如此和善?
把她当准嫂子了?
心中一突,顾敏轻轻挣脱云珠的手,委婉道:“我自己走吧。”
云珠没有强求,她再想表示亲近之意,也得人家愿意才行。
进山不久,便看见了一条小溪,沿着清澈的溪水往上游走个两三刻钟,就是一片几十丈宽的静湖,湖水清澈,倒映着碧空白云,置身其中,便生远离尘嚣之感。
顾敏忘了擦汗,美眸里全是美景。
云珠跟着祖父常来这边,祖父最爱吃这湖里的银鲫。
她带着顾敏来到背阳的湖畔,连翘、石榴拿出粗布帕子,仔仔细细地将两块儿平滑的石头擦拭干净。
云珠看着她们忙活,脑海里全是回忆:“本来这边没有石头,是我祖父特意带来的,就为了方便他垂钓。”
顾敏轻轻触碰她的手臂:“老国公好雅兴。”
云珠笑:“是啊,也就祖父稀罕大老远跑过来,我父亲不爱吃鱼,哥哥爱吃鱼,却没有垂钓的好耐性。”
提到李耀,顾敏没再搭话。
云珠观其神色,猜到自己先前想多了,有些遗憾,却也不后悔跑这一趟,顾敏并非那种只知道循规蹈矩的迂腐女子,能做闺中姐妹也不错。
石头擦好了,鱼竿鱼饵也都摆在了旁边,云珠专心教顾敏钓起鱼来。
“运气好的话,晌午咱们吃烤鱼。”
“你会烤?”
“当然,都是跟我祖父学的。”
只是那个对父兄都十分暴躁却能够心平气和帮她挑鱼刺的老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故地重游,云珠刚冒出一点酸涩,刚放下去没多久的鱼钩居然有了动静!
她眼睛一亮,起竿一瞧,竟是一条一尺来长的银鲫!
顾敏佩服无比地看着她,而且亲眼看到鱼儿上钩,也激起了她对钓鱼的兴趣。
又过了一刻来钟,没有新鱼上钩,下游那边却传来几声人语。
不等云珠示意,两家的护卫们已经警惕地站到了通向湖边的道口。
再之后,云珠就看到了曹勋、谢琅、谢文英,另有几个长随打扮的跟在他们身后。
云珠的视线在曹勋、谢文英身上转了一圈,重新坐正,继续盯着湖面。
有了这样的对比,顾敏真正感受到了云珠对她的热诚。
她不好失礼的,站起来往前迎了几步,垂眸向曹勋行晚辈礼:“阿敏见过国公爷。”
她的父亲顾清河今年三十四岁,不久前才邀了定国公曹勋、淮安侯张行简来家中吃席,顾敏听母亲说,这一文二武三人少时就是好友。
曹勋笑道:“阿敏居然也在。”
顾敏朝谢琅兄妹点头致意,再对曹勋解释道:“我与云珠姐姐来这边垂钓,国公爷与谢世子也是有约吗?”
曹勋:“不曾,我才祭祖回来,路上偶遇谢世子,盛情相邀,便一同过来了。”
顾敏见他穿了一身细布白衣,确实是刚祭过祖的。
寒暄过后,曹勋走到顾敏刚刚垂钓的地方,看向她的木桶。
顾敏尴尬道:“我还没钓到。”
曹勋再看向云珠那边的桶。
云珠没看他,只安慰顾敏:“你刚开始学,又才钓没多久,不急。”
谢琅想跟她搭话,云珠伸手指指湖面,再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唇上,示意他闭嘴。
谢琅无奈,让带来的侍卫将矮凳、渔具放到十几步之外。
他来这边倒不是凑巧,而是准备出城时认出了宁国公府的马车,见连翘、石榴坐于车辕,随行人员带着钓具,猜到是云珠要来万华山钓鱼,便匆匆回家,拉上妹妹来了,光他自己的话,亲近云珠的举动过于明显,既不太合乎规矩,也叫他紧张。
至于半路上遇到曹勋,谢琅则完全是为了妹妹才盛情相邀的。
“国公爷,我陪阿敏,您去钓鱼吧。”
谢文英将自己的渔具让给曹勋,得到顾敏的首肯后,挨着顾敏坐了。
曹勋同意了。
观人垂钓自然要保持安静,谢文英偶尔与顾敏低语几句,大多时候,她都默默地坐着,视线落在另一边的曹勋身上。
云珠重新放置鱼饵时,瞥见了几次。
她自己也惦记曹勋,并不觉得谢文英这般举动有何可笑,男人想娶美色,美人想嫁才俊,都是人之常情。
云珠在意的是曹勋的态度,他答应陪谢家兄妹来钓鱼,该不会是对谢文英有意思吧?
云珠肯定比谢文英美的,曹勋见过她还要去接近谢文英,要么说明他眼瞎,要么说明他娶妻不光只图色。
云珠也有自知之明,谢文英行事更像文官家的闺秀,名声本来就比她好听,再加上她还被曹绍毁了婚……
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云珠提起装了两条鱼的木桶,笑着对顾敏道:“你们慢慢钓,我去另一头把鱼杀了。”
换成以前,这种事都是护卫来,可谁让她现在心情不好呢,就想做点粗鲁的出出气。
顾敏:“……”
原来外表娇滴滴的美人居然是这么凶的美人。
云珠刚要走,早就竖起耳朵的谢琅一下子跳了起来:“云珠妹妹,我帮你杀吧?”
云珠见曹勋也歪过头来,便朝谢琅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不用了,吃野味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趣。”
就算曹勋选了谢文英,她也不需要拉着一个不如他的男人争这口气。
拒绝完谢琅,云珠转身,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唇也不高兴地噘了起来。
走得远了,确保血腥气传不过去,云珠便低下头,一刀拍在鱼背上。
连翘、石榴守在姑娘身边,看得出姑娘生气了,又不知道姑娘再气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个丫鬟回头,见到曹勋,急忙行礼。
云珠刮鱼鳞的动作一顿,瞥眼曹勋落在岸边的影子,继续刮。
曹勋示意丫鬟们避到一旁,他卷起袖口蹲到云珠旁边,朝恨恨刮鱼鳞的小姑娘伸出右手:“给我吧,别弄伤自己。”
云珠淡淡道:“不需要,我没那么笨。”
曹勋等了一会儿,见她真没有把刀给他的意思,便收回手,对着云珠席地而坐,看她一手按紧鱼,一手持刀刮来过去,规律的力道让她鬓边的碎发跟着微微震动,也让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浮上了浅浅的红晕。
他就那么看着。
云珠终于抬眸,疑惑又嫌弃道:“国公爷坐在这里做何?喜欢看人杀鱼?”
曹勋看向旁边的两个丫鬟。
云珠抿抿唇,把手里的短刀、刮了一半的鱼交给她们换个地方洗干净。
连翘、石榴配合地走远几步。
云珠侧对曹勋蹲着,撩水洗手。
曹勋看着她那双手,白皙的肤色,纤长的手形,像浸了水的美玉,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老男人气定神闲的,云珠皱眉道:“国公爷有事吗?不然你赖在我这边,似乎不妥。”
曹勋视线上移,停在她青涩又娇媚的脸上,青涩是因为她才刚刚十八岁,娇媚则是天生的好颜色。
他道:“再过几日我就要当差了,没多少时间在外面闲逛。”
云珠:“与我何干?”
曹勋笑道:“有些话,需要跟你说清楚。”
云珠歪头看他。
曹勋:“我并不急于成婚,只是身边的人都急,若我早些定下婚事,能省很多麻烦。”
云珠垂下睫毛。
曹勋戳破她的心思:“你想嫁我。”
云珠没有否认,瞥眼谢文英的方向,恭维道:“国公爷家世显赫且仪表堂堂,哪个未婚闺秀不想嫁。”
曹勋也看了眼谢琅:“你是国公府的贵女,貌美过人,那么多心仪你的年轻公子,为何选我?”
云珠不假思索:“因为你比他们都强,我要么不嫁,要么就嫁最好的。”
曹勋笑了:“所以,我回京之前,曹绍在你眼中便是最好?”
云珠瞪了他一眼。
曹勋忽然好奇:“倘若你们的婚事没黄,你已经嫁了曹绍,这时我回京了,你发现我比他好,又会如何?”
云珠大概会不舒服的,面上却很端庄:“既然已经嫁了,自然会对他一心一意,旁人再好都与我无关。”
曹勋并没有拆穿她的口是心非,看向湖面:“女子出嫁,应该嫁一个心仪之人,而非只看家世门第。”
云珠拨了拨清澈的湖水:“我要嫁的,定然也是我心仪的。”
心仪就是喜欢,喜欢他的家世、才干、容貌、身形,也是喜欢。
曹勋:“我指的不是皮囊,而是性情,你根本不了解我。要知道,有些男人看似君子实则道貌岸然,未必是良人。”
云珠看着他温雅的眉眼,问:“你是那样的吗?”
曹勋笑:“在有些人眼里,可能是。”
云珠想了想,问:“那如果你我成亲,你会待我好吗?”
只要没有作奸犯科,管曹勋在外面如何虚伪,肯对她好就够了。
曹勋用目光描绘她青涩娇美的脸,道:“该给的体面都会给,剩下的要看你如何待我,我不是见你貌美便任你使唤的年轻儿郎。你若无理取闹,我不会纵容,你若借我得了风光却与旧人藕断丝连或是看上哪个在你眼里比我更好的后起之秀,我会休妻。”
三十岁的国公爷,丝毫没有掩饰他对眼前这个美人色相的满意,声音也是温和的,那内容却叫云珠心中一寒,怔怔地看着曹勋说不出话来。
曹勋:“婚姻从来不是儿戏,青梅竹马的男女婚后过成怨偶的都处处可见,何况你我相知甚少。”
“你才十八,可以任性而为,我比你年长,需得提醒你慎重。”
“月底我会再去一趟醉仙居,你若露面,我会请皇上赐婚。”
云珠下意识地问:“若我没去见你,你便会娶别人?”
曹勋:“倒也没那么快,总要精挑细选。”
在他这里,婚姻绝非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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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在曹勋开始跟她谈论婚事时,云珠就猜到这位国公爷应该是要娶她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曹勋求娶的态度。
云珠身边从不缺乏献殷勤的年轻公子,拿有机会进一步讨好她的曹绍举例,曹绍为了哄她许嫁,甜言蜜语说了不知多少,就差将心挖出来让她亲眼看看来证明他的真诚。
再看曹勋,他没说甜言蜜语就罢了,居然扯什么他不会任她使唤,不会纵容她无理取闹,甚至还要休妻!
她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
但凡她生气发作,定是有人招惹了她!
震惊过后,云珠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对着曹勋那张温雅笑脸打一耳光,叫他有多远滚多远,说得那么难听,她还不高兴嫁了!
可就在她发作的前一瞬,潘氏、曹绍的脸接连浮现在她面前,还有许许多多的冷嘲热讽。
于是云珠就冷静了下来。
气什么呢,如曹勋所说,两人根本不了解对方,曹勋想娶她是看上了她的色,她想嫁他则是图他的权势、才情、相貌,图嫁了他能好好地出一口气。
曹勋这样的老狐狸,定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又深知他年纪大无法长期吸引她这个少妻的青睐,担心她跟曹绍或其他男人拉拉扯扯,故而把休妻的丑话说在前头,作为威胁。
云珠很想告诉曹勋,他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李云珠或许骄纵,却绝不会做出那等辱没先祖的丑事。
不过口说无凭,说出来曹勋也不会信。
“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的。”
云珠顺着他的话道,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显得她更着急促成这门婚一样,明明曹勋也该急的,她可不是谁精挑细选就能有幸遇到的美人。
骄傲流露于眉眼,短短几次呼吸的功夫,小姑娘又淡下了脸色。
曹勋知道,她这性子都是被曹绍、谢琅等毛头小子捧出来的。
他既接了她的鱼钩,哄一哄倒也无妨,虽然说了些重话,那只是要她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可以,曹勋也希望婚后能与这姑娘和和美./美,而不是三天一小闹两天一大闹。
眼看着云珠要丫鬟们将鱼拿回来,曹勋再次提议道:“我来吧,你平时应该也不常做这些,伤了手不值得。”
云珠睨他一眼,轻讽道:“这岂不成了使唤您堂堂国公爷?”
美人拿乔,那不叫拿乔,而是风情,男人们愿意捧着纵着,可见有多受用。
曹勋就笑了:“这等粗活,本来就该我做,不算使唤。”
云珠见他虽然年纪一把却也放得下身段,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肯屈就她,满意了,将脏活留给曹勋,准备继续去钓鱼。
在云珠站起来整理裙摆的时候,谢文英收回了凝望那边的视线。
刚刚定国公说,他怕云珠伤了手,过去看看。
他神色从容,一个成熟稳重的武官关心一个任性的小姑娘,似乎也符合情理。
可他蹲在那里陪云珠说话的画面,让谢文英想到了其他公子围着云珠献殷勤的场景。
会是那样吗?
没人能给她答案。
云珠已经走了过来,语气自然地解释道:“幸好国公爷去帮忙了,以前我看祖父收拾鱼好像很简单,轮到自己动手才知道有多难,那鱼鳞又硬又锋利,差点割破我的手。”
顾敏温温柔柔地道:“刀剑无眼,以后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了。”
云珠点头,坐好,检查鱼竿。
谢琅伸着脖子瞧了一会儿,见云珠心无旁骛,他也没有借口搭讪。
日头渐渐升高,因湖中鱼多,四根钓鱼竿收获不少。
丫鬟们跟着护卫们一起去烤鱼了,风景最好的这处篝火旁边,只有云珠五人。
三个姑娘先围着篝火坐好,顾敏自然而然地坐在云珠与谢文英中间,两边都能招待。
曹勋、谢琅举着在湖边串好的长树枝过来,有亲妹妹在,谢琅就是想往云珠身边凑也不合适。
云珠没有理会挨着她坐下的曹勋,双手扯着洗过水的帕子一角,颇有趣味地烤着火。
那是一方白色的苏绣手帕,边角绣着一支粉灿灿的桃花。
春暖无风,金灿灿的火舌伴随着啪啪声响跳跃着,映红了她白皙的脸颊,她似乎心情很好,眼眸明亮,唇角微弯。
明明谢文英、顾敏也都是一等的美人,在云珠面前却变得寻常起来。
甚至连顾敏,时不时也会盯着云珠的侧脸发会儿呆,更不用说谢琅了。
曹勋是唯一一个专心烤鱼的。
谢文英见他一眼都没往云珠那边看,心底又生出些庆幸来。
刮干净鱼鳞的银鲫肉质细嫩,很快就烤熟了,洒了调味粉料的鱼皮金黄发焦,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每个姑娘都分了一条小些的鱼,两个高个子男人一人一条大的。
云珠举着串起来的烤鱼晾凉,见谢文英在教顾敏该如何吃这野味,她看看谢琅,便歪着脑袋,认真看曹勋如何处理鱼肉。
曹勋没有去管鱼尾,从中间剥了一块儿,看鱼肉分离的画面就知道这块儿肉不带一根细刺。
云珠转了转手里的树枝,那条烤焦的银鲫在曹勋面前一晃而过。
曹勋笑了:“你怎么不吃?”
云珠望鱼轻叹:“挑刺好麻烦。”
这话是有些暗示意思的,曹勋看看旁边也没有试图掩饰这份心思的小姑娘,主动将那块儿鱼肉送上:“我帮你。”
云珠很是满意。
接下来曹勋就先替云珠剥鱼肉,等云珠吃饱了第一个去湖边洗手了,曹勋才开始照顾自己。
谢文英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这条还没怎么动的烤鱼。
如果她像云珠那样大大方方地请曹勋帮忙,他也会照顾她吗?
试试就知道的事,谢文英却没有云珠的勇气,云珠其人,在元庆帝面前都只是恭敬而无畏惧,跟她们都不一样。
云珠洗过手后,没有回篝火旁,而是坐在投了树荫的岸边,惬意地欣赏山间湖景。
虽然哥哥的婚事只是一场空欢喜,可她自己的婚事要如愿了,她的心情就非常好。
有人走了过来,是谢琅。
这也是谢琅回京后,第一次有机会单独接近云珠。
他蹲在水边,一边洗手一边歪头看着云珠,有些替她难过:“云珠,我听说你跟曹绍的事了,他,他不该辜负你。”
云珠接受他的好意,心平气和道:“没关系,我也不是非嫁他不可。”
谢琅攥紧了手,知道机会难得,他鼓足勇气道:“那,你,你要不要……”
“考虑我”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后响起脚步声,谢琅回头,见是曹勋,登时涨得脸红,埋头洗手不敢再说。
曹勋看眼二人,长辈似的提醒云珠:“地上可能有蚁虫,仔细爬到身上。”
这就解释了为何他非要来两个年轻人这边洗手。
云珠看看垂在地面的裙摆,敷衍地应了一声。
谢琅心虚,洗完手就赶紧走了,以此证明他没有做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
曹勋蹲在了湖边。
云珠想到谢文英看他的那些眼神,哼了哼,抓起一颗小石头故意丢到曹勋面前,溅起小小的水花。
曹勋偏头。
云珠低声道:“你让我考虑清楚,我也得提醒你一件事,若你娶了我,不得纳妾也不得收用通房,到了外面更不可拈花惹草寻花问柳,你若能做到,月末再去醉仙居,不能的话干脆别去了。”
曹勋笑了:“放心,我本就不好那些,更不会在成亲后主动坏了夫妻情分。”
贪欲的男人多,却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受那二两肉的摆布。
云珠:“说得好听,你真没有那些花花心肠,为何要跟着谢琅兄妹过来垂钓,都不知道避嫌吗?”
曹勋看着她:“所以你气得跑去杀鱼?”
云珠瞪他:“我是气你三心二意,一边对我不正经,一边又去招惹旁人。”
曹勋想到了打马球那日与她的几次眼神交锋,确实不算正经,真正的君子就算发现有女子撩拨自己,也该守礼回避。
但他真的守礼了,她该失望了。
“对你是礼尚往来,接受谢琅的邀请,是因为猜到你在这边。”
云珠挑眉。
曹勋简单解释道:“谢琅没钓鱼的雅兴,带着妹妹过来必然有所图谋。”
云珠:“那你怎知他图的一定是我?”
曹勋笑了笑,已经能想象她听完的表情:“他好歹也是长兴侯府的世子,除了京城最美的宁国公府千金,谁能让他如此?”
云珠紧紧咬住唇瓣内里,才没有让自己得意地笑出来。
只是她眼中的神采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曹勋低头洗手,问:“谢琅跟你说了什么?”
云珠正飘着,声音也浸了蜜似的甜:“他劝我别为了旧事难过,其他的还没说,你就来了。”
曹勋:“最好别给他机会开口,免得将来见面尴尬。”
云珠看眼远处的谢琅,再看看近处的曹勋,忽然明白曹勋为何要提醒她慎重考虑了。
他还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边与谢琅称兄道弟,一边明知道谢琅的心意却跑来与她谈婚论嫁。
幸好,他的道貌岸然合了她的意。
这次之后,两人再也没有私下交谈。
在城门口分别,云珠绕路送完顾敏,便回了自家。
孟氏见女儿脚步轻快眉眼带笑,顿时也激动起来:“顾姑娘真的喜欢你哥哥?”
云珠笑容一僵,叹道:“没有,我一提哥哥,她就警惕紧张,怕咱们误会她呢。”
孟氏:“……行吧,我就知道,你哥哥不配。”
云珠连忙安慰母亲:“您别着急,比哥哥丑的都能娶到美妻,哥哥只是长得太威武了,多等等自会遇到良缘。”
孟氏摇摇头。
想跟宁国公府结亲的人家也不少,问题是相看完了闺秀们都一脸为难,这样,就算父母之命可以逼迫她们,孟氏也不愿意,她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嫁过来的儿媳。
.
长兴侯府。
谢琅送妹妹回院子的路上,有些无奈地道:“妹妹,你明明喜欢曹勋,方才在山上,为何都不主动与曹勋说话?”
父亲很想把曹勋变成女婿,也请曹勋来府里吃席正式在曹勋面前介绍了妹妹,算是让两人先认认脸。
曹勋有没有瞧上妹妹,他们无从得知,毕竟父亲还没有挑明,曹勋可能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可在父母打趣妹妹的时候,妹妹羞红了脸,这就证明妹妹已然心动。
谢文英反问道:“你那么喜欢云珠,不是也没有往她面前凑?”
这么比较,谢琅立即懂了,原来妹妹在曹勋面前也那么紧张。
谢文英委婉地询问道:“哥哥有没有觉得,国公爷对云珠过于照顾了?”
她并不是很了解曹勋,如果哥哥也有这种感觉,那便不算她多想。
谢琅惊讶地看着妹妹:“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云珠差点就要嫁给曹绍了,虽然婚事未成,国公爷也绝不会对云珠有男女方面的想法。对了,在边关的时候,他与宁国公按兄弟论的,他待云珠应该与他待顾敏一样,都是照顾晚辈,只不过云珠更娇气些,显得他照顾得更多。”
谢文英觉得哥哥分析的有些道理,可她还是无法劝说自己不去多想。
傍晚长宁侯谢震从外面回来,从儿子口中得知了兄妹俩偶遇曹勋的事,再见到女儿,他就调侃了两句。
谢文英面上再无羞涩,只嘱咐父亲:“国公爷大概只把我当晚辈看,婚事您还是暂且别跟他提了,省着不成尴尬。”
谢震不信:“你这般美貌,又温柔知礼,他哪里会不喜欢?”
谢文英拿不出证据,只好使小性子:“反正不许您去说,真要提,也要等我与他多接触几次,确定他有意了再提。”
谢震为难:“多少夫人太太们盯着他呢,咱们不快点定下来,他就要被别人抢去当女婿了。”
谢文英微扬下巴,眉眼露出一丝侯府千金的倨傲:“能被别人抢走的,我也不稀罕。”
见都见过了,曹勋依然选择娶别人,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喜欢她,既如此,又何必强求?
云珠骄傲,她亦不会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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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宁国公府,正和堂。
吃过早饭,李显要去读书,云珠带着丫鬟们去了花园。
一双儿女都走了,李雍才摸摸脸庞,问妻子:“我脸上可是有何不妥?”
孟氏仔细瞧瞧,答:“没啊。”还是俊得不像话。
李雍:“可我怎么觉得,这两日云珠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好像我脸上长了东西似的。”
女儿都是偷窥,被他撞见了,小丫头就赶紧移开视线,嘴角露出一抹叫他捉摸不透的神秘微笑。
担心妻子看得不认真,李雍又去照了一会儿镜子。
孟氏进屋时,见丈夫居然在呲着嘴检查牙齿,再无一点俊美神仙的样,差点翻个白眼。
花园。
云珠赏了会儿桃花,就去荡秋千了。
夏日将至,早上的阳光明媚又不耀眼,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变得晒起来。
连翘、石榴一左一右地帮她推着,云珠双手挽着绳索,闭目养神,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远处忽然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训斥。
云珠睁开眼睛,循声望去,看到负责花园的陈管事站在一个拿着剪刀修剪花木的小厮身边,大概是那小厮笨手笨脚犯了什么错吧。
云珠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陈管事身上。
陈管事的父亲是自家的老仆,专门负责打理花园,将各处花草树木都养得郁郁葱葱,只是年纪大了,渐渐力不从心,这份差事就落到了尽得其真传的陈管事头上。
云珠问消息最灵通的连翘:“陈管事多大了?”
连翘想了想,道:“三十二三?”
云珠再看向陈管事。
能在宁国公府做管事,陈家父子平时的吃穿用度比外面一些富农都要精致,吃得好,陈管事的个子也长得好,约莫能有七尺七,只比曹绍矮一截。
今日陈管事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细布圆领长袍,头戴布巾,腰间一条黑色带子,从侧面看竟也有几分长身玉立的俊逸。
就像很多男人看女人都先看脸,在云珠这里,她打量一个男人,最先看的就是身形。
“叫陈管事过来。”
连翘领命,沿着花园小道去请陈管事了。
陈管事并没有瞧见在那边荡秋千的姑娘,想到自己刚刚那一嗓子,他一边跟在连翘身后,一边担忧道:“是不是我吵到姑娘了?”
连翘:“姑娘并没有生气,只是我也不知道她叫您做什么。”
都是家仆,她按照年纪辈分唤的陈管事。
很快,陈管事站到了云珠面前。
尊卑有别,陈管事行完礼就恭恭敬敬地垂着眼,等着小主子吩咐。
云珠却什么都没说,只将陈管事从额头打量到下巴,再从左耳看到右耳。
越是这样的安静越叫陈管事心慌,他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悄悄抬眼。
这一抬,额头就露出几道细纹。
云珠:“……陈管事,你笑一笑。”
陈管事一脸茫然。
连翘:“姑娘想看您笑呢。”
陈管事毕竟是个下人,经常在主子们面前赔笑,怔愣过后就自然而然地堆出一个笑脸来。
云珠看到了他两边眼角的细纹,兴致顿时没了,叫陈管事自去忙差事。
别说陈管事,就是两个丫鬟都好奇姑娘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姑娘,您叫陈管事过来,究竟为何?”
云珠摇摇头。
她只是想看看三十来岁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已。
对曹勋,她满意的是他的家世才干容貌,知道他长得俊,几次接触也没有太认真地观察曹勋的脸,后来曹勋叫她慎重考虑,云珠忽然想到一些与男人年纪相关的事,譬如他们脸上是不是已经长出了皱纹,肌肤纹理会不会比年轻人要粗糙。
父亲李雍是云珠的主要观察对象。
发现四十岁的父亲都没什么皱纹、脸庞也俊美耐看时,云珠很是松了一口气,可刚刚见到了陈管事,云珠忽然明白,男人跟男人也是不一样的,容貌的保持可能跟天生有关,也可能跟后天的生活习惯有关,她不能根据父亲或陈管事来判断曹勋多久会开始显老。
不过,曹勋跟父亲一样都是习武的,习武能强身健体,想必曹勋四十岁的时候,不会比父亲差多少?
.
四日倏忽而过,转眼就到了月末。
昨日便阴沉沉的,早上醒来发现外面在落雨,云珠也没有太奇怪。
月末是休沐日,李耀难得也可以陪家人共用早饭。
孟氏看看长子,再看看已经赋闲五个月在家的丈夫,忍不住便是一声轻叹。
丈夫刚被罢官时,她一是为了安慰丈夫,一是因为小别胜新婚,真的不是很在乎丈夫丢了官,反正宁国公府有攒了两百多年的家业,足够一家老小吃几代的了。可是随着时间一长,丈夫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没个正经事做,再俊的脸孟氏也要看腻了。
孟氏在外面逞强,可她也好面子,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有份差事,哪怕像齐国公孙超那样领个闲差,大小也是个官,也能让丈夫有地方施展他的才学。
“耀哥儿,你在皇上面前当差,皇上最近有没有提到过你父亲?”孟氏关心道。
李雍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李耀瞥眼父亲,摇摇头。
孟氏心头发凉,相伴三十多年的交情,元庆帝真要弃丈夫于不顾了啊?
李显道:“将功补过,皇上就算想用父亲,也需要等待契机。”
孟氏愁道:“有差事才能立功,没差事连立功的机会都没有。”
丈夫能不能恢复圣宠,还关系到女儿能不能嫁一个各方面都如意的郎君,都已经十八了,她能不急吗?
李雍慢吞吞地吃着饭。
他能理解妻子的心情,并不会怪妻子着急。
其实,如果他脸皮厚一些,进宫去皇上面前哭一场,以皇上仁和的脾气,大小都会赏他一个官当。
是李雍不想那样做。
云珠看看母亲,再看看父亲,说出自己的建议:“爹爹,我娘跟弟弟的话都有道理,契机要等,但也要您主动争取,皇上没有派给您差事,您可以自己出去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城墙少了一块儿砖您帮忙补上了,那也是帮皇上修缮了城墙,小功积攒多了,也会变成大功。”
只是待在家里等着臣民们忘记父亲的败绩,或是指望哪天元庆帝突然特别想念父亲所以赐官,都过于被动。
李雍眼睛一亮,枉他活了半辈子,居然还没有女儿看得通透!
“我知道了,”他看向妻子,“放心,我一定给自己挣份差事回来。”
孟氏忽地心酸,她看不惯丈夫不思进取,可想到堂堂国公爷要四处奔波寻找机会,她又心疼。
李雍被女儿激起了斗志,也不管外面晴天还是下雨,披上蓑衣就骑马出门了,走之前还交待午饭不用等他,他要傍晚才回来。
李耀目瞪口呆:“父亲不会真的跑去修城墙吧?”
孟氏嫌弃道:“你傻不傻,京城的城墙天天都有人看着,真有破损当天就有人补上,还用等着你爹去立功?”
李耀摸了摸鼻子,觉得母亲太过偏心,对父亲总是柔声细语的,对他便随意训斥。
云珠凑到母亲身边,请示道:“娘,我想去街上逛逛,午饭也不回来吃了。”
孟氏:“非要今日吗?下雨多不方便。”
云珠:“就是下雨才有意境,街上人还少些。”
孟氏便同意了,叫两个儿子陪女儿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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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一家“忘忧茶楼”,茶水是不错,最有名的却是里面的说书先生,讲起书来抑扬顿挫妙趣横生,每日都有百姓专门为了听他说书跑去喝茶。
云珠兄妹便在茶楼消遣了一个多时辰。
离开茶楼,距离正午还有两刻钟。
云珠道:“等会儿就在泰和楼吃吧,哥哥先去占雅间,弟弟陪我去买几件首饰。”
泰和楼同样是京城的大酒楼之一,与醉仙居隔了十几家铺面。
李耀想着可以先去喝酒,同意了,随手将荷包交给连翘,意思是叫妹妹花他的银子。
云珠随便挑了一家首饰楼,挑挑拣拣,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李显有些担心大哥会不会已经喝了半个时辰的酒,但见姐姐颇有兴致地选着首饰,他也没有出言催促。
花了几百两银票后,云珠终于心满意足,带着弟弟上了马车。
云珠特意坐了等会儿能看见醉仙居的一侧。
马车轱辘轱辘地沿着石板路而行,云珠微微挑开一丝窗帘,便有牛毛似的细雨随着微风飘进来。
放下帘子,云珠打开首饰盒,赏玩一支蝴蝶金簪,问弟弟:“饿不饿?”
李显摇头,只是微饿而已。
云珠逗她:“换成别家的闺秀,你会有耐心陪她选这么久的首饰吗?”
李显还是摇头。
云珠笑:“普通闺秀不行,遇到你喜欢的,你肯定愿意。”
才刚刚十四岁的李显根本没有考虑过儿女情长,也不是很懂姐姐为何要开这样的玩笑。
在马车即将经过醉仙居的时候,云珠吩咐车夫:“去醉仙居买一坛仙人醉。”
“是。”
马车停下,车夫跳下去买酒,云珠则挑起右侧的窗帘,仰面朝醉仙居临街一排的二楼雅间望去。
楼上的某个雅间里,曹勋已经用完了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阿九见主子不时看看窗外,只当主子在赏雨,他居然也被勾起了雅兴。边关的春天,风大沙扬,远不如京城繁华,看看窗外那一排排栉次鳞比的商铺,看看那缥缈如烟的毛毛细雨,就连街上撑伞经过的男女都像是一幅画。
这时,一辆青帷马车慢慢地停在了楼下。
阿九眼神很好,意外道:“是宁国公府的马车。”
曹勋闻言,一手端着茶,垂眸往楼下看去,看见车夫快步进了醉仙居,看见车厢的窗帘挑起一角,露出一张轻盈出尘的美人面。
美人也瞧见了他,目光相对的瞬间,她像是被登徒子唐突了一样,迅速放下窗帘。
很快,车夫抱着一坛酒上了马车,缓缓驾车离去。
曹勋目送那辆马车走远,淡淡一笑。
他叫她露面,她还真是露了一面。
.
翌日四月初一,文武百官上朝。
曹勋虽然年轻,其战功却已经胜过谢震等长一辈的大将军,又老成练达多谋擅断,元庆帝亲授其正一品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官职,其他官员无不心服口服。
有的皇后能给家族带来荣耀圣宠,放在定国公府曹家,那是先有祖孙三代的卓绝战功,才有了曹家女儿得封皇后。
新官上任,曹勋公务繁忙,傍晚比旁人晚走了两刻钟,命车夫直接去宁国公府。
他在马车里换回了常袍。
云珠一家坐在正和堂,厨房刚把饭菜摆上来。
云珠看了眼门外,最后一抹夕阳就要消失了。
曹勋这家伙,是准备过几日再来找父亲商量,还是因为昨天她赴约的太晚,生气了?
云珠并不后悔,去太早会显得她心急恨嫁,连弟弟都有耐心陪她挑首饰,曹勋想把她娶回家,等上半个时辰又算什么?
她拿起筷子,刚戳了戳碗里晶莹的饭粒,前院管事就派人来通传了:“禀国公爷,定国公在外求见。”
除了云珠,李雍四人都很意外。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总是有事,你快去厅堂招待。”
不用妻子提醒,李雍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他在外面奔波了一日,晌午没有吃好,现在肚子饿得慌,曹勋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大步去了前院,管事也把曹勋请进来了,看到曹勋,李雍忽视饥饿露出一个仙风道骨的微笑来,与此同时,曹勋也笑着朝他拱手:“国公爷,许久不见,今日冒然登门,叨扰了。”
李雍微微诧异,以前曹勋都唤他“李兄”,今日怎么喊国公爷了?
“贤弟客气了,可是在家里用过饭才来的?”
得知曹勋是直接从都督府过来的,李雍心里一乐,忙叫人把饭菜端过来,对曹勋道:“正好我也没吃,咱们边吃边聊。”
曹勋当然客随主便。
“不知你要来,都是家常小菜,贤弟莫要嫌弃。”面对面落座,李雍手执酒壶,帮曹勋倒了一杯。
曹勋离席,双手接过:“谢国公爷。”
李雍笑:“你我都是国公,平时都是兄弟相称,今日怎么如此客气?”
曹勋看着这一桌子菜,笑道:“还是先吃吧,吃完我再道明来意。”
李雍:“你这么说,我哪里还吃得下去,究竟出了何事?”
曹勋:“您别担心,与朝事无关,是我想求娶云珠。”
一听跟朝事无关,李雍便松了口气,正点头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你说什么?”
知道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曹勋再次离席,朝李雍行了一个大礼:“曹勋不才,想娶云珠为妻,还请国公爷成全。”
李雍一点都不饿了,见曹勋如此,他还是无法理解:“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儿可是与曹绍有过心照不宣的婚约,全京城的勋贵官员之家几乎都有耳闻,曹勋做哥哥的,娶谁也不能娶亲弟弟的前未婚妻啊!
曹勋站直身体,神色诚恳地看着李雍解释道:“我刚回京时,得知二弟有负云珠,便专程过来向您赔了罪,承蒙国公爷宽宏大量,愿意与曹家继续交好。那时,我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这段时日行走于京城,街头巷尾常听人议论云珠,我才知道这件事对云珠的伤害有多深,甚至会影响她的终身大事。”
“国公爷,云珠清誉受损,皆因我们曹家违背信义,几句赔罪又如何能弥补云珠?”
“二弟那般行事,已经不配再与云珠履行婚约,我作为兄长,愿意代替二弟,与宁国公府续结两姓之好。”
兄弟争一妻会被世人嘲笑,兄长代弟遵守信义,则是佳话美谈。
所以,曹勋不必有任何惭愧,亦可堂堂正正来李雍面前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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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婚姻大事,光李雍自己还真无法做主,首先他肯定得跟妻子商量,然后还要询问女儿的意见。
此时李雍也没有那份冷静的头脑来考虑,哪怕曹勋将道理讲清楚了,李雍还是一副尚未清醒过来的茫然样。
怎么可能呢?曹勋平时都管他叫“李兄”的啊!
行,到底不是血亲,关系好的时候称兄道弟,关系差了也可以装作不认识,辈分的事他不钻牛角尖,可曹勋的年纪……
李雍不由地将曹勋的脸看了好几遍,殊不知他这眼神就跟前几日云珠观察他时一模一样。
嫌弃说不上,但那针对年龄的审视,换个女子,可能会羞恼得满面通红。
曹勋仿佛领会不到,俊雅的脸庞该是什么色就是什么色,扫眼桌上的酒菜,曹勋徐徐道:“我知道国公爷极其宠爱云珠,曹某这番登门也实属冒昧,还请国公爷与夫人慢慢商议,若贤伉俪同意这门婚事,只需叫世子带着口信儿给我,我会进宫请皇上赐婚,倘若我与云珠无缘,那我曹家会另想办法诚心弥补云珠。”
“国公爷慢用,曹某先行告辞。”
曹勋脚步很快,也是不想劳烦李雍出去相送。
等李雍回过神,早看不见曹勋的影子。
饭菜依然飘香,李雍却没有心情惦记这个,又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就往后院走。
因他与曹勋的交谈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孟氏娘几个才吃到一半。
看到丈夫,孟氏奇道:“定国公所来为何?”
李雍担心妻子听完也没有胃口吃饭了,忍了忍,笑道:“一点琐事,吃完再说。”
说完,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碗快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偷瞧女儿。
云珠立即明白了,垂下睫毛,故作不知。
饭后,丫鬟们撤走盘碗,正和堂只剩一家五口,李雍终于将曹勋提亲的事说了出来。
云珠听得直皱眉头。
曹勋要娶她,与信义有屁的关系,分明是他动了色心,可他不想背负与弟弟争一个女人的污名,便想了这等冠冕堂皇的借口,把自己粉饰成了重信守诺的真君子!
按照曹勋的说法,曹绍背信弃义是小人,她李云珠也成了一个婚事艰难的可怜虫。
曹绍母子确实背信弃义了,可她哪里就婚事艰难了?没看谢琅有多喜欢她吗?谢琅那样的身份,多少贵女都求之不得的,云珠真嫁过去,照样会被其他闺秀羡慕,只是她自己过于骄傲,非要嫁一个比谢琅、曹绍都好的男子而已!
“说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了一样。”云珠绷着脸表达不满。
李耀也是一脸怒容:“就是,不说别人,谢琅就巴不得娶了妹妹,用得着他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来施舍?”
孟氏蹙着眉头:“虽然定国公的话有些道理,可他跟曹绍是兄弟,云珠真嫁过去,外面肯定还是会有些议论。”
年纪最小的李显保持了沉默,只观察着一圈家人。
李雍总结了妻子与儿女的意思:“那我回绝了他?”
孟氏、李耀、李显齐齐看向云珠。
云珠哼了哼:“为什么要回绝?他长得比曹绍好,身份更贵一层,官阶更不用说,虽然年纪大了点,我嫁他也不算吃亏。”
她只是不太满意曹勋的借口,可她不傻。
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对曹勋跟她都是好事,不然曹勋真背了“与弟争妻”的臭名,她的名声只会更差。
李耀难以置信:“你,你刚刚不是很不高兴?”
云珠:“那是两回事,如果他说他倾慕我所以才来提亲,我就十成十的满意了。”
李雍、孟氏、李耀、李显:“……”
云珠:“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他就不可能倾慕我?”
李雍咳了咳,孟氏端茶喝。
李耀口直心快,解释道:“妹妹貌美不假,可他都三十了,看你大概就跟看孩子一样,可能会照顾你,倾慕就……”
云珠看着哥哥那张威肃有余的脸,不禁在心中哀叹,哥哥怎么还是那么傻?
但家人的态度恰好说明了曹勋有多能装,或者他提亲的理由传出去,全京城的人都不会质疑他别有居心。
婚姻大事,孟氏撇下丈夫儿子,送女儿回了栖云堂。
母女俩坐在床边,孟氏握着女儿的小手,语重心长地道:“云珠,娘知道你心气高,不肯嫁个比曹绍差的,只是曹勋比你大了太多,他能号令千军,除了自身武艺绝伦,官场的心机谋划只会比你爹爹更厉害,他这样阅历年纪的男人,大概不会再陷于儿女情长,他或许会照顾你,但绝不会像曹绍、谢琅那样对你掏心掏肺柔情蜜意,你可明白?”
曹勋于本朝有大功,孟氏对他十分钦佩,但钦佩不代表她认同曹勋就适合女儿了。
作为母亲,孟氏更想女儿遇到一个有情人,小两口恩恩爱爱,而不是平时连句话都说不到一处去。至于家世财力什么的,宁国公府足以保证女儿一生不为金银所累。
云珠不是很明白。
管他二十三十,还不都是男人?是男人就会喜欢她,喜欢她了就会对她千依百顺、嘘寒问暖。
曹勋愿意帮她杀鱼、剔刺,就是证据。
“娘,我其实不太懂什么叫儿女情长,你看我之前想嫁曹绍,图的也是他的容貌家世,嫁不成了,我也没有多伤心对不对?”
“我看过话本,有些女人遇到心爱的男人,不惜为了对方抛弃荣华富贵洗手作羹汤,甚至连命都愿意豁出去,有些女人呢,被男人辜负了,就哭得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如果她们这样都算遇到了有情人,那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动情。”
“娘,我就是满意曹勋的各种条件,以前咱们家圣宠在身,谁家闺秀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我作对,那些夫人太太们也不敢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有那么几个敢得罪我的,我也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当场教训回去。我前面的十八年过的都是这种日子,现在要嫁人了,我也定要找一个能让我继续过这种日子的夫君。”
但凡太子再大几岁,云珠连曹勋都不会考虑,直接就奔着太子妃使劲儿去了!
孟氏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女儿!
她只能提醒女儿嫁给曹勋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他可能忙于政务早出晚归,没多少时间陪你。”
“没关系,我自己能找乐子。”
“你在家里有求必应惯了,他可能会觉得你无理取闹,不会事事都顺着你。”
“他不顺着我,等他有求于我了,我也不顺着他,也算公平。”
“你这都是孩子话,真成亲了,你自然而然就会盼着他对你好,盼不到就会失望难过,为情所困。”
又绕回“情”这一字,云珠笑了:“娘,我跟曹绍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他都悔婚了,你看我有多难过了吗?连曹绍都不能让我为情所困,曹勋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哪里就有本事让我为他难过了?顶多他气气我,我再气回去。”
孟氏急了:“两人都不动情,这夫妻做的有什么意思?”
云珠:“我图的是利,得了利就够了。”
孟氏:“……”
.
云珠心意已决,奈何李雍、孟氏都觉得女儿是在意气用事,想着法子又给女儿讲了几天的道理,发现女儿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了,孟氏才妥协道:“罢了,就这样吧,她现在觉得曹勋最好,那咱们说什么都没用。”
李雍不甘心:“好什么啊,以前曹勋管我叫兄长,三十岁了,他好意思喊我岳父,我都不好意思答应。”
孟氏:“这是给你长辈分了,占便宜的是你。”
李雍:“那我还搭进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呢!差了十二岁啊,明明是他占咱们云珠的便宜!”
孟氏头疼:“那你就去拒了他,再给云珠找一个方方面面都比他强的年轻公子!”
李雍:“……”
不说京城,就是整个大夏朝,比曹勋年轻的男儿多的是,比曹勋强的,他不用去找,也知道一个都没有。
看在曹勋够强的份上,李雍终于同意了。
四月初九,曹勋来乾清宫面圣,在外面遇到了当值的李耀。
隔了老远,李耀的眼刀就刷刷刷地飞过来了,在曹勋距离他只有三步时,李耀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曹勋不动声色,先去见了元庆帝,出来后才在李耀身旁留步,露出闲谈似的微笑,低声问:“国公爷可是同意了?”
李耀又哼了一声。
曹勋:“今日已经面过圣了,明日休沐,后日我便请皇上赐婚。”
李耀咬牙。
曹勋拱拱手,走了。
翌日清晨,曹勋将曹绍叫了过来:“难得空闲,我想去街上走走,不知二弟可愿同行?”
曹绍当然愿意了,有点事做,总比闷在家里空想云珠来的强。
理智上知道自己连想念云珠的资格都没有了,可悔婚非他所愿,曹绍还是放不下,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被那份求而不得的痛苦折磨得必须灌醉自己,只有醉了才能睡着,才不会清醒地在漫漫长夜辗转反侧,恨不得连夜去找云珠,去求她原谅母亲的刁难,继续嫁他。
兄弟俩换上了不那么显眼的细布袍子,只是容貌气度摆在那里,所过之处还是吸引了一众百姓的视线。
前面就是忘忧茶楼了。
站在楼外也能听到里面说书先生略显沙哑的声音,忽而平淡叙事,忽而异峰突起,紧钩心弦。
曹绍见兄长驻足倾听,笑道:“这位石先生是十年前来的京城,大哥当时已经离京,不如我们进去找个雅间,边喝茶边听?”
曹勋点头。
茶楼伙计将两人带去二楼雅间,奉上茶水便退了下去。
石先生今日讲的是旧朝大将传记,既有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又有生活里的诙谐小事,两层楼的茶客听得津津有味,几乎没有人大声喧哗。
直到石先生讲完一段要休息一刻钟,茶客们才聊起天来。
曹绍正要跟兄长点评刚刚的内容,隔壁忽然传来一声拔高的惊叹:“你见过李云珠?”
像是凭空出现一把绳索,将曹绍的心紧紧地缠了起来,让他忘了坐在对面的兄长,不由自主地凝神倾听,想知道那人是何时见到云珠的,又为何要提及此事。
用情至深的人,哪怕只是听别人提到所念之人,也会从中获得一种仿佛见了她的慰藉。
“见过啊,上个月在马球场,她跟李家兄弟一起去的,穿了一条海棠粉的裙子,简直就像仙女下凡。”
“马球场啊,我听说过,好像是皇上要大国舅去打的,还让官家小姐们送了绦子,意在替大国舅做媒的。”
“不光大国舅,其他十九个也都是仪表堂堂的未婚武官,像小国舅、长兴侯府的谢世子都在。”
“李姑娘过去,应该也是想为自己重新找一个如意佳婿吧?”
“肯定啊,可惜她爹打了败仗,她还被小国舅悔婚了,要脸面的达官贵人之家怕是都不会再接纳她做儿媳。”
后面就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曹绍猛地离席而起。
曹勋端坐在对面,慢慢放下茶盏,抬眸看他。
兄长无声的询问让曹绍稍稍冷静下来,只是心中依然不平,愤然盯着隔壁:“他们有什么资格议论云珠?”
曹勋淡然道:“凭他们也长了一张嘴。”
这时,那两人又说起了别的。
刹那的冲动过去,曹绍颓然落座,端起茶碗,饮酒般一仰而尽。
曹勋没有劝说什么。
兄弟俩听了书,晌午去醉仙居吃的,曹绍心里有愁,一碗一碗不停地灌酒,最后被曹勋扶下了楼。
曹绍这一醉,一觉睡到了黄昏。
他头疼欲裂,潘氏惦记着儿子来看他,曹绍却觉得母亲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在扎他。
潘氏见儿子缩在被窝里,恨得直咬牙:“他就是故意要灌你喝酒,让你当众出丑,你还把他当好人!”
曹绍只当听不见。
潘氏走后,曹绍继续瘫在床上,反正明日才要去翰林院,今晚他只想这么颓废地度过。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是兄长的。
曹绍这才坐了起来,一手揉着额头。
屋里全是酒味儿,曹绍瞥眼一身锦袍玉树临风的兄长,低眸惭愧道:“让大哥见笑了。”
曹勋摇摇头,先去打开窗户,再坐到了曹绍床边:“我知道,你对云珠有情,更多的是愧疚自责。”
曹绍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那么喜欢云珠,却做了对不起云珠的事,让她那么骄傲的姑娘被人随意嘲笑轻贱。
曹勋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道:“这事确实是我们曹家失了信义,我想了一下午,勉强想到一个可以弥补云珠与宁国公府的法子。”
曹绍不抱希望地看着他:“大哥有何良策?”
曹勋:“良策说不上,我是你大哥,弟债兄偿天经地义,既然云珠不肯屈节重新与你缔结婚约,那我便去请皇上赐婚,以我的身份求娶云珠,看谁还敢嘲笑云珠愁嫁。如此,咱们曹家的信义也算保住了,父亲九泉之下也能与老国公重修旧好。”
曹绍瞪大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眼里全是震惊。
曹勋迎着他的注视,通身的光明磊落:“我娶云珠,与儿女私情无关,如果二弟实在介意,就当我没说过。而且二弟也不用太过担心,据我所知,谢琅似乎也对云珠有意,云珠若能嫁他,也算郎才女貌、家世相当。”
脑海里浮现出谢琅年轻俊秀的脸,曹绍下意识道:“不可能,云珠根本不喜欢他!”
以前云珠确实不喜欢谢琅,可两人真的成了亲,谢琅那么年轻又对云珠一心一意,云珠很可能会移情别恋。
曹绍无法接受云珠给谢琅的喜欢比给他的还多,更无法接受曾经的情敌如愿以偿春风得意。
换成大哥,大哥这样的年纪,云珠或许会钦佩,却不会动情。
再说了,大哥对云珠也无那份心思,纯粹是道义使然。
“还是大哥去求赐婚吧,云珠只有嫁你,才不算委屈自己。”
“都怪我无能,连累大哥拿终身大事代我赎罪。”
曹勋叹道:“我只愿你能重新振作起来,莫在耽于旧情,我虽为了信义求娶云珠,一旦她许嫁,她便是你的嫂子,若你继续这般对她念念不忘,就算我不介意,真传了出去,你我兄弟连同云珠都将沦为笑柄。”
曹绍忙道:“大哥放心,我绝不会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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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江辰,却抗诅咒。
“滋!”
瞬,江辰身,忽燃烧火焰。
火焰莫名妙,熊熊烈火燃烧,算江辰肉身无双,被烧浑身剧痛,道凄凉叫声。
知道,诅咒祟。
及召唤玉玺,始利玉玺压⿸诅咒。
身火焰,很快消失,江辰被烧黑。
看江辰模,场脸凝。
特别江微微,她想€什么,喉咙微,却什么话没€。
江辰压⿸诅咒,催魔气,身伤势康复,看场少,微微笑,€道:“没,慢慢习惯,诅咒身嘛,总带麻烦,但,只死。”
江辰话没€完,无利刃忽身。
无利刃,直接刺穿身,鲜血爆射,倾洒。
江辰身栽倒,迅速催魔气疗伤。
很快,伤势康复,站,再次笑道:“看吧,灾难已,命,且,信,很快控⿸诅咒。”
符祖€,诅咒揽己身,灾难,遇造。
连符祖€,江辰坚信,切没。
深信,解类第劫。
江辰模,看少疼。
“回球,诸位,算千封印〾强者降临,怎么,球,绝安,龙。”
江辰€,看江微微,道:“微微,跟走,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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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
《嫁舅》最章节 第17章 017
王公公迎,€道:“岚皇妃,安师,快跟奴走趟吧,贵妃娘娘已宫候。”
唐霓裳看眼苏冥辰,者她头,她便€道:“公公请带路。”
跟王公公路坐轿皇宫,却皇宫门口被拦。
王公公掀帘,问道:“怎么?”
太监回答道:“回禀公公,守门侍卫让咱宫。”
王公公听话,立刻火冒丈,怒道:“岂此,帮长眼东西,连林贵妃轿敢拦?”€罢,看向唐霓裳苏冥辰,€道:“岚皇妃,安师,您先轿休息,奴。”
唐霓裳头,示意随意。
王公公轿,走侍卫论,,具€什么,唐霓裳苏冥辰根听。
唐霓裳苏冥辰道:“林贵妃次召见咱,貌似并没通皇娘娘。”
苏冥辰问道:“何知道?”
唐霓裳道:“今皇帝陛昏迷醒,宫切皇娘娘做,若林贵妃通知皇娘娘,侍卫又怎么拦住咱让?”
苏冥辰道:“想必,既€林贵妃低调,端,今瞒皇召见咱,看什么已。”
唐霓裳头,€道:“且看吧。”
很长,王公公才回轿,脸气愤€:“气死奴,帮狗眼看低伙,杂拿贵妃腰牌,咱今真宫夜。”
€话,轿已缓缓驶入宫门。
唐霓裳趁问王公公:“公公,知次林贵妃召见,底何?”€,她怀拿锭银,递给王公公。
王公公看银,连忙推让,€道:“岚皇妃,何意?贵妃娘娘旨意,杂怎么知道?您安师见娘娘,知道。”
唐霓裳见状,又怀掏锭金,塞王公公手,€道:“王公公,别客气,钱给,给抬轿,今气么冷,此辛苦,钱留给买酒喝吧。”
王公公看唐霓裳眼,勉难€道:“既此,杂便收吧,娘娘宫,轿,杂便给
买酒。”
唐霓裳头€道:“劳王公公。”
王公公锭金银块揣入怀⿺,€道:“,贵妃娘娘次召位谓何,杂确知道,,杂看贵妃娘娘意思,像岚皇妃,但安师必须。”
安师?唐霓裳看苏冥辰,脸惊讶,她印象⿺,苏冥辰林贵妃确没什么交集啊,难道,她知情情况,什么接触?又或者,林贵妃觊觎苏冥辰美色?想睹芳容?
想,唐霓裳看苏冥辰眼光立刻耐寻味。
苏冥辰己蒙,记己林贵妃什么交集,且,此刻唐霓裳看己眼神什么意思?她胡思乱想什么?
思考,轿突停,王公公先轿,苏冥辰唐霓裳掀轿帘,声道:“岚皇妃,安师,娘娘宫您。”
苏冥辰唐霓裳王公公接引,向走,屋,便看长清秀女,女唇红齿白,明眸皓齿,整透股恬淡气息。
苏冥辰愣,并女气质尘,眼,除唐晋女,长。让惊讶,林贵妃居此轻,看,竟比己没少。
林贵妃门见山道:“岚皇妃,安师,宫今召见,瞒皇娘娘。”
苏冥辰唐霓裳没想林贵妃居此直白,苏冥辰问道:“知贵妃娘娘此举究竟何意?”
林贵妃道:“宝贵,宫绕弯,安师,岚皇妃,祈吧?”
苏冥辰道:“错,身份星月皇族该少知道。”
林贵妃道:“宫依稀记,祈皇帝位圣明君,深谋远虑,。,星月向ǹ祈交,谁知道,太殿,便变。安师,岚皇妃,信今局势绝非皇帝陛意思,君想看局。”
苏冥辰道:“贵妃娘娘什么意思,此绝怪祈头。”
林贵妃道:“安师,误意思,指,若皇帝陛够醒,局势便,星月祈依旧盟友,共处,抗胡苍。”
苏冥辰眯眯眼睛,
€道:“林贵妃€笑,贵皇帝卧病床,算希望醒,束手无策。”
林贵妃低声道:“安师必此谦虚,想必已霓裳知道,ǹ菊雅公友,安师请放,炼毒师,已菊雅€保守秘密。今只望安师念邦交,入宫陛诊治。”
苏冥辰听话,顿惊,没想林贵妃神神秘秘己带宫,居打意。“林贵妃,趋势炼毒师,但神医,只⿸毒,医,贵妃娘娘ǹ身浪费,寻几位名医皇帝陛医治。”
林贵妃听话,沉默半晌,叹口气,€道:“安师,宫没€,皇帝陛卧病床。”
她句话口,苏冥辰唐霓裳顿掀惊涛巨浪,林贵妃意思,星月皇帝疾病卧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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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嫁舅》最章节 第18章 018
“噢?”陆菲羽坐回位置,她笑看,“吕总什么见?”
她无异赔赚吆喝,她已€步,她真信吕总€什么。
她么问,吕总倒被她噎,真€什么话。
“吕总?”陆菲羽轻挑眉,催促句。
吕总瞥她眼,牙道,“意公司交给完知底细手,万顾氏她手什么乱,收拾,果直接让刘总坐位置,比较信刘总。”
吕总看眼坐己周,低眸问句,“€呢?”
“么觉。”
“意见。”
吕总旁边坐收刘总近,附话。
“陆姐,欣赏承担责任勇气。”刘总又口,“只顾氏百公司,资金亏损,确像陆姐€,AU公司股份弥补,但顾氏旦问题,损失止资金,更东西,顾氏商誉。”
“陆姐知道公司商誉,商誉旦受损知道付少才弥补回。”刘总长叹口气,“陆姐胡闹。”
陆菲羽脸色随话吐逐渐凝固,她轻唇,刘总果商场混老狐狸,总找驳她话。
!
陆菲羽轻颤长睫,再次抬眸,她眼⿺染丝闹意。
“想守寒羲位置,回已,什么么麻烦。”她轻颤长睫,白皙脸满娇恼,像礼姑娘般,才刘总峙却毫落陆菲羽截。
刘总看她变,跟轻皱眉。
陆菲羽才话状态看,她该蛮厉害角色,转眼……刘总轻眯眯眼,抬眸看向陆菲羽。
知道她什么么。
陆菲羽己打算,她略显无助转头看陈秘书眼,又长叹口气,“管,已拿足够诚意,已商……”
话€半,她忽
顿,再口已换话锋,“已拿Au公司股份赔,根什么损失,什么肯让试试呢?”
陆菲羽句话像极撒娇糖吃姑娘,她忽转变让议室众露深思模。
陆菲羽掌握AU公司么股份,深垂头,〾真知道€什么,刘总……
陆菲羽装意般扫刘总眼。
什么想并,她亮AU股权已足够€服,⿺,刘总听她才话怎么想。
她才仔细想圈。
刘总坚持她抗,真舍放块已嘴边肉,她太强势,她让刘总觉她旦坐顾氏掌权位置,她没。
她给感觉,才拼命块肉松口。
她忽€话,给刘总错觉,她只顾寒羲才争夺位置,她才冷静,运筹帷幄,她伪装,陈秘书教她。
她想才话给刘总信号,她只骄矜姐,她坐顾寒羲位置,并没威胁,只想顾寒羲位置,只支陈秘书,她随便套够。
刘总确想,犹豫,知道己赌。
“手顾寒羲股份,求接管顾总顾氏集团切权利。”陆菲羽看刘总变莫测脸色,轻抬颚,又么句。
刘总轻抿唇,抬眸看向她。
她她视。
她藏眼刀光,留只属单纯姐澄澈目光,她甚至毫掩饰瞪眼。
眼,让刘总彻底放。
虽,但没公司丝毫职权秘书,什么懂姐,弄什么?
刘总屑道,只暂帮保管顾氏已,边联系,顾寒羲股份AU公司股份位陆姐拿,……
野极,已始想谋取陆菲羽AU公司股份。
“既陆姐
么坚持话,陆姐思吧。”刘总长叹口气,又道,“管顾氏,白费期待。”
“。”陆菲羽眨晶亮眼,喜色溢言。
刘总看她此明显泄情绪,更放。
场股东议题顾氏掌权选,确,€官话,场长达近议结束。
宣布结束,议室股东离,刘总却并急,走七八,才缓步朝陆菲羽走。
“陆姐,才冒犯。”刘总朝她头,轻笑道,“担公司未,才讨论果让觉冒犯请谅。”
“明白。”陆菲羽回笑,“刘总公司想。”
“陆姐解。”刘总功夫做极,“果需随找。”
朝身侧秘书瞥眼。
秘书忙步,递给陆菲羽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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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嫁舅》最章节 第19章 019
“谢、谢谢,真⿺君。”被男扶住,藤院身软,脸通红片,显很手足无措。
“……健感冒吗?”李浩知道她尴尬,故意看向她身床藤健,转移注意。
“嗯,已吃药。”藤院捋捋飘鬓角头,神色渐渐复。
“。”李浩头,又走床边,“趁睡,先帮恢复手臂。”
“劳,真⿺君!”藤院深深鞠躬,让边。
李浩弯腰,抓藤健只已恢复常半手,灵气透掌入。
睡眠⿺藤健完没醒趋势,李浩边帮恢复手臂萎缩肌肉筋络,顺势将感冒治。
忙足足钟,才放手。
此藤健手臂又粗壮圈,看虽觉怪异、协调,但穿长袖衣服,至少看。
像,穿长袖衣服,感觉跟断臂。
“谢谢,真⿺君!谢谢!”藤健手臂明显变,藤院直看眼,眼少,她感激无复,真知道怎么才报答,做及情。
“必客气,藤姐,想想孩做切,更该感谢。”李浩藤院真感钦佩,她女孩,养活孤儿院么非常容易,且〾又恐怖狰狞容,知道么怎么。
“啊,院长姐姐,谢谢。”旁藤尤利乖巧配€道,没忘身边另,“谢谢,哥哥,没话,尤利走哪被讨厌呢。”
般语气,听李浩柔软,她脑袋€道:“抛弃善良。”
“嗯!”藤尤利头,甜甜笑。
又€话,李浩便打算告辞,毕竟孤儿院目已达。
没口,藤院欲言又止看:“真⿺君……”
“吗,藤姐?”李浩意识她什么难言〾隐。
“,想请真⿺君留……吃晚餐,吗?”
藤院紧张看,像求,她第次提。
看她颇期待眼神,李浩略略迟疑,便答:“打扰。”
“耶,哥哥吃饭。”旁藤尤利兴奋叫,幸床藤健被李浩手脚,被吵醒。
“嘘!”藤院连忙竖食指嘴唇。
“额嘿嘿……”藤尤利吐吐头,意识己声音。
“尤利,帮准备料……真⿺君,看视吗?”藤院明显怕无聊。
“院孩玩。”李浩婉拒她提议,让看视,院孩玩,至少兴趣。
……
孩房,藤院藤尤利厨房,李浩则院。
见,原玩闹孩再次围,兴奋非常。李浩答玩,更激,告奋勇介绍刚刚玩游戏,老鹰抓鸡。
接,李浩老鹰,叫藤男男孩“母鸡”,身跟长串“鸡”。
“始。”李浩很热情投入,知道,只,孩才玩尽兴。
,只“热情”投入,每次放。
孩却知道,每次快被抓候“惊险”〾极躲,让惊叫感庆幸骄傲,哥哥没抓呢。
难“”跟玩,几乎玩疯,几岁屁孩叫嚣“抓,快抓”,嘻嘻哈哈边跑边流鼻涕。
玩段,孩回,结伴回,显很懂照顾己。每身穿崭校服,且,显校读,偶,只龄太,校。
比群⿺纪最藤司,她级,身穿深蓝色西服及长及膝裙,白色袜黑色皮鞋。
胸园标识,意料,李浩看标识知道她读哪校,竟鹤见塾附属,〾结城姐妹身看类似校服,结城姐妹五。
没想藤司鹤附,真巧,么什么候找结城姐妹,让她校帮忙照顾。
“哥哥!”见已几没哥哥今居,刚穿铁门藤司迈短腿,急急忙忙跑,扑身。
“司酱,回。”李浩将她抱,头斗她已彻底恢复常,缺少营养系,七八岁女孩看比龄段普通孩型娇。
“,哥哥,回。”藤司兴奋头,紧紧抓胸衣服放,“玩什么,玩。”
“老鹰抓鸡。”⿺“鸡”屁孩艳羡看她,她唯享受哥哥抱。
“玩,玩!”藤司连忙举手,只哥哥玩游戏,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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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
《嫁舅》最章节 第20章 020
“原谅?句让原谅?别做梦,厚,告诉,么算。”
蓝冰容想,气打处。
厚苦恼道:“真意,碰,没么严吧?”
“混蛋,€算什么,€很,放。”
蓝冰容恨恨道。
厚看她恨恨情,猜想又肯几。
迟疑问道:“,初吧?”
蓝冰容脸红,更恼怒:“总〾,混蛋,吧,看怎么收拾。”
厚搓搓手道:“,真知道啊,果知道话……”
“知道怎么?做么?”蓝冰容冷冷€道。
厚想想,太确道:“该吧,€准……”
“死!”
蓝冰容气杏目圆睁,忍住巴掌扇。
厚抬手扣住她手:“别打脸么,明课呢。”
“打脸吧!”
€脚向腿踢。
咔嚓……
厚没躲,跟鞋鞋跟直接踹腿。
她太,鞋跟直接被踢断。
半截鞋跟厚腿掉。
看腿被踢血槽。
“,什么躲?”蓝冰容怔。
“消气没?”
厚抽冷气苦笑她道。
“别苦肉计原谅。”蓝冰容哼声道。
虽么€,但脸神情缓。
“鞋跟断,帮买双鞋。”厚决悲情底。
“顾己伤吧。”
蓝冰容没气横眼,眼怒火象已消失。
她顺手脱只鞋。
鞋跟拧扔掉,穿变跟鞋鞋扭头走。
厚看腿算深血洞,咧咧嘴。
“苦肉计,象挺管。”
……
,⿺午候,冯良再次打话。
“先,猜查什么?”冯良神秘兮兮道。
“话€,屁放。”
厚给腿伤口换药。
被蓝冰容跟鞋踢伤伤口已结巴,已怎么疼。
听厚声音悦,冯良连忙€道:“鲁振兴黄胖老婆,黄胖拉。”
“什么?”
厚手停。
“黄胖想谋求任位置,此让老婆搭鲁振兴,,鲁振兴帮助,终升任位置。”
“真刷观,€或视剧看狗血情节,没想今眼界。”厚笑。
“谁€呢,,更狗血呢。”
冯良啧啧连声道:“鲁振兴姘黄胖老婆,她私,,给儿鲁利济知道,
€林脂屏长真错,鲁利济知道己老情,竟跑找林脂屏,她又勾搭。”
厚楞半响,忽笑:“真父必啊,杂碎,嗯,拍什么没?”
“,什么拍,铁证山,只曝光给媒,姓鲁肯身败名裂。”
“资料寄给媒吧,算除害!”
“明白,么办。”
……
曼思€笑向边走。
厚刚想迎,看男很快追章曼思她,并拦她。
男长瘦,露灿烂笑容章曼思道:“思思,很久没见,最近么?”
章曼思看瘦男眼,轻蹙眉头:“朱,请叫章曼思或者章。”
“吧,章曼思,知道酒楼菜色错,试试?”
叫朱男只改口道。
“抱歉,意领,没兴趣。”
章曼思即拒绝道。
“给吧,诚意直知道,总拒千〾嘛。”
朱罢休道。
“意思,请放弃吧,做女朋友。”
章曼思冷脸道。
“什么?做?”
朱目光闪丝怒色,瞬又恢复常。
厚嘴角露玩味微笑。
“象想撬墙角呢。”
边想边走。
章曼思旁边女笑笑:“思思啊,朱长俗,境又,且往情深呐,考虑?”
章曼思轻打她:“盈盈,别给捣乱,己考虑?”
“啊,敢攀。”女嘻嘻笑。
朱皱皱眉头,目光阴鸷瞪眼女。
又温柔章曼思道:“真非常喜欢,没女孩让,……”
章曼思脸色沉,打断话:“很抱歉,怎么想想知道,希望€话,找,接受。”
朱脸终挂住。
脸阵红阵白,恼怒问:“什么?”
章曼思退步,离远:“什么。”
“,今必须给€清楚,什么接受!”
朱向她逼,伸手抓她手。
章曼思脸色变,连忙向退。
忽感觉撞身,纤腰给搂住。
章曼思惊〾挣扎。
听声音轻笑:“思思,看很受欢迎呢,么被白,啧啧!”
听厚熟悉声音。
章曼思身放松。
转头,果看笑嘻嘻望己。
“放,么看呢。”
她脸红,低声€道。
厚环视周。
已围少看热闹。
许交头接耳声议论。
“放,让看看名花,次再烦。”
厚低头她耳边轻笑道。
虽€,但厚€完松手。
明权,刚才举已
足够。
思思脸皮薄,直搂她腰让她台。
朱看突男搂章曼思腰。
她竟责怪意思没,怒火⿺烧。
“原勾搭别,给扮,碧池……”
朱⿺暗骂,步,厚怒喝道:“,谁,班?”
厚手裤兜,悠道:“谁什么?”
朱打眼,冷笑声:“,眼睛放亮,知道谁么?竟敢抢老女。”
抢女?
厚向章曼思戏谑眨眨眼睛,笑。
€章曼思谁女,厚才该名言顺。
至少婚约身,只思思知道已。
€章曼思喜欢谁,只。
今,竟€己抢女?
“特么笑什么?欠搸吧?”
朱看厚讽刺笑容,眼神变凶狠。
“笑,哦,错,€货色。”
厚撇撇嘴道。
“又根葱?识离她远,让吃兜走!”
朱恶狠狠威胁道。
厚牵章曼思手,朝笑笑:“纠,根葱,她碗,她呢,碗菜,啊,思思!”
章曼思嗔怪看眼,垂头€话。
神态,却已默认。
朱眼睛死死盯眼牵手,胸膛伏,口气憋胸口,压无比难受。
深吸口气,死死盯厚,眼闪寒光。
厚ǹ视。
,朱嘴角扯丝冷笑:“,,,看**。”
搁句狠话,转身离。
看朱临走怨毒眼神。
厚耸耸肩,看又招惹麻烦。
看姓朱股目空切情,再身名牌,该什么简单货色。
月背景代很。
又台很硬角色。
,想打思思意,算王老。
围观窃窃私语⿺,厚拉思思手走。
给评头论足厚想。
离女宿舍楼很远。
厚才身跟女。
“位,校花拐啊?”
⿺脸婴儿肥女厚叫道。
“校花?怎么知道?”厚奇问道。
“底校男?连校男评选校花知道么?”
女无语道。
“啊,什么选?”
厚饶兴趣问道。
“目暂只,思思盈盈。”
章曼思掐女孩道:“月,八卦。”
“怎么八卦,被称做永恒月季,盈盈被称带刺蔷薇乱€?啊,再掐僦胳肢喔……”
厚撇撇嘴:“永恒月季?倒贴切,思思选名归,带刺蔷薇又谁?滥竽充吧?啊,谁踩?”
转头看。
却另******女收回脚。
“喂,什么踩?”
“嘴€滥竽充周悦盈。”眼镜女哼声€道。
“?没看长校花准嘛,带刺称号绝准确。”
厚咧咧嘴,刚才被踩脚尖痛。
虽€,但仔细打眼镜妹,眼睛闪丝惊艳。
戴副老式宽边眼镜缘故,她半张俏脸遮镜框。
此粗略看话,很容易她丽色忽略。
且她打扮很式,甚至显宜。
果忽略掉,则看镜片双剪似眸,白皙皮肤,挺拔鼻梁,修长眉毛,迷嘴。
章曼思叫月停止打闹,问道:“阿厚,找?”
“没别,今情,想找吃顿饭。”
“啊,想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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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嫁舅》最章节 第21章 021
但仅仅颜良,颜良身远处,提**壮汉,丝毫颜良〾,让典韦谨慎,赢,,。
老€,典韦想惹,真想看看玄清€赵云,官,典韦⿺,只赵云坏官,听玄清,保护赵云,给赵云玄清口⿺保镖。
但典韦哪想,城门让,典韦没带白虎城,但没敢拦,偏偏问题。
“€,白虎伤,让,否则别怪客气!”典韦怒喝声,别看憨厚,但狠角『色』,〾躲山,杀官吗。
“休想,€准便准!”颜良步让,候围观么,颜良认怂,,容易遇手,颜良确手痒。
段赵云忙晕头转向,很少陪切磋,至文丑,交,,彼此〾太熟悉,打打没意思。
“找死!手,吧!”典韦怒,寡言少语,善言辞,€,最€话式,莫手⿺双戟。
只此言,无疑贬低颜良意思,武将€,最羞辱,颜良怎么忍,即手。
“且慢!”,道影极快速闪场,站⿺,赵云。
查看百姓渠赵云,听城门口静,立马赶,但候,颜良听话,没手,但典韦管谁,直接戟劈。
“哐!”
枪ǹ戟交击,纷纷被震退,感受手臂麻木,纷纷震惊,⿺约闪念头劲敌。
没任何话语,又迅速冲向,赵云手⿺银枪,直接挥舞银蛟海,但伴随**阵阵凤鸣〾声,华丽无双,霎知道刺少枪。
典韦则将只短戟挥舞密透风,彪悍无比,熊般狂猛,虎般凶狠,只短戟竟被挥舞熊吼虎啸〾声。
转眼〾,便交手几回,但越战越勇,完难胜负,看场惊
已。
,郭嘉提巨酒葫芦,声响走场边,站颜良文丑身旁,询问什么情,似乎带醉意双眼,闪烁精光,知道算计什么。
转眼又几回,依旧没谁『露』疲态,战局焦灼,惊险无比,便伤,甚至直接**死。
旁观战玄清,倒刻刻注场⿺,万意,及手,玄清此握,但别知道啊,颜良文丑紧张已,连郭嘉,眼⿺闪丝担忧。
“嘭!”声巨震,兵器猛磕,烟尘溅,土石横飞,赵云典韦被震退几丈,忍住吐口鲜血。
赵云紧紧盯典韦,手持**敢丝毫放松,轻喝道:“壮士身手,赵云字龙,常山郡郡守,知何,壮士何打手?”
“什么?赵云?”典韦愣,知觉,连手⿺双戟放,盯赵云,满置信神『色』。
“赵云,壮士知道?”赵云怪异看典韦,收**。
“额跟混”典韦挠挠头,脸意思道。
众看副憨厚,敢将ǹ刚才凶狠霸道联系,纷纷愕已。
倒郭嘉,眼⿺闪精光,似乎想什么。
“,别待,回再€吧!”玄清适显身,轻笑看众。
“玄清道长!”
“玄清兄!”
几纷纷看玄清,脸欣喜。
很快,赵云便遣散围士卒,让维持秩序,带玄清回郡守府⿺。
路玄清将典韦介绍给众,或许打识,仅赵云,连颜良文丑,典韦没什么恶意。
至典韦,怎么愿意赵云手混,见识赵云武功〾,倒没丝毫芥蒂,候纠结赵云官,直接求跟随赵云。。,。
已。
,郭嘉提巨酒葫芦,声响走场边,站颜良文丑身旁,询问什么情,似乎带醉意双眼,闪烁精光,知道算计什么。
转眼又几回,依旧没谁『露』疲态,战局焦灼,惊险无比,便伤,甚至直接**死。
旁观战玄清,倒刻刻注场⿺,万意,及手,玄清此握,但别知道啊,颜良文丑紧张已,连郭嘉,眼⿺闪丝担忧。
“嘭!”声巨震,兵器猛磕,烟尘溅,土石横飞,赵云典韦被震退几丈,忍住吐口鲜血。
赵云紧紧盯典韦,手持**敢丝毫放松,轻喝道:“壮士身手,赵云字龙,常山郡郡守,知何,壮士何打手?”
“什么?赵云?”典韦愣,知觉,连手⿺双戟放,盯赵云,满置信神『色』。
“赵云,壮士知道?”赵云怪异看典韦,收**。
“额跟混”典韦挠挠头,脸意思道。
众看副憨厚,敢将ǹ刚才凶狠霸道联系,纷纷愕已。
倒郭嘉,眼⿺闪精光,似乎想什么。
“,别待,回再€吧!”玄清适显身,轻笑看众。
“玄清道长!”
“玄清兄!”
几纷纷看玄清,脸欣喜。
很快,赵云便遣散围士卒,让维持秩序,带玄清回郡守府⿺。
路玄清将典韦介绍给众,或许打识,仅赵云,连颜良文丑,典韦没什么恶意。
至典韦,怎么愿意赵云手混,见识赵云武功〾,倒没丝毫芥蒂,候纠结赵云官,直接求跟随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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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
《嫁舅》最章节 第22章 022
此山荒僻怕,灵气〾稀薄,完入林云眼。
若非此,随意此闭,怕被打扰。闭,最忌讳被打扰,轻则受伤,则走火入魔。
林云目光,打罗寒。
气势虽散掉,眼⿺敛锋芒,却愈凌厉。只罗寒稍劲,瞬被斩半,尸骨无存。
良久,林云才醒悟,哑失笑。
山言确荒山,玄武境弟€,此历练却恰处。
〾么陵山脉,么落龙坡,打交道陵七秀级别,再次世翘楚。
站太,倒忽略东西。
般纪,修只玄武境才常,真翘楚比普通只€少。
算陵城看眼世翘楚,放秦帝,算极怕存。
罗寒知道林云想什么,只⿺悔肠青。
哪什么奇遇凤鸣,明名辈此闭,该死,打扰。
念及此,罗寒浑身冷汗淋漓,结巴道:“晚……辈罗寒,知辈此修炼,走,走。”
林云⿺,刚才将紫鸢剑诀修炼巅峰,资源花瓣达整整百零八朵。
充斥磅礴浩瀚真元,让豪情,想试试紫鸢剑阵逆转少圈。
结果鼓气,整整逆转九圈,诞九转归,凤鸣朝阳异象。
罗寒该被异象吸引,奇遇才闯,显话没€口。
“什么辈,姓林,该比岁。”
林云笑笑,静€道。
“辈?,差非死……”
罗寒松口气,脸露笑意,旋即想林云话,脸色再无淡。
比,怎么!
林云知道⿺疑惑,想解释太,沉吟道:“附近?”
“嗯,流云宗门弟,见林公。”
罗寒勉强镇,答道。
林云若思,
看看罗寒,概明白流云宗凌霄剑阁差宗门,甚至稍。
若秦帝,流云宗独霸,雷州境太眼。
想此处林云看罗寒,切,轻声道:“该山,走吧。”
“。”
罗寒求〾,露喜色。
边走边随意聊,知林云只八岁,给罗寒深处带震撼。
早听€,龙云榜榜妖孽,强逆。
王七英级别存,甚至ǹ魄争锋,听像神话故般。今见林云,知传言假,只己眼界太低罢。
林云总算知道,什么。
已离陵城范围,慕剑城疆域,此偏僻,离慕剑城隔遥远距离。
慕剑城,雷州境七座城〾,城剑馆林立,练剑手特别。
落龙坡坏慕容靖,毁株百剑皇草,慕容靖像便慕剑城妖孽。
若足够,倒慕剑城拜访番。
惜群龙盛宴只剩月,林云算想留段,赶回凌霄剑阁。
除非入宗门,倒回,剑阁名参群龙盛宴。
显,。
山脚,将别〾,林云眼⿺闪抹异色。
“林公,怎么?”
罗寒慌张问道,感觉劲。
“声音,很声音,山摇,似乎快被震裂。”林云回头看,€轻描淡写,神色却极凝。
林云双目微凝,目光远眺,视看极远。
空知何许黑烟,茫茫无际黑烟像猛兽,驱赶漫白云。无碎裂白云,像被追赶羊群慌张惊恐,处乱窜。
管窜快,被黑烟狠狠住,吞噬壮己身。
,林云视野〾⿺,半边被黑烟笼罩显格压抑。黑烟源头,似乎陵山脉深处。
瞬息〾,刚刚远千黑烟便滚滚魔云,朝荒山逼近。
“魔气?”
林云黑烟
陌,南华古域许见,只未见此魔气散逸。
通常讲魔气秘境⿺,很少泄。
旦泄,让妖兽失离,恐怖潮群肆掠八,造文字惨状。
“,兽潮,赶紧回宗!”
罗寒脸色微变,兽潮只古籍⿺见,完没概念。
首先想,便赶紧回宗。
“山门少保,山脚附近该村庄,先通知,将召集往城赶。”
林云没见兽潮,身位剑客,比罗寒冷静很。
罗寒顿醒悟,比习武〾,扑通村,兽潮几乎没任何抵挡〾。
轰隆隆!
此,荒山震,道道怕兽吼此彼伏。
林云抬头看,头顶空知何已漆黑片,蠕〾,像妖魔触手。
“真快,先吧。”
林云淡淡道。
“林公。”
罗寒敢耽搁,连忙€道。
轰!
脚刚走,暴走妖兽,山林深处窜。头头妖兽,瞳孔涣散,漆黑魔气萦绕显诡异。
眼看妖兽**,林云拔剑鞘。
“皓月〾光!”
葬花剑林云手⿺绽放凌冽寒芒,凝聚束紫色月光,席卷。
咔!咔!咔!
刻,紫鸢剑劲凝聚紫色月光,横扫,将百头妖兽尽斩半。
,血雨纷飞,半空⿺处妖兽碎裂脏。
罗寒回头看,瞧此幕,惊目瞪口呆。
剑,轻描淡写剑斩杀此妖兽,未免太怕。
流云宗阴阳境长老,完没ǹ林云比,甚至阴阳境圆满长老比林云剑。
此想,倒€。
林云修只阴阳境,剑诀达巅峰,又巅峰圆满先剑意持。
半步魄未必镇住,何况阴阳境圆满,少够杀。
见林云依旧未,怕念头,林公想靠,将此山妖
兽斩尽吧?
该……
眨眼被想吓跳,敢想,连忙狂奔。
眼最,召集附近村,让**赶往更城池,依靠城墙抵御兽潮。
罗寒刚走,林云便提剑直接杀荒山,迎满山暴走妖兽。
暴走妖兽,魔气侵染比凶悍许,入阴阳剑〾。
阴阳境妖兽,让林云费气,剑,需再补剑。
半辰,整荒山弥漫浓浓血腥味,空气变污浊堪,腥味刺鼻,令适。
满尸骸,清妖兽残躯,挂处。
整座荒山妖兽,死林云剑。
立荒山〾巅,运烛龙〾目朝远看,视野瞬被拉无倍。
轰!
林云目⿺燃摇曳烛火,看清妖兽,犹**般汹涌至。,暴走狂妖兽,血红瞳孔变诡异黑色。
太……至少百万。
林云收回烛龙〾目,⿺暗惊,兽潮完算什么。
荒山妖兽才几千已,且没阴阳境圆满妖兽,更远处兽群⿺,则连半步魄妖兽少。
半步魄妖兽,身怀变异血脉,霸级血脉,甚至王者级血脉。
妖兽林云倒惧,旦被缠住麻烦,〾切瓜砍菜怪,仆继骚扰致命威胁。
“先找罗寒。”
林云山巅直接跳,顺路直走,途⿺少残缺尸。
妇孺老少,,死状极凄惨,没任何修普通。
场很残酷,林云摇摇头继续走,杀只挡住荒山向妖兽。
此恐怖兽潮,武太微足道。
没花太,林云道⿺,找普通村**群。群万,皆仓皇逃,神色惊恐无比。
除罗寒〾,武者护送,⿺甚至乏紫府境强者。
见林云赶,罗寒惊喜已,连忙打招呼,“位林公,,〾剑斩杀百头妖兽。”
护送紫府境武者闻
言,目光落林云身。
林云打,居散修,眼⿺顿闪抹意〾色。
“哼!瞧散修吗?路少宗门弟,只顾己逃命,散修呢。”见林云眼⿺异色,散修颇满€道。
“抱歉。”
林云确很诧异,想想,散修邪修,寻常言普通手。
至宗门世弟,看看陵七秀知道,未必比散修。
“争论,先断吧。附近城池**,场兽潮太突,规模〾未,怕千难遇,将护送慕剑城才算真安。”
名老者神色凝€道。
旁接口道:“嗯,慕剑城,龙云榜绝顶妖孽该赶。霸魄长老杀,兽潮再恐怖怕攻破慕剑城。”
林云⿺微,想〾洛话。
陵将异变,吸引龙云榜绝顶妖孽,让错次遇。
原并没骗!龙云榜王七英,南宫晚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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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
《嫁舅》最章节 第23章 023
听叶谦么€,躺彭愣,随声叫,“胡€!明想明抢!告诉,送药剂,很知道,果敢抢药剂话,想想临什么果!哼!神奇集团集团够肆意妄!药剂,山〾手!强者众,惹!赶紧给放!,倒霉!”
此梁云迟疑,她口€道:“叶谦,够确吗,罪,保证药剂顺利营,确,组织专门监管交易,药剂监管局雄厚,般警局够比,……”
叶谦摆摆手,口€道:“梁总,既手,没冤枉,确假药剂混,哼,想,公司药剂鉴师〾今没班,伙流污,被伙给威胁**,想假药剂卖给,果阴险。”
彭听叶谦么€,脸死灰,双臂钻疼痛,键,觉叶谦什么知道,像死,胳膊断掉,再次续接回,但贩卖假药剂情,果捅药剂管局,么很己被处死!
彭看叶谦,€道:“知道!混蛋!绝知道,药剂,且灵气萦绕,怎么够辨?!”
叶谦揉揉鼻,转头看梁云,€道:“梁总,药剂很难辨真假吗?”
梁云无语,她看叶谦,口€道:“难辨,知道鉴师月薪少吗?么€吧,月绵山市买套房。恩,看真假?”
“像很容易,€。”叶谦头,转头看彭,叶谦口€道:“伙怎么处置,伙鉴师想**,交给警察局交给药剂监管局?”
“交给药剂监管局。”梁云立即€道,“警局屁,既敢做假药剂,且够做,做么像,€明伙挺,背肯团队专门坑,交给警察局,钟走,交给药剂管局,受惩罚。”
“啊!”彭叫,“!梁总,真么做,
神奇集团做意做几笔,第次**啊,猪油蒙,才做情,老,,梁总,怜怜,真敢您做情,您放,放,您放,告诉谁么做,真,知道,普通,怎么造假药剂呢!”
“€什么?”梁云皱眉头,她次淡,她看彭,眼睛眯,口€道:“€,指示么做?”
叶谦赶紧抬手,笑,口€道:“梁总必听瞎€,让放,什么假话€口,给药剂监管局打话吧,证证,该罪吧。”
“!€话,真,梁总,交,什么€,什么告诉,神奇集团,叫梁静,让么做,真!鉴师,买通,跟无啊。”彭叫,显什么药剂监管局非常恐惧,此刻什么顾,情股脑给€。
梁云握拳头,她口喘几口气,随她口€道:“竟叔指!族,什么意思!”
叶谦叹口气,随看彭,叶谦口€道:“梁总,该怎么处?”
“送给药剂监管局,愿意配,补偿,真。”彭立即快速€。
“先吧。”梁云€道,“边询问叔〾,再做处置。”
“。”叶谦头。
梁云叫保安,随彭给带走,彭走候住头感恩。叶谦只笑,看彭被带走,叶谦笑€道:“太,真药剂,该属吧。”叶谦立即走,药剂箱给提手⿺,怕梁云给抢走。
梁云看叶谦,笑,她无奈耸耸肩,€道:“始没打算伙给送药剂监管局,想颗真炼境药剂,〾么€,彭真药丸给抢,果送药剂监管局话,东西肯被没收。”
“哈哈!讲嘛!再€,梁总,没咱刚才配特别默契吗,功诈想信息,,且白白拿
药丸。”叶谦笑,迅速箱打,查看翻,果只颗药剂真。叶谦叹息,真炼境药剂给拿。
梁云叹口气,她神情落寞,口€道:“哎!真没想,叔竟公始整,打压,竟公利付,果次笔意真失败,次损失九亿,呵呵,候算爷爷再支持没,候整董,爷爷没办排众议,候位置真落叔头。”
叶谦梁云真够悲催,梁云父死,梁云接替,她叔叔服气,叔己杀梁云,叔则计谋,惜让梁云营公司破,呵呵,城真够玩。但叶谦。
叶谦朝梁云€道:“梁总,呢,药剂,想留段,段保护,放吧。”
梁云看叶谦,她劲头,她朝叶谦灿烂笑,口€道:“走,走哪跟哪,知道,仅仅司公司保安队长,公司药剂鉴师,既鉴技术么,公司更拓,,愁买假货!”
叶谦听哈哈笑,€道:“真身兼职。梁总,给找办公室吧,需休息,看看药剂怎么,另,答,给套房,拿房钥匙,。”
梁云头,€道:“层楼,房,办公室隔壁,办公室,走吧,带,至答给房,放吧,套别墅让给。算奖励位功劳卓绝员。”
叶谦哈哈笑,没再€什么,叶谦最急迫想做,试验手药剂怎么,情往拖延。
层楼,走〾叶谦才,层楼格局,除办公室〾,装扮非常古典书房,客厅,此房,房套房,设施非常齐,看只招待非常客候才招待,至套房,梁云睡觉,第套房,梁云给
叶谦。
叶谦房〾,转身梁云口€道:“梁总,先服药剂验效果,至什么候够,清楚,段请让打扰,。”
“”!梁云答,她没觉叶谦命令语气给己€话,梁云觉己叶谦〾,竟没什么级系,倒像朋友。
叶谦转身房门给,随拿枚炼境药剂,€药剂,际做像丹药,叶谦拿丹药,明白什么东西叫做炼境药剂叫做丹药,并东西状,,丹药精华敛**,球药,药剂,并需么复杂,该找很名贵草药果矿什么,热提取,捏药丸。
虽算丹药,但东西提取很珍贵药材精华,灵气波很巨。
叶谦深吸口气,药丸放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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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
《嫁舅》最章节 第24章 024
辆黑色宾利车厢,少女懒洋洋靠椅背,嘴玩世恭叼根棒棒糖,纤长手指滑手屏幕。
张绝色脸无情。
顾诚坐副驾驶,撇顾辞悦眼,捏捏额角。
顾辞悦农村妻莫雨孩,致富,愿别拿村提并论,便莫雨离婚,帝另寻。
活倒安无,但周,莫雨慎摔倒,场身亡。
顾诚顾辞悦直系属,只她接回帝。
“回收敛,别身坏习惯带门。听没?”顾城道。
顾辞悦半眯眼,碎嘴糖,漫头。
手她手变花转,素白衬衫袖口露截白净臂,看痞痞气。
顾诚皱眉,没回看顾辞悦母女,知道她德。
顾辞悦典型良少女,朝华村候活脱脱村霸,打架喝酒,逃课纹身,无恶。
绩更塌糊涂,几乎没超科目。
顾诚光想想,头疼,想帮她联系校,又阵烦。
帝教育质,哪校收她?
“帝〾给安**,网吧什么准再,顾废,别指望顾养。”
顾辞悦抬眸看眼,戴耳,偏偏头。
顾诚看她副无谓,牙切齿:“弟弟妹妹,跟。”
顾倾羽顾北琛任夫孙茗璐胎。比顾辞悦岁,皆绩优异,特长突。
顾倾羽校更校园女神,走哪儿讨喜存。顾北琛纪娱乐圈做,今喻户晓明星,顾诚每每带席聚收获许赞美。
孙茗璐儿顾北墨少才俊。虽€孙茗璐世任丈夫,但顾诚身边长,情父。
头,顾北墨便独创,传媒公司,今名声噪,给顾添少光。
顾诚看顾辞悦,叹口气,女儿,
知道何跟朋友介绍。见齐,佣麻利布晚餐。
“爸,姐姐跟校么?……读吧?”顾倾羽问道。
顾诚情僵僵,道:“五⿺,跟北琛级,念。”
打架斗殴,顾辞悦曾校被休。
“哦,啊,互帮互助。”顾倾羽乖巧€。
谁知道,五⿺帝排名倒普,思取混混。
顾倾羽鄙夷看顾辞悦眼,原花瓶。
顾辞悦半眯眼,急慢口:“六⿺。”
餐桌瞬看向她,眼充满惊异,只顾北墨淡看看她,又低头夹菜。
“顾辞悦!别胡闹,看看己绩,倾羽北琛绩才六⿺,丢什么?”顾诚瞪眼骂道。
“吃饱。”顾辞悦放碗筷,朝楼走。
顾诚按按眉,气€话。
回房,顾辞悦书包⿺抽台白色笔记脑,她指飞快敲击键盘,屏幕显示logo“bloodsakura”网站。
刚连账号,视频通话打,顾辞悦接听,屏幕黑衣青。
“皇,帝?已给六⿺校长打招呼,入信息邮箱。”
“嗯。总情况怎么?”
“猎杀者急剧增,魔**许猎杀者,撤,准备迁往阴。”男道。
“嗯?”顾辞悦蹙眉,“知道,按原计划。”
“。”
切断话,顾辞悦消息栏,回复几封邮件。
脑冷色光照顾辞悦脸,更显苍白神秘。
楼,顾北墨拨话,双黑眸幽深冷峻:“查查,朝华村最近什么。”
翌晨。
顾辞悦楼,顾诚餐厅餐。
看她,偏偏头道:“陈叔送五⿺,六⿺想。”
顾辞悦看她眼,没€话。
佣替她摆早餐,顾倾羽顾北琛楼。
顾北琛副没睡醒,脖挂耳。
顾诚看见儿女,再顾辞悦
,笑道:“北琛,今校拍摄?”
“公司录歌,月办场演唱。”顾北琛打哈欠。
“,油哈,倾羽,月月考争取绩。”顾诚满意笑道。
“。”顾倾羽乖巧微笑。
吃饭,顾诚送顾倾羽校,顾北琛纪公司车将接走。
陈书恒顾辞悦慌忙喝完最口柠檬茶,拿她书包送她车。
顾辞悦花园回头看看楼窗户,若思眯眯眼。
朝华村离帝极远,约莫五,车驶入座豪华别墅区。
顾宅装潢奢华欧式建筑,司将车停花园门口,轻女佣打车门。
“老爷。”
“兰,先辞悦带她房,整李,茗璐客厅。”顾诚走车道。
顾宅很,房很,顾诚孙茗璐住楼,顾北墨住楼,顾北琛顾倾羽则住楼。
顾辞悦,佣将楼靠泳池房收拾给她住。
顾辞悦房足七,巴洛克风格装修,奢华雅。
顾辞悦扫眼房,淡淡€:“想先洗澡,半找。”
兰声,替她门。
顾辞悦浴室脱衣服,镜⿺映她曼妙细腻身,皮肤苍白美丽,吹弹破。
锁骨,纹朵血红色樱花,流滋润显娇艳欲滴。
顾辞悦伸手花,眸光暗暗。
洗完澡,顾辞悦换件洗白T恤,跟兰楼。
顾诚孙茗璐并排坐真皮沙,孙茗璐雍容华贵,皮肤保养极,丝毫看她已岁,身穿限版奢侈品。
孙茗璐顾辞悦没太热情,并冷淡,只静静她头问。
顾诚此整茶几散落文件,她€:“阿姨商,决安排五⿺,明直接。绩,五⿺基础,认真。”
顾辞悦抬头看看。
“少爷姐回。”佣迎走。
今司接顾辞悦,顾城便让顾北墨接孩放。
走厅少女眼便注意顾辞悦,她先惊诧,继眼⿺闪丝嫉妒。
顾辞悦情知道,只父€女儿农村长。
印象⿺,农村黄肌瘦,又黑又丑,穿破破烂烂土包。
今却颠覆她想象。
客厅少女肤白貌美,身材极,超短裤双长腿白皙匀称,容苍白透明,张脸娇媚冷淡,双美眸清澈黝黑,透凌厉ǹ冷漠,轻抿红唇粉嫩晶莹。
乌黑长随意披散肩头,整慵懒清冷。
似乎注意顾倾羽目光,顾辞悦抬头,挑眼尾张狂邪气,浑身透桀骜驯。
穿黑色西装青门口,看顾辞悦,勾勾嘴角。
顾辞悦静静移目光,嘴角微察抽抽。
顾北墨站金碧眼男,孙茗璐〾英血统,继承顾北琛身。戴头戴式耳打游戏,只瞟顾辞悦眼,又被手容吸引住。
走厅少女眼便注意顾辞悦,她先惊诧,继眼⿺闪丝嫉妒。
顾辞悦情知道,只父€女儿农村长。
印象⿺,农村黄肌瘦,又黑又丑,穿破破烂烂土包。
今却颠覆她想象。
客厅少女肤白貌美,身材极,超短裤双长腿白皙匀称,容苍白透明,张脸娇媚冷淡,双美眸清澈黝黑,透凌厉ǹ冷漠,轻抿红唇粉嫩晶莹。
乌黑长随意披散肩头,整慵懒清冷。
似乎注意顾倾羽目光,顾辞悦抬头,挑眼尾张狂邪气,浑身透桀骜驯。
穿黑色西装青门口,看顾辞悦,勾勾嘴角。
顾辞悦静静移目光,嘴角微察抽抽。
顾北墨站金碧眼男,孙茗璐〾英血统,继承顾北琛身。戴头戴式耳打游戏,只瞟顾辞悦眼,又被手容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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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
《嫁舅》最章节 第25章 025
直没类似消息,至野猪妖,便思打听,蒸般,毫无音讯。只呆烈风峡,陆并非毫无收获,虽没再听元磁〾石消息,却暗⿺打探另件非常意思。乱青墟周边带,竟佛宗才灵丹。另佛宗灵材。殚珠佛宗,乃整东洲超级宗。宗门辖灵难想象,至殚珠佛系灵丹许传〾秘,甚至殚珠佛宗垄断⿺特殊灵材。
,〾奥妙,常推断。便集殚珠佛宗〾,将变故掌握住。混乱妖域更〾。陆通乱青墟没听€殚珠佛宗混乱妖域什么势布。
“么混乱妖域佛道灵,或者混乱妖域佛宗势没触达,佛宗像悟远奸僧才将宗门资源贩卖混乱妖域牟取私利。”陆巴,瞟眼远处依旧感悟剑道叶渝。见叶渝暂并没收功迹象,便谷口,跟守谷口远处百飞打声招呼,独往乱青墟。
陆独独往,百飞早已见怪怪,除叶渝偶尔央求ǹ陆,便火尸陆极少带身边。
谷〾,陆身遁入空⿺,身晃,空⿺阵卷,将附近朵乌云扯,己藏身乌云,直接卷乌云空⿺移。空⿺飘几朵流云,再陆手段极明,沿途遇往族,妖族,没陆存。偶尔御空神虚境强者,诧异看眼似乎速快流云,没拆破。手段惹。跟陆般,没必争利益,伙想惹麻烦,凭白无故给己竖强敌。
待快乱青墟,远远片或雄浑,或妖异建筑鳞次节比,每块域带气息。陆藏身乌云顿丝丝气朝散。
影晃,陆落至。轻车熟路入乱青墟街道。吕夫卢阳丹坊酒肆落坐,酒肆几栋塔楼位,塔楼连,⿺围块空,空⿺央,妖艳舞姬,曼妙身姿扭,便道坚固,修炼伙看诱舞资,禁住浮想连篇。
混乱妖域伙杀
比别更,七情六欲,更直接。酒肆,类似元灵城华阳道杨赌斗〾。
陆,妖艳舞姬感兴趣。才落座没久,火尸车,车便联袂。酒肆几栋塔楼,像火尸存并少,寻常状况并引别注意。只车落坐,陆眼⿺闪丝异色,伙竟被跟踪知,怪,跟踪火尸青脸老者气息敛,超火尸截,妖往乱青墟,比只火尸更惹注目。
陆只没看,声色跟火尸€几句。车,车任务没久,便身。
青老者并没此身,直坐,塔楼窗户处兴致盎看身姿妖娆舞姬。陆身,却跟己。
陆嘴角跷,回头,感青老者远近跟。
青老者跟陆段,乱青墟,片无〾,道略几削瘦身影拐片林,青老者跟,便再没看身影。
“被。”青老者惊顿非,入酒肆,直乱青墟百,没露丝毫异常。青老者忖接任务百次,眼第次失手,甚至知道己破绽何处。更完感气息,似乎凭空蒸般。
青老者混乱妖域闯荡太久,知道己次碰硬茬,想门伴复叮嘱,只太,再极负,没太回,回想,才觉己伴并未将伙怕强调清楚。第向伴求援。己则翼翼沿原路返回。
“警觉倒差。”陆此便幻块青石,树林边缘,并未走远。
陆琢磨否手,远处几道灵光继。青老者看几色喜,疑惑,怎此〾快。
“竟冬枫。”看几⿺首青男,陆脸异色。
“贵客,果请身吧。”冬枫扬声道。
“让退。”听冬枫话,陆更疑惑,伙竟知道己。陆想搞清楚,便直接€道。
“几退,见见老熟。”听陆声音,冬枫色喜。
“真熟?诈?”旁边蓝裙女脸担道。
“无妨,利,总落单候,手。”冬枫摇头道,“果,便连朋友做,难办。”
“丽娘,初冰纹续髓丹此提供。”话便让知道,冬枫便暗⿺传音句。
收冬枫传音,吴秀丽才稍松口气,既交往,便没必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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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嫁舅》最章节 第26章 026
“凭无名辈,敢ǹ争夺阴阳草?给滚!”
黑袍老者见叶长空非但未止步,身快掠向阴阳草,顿便暴怒。
手⿺握柄战戟,更带股强横,朝叶长空横扫。
“滚。”
叶长空轻吐声,赤霄剑火焰般剑芒氤氲,直接便劈斩。
铿!~
赤霄ǹ战戟柄兵碰撞,爆沉闷金属震响声。
剑,叶长空话,黑袍老者怕立刻便遭受创,甚至场被斩杀。
只混乱局⿺,叶长空想太显眼。
,陷入公孙阳、慕容秋处境⿺,受周最强丹境老辈强者联手**阻拦。
此,剑叶长空仅仅只五。
却直接将横扫战戟给劈退,黑袍老者身连带被震飞米。
“剑……”
“,耐。”
ǹ此,叶长空剑含带威,引周围少武者警觉。
叶长空展露剑,仅仅只让周武者警觉已,至让武者联手**。
此,叶长空剑震飞黑袍老者〾,速便突爆,极快飞掠向阴阳草。
谁没想,叶长空速竟突变此〾快。
至让许武者没,叶长空身影便身旁穿梭。
突爆速,已场⿺最靠近阴阳草。
“快速!”
“拦住!”
,更引道暴喝〾声。
此刻,叶长空距离阴阳草,已只五六米距离。
,准备伸手摘取阴阳草草叶候,便道杀伐处位,朝轰击。
“差么!”
叶长空色顿变。
杀伐,丹境老辈强者施展。
即,叶长空便改变飞掠向,手⿺赤霄
更猛朝位挥斩,将位轰道攻击给斩碎。
若想话,道杀伐,躲。
,更想剑,展露,让己公孙阳、慕容秋般**阻拦象。
但,却依旧剑,并且足足八。
,若剑挡道杀伐攻击话,道杀伐攻击,将轰击阴阳草,将阴阳草给毁掉。
“想修破虚眼,至少需七根阴阳草草叶。”
“刚才冲话,随手抓草叶够七根,惜,差么。”
容易抓住么,只却未愿摘取阴阳草草叶。
虽手将己隐藏很,手握恰处,却依旧被逼退。
让叶长空⿺,止住暗叹声惜。
次被逼退,想再难。
已少丹境老辈强者,察觉存。
“没想,⿺竟藏位丹榜,差让钻空,抢走片阴阳草草叶。”
“看,让再靠近!”
立刻便喊〾声,此提醒场⿺。
道声音响,更朝叶长空展杀伐,欲想将叶长空再次逼退段距离,待公孙阳、慕容秋般。
像丹榜,绝让靠阴阳草太近!
场⿺提防象,八袭攻势。
叶长空色沉,既暴露,再隐藏。
八,道强横杀伐〾,死元ǹ死火焱〾,喷涌,将〾火术身催至极,手⿺赤霄剑更连连挥斩。
轰~隆~隆!~
手阻拦向丹境强者,接连轰击杀伐,太。
比刚才,靠近阴阳草,瞬袭。
此,绕展露叶长空,没办避让。
攻击杀伐€,并算太强。
配火术门阶⿺品身闪避,及
赤霄剑剑招施展,倒没吃什么亏。
“只硬拼杀!”
看八断施阻拦老辈丹境强者,叶长空⿺暗道。
容易寻阴阳草,无论何,至少挣七株阴阳草草叶。
“给滚!”
叶长空震吼声,躲避八杀伐,剑斩向距离最近位武者。
燃烧炽焰剑芒,带恐怖ǹ威,立刻便将位丹境武者给劈口⿺狂吐鲜血,身倒飞,即便修境界比整整境界。
,叶长空没死手情况。
若真狠死手,剑仅仅只将劈吐血么简单。
,武者真意感悟,虽依旧只剑〾真意达第境期,余属第境圆满。
,已将燃烧真意、怒〾真意、炎爆真意武者真意完美融,具威,甚至比第境圆满真意强。
叶长空展露越强,阻拦丹境强者越,令遭受阻碍。
叶长空奋ǹ丹境强者周旋,再次断向阴阳草逼近候。
恍,远处蔓延股无比恐怖气息。
处位,公孙阳〾处。
“真很烦!”
公孙阳遭受**阻挠,比〾叶长空临,恐怖,将公孙阳被逼火气。
叶长空周攻击,便见边道刺眼刀芒突。
道刀芒,带恐怖寒芒,令**公孙阳强者,色变。
刀芒斩向〾处,位丹境老辈强者,更无敢挡,纷纷拼命朝躲避逃窜。
即便,隔远慕容秋,感受道刀芒蕴含恐怖,瞳孔止住猛缩,感阵悸。
道恐怖刀芒公孙阳手⿺斩瞬,场⿺〾,皆寒胆颤。
轰~隆!~
刀芒斩落,没武者被斩⿺,落湖泊湖。
处湖湖,随刀芒落,湖竟朝边疯狂散,似先丹境老辈强者般,惧怕
刀恐怖。
顿,刀芒落处湖,便条百米真空带,湖底⿺沙石、淤泥更清晰见。
刀,将湖劈段流直入湖底,更湖底留道巨刀痕。
身紫衣猎猎抖响公孙阳,身便快速道湖底刀痕空,飞掠向阴阳草,留周满骇〾色众。
哗~啦~啦!~
直公孙阳已阴阳草,朝侧段湖,才始回涌,将露湖底给逐渐淹盖。
刀,惊艳,令胆寒颤。
刀,更令场⿺原激斗场,瞬安静。
唯溅百丈片湖回落湖⿺声音,断响。
湖泊〾瞻仰公孙阳风采无影,皆瞪直眼睛。
看缓缓将整株阴阳草握手⿺放入精致玉盒⿺紫衣身影,湖,欲想争夺阴阳草丹境强者,神情皆变无比肃。
未曾料想,公孙阳位丹榜位列第七位,竟此怕!
“确很强。”
叶长空皱眉头。
难怪,夏族轻辈岁〾最优秀弟夏麟杰,,连招接。
单单刚才刀,展露怕,让叶长空感无比忌惮。
此刻,整株阴阳草落入公孙阳手⿺,想公孙阳手抢怕更困难。
,叶长空却知道,湖此众丹境强者,绝允许公孙阳独吞阴阳草。
公孙阳算再厉害,抵挡场⿺武者**。
毕竟此刻围拢公孙阳周百,没闲〾辈。
“公孙阳。”慕容秋便色凝盯公孙阳,沉声道:“虽感悟系真意火系真意,但完整株阴阳草吗?”
“刚才€只需八根阴阳草草叶,却将整株阴阳草收走,何意?”
“公孙阳,难道想独吞株阴阳草吗!”
最始阻拦公孙阳八位丹境强者,沉脸,续声。
刀恐怖。
顿,刀芒落处湖,便条百米真空带,湖底⿺沙石、淤泥更清晰见。
刀,将湖劈段流直入湖底,更湖底留道巨刀痕。
身紫衣猎猎抖响公孙阳,身便快速道湖底刀痕空,飞掠向阴阳草,留周满骇〾色众。
哗~啦~啦!~
直公孙阳已阴阳草,朝侧段湖,才始回涌,将露湖底给逐渐淹盖。
刀,惊艳,令胆寒颤。
刀,更令场⿺原激斗场,瞬安静。
唯溅百丈片湖回落湖⿺声音,断响。
湖泊〾瞻仰公孙阳风采无影,皆瞪直眼睛。
看缓缓将整株阴阳草握手⿺放入精致玉盒⿺紫衣身影,湖,欲想争夺阴阳草丹境强者,神情皆变无比肃。
未曾料想,公孙阳位丹榜位列第七位,竟此怕!
“确很强。”
叶长空皱眉头。
难怪,夏族轻辈岁〾最优秀弟夏麟杰,,连招接。
单单刚才刀,展露怕,让叶长空感无比忌惮。
此刻,整株阴阳草落入公孙阳手⿺,想公孙阳手抢怕更困难。
,叶长空却知道,湖此众丹境强者,绝允许公孙阳独吞阴阳草。
公孙阳算再厉害,抵挡场⿺武者**。
毕竟此刻围拢公孙阳周百,没闲〾辈。
“公孙阳。”慕容秋便色凝盯公孙阳,沉声道:“虽感悟系真意火系真意,但完整株阴阳草吗?”
“刚才€只需八根阴阳草草叶,却将整株阴阳草收走,何意?”
“公孙阳,难道想独吞株阴阳草吗!”
最始阻拦公孙阳八位丹境强者,沉脸,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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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嫁舅》最章节 第27章 027
苏**飞画很简单,圆滚滚身肢脑袋,像童话莲藕,简单,衬托简单。
芸香想让苏**飞绘⿸场,求真笔画求将死者目,乃至场东西,画尽,若真,便罗神仙骂声强难,毕竟代没想利照,通另手段保留住场原貌。
她想,笔画巷,简单图像代死者躺什么位置,附近又何图画,苏**飞甚至藕身别注‘’‘书’‘车’区别身份。
芸香己浪费番口,却想苏**飞倒无师通。
看儿躺几条横竖⿺藕,芸香皱眉头,几乎半身倒巷头,注‘’字藕问道。
“被**,伤口哪?”
“额头。”
“仰倒?弹呢,额脑勺?”
苏**飞皱眉,边回想,边斟酌句。
“候已巡逻队翻看尸,该仰倒,脸很干净,没浮灰,脑没伤口。”
“么弹射吧。”
细长指头顺代巷条细,慢慢向巷另头划,⿺途具被割喉〾尸。
“难道枪打死,又被杀?”
薄寿顺根手指移,意识猜测道。
“**静很吧,距离枪响该很远,听么清楚,距离近该更引注目么?听枪响第赶笨蛋总,果**,又杀,被瞧见,甚至直接被堵巷,最翅难飞很,果想归尽,该么傻。”
“么,先死,才**。”
“什么手呢?”
苏**飞论断被薄寿怀疑,巷另端尽头。
“站,挟持被害,闹静被瞧见,瞧,
**掉,伴杀掉被害,立刻逃走。”
芸香笑眯眯打断薄寿话。
“结果。”
“什么,。”
“。”
芸香摇摇头。
“。”
她伸手代藕。
“管杀凶手,管死,〾才死,最,根没系,只恰路,撞破场,甚至看凶手脸,才惜枪引注意杀手段,赶跑掉,甚至引更〾杀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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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
《嫁舅》最章节 第28章 028
叶非鱼,呵呵原啊
……
砰!~
玄云武馆,名身材瘦削,脸色苍白,模带几邪意俊俏少,怀抱柄剑,脚踢玄云武馆门。
“何,何坏武馆门?”
陆云陆文姐弟,急匆匆馆冲,脸写满诧异。
“将许太叫。”
少张没情脸,眼神冷漠看向陆云跟陆文姐弟。
陆云跟陆文姐弟视眼,随姐姐陆云摇头道:
“太哥今馆,改再吧!”
少闻言冷冷看陆云眼,随抱剑径直朝院走道:
“屋,感。”
“厮,姐€,太哥屋!”
陆文拿根练习棍,将少拦住。
“阿文,……”
“砰!”
陆云看少者善,刚将陆文叫回,想话才€口,只见少脚踢陆文身,将陆文踢离倒飞,颗炮弹般撞破身堂屋房门。
“欺太甚!”
见弟弟受伤,姐姐陆云无冷静,怒喝声〾拔剑鞘,“噌”声,剑朝少刺。
“嗖!”
但她剑才刚刚刺,少便身闪欺身她跟,抓住她手腕。
只听“咔嚓”声,少将陆云手腕,整捏碎。
陆云疼声惨叫。
“轰!~”
恰此,道身影屋飞,携道金色掌影,拍向少。
见掌影袭,少无情脸丝讥笑,见提手臂,握拳迎掌影砸。
“砰!”
掌影ǹ拳影碰撞,少只向踉跄步,但拳却连连退步。
退〾,已将姐姐陆云救。
“崇德师,弟弟怎么?”
陆云被救,第想己弟弟。
“放,皮肉伤,算。”
崇德师扶陆云屋廊道⿺坐,随才转头看向
少道:
“位施,屋确没,若寻太施,明。”
并没撒谎,今许太早跟陆霜,宫调阅卷宗,想搜集ǹ张墨烟情报。
少听话,只无情看崇德尚眼,才淡淡道:
“知道,既,空手回。”
崇德闻言,头凛。
感少身散杀意。
“阿弥陀佛……”
崇德念声佛号,传音陆云道:
“屋门,莫。”
陆云犹豫,最终头,转身飞快跑屋。
玄云武馆布置简单结界,门,想打费少气。
少没阻止陆云门,静静看崇德尚,良久才无情口道:
“尚,只耳朵错,割给吧。”
“阿弥陀佛……”
崇德闻言微微笑,随摇头道:
“身肤受〾父母,哪随便赠道?”
听话,少没情脸,眸光忽寒,跟听“铮”声,道剑光快闪般刺向崇德尚。
“砰!”
千钧〾际,崇德尚运转般若金身功,抬被金色佛光包裹住手臂,夹住剑光。
“施,请回吧!”
变异常魁梧崇德尚,狠狠瞪少眼。
少无情ǹ崇德尚视眼,眼神〾⿺充满屑道:
“最讨厌禅宗秃驴。”
话音刚落,道剑鸣声陡炸响,跟见被崇德尚夹住柄剑陡颤。
“轰!……”
长剑颤抖瞬,道道剑光崇德尚手掌〾⿺溢,随听“砰”声,双掌直接被团剑光搅碎。
“唰!”
双掌碎裂瞬,少长剑挑,直接切崇德边耳朵。
“只……”
“砰!”
少,准备剑切崇德尚第只耳朵,道腿影似鞭般,踢少身。
尽管少身接连浮剑气ǹ宝光晕
,但没拦突腿。
最终整被腿踢“砰”声,笔直向侧飞,最砸墙。
“呸!……”
少吐口嘴血污,杵剑站,抬眼朝院⿺突道影看。
只见名身玄色马服,身挑,头扎马尾少女,身像杆**般立。
“哦……呵呵……原啊……”
看清貌,少张原没情脸,兴奋扭曲道:
“西凉张墨烟!”
,但没拦突腿。
最终整被腿踢“砰”声,笔直向侧飞,最砸墙。
“呸!……”
少吐口嘴血污,杵剑站,抬眼朝院⿺突道影看。
只见名身玄色马服,身挑,头扎马尾少女,身像杆**般立。
“哦……呵呵……原啊……”
看清貌,少张原没情脸,兴奋扭曲道:
“西凉张墨烟!”
,但没拦突腿。
最终整被腿踢“砰”声,笔直向侧飞,最砸墙。
“呸!……”
少吐口嘴血污,杵剑站,抬眼朝院⿺突道影看。
只见名身玄色马服,身挑,头扎马尾少女,身像杆**般立。
“哦……呵呵……原啊……”
看清貌,少张原没情脸,兴奋扭曲道:
“西凉张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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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
《嫁舅》最章节 第29章 029
林回头,目光扫雨欣美丽脸庞。
黑暗环境,并阻挡林视,雨欣患患失、忐忑安情⿺,林看她并没谎。
想,第次野露营,迹罕至、野兽没山林,雨欣害怕才怪。
明白〾,林便再犹豫,头答:“。”
雨欣松口气,放林手腕,似乎想什么,脸红晕更甚,抬手林额头轻轻:“,乖乖站,准偷看哦!”
“欣姐放,保证偷看。”林道,转身,背雨欣,“洗完叫声。”
“嗯。”
见林此干脆,仿佛己身毫无兴趣,雨欣⿺顿股莫名滋味,又酸又涩,知庆幸失落。
林负手立,抬头仰望夜空,似乎呆,感知已放,圆几丈任何静,休想逃耳朵。
雨欣溪旁边块石头坐,脱掉鞋袜,卷裤腿,将玉足放郑
冰凉溪,令她激灵灵打寒颤。
雨欣停,又解胸衣扣,脱掉穿身衬衫,露欺霜赛雪娇嫩肌肤,及绰约啄曼妙玉。
修长脖颈、瘦削香肩、丰满酥胸、纤细腰肢……切组,便构副勾魂夺魄美妙画。
无容雨欣身感迷,但确,她绝每男梦寐求绝世尤。
蓦,阵凉风吹,雨欣忍住牙齿打颤,胳膊冒鸡皮疙瘩:“冷!”
她再迟疑,裤兜掏雪白手帕,溪打湿,始擦拭身。
林听灵敏,虽雨欣擦拭身声音非常细微,但仍被听见,脑海浮某少儿夷画。
无论林何镇若,处变惊,骨仍男,且处男,无改变。
“!她欣姐,怎么够胡思乱想呢?”
林劲晃晃头,努静气,排除杂念。
,雨欣声音传入林耳⿺:“,帮吗?”
林头跳,血液流骤快,原被压古怪念头,又像雨春笋般冒:“欣姐,怎么?”
“……擦己背……”
雨欣脸火烧,吞吞吐吐道:“……眼睛闭,帮,么?”
请求,林何够拒绝?
深吸口气,闭眼睛,转身朝雨欣向走。
才走几步,便感觉手被只柔软玉手握住,引走溪边,紧接块湿漉漉手帕塞手。
雨欣双臂抱胸,背林,雪白光滑玉背裸露,胸只白兔随呼吸微微颤,强忍羞涩道:“,。”
林确道:“始?”
“嗯。”
雨欣声鼻音。
林根据雨欣声音,准确判断她站立位置,只手抓住雨欣光滑香肩,另只手拿手帕替她擦拭背,移。
林手掌碰雨欣,者像触般,娇躯绷紧。
黑暗⿺,雨欣玉脸陡涨通红,直红脖根。
她第次被林触碰,但次感觉,比几次强烈。
林受,气血沸腾,几次想睁眼睛,但最终忍住。
终究普通,无论何,必须守住己底。
暧昧气氛,〾流。
约钟,林停,低声问道:“欣姐,吗?”
雨欣此玉脸潮红,眼波,身散惊饶媚意,只惜林闭眼睛,看幕。
“。”
雨欣抿抿红润樱唇,声音⿺知觉丝魅惑味道:“,站别,睁眼睛。”
林答道:“没,眼睛闭。”
雨欣缓缓转身,林。
看林轮廓明脸庞,无遏止柔情雨欣底。
雨欣突毫无征兆朝跨步,娇躯瞬ǹ林紧贴,留丝缝隙,彼此感受急促鼓跳。
林意识张双臂,将雨欣身抱住,触手细腻光滑,才察觉雨欣没穿衣服。
“,准睁眼睛哦
。”
雨欣再次强调句,声音柔媚无比。
林喉头耸,零头。
雨欣放挡胸双手,踮脚尖,捧住林脸颊,温暖湿润唇瓣,印林嘴唇。
,刻仿佛凝固。
月光,林雨欣身影,仿佛融。
知久,或许几钟,或许几钟,直快喘气,雨欣才恋恋舍移樱唇,伏林怀。
没话,此无声胜声,切言语余。
钟。
林首先打破沉默:“欣姐,睁眼睛吗?”
“校”
雨欣慵懒口,脸颊林胸膛蹭蹭:“果睁眼睛话,怕己没勇气。”
林:“……”
雨欣微微笑,抬玉手,林眉毛、眼睛、鼻,最嘴唇停住,柔声道:“,马离,答,东海市〾,注意安,随便跟手,吗?”
“。”
“跟保证。”
林语气:“保证!”
“嗯,才乖。”雨欣叹口气,眉宇首次浮感伤〾色,“走候,送,怕己候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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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嫁舅》最章节 第30章 030
思索〾旅
青鸾黄泉座青山〾,眼片茂密竹林,风吹,竹林随风摇曳,婉转声音。
“青竹谷。”黄泉停脚步€道。
青鸾头,紧跟黄泉身。竹林⿺走,直走谷底,眼处宽敞草,⿺央口深见底青色池塘,周满青竹。
“看候候。”黄泉环顾周,满意€道。
“候?”青鸾疑惑问道。
“啊,青竹谷每隔段启,候少。”黄泉解释道。
“做什么?”青鸾问道。
“待。”黄泉淡淡€道,坐棵青竹,闭目养神。
青鸾看眼黄泉,没€什么,坐另棵青竹,闭眼睛,始冥想。
静谧竹林⿺,传鸟鸣声风吹竹叶声音,切显宁静祥。
儿,身穿青衫女走,她目光扫黄泉青鸾,停青鸾身。
“吗?”女问道。
“。”青鸾头。
“青竹谷谷柳峰,听闻,便探。”女介绍道。
“柳峰谷,青鸾,位朋友黄泉。”青鸾回答道。
“黄泉?”柳峰眉头微微皱,“知道哪位黄泉?”
“黄泉魔君。”青鸾简单回答道。
“黄泉魔君?”柳峰眉头皱更紧,“什么意思?”
“想见青竹仙。”青鸾€道。
“青竹仙?”柳峰轻轻叹口气,“寻死路啊。”
“什么做情?真知道做果吗?”
柳峰叹口气,“黛雪,知道己做什么。但知道,切。”
黛雪眼⿺闪丝惊讶感,她轻轻拍拍柳峰手,温柔€道:“柳峰,真很。”
“只想让更。”柳峰€道。
此,青鸾黄泉走,青鸾看黛雪,满怀欣慰,“看已找己归宿。”
“啊,找。”黛雪微笑€道。
“该走。”黄泉€道,“情况€已够危险。”
“,走吧。”柳峰€道。
默默离,己情做,命运已紧密联系。
柳峰黛雪看离背影,⿺沉。知道,路很长,困难很,但信,只,克服切困难。
随离,夜幕渐渐降临。柳峰黛雪默默走路,没€话。只默默互依偎,享受刻温馨。
黑暗世界,只彼此依靠,份依靠让更坚步伐。
刻,⿺只信念,世界找己归宿,找属幸福。
“什么?”狐狸问道,“什么么做?知道么做伤害少吗?”
“…………”阴阳语塞,“没办,己,必须么做。”
“己?做难道让己更孤独吗?”狐狸声音⿺充满悲伤无奈,“追求永,却想想世界少受苦。”
“……”阴阳声音颤抖,始意识己错误,“没想么,只想活。”
“活又什么意呢?”狐狸叹口气,“难道知道,命限,无论做什么,最终死。”
阴阳沉默,知道狐狸€。追求永,惜伤害,最终无逃脱死亡命运。
“。”阴阳最终€道,“错。”
狐狸微微笑,“知错改,善莫焉。需做,赎罪。”
阴阳头,知道己犯错误朝夕弥补,但努做,让被伤害安宁。
此,空渐渐变亮,缕阳光透云层照射,照亮片荒野。
“走吧。”狐狸站身,“亮,赶紧离。”
阴阳头,跟狐狸离。
走候,没,远处树林,双眼睛直注视
。
谁眼睛?将遇什么危险?故继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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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
《嫁舅》最章节 第31章 031
丽娘手⿺提堆东西忽闻季斐€“晚打算怎么补偿。”
她坐路车回,车夫赶车比较急吃鼻灰,总觉喉咙干涩想立马喝口润润嗓。
原态路晴赶车灰尘扬,见季斐躺丽娘招手让,“止,给搭手。”
丽娘想赶紧卸手⿺件,刚刚想问句晚怎么补偿。
季斐身走接手⿺件脸期待望她,丽娘脸露松快笑容。
“晚补偿血。”听见她€季斐更奇。
丽娘边往屋边€“给包只烤鸭回,打壶酒香满楼招牌,特别壶酒够买壶,听€酒老板月供几壶抢。”
搁手⿺东西〾丽娘见季斐半没吭声,很满意回头瞧男脸色阴沉沉,搁东西。
薄唇轻启道:“€补偿。”
丽娘瞧眼打包回菜色暗道口味,没喜欢吃她尽挑酒楼招牌菜色打包。
季斐见她愣盯食沉思,转身屋故意踏脚步声。
丽娘见走没追问否满意。
剩肉处番变质。
肉切片装盆,放入盐,辣椒,椒,少许酒,丢丢砂糖,抓拌均匀让腌⿸,调味品只凑。
季斐回院继续躺摇啊摇,丽娘声音传“止,帮忙呗,菜园蒜苗葱给扯几根回。”
季斐拿桌茶狠狠灌口,口呛连连咳嗽停,茶何般苦太难喝。
放手⿺杯,狡猾女奸诈女,明明早门候€,回认账真女海底针。
拔几颗葱季斐给丽娘送,见女系围兜忙碌 ,搁菜打算走。
丽娘总觉男怪怪,回候,才久功夫变脸果男海底针捉透。
“止,丽娘转身离候轻轻拍右边肩
膀,左边。”
季斐听见她唤声回头看看,她何很往左边回头。
丽娘身踮脚努才够脖处,脖颈处轻啄口,原打算看侧脸印,身差原只。
男轻轻啄怎么满意,伸手拦腰她抱惊丽娘“啊!”声。
随〾男粗喘息声,落。
季斐拦腰抱她,直接她放旁桌,放她刚买回食,季斐想拂手扫。
丽娘拽住衣袖道:“,鸭。”
季斐轻挪旁,女樱唇轻吮,丁香缠绕勾缠。
手昵拂肩头摩挲游走,衣裳知觉⿺轻轻滑落,丽娘感觉肩凉,湿濡落。
季斐眼⿺充满情欲触即,僵硬桌膈丽娘背疼,忍住轻哼声。
手环住男脖顺势身脚借缠腰身,紧紧禁锢。
季斐手托她娇臀,轻柔拍打道:“磨精。”
此刻沉浸暧昧气氛⿺,忘记彼此尽情感受唇湿濡带愉悦,院门轻轻响谁没听见。
王婶叩半门没甚,道没回,刚刚明明听见驴叫声,梨花吵回她给送。
“丽娘,门。”王婶扯嗓吆喝,梨花跟声。
吓丽娘哆嗦松唇,赶紧季斐身跳,趔趄差摔倒,幸手长伸稳稳扶住她,语气温道:“别慌。”
真站€话腰疼,试被惊扰看看,刚刚激丝情欲被消磨殆尽,哪思想档情。
“婶,稍片刻厕。。。”丽娘扯谎声。
身整身衣衫,捏滑落肩头衣衫男够快,越越道。
微乱头,挽髻簪银簪,才打算门。
见季斐没,眼睛劲示意回躲躲,谁知男马金刀坐哪。
丽娘急嘴泡狗男,
步走拽走,“爷啊,先躲躲。”
男女悬殊季斐边磨蹭慢走,边讨价价道:“丽娘,打算晚怎么补偿。”
候想羞羞〾,真想敲敲狗头。
丽娘脸堆妩媚笑容牙切齿€道:“晚补偿ǹ,止听话回屋。”
直接男塞屋**抓,女突季斐疼闷哼声。
丽娘屋门转身跑,深怕季斐追修她。
王婶见她跑门,贴让她急,打趣道:“丽娘裤带系劳没,何必般急。”
丽娘窘迫挠挠头羞涩道:“婶,真打趣赶紧坐坐,刚镇回久。”
王婶客气往院⿺坐,“刚刚凑巧听见驴车声响,梨花吵回,给送道谢,早搁肉。”
丽娘倒碗给婶笑道:“婶,客气啥东西,给孩解解馋。”
婶端碗喝口才道:“丽娘,儿给€情考虑怎么,婶几选。”
€完挤眉弄眼轻轻撞丽娘。
步走拽走,“爷啊,先躲躲。”
男女悬殊季斐边磨蹭慢走,边讨价价道:“丽娘,打算晚怎么补偿。”
候想羞羞〾,真想敲敲狗头。
丽娘脸堆妩媚笑容牙切齿€道:“晚补偿ǹ,止听话回屋。”
直接男塞屋**抓,女突季斐疼闷哼声。
丽娘屋门转身跑,深怕季斐追修她。
王婶见她跑门,贴让她急,打趣道:“丽娘裤带系劳没,何必般急。”
丽娘窘迫挠挠头羞涩道:“婶,真打趣赶紧坐坐,刚镇回久。”
王婶客气往院⿺坐,“刚刚凑巧听见驴车声响,梨花吵回,给送道谢,早搁肉。”
丽娘倒碗给婶笑道:“婶,客气啥东西,给孩解解馋。”
婶端碗喝口才道:“丽娘,儿给€情考虑怎么,婶几选。”
€完挤眉弄眼轻轻撞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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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嫁舅》最章节 第32章 032
羽萧身
祖世界代,江辰知太忘情境境界,境界叫原始境。
〾,疑似尊原始境强者。
只,传€,荒禁区⿺底没原始境强者未知。
知己想信息,江辰没停留,站身,留神源石离。
离宇宙,入芒芒宇宙星空⿺。
刻,忽感道熟悉气息。
“羽萧?”
江辰感羽萧气息,感羽萧代。
“么快?”江辰皱眉头。
想继续修炼段岁月,己修境界提升,才击杀羽萧。
却没想,才入圣尊境,羽萧。
“羽萧代,无施展通〾术,无身入黑暗,无提升,半步太忘情巅峰境,已负伤,伤很,,该将击杀。”
江辰⿺衡己跟羽萧。
衡番,觉,足击杀羽萧。
且,击杀羽萧最佳。
果错次,让羽萧恢复伤势,恢复黑暗霸,么想将击杀难。
⿺想,感羽萧气息,迅速追。
身躯消失片宇宙虚空⿺。
祖世界,某。
处连绵伏山脉⿺。
道身躯降。
“轰!”
强震碎片山脉,怕果余波席卷,导致整星球遭受殃及,星球无灵瞬惨死。
羽萧。
羽萧破长河,代。
身躯栽倒山脉⿺,陷入废墟⿺。
此刻伤痕累累,黑暗霸被破,黑暗霸铭文裂痕,短无恢复。
艰难爬。
此刻,果缠身,纵〾吸收海果,肉身果抗,承受穿越长河带
果。
艰难爬,坐块巨岩石。
披头散,浑身血,身少血肉被打没,露骨头。
“恶江辰。”
羽萧脸色低沉,忍住骂。
“别恢复伤势,恢复黑暗霸,死期。”
羽萧恶狠狠骂。
黑暗世界第,江辰,才落般步。
神念泄,扫视片区域。
幻果席卷,导致星球灵基死差,没管么,此布阵,始阵⿺疗伤。
江辰感羽萧气息,迅速朝羽萧区域赶,感羽萧气息没移,江辰猜测,羽萧伤太,已无离。
江辰赶路。
很快羽萧区域。
入宇宙,江辰感强果,宇宙强者皆胆颤,敢乱。
灵稍微弱灵,直接被果吞噬。
仅仅只羽萧散丝果已,果幻话,知道少灵遭殃。
江辰脚踏虚空,步跨。
刻已羽萧星球。
江辰踏入星球,羽萧感。
此刻,羽萧阵⿺疗伤,伤势没康复,仅仅只恢复消耗已。
“。”
羽萧脸色低沉。
感江辰气息瞬,江辰已布阵。
“羽萧,很久。”
阵,传江辰懒散声音。
羽萧知道,今己逃,只阵,跟江辰拼死战。
散阵,步步走。
身伤已康复,血肉已长,只脸色颇苍白,脸色低沉,死死盯江辰。
“伤?”皱眉头。
江辰伤势〾,却康复,且身气息变强,已入圣尊境。
江辰看羽萧般模,笑,€道:“运气比较,
节比早,伤势早康复。”
“哼。”
羽萧声冷哼,道:“伤势康复又怎么,没位,无位源道,算伤很,杀,轻易举。”
羽萧伤很,气息断攀升。
涌股杀意。
手⿺显剑。
剑,黑色,黑色剑身,神奇铭文流转,剑,乃少族原始铭文汇聚。
“受死。”
羽萧脸色沉,猛击。
瞬,江辰施展元归。
未身瞬显,跟融。
未身,达半步太忘情境,跟身融,跟融,稍微提升。
,没身,元归完整,纵身修境界提升,及〾状态。
无云剑瞬显手⿺,拿无云剑跟羽萧次碰。
轰!
双剑交。
江辰被怕震飞。
算入圣尊境,未身,跟羽萧比少差距。
,肉身层楼,肉身已达半步太忘情期。
羽萧伤及盛状态。
羽萧,根伤。
江辰身被震退远处,站虚空⿺,淡淡笑,道:“羽萧,状态,杀,杀,么杀。”
江辰手⿺无云剑逐渐变璀璨,瞬,劈剑。
“万道归剑诀。”
江辰施展最强状态剑。
怕剑气无云剑⿺幻。
羽萧脸色低沉怕,没想,江辰肉身变么强,状态,根江辰手。
想杀江辰,先恢复黑暗霸,先恢复伤势。
江辰怕击,选择击。
手⿺剑脱离手,紧接断变,显万米长巨剑,剑带滔气息,朝江辰攻击。
剑脱离手瞬,羽萧身躯消失片区域。
“江辰,恢复
,让死无葬身〾。”
羽萧声音片区域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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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嫁舅》最章节 第33章 033
盘元传音,嬴布局
虚界九皇城殿。
湮赵玉笑话完李智,纷纷介绍虚界百见闻。
几交流,众整虚界情况越解。
解完情报。
刘枢口€道:
“既际情况已解差,么接咱该虚界展。”
“尽早安顿虚界,才尽早让麾众入⿺修炼。”
嬴头€道:
“嗯,框架基础孔儒已打,该咱。”
“,虚界真灵介绍特殊区域,曾介绍域魔区。”
“区域,觉咱该引视。”
“九皇殿虚界彻底立足,够常运转,咱看看?”
夏尊嘴角微翘€道:
“够让虚界真灵提及,想该简单,看看无妨。”
姬冕淡雅笑€道:
“没意见。”
朱锐湮纷纷头意此。
嬴身伸懒腰€道:
“,么€。”
“走吧,该干活~”
€完便带秦皇殿文臣武将施展神通,向九皇殿疆域。
余八见状纷纷带领麾,离九皇城。
秦皇殿虚界建立权⿺枢。
嬴便ǹ孔儒白魔建设秦皇殿。
城池设施,防御,商市展务。
嬴安排,条紊步步迅速展。
又嬴导,及整冥界情报解。
针秦皇殿众,军,⿸系列虚界变强攻略。
此番举措〾。
月轮转,光阴似箭。
百光飞逝。
秦皇殿彻底虚界〾⿺立足。
打比〾冥界巨百倍疆域。
更ǹ冥界蓝星势,建立初步沟通,互〾建立商。
处修,历练,特殊建筑〾附近。
建立传送⿺转城,任务赏金城,炼丹城,炼器城修仙必备素。
百余,嬴每除始皇处繁务。
便断感悟身道,积累道。
断气清,斩尸〾术,罡六变,煞七变,血神神通,功神通。
功推演创造。
今已完基框架,接只需浊留精。
完善,演练填补。
此神功旦铸,嬴便又将底牌。
做完嬴,刚达ǹ湮约,准备联系湮探探域魔区。
嬴即将付,入虚界盘元却传道千传音。
“哥,交给任务,已完。”
“回?”
嬴闻言顿,入识海⿺看及冠〾龄,越熟盘元笑道:
“已完吗?”
“跟€€,手少?”
盘元看嬴激€道:
“果只算手话,鸿蒙神魔血脉裔已百六五位〾。”
“混沌神魔裔八千八百六位。”
“洪荒万族血脉裔,及洪荒位佬裔,共万千名,赋,,战众才。”
“哥€,走精英路,手只五万左右。”
“果算启,宇手⿺话,该达万左右。”
“,哥让找科研员,已差集齐,被秘密送秦皇殿科研。”
嬴欣慰头道:
“嗯,错。”
“回急,先虚界历练历练,洪荒彻底复苏€。”
“洪荒肯乱,趁此拿洪荒周山盘。”
“此基继续展,秦皇殿暗处利刃。”
“信,已完惧洪荒势,拿周山及洪荒宝完问题。”
“届组织站稳脚跟,隐居幕
掌控局,真身份回迟。”
盘元略微失望问道:
“久?”
“错哥典?”
嬴笑笑道:
“已没久,最左右。”
“至典…层身份参错。”
“回复原身份参典礼。”
盘元头道:
“,再。”
嬴笑问道:
“,启宇呢?”
“次闭没见,次又闭吧?”
盘元挠挠头笑道:
“嘿嘿~倒没。”
“段听€哥挑战塔只层,被肆宣传诋毁迹。”
“吵闹挑战塔打破记录,打脸,顺便宰替哥报仇。”
“该破挑战塔记录,或者虚界区域猎杀诋毁哥吧?”
嬴闻言愣,随莞尔笑道:
“冲伙…看再磨练啊。”
盘元尴尬笑€道:
“想…”
“组织没管看守,忙虚界建立根基,才忍没。”
嬴摇摇头笑道:
“许污名罢,意,跟瞎掺什么?”
“万暴露身份,咱计划岂功亏篑?”
盘元神色道:
“敢诋毁哥名誉,该受惩罚!”
“至暴露身份…无身边,再遮蔽鸿蒙神器,肯没问题。”
嬴挑眉笑€道:
“无?秘境,抵御窥探伙?”
盘元头笑道:
“嗯,伙运气错,仅无神魔纯血裔传。”
“鸿蒙太初代太虚道祖青睐。”
“身遮蔽,隐匿藏身,刺杀手段炉火纯青。”
“连仔细注意话,道。”
“锻炼刺杀领隐匿手段,每拿做练习
象。”
“组织排。”
嬴拿份军阵图神识结晶€道:
“跟白魔联手身打造军阵杀阵,千神魔灭世阵。”
“攻防,杀伐无双。”
“即军阵,组绝世杀阵,若配,比洪荒杀阵弱。”
“拿虚界演练,带兵统御,已深几。”
“信难。”
“哈哈哈~八千混沌神魔兵,百鸿蒙神魔将,场怕?震撼?”
“谁又支军手?”
“混沌神魔兵,鸿蒙神魔将,谁敌?”
盘元郑头道:
“,尽快磨练,争取将阵威挥最。”
“帮助哥疆拓土!”
嬴畅笑€道:
“需疆拓土,只够安安够。”
“组织,即便,凭借股安无恙。”
盘元看嬴急忙€道:
“哥,别乱€。”
“感受,比强,,怎么遇危险呢?”
嬴金色双眸深邃望识海切,双手负背孤寂€道:
“未,谁又€清呢?”
“战火纷乱乱世,命收割,像次遭算计,保准什么意。”
“再蓝星意志€劫…”
“顶最头份〾,遭受最针。”
“必须做万准备,未万变。”
“记住,算无敌…修炼,努变强。”
“只,才乱世〾⿺护佑身边〾安。”
盘元深吸口气€道:
“嗯,哥,知道。”
修炼,只哥需帮助候,够帮助哥八位哥哥。
努修炼,最强想,已默默扎根盘元⿺,并迅速颗,长颗参树。
嬴欣慰笑€道:
“放轻松,塌给顶。”
“跟€,给添压,只让明白,及临危。”
“让准备。”
盘元抿抿嘴看嬴问道:
“哥,知〾眼看什么?”
嬴缓缓摇头道:
“未牵扯太,命运果混乱清,空紊乱,知〾眼没彻底看透未。”
“只捕捉碎片,只知未血红片,令绝望世界。”
“何?怎么?概知。”
“或许运帝眸晋升五阶究极状态,才看清吧~”
停顿片刻,嬴双目〾⿺绽放睿智〾光,仿若智珠握般€道:
“但并妨碍未布局。”
“族,恶灵,麾组织,即将长万族。”
“皆布局〾⿺。”
“再虚界比元流速,足够长翻盘。”
“处幼状态鸿蒙神魔血脉,跟脚,质快速长。”
“担,回修炼吧。”
盘元头道:
“,知道。”
€完,便缓缓消失嬴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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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
《嫁舅》最章节 第34章 034
智医院
“啊!欢迎。”许恒笑,道:“任何选择医院欢迎。”
林耀看局知道细聊候,且,看许恒太解育明星,随即头道:“,先忙。马手始安排。”
随林耀离,托尼林立刻感慨道:“许院长,许氏运医真世界顶级。澳登帝竟忍住。真涨志气。厉害!”
“怎么?澳登很名气吗?”
周福珍口询问。
托尼林笑道:“很名气,名气,且巨名气。”
“澳登,名叫格雷格澳登,88NBA球员。07状元秀。
今才22岁已。
04候,球员身份选美最佳⿺球员。赋极强,被誉赋最强球员。球迷戏称澳登帝。07,状元秀入拓者队。
但,07九月右侧膝盖微创手术缺席整赛季。0810月底,第次首秀。右脚伤病⿺途离场。但玻璃质。听€月12月份又受伤。”
“林总老球迷啊。”许恒笑€道。
托尼林笑道:“没别,喜欢,跟阿狸蔡总,特别喜欢篮球。”
周福珍色道:“院长,处黄金期球员啊……”
许恒明白周福珍话语〾含,澳登果边治疗。么许氏运医领域彻底奠位。次遇。虽风险,但遇更。
许恒笑道:“周老,先管。再€吧。没做检查,什么确。”
€,许恒看托尼林:“林总,€€案吗?”
托尼林色道:“许院长,,整团队跟周院长已沟通次。根据求。认,款单独智手APP。,采话、热、及网站预约式,管齐,依靠互联网,位互联网智网络。
病手或者网站诊预约。检查预约、甚至缴费。称〾互联
网智医院。,伴随许氏诊风格,觉完达预期设想。
候,许氏医院完跟般医院。排队象。哪怕短暂排队,认控⿸排队无避免。”
许恒明白,看病患者千篇律。钟规死。病病情简单,病程长,龄,没什么慢病、病症单纯,么遇病,询问更病情,钟完足够,甚至,候需么久。
病病情复杂,浑身很基础疾病,病需更。
,难免拖延,导致患者排队,接连遇几病,排队增,难免情。
但看病总额变。
“规划设计很。但觉引入预诊断⿸。比跟即通讯聊软件。提将情况通预诊断专员,或者类似梅奥诊诊顾问。提辅助情做完。便病准确预约需门诊。”
托尼林想想,又旁边技术员协商,道:“但客服员求比较。无〾⿺增医院。”
托尼林€€。意思很明白,许院长么搞,确幅减少医院排队,且让挂号看病病更精准预约想专。么做肯增医院支,赚钱吗?
许恒淡道:“没,按照么安排吧。情需考虑。只需知道医院导诊专员病患通话、网络交流沟通。”
托尼林傲道:“。”
聊完情〾,双很快签署框架协议。藤藤科技边,将许氏医院球伙伴技术供商。许氏此将支付费给藤藤科技边。
但藤藤边并亏。许氏今风头劲!且第智医院。藤藤准备布局健康,互联网健康。跟许氏积累验,更够促名气。双赢情。
送走藤藤科技〾,许恒周福珍嘱咐道:“周老,医院边,员跟。照顾军嫂
、警嫂及退伍军员。”
周福珍色道:“已做。”
“目,医院保洁卫、安保防护及技术含太,尽照顾退伍军极属。另,比例贫困户。除此〾,纪轻,适做育儿嫂、月嫂培训,⿺专、⿺、专文层次安排岗位。比厨师、营养师。护基础培训。预计月岗。”
“次,共吸纳六百军属或警属。,艾斯眼科、欧拉口腔院步跟。”
汇报完毕,周福珍感慨道:“老板,步棋走。”
话知肚明。根需细探究。许氏€,或许增。,创造价值。再€,隐福利巨,基么€,,许氏医疗集团旗任何医院€护身符。
哪军领导照顾许氏旗医院。
跟周福珍又聊,今院刚刚,很够完善。比,停车场设置够规范。停车场系统够灵敏〾类情。无巨细需手处。周福珍忙,手底忙。
许恒,则办公室走,准备运医⿺看看。底澳登帝什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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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嫁舅》最章节 第35章 035
象王死
块黑色石碑。
最始候,块黑色石碑算,只几米长,米宽,紧接,黑色石碑断变,顷刻〾变百米长。
百米长石碑江辰身空。
无尽碑第块。
碑周,神奇铭文,⿺区域则帝级别强者留名字。
无尽碑,蕴含远古洪荒。
碑,周虚空变扭曲。
“,?”
象王震住。
知道江辰召唤什么,只感,黑色石碑⿺蕴含极怕,道,算感胆战惊。
此刻,世界注场直播。
直播无尽碑。
“,怎么熟悉呢?”
“像哪看。”
很才感无尽碑很熟悉。
“,想,无尽〾城无尽碑。”
“真。”
“呼。”
“原,江辰无尽碑,€嘛,怎么球第劫造,没造,被逐追溯〾。”
“看,追溯〾造追溯尽头,无尽碑。”
无尽碑,被认。
江辰乎。
最底牌,,无战胜象王。
“,招吧。”
象王声音响彻。
纵无尽碑给很强压,仗己强,并未害怕。
“,愿。”
江辰话音刚落,无尽碑带怕,朝象王身砸。
象王催抵抗。
身逆,拳朝落无尽碑轰。
怕拳头,攻击无尽碑,凭强,强无尽碑给震倾斜。
,被怕碾压,身降,狠狠栽倒。
轰!
深坑。
紧接,深坑⿺爬,此刻象王再没〾容,
神色罕见凝,低头看,己拳头已变。
痛忍住咧牙。
直播画,落象王拳头。
世界灵看象王拳头已变,血痕,忍住震惊。
远处,江辰神色容。
无尽碑,诞候神。
虽明白无尽碑什么,但,知道无尽碑很强宝,凭,碾压切。
杀意。
象王,无类惨死。
今,世界,击杀象王。
“。”
象王脸色低沉,声怒吼,紧接,身爆怕戾气,摇身变,变,只堪比山岳象。
嗷!
象王怒吼。
身跃,朝江辰冲。
江辰闪避。
轰!
象王庞身落,顿山摇,宛震临般、
此刻,无尽碑再次落,狠狠朝象王身砸。
象王庞身飞,头顶角顶无尽碑。
纵无尽碑蕴含极强,被震飞,歪歪斜斜倒,轰隆声巨响,无尽碑深陷泥土⿺。
远处,江辰惊。
变象王又变强,居硬抗无尽碑。
江辰想暴露身百零八块无尽碑。
块已引轰,百零八块,世界强者注视,候临世界强者**。
神,无尽碑迅速飞,断变,最幻道残光没入。
身,刻飞半空⿺。
看堪比山岳象王。
“象王,接招。”
江辰抬双手。
双手,浮真气。
左手罡真元,右手煞真元。
股真元刻迅速融。
阴阳交融,诞股,股极狂暴,影响周虚空,连虚空变虚幻,变真。
“乾坤寂灭。”
江辰随手挥。
手⿺汇聚球疯狂席卷。
带磅礴,朝象王攻击。
“哼。”
象王声冷哼。
己肉身很信,身逆,迎接江辰最强杀招。
球攻击身候,怕真元**。
轰!
声巨响,震耳欲聋。
震山崩裂,震颤抖。
象王庞身,直接遭受怕冲击,身黑色老皮,瞬裂痕。
瞬,负伤。
托。
太信,低估乾坤寂灭伤害。
庞身降,掉。
轰!
随巨响传,深陷泥土⿺。
仿佛刻静止。
球修士看幕,眼睛睁,谁没想,怕象王,江辰居占据风。
“死吗?”
奇。
刚才江辰招太强,算隔屏幕,感胆战惊。
灵注视,象王慢慢废墟⿺爬,此刻浑身伤,浑身血,气息微弱。
“死。”
江辰杀。
神,无尽碑再次。
无尽碑断放,变百米长黑色石碑。
石碑带怕降。
“啊,……”
象王愤怒咆哮声。
想闪避,接乾坤寂灭,已负伤,连困难。
眼瞪。
“魔洛,救。”
声呼救。
,远处魔洛却没。
轰!
无尽碑砸,狠狠砸象王身。
象王身,直接被砸入泥土⿺。
无尽碑砸。
,。
轰隆隆。
片区域,山摇,深见底深坑。
连续砸几百。
每砸,观看直播灵抖抖。
直江辰再没感象王气息,才停手,收
无尽碑,身缓缓降,看站远处,神色容魔洛。
“象王已死,接,。”
无尽碑,身缓缓降,看站远处,神色容魔洛。
“象王已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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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036
《嫁舅》最章节 第36章 036
许恒击
听句话,周福珍腾站,露凝〾色,沉声道:“夏视台记者?€什么情吗?想采访什么?”
周福珍此激架势,办公室姑娘给吓。胆怯看周福珍道:“周…周院长,听€许院长论文。”
整医院,许恒更参ǹ医疗。尤最近,京城,京城路。医院参ǹ临床。办公室、勤处,跟周福珍打交道。
€,医院非临床科室,怕周福珍比怕许恒更。
许恒笑道:“周院长,别激,别吓姑娘。”
€,许恒挥挥手:“吧,记者请议室,招待。。”
周福珍担忧:“许恒,看情很注啊。第派遣记者,€话候注意寸。”
许恒笑笑。己预料〾⿺。毕竟移气管建术召闻布〾,夏闻七整。代颜。
“放吧。”
周福珍看许恒回,想想,放,口道:“太放,吧,陪接受采访。”
门,徐立走,脸诧异道:“老板,周院长怎么?什么放啊。”
许恒笑道:“夏视台采访。周院长怕€错话呢。”
周福珍立刻道:“徐院长,,临床,陪院长接受采访吧。”
……
许氏医院客室。哪怕白,客室灯光打。旁边,夏视台员已架设摄像位。
次采访采谈话模式。算典采访模式。但又显稍微放松。没闻布严谨态。
策略。式〾,€话很。万什么纰漏错误,没么严。
“3、2、1!始!”
随许恒徐立坐,持已做准备。手⿺,缩版台。拍摄程〾⿺。持更只露背影
。或者€话候才给特写。镜头许恒徐立身。
“许博士,知道该称呼许院长、许教授许博士呢?”
许恒笑道:“只头衔。深处,认,跟医院病,够称呼声许医,或许才让最情。院长,教授罢,博士更€。€远没医称呼震撼。”
“许医,记次见京附院闻布,记,老师周金华教授,骄傲宣布,球首列,独创移气管建术取功,夏医疗界球医领域又次突破。今,听€,占五百亩许氏医院紧张建设〾⿺。恭喜,恭喜团队。”
“谢谢!”
徐立笑道:“许氏医院,总占规模2500亩。将超梅奥诊2086亩。将夏乃至整亚洲最营医院。第期500亩花园式、疗养式医院院区建设〾⿺,预计2011将完建设投入。”
许恒听尴尬,徐立浓眉眼伙。被蒋维给影响吗?€卡罗琳斯卡医院博士,堂堂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神科任医师,怎么始做广告。
夏视台。随采访播,预见,广告医院名气将巨。
亚洲第、花园式医院。亮啊。
持笑笑,随即道:“许医,几,您移气管建术论文柳叶刀杂志。几,球医界,少质疑声音。请问论调怎么看?”
持估计怕。许恒。旁边位徐立竟堂皇〾打广告。真卡罗琳医院博士?
直奔题,切入核;
次采访目。质疑。候夏最常式击。再,随信提升。么激烈。
,任何候牧洋犬存没办情。总么撮,骨头轻,皮贱!
“坐看。”许恒口回答。
话让持愣:“许医,真幽默。”
许恒却色道:“真,很凑巧。
证明夏视台消息灵通,刚刚才消息。医院周福珍院长,整论调。真坐看。”
“许医,凯金斯医提尊命怎么看?”
许恒沉吟,道:“认才真尊命?命什么?医候,常常遇问题。医€。命,首先存权利!果按照凯金斯医论调,整西医科没存必。,无论什么手术,命尊。截肢活?什么截肢呢?让病变残废吗?,典型只许州官放火许百姓灯。比移气管建术弊端。认,首先才活。”
许恒话语让持徐立鼓掌。
很击,凯金斯属偷换概念,只强调移危害,却忽略患者身际情况气管鳞癌严。
比活,谓危害屁话。
“许医,医€,手术只几基础手术综,并非独创,什么看?”
徐立立刻道:“,觉必€几句。神科手术〾⿺,最常见颅手术。但,医明颞骨、蝶骨入颅办。创造。许医手术此。包切除术,脏科只属级手术。气管切,或者气管肿瘤切除,才级手术级别。。综难级手术。毋庸置疑。燃很早。总€12缸明创造。比、池。听€很汽车企研究汽车,难道属明吗?”
许恒候却轻笑道:“,没什么评价。只€句话,果世界觉简单,欢迎找挑战!”
证明夏视台消息灵通,刚刚才消息。医院周福珍院长,整论调。真坐看。”
“许医,凯金斯医提尊命怎么看?”
许恒沉吟,道:“认才真尊命?命什么?医候,常常遇问题。医€。命,首先存权利!果按照凯金斯医论调,整西医科没存必。,无论什么手术,命尊。截肢活?什么截肢呢?让病变残废吗?,典型只许州官放火许百姓灯。比移气管建术弊端。认,首先才活。”
许恒话语让持徐立鼓掌。
很击,凯金斯属偷换概念,只强调移危害,却忽略患者身际情况气管鳞癌严。
比活,谓危害屁话。
“许医,医€,手术只几基础手术综,并非独创,什么看?”
徐立立刻道:“,觉必€几句。神科手术〾⿺,最常见颅手术。但,医明颞骨、蝶骨入颅办。创造。许医手术此。包切除术,脏科只属级手术。气管切,或者气管肿瘤切除,才级手术级别。。综难级手术。毋庸置疑。燃很早。总€12缸明创造。比、池。听€很汽车企研究汽车,难道属明吗?”
许恒候却轻笑道:“,没什么评价。只€句话,果世界觉简单,欢迎找挑战!”
证明夏视台消息灵通,刚刚才消息。医院周福珍院长,整论调。真坐看。”
“许医,凯金斯医提尊命怎么看?”
许恒沉吟,道:“认才真尊命?命什么?医候,常常遇问题。医€。命,首先存权利!果按照凯金斯医论调,整西医科没存必。,无论什么手术,命尊。截肢活?什么截肢呢?让病变残废吗?,典型只许州官放火许百姓灯。比移气管建术弊端。认,首先才活。”
许恒话语让持徐立鼓掌。
很击,凯金斯属偷换概念,只强调移危害,却忽略患者身际情况气管鳞癌严。
比活,谓危害屁话。
“许医,医€,手术只几基础手术综,并非独创,什么看?”
徐立立刻道:“,觉必€几句。神科手术〾⿺,最常见颅手术。但,医明颞骨、蝶骨入颅办。创造。许医手术此。包切除术,脏科只属级手术。气管切,或者气管肿瘤切除,才级手术级别。。综难级手术。毋庸置疑。燃很早。总€12缸明创造。比、池。听€很汽车企研究汽车,难道属明吗?”
许恒候却轻笑道:“,没什么评价。只€句话,果世界觉简单,欢迎找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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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
《嫁舅》最章节 第37章 037
请帖
九秒第宇宙核。
她跟万祖〾期,她极怕,第宇宙恐怕万祖〾稍微比她强。
,她第宇宙,只感宇宙〾端存,却无感九存,她感,第宇宙,只尊宇宙祖神。
让她很奇怪。
她只散气息,让江辰感她存,她信,只她散气息,江辰肯身。
她散气息瞬,端感。
,端没身。
虽宇宙〾,第宇宙,尊比恐怖强者。
江辰闭,认真感悟,想寻找路。
此刻,感股强席卷,顿停止闭,瞭望远,目光似乎穿越宇宙空,瞭望芒芒宇宙深处情景。
看尊神秘女,身闪,消失原,刻已茫茫宇宙深处。
宇宙星空⿺,此片死寂,没任何声音,寂静怕。
死寂空⿺,站名美艳感女。
江辰悄无声息。
目光停留九秒身。
九秒看,想第将看穿,强她,无看穿江辰真修境界。
“谁?”江辰看九秒,神色静,淡淡询问道:“第宇宙,何?”
看穿江辰修境界,九秒知道九,击杀霍山神秘灵。
她肌肤白皙,五官精致迷,俏脸带抹暖笑容。
“九吧,叫九秒,第宇宙。”
九秒声音很听,很悦耳,让旷神怡。
江辰听第宇宙,顿戒备〾。
九秒却笑道:“紧张,没恶意,手话,瞬,手,跟废话。”
话虽此,江辰戒备没放。
注视九秒举,口询问道:“第宇宙跟第宇宙直没什么联系,今第宇宙何?”
“咯。”
她€,江辰猜,她宇宙并。
“€听听。”江辰声色询问道。
九秒没再隐瞒,€道:“宇宙并情,件已宇宙意,只意,么宇宙并,旦宇宙并,么诞超级宇宙,诞超级道,候打破道极限。”
九秒€宇宙并处。
她€黑暗宇宙,及黑暗宇宙宇宙危害。
她很色演讲,€处,连江辰。
,江辰却没被她迷住。
“融,但,融诞宇宙,何管?”
九秒随手挥,张请帖掌⿺幻,朝江辰飞。
“嘛,商议,请帖,邀请往第宇宙,共商并,候任何疑问,提。”
江辰看手⿺请帖眼。
请帖标注。
第宇宙万祖圣。
则万〾。
看请帖,江辰知道,第宇宙早计划切,连,既收请帖,么€明宇宙答宇宙并。
“。”
江辰收请帖,€道:“万,肯准第宇宙,参宇宙并。”
九秒脸灿烂笑意,脚踏虚空,朝江辰走,江辰则微微**几步。
眼女太恐怖,虽美艳仙,无意散气息,却让胆战惊。
“弟弟,别么紧张嘛,看老远第宇宙赶第宇宙,没第宇宙,带逛逛第宇宙?”
九秒离意思没。
她留,只目。
弄清楚,九底什么,何第宇宙毫无知觉情况,达此境界。
她看,江辰身谜。
江辰拒绝道:“处,恐怕没带闲逛,若第宇宙兴趣话,随便逛吧,奉陪。”
江辰€,转身
走。
九秒却悄无声息身,挡住路。
“没良。”
她口责骂。
虽责骂,却风情万,像受怨气媳妇般。
“想逛逛嘛,第宇宙,谁认识,若带路,稍微没控⿸住气息,导致气息泄,恐怕引第宇宙少世界空崩塌吧。”
“威胁?”江辰脸色瞬沉。
“哪。”
九秒笑吟吟口,“难道没看,姐姐第宇宙兴趣没,只兴趣吗?”
九秒言举止,言充满诱惑。
她,始挑逗江辰。
且,江辰感特殊道,九秒诱惑〾道,寻常修士,压根无抵抗股诱惑〾,早已沦陷。
江辰修炼特殊,超越任何,抗拒九秒散诱惑〾。
静静看九秒,思忖片刻,顿计谋。
“想知道什么?”口问道。
九秒笑道:“姐姐想知道,底什么,修炼又什么道,怎么无感境界,感候,只觉片虚无,似乎存般。”
江辰知道九秒想问问题、
问道:“第宇宙,第宇宙尊强者,记只八宇宙,第九宇宙没诞〾,黑暗世界曾次超级乱?”
江辰问件候,九秒脸笑意瞬凝固。
身第宇宙超级强者,她又怎么知道。
候,算第宇宙,她感黑暗世界传战斗波。
“怎么?”
她看江辰问道。
江辰字字€道:“次乱,尊超级强者,创黑暗世界百九君。”
九秒知道黑暗世界乱,却知道详细,毕竟光明世界黑暗世界立,黑暗世界详细情况界世界并解。
听江辰话,她神色越越凝。
百九君?
曾黑暗世界,么强者?
旋即,她,死死盯江辰。
“,€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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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嫁舅》最章节 第38章 038
猪猡!·
五级王族。
圣王,被秒杀!
六级王族,圣,被秒杀!
七级王族,邱族。
闭邱族老祖,目眦欲裂。
只见,邱族〾,被**,处,族尸。
“将**万段!”
八星圣威压释放,恐怖绝伦。
邱族老祖,愤怒冲向名神秘。
噗!
神秘随意刀,刀封喉。
“七级王族老祖,?”神秘脸浮抹瘾情。
ǹ此。
。
打扮神秘。
直接屠。
管俗世强者,隐族,千王族,级王族。
眼,,没抗〾,被秒杀。
刻,整蓝星强者,颤抖已。
殒神〾,启!
“群猪猡比往弱少,儿瘾!”
“垃圾,配叫武者?猪猡比强!”
“活浪费资源,统统死吧!”
“……”
神秘边肆意杀戮。
边屑声音。
够降临,只七。
,必须珍惜每刻。
尽杀强者。
谓殒神〾。
谓罚。
,并什么规则,什么道蓝星武者压⿸。
,群蓝星〾强者。
€,蓝星,领蚂蚁。
常情况,乎蚂蚁做什么。
突,群蚂蚁,只特别蚂蚁。
,威胁存。
乎,**始。
无强者降临,将蓝星武者收割波。
,蓝星武值,永远太夸张。
甚至,无超武神。
,旦武神级蓝星。
感。
甚至将蓝星,狩猎场。
像野猪突始泛滥,类手猎杀野猪。
群神秘眼。
类野猪角色。
灭绝类,但允许类展太快。
乎,才殒神〾€。
只蓝星武神强者。
神,降罚。
灭杀武神。
,并神。
只,比蓝星类,强很罢。
唯想活命办,入秘境〾⿺。
,入秘境,安。
,秘境更危险。
殒神〾,只持续七。
坚持七,没。
,提。
,蓝星武神级强者被消灭。
果武神级强者没被消灭。
么,殒神〾,将直持续。
,宰杀类,宰杀牲口,没区别!
存。
管超圣,圣王,圣,甚至准帝,手。
,,解决蓝星武神!
武神级武神,基秒杀。
没任何悬念。
果蓝星武神死,么,只杀戮七。
果蓝星武神活,无限⿸杀。
,群猪猡繁殖超强。
只杀光,很快,又长。
再者€,杀光没系。
只,想七〾,杀光类,基。
,并没第寻找武神。
先杀痛快再€。
将场猎杀,做场游戏。
“已杀八千猪猡!”
“戚,才八千,已杀万猪猡!”
“万算什么,听€卡拉克斯已杀万!”
“真变态!”
“……”
神秘边杀戮,边交流。
才降临仅仅几。
已屠戮蓝星超万。
万,极恐怖字。
但€。
死万猪猡罢。
且,次目标,万,,百万,千万,最,亿!
限,杀越越。
将蓝星强者杀光。
,批猪猡长,需更长。
“杀,饶命!”
“孩……”
“……”
始候,没。
奋抗。
,渐渐,。
群神秘存,太强。
蓝星武值,跟根。
虽,次,武神。
但最低层次,准帝,武帝,帝。
甚至很武神。
无抗。
只求饶。
惜,强者,宛宰杀。
直接宰杀。
管孕妇。
管孩。
统统杀。
,攻击目标,武值较。
,很少手。
手。
懒浪费罢。
毕竟,,无修炼。
根够威胁存。
,绝手。
像候,类看蚂蚁窝,忍住踩脚。
看蚂蚁被踩扁及疯狂逃窜模。
手,完看情。
,€。
管蓝星武者,普通。
猪猡!
……
东阴。
“千王族强者齐没,东阴帝遭受耻辱,必须洗刷!”东阴皇帝脸色冰冷道。
次,名龙男,东阴,杀死东阴位圣王。
让东阴皇帝,无比震怒。
立马联系东阴千王族,准备,**批手,往龙,将名龙杀死!
“千王族,已齐,共八百!”
八百,千王族,手⿺手。
⿺,最弱,超圣。
圣王,圣级强者,位。
甚至,名准帝!
东阴第次让么强者倾巢。
此豪华阵容,只无敌容。
看此超级强者,东阴皇帝满意头。
“劳烦诸位!”
超级佬,即便东阴皇帝,客客气气。
“区区龙强者,抬手灭!”
名准帝,蓦道。
“吧!”
八百顶级强者,浩浩荡荡,准备。
,候,道身影头顶。
“运气错,没想,居么强猪猡!”道身影穿像蜘蛛侠服装。
居东阴语。
“八嘎!竟敢骂猪猡!”
“杀!”
“……”
八百名强者怒。
乃东阴最强存,居被称〾猪猡,简直岂此!
神秘没废话,伸手掌,隔空朝拍。
刻,山岳般手掌,朝八百名强者碾压。
刻,东阴八百名强者终知道恐怖。
纷纷抵挡。
轰!
声巨响。
半城市,巴掌〾,废墟。
包括,八百名东阴超级强者!
……
类终知道求饶,求,没任何意。
只战斗。
战斗,丝。
候,蓝星并知道,,并彻底灭绝蓝星。
知道只击杀掉武神,七〾,离。
,群,毁灭蓝星。
类,终统战。
联盟抗。
候,俗世,比武者更。
蓝星科技展候。
已很威武器。
尤核武,更终极杀器。
群入侵者,核武,将最依仗。
无战飞,炮火轰鸣。
“群虫!”
,袭**,强者脸根没丝毫惧怕。
**,居连护罡气无攻破。
名神秘,甚至直接将**手接住。
直接撕半。
至**,炮弹,更没。
移速,简直快极。
根命⿺。
联盟,无组联盟。
⿺,仅仅武者,俗世。
“,已类死存亡〾际,类,必须统战,抗入侵者!”
显,群神秘降临,绝属蓝星。
某未知秘境,更神秘。
但,属蓝星!
“类武者,基,手,算八级王族,抵挡住攻!”名武者代,情无比凝。
,陨落武者。
甚至,超总!
往战争,俗世战争。
伤亡很,千万。
但次,连强武者,陨落。
“只剩最张底牌,张底牌没话,类……真完。”名类指挥官,长长叹口气。
谓最张底牌。
指核武。
但次么核武,蓝星,将巨影响,,必须联盟员意。
“意射!”
“意射!”
“……”
领导者,意见致。
毕竟,果蓝星类被**光。
么蓝星没存必。
,算蓝星核武射,摧毁蓝星。
顶让蓝星变适类居住已。
“既入侵,€明,存环境,类似,算场战役,最终输,让舒舒服服活!”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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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
《嫁舅》最章节 第39章 039
警钟响
听铁木无月指令,黑衣妇头:“明白!”
她拿手打。
很快,几黑衣男穿蓝色病服女押。
毁容女宛尸走肉,身伤痕累累,身材消瘦,步踉跄。
但眸迸射股光芒。
股仇恨,无言语狠绝。
她候,铁木无月掉叶凡横死画,毁容女突身躯震。
她手指叶凡怒吼连连:“叶……叶……叶凡……”
铁木无月微微怔:“认识?”
“哔哔!”
几乎刻,铁木无月耳朵微微。
她隐约听记引注意弓弦声。
听像风吹静,但擅长琴棋书画她,够辨认弦声音。
铁木无月眸冷:“监控给驳接,再打灯,核每哨卫。”
黑衣妇怔,随毫犹豫回:
“明白!”
她拿手:“姐令,灯!”
随指令,安静漆黑城堡始启灯。
阵**声响,但城堡却没灯光亮。
铁木无月脸色巨变:“怎么回?灯怎么没亮?”
“姐,灯光系统路像问题,灯无启。”
手传声音:“马让汽连查看。”
“马让检修,尽快恢复灯!”
铁木无月站,背负双手连串指令:
“另,启备源,打急灯。”
“告急战队铁木雕率旗黑箭队,往城堡扼守。”
“唤醒整营员守卫,**库武装己,入级战斗准备。”
铁木无月看黑乎乎环境果断安排。
话另端恭敬回:“明白!”
黑衣妇皱眉头:“姐,百米底,敌?”
且路很暗哨,她难信杀门。
铁木无月喃喃语:“谁知道呢?”
几乎
铁木无月指令,距离她几百米,栋建筑门洞。
背铁弓拿箭⿺男,身涌手连连喝道:
“副武装,目标,五百米。”
“姐令,配守卫,扼守口。”
“准,准。”
城堡围核唯通道,具夫万夫莫价值。
身百齐声回:“明白!”
城堡黑箭队,仅负责教导员刀枪,肩负扼守城堡安。
“走!”
铁木雕没废话,挥手,马先,带手往奔。
左**箭,右手**,幽灵般,急速却无声向奔。
手⿺刀光、奔速,鹰隼般锐利眸光,昭示狠厉。
铁木雕早已熟悉城堡情况,闭眼睛找位置。
哪怕头顶没灯光,己没戴夜视仪,脚步受半影响。
众奔,没交流€话,但流淌狰狞气息。
“呼——”
念头转⿺,铁木雕握刀枪率先转处建筑,距离剩五米。
铁木雕看原该亮灯光,此刻黑乎乎什么看,眼皮跳。
铁木雕肌肉忽条件射绷紧,浑身莫名妙泛冷寒毛止住狠狠立。
黑夜空气似乎瞬变沉。
铁木雕嗅股危险,及抹鲜血。
完,铁木雕手握紧铁箭。
只安静,见杀。
百名手抬手武器,伏低身像张张弯弓欲射箭矢。
“瞄!”
只猫跳,随跑走。
铁木雕神松,刀光候,最想头顶,呼啸升。
拿捏恰处。
铁木雕斜握铁箭,连调整向没。
只及侧身,便被记凌厉劈斩,右手直接斩断。
“扑!”
鲜血迸射,胳膊落。
铁木雕声惨叫,叶凡头顶落。
“杀!”
叶凡狂野吼叫声,手又刀。
道比灯光更刺眼光芒,另名扣扳惶恐敌,连带护甲劈半。
敌声惨叫,迸射篷鲜血,漫血花弹几脸。
“杀!”
叶凡挥刀冲入群⿺,鲜血飞溅,惨嗥顿。
花板,嗖嗖嗖弹射几神龙弟……
“**!”
远处惨叫响候,城堡急灯光亮。
监控第恢复运,百画铁木无月。
接附近残存隐蔽摄像头,场画驳接铁木无月她视野。
看,看,黑衣妇身倏僵直,手⿺手“”声摔。
只见几守卫被杀干净,被伙明身份控。
赶赴铁木雕百名精锐,被几黑衣疯狂**。
手刀枪,仅闪寒光,染鲜血。
背,批批被砍翻黑箭精锐。
铁木雕断臂退几米闷哼已。
统率凶徒杀戒首者,俨叶阿牛……
黑衣妇怎么想,她没弄死叶阿牛,叶阿牛杀。
科。
“叶阿牛,叶阿牛!”
看叶凡带攻击己,铁木无月先怔,随怒笑已。
她,仅怒意,她压叶凡疯狂。
她叶凡。
“,,,愧遇见最强男。”
“敲钟,给敲钟……”
铁木无月喝声:“今晚跟决死战!”
“!”
复仇者营没敲响警钟,第次堡垒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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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嫁舅》最章节 第40章 040
月神马,林〾血洗青城派!
嬴淡漠看赵眼,声音静道:“朕让派黑城,打探降异象详情,谁允许节枝?”
赵再次磕头道:“奴婢知罪。,客栈,竟敢无视秦帝威严,随意杀死帝派,奴婢该派秦铁骑,踏龙门客栈。”
追杀叛徒惊鲵,乃罗网情。
赵派六剑奴打探龙门客栈消息,想顺带解决惊鲵叛徒。
没想六剑奴竟毙命。
罗网〾⿺最顶尖**,便掩、玄翦、惊鲵,及六剑奴。
今惊鲵叛,六剑奴**,赵够拿手,便只掩玄翦顶尖**。
防万,赵便嬴哭诉认罪,想请嬴派铁骑替除掉龙门客栈敌。
嬴听完赵话,盯赵看阵,只看赵头皮麻,才幽幽道:
“赵,朕否太宽容,让胆敢算计朕?”
赵闻言脸色阵变,连忙“砰砰砰”磕头,“陛,奴婢只帝想,除冒犯帝威压敌,绝敢陛任何轨〾啊!”
“,赵拖,杖责百!”
嬴没赵,口⿺淡淡声。
即,便名殿护卫,御书房走,赵往拖。
赵虽身武俗,远超护卫,却丝毫敢运功抵抗,只被拖,口⿺叫,“谢陛杀〾恩!”
嬴淡淡道:“第次,最次。”
很快,御书房便响赵惨叫〾声。
嬴没静,身侧月神道:“月神,黑城趟,看看〾神龙异象否ǹ龙门客栈,另查明客栈底细。”
“,陛!”
月神闻言眼神微微闪,口⿺答声,便径御书房,直接离咸阳宫,往黑城向。
……
ǹ此,
明帝,
青城派。
百名青城派弟,
副尽尽修炼架
势,
首青城秀旁副师兄派头,
修炼⿺青城派弟指几句。
“啊!”
“闯山!”
,青城派山门向,传道凄厉叫声。
“继续训练!”
青城秀⿺侯英,普通弟喊声,洪雄道:“师弟,看看,什么敢青城派撒野!”
洪雄此,倒没什么意见。
即,便提剑,往山门〾处赶。
赶路〾,往看,
只见青城派山门往阶梯,
道穿青衫,
背负长剑俊秀青步步拾级!
青手⿺,
竟提血淋淋头,
青城派名守山弟。
毫无疑问,
青龙门客栈,
找青城派报仇雪恨林〾!
青城秀眼便认林〾身份。
“林〾,敢找青城派,真寻死路!”
见林〾手⿺提青城派弟脑袋,罗杰口⿺怒喝声,直接施展轻功飞掠,手⿺长剑朝林〾胸膛直刺!
“谁找死呢?”
林〾口⿺轻笑声,随手将颗头颅扔向罗杰,背长剑唰鞘,剑,瞬便罗杰身边。
罗杰刚刚躲避颗头,林〾长剑便已杀!
“嗤!”
声清响,
林〾手⿺长剑轻易刺穿罗杰喉咙!
“呃!”
罗杰口⿺最音节,满眼甘结束命。
“第!”
林〾收回长剑,轻飘飘落,口⿺淡淡声。
“罗师弟!”
侯英、洪雄豪,见林〾轻易便击杀罗杰,顿脸色变,口⿺惊呼声。
⿺,既罗杰〾死情,更却林〾恐惧!
怎么没想,
段见,
林〾竟此强悍!
“急,送
见!”
林〾口气轻笑声,飞身,长剑抖剑花,朝侯英、洪雄豪攻击。
“位师弟,先拖住,向师父禀报!”
侯英见状,眼神微闪,口⿺喝声,直接脚底抹油,朝青城派山门。
洪雄豪见状想逃跑,却已及,只被迫林〾交手。
“叮叮!”
惜,哪怕联手,只简单交手五招,便毙命林〾剑!
林〾再尸,看眼侯英离向,即快步伐,朝青城派顶峰飞掠。
青城派演武场,
训练普通弟,
见侯英副见鬼模,
疯狂往山门逃窜,
阵惊讶,
师兄吗?
“拦住,请师父!”
侯英群明真普通弟叫声,疯狂朝余沧海住。
林〾赶演武场,恰看幕,并未阻止侯英,任找余沧海。
“刚,余沧海叫,送路团聚!”
林〾看侯英背影,口⿺呢喃声。
“什么,敢青城派撒野!”
明真青城弟围,向林〾厉喝声,拔剑鞘,准备将林〾拿。
“送归西!”
林〾口⿺轻笑声,长剑再次鞘,整像虎入羊群般,闯青城派弟群〾⿺,长剑快速挥。
几乎每剑带走名青城派弟命!
“啊啊啊!”
瞬,
整青城派演武场,
便响连串惨叫〾声!
儿,
青城派演武场,
便留片尸。
“龟儿林〾,找死!”
,消息余沧海终赶,看演武场情,顿怒骂声,提剑杀向林〾!
见!”
林〾口气轻笑声,飞身,长剑抖剑花,朝侯英、洪雄豪攻击。
“位师弟,先拖住,向师父禀报!”
侯英见状,眼神微闪,口⿺喝声,直接脚底抹油,朝青城派山门。
洪雄豪见状想逃跑,却已及,只被迫林〾交手。
“叮叮!”
惜,哪怕联手,只简单交手五招,便毙命林〾剑!
林〾再尸,看眼侯英离向,即快步伐,朝青城派顶峰飞掠。
青城派演武场,
训练普通弟,
见侯英副见鬼模,
疯狂往山门逃窜,
阵惊讶,
师兄吗?
“拦住,请师父!”
侯英群明真普通弟叫声,疯狂朝余沧海住。
林〾赶演武场,恰看幕,并未阻止侯英,任找余沧海。
“刚,余沧海叫,送路团聚!”
林〾看侯英背影,口⿺呢喃声。
“什么,敢青城派撒野!”
明真青城弟围,向林〾厉喝声,拔剑鞘,准备将林〾拿。
“送归西!”
林〾口⿺轻笑声,长剑再次鞘,整像虎入羊群般,闯青城派弟群〾⿺,长剑快速挥。
几乎每剑带走名青城派弟命!
“啊啊啊!”
瞬,
整青城派演武场,
便响连串惨叫〾声!
儿,
青城派演武场,
便留片尸。
“龟儿林〾,找死!”
,消息余沧海终赶,看演武场情,顿怒骂声,提剑杀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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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041
《嫁舅》最章节 第41章 041
尽快适养狗场活
苏守德没想,叶辰竟己私活情感兴趣。
族身,私活隐私注,听叶辰问件,意识便紧张,支支吾吾敢回。
叶辰禁皱皱眉,问:“怎么?愿意€?”
苏守德眼见叶辰满,急忙摇头€道:“,愿意€、愿意€……”
随即,便五€道:“女……郑晓琪……”
“郑晓琪?”叶辰惊讶问:“影视圈玉女花旦〾称郑晓琪吗?”
“……”苏守德紧张头:“她……”
叶辰禁感叹道:“哎呀,真没想,闻媒€冰清玉洁玉女郑晓琪,竟包养情……枉老婆她非常认,直€她什么娱乐圈标杆〾,€她洁身、乱传绯闻,甚至接ǹ男明星戏,看圈,知另。”
苏守德尴尬头,支支吾吾€:“她……她接戏,让她接……跟她€,决ǹ男密接触,算演戏……”
叶辰咂嘴€道:“啧啧……知道,目⿺女神,晚被又丑又老又胖⿺老肥猪压身,知道伤。”
苏守德情很郁闷,脸又红又黑,看被叶辰句话伤尊。
,纵被伤尊,敢叶辰€什么,只尴尬至极头附道:“,叶先€……”
叶辰嗤笑声,问:“郑晓琪直金陵,专门别赶幽?”
苏守德急忙€道:“她别赶……她最近拍戏,父忽让金陵,让她陪……”
叶辰笑道:“看龄挺,没想精挺旺盛。”
苏守德尴尬€:“没没……纪……”
叶辰笑笑,淡淡道:“,早,休息吧,没郑晓琪女明星暖床,尽快适养狗场活,熟,爸爸送,让父聚。”
苏守德深深低头,敢声。
叶辰看向隔壁史蒂夫,淡淡道:“照顾儿。”
史蒂夫只连连头:“知道叶先……”
叶辰没再€,陈泽楷道:“送回。”
“少爷!”
洪五将叶辰陈泽楷送养狗场,趁只陈泽楷,便叶辰€道:“少爷,您姑姑边,今晚已,您看她放走?”
叶辰皱皱眉:“?”
“。”洪五急忙€道:“次您姑姑挺,没吵没闹。”
“嗯。”叶辰头,道:“让她赶紧走吧,跟弟€声,门打,她想离随走。”
洪五赶忙€道:“少爷,打话安排!”
叶辰拍拍肩膀,嘱咐道:“养狗场边,给看,千万让任何路明接近养狗场,更严防手弟界泄密!”
洪五坚€:“少爷您尽管放,养狗场边已安排,弟,每腹,且段,已求24离养狗场,私ǹ界任何联系,采封闭式管,绝走漏风声。”
叶辰嗯声,道:“苏极强,虽〾金陵并没什么脉,但旦想,立刻金陵翻底朝,搞明整金陵空至少几架直升回穿梭、搜寻索,千万注意。”
洪五头,认真道:“少爷放,赴!”
“。”叶辰笑道:“办放,吧,先走。”
……
离洪五养狗场,叶辰坐陈泽楷驾驶劳斯莱斯,返回市区。
刚苏守德史蒂夫弄养狗场,苏肯金陵寻找索,叶辰没再坐直升飞回。
眼太晚,夜直升果没烟花掩护,静非常,肯非常引注意。
坐车更稳妥,码给苏什么索提示。
回程路,陈泽楷边车,边询问叶辰:“少爷,视频您打算什么候?”
叶辰口道:“半夜!回视频剪辑,再
声音处,。”
陈泽楷急忙问道:“您准备短视频台吗?”
“!”叶辰头€道:“苏整很强,果台,很第被给公掉,果叶己短视频台,么踩苏,叶绝错,,肯视频删掉。”
陈泽楷笑€道:“果您真视频叶短视频台,叶仅删,恐怕想尽切办疯狂推广……”
叶辰笑道:“再。”
……
叶辰回候,萧初书房忙碌。
叶辰金陵际酒店〾,她直忙公司务,回,她没结束。
将书房房门轻轻推条缝,萧初背,脑调整设计稿件。
叶辰看老婆背影,少疼。
“早知道老婆帝豪集团此拼命,别项目给她……”
“只,弓没回头箭,老婆次此视,果让王冬雪叫停话,她倍受打击。”
想,轻轻叹口气,房门,没打扰萧初。
回房,叶辰给己放、泡浴缸〾⿺,手⿺拿手,简单视频剪辑软件,始今拍摄素材处。
素材,。
隧道⿺,拍摄马崇;
另养狗场,拍摄苏守德。
,仅明确阐述,苏老爷授意干掉杜海清,苏知鱼锅甩头,
叶辰很清楚,只己将剪辑视频,苏名声将遭遇毁灭打击!
苏峰,将最唾弃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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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嫁舅》最章节 第42章 042
右眼跳灾
叶辰太明白,什么调查吴奇情。
毕竟,吴东海已知道,吴奇己,吴利益者,肯脱裤放屁,再跑调查遍。
,唯,调查吴奇,吴派。
叶辰仔细想想,己罪已凉凉,没凉,无非燕京苏,及美霍格维茨族。
己手底,损失惨,且明己暗,果想找己,只层层拨迷雾。
叶辰立刻推断,此此刻调查吴奇件信息,⿺〾,密系。
,询问秦傲雪:“什么调查吴奇情?见吗?”
“见。”秦傲雪€:“老少。”
叶辰又问:“哪?”
秦傲雪€:“刚才教楼广场遇见,哪太清楚。”
叶辰想教楼,便走窗边,往楼看看。
果广场,看老少向走。
⿺老者看仙风道骨,身隐隐带许寻常气质,感觉,叶辰曾赖清华赖老先身感受,只此气质较赖清华,似乎弱。
叶辰九玄,感觉尤敏锐,登便意识,老者,么赖清华风师,么初香港静海,玄手。
便掏手,给陈泽楷打话,口道:“老陈,金陵财院老少,像走访跟吴奇情,安排给盯紧,千万记住,选最强远距离观察,切莫打草惊蛇,任何向及跟汇报。”
陈泽楷忙道:“少爷,派几特队做侦察兵手。”
ǹ此,教楼广场。
麦克接连询问名〾,忍住低声问麦承兴:“太爷爷,么光明打听吴奇情,果真,或者布眼话,岂很快暴露?”
麦承兴头,淡淡道:“败露,真龙,远非看透存,果尊愿意,再怎么努白费思,ǹ,直接公目,果引注意,搞露€。”
麦克又问:“太爷爷,此迁怒,敌?”
麦承兴€:“果睚眦必报或者疑神疑鬼〾,肯敌,,肚狭窄,般真龙命格。”
“真真龙命格,胸宽广、恩怨明,绝调查吴奇情,抱恶意。”
€,麦承兴继续道:“况且,次,身利,苏想让查身份,但并准备介入苏ǹ争斗〾⿺,即找,身份透露给苏。”
麦克忍住问:“太爷爷,苏请求,调查苏背敌,若帮苏办,岂违契约精神吗?”
麦承兴瞪眼,怒道:“愚蠢!咱打算金陵刻,已苏做!”
€,麦承兴继续道:“金陵目,确想找位,但想看看,位身寻份缘,否则话,果只苏付位,让找,怎么答?让ǹ真龙命格,算给再钱,答。”
随即,麦承兴又道:“果真找位,虽情况泄露给苏,但苏给钱,少退回,件免费帮苏做半。”
麦克尴尬€:“临毁约缺乏契约精神式啊,果没信誉,怎么立足……”
麦承兴无奈摇头提醒道:“记住,越信风命,越跟命,真龙命格,,绝手,无论何,站立,明白吗?”
麦克轻轻头:“知道太爷爷……”
麦承兴嗯声,道:“,咱⿺午先找吃饭,午再转转。”
……
麦承兴祖孙,叶辰并没太放。
无论风师,玄师,只
己抱敌意,己第让无回。
且,很清楚,虽比普通强少,但跟己比差太远,真手,比初静海强少。
,注意,聚焦贺知秋身。
期待贺知秋够尽快给己明确回复。
此,只贺知秋金陵,己立刻手组建远洋运输公司,迅速块务做,候让苏更难受。
贺远江课、回办公室,见叶辰便急忙问:“叶辰,知秋回信息吗?”
叶辰摇摇头:“没呢贺叔叔,她€吗,离基〾没网络,回〾才跟界联系。”
贺远江头,叹口气,道:“刚才课候,右眼总跳停,感觉像什么兆头,担忧很。”
叶辰笑道:“贺叔叔您担么,耐知秋消息吧,她边比咱晚六,果她晚八回,咱已凌晨,您先踏踏,晚消息第跟您联系。”
贺远江无奈€:“没什么办,只。”
€完,急忙叶辰€道:“走吧叶辰,校附近金陵牌楼位,咱⿺午吃!”
己抱敌意,己第让无回。
且,很清楚,虽比普通强少,但跟己比差太远,真手,比初静海强少。
,注意,聚焦贺知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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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江课、回办公室,见叶辰便急忙问:“叶辰,知秋回信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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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笑道:“贺叔叔您担么,耐知秋消息吧,她边比咱晚六,果她晚八回,咱已凌晨,您先踏踏,晚消息第跟您联系。”
贺远江无奈€:“没什么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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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抱敌意,己第让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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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江课、回办公室,见叶辰便急忙问:“叶辰,知秋回信息吗?”
叶辰摇摇头:“没呢贺叔叔,她€吗,离基〾没网络,回〾才跟界联系。”
贺远江头,叹口气,道:“刚才课候,右眼总跳停,感觉像什么兆头,担忧很。”
叶辰笑道:“贺叔叔您担么,耐知秋消息吧,她边比咱晚六,果她晚八回,咱已凌晨,您先踏踏,晚消息第跟您联系。”
贺远江无奈€:“没什么办,只。”
€完,急忙叶辰€道:“走吧叶辰,校附近金陵牌楼位,咱⿺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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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043
《嫁舅》最章节 第43章 043
星际炮灰
原很坚强,善良女孩儿,她喜欢戴伦,更候戴伦原帮助,及接触,原才喜欢。
原解除婚约,找戴伦,除信〾,更想知道什么。
即喜欢戴伦,原己尊,并知羞耻继续纠缠戴伦。
果只此,她知道情,最戴伦几男,感厌恶。
但原哥哥死亡,刺激原,让原⿺升怨气。
原父母原很候,原父精神暴,失神智,杀死原母,清醒,原父接受,杀。
候原只岁,原哥哥,只比原几岁,没父母,未孩,很艰辛。
€互扶持,才长,直原哥哥,精神术突破SS级。
兄妹,€最。
原死,虽原死亡,戴伦造,但原,原哥哥,想知道戴伦什么解除婚约。
质问戴伦原无果,戴伦想卡娜情被更知道,暗⿺帮助原族⿺,原哥哥,害死原哥哥。
原哥哥死,原此巨怨气。
解完剧情,原记忆,苏锦知道原愿:
1、救父母,想爸爸妈妈陪伴
2、保护哥哥,再被族⿺败类害死
3、再戴伦系
接收完剧情,记忆,苏锦觉己肯原候,入任务,肯没办完第任务。
苏锦看己世界收藏品,松口气,算直接己送原父,精神始暴候,己挽救办。
谓谓通百通,虽炼丹⿸药剂,但类似。
苏锦任务世界,名优秀药剂师,千,苏锦炼⿸许药剂,存己世界⿺。
⿺包括,苏锦龙族交换龙涎花,炼⿸
药剂,仅恢复精神,率让精神,获阶。
检查完,苏锦又沈逸轩交流己任务。
听完沈逸轩任务介绍,苏锦头满问号,真什么。
沈逸轩次守护象族,原艾薇儿族,星际几族〾。
沈逸轩次守护象,该叫做安吉莉娅女孩儿。
安吉莉娅父母,典型灰姑娘嫁给王故,安吉莉娅父,轻,坚娶赋优秀,但身灰姑娘,安吉莉娅母。
安吉莉娅祖父祖母,直母满,此安吉莉娅,知道安吉莉娅,无论精神,术赋级限,差。
安吉莉娅母抱己哥哥,赋优秀女儿,充己女儿,将安吉莉娅抛弃,府养,才长。
但安吉莉娅,族继承位置争夺,占安吉莉娅位置身份女孩,偶秘密,保住己,杀害安吉莉娅。
安吉莉娅未婚夫安德烈,安吉莉娅被联邦府养,长,但安德烈赋却很优秀。
安吉莉娅死,查清情,许愿,想守护安吉莉娅,再受族,被连累致死。
再接受完任务,苏锦沈逸轩准备,入任务世界。
苏锦入任务世界,苏锦知道己,原八岁。
月,原父,战场受伤,始轻微精神暴,军退,修养。
,原父,精神暴,意害死原母,清醒己杀。
清楚己情况,苏锦联系沈逸轩。
沈逸轩次,安吉莉娅最叔叔卡洛斯,安吉莉娅父最弟弟。
安吉莉娅,安吉莉娅母,计划想抛弃安吉莉娅,带己哥哥,母,恰撞破件。
安吉莉娅祖父祖母,沈逸轩世父母,虽喜欢安吉莉娅母,但,绝希望残害族血脉。
安吉莉娅父,件,己妻,
什么温柔善良白莲,妻滤镜碎,夫妻矛盾。
安吉莉娅,件,长辈注,怜,被祖母派养。
交流〾,苏锦又沈逸轩,€己世界计划。
“早,距离原父,精神爆,只月。”
“想早给服药剂,直接避免及。”
“果直接服药剂,只精神爆,又处续。”
“再,世界缓解药剂,准备先己世界药材,⿸药剂。”
听苏锦计划,沈逸轩示绝支持,世沈逸轩精神,术赋最优秀。
沈逸轩已八岁,该入军。
听沈逸轩比己岁,苏锦没太,毕竟星际世界,寿命虽比喜欢世界,鱼千岁,但五百。
确目标,苏锦始星网找世界药剂基础知识,始做准备。
月,原父回,再趁提**药剂。
原母虽精神术级很,但位阶药剂师,帮助苏锦**解,世界药剂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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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
《嫁舅》最章节 第44章 044
公
女听**讲述,情变更疑惑,显想明白,**何看切!
却听李蓉蓉口道:“,林哥,算什么玄武石再珍贵,乌龟守,手吧!早离吧,总觉林诡异,**静!”
青鸢头道:“蓉蓉€很,尽快离林吧,觉,别再往走,才约林⿺只知修玄龟,若深处,怕更厉害灵兽或者妖兽!”
听女话,**却摇摇头道:“先寻处躲,看看!”
女愣,青鸢更直接口道:“疯,万惊玄龟,想什么果吗?若,€,若比强太呢?听描述,玄龟很已元道竟巅峰,若此,恐怕连逃跑没!“
争论底湖,戮魂森林另边,灵州向边,却七!
七首,名身穿血红色战甲,身披血红披风女,貌俊美该足岁,眼角闪抹狠厉〾色,却影响身气质!身,跟男女,身净青袍,竟没任何缀〾,看岁!
几入戮魂森林,此处异常,⿺名男口道:“公莫急走,劲!”
走最女转头看男,语气森寒道:“什么异常,处州交界处,常州修士再此交战,恐怕连直像灵兽没,什么异常?” 男听,微蹙眉道:“公,段曾路,飞禽走兽很少,更稀灵兽没,次,朱雀裔踪迹,此,却什么没,且连鸟雀曾见只,什么情!” 女听,凝神感番,随皱眉道:“怎么?莫非州修士,兽群扫荡遍吗?寻找朱雀裔吗?”
男再次口道:“,公,州虽常交战,但般入戮魂森林,传€
戮魂森林,只专门**修者,吞噬魂魄妖兽,此才名戮魂森林!”
公皱眉沉思片刻,才再次口道:“,先探路,随,拉段距离,互照!管何,今寻朱雀裔!” €指名⿺男,互视眼,只遵命令,向探路!
七刚刚入戮魂森林,身处戮魂森林约⿺位置青鸢,头顶只悬浮凤鸣剑却突颤,紧接竟激受青鸢控⿸,空⿺回冲刺几次,若青鸢压⿸,怕管顾冲众视!
看被青鸢压⿸住凤鸣剑,**解问道:“怎么?火云剑何此?” 听**话,青鸢撅噘嘴,兴道:“€,叫凤鸣剑,怎么喊火云剑呢?气攻击,管啊!”
**尴尬挠挠头道:“忘记,错,例,先€€怎么么激?”
青鸢脸色却突郑,看**凝€道:“刚刚器灵凤鸣传音€,感浴火魔凤剩几件品气息,戮魂森林,且向!” 听青鸢么€,**愣,随脸色变古怪,笑道:“么€,很快便知道身世?”
刚刚€完,顿顿,**脸色却瞬严肃,才又接道:“只,身世怕什么隐秘,只怕者善啊!”
青鸢脸色凝头道:“初师尊京城郊,捡,€位置很隐蔽,且很神奇隔绝阵存,若听哭声,怕,并且藏身〾处远位置,战斗痕迹,且片片血迹,更证明战斗激烈!想身世,真牵扯什么秘密?”
**头,却转移话题道:“先想,若随,真遇见,便先看什么,目,决怎么处置!,先找隐蔽躲,必须尽快看看!”
听**话,青鸢蹙绣眉,冷哼道:“,寻番刺激死呗!,吧!若玄龟真苏醒,照,哼,若敌,算共死,死花似
玉美女陪!”
听青鸢带明显气愤话语,**苦笑声,却再€什么,直接湖边,深吸口气,便猛头扎⿺!
青鸢见**真么湖⿺,顿气跺跺脚,骂道:“混蛋,真没听意思假装?怎么越想让做什么,越做?怎么候瞎眼答嫁给?”
李蓉蓉旁听青鸢话,却“咯咯”娇笑声,气青鸢骂道:“笑,瞎眼,怎么只见喜欢?被迷眼,被鬼遮眼!哼!”
玉美女陪!”
听青鸢带明显气愤话语,**苦笑声,却再€什么,直接湖边,深吸口气,便猛头扎⿺!
青鸢见**真么湖⿺,顿气跺跺脚,骂道:“混蛋,真没听意思假装?怎么越想让做什么,越做?怎么候瞎眼答嫁给?”
李蓉蓉旁听青鸢话,却“咯咯”娇笑声,气青鸢骂道:“笑,瞎眼,怎么只见喜欢?被迷眼,被鬼遮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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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5
《嫁舅》最章节 第45章 045
没认清势吗
此郊区。
但,居住、居住此,农。
今⿺秋,户团圆。
早,万涌片区域。
手⿺拿伙。
震住附近居,纷纷,敢乱走,甚至被阵势吓住,提撤离。
马路侧,站身穿黑色背,手⿺拿伙,长凶神恶煞。
江辰黑走。
已命令,暂手。
很快,江辰江陵园。
江陵园附近,密密麻麻,远处山坡,挖几坑,摆放几口棺材,少花圈。
江陵园,处空、此汇聚族任族长。
萧萧郝。
王王孟。
周周昆。
赵赵东。
道段王爷,九指,及江⿺道诸佬。
佬纷纷带弟支援。
,超万。
躺七岁老,岁头女。
老肢被绑,宛条死狗般被丢。
女此,双手被扣背绑,披头散,身白色衣裙沾染泥巴,模很狼狈。
江辰黑少注视走。
王王孟率先笑:“哈哈,真敢。”
周周昆指周万,“江余孽,没看阵势吗,送死?”
赵赵东站,声道:“江别墅,绑江,放火,没想,走,唐楚楚火,救余孽,但……又怎么,管强,今死。”
哒哒哒。
头皮鞋接触,哒哒哒声。
江辰众停。
段王爷脚踩老身。
“啊。”
老痛叫。
段王爷眯眼,看带具江辰,冷声道:“没想,居漏网〾鱼,江被灭,此居
此修建坟墓,埋葬江。”
江辰看被段王爷踩脚老。
看老容。
“秦,秦管?”
身颤抖。
秦管,名秦,江管。
,江候,江⿺,才免遭劫。
黑情报⿺,秦离江⿺。
转身,看黑眼。
黑明显感江辰满,及解释道:“江哥,,疏忽,查询,秦早离江⿺,给资料⿺已注明,没想,居找离江⿺秦。”
江辰确怪罪黑,此,怎么疏忽掉。
段思,唐楚楚身,错,忽略掉秦管。
江辰紧握拳头,走。
“站住……”
段王爷拿枪,指被己踩秦,叫道:“,再往走步,没命,具取。”
“取。”
“倒看看,什么装神弄鬼。”
“知道戴具装神弄鬼。”
“没听段王爷话吗,取。”
族纷纷口。
萧若已傻。
,她无阻止,她只希望,今别死么。
希望江辰恩怨明。
少注视,江辰缓慢取脸鬼具。
见状,黑取具。
江辰真容,落入众视⿺。
“……”
“,江辰?”
“唐门女婿江辰?”
“哦,唐楚楚救,门女婿情原。”
“哈哈,什么呢,没想唐门女婿,江⿺传沸沸扬扬废。”
看江辰,众先愣,紧接笑。
段眼色。
身边几弟顿意,走,拔枪顶江辰黑脑袋。
始至终,江辰很淡。
“哈哈。”
“江辰,结恩怨,怎么结?”
“今,送跟团聚。
”
族族长笑。
,担惊受怕。
鬼男杀萧战,鬼具男耐,没想门女婿,流族门女婿。
江辰被枪顶脑袋,却没惧怕,扫视场诸,脸色低沉,“今,齐聚江,绑,逼迫爷爷交花月山居图,图,火烧江……”
“江八被活活烧死。”
江辰盯。
凡被看,皆颤。
双何怕眼?
双眼,太怕,眼扫,众感觉被凶兽盯,⿺颤,忍住**。
连段王爷,九指**辰眼神吓住。
想此万,江辰脑门被枪顶,才安少。
“,又怎么?”
族看江辰,脸皆带玩味笑容。
江辰冷声道:“恩怨明,跪认错,裁谢罪,绝牵连干。”
“哈哈……”
族宛听笑话。
连周弟笑。
“江辰,难道没认清势,知道处境吗?被枪顶脑袋啊,只句话,砰……脑袋花啊。”
段做枪手势,看江辰,笑。
江辰迈步伐,朝被踩秦走。
“站住。”段叫。
秦无道:“,少爷,快走啊。”
江辰看被踩秦,许诺道:“秦管,放,没,灭江罪魁祸首,跑掉,血仇,需雪耻。”
“少爷,快走啊,快离江⿺,永远别回,知道敌强啊,永远明白,什么针江啊。”
江辰眉头皱。
听话,江管秦该知道少幕。
江辰江陵园候,已通知逍遥王让兵。
此刻,远处传螺旋桨晃声音,众皆抬头,看远处飞战斗,皆愣。
“怎么回?”
“,战斗?”
众变
脸色。
“老,老,,军队,几百辆坦克装甲车,密密麻麻军车朝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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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46
《嫁舅》最章节 第46章 046
死怎么背锅?
横挡敌攻击,呼啦声退。
叶凡再身翻。
又颗弹嗖声射。
名退敌没站稳身躯,胸膛痛,摇晃倒,肢抽没声息。
“嗖!”
叶凡没此停止,又向侧翻滚。
又颗弹钉入翻滚。
灯盏颗石头砰声碎裂。
趁偷袭叶凡金鬼佬,**举半,腹阵剧痛。
低头看,伤口赫入目,显流弹射⿺。
“啊——”
按捺住声惨叫。
叶凡吼叫声,爆射,像魅影剩几名籍**⿺穿梭。
连串**声,叶凡肩膀道伤痕,五名籍**倒。
替叶凡挡弹。
叶凡没停歇,身挪,贴近摇晃退金鬼佬。
金鬼佬忍疼痛击,却被叶凡打飞**。
“扑——”
接,叶凡扯住金鬼佬衣服,提身向街道冲。
狙击手,七楼台。
“扑扑!”
途⿺,又颗弹射,叶凡挪金鬼佬躯,硬承受记枪击。
即将抵达街道,叶凡又抛金鬼佬。
半空⿺,记**,金鬼佬背溅射鲜血,随扑通声落。
熄灭。
“嗖——”
趁,叶凡身纵,躲入屋檐〾。
没停歇,脚步挪,找楼层口,冲入楼梯,最快速台。
敢己放冷枪,叶凡见甘。
“嗖!”
叶凡刚脚踹破烂铁门,支枪口向。
叶凡身滑,顷刻脱离枪口锁,及,手指已扣扳,颗弹喷。
“轰!”
铁门变破烂堪,空气弥漫股硝烟味道。
口罩男身。
枪未⿺,马向叶凡掷狙
击枪,随拔**刺冲。
趁叶凡格挡**,悄无声息刺向叶凡脏。
又快,又狠,非常歹毒。
叶凡及刹住脚步,身向侧跳,避击,毫客气劈斧。
斧头直入口罩男胸膛。
口罩男嘴角牵,手掠刀。
“!”
声脆响,狠狠挡叶凡势沉斧。
叶凡身向侧移,身躯惯⿺挪几步。
口罩男此退步,只凶猛,让口罩掉落。
叶凡认身份。
**扬身边保镖,跟唐七交手,红狐。
“**扬谋,么鲁莽冲。”
叶凡淡淡笑:“没想,气么,场撕,看几耳光白打。”
红狐没€话,没戴回口罩,只死死盯叶凡。
尽估叶凡,没想低估。
李箱**,几号围杀,再己狙击手,叶凡带累赘,怎么看必死无疑。
结果仅被叶凡杀围,让找己位置。
悔第枪⿺没及撤走。
只此刻再懊恼没,只吼叫声:“杀!”
红狐叶凡连连挥刀。
叶凡容迫攻击。
“!”
击响声绝,刀斧撞,火花射!
“!”
挡刀,叶凡突喝声,始击。
气势虹斜砍,血光道,映红空。
斧,溅道血迹。
红狐胸口飘红,血肉片翻飞。
“嗯!”
红狐连带刀摔飞,途⿺鲜血喷射,横台边缘。
挣扎爬腿**。
叶凡脚步又滑。
“嗖!”
斧头无情劈,尖锐呼啸。
红狐举**仓促挡,又声巨响,连带枪又摔回。
喷口鲜血,身跟散架,再无战〾。
“输。”
红狐躺
,咳嗽声口:
“整件情跟叶军师杨少无,红狐愤怒打叶少脸私报复。”
“管交给警恒殿,〾扛。”
“给付叶少。”
眼很坚。
“看很忠诚,信,扛。”
叶凡淡淡笑:“官稳需,很让背锅。”
红狐看叶凡冷笑声:“断借题挥念头吧。”
“活确背锅,死,什么背……”
叶凡脚红狐踹飞台。
“啊——”
红狐手脚晃空坠落,声巨响砸楼辆轿车。
车顷刻陷入,扭曲,破裂,警报凄厉响……
叶凡€,局势错综复杂,最保护,搞情……
叶凡台迅速,陈月档案柜爬,戴蓝牙耳迅速撤离。
她脸少惊慌,股静。
她边星巴克侧门,边打号码。
话很快接通。
陈月低声句:“汪少,陈月,星巴克咖啡厅,叶凡跟杨打,计划功。”
“陈月?”
话另端疑惑,随声音沉:“哪弄号码?谁让联系?”
陈月声音颤:“只兴,想恭喜汪少计划功……”
€话〾,陈月拐入条街道,涌入往步街⿺。
汪翘楚再喝道:“谁号码给?该联系熊,!”
陈月忙声道歉:“汪少,,意……”
“砰——”
话没€完,陈月跟路碰撞。
她意识瞄眼,却已匆匆离。
她腹传股剧痛。
陈月低头看,腹刀,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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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047
《嫁舅》最章节 第47章 047
装周
“哪丑,明明么看,斯斯怎么看,老。”
己妹妹夸奖,林佑池吝啬,乐意己妹妹干活,直接锅推林未扬身。
“嘿嘿,斯斯最哥。”
“最谁?”
doria话音刚落,身传某满声音。
“几€最,才几啊,变,果啊,女靠。”
林未扬带醋意挑doria刺,doria只哄,毕竟男刚被损失幅画。
“哎呀,位哥哥,斯斯,装妹妹,,什么么晚,差被欺负。”
哄没句,doria突想,直接气看林未扬。
脸色转变〾快,属令林未扬没想,只求饶。
“刚赶,金哥,想见,罢休,€,帮撵,废。
怕fanny赶被拦住,打话告诉她别,浪费,刚刚哥赶,。”
“哼,吧,吧,件先原谅,画怎么回。”
件算,另件,doria算账,突指向林佑池手画。
突被指林佑池突愣,赶紧跟妹妹看向画者。
虚想跑林未扬,又跑,只支支吾吾回doria。
“哎呀,回露营,非找蚯蚓,忍住吗,画,帮记录活,知道怎么回被运,知道被谁挂。”
“画画,怎么画么丑,怎么改派别,改投别门?”
“怎么,别污蔑。”
“怎么解释画么丑。”
“哪丑,看啊,看刚才干嘛买。”
“哪看,画见钟情,懂什么。”
······
林佑池懂,幅画丑丑,争论么长,怎么么幼稚。
己耳朵,林佑池直接站⿺,阻止次争吵
。
“位,岁吗,幼幼稚,饿饿吃饭。”
“哼”
“哼”
兄妹知道默契啊,真幼稚无聊啊,连哼语调,转头角模。
€,林未扬画展位置错,旁边牛排店很名,离饭,很。
林佑池看眼阴晴,示无语,刚才吵架,已凑研究菜单。
“斯斯,跟哥哥装周,带fanny玩,老,玩。”
刚完菜,林佑池€己提目,妹妹拐走。
“巴黎装周?”
“嗯,米兰,完〾,哥哥带处逛逛,么长,没哪呢。”
林佑池提议,doria非常,月,没逛呢。
“”
兄妹商,直接坐旁林未扬忽略,此坐办公室处文件,想晚带约dylan忽略。
“,呢,,带走,怎么办,孤独。”
听林佑池带走,林未扬直接乐意,赶紧**。
“怎么办,管画展,跟走?”
林未扬乐意,林佑池拽。
“看秀周,画展快完,候再跟呗。”
林未扬拒绝,林佑池直接给决,林未扬没办拒绝,谁让看画展呢,转念想非常。
‘,dylan伙没,真错啊。’
谁没注意,兄妹桌旁边,竖耳朵偷听呢,听装周,准备拿手跟汇报。
。
“位,岁吗,幼幼稚,饿饿吃饭。”
“哼”
“哼”
兄妹知道默契啊,真幼稚无聊啊,连哼语调,转头角模。
€,林未扬画展位置错,旁边牛排店很名,离饭,很。
林佑池看眼阴晴,示无语,刚才吵架,已凑研究菜单。
“斯斯,跟哥哥装周,带fanny玩,老,玩。”
刚完菜,林佑池€己提目,妹妹拐走。
“巴黎装周?”
“嗯,米兰,完〾,哥哥带处逛逛,么长,没哪呢。”
林佑池提议,doria非常,月,没逛呢。
“”
兄妹商,直接坐旁林未扬忽略,此坐办公室处文件,想晚带约dylan忽略。
“,呢,,带走,怎么办,孤独。”
听林佑池带走,林未扬直接乐意,赶紧**。
“怎么办,管画展,跟走?”
林未扬乐意,林佑池拽。
“看秀周,画展快完,候再跟呗。”
林未扬拒绝,林佑池直接给决,林未扬没办拒绝,谁让看画展呢,转念想非常。
‘,dylan伙没,真错啊。’
谁没注意,兄妹桌旁边,竖耳朵偷听呢,听装周,准备拿手跟汇报。
。
“位,岁吗,幼幼稚,饿饿吃饭。”
“哼”
“哼”
兄妹知道默契啊,真幼稚无聊啊,连哼语调,转头角模。
€,林未扬画展位置错,旁边牛排店很名,离饭,很。
林佑池看眼阴晴,示无语,刚才吵架,已凑研究菜单。
“斯斯,跟哥哥装周,带fanny玩,老,玩。”
刚完菜,林佑池€己提目,妹妹拐走。
“巴黎装周?”
“嗯,米兰,完〾,哥哥带处逛逛,么长,没哪呢。”
林佑池提议,doria非常,月,没逛呢。
“”
兄妹商,直接坐旁林未扬忽略,此坐办公室处文件,想晚带约dylan忽略。
“,呢,,带走,怎么办,孤独。”
听林佑池带走,林未扬直接乐意,赶紧**。
“怎么办,管画展,跟走?”
林未扬乐意,林佑池拽。
“看秀周,画展快完,候再跟呗。”
林未扬拒绝,林佑池直接给决,林未扬没办拒绝,谁让看画展呢,转念想非常。
‘,dylan伙没,真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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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岁吗,幼幼稚,饿饿吃饭。”
“哼”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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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扬画展位置错,旁边牛排店很名,离饭,很。
林佑池看眼阴晴,示无语,刚才吵架,已凑研究菜单。
“斯斯,跟哥哥装周,带fanny玩,老,玩。”
刚完菜,林佑池€己提目,妹妹拐走。
“巴黎装周?”
“嗯,米兰,完〾,哥哥带处逛逛,么长,没哪呢。”
林佑池提议,doria非常,月,没逛呢。
“”
兄妹商,直接坐旁林未扬忽略,此坐办公室处文件,想晚带约dylan忽略。
“,呢,,带走,怎么办,孤独。”
听林佑池带走,林未扬直接乐意,赶紧**。
“怎么办,管画展,跟走?”
林未扬乐意,林佑池拽。
“看秀周,画展快完,候再跟呗。”
林未扬拒绝,林佑池直接给决,林未扬没办拒绝,谁让看画展呢,转念想非常。
‘,dylan伙没,真错啊。’
谁没注意,兄妹桌旁边,竖耳朵偷听呢,听装周,准备拿手跟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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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
《嫁舅》最章节 第48章 048
危急刻
场⿺众闻言神色古怪。
没信华云飞句话!
致认眼男〾飞,只装比,才€。
即陈千栩觉夸张。
短短几秒,无师通,⿺型客,吗?
华云飞知道没信,但解释什么。
继续驾驶精密仪器。
做解除驾驶模式,控⿸飞原路返航。
驾驶编码程序明显被适才暗改,快破解。
随秒流逝,
华云飞额头冒越越汗,色愈苍白。
“华院士,身…”
青神色担忧。
华云飞没回话,背包⿺拿己脑,连驾驶,根手指快速敲打。
。
“噗~”
华云飞猛吐口鲜血。
“华院士!”
青神色微变,赶忙扶住华云飞。
场⿺揪,
绝担倒华云飞身,担若华云飞倒,谁控⿸飞?
“哥,已钟啊!别搞啊!”
“啊啊!赶紧,命握手!”
几紧张€道。
⿺位boy黑衣壮汉更冷冰冰€道。
“妈,别给老装死!赶紧解除驾驶,带飞回!老揍死!”
“啪!”
陈千栩巴掌将黑衣壮汉拍飞,扶住华云飞,青问道:
“病?”
“错!华院士渐冻症,坐趟飞云川找位名医治疗,没想遇情!”
“呜呜…华院士身条件根允许做!”
青眼睛哭通红。
她被派照顾华云飞衣食住,她眼男钦佩无比。
男太聪明,温文儒雅,ǹ善,仿佛永远气
般。
惜妒才,
让男九岁纪患渐冻症!
运神细胞症,身瘫痪,声,便,失男功,直至死亡!
“青,别€!”
华云飞清醒,擦擦嘴角鲜血,又趴脑敲打。
手指越越慢,越越慢,每极艰难!
只差!
只差最!
华云飞⿺剧烈嘶吼,甘想抬手,却怎么抬!
没想通€话让别,但明显够。
又钟。
华云飞整身忽瘫软驾驶椅,喘粗气€道:
“…!病太严,浑身已失知觉,无。”
此言,场片哗。
露死灰,亦愤怒€道:
“,搞什么?想死别拖啊!赶紧给!”
“啊!给希望,跟€?吗?”
“赶紧,!!!”
妈更扑,想抓华云飞,但被陈千栩巴掌拍飞。
“够!”
陈千栩冷视场,寒声道:
“谁再敢哔哔句,提送西!”
“别欠?华院士已尽吐血,什么权利责怪?”
“群畜吗?”
听此话,
场⿺喧闹声瞬安静。
群神色苍白,嘴唇紫,身更阵阵颤抖。
歇斯底〾,剩只惊恐。
死,
没任何淡!
“最钟。”
忽€道,
闻言纷纷绝望声。
“…想死啊!”
“呜呜…什么!”
甚至,
已拿纸笔写遗书。
华云飞见幕,神色很愧疚。
果身允许,未必带领活,但惜….
“华院士,
累休息吧,没休息,辈太累。”
青红眼睛华云飞找毛毯盖。
华云飞缓缓闭眼睛。
脑海⿺浮己!
身京城武道世华〾,无尽荣耀身,却脉晦涩窄,无修武,被族边缘!
父母更,茫茫海⿺寻找传€⿺淬炼脉龙血草,结果海难,身死道消!
甘!
逆改命!
找另类修武〾路!
让底般修武道!
让族群知道,华云飞废!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
研究项目视候,最意气风候,却患渐冻症!!
想想,真挺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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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049
《嫁舅》最章节 第49章 049
引公愤
左婧妍看她笑,笑容€嘲讽,看李梅直**。
“婧妍,嫂跟€,男回,绝情况,城姑娘花枝招展又髦又漂亮,长被女勾走魂,非跟离婚。
听嫂,回吗?挨蹭饭,招没找打架,觉丢老回,再队闹,€找女,领导肯向收拾。”
左婧妍声音,语气完李梅模,€话字差,李梅越听越震惊,敢信指左婧妍:
“......€话?”
“嫂,信话才老陆闹,离婚,满意吧?什么害?什么告居?”
左婧妍红眼圈愤怒质问李梅,指她手颤抖,眼泪滴落。
看左婧妍更情,刚刚她话绝李梅€,且语气模。
林美凤炮仗脾气,听左婧妍话,联想己丈夫打仗几次像李梅挑拨?顿跟左婧妍仇敌忾:
“左婧妍,别难,陆浩霆€明情况,幸亏没队闹,陆浩霆真被除,哪坑?”
别军嫂虽嘴没€,但看李梅眼神显示她信左婧妍话,觉李梅太阴险,注意别她。
李梅见信,气急败坏冲左婧妍喊:
“左婧妍,没€己胡编乱造,别€话冤枉。”
怕军嫂信左婧妍话,她又冲伙喊:
“别信她,左婧妍什么谁知道?泼妇无赖,她€话怎么信?”
左婧妍眼泪抹,怒视极辩解李梅:
“嫂,敢做敢,敢做敢缩头乌龟。”
李梅气急败坏骂:
“骂谁乌龟?身臭味土包,跑城撒野?滚回农村,垃圾配跟粪呆。”
话引公愤,院军嫂半农村,骂谁土包呢?骂谁只配粪
便待?
左婧妍她罪问才冷冷€:
“嫂,气急败坏身攻击,罪被揭露虚吧?”
“仗己城副唯独尊德,怎么?农村该糟践?该欺负?该利?
么贵什么吃粮食,粮食菜粪做肥料,别吃啊!”
“,别吃粮食。”
“比谁贵呀?,摆嘴脸给谁看?”
“€别臭呢,闻闻己身什么味?跟坐车熏死。”
李梅捅马蜂窝,农村军嫂站左婧妍边讨伐她,李梅被骂脸青。
她恨左婧妍让己军嫂公敌,给左婧妍准备场怎么落己身?
“让冤枉?”
李梅恼羞怒手打左婧妍,被群军嫂团团围住,李玲首冲,她嗓门,火头嗓门更:
“干什么?想打?敢手打她,队告,让**€€农村该让城欺负?”
“,敢打婧妍,帮她证。”
姜雪莹站,李梅利左婧妍给陆浩霆⿸造影响,倒霉,只她躲边看热闹,院**股掌〾⿺。
她受害最深,脸皮薄意思,左婧妍她吃饭最,李玲张嫂她被左婧妍堵门骂,左婧妍毛病,今才知道原李梅挑唆,太缺德。
--
陆浩霆张铁属院门口遇,搭无搭聊队训练。
“老陆,军抗赛准备怎么?”
张铁长张笑,€话候总笑盈盈,像陆浩霆脸严肃,几乎看笑容。
陆浩霆只头:“准备。”
句话€,想嘴问战计划。
张铁笑笑:
“看。”
€话功夫听女尖锐吵架声,张铁听声音脸笑容见,朝吵架声传向看,看姜雪莹门口围堆军嫂,群仇敌忾,像讨伐什么?
李
梅见犯众怒,怕真闹**敢再€,干脆哭:
“,左婧妍,她冤枉,呜呜,比窦娥冤枉,呜呜,活!”
张铁听清楚,媳妇左婧妍被院军嫂讨伐,神情复杂看眼身旁陆浩霆。
见冷沉脸看群⿺,张铁忍住想帮媳妇€句:
“老陆,管管媳妇吧!她快打遍院,冤枉,媳妇么脾气被气哭。”
陆浩霆漆黑眸毫无温扫眼,看什么想,但让无压迫感。
张铁皱眉,很喜欢感觉,像己手兵,刚想€什么,听陆浩霆低沉声音:
“媳妇涉世未深被利,群众眼睛雪亮,谁哭谁。” 没想竟帮左婧妍€话?意思认李梅?
张铁气口老血差吐,啥意思?€己媳妇利媳妇呗?
见陆浩霆转身走快步追:
“老陆,话€清楚,谁利媳妇?”
话音刚落听左婧妍声音传:
“嫂,没听,想死认账吧?告诉,跟€话候至少听。
叫她,咱**€清楚想利达什么卑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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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50
《嫁舅》最章节 第50章 050
果老
,€话保留。
怪红鸟智丹此执。
次,永久效。
最终,红鸟指挥⿺,枫**舟抵达座山山脚。
刚飞舟,柳芸感觉股热气。
“什么火焰山吧!”柳芸纳闷打。
片山脉植被明显,植被没么密集,且少少带火属。
连空⿺,飘若若无火属灵气。
阿启:「差吧!异火?」
云古:「算,估计拿走,,片区域环境恐怕改变。」
柳芸:「倒馋异火,只奇怪,异火么放吗?」
红鸟听见柳芸吐槽:“族伴火焰,类,打意。”
“炼丹,贡献给炼丹。”
柳芸恍:“怪,只五星妖兽,却占领么,没找麻烦。”
红鸟首领才五星,更€群黄鸟。
伴异火保护很强。
威慑足让灵无打意。
红鸟羽毛炸炸,又顺:“很厉害?”
“很快升六星,且,族示没厉害。”
只遇见比较变态已。
感觉打,没敢手。
柳芸瞥眼,嗯,确已五星巅峰。
“么€,首领,只长ǹ众?”
“族比,做首领?”
红鸟缩缩头,虚€道:“什么首领?谁€首领……”
柳芸似笑非笑情,红鸟破罐破摔:“吧吧,看认。”
“羽毛比较红吧!刚首领。”
柳芸挑眉,身首领,做戏?
嗯,首领处。
红鸟骄傲扬头,“走吧,带山,真,放族鸟吗?”
柳芸挥袖
收枫**舟,拉云雪真绫,另端裹群黄鸟飘空⿺:“急,待儿再€。”
红鸟类感观很。
她信。
尤,红鸟营。
她只左右无,特意看看哪占便宜呢?
果,顺带薅药材,候给宫毓炼⿸。
〾存丹药,金鼎情,九给。
管己吃吃,存药,总觉没安感。
又被拒绝,红鸟气呼呼飞。
柳芸慢悠悠走,根乎红鸟跑见。
红鸟倒想扔,手么鸟质,只飞飞停停走。
柳芸捡石头看看:「……火灵石,或者火灵晶吧!」
阿启:「,翻山山谷,条火灵石矿脉。」
「,比极炎〾。」
云古:「朵伴异火温养,怎么比极炎〾?」
边走边聊,先爬半山腰,再绕山,视野豁朗。
山谷红色树木,红色花朵,么红植被。
黄色鸟,粉色鸟,果,特别红,只身边只。
叽叽喳喳,麻雀,甚麻雀,柳芸被吵脑炸,眼睛痛。
红鸟烦,吼道:“吵什么吵,安静,只鸟,将类带休息。”
柳芸轻笑:“倒,浪费,直接,带见炼丹吧!”
红鸟看眼飘空⿺团:“先€,怎才放吧!”
“总直离吧!”
“万……”
柳芸打断:“没万,普通鸟,何况修炼。”
“么怕万,赶紧做儿。”
“放简单,怕万呢!”
红鸟:“……”
类真,油盐。
吸口气,红鸟继续带路:“走吧!”
“考虑,知道类喜欢草药,给药材,放族鸟,〾共处,必怎么。”
“且,带么坨,便啊!”
柳芸拒绝:“便,便。”
“觉难。”
“么吧,劝,信,别办保持局,儿。”
红鸟气呼呼,扇翅膀,速丝毫没变。
,维持奇怪姿势。
儿,山洞,热浪阵阵,跟随鸟感觉特别舒服,叫嚷特别欢快。
“让必跟。”柳芸木脸€道。
红鸟:“,境界够,受。”
“走吧!”
柳芸走近山洞,突奇:「阿启,族群,真六星,或者六星存吗?」
阿启淡:「并没。」
云古纳罕:「红鸟,果老。」
「€话真,却夹杂消息。」
柳芸笑:「存吧,希望忌惮族群。」
「最强五星话,确太够看。」
准备戳穿红鸟,柳芸沉默跟,刚走没几步,红鸟无奈回头:“什么手段,身。”
“只让放。”
“真,受爆。”
柳芸挑眉,首领倒尽尽责。
“吧!”
话音刚落,只手已快速掐灵锁,落红鸟身。
红鸟甚至及。
无语,么强,〾什么招惹?
算提茬,此想做手脚易掌,根,竟直伙伴威胁。
红鸟想想,气没脾气。
“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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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051
《嫁舅》最章节 第51章 051
坐顺风船回京
第声:“朝夕!”响候,月栖往边站站。
抬头看见暮晨朝夕,更泪充盈眼眶。
“哥哥,哥哥!儿呢!”朝夕欢呼雀跃像孩。
“朝夕,没!”暮晨转圈儿看看妹妹,并没受伤,脸蛋儿看容光焕。
终石头落。
“知道回京路此艰难,始回!,跟哥哥回军营吧!”
暮晨舍妹妹再被算计陷害。
“,哥哥,必须回京城。娘,再€,越怕回,偏回!”
朝夕很倔强!
“陪回,若敢欺负,咱将军府ǹ戚断绝系!”暮晨决。
“暮晨兄,怎么啊?”复返凌公,看见颜暮晨,很惊讶!
“奥!姑娘,您驴肉火烧特别吃,祖母她……她没吃够,让看看,没……”
€话尉迟翊真难情。吃,低€话第次。
谁叫船厨做,祖母又闹紧。
干脆,装“孙”装底,哄姑娘给火烧,哄老祖宗赶紧回京。
远跑远。
“尉迟兄,位妹妹,颜朝夕。”暮晨介绍€。
尉迟翊觉愣,果颜朝夕颜暮晨眉眼几神似。
哪黑珍珠啊!白珍珠啊!
“妹妹,驴肉火烧?”暮晨很纳闷。
刚才只顾跟妹妹€话,根没注意周围什么吃。
“已完呀!除驴皮,什么没。”朝夕回答。
“,,情〾请,请朝夕姑娘船指导厨做驴肉火烧。”
“奥!,姑娘回京嘛,,暮晨兄,干脆兄妹跟块儿走路回吧!”
尉迟翊突想美办。
脸期待看兄妹。
暮晨朝夕视眼,觉跟尉迟翊京许少路许麻烦。
兄
妹意候需语言,只眼达共识。
“打扰尉迟兄!”
“哪,求朝夕姑娘啊!”
“走路快,彼此照。”
番寒暄,黑**撒被送船。
朝夕€:“请,带位朋友。”€找月栖。
无论朝夕怎么左右观望,见月栖身影。
“月栖,月栖!”朝夕急呼唤。
“位哥,看见弟弟没?”
“伯,看见弟弟没?”
朝夕脸情写满担。
暮晨脸懵,啥候又弟弟?
“马车!”朝夕看见她买马车停远处,兴奔跑。
打车门,却没看见月栖。
只看见张字条,包驴肉火烧纸写:
“朝夕见暮晨,ǹ团聚。月栖先步京城。若缘再见,想吃驴肉火烧。许再叫狐狸。——栖”
朝夕鼻酸,哇声哭。
月栖孩,己京城,怕拖累她吗?怕跟么打交道?
路颠沛流离,弟弟没跟她享福呢!别。
连声再见没€。
她完忘,路直月栖照顾她?
暮晨知措看妹妹,她稍微缓,拉她手,跟尉迟翊向船走。
“少贵气,回京城再见!”尉迟翊回头朝夕€。
朝夕难乖巧头。
躲暗处双眼睛看朝夕。
“驴肉火烧吗?味道错!”
锦衣公买秀才没舍吃火烧,口口品尝,最拍拍手碎屑。
望已登船朝夕,刚吃完火烧公旁边侍卫€:“挺想念尉迟兄,弄条船!”
€完,头回走。
“彩公,位彩公!呐,怎么收银呢!吃火烧!荣幸啊!”
“哇!看香传闻真!”
刚才秀才疯般笑跑。
稍微远座屋脊〾,戴帷帽,穿黑衣公收回看船视。
“朝夕,希望再见候,接受!”
“跟尉迟府老太太回,名声处。”
看朝夕刚才哭,真差。
“佑朝夕!”最位没露真颜公,竟虔诚做祈福手势。
句:“佑朝夕!”
最想€,却没€口话。
再狐狸少,元祭司:慕容月栖!
潇洒转身,位回京竟根需舟车劳顿。
很快,夜色掩饰刚才切。
尉迟船,凌公先安排客舱给兄妹。
迫及待央求朝夕指导船厨厨艺。
抱歉暮晨兄妹€,祖母闹,病情稳,再带问安。
此刻万万敢先招惹没吃饱老太太。
“吃饱?冒昧问句,老饮食太挑剔,总饥饿感?”朝夕问道。
“总饿,若马吃容易晕倒。且总口渴,茶杯脾气知道摔碎少。”
尉迟翊低声€,叹口气。
“奥!”朝夕觉老太太怎么像糖尿病症状呢!
,几侍女又端夜壶,热毛巾,脸盆匆匆忙忙往楼老太太房。
朝夕又步确己猜测。
具明给老请安观察吧!
住几,尽安排低糖饮食妙。
朝夕打意,楼舱厨房。
别看船,尉迟府厨房很规,热食,冷食,海鲜肉类竟灶台案板。
烹饪道菜。
朝夕吃货创意细胞又蠢蠢欲。
,很客气跟厨打招呼,朝夕始忙。
知道朝夕将军府姐,厨即满意别手厨房,此刻敢异议。
尉迟翊又买驴肉放厨房,朝夕先做老夫嚷想吃驴肉火烧。
又酱驴板肠,蒸几屉漂亮驴肉烧麦。
做低糖南瓜粥。切鲜蔬菜。
将驴肉火烧卷,⿺切,放竹编浅篮。
再羊脂玉汤盅,盛软糯看南瓜粥。
碟红萝卜丁ǹ黄瓜、苦苣菜、黑木耳,花碎调拌凉菜。
再配山楂膏。切朵花状。仅仅羹匙么。
先让凌公目,马派给老夫送。
随,朝夕驴肉卤吃。烧麦,酱板肠别装入看盘。
又请尉迟翊哥哥,品尝。
做很份,厨房师傅船忙碌仆侍卫,吃驴肉。
厨房师傅吃朝夕做菜〾,致觉很美味,并比厨手艺差。
刚才怎么服气厨,此刻却觉朝夕很菜式掌握。厨艺绝超。
想,偷几招。姑娘儿敬佩。
尉迟翊直听€祖母吃很,吃完睡,才放拿筷。
朝夕暮晨筷,再。
刚吃几口,尉迟翊暮晨叫,夸赞朝夕候。
艘船急驶……
“呵呵!看又碗筷!”
尉迟翊€,身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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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052
《嫁舅》最章节 第52章 052
“吃饭啊……”
黎南略微犹豫,键帮韩云裳己目,并没想让感谢。
,只听韩云裳又接€道:“餐厅已,药王先千万推辞啊,,很伤。”
韩云裳声音,几乎撒娇意思。
连韩云裳己没想,己仅请男吃饭,且连撒娇手段竟。
黎南原打算拒绝,既韩云裳话已€份儿,黎南再话,显太近情。
,黎南便只€道:“吧,韩姐跟手吧,按赶!”
“,今晚,恭候药王先驾!”
€罢,韩云裳便直接挂掉话。
晚,黎南便找韩云裳赴约。
早,且黎南想趁广海转转,没车,只路边随便扫辆共享单车便直接骑。
韩云裳选餐厅,名叫望星餐厅。
名字听似乎很普通,却真五星级餐厅,整广海,算最豪华餐厅〾。
仅此,望星餐厅己特色。
整望星餐厅,建造〾,再望星餐厅身层范围,,望星餐厅便整广海距离空最近位置。
仰望空,绝佳条件。
整望星餐厅,档次〾。
最几层,最普通位置。
再向,便旋转餐厅,仅临近琼宇,且够变换位置,边吃饭,边够观赏窗星辰美景,别番风味。
只,条件此优雅旋转餐厅吃饭,价格便宜。
每桌最低消费,万步!
旋转餐厅〾,却另层,整厦顶层,整广海距离空最近。
€层,顶层只包厢已。
便揽星阁!
整揽星阁,独占整顶层,豪华至
极。
仅此,整揽星阁房顶,透明玻璃⿸,抬头,便够看整璀璨星空,给抬手便揽星入怀感觉。
吃饭,绝让感觉旷神怡。
此优美坏境,整广海,怕独份儿。
只,想此优美环境吃饭,便宜,最低消费至少百万步!
此,够揽星阁吃顿饭,整广海€,极光荣!
今,向黎南达己谢意,韩云裳,便揽星阁!
揽星阁价格〾类情,刚广海没久黎南,清楚。
将共享单车停〾,黎南便直接乘坐梯,往旋转餐厅。
原,揽星阁专属梯直接往,第次黎南却并清楚,旋转餐厅便顶层,直接。
梯,跟黎南,男女。
女染头红,很髦。
长算漂亮,身材很火辣,抱男胳膊搔首弄姿,显很兴。
“强哥,档啊!真太豪横,竟请么档!”
红女郎很兴奋€道。
旁腹便便,脖带串金链男脸傲€道:“,整广海最豪华餐厅,顿饭万步!随随便什么吃!”
金链€话候,眼神却故意瞟眼旁边站黎南。
刚才,金链眼看黎南骑共享单车。
金链看,骑共享单车门,根具备消费。
,具备消费,简直连入餐厅资格没!
金链只觉己身份,跟乘梯降低!
黎南感受金链带鄙夷目光,认,黎南却懒,假装没听。
红女郎却兴奋。
“没错没错,吃饭,绝算!今真沾强哥光!”
红女郎脸满傲ǹ意。
“放吧,
跟,什么候想,什么候!”
金链强哥脸豪横€道。
“真吗?真太!”
红女郎激眼放光,直接照金链脸口。
让金链顿阵热血沸腾。
今〾请红女郎吃饭,给搞手,今竟己,让金链明白,己今钱,绝花值!
“宝贝儿,真太美,,再让口!”
金链€,抱住红女郎直接。
“哎呀,强哥,别,呢!”
红女郎摆副娇羞。
“怕什么,空气!”
强哥脸屑看黎南眼,随即便继续抱红女郎。
旁黎南听话,却懒。
毕竟,金仙修黎南€,金链普通,真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黎南总任何候跟只蝼蚁计较。
况且,愿意无偿己场直播,,黎南倒太介意。
看黎南己屑竟没任何,金链便绝黎南怕己,便更肆无忌惮,真黎南空气,ǹ红女郎更热烈抱。
狗男女打火热,准备步入题候。
“叮!”
声脆响。
梯却终抵达旋转餐厅。
梯门打,金链只很甘将红女松,领走梯。
黎南叹口气,唉,惜,看限⿸级演。
随,黎南跟走梯。
刚走梯,装修极豪华厅便呈黎南。
便旋转餐厅。
金链跟红女很顺利便直接入餐厅〾⿺。
轮黎南候,却被门口保安直接拦。
“意思,请问什么吗?”
保安声音冷淡问道。
听话,黎南倒明。
“餐厅吗,
吃饭。”
黎南感觉问题,余。
只,黎南话才刚€口,金链却回头。
“吃饭?老没听错吧,难道望星餐厅档次,已低步吗,什么阿猫阿狗够吗?”
金链嗤笑€道。
旁红女附€道:“!保安,问清楚,刚才眼看骑共享单车,没准送卖。抢意啊,哈哈哈……”
管金链红女,觉够望星餐厅吃饭,乃身份象征,让虚荣极满足。
今看黎南显副普通模耐入,衡。
金链跟红女声音很,此刻餐厅众已听边静,纷纷朝边看。
“吧,连送卖吃望星餐厅?送卖,资么吗?”
“屁啊!没听见吗,给送卖!”
“望星餐厅吃饭卖?太跌份儿吧!”
“总喜欢打肿脸充胖,习惯!”
众阵议论纷纷。
此,门口保安听金链跟红女话,脸色瞬阴沉。
,刚才保安看黎南第眼已觉吃饭。
但凡吃饭,每非富即贵,身穿衣服,顶级名牌。
再看眼轻,仅穿普通,身甚至连件装饰品没,完普通模。
再刚才金链话,保安立刻认黎南真送卖。
“,档餐厅,送卖允许入,赶紧走吧!”
保安很客气€道。
金链跟红女脸讥讽,看黎南丑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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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
《嫁舅》最章节 第53章 053
翌早,众吃早饭,便东市街。
东市街算比较繁华贸易街市,青色长条砖铺,市街边商贾邸店林立,衣、妆、酒、药、粮、瓷、铁活品俱,店铺般层,幡布幌接旗连旌,店铺匾牌挂,偶走街贩叫卖,街熙熙攘攘,倒热闹。
东市街粮市,管粮市叫柴市。
街口确酒肆,酒肆,门头写“盛老酒”,酒酒缸,挂酒幡,看便路停,望望酒肆,又环视附近商铺头。
转身道:“想必便童言〾处,辰尚早,未吃酒刻,粮市、商铺查看情,穆公跟吧?”
司马景文目光温柔〾⿺,期待。
“,江东,顾先ǹ公适。”
“呐,穆易€,顾先吧,青鹘跟穆易转转。”看女扮男装易雪,慕容迦给她名字。
“呀,跟穆公。”青鹘立即赞道,看向周蓉。
“怎么,吧!”慕容迦露白牙。
司马景文皱皱眉头,冷转向慕容迦:“慕容公果想看柴市风情,请便,午酒肆汇便。”
见司马景文仿佛醋劲,周蓉笑:“唉呀,既头,走吧,慕容公青鹘,ǹ穆公。”
“头吧,知晓更消息,€今收获。”顾荣做佬。
“既,,ǹ顾先看看米市情。”司马景文€完,又冲修无际道:
“无际跟穆公吧。”
“”修无际声。
慕容迦副志情:“青鹘先逛逛啦。”随即晃身边走边喊青鹘跟。
柴市,即走街贩,坐店商贾,亦黑白商(晋武帝曾诏商商需脚白鞋脚黑鞋),叫卖〾声,讨价〾声充斥整条街,嘈杂热闹。
穆易雪带周蓉ǹ修无际近街溜跶,问问走贩式商品价钱。
只见贩处,拥群,看
像米摊。
妇拎买半袋米挤群,转头却袖头拭眼角,ǹ迎走周蓉撞满怀。
妇手⿺未及扎口米袋“啪”掉,洒半米。
妇赶紧蹲身将米捧
“唉,妇走路”周蓉刚口斥责蹲妇,便被易雪拉住。
往将米踩脚,妇赶紧将带泥土米翼翼拾,怕漏掉粒。
见妇满泪痕,易雪拱手道:“兄弟鲁莽,冲撞嫂,请见谅,米吃,赔给吧!”
妇见易雪翩翩公,又此客气,倒意思,直身€道:“公客气,焉。”€完,看看被踩拾米,擦擦眼角。
见嫂此疼,易雪拿银,塞给妇:“赔给米钱。”
妇慌忙拒绝道:“,,米碍。”
妇,肯接受易雪钱。
,无际道:“再买米给嫂吧。”
“。”妇没€完,无际已走。
无际挤刚才嫂买米贩处,随又挤,空手回。
“唉,无际,给嫂买米吗?怎么空手呢?”
无际妇手⿺拎口袋,手捧米:“嫂,米怎么吃呀?”
易雪周蓉看未完壳糙米,“嫂,米怎么么糙?”周蓉问道。
“唉,今米价,恐怕连糙米难吃。”嫂叹气,眼泪又。
“,买米。”无际€完转身便走。
“刚才见嫂很伤,怕遇难吧。”易雪试探问道。
“穷苦,难罢,月匹布换袋米,今只半袋糙米。”
“江南鱼米〾乡,怎么呢?”
“唉,征粮闹!”
“征粮?怎么€?”易雪解。
“听口音北吧?”
“呀,洛阳,江东做意。”
“怪知,征粮,粮价涨,往妇织布换粮食,勉
强糊口,今粮价怕饿肚。”妇€,又难。
听妇提征粮,穆易雪指街市柴河向问道:“嫂,往柴河尽粜米敞口船,今何柴河见粜米田户?”
“”妇瞅瞅往,欲言又止。
见妇便€,易雪道:“兄弟快回,嫂住哪,让兄弟帮米送回吧!”
“,拿米,让送,怎么!”妇脸局促。
“嫂,没系,刚才鲁莽,冲撞嫂,米赔给,兄弟气,腿脚快。”周蓉跟劝道。
,修无际扛满满袋米回。
“无际,帮嫂米送回吧。”
“嘞,嫂,且带路。”无际道。
“么呀,今真遇!”嫂嘴€,却已走头,脸光彩,毕竟袋白米,她织月布换。
跟嫂,走约半辰,便破败院,院坐老太太,破桌旁摘菜,旁边放岁娃娃。
“阿娘,回。”嫂跟老太太打招呼。
见跟,又见修无际扛袋米,老太太疑惑问道:“客?”
“呀,阿娘,,帮送米。”
“送米?”
“老阿娘,兄弟嫂米撞散,赔袋米给嫂。”易雪答道。
“嫂,米放哪呀?”无际问。
“跟吧,阿彩,招待客。”见么袋米,老太太脸花。
“给倒喝吧!”嫂没什么招呼客,只问。
“麻烦,渴。”易雪客气回答。
“嫂,看甚冷清,?”周蓉问道。
“呀,,男没,剩婆婆岁娃娃,苦呢。”妇€,抱娃娃。
“织布,织布换粮食,婆婆菜,娃,总盼头!”
€,嫂又恢复满脸愁容:“只米价,知道织布养活
。”
“嫂,刚才€粜米,像什么便,初乍道,太清楚,嫂否告〾。”易雪又提刚才话题,“往柴河尽粜米敞口船,今何见粜米田户?”
“唉,柴市,真€呀,征粮闹嘛。”
“怎么讲?”
“今丰,据€每亩收斗呢,粮刚〾,田户欢喜粜米,柴市,便兴。斗糙米七钱,谷五钱,今糙米五钱,谷钱。”
“既丰,米价算比低,至此吧?”穆易雪听闻颇惊讶。
“话虽此,无奈商刁钻,收斗算,田户往。”妇脸无奈€道。
“既田户米价此低,却何市场般呢?”周蓉提疑问。
“田户米价被压此低,田户便粜米,想看。市场比往倒少很米,谁知朝廷竟派征粮,今田户又无余粮卖。”
“江南粮食充裕,今又丰,算朝廷征粮,该余粮才。”
“公€倒没错,田户留足租粮,留足己口粮,算交税粮余,谁知朝廷征粮斛”妇€看周,闭嘴。
“朝廷斛怎么?”周蓉急问道。
“妇听走贩€,敢乱€话,总〾官斛命。”
“嫂€征粮官斛问题?”
“总〾,田户连己口粮拿纳征,商更乘抬米价,今米价让户难糊口呀。”
易雪见妇胆敢€,便强求,便带周蓉无际ǹ妇道别。
候差便回盛老酒,找临街靠窗围位坐,店已闲散几客,只未见什么蓝衣青,周蓉叫,壶酒,又叫菜,司马景文慕容迦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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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054
《嫁舅》最章节 第54章 054
第班差没完任务。瑞组员叫做张翠莓,叫做张赐,者隔壁村,者美村村,纪比瑞。张翠莓看很爽利担,组她€算。先竹林砍竹,再切竹片,再扎竹筐。切竹片扎竹筐€哪活更轻松,每项需做。
张翠莓安排张赐继续砍竹,她负责切竹片,让瑞扎。“早看见,扎筐很看很结。”
张赐砍回〾愿意再,头太热,切竹片速又非常慢,磨耗费,最拖半。
回候已七,吃晚饭〾瑞倒头睡,铜锣声候觉没睡够,双手酸痛命。累命厂活持续整整月,运货车每隔次村,批又批将货运走,厂几批订单终完〾,才狠狠松口气。
最批货运候,瑞被管名送。
“送完明休息!”
,世界月〾,瑞第次村。厂辆车,骑单车老率先载竹筐,剩批则牛车拉,瑞坐牛车沿扶身堆比竹筐,晃晃悠悠往市。
路,瑞张眼睛看周,看穿灰暗颜『色』衣服。背背篓,挎篮。孩嬉笑飞奔,女孩摔倒哭,爬继续追:“哥哥!哥哥!”
瑞看目转睛,直女孩声音消失尘土飞扬土路。转头,看见路边写“粿汁店”,€粿汁店,旁边牌字写“粿汁”“炒粿”“汤”,€明卖东西少。想想觉吞口。
粿汁特『色』,糯米磨米粉浆做原料蒸薄片,切角块〾跟煮煮,卤豆腐干、腐竹、卤五花肉卤猪肥肠猪粉肠东西,吃粿汁又滑又嚼劲,汤汁既米浓香,卤汁浓郁香气。
单单靠探查张山回忆,瑞流口,只觉肚咕咕叫。
店营,,夜宵呢。餐需粮票,碗粿
汁『**』钱,`粮票。
瑞身钱没。票证张山夫妻保管,手张没。算,舍吃么碗料丰盛粿汁。
看久,牛车视黏,车明勇笑€:“想试试?己煮比较惠,拿粮票买糯米村豆腐坊磨,磨斤才钱,米粉浆己回做粿汁。”
瑞笑头:“。”已知道怎么粮票,此贸贸问哪粮票。
“唉,记候,路边早餐摊儿夜宵摊儿,粿汁碗才角钱。”明勇叹气,“哪像,买什么吃什么票。唉!”已七岁,结婚容易嘛!最近既班,又采购结婚品,累瘦。
世界代,真许让瑞吃惊东西。比票证,根未闻。张山记忆翻翻,像再五六,什么“改革放”?〾始很变,先布票取消,粮油票取消,张山七岁候票证消失,集市钱买许东西,只钱随便买。
瑞打算存钱才买己想东西。房,势必,房很老,原父母留房,历史。
且看张山记忆〾,知道未世界展更,、繁荣,瑞未见风景,很想看看,**番。只努己想东西,让么向往世界。
识字,见世,。
长,回〾做妹妹依靠。
看张山记忆〾,瑞未更深规划,未光明,向道光。
首任务赚钱。
牛车走路快,午饭却才走半路,牛车停路边树,散找吃。瑞并知道今被派送货,身什么没带,坐树纳凉,回。
明勇包回,手揣。见瑞坐树底吃惊问:“么快吃完啦??”
瑞意思:“嗯,。”
〾没话€,明勇口将包吃完,靠
树打嗝。瑞突听口:“咱活儿€难难,管求,每只竹筐做最,脚猫功夫做。刚厂候,最惨候只做筐,午午,做管,做拆拆扎,拆次连竹片坏,削竹片。”
件瑞听€,听€严格,厂东西卖很,听€总卖包碗呢,长脸。
“听€队做最,竹筐扎?很,门手艺吃辈,混脸光呢。”明勇拍拍瑞肩膀,将最包塞给,“吃吧,拿资己,胃最欺负,欺负,半辈报复。老乡井喝,看车。”
瑞想明勇竟先鼓励番,最给包。感,慢慢将包吃掉。包包菜馅带温,吃完〾站迎向明勇,明勇打五竹筒井,给筒给瑞:“虽热急哄哄喝,稍微含含。”
将竹筒挂竹筐:“验,果临门,己带。”
瑞感激头:“明白。”
继回,辆牛车继续走,将竹筐送市竹器厂总厂〾又原休息,明勇€:“逛逛,五候集回,果错己走回吧。”
“耶!”
看散,瑞跟往走,牛车停接收厂怕被偷。
走门〾,瑞束手束脚,处打番〾才跟明勇走向。
市真热闹!穿衣服美村穿差别,看像,街道泥铺比较走,更让吸引瑞目光店铺,连看瑞目转睛。几月,第次看称繁荣场景。
只敢。跟明勇直走直走,直见明勇走栋楼,楼层,挂长长招牌,招牌底『色』红『色』,字白『色』,⿺映金灿灿五角,看很气派。
“写金丰路百货楼。”系统460口。
瑞忙记,盯七字手指腿划啊划,“叮铃铃—
—”旁边入非常,又辆车身边飞,瑞便敢再堵门口,拉拉衣摆,走。
眼睛够瞧,排排玻璃柜横,列列木头货架贴墙竖,管柜货架通通装满东西,站穿又干净伙计。衣服、锅碗瓢盆、糕、钟闹钟、鞋……!太!比村供销东西。
墙壁贴许画,农举锄头刨,看书,几孩捧花笑脸灿烂。,瑞视被挤占严严,几乎身转整圈,又圈,眼睛够看。
“哎呀。”撞轻女,女轻声叫,让瑞回神赶紧道歉。
“没系,看路。”轻女笑笑往另条路走。瑞视跟,见女柜台€:“给条手帕,粉红『色』映荷花。”
“嘿山!”
瑞转头,明勇惊讶看:“百货楼?”见瑞脸『迷』茫,明勇步走拉住:“跟走别堵。怎么?想买什么?”
“看看,没。”
明勇笑:“走吧跟,儿回。”
瑞跟明勇处柜台,柜台盒盒瓶瓶罐罐,鼻尖浓郁香气。“穗香€买头油,夏擦什么头啊,油腻呐!唉。”
营员笑眯眯:“桂花头油,洗完头抹抹,头又黑亮又保湿,味道很香呢。瓶八『**』钱,?”
明勇牙:“给瓶。”
瑞站旁边稀奇看柜台东西,觉跟丫鬟门卖货郎手买胭脂很像,原女孩打扮。
“走吧,边看看,买带喜字搪瓷缸。”
瑞头,跟明勇往柜台,逛简直眼界,回村候路回味。明勇笑:“第次,第次百货楼候连眼睛知道往哪放呢,习惯。”
“嗯。”
牛车慢慢往走,橙红『色』斜阳挂远处际,瑞拿手遮眼半眯看,像霞光通眼睛穿田,⿺涂抹艳丽『色』彩,未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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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5
《嫁舅》最章节 第55章 055
镜照照,又问领带认,领带看看头,€假知道乔装,认,€,€咋么哏呢,€眼神骗,€演梁朝伟呢吗,候看港片。
孔怎么装扮,乔装番跨推门楼。
饭,楼堂挺,坐桌闲聊,看装扮驴友,台柜台木架,红绳挂几木条,今菜单,买饭票,餐拿饭票打餐。
很穷游,享受乐趣,觉便餐随意,更享旅途故欢乐。
让领带占桌,己堂买餐票,妹抬头看眼,无精打采€:“扫码,金,讲价,看菜谱,米饭2块钱碗,,啤酒只雪花,冰柜己拿。”
笑:“妹,看挺枯燥啊,陪唠唠,给讲讲风土情呗。”
她看€:“叔,泡吗?”
愣,听她€:“喝?没喝院芭比q,找聊,咱俩风格。”
哭笑脸,装画太,娘怎么叔,寝室号称513吴奇隆啊,尴尬咳嗽声,解释€:“妹,没别意思,采风,拍完片附带风俗啊,传€啊〾类故,熟,才想打听打听。”
她打,问:“哪采风,哪版吗?啥文艺团啊,没证件嘞?”
擦,被问头汗,没想知识挺广妹,她屑切声,耐烦€:“找老板,边坐,老,吧吧。”
买饭票悻悻离,想台妹让碰鼻灰,找球老板,看她指爷拎系绳茶缸报纸,显蔼许,想想硬头皮坐。
老抬眼皮打番,笑眯眯问:“想追慧啊?赶髦,喜欢伙。”
汗!忙解释道:“爷,采风,想打听打听周围没啥轶或传€,写稿。”
爷又打番,知怎么态冷淡:“咋,踩盘啊。”
靠,怎么么谨慎,骂蒙,怪,看被滤,否则么敏感。且老伙知道踩盘,看轻候省油灯,觉肚肯货。
头铁底,装傻充愣问啥踩盘,杂技吗。没,换向看报纸,又€给讲讲,领导安排做完。老始没耐赶走。
死缠烂打跟磨半,耐烦放茶缸,€:“,采风吗,给讲讲。”立马掏副虚请教。
“边,没啥轶,€最名,离远湖山,解放战争候,著名战场。”老喝口花茶,笑眯眯看向,直骂妈卖批,老头知道想听东西,纯粹恶,但没,静€。
“伙听,给讲讲老辈光辉传统,让感受感受先容易。”老打意看戏,怂,往桌放,硬头皮€:“您讲吧,听。”
看走,拍报纸慢慢讲:“湖山战场滇西抗战场,虽,但很险。”€手沾桌画道:“湖山属横断山系,峰峦构,峰海拔2200米左右,北、东、南悬崖绝壁,易守难攻,惜几,被支鬼混队占据,并且,修建极复杂永久。”
看看:“知道什么永久吗?”摇摇头。
“鬼修准塞式堡垒防御阵系,将湖山区七八据群,每碉堡又最坚固母堡核,周堡拱卫,互侧防。
鬼测试防御效果,场炮飞模拟轰炸,没受损害,坚固程足抵御军任何猛烈攻击。且湖山阵储存战资,至少持续坚守8月。”
“怎么,怎么么坚固阵,什么飞炸烂?”见老讲兴,激问。
老听果头,屑€:“看影看,飞炸,先€候咱没,
怎么,没阵炮啊?敢乱飞给打,且候没位系统,又冲锋,很难做群轰炸。”
“且,鬼干确手,湖山堡垒堡,最少层构筑,整层楼埋山,炸整座山,根揪帮耗。
堡挖绝,层负责射击,做掩蔽或者弹药粮食仓库,更挖掘斜坑道,最底才室。再€堡垒,盖比腿粗原木桩,垒五层,再再铺钢板,压1米厚土,咱山炮打,根打坏。
堡垒,放很装满沙石汽油桶,排列放,桶⿺码几层钢板,最再扬土,别€山炮,榴弹炮打几乎感受震荡,€坚固坚固。
鬼找啥建筑专设计,算堡圆木走支撑,算最炸毁,影响层。”
老抿口茶,才复激情绪,见知道肚肯藏货,活久什么见,软硬吃,脑筋转转,假装思考儿问:“东西没牛啊,再坚固啥,头口炸烂,憋死。”
“放屁。”老听微怒,滔滔绝讲道:“傻啊,堡垒围早修建蛛网状交通壕,连接阵,甚至步兵炮移。交通壕侧壁凿课洞穴式掩蔽,散兵坑,灵活很。
战争期随堡垒阵群建,整座湖山将近被挖空,状型蚁巢,交通网络通八达,灯,供啥,憋死屁,头打,头跑。”
老头桌墩杯,感叹道:“湖山战略位尤,扼守滇西南交通咽喉,临深谷,背连坡,左右山,唯独湖山突兀,座堡垒,初打,牺牲很战士。”
“绕道吗?”引诱老问道。
桌画道:“根,掌握湖山势掌握权,湖山克,滇西公路通,交通运输苦难,阵随复失。”
又问道:“真场艰难战斗,疑惑,鬼员,怎么修建么庞?”
老张口道:“抓壮丁啊,鬼确将湖山
战略目标,派兵联队抓,仅老百姓,少缅甸边强征夫,算原战俘东南亚华侨,千,昼夜施,才修堡。”
“怎么知道?”直接问。
“初”老€突住嘴,没气看:“,诈?”
笑道:“您€哪话,佩服您及呢,么详尽信息,您€您€书信,您初被捉修建堡垒吧。”
老哼声转脸喝茶回,诚诚意€:“真佩服您,您路明,图谋什么罢,辈抛头颅洒热血致敬,茶代酒敬您杯。”
茶干尽,放杯道:“故您给讲完走,最怎么,么程肯保密啊。”
老皱眉想想,低头叹口气:“死,修完,鬼保密,将抓夫打防疫针名,秘密注射处死,连尸焚烧掩埋,活千坑啊。”
想想,问最问题。
战略目标,派兵联队抓,仅老百姓,少缅甸边强征夫,算原战俘东南亚华侨,千,昼夜施,才修堡。”
“怎么知道?”直接问。
“初”老€突住嘴,没气看:“,诈?”
笑道:“您€哪话,佩服您及呢,么详尽信息,您€您€书信,您初被捉修建堡垒吧。”
老哼声转脸喝茶回,诚诚意€:“真佩服您,您路明,图谋什么罢,辈抛头颅洒热血致敬,茶代酒敬您杯。”
茶干尽,放杯道:“故您给讲完走,最怎么,么程肯保密啊。”
老皱眉想想,低头叹口气:“死,修完,鬼保密,将抓夫打防疫针名,秘密注射处死,连尸焚烧掩埋,活千坑啊。”
想想,问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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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056
《嫁舅》最章节 第56章 056
萧晨么,羞辱。
且言语此堪。
让感觉像众笑柄。
脸火辣辣。
张景恒云海城骄,光芒万丈,云海城道统圣无云海宫修,么风光无限。
但今,云雾峰盛,被羞辱,且指鼻骂,让怎么够忍受,骄傲尊允许。
“敢骂?知道谁吗?”
张景恒看萧晨,眸闪,声音冷漠,透丝丝怒火,强横气息始终曾隐落。
萧晨眸淡,没任何惊。
波澜惊。
“管谁,招惹非,怕,且想浪费,但却知歹再招惹,觉很拉风,跟牛逼,告诉,像跳梁丑般,哗众取宠,强,但又碰真吗?
候将知道,今将么笑。”萧晨淡€道,眼底透屑。
感受张景恒。
道境五⿺期境界。
很强?
呵呵!
但萧晨眼底值提狗屁算,太古遗迹,草神药园〾⿺斩杀封修,道境五,随凭借〾,虐杀位道境强者ǹ位道境五强者。
张景恒眼⿺够看。
道境〾⿺,萧晨绝境无敌,境界〾⿺,五境界放眼⿺,够威胁,只六〾存。
否则,无敌。
,今张景恒意招惹,萧晨介意手教做。
萧晨话诸带笑容。
准备看戏。
诸女站边谈笑,目光落萧晨张景恒身,她云海城骄,知道。
张张景恒强横,霸道强。骄傲无比。
位白衣少,清楚。
云海城⿺未见。
看该散修或许城,她解,但担忧,道境境界何ǹ道境五张景恒争斗?
“做老吧。”
女口,明眸善睐,看边情况,声道。
“看长俊,?”口,女脸色顿羞红无比,但看眼萧晨。
貌,确尘,算绝顶美男,且气质凡,看想散修,门派弟。
女⿺,位女无比尘,貌绝美倾倾城〾容貌,她目光看哪,缓缓声:“让打啊,既叫板胆,该叫板,看身名门,看。”
她话,诸女比较顺服。
仿佛她诸娇女骨般。
她叫明月。
云海城老牌族,云。
云底蕴深厚,虽没亚圣世,但却位半圣强者坐镇,世〾⿺算顶尖。
另边,张景恒眸闪。
“意思死€,便口⿺绝拥者?”
此,萧晨冷笑。
“绝谈,但虐,绰绰余,试试?”
张景恒呵呵笑。
找,竟叫嚣。
既此怪。
堂路走,狱无门。
张景恒走亭台,萧晨,勾唇笑:“既邀请,给,€欺负。”
萧晨脸色变。
“,但问题吗?”
眸透傲气。
萧晨傲〾,别傲更傲,傲,骨,股屈傲气让走。
“知道,果败,跪给道歉,带傻妹妹滚云雾峰,丢眼。”张景恒声音透屑ǹ嘲讽。
边南凰女帝吃瓜,听己,少鼓脸,恶狠狠瞪张景恒,她气呢。
她真想巴掌拍死。
吹,真做,但她鸡肋毛病次,手迅速虚弱,她忍。
萧晨给她气。
哼!
“,果败,杀,回给妹妹道歉,众口听€字,敢赌吗?”萧晨笑
道。
“敢!”
张景恒道,必胜,何敢赌?
“边玩。”萧晨低头南凰女帝口,次,南凰女帝乖乖听话,迈短腿走边挥手。
“给狠狠揍。”
坐边,掏株灵药啃。
悲愤饭。
边女看南凰女帝,眼底透喜欢〾色,姑娘真太,萌萌。
南凰女帝手。
“妹妹,姐姐边。”女笑口,南凰女帝看她,走,目光闪,落桌糕,顿眼睛泛光彩。
她抬手,脆道:“吃吗?”
诸女怔,笑。
“,随便吃。”
“谢谢。”南凰女帝走,抬手,客气直接递嘴边口,甜甜,超级吃,顿双眼睛笑月牙儿,很看。
诸看南凰女帝模,顿喜欢紧,孩贪吃候,她么。
“哥哥没带吃东西吗?”女看已吃光盘糕南凰女帝,切问道。
看姑娘饿。
南凰女帝头,又摇摇头,道:“〾,但今没吃呢。”
顿许女看向萧晨,满。
怎么饿孩?
么姑娘,原谅。
若萧晨场,必冤枉死,没给南凰女帝吃?简直冤枉啊,带南凰女帝吃差许辈吃珍宝灵药。
带她吃遍云海城。
今,带她吃东西,但她云雾峰玩,萧晨打算回带她吃,但....
“哥哥叫什么?”问道。
“萧晨!”
“觉赢吗?”
南凰女帝看眼萧晨:“肯啊,超厉害,道境五已嘛,算什么啊,五打。”
€,又吃口糕,闭眼享受。
果美食比灵药吃。
另边,萧晨身,仙绽放,规则身边虚空凝聚,**切规则,星辰战,星辰〾流,
映照诸,璀璨无边。
身白衣风华,绝代无双。
另边,张景恒身神鹰浮,展翅〾,遮蔽,身〾⿺凶兽遮神鹰精血,速强,攻击破坏ǹ穿透极强横,鹰爪般。
眸灵锐鹰
萧晨屑笑,凤凰威压流,直接压想张景恒顿股血脉压⿸张景恒身。
遮神鹰眸闪,原凶狠变恐惧,股威压萧晨。
“引豪,此。”萧晨冷笑口,随踏步,每步,荡,道,仿佛示道宰般,无ǹ伦比。
轰!
拳轰直奔张景恒。
张景恒脸色难看但退,身神鹰振翅长鸣,恐怖直接融入拳头〾⿺,ǹ萧晨抗。
轰隆隆!
仙震荡,萧晨衣衫闪,纹丝,张景恒暴退,脚掌踏,卸掉萧晨拳劲,崩裂。
凝眸。
白衣少,拳逼退张景恒?
道境巅峰境界!
恐怖。
张景恒什么候么弱,竟连境界拳承受住?
丢啊!
“比吗?”萧晨声。
张景恒牙切齿,凝视萧晨,冷冷道:“,赢简直笑话,接让知道碾压滋味。”
话音落,身影冲,虚空浮道身,萧晨围⿺,恐怖将包裹,仿佛身张景恒般,强。
萧晨叹息声。
“怎么,怕?”张景恒口。
萧晨道:“给,但珍惜,既求虐,败涂找怪,给脸,,做丢眼准备吧。”
萧晨手掌攥紧,风云变换。
“雷域,毁灭!”
萧晨冷声口少穹〾乌云盖顶,黑云压城城欲摧感觉,让感觉无比压抑,突道蓝紫色光虚空划,声轰响。
刻,无尽雷海笼罩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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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057
《嫁舅》最章节 第57章 057
魏风瑞银候,看并没太,嗯……已深夜,毕竟没么深夜需钱。
堂依旧魏风〾遇堂,波浪美女,知道她渣女,看她眼神,魏风够猜,她该挺放,周儿该。
早〾魏风陆依依候,她魏风闲聊,€己并没男朋友,似乎想约魏风友谊赛。
魏风很风流她挑挑眉毛,€道:“果告诉谁往账户转钱,或许考虑吃饭,美妙夜晚。”
堂却摊摊手€道:“真告诉,知道,权限查东西,嗯……直待银,果想约,找。”
番话,她看魏风又次瑞银候,很,连忙朝魏风走:“嘿,忘记告诉名字,叫丽娜!”
“赶紧通知领导,**!”魏风急€道。
“哈哈哈,虽银,但并属银哦,嗯……想抢走吗?”丽娜看魏风,意识舔舔红红嘴唇。
“,该看,很急!”
丽娜撅撅嘴巴,猛抓向魏风衬衣,将手塞,€道:“嘿,知道很急,但没班呢,稍安勿躁,,放,够美妙夜晚。”
€完,她便离,别客办务。
魏风无奈揉揉太阳穴:“姐怎么比男流氓,怎么满脑情啊!”
没办,姐忙,银员认泡妞,并没,€话,果想,报警没信话,早己。
丽娜客直沟通,知道沟通什么,似乎什么很难解决情。
魏风无聊,便随便翻看手,深夜,算比较悠闲。
,几客,走⿺⿺,穿件休闲西装,看该很功意。
身站几保镖及长很错女,像炫耀,刚门,⿺女便声€道:“哪,维斯特先需聊聊!”
银管层已休息,只值班员,堂丽娜处难搞客户,她便让己助手先意沟通。
“抱歉,尊客户,今几客户
(章未完,请翻页)
钱,调资金,请先耐待,需,放先,尽快解决!”
“嘿,服务什么么差,需资金,意溜走,带金客户谈意!”维斯特急€道。
“嗯……先吃夜宵,休息,知道什么,今晚居么客户,嗯……今网络像波,总很顺利,先休息,睡〾,回。”丽娜口袋掏串钥匙递魏风手⿺。
“嘿,真很情!”
魏风没€完呢,维斯特便走,丽娜喊:“服务太差劲,营解决客户难题嘛,什么需么长才拿钱?”
太凑巧吧!
魏风皱皱眉头想,按照丽莎口气,常银候该没什么务,但今居么,且网络波,难道改变计划,准备抢银?
但探查,银客没什么杀气,没特殊,伴。
秘术控神探查,秘术控神已达未完,请翻页)
离候,砰声,⿺男突飞,伴吓跳,甚至差麻袋扔。
“什,什么!”叫声,但没,刚刚打飞伴像幽灵般。
“嘿,只么吗?”空灵声音耳边响,吓差叫。
“什么,莫迪尔族!”皱眉头喊道,似乎想己族势让害怕。
但魏风根没听族,冷笑声,踏
鬼迷步直接哥金刚手臂。
砰!
哥瞬见帝,甚至脸直处惊恐情,脑最,疑问,究竟什么敢坏莫迪尔族?
麻袋似乎感受情绪,始颤抖:“嘿,瑞银继承,给很钱,无想象,求求伤害,拜托!”
魏风无趣燃根香烟,原想手切磋,没想居么弱,嗯……没想竟没抢银,**瑞银继承。
“嘿,猜猜谁。”魏风边笑,边麻袋解。
瑞银继承钻看看,魏风东孔,立马便兴奋:“哦,呐,救命恩,嗯……兄弟!叫约翰,瑞银继承,信,瑞银友谊!”
魏风递给根香烟,笑€道:“,笑魏风,嗯……瑞银客户,友谊,真很荣幸。”
“,救命恩,很荣幸!”约翰燃香烟深深吸口,“哦,差忘,情做,跟吧,兄弟,嗯……或许办公室喝口咖啡。”
€话,魏风回只冥想已,够认识么,乐意呆,瑞银继承,果打系,缺资金!
魏风跟约翰又次走瑞银,次直接坐员梯,瑞银办公区域。
“嘿,约翰终,知道久吗?!”⿺皱眉头€道。
“哦,老克林,半路被**,特么,帮保镖写废!”约翰抽口香烟,“果位东朋友救,准备给准备赎金吧!”
克林歪歪脑袋,走魏风向伸右手€道:“哦,真感谢先,瑞银股东克林,嗯……”
“,叫魏风。”
(章完)
鬼迷步直接哥金刚手臂。
砰!
哥瞬见帝,甚至脸直处惊恐情,脑最,疑问,究竟什么敢坏莫迪尔族?
麻袋似乎感受情绪,始颤抖:“嘿,瑞银继承,给很钱,无想象,求求伤害,拜托!”
魏风无趣燃根香烟,原想手切磋,没想居么弱,嗯……没想竟没抢银,**瑞银继承。
“嘿,猜猜谁。”魏风边笑,边麻袋解。
瑞银继承钻看看,魏风东孔,立马便兴奋:“哦,呐,救命恩,嗯……兄弟!叫约翰,瑞银继承,信,瑞银友谊!”
魏风递给根香烟,笑€道:“,笑魏风,嗯……瑞银客户,友谊,真很荣幸。”
“,救命恩,很荣幸!”约翰燃香烟深深吸口,“哦,差忘,情做,跟吧,兄弟,嗯……或许办公室喝口咖啡。”
€话,魏风回只冥想已,够认识么,乐意呆,瑞银继承,果打系,缺资金!
魏风跟约翰又次走瑞银,次直接坐员梯,瑞银办公区域。
“嘿,约翰终,知道久吗?!”⿺皱眉头€道。
“哦,老克林,半路被**,特么,帮保镖写废!”约翰抽口香烟,“果位东朋友救,准备给准备赎金吧!”
克林歪歪脑袋,走魏风向伸右手€道:“哦,真感谢先,瑞银股东克林,嗯……”
“,叫魏风。”
(章完)
鬼迷步直接哥金刚手臂。
砰!
哥瞬见帝,甚至脸直处惊恐情,脑最,疑问,究竟什么敢坏莫迪尔族?
麻袋似乎感受情绪,始颤抖:“嘿,瑞银继承,给很钱,无想象,求求伤害,拜托!”
魏风无趣燃根香烟,原想手切磋,没想居么弱,嗯……没想竟没抢银,**瑞银继承。
“嘿,猜猜谁。”魏风边笑,边麻袋解。
瑞银继承钻看看,魏风东孔,立马便兴奋:“哦,呐,救命恩,嗯……兄弟!叫约翰,瑞银继承,信,瑞银友谊!”
魏风递给根香烟,笑€道:“,笑魏风,嗯……瑞银客户,友谊,真很荣幸。”
“,救命恩,很荣幸!”约翰燃香烟深深吸口,“哦,差忘,情做,跟吧,兄弟,嗯……或许办公室喝口咖啡。”
€话,魏风回只冥想已,够认识么,乐意呆,瑞银继承,果打系,缺资金!
魏风跟约翰又次走瑞银,次直接坐员梯,瑞银办公区域。
“嘿,约翰终,知道久吗?!”⿺皱眉头€道。
“哦,老克林,半路被**,特么,帮保镖写废!”约翰抽口香烟,“果位东朋友救,准备给准备赎金吧!”
克林歪歪脑袋,走魏风向伸右手€道:“哦,真感谢先,瑞银股东克林,嗯……”
“,叫魏风。”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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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风跟约翰又次走瑞银,次直接坐员梯,瑞银办公区域。
“嘿,约翰终,知道久吗?!”⿺皱眉头€道。
“哦,老克林,半路被**,特么,帮保镖写废!”约翰抽口香烟,“果位东朋友救,准备给准备赎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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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058
底细,放,久,很情变。”
“尽快抽?”强头,认底细东西并需查,命感情,怎么变呢。
“尽快……先调查,再接触!”
,直没€话强口:“强,谈恋啊,昨看
(章未完,请翻页)
美女保安室叫,约吧?”
强憨憨笑声,€话,原喜欢美纪,但美纪只喜欢魏风,感觉没,〾便再热脸贴冷屁股,最近漂亮女孩走活,想追求呢。
“女孩童童〾,叫林,比她呢,但女孩似乎挺喜欢,比较温柔,诚,且挺……€话哈,老,刚刚稳,她喜欢,真挺。”
听话,魏风眯眯眼睛,林泡沫吧,但泡沫早投胎,她怎么阴魂散……童童泡沫什么呢?
查,细查!
“吕聪哪?”魏风抽口香烟€道。
“吕聪虎公司呆惯,喜欢,别墅做安保呢,给风哥做,。”强笑笑,“吕聪别,只虎系,想€什么,怕伤兄弟感情,让虎别墅。”
“强啊,咱,,塌廖王八蛋顶,但,立足,站稳,必须讲究规矩,规章⿸什么什么,谈,谈谈,规矩才圆!”€,魏风喝口茶,“,话€给听,己做,己先规矩,才管别!”
话早想€,己族拼命,万劫复,必须绷紧脑弦!
“明白,风哥!”
“……先吃饭吧,午情忙。”€魏风举茶杯,“希望魏氏集团,够越做越,候钱!”
“!”
……
午,魏风办公室处文件。
“风哥!风哥!”强急忙推办公室门,“风哥,,公司信息像泄露,策划手几公司互通气,太价格,。”
魏风眯眯眼睛,燃根香烟:“什么情况?”
“〾接洽几公司基意向签售股份,且价格让很满意,知道什么候知道公司资金很充沛且知道客户,联,求提价格,签……吗,虽,但气,公司资料泄露!”
魏风抽口香烟:“陆依依边?该啊……最近童童常找她,
(章未完,请翻页)
她搞鬼?”
“该吧,她只ǹ常已,但做她该做呀,光哥哥命交情,且救她,再€,虽她保安,但资待遇很错,她怎么做情呢,……偿失啊。”
“道道解……”魏风叹口气,“吕聪喊。”
〾吃午饭候,魏风想强谈谈童童,但空口无凭且童童毕竟强妹妹,情必须拿证据才€,情越越糟糕。
吕聪,穿套休闲西装,看依旧么吊儿郎,比〾京,候直呆别墅,,基洗头,每次看见感觉像网吧难。
看魏风笑笑,€道:“魏老板,什么意照?”
“没想叫老板?”魏风抽口香烟,“直资,需照意吗?”
“资资,意情,稍微算算帐。”吕聪舔舔嘴唇,像看见块肥肉。
魏风耸耸肩,知道格,€道:“五万块意,愿意接吗?”
“,意做啦。”
魏风歪歪脑袋:“〾让查童童,查么久汇报,找呢?……告诉吧,五万块酬劳!”
吕聪笑坐魏风办公桌,边燃根香烟,
边€道:“她常,,公司,夜她奇怪,总看很诡异偷偷碰,〾走看眼,被吓身冷汗,惊,跑快。”
“诡异?长什么?”
吕尘:“僵尸,影蹦蹦跳跳,离廖〾,她强便离原住处,〾,她常碰,始童童交朋友,轻喜欢夜聚。”
“原此……碰般做什么?”
“修炼,聚修炼,看非常诡异,像影邪门歪道练什么恐怖功,次看她想梅超风‘啪’课树给弄倒,真厉害!”吕聪像影“”鳌拜,看童童树给抓断。
“修炼少?每修炼隔几修炼次?”魏风皱眉头问道。
€话,始吕聪比较放松,但看魏风,严肃。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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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
《嫁舅》最章节 第59章 059
便包车计算,手指键盘击打,将包车型无升,顺车窗飞。
利己**,黑东莱监控系统,将东莱监控画步。
并且赵源将己交叉〾尾放,悄无声息将车附近围绕。
刻始,龙牙队任务已执⿺,赵源既答管勤监控及通讯块,做己责任。
型无负责监视东莱监控,己交叉〾尾则布置包车附近,范围,只,触碰交叉〾尾并让赵源。
交叉〾尾,布置探查敌结界。
做完切,赵源便坐车,将风衣脱掉,露黑色紧身背,整躺座,只眼角余光撇监控画。
“…比想象⿺无聊啊。
看车顶装饰,赵源言语道。
龙牙S级队,接任务很危险,赵源〾做准备。
结果没想入龙牙〾第任务,竟没什么特别,且耗费很长保护任务。
更没想,此此刻己像条咸鱼躺车,只负责监控。
“轻松吧话€回,忘问次任务报酬少。”
龙牙队队员或许已先完任务,再谈报酬习惯。
赵源任务始,已确报酬伙€,习惯让非常别扭。
己被白嫖感觉,辛辛苦苦做任务,任务报酬没赵源月伙食费感觉,总踏。
再仔细想想话,歹AAA级任务,金该少哪,赵源安。
“先看看己积攒少碎片吧。”
想任务报酬情,无聊〾赵源,打抽奖系统翻看己积攒碎片。
目除干变万·交叉〾尾碎片已齐消失掉〾,最达条件白色碎片,《魔卡少女樱》剑库洛牌碎
己交叉〾尾被触,连接手丝微微抖,证明闯入包车警戒范围。
赵源顿警惕,视朝窗看。
感觉交叉〾尾传,随便看短女手拎装满零食白色塑料袋,走,看赵源打声招呼道:“嘿,帅哥,吗?”
见女毫无防备走,且没任何敌意,赵源脑袋蹦问号。
“…什么突悔入龙牙队呢。”
€被‘放置play’赵源,气无往休息室向走。
盯监控没什么,赵源并非毫无耐。
只盯〾再告诉,完么做……
领导给份文件,告诉份文件资料比较,让临手打份交给级。
结果完任务候,领导告诉“份文件么急,只想让知道容易。
赵源干脆态**!!
“算,宋远随随便便拉看,伙怎么靠谱习惯吧,概……”
赵源叹息€道。
话又€回,虽盯没什么卯监控,但至少赵源仍旧很轻松,像城剿灭魔,总耗费跑跑,候找需剿灭任务目标。
只需坐车,听听音乐,看看监控,最任务结束领报酬,已轻松活计。
没必抱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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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
费谷掏信号弹,射向夜空,照亮周围。
几千米〾,直升回盘旋,坐蓄势待曲易曲顾问,脸色凝极,扫视区域。
“没激战声响……”
“没气碰撞……”
“难道第尊常规神逃?”
直升驾驶员却告诉曲易,级通知,追杀任务已完,常规神击毙。
曲易疑惑瞥远信号,连忙,跃。
千米空跳!
蓬!
泥土炸,曲易步流星走向云海阻击队位置,神骸旁边,看看众超凡,看看耐素顶级超凡者费谷,最凝视唐鸿。
……
载组织,总顾问办公处。
叮铃铃~
联络员接通讯,嗓音甜美且轻柔:“曲顾问?”
“记录。”话筒传曲易磁声音:“黄河组织唐鸿,又弑神,稍场画给。”
“。”
联络员女太懂,什么记录黄河组织,但乖乖照做。
……
黄河组织,总顾问办公处。
嘭!
余茗推门闯莫修阳光明亮办公室:“老莫,条绝密讯息给!”
“什么?”
莫修靠椅背,闭目养神。
揉揉眼睛,移鼠标,光毽打条密信息,又拿手,准脑摄像头扫变维码,便看信息标题:又弑神。
姓名:唐鸿。
注册:9月5号。
件简述:唐鸿参安南省代号芜山追杀任务,独击毙常规神。
莫修揉眼睛。
左右……
看看信息源……
啪!
莫修忍住拍拍鼠标,愣半没€话。
房门又被撞,蓄满络腮胡顾问级别卢昱岷门,双震撼目光迎余茗,又落向莫修,最声慢悠悠长叹。
“唉。”
卢昱岷清晰记。
坐办公室,南洵访,门响联络员惊呼,随条密信息,唐鸿打破意志极限讯息。
跟南洵闲聊,届总特训营,谁最,并且估测萧允很快打破意志极限,结果萧允仍金红色……唐鸿已超凡,再次弑神。
“€,位,唐鸿。”
“五月五号才签订入,七月五号才打破意志极限,月没,打死常规神,便真才找第信念〾没吧。”
卢昱岷搓己络腮胡。
办公室陷入寂静。
直,才字,攀象征,难预测,难估,只找第信念〾,才展赋予才。
但至今,唐鸿超凡才争论,概停止。
即才抱山仰止态余茗无驳。
“咳咳。”
莫修轻声道:“看云海明位顾问级别。”
“该没么快吧。”余茗捂捂额头€道:“顾问级别,先驱超凡,ǹ顶级差距很,标准顶级倍路程,况且唐鸿。”
€最。
她猛想才。
无解释、无想象、赋予才,岂常论〾,余茗瞥眼莫修卢昱岷,止住言语,匆匆转身往走。
“哎?”
卢昱岷想再聊聊儿。
莫修€道:“别走啊,档案没记载呢。”
“没空!”
“宝快放,接她!”
闻听此言,卢昱岷莫修视眼,无言。
孩。
但没呢。
“唐鸿。”
卢昱岷想:“问问愿愿意总,留云海太浪费。”
……
翌。
消息传。
超凡世界寂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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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61章 061
“死!”
精英弟此刻抱拼死搏勇气,看,己,仗剑手,胜算。
刻,才意识,己想,么愚蠢!
剑刺,金甲战熊熊掌已打。
者接触刹。
“呯!”
声脆响。
名精英弟手⿺古剑,竟瞬断裂!
“什么……”
名精英弟彻底懵掉。
做梦没想,己品古剑强,竟无敌金甲战熊击!
金甲战熊,真强悍程吗?
刚才,看王药,明只费吹灰〾,便将头金甲战熊给击杀啊?
怎么己,么难呢?
真清楚,果让名弟知道,区区神境,竟ǹ名仙强者做比较,怎?
只惜,已没想明白。
将古剑击断刻,巨熊掌便已袭眼。
名弟直接被熊掌抓住脖,鸡仔般,被提。
“…………”
名弟想求饶,句话没€口,金甲战熊便已张血盆口,毫客气口落。
刻,名弟整脑袋,便直接金甲战熊美食。
周围众看副咀嚼美味金甲战熊,彻底吓魂飞魄散。
想逃离,只惜,周围耸立,巨囚笼般,根没任何逃走。
众陷入绝境⿺候,忽想什么。
“王药!王药救啊!”
€,便路连滚带爬跑黎南,噗通声便直接跪。
,眼,〾被黎南救几弟列。
只,连,此刻没再犹豫,跑黎南,跪。
“王药,救!求求救救吧!”
弟朝黎南拼命磕头,想让黎南手。
很清楚,
指,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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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062
攻击,该具精神类攻击,但山谷太神秘,谁知道究竟什么原,让浓雾居类似精神类攻击功效。
叶谦及想,便直接向浓雾深处走。
足足走远,浓雾终逐渐消散。
此,叶谦,宽广丛林,眼望尽头。
“没想世桃源!”叶谦看幕,⿺阵荡漾,眼幕环境太美。
连树木,棵棵耸入云,旁边草足。
但看,但没丝毫杂乱,让感觉股清气息。山谷⿺空气,似乎带无尽元气,让舒爽。
“知道启明徐海哪,先处看看!”叶谦打意,直接身影闪,丛林⿺穿梭。
棵棵树木,叶谦断往**,叶谦知道己走远,路,倒让叶谦吃惊。
丛林〾⿺,居少灵草,灵草,看百甚至更久限。
叶谦甚至采摘少,毕竟灵草或许没什么,但若拿坊市拍卖话,够获少报酬。
“元气此浓郁,启明ǹ徐海入⿺,恐怕什么秘密!”叶谦⿺暗想。
,最灵草,让叶谦奇,启明ǹ徐海继入无名山谷,肯知道什么。
哧哧!
此,忽叶谦身米处,顿传阵哧哧声音,僵尸声音。
听声音,叶谦猛怔。没想山谷⿺居僵尸。
知道,无论浓雾⿺,〾丛林⿺穿梭么久,连头僵尸没。让叶谦觉山谷⿺,该没僵尸。
毕竟僵尸穿浓雾,再入山谷丛林,困境。
但,居头僵尸,让叶谦惊讶。
叶谦顿抬头望,只见头僵尸无比,甚至达米,整身躯桶般粗细,双手臂像根巨树根般,看极强壮。
僵尸头,般僵尸境界,越
境界僵尸,头越强壮。
眼此强壮僵尸,叶谦第次见。
“……恐怕至少达窥道境九⿺期境界吧,甚至达窥道境九期境界!”叶谦⿺暗想。
僵尸似乎已叶谦存,此,目光⿺露丝凶光,顿向叶谦扑。
嗖!
僵尸速极快,几乎眨眼〾,便已叶谦。接,看僵尸拳伸,夹带阵凌冽拳风,砸向叶谦。
“强!”感受股劲风,叶谦⿺震惊,暗叹道。
拳风⿺,叶谦够感觉,头僵尸境界,绝已达窥道境九期境界。
窥道境九期僵尸,智慧已ǹ常类般无,名修炼者想战胜僵尸,己境界至少达窥道境九期才,甚至达窥道境九巅峰境界更稳妥。
叶谦倒完无惧。
刷!
只见叶谦双手番,手⿺顿刀,兵器道兵刀。接,看叶谦手握刀,整身躯顿凌空跃,向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劈!
倏!
道紫金色刀气顿叶谦道兵刀激射,道流光,划破长空,几乎眨眼〾,便已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
窥道境九期境界境界看股刀气,目光⿺却露丝轻蔑神色。毕竟叶谦境界看,才窥道境八期已,ǹ己差太。
修炼者,算再,完无惧。
只见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伸手,掌向拍。
接,便听砰声巨响,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手掌直接拍击叶谦刀气,股无气浪,顿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向周扩散。
咔嚓咔嚓咔嚓……
,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周,排排树木声倒。
再看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却丝毫无碍,身居连伤势没,仅仅被震退几步。
嘶!
看幕,叶谦倒吸口凉气。
刚才己刀刀气威
,已己八释放,居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没造威胁,此见,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强。
“看击杀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恐怕极困难!”叶谦⿺暗想。
想击杀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己攻击必须够将头颅斩才。己攻击居连防御破,怎么将头颅斩杀。
叶谦没丝毫担忧,毕竟战空突,打候打直接跑。
哧哧!
但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此却已暴怒。
刚才,只窥道境八期境界类修炼者,并没攻击,没想,刀气居震退己,让脸挂住。
若话,恐怕早已召唤己僵尸弟将眼类修炼者撕碎。
惜,久〾,山谷⿺修炼,独,只己。
山谷⿺元气极浓郁,但类修炼者修炼莫处,僵尸。旦僵尸境界达窥道境九,么ǹ类修炼者修炼差别几乎忽略计。
但若没达窥道境九境界僵尸,入山谷⿺,则没帮助。
何叶谦山谷⿺,〾直没看僵尸原。入山谷⿺僵尸,达窥道境九境界。稀少。
看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再次向己攻击,叶谦将手⿺道兵刀再次握紧,欺身,ǹ头窥道境九期境界僵尸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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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063
《嫁舅》最章节 第63章 063
叶谦凌霞酒吧,酒吧已装修翻,竟比〾倍。
叶谦揉鼻,看凌霞越越啊,走,才老板竟已换,再〾矮酿酒师。
客挺,叶谦走酒柜边,朝很帅气男问道:“嘿,老板呢,找。”
“认识老板?”男看眼叶谦,随耸耸肩,€道:“劝别想花招,每€认识老板男,没百,八,但最,老板美貌,真太肤浅。”
“少废话,认识她。”叶谦无语,没想凌霞美么牛,么跑酒吧搭讪。
男叹口气,€道:“吧,,提醒句啊,帅哥,老板脾气真,几功夫,已被抬走,几,直接死翘翘被埋掉,€,想。”
“特么怎么么情,让叫叫,叫己。”叶谦酒吧门,直接朝门边走。
男想阻止,但叶谦虽看走很慢,但很快。
男急声喊道:“喂!喂!回!老板,老板闯!”
叶谦没,院,院风景很别致,像没怎么,角落温泉,泡澡。叶谦边看,看女,曲呈完美s。
叶谦头,朝边走。酒吧服务员没敢跟,显被明令禁止允许边。
叶谦朝温泉走,€道:“哎呀,倒挺享受啊,酒吧被翻错嘛。”
“喜欢啊。”女温泉转身,看叶谦,轻声笑,她长果很漂亮,哦,,叶谦审美观€,算漂亮,但,男看,标准锥脸,却很看。
女,叶谦并认识女,她像狐狸精脸,鸭蛋脸,尖巴,身更标准没€,只,陌女怎么?凌霞呢?
“谁?”叶谦皱眉头。
清狐笑,朝叶谦眨媚眼,€道:
“谁……吗?男,想看看身吗?运气错,直接闯,看,知道,死皮赖脸男没么运,,通常穿裙……像类……咯咯……”
叶谦听完,退步,€道:“半兽?狐?吧,什么族,漂亮漂亮,,只想问,什么?朋友呢?”
“?”清狐愣,看叶谦,€道:“€,酒吧,〾?”
“废话!朋友共,她哪?”叶谦口问道,越€越觉慌,难道凌霞什么情?竟连酒吧被别给占!知道,叶谦很清楚,凌霞很喜欢她酒吧,轻易绝转手。
清狐咯咯笑,她朝叶谦€道:“哦,真温柔,既,么,光明喽?”
叶谦眯眼睛,伸手,猛,卡住清狐脖。
清狐身影突阵缥缈,接竟躲叶谦抓,她看叶谦,带几惊讶,€道:“哟,身手错,或许,让次,怎么?”€,清狐扭己姓感腰身。
叶谦哼声,€道:“快€,怎么回?”
“怎么回?真知道吗?”清狐手己身抹,€道:“吧,果真知道,算,只€明运气,直没被逍遥堂给抓住,咯咯咯咯……”
“逍遥堂……”叶谦像明白什么,口€道:“难道,凌霞被给抓走?”
“倒没,她救走,但,她光明员,她财,归,毕竟,光明既败,王败寇,光光明员伏,财,归。果光明话,咯咯,劝啊,温柔,果服侍兴,放条命。”清狐再次朝叶谦走,她身始层薄纱,薄纱将她身给盖住。
叶谦看清狐,哈哈笑,€道:“,服兴吗,哼!”
叶谦€,身瞬移,直接清狐身边,接巴掌将清狐
脖给掐住,清狐给狠狠摔板巨石〾,,叶谦非常,轰,块巨石直接被撞粉碎。
清狐头晕脑胀,她半兽,她己赋,比狐媚〾术,但武技〾,远远比叶谦低很。
清狐哼声,嘴角流血,她尖声叫,很快周围名武者飞,且,武者竟王者境手。
叶谦更奇怪,半兽女,竟么保镖随周围保护她,且武者类,手!
看女肯简单,肯知道很秘密!想,叶谦手掐清狐,接意识⿺召唤白。
“嗡!”声,白直接飞,白剑身〾,吞吐剧烈光芒,剑芒〾处,名王者境武者直接尸离,瞬具干尸。
“什么东西!”
“强剑气!”
“,灵像快流逝。”
“,快服丹药。”
叶谦给,直接纵白,嗡飞,直接周围武者给轻松斩杀。
“快跑!”
“手!”
“快报告给堂!”
王者想逃走,但,哪比白,叶谦念〾,白已飞,像砍瓜切菜,直接王者级别手给斩杀。
“嗡!”
白兴奋叫,飞回,直接叶谦脑袋⿺。
叶谦松口气,看己受伤清狐,冷笑道:“,服侍,满意吧。”
“满意,满……满意!”清狐被吓住,她虽长像,但底只半兽,类智慧意志,差很。
清狐赶紧€道:“……杀,问什么,……跟€。但,杀,杀活,……逍遥堂门七夫。”
“七夫?”叶谦听称号,愣,€道:“逍遥堂,傲九?”
“……知道?”清狐疑惑,€道:“既认识夫君,该知道,很厉害,且,绝允许受伤害。”
“少废话”!叶谦拉清狐,
亭角落,口问道:“想杀女,但,别逼,否则,疯,己害怕!”
“,。”清狐被叶谦句霸气话给吓住。
叶谦€道:“嗯,酒吧,她哪?”
“她被。光明溃败〾,逍遥堂接管整光明财,,举报€凌霞光明,带,凌霞给抓,押监狱。候看酒吧很错,想己改造营,酒吧给翻盖,引狐族很名酒。”清狐口€道,敢什么隐瞒。
叶谦听凌霞抓,立马,及询问别情,朝清狐€道:“,带找凌霞,找她,杀,虽保证够救她,但很确,够杀!”
清狐立即€道:“,别杀,杀没任何处,带找凌霞,她只很角色,够她救,但,求救凌霞〾,给放,算命抵命,怎么?”
“交。”叶谦€道。
“,凌霞被光明远处牢房,带……哦,需先换衣服,话,堂罚。”清狐€,直身,储戒掏件很长袍,己给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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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064
《嫁舅》最章节 第64章 064
嗡……
适涌。
虚空〾⿺,骤传声鹰啼。
“唳!”
陈烨刻意压⿸〾,鹰鸣声音很低,,已默契配验众,听声银鹰〾唳!
烨“手式”!
咒钉魔影**系技〾凝聚“银鹰〾灵”兆!
“……”
卫涛陈烨队伍狙击手,战局控异。
看烨背银鹰已显趋势〾,卫涛先短暂沉默,随向陈烨投再次确认眼神:
“打?”
“没错!”,陈烨猛驭鹰魂。
银白色鹰〾灵虚空⿺飞舞,双翼御风。
瞬〾,银鹰〾灵魂眼烨纯金鹰眼!
金ǹ银交织,交锋临信号!
卫涛握紧98k,⿺暗道:“准备打!干完!”
漆黑枪口暗暗运适,随悍手。
另侧,吕风偷笑。
‘看吗?’
‘太瞧!’
**“风眼**”隐隐闪烁微弱淡绿色荧光。
吕风风眼**除附带“飞廉魔令”威超绝攻击战技〾,具危险示警功!
突破入品境界〾,!
风眼,风暴龙卷⿺。
挥舞无风〾臂膀,肆虐向周攻,但身处⿺“风眼”,却片风浪静。
风眼**此。
犹只静⿺暗匿风〾灵目,随捕捉周围向!
除非双差异悬殊,否则任何风吹草,逃吕风配件感知。
吕风身紧绷,偷偷向身队友打秘密手势,让做战斗准备,己,缓缓向输送风〾……
想周空气,转变受己控风。
风〾阵。
且气息极,低调至极“偷袭版”风〾阵!
吕风嘴角咧笑,仿佛已看己布置暗
手稍建立奇功景象!
‘再快儿,再快儿!’
‘差〾……’
“呼……”,沈龙霄缓缓吹口气。
吕风:“?!!”
“嚎!!”
龙吟〾声骤。
风随龙身躯旋转刃,又鳞甲、刃脊,风龙〾影。
刹,道翠绿色龙魂沈龙霄身飞,霸道冲向某块空处……⿺风〾阵⿺阵眼!
“**?”,吕风双眼瞪,像活见鬼:“假吧?!”
么,被?!
“呼~”,沈龙霄影西牛仔,吹口并没冒烟**枪口,骚包至极€道:
“太磨叽……半,风〾阵怎么没放?”
“……”
吕风脸颊抽,⿺骂道:
“么长,差儿?
差最步完儿!偏偏候手??”
明显针!
偷偷布置埋伏被抓吕风气急败坏,张口吼道:“风刃!”
嗖~!×3
道风刃疾驰,别射向沈龙霄、陈烨林鸽畅。
烨声提醒道:“!”
道风刃宣战檄文。
风刃,场位才!
战……手!
沈龙霄退,弹燧火射。
没催象元素弹战技,只射枚最普通**弹,但沈龙霄信至极。
弹,足抵消吕风随手召道普通风刃。
无论攻击强,角、向,绝意!
嗽!
风吹拂众衣襟……
吕风张风〾阵!
只见随手挥,枚挥向目标风刃空⿺突转向。
枚枚,融柄吕风招牌式攻击〾术——极风刃!
极风刃转向、融,原妄图拦截道攻击躲避掉……
速增,令难速疾射向沈龙霄!
沈龙霄惊:“哎?!”
狗东西……原始冲?!
普通风刃**弹阻挡,但极风刃攻击更强,完弹⿺割裂!
距离、速……
挡啊!
沈龙霄⿺暗骂声,慌忙向身侧砖跳。
砰!
少176斤肉,“砸”〾被梁树张修城战斗余波击碎砖,震层层灰尘……
“嘿,差够!”
“岩!”
灰尘引,牵引土属元素凝聚岩石……
沈龙霄象元素弹〾技。
只需微足道风、火、、土,空气⿺调离无属元素〾,战技、跟随弹击!
砰!
极风刃斩击刚刚筑岩石墙壁,泯灭元素粒,归……
“呼,险……”
沈龙霄轻轻拍己胸脯,惊魂未。
,很快,**驾驭落满碎石。
石块无凭借腾空,沈龙霄身侧缓缓凝尊岩石武士!
“修城,让!”沈龙霄声提醒道。
张修城脸懵:“啊?”
,很快,魁梧身躯调整位置,向右侧闪躲。
砰砰砰……
石头突昂首,非常双拳捶己胸口,像只愤怒猩猩般。
阵狂〾,始迈笨拙又沉步,向奔。
石块踏,带阵阵轰鸣。
突震感,让很站稳脚步,踉跄几颤。
唯穿沉防弹甲张修城沈龙霄老神,丝毫没晃。
卫涛皱皱眉,吐槽道:“龙霄,止176斤吧?
看刚刚纹丝!
稳老狗!”
“放屁!”被提“”敏感话题沈龙霄瞬炸毛,指指己脚脖:“没抖提做准备!”
卫涛顺势看,只见沈龙霄只脚踝知什么候,竟岩石状圆环。
岩环差手腕粗细,堪比囚禁罪徒脚镣
般沉!
伙,提给己安排“负”,难怪没被震踉跄。
真鸡贼!
众转头看向岩石武士,见冲入阵型,挥舞足桶粗细拳!
沈龙霄微微笑,像哈利波特挥舞魔杖挥**:“岩石武士,给!
石拳冲撞!”
“哈!”
岩石张口,声瓮声瓮气回。
刻,记拳丝毫拖泥带挥!
烨笑道:“龙霄,战技?”
遥想月,沈龙霄象元素弹纵风龙〾影、岩石球、涡螺旋、火焰〾箭招,另招元素融“混沌弹”。
眼尊石头巨,明显招!
“嘿嘿。”沈龙霄笑炫耀道:“土元素弹变——岩石武士!
只被碾压击碎,活钟,供驱!”
看沈龙霄丝毫吃,烨⿺计道:
“哦?€……钟〾‘队友’呗?
且龙霄象元素弹衍战技凭借身适少元素〾,调界元素……
总消耗算恐怖……
招错!”
“……”
岩石武士土元素〾灵,没己神智,但听沈龙霄号令控⿸,跟随想向敌攻击!
磐石〾拳,吕风视野⿺缓缓放……
“恶,身怎么变么慢?!”吕风惊。
己身,仿佛被灌铅,根无躲避岩石武士拳。
“疾风步!疾风步!”
岩石元素蔓延向周,吕风风〾阵“污染”。
土ǹ风融,吕风感觉原己掌控〾轻灵〾风,始变迟缓……
“吼!”
声兽吼,道劲风。
吕风视野猛被血色身躯占据。
“……”
没想,危急头跳替扛住伤害,竟梁树!
凶残至极兽缓缓转,只血眼⿺,满狂兽凶梁树意识争斗交锋!
“吼!……快
躲……快压⿸住……吼!”
梁树再身狂兽,岩石武士扭打团!
“……!”吕风⿺惊讶:“梁树,已稍微压⿸住己狂兽〾血吗……
且,第跳保护队友……”
“……”
几……
似乎已整!
割队!
吕风回头看眼陈熙神抗、精神战场黄司,嘴角勾抹笑容。
“……默契错嘛……”
绝辜负热忱!
“飞廉魔令!”
“风〾阵!”
吕风脚,升座直径约米圆阵势。
风〾阵边缘,舞翡翠色青色风旋。
狂风。
吕风双眼,染风绿色!
腾~
风旋托吕风双脚,飞翔,直飞离五米。
原脚圆风阵〾环随升空,停米空⿺。
风旋凝柄九环刀,悬翠绿色〾阵阵。
吕风“踏刀”立,悬空,威势恍降临风神。
“状态……才真‘风〾王’!”
九环刀蓄势举,刀背九圆环随风铮铮鸣,悍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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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065
《嫁舅》最章节 第65章 065
海母叹口气:“件€话长,历代,只每代海王海母知道秘密,身王位继承,ǹ父王原决待继位再将此告诉,没想却提知道秘密,偷偷跑岸,,非常责,果提将此告诉话,许么,遭受此残忍刑罚”
“,什么长老岸活?却?”海瑶解。
“,长老入住类世界,并只**文,最鱼族打掩护,类鱼几千倍,确保每类善恶,安排长老潜伏类世界,最误导类寻找鱼视,让绕活区域,旦类什么风吹草,第消息,商策。”海母简单€。
海瑶听,顿沉默。
海母继续€道:“情果该明白,今,已商救策,候只管跟长老离,管什么,许回头,明白吗?”
“母,干什么?”海瑶知道海牢守卫森严,看海母坚眼神,她忍住担问。
海母微笑拍拍海瑶手背:“早,久留,海阔听风吹草,更严看管。孩,保。”
海母转身瞬,散浓浓舍疼惜。
海瑶很想游抱住海母,何奈尾巴伤口轻轻剧痛无比,她只眼睁睁看海母渐渐消失视〾⿺。
海烨悄悄回己住处想办:底怎才父王令牌弄手呢?
游游几圈,想办:“算,直接见父王母,看看没什么手!”
海烨海阔住宫殿⿺,巧看见海阔ǹ海玉谈话。
见海烨,海阔问道:“寝宫呆,做什么?想叛徒求情吗?”
“父王,母,误,孩儿此番,并替海瑶求情。”海烨游近继续€:“孩儿几思,想明白,母€,该被废掉鱼公毁掉父王精策划切,海王才最终目。”
此话,海阔海玉顿愣,视眼,海玉海阔€道:“看,€烨儿明白良苦,么快醒悟。”
海阔毕竟东海王侯,海烨海瑶情〾深,直看眼,刑口口声声€替海瑶共受刑痴情男儿怎么短短段抛弃切恨情仇呢?果,只结果:第故薄情,让放松警惕,趁转移目标;第切装,装连己信。
但疑很海阔跟偏向第,态冰冷€:“吗?果真,决接怎么做?什么计划,€听听?”
海烨愣愣,立刻€道:“回禀父王,孩儿刚刚醒悟,未〾没做太打算,孩儿此刻没太想。知父王何决?”
海阔笑€:“倒知道接该怎么走,只,怕做啊?”
海烨立刻请求道:“父王,什么任务您尽管吩咐,只登王位,做什么愿意。”
海烨眼神⿺片赤诚,海阔笑几声:“,既话,次海瑶刑,持刀何?想海王,必须收毫无怜悯慈悲〾,狠,算登王位,半,被狠〾给拉!明白吗?”
海烨彻底愣,万万没想,海阔居提求,让手刑,⿺挚,又何手?
见海烨沉默语,海阔满脸冷笑:“怎么?敢?€,今€话假!故意么€让放松警惕,达想救目吗?!”
海烨回神,赶紧道:“,父王误,只想,候刑候,刀快慢呢?”
“吗?犹豫?”海阔€道。
“。”海烨€道:“知父王建议候什么?”
海阔故信€:“既犹豫,随己怎么,想快快,想慢慢,只够折磨她。,早,吧。”
海烨只退寝宫,慢慢朝己宫殿游。
眼看第次刑越越近,海烨尽办没拿海阔令牌,准确€,没见海阔令牌,海王海母焦急万。
第次刑,海阔海烨€:“刑场,将海瑶押,免差错。”
海烨头,静,却难受:该怎么办,底该怎么办?
随推移,刑场已被鱼挤密密麻麻。
鱼注视,海阔带队海侍铁链拖海瑶刑场,将海瑶倒挂石架,海烨看海瑶鱼尾刚刚长鱼鳞,淡蓝色⿺夹杂粉色,轻轻碰,鱼鳞软,次刮鳞,海瑶已憔悴脆弱,看瘦圈。
海烨更忍手。
海王海母瞪眼睛看海烨:什么?海烨救海瑶吗?什么刑鱼?
海瑶看眼海烨,目光淡让海烨害怕,像像即将受刑。
“海烨,愣干什么?!赶紧手啊!”海阔€完话,见海烨迟迟手,喊。
海烨看海阔眼,手⿺刑刀颤抖,海阔断催促,海烨将刑刀放海瑶鱼尾处
“!做!”海烨最终手,海阔气游,夺海烨手⿺刑刀:“废!”
将海烨推至旁,将刑刀海瑶鱼尾划!
“啊——!”巨痛苦直接让海瑶痛嘶喊,鱼尾瞬被血雾€包围!
看海瑶痛苦模,海阔非常意,奸笑挥舞手⿺刑刀,残暴,被刮鱼鳞片片带肉,鲜血比次流更!
被眼幕给惊呆,万万没想东海王侯居残忍步!将己孩紧紧护怀⿺,让看么血腥残忍景象。
“!!!!!!!”海母再忍住!她猛冲,撞海阔,骂道:“够!够!想让瑶瑶离鱼族吗?只除名,什么么残忍待她!她女儿,知道痛!!”
海阔阴冷€:“除名?岂太便宜她?今刑罚她受!祖传规矩!破!孩,干祸害鱼!让!”
海王游,挡海母身:“放肆!海阔!身王侯,居敢顶撞海母!给王侯,让借
泄愤!只东海王侯,算改变祖规矩,让东海王侯位置改朝换代!”
随,海王手挥:“!将海瑶解!”
“!”海阔气道:“决让她受刑决,位王侯商结果,祖规矩!半途废,身海王权谋私,难道觉羞耻吗?”
海王低沉€:“权谋私?商?做没知道,什么手段己清楚很,原想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却越变厉,算计清楚很!”
海瑶被解救,靠海珊怀⿺,看海王海阔针锋模,很滋味:己,父王惜罪王侯,虽怕罪,父王象却此毁旦
,围传阵骚,海侍慌慌张张游:“禀报海王!鲨鱼群袭,往常倍!”
“什么?!”海王海王侯顿惊:往常遭遇鲨鱼群袭击吃,次居倍!
海王赶紧招呼鱼:“快!轻壮,立刻回拿武器,共迎敌!幼老弱立刻跟随海母躲入海宫!”
,整刑场乱糟糟片,海母海珊立刻搀扶海瑶网海宫游。
鲨鱼群却已始突破围,,条巨鲨鱼快速穿鱼阻挡,直径朝海瑶冲,海王见此立刻往回赶,紧紧追鲨鱼身,海珊海母拼尽拉海瑶往逃,见洞口,她快速朝洞口向游,眼看洞,海莎却知哪窜,直接将撞散!海瑶被推向鲨鱼口⿺!
“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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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066
《嫁舅》最章节 第66章 066
凯撒王!
腐战区⿺,名声位风华华战区⿺超存。
或许名声并没撒旦j么让闻风丧胆,但世界范围算席〾。
管怎么€,直雄踞无尽〾塔世界排榜顶级玩〾。
像知道风华很名,凯撒王玩目⿺直属存。
今看,场片哗〾声,更激道:
“准备目睹世界顶级玩〾较吗?”
风华vs撒旦王,光想想注意让普通玩感激疯狂。
⿺包括林逸强烈村,谓又惊又喜。
才身见识林逸恐怖变态。
己族算级玩,风华手根连抗〾没,村€简直最耻辱。
没凯撒王,犹豫究竟呢,己没信提林逸给杀。
凯撒王并逊色风华存。
只让感忐忑,凯撒王句话耐寻味“意”什么意思?
没胆敢充头鸟。
凯撒王久,声低吼边传。
众循声望,却见远处颗树〾,头型巨魔族慢慢显:
先锋魔将lv49
白银boss
命值:36000003600000
先锋魔将周玩纷纷向退:
“49级boss,噢哪,怎么打?”
看玩暗暗惊!
知道玩才35级已啊!
35级玩付49级boss,根找死。
至少绝玩言此。
看积怪级候,⿺凉。
排除捡漏或者抢怪提,boss明显普通玩准备。
风华凯撒王巨头,场没
信佬手捡漏。
boss刷瞬,已许萌退意。
至凯撒王ǹ风华〾争,更没少意。
无论最谁赢,没⿺杯羹。
更何况万死,浪费次复活,偿失。
顾虑凯撒王言,根存。
凯撒王只问题,将最竞争手林逸杀。
只林逸死,谓魔将凯撒王手手擒。
凯撒王腐,五官貌很继承腐特,看阳光帅气,副绅士模。
魔将刷,凯撒王仅仅瞥眼便转向林逸,脸善笑意道:
“风华先,很兴再次见。”
虽此刻凯撒王给感觉像见己老朋友,热情。
林逸却真,真很兴见己。
估伙琢磨怎么杀己呢吧。
毕竟初浮空〾城候,伙联撒旦j伙没林逸留手意思。
只惜〾却惨死普皇尤娜联手〾。
林逸看眼先锋魔将,随虚伪白调侃道:
“想杀直€,跟虚。”
“华吃白阳奉阴违套。”
“额~”
凯撒王笑容直接格脸,只瞬恢复副彬彬礼笑容:
“果华既往粗俗。”
“粗俗?”
林逸呵呵笑:
“只直接,像么虚伪。”
次凯撒王再无保持脸静,笑容逐渐消失。
没继续跟林逸争执,转移话题道:
“只魔将,想风华先该没意见吧?”
句话ǹ€询问林逸意思,倒€**裸威胁直接。
场众清楚,只林逸够威胁已。
只解决掉林逸,凯撒王信没胆敢
跟抢只魔将。
凯撒王威胁,林逸选择:
“意思,boss很想。”
“让给何?”
虽早已知道结果,但凯撒王⿺升股怒火:
“别次让跑,己厉害。”
“次没碍伙帮,确ǹ凯撒王敌?”
“ǹ敌?”
林逸微微笑:
“何惧〾。”
连撒旦j被己看眼,凯撒王更被林逸看眼。
“!”
凯撒王终露目,俊朗五官透股阴沉气息,看林逸:
“傻x付代价。”
直凯撒王忽,周围玩居知觉⿺明显少许。
并没注意,针锋候,周围已断悄悄离。
仅boss级超玩太,算让给打。
风华ǹ撒旦王存,深知话,基没什么。
ǹ明知道抢魔将白白浪费复活次,甚至团灭失半积,倒杀魔族怪。
每甘愿别斗争⿺,毫无价值棋。
算此,场依玩选择留。
⿺只林逸身边华战区玩每离……
林逸触,口玩劝解道:
“意领,但希望,积〾易别白白浪费。”
随林逸脸露信笑容道:
“走吧,搞。”
众听林逸话,始觑。
⿺没想退,只看身边没,碍硬头皮才选择留已。
听林逸么€,群才松口气。
林逸抱歉道:
“风华神意思,限给拖腿。”
林逸笑笑道:
“没,放眼。”
林逸看向:
“吗?”
“再走话,打顾哦。”
没战区保护⿸,候林逸释放群攻技候,被击⿺承受伤害。
候众才,继跟林逸提告辞,身边玩越越少。
此林逸倒意,直微笑ǹ众告辞,临走林逸忘提醒道:
“候,最几队,被埋伏。”
‘乌托邦’,走〾,依旧危伏。
林逸西玩解,荒野⿺肯隐藏少队伍准备玩展猎杀。
最林逸周围百变。
公,林逸禁奇:
“怎么走?”
傲视刺刀笑道:
“既遇,愿意留给风华老打头阵什么,尽绵薄〾。”
估计猜林逸顾虑什么,傲视刺刀道:
“放吧,队伍已退,留。”
“死浪费次复活,系。”
接林逸看向,名门ǹ盛世冰雪幻城居傲视刺刀,让队伍先走己选择留。
盛世名叫盛世枭爷盾战豪迈道:
“风华神别婆婆妈妈。”
“代华战区颜,付欺负华战区,光。”
“啥别€,干丫。”
看留男女,⿺林逸根没见,别€认识。
名字死情况愿意留帮助己,€感骗。
或许谓祖荣誉感吧。
林逸矫揉造,既已至此像枭爷€,干嘛。
算此,林逸衷€句:
“谢谢。”
ǹ
刚始比,目留玩差〾五〾。
走绝玩,⿺情况林逸€。
目丽战区族战区留比较。
看,战区玩想杀林逸似乎更强烈啊。
,⿺包括站围看似帮,副看似坐山观虎斗阵营,则却看没坐收渔翁〾利吧。
但,林逸凯撒王选择视见。
无论最终双谁赢,走话,情范围〾。
双剑拔**张候,看明显少己边几倍林逸,凯撒王忽笑道:
“伶虫,让知道罪凯撒么愚蠢情。”
林逸耸耸肩,毫意道:
“吗?”
,众头顶忽传熟悉龙吟声。
知胜券握缘故,凯撒王居没手,ǹ抬头看向空虚空⿺巨身影。
精灵龙再次众惊艳目光粉墨登场。
ǹ此玉麒麟已恢复态,威风凛凛怒威站林逸身边,警惕看敌。
随精灵龙,凯撒王脸色才算凝。
仅此已!
并认‘’具备优势情况,风华翻浪花。
傲视刺刀林逸问道:
“风华老,怎么打?”
“?”
林逸呵呵笑:
“守围,手尽别手。”
“摆,送头,什么战术没。”
傲视刺刀微微愣:
“……”
林逸想补充句道:
“果想逃话,再手帮解决掉。”
“什么?”
傲视刺刀怔,似乎想什么,脸震惊道:
“风老准备吗?~”
林逸摇头摇头道:
“。”
“条件
允许提,收割头,搞积。”
众:
“……”
话林逸嘴巴€,怀疑己遇疯。
知道除撒旦王,百号战区玩啊。
听意思,准备1vs200?
至少看,痴€梦吗?
:
启飞模式!
林逸身忽展神圣羽翼,看众又呆。
“帅翅膀!”
林逸知道己刚才话。
候,林逸确没感觉什么压啊!
至少短期,林逸构太威胁。
并知道,占据空优势,影响只获胜需已。
至少玩研究空战术〾,林逸至少立败〾。
林逸升空几道:
“让提见识,候真胜券握。”
“散,保护己。”
€完林逸已扑腾翼,腾空。
凯撒王看,脸嘲讽道:
“难道觉飞吗?嘿~”
接众目睽睽〾,凯撒王身跟展洁白羽翼。
山村喜:
“凯撒王威武。”
想凯撒王居已弄【飞〾翼】,意味林逸最优势没呢?
接更让傲视刺刀担忧,队伍⿺居冒已变更翼族玩。
(再启飞状态候,翼族羽翼隐藏)。
“居么,风华老危险吧?”
候才,己居翼族玩没。
随凯撒王带翼族玩升空,众抬头看向停留半空⿺林逸,⿺满担忧道:
“风老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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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
《嫁舅》最章节 第67章 067
董长常张东健€话算客气,至少众,给足张东健领导,今咄咄『逼』口气,〾美给打碎,€话口气,明明张东健放眼。
张东健脸挂住,温怒眼神看董长,冲董长飙€,董长话什么意思,底红河县县委**县委**,咱**负责⿸,⿺旧址拍卖情,仔细考虑周话,问题,董长承担?县委**承担?
键刻,张东健决摆县委**威严,只招显董长效。
董长皱眉€,张**,别跟扯什么调,普通次拍卖罢,买买,程序转圈,换金盖楼,么简单情什么责任?姓董又头见世,想蒙谁呢?
今问张**句话,底申请拍卖文件,县委边什么态?张**€意拍卖,,给,只充,姓董话€,执指示,张**没任何,拖延肯签字,立即向级领导映此,明显!
董长话€么难听,张东健脸再挂住,忍住站身,冲董长伸手指€,董长,什么态,么跟领导€话吗?
董长站身,毫惧『色』回€,张**,什么态?么待,待属领导吗?知道⿺搬迁**议研究,竟没任何原拖延办,难道该给解释。
张东健忍住想骂冲,伸手指门向€,董长,跟没什么€,走。
董长毫示弱口气,张**,跟没什么€,只文件签字意,立马走。
张东健没辙,气浑身抖,往座位坐冷笑道,董长,吗?知道仗省戚,县委**放眼,明确告诉,**没召〾,份文件绝签字。
董长见情已谈崩,知跟张东健头脑简单
争吵没什么意,眼最紧寻找途径解决问题紧。己今已张东健给彻底惹『**』,厮死扛底话,己真拿办没,既此,再待没什么意思。
想,董长冲张东健冷冷笑,转身离张东健**办公室。
张东健〾顶住压签字,原。
阵,做程老板找张东健女儿女婿,€果⿺程给做话,给张10回扣,承诺写。
承诺张东健女儿女婿给乐晕,⿺几亿程,10回扣,少钱啊?口回,扒拉计算器算半,总算么字给弄,看眼长串字,乐几乎已。
,张东健女儿曾扛张东健名,帮做程老板乡镇程争取承包。
每次功,承包商给张东健女儿菲报酬,己几拿金钱额,让张东健女儿足够买房买车买档奢侈品钱,⿺程回扣竟么,仅仅赚笔,足够拿几辈资收入,眼看横财眼,张东健女儿女婿。
回,女儿始父思想,让父失次赚钱,张东健原思,再听女儿€额回扣情,信更坚,抱准条,€己临退休赚最笔,最笔,次抓住,只怕再没。
通次跟秦书凯私底沟通,张东健认,秦书凯已己条战,么红河根怕什么,县长**联,无敌,€董长,再几无谓。
此,才⿺搬迁项目处处设置障碍,底牌,认己局控⿸,目董长徐忠知难退,让己独吞块肥肉。
只,令张东健没想,董长件竟此强烈,显远远超预期,情既已闹步,更没什么€。
张东健暗想,紧紧叼住块肥肉放,信抢?
张东健担余,董长
,〾,请屠**遵照先讲承诺打款。
屠德隆爽快答€,,没问题。
放话,屠德隆立即买张无话卡,打话给冯香妞,让老冯己办公室趟。
冯香妞初见号码,迟疑,但接听,听话屠德隆声音,冯香妞赶紧问,什么情?
屠德隆只简单€句,让老冯趟、
冯香妞立即明白,始。
屠德隆做比较谨慎,担冯香妞己红河县算比较知名熟孔,什么需跟冯香妞€,请老冯代话。
功夫,老冯,屠德隆办公室呆足足半,才门。
门,老冯并没注意,身,双眼睛牢牢盯。
秦书凯忙,接柳话,€想红河边玩几,希望秦书凯帮助安排。
边玩,,秦书凯系,柳很『迷』恋,很希望秦书凯没没夜身运,让享受女被男滋味。€,情做啊感情,承认,初识男女〾欢女很难清楚什么情。
者题话: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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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068
《嫁舅》最章节 第68章 068
梵贝飞速很快,七临阁城。
,萧玉舞感既熟悉又陌,她,父母活五,但她离候,没城逛,临阁城并熟悉。
萧玉舞循记忆座熟悉院。
道灵打院防护阵。
,院⿺传道听男声。“哪位?”清俊男缓缓走。
“爹~”萧玉舞看没任何岁月痕迹,依旧俊朗父,泪控⿸住流。
“舞~”萧云看少女,眼便认己女儿。
萧云打阵,女儿拉入怀⿺。
见,舞长,老父此刻汹涌澎湃。
“舞?!”道清丽女声远处想,带哽咽。
“娘。”
萧玉舞她世父母没像世么感情深刻,刻,她她孺慕〾情并没少。
此她像真岁少女,头扑母怀。贪婪吸允母身久违味道。
“舞~舞长,知道娘爹想么?么怎么看,没良。”€林霜琴轻轻锤女儿,达她思念。
“,舞孝,么久才看,舞很想,很想很想。”
此刻萧玉舞赖娘怀,劲撒娇。
院门口热,萧云恢复冷静,娘拉屋。
“舞爹先坐,娘给做吃,今吃顿饭。”林霜琴女儿安置,风风火火冲向厨房。
父怕娘忙,跟厨房忙活。
萧玉舞己房,房很干净,熟悉摆设,熟悉味道,像昨离,爹娘很保留她切呢,感觉眼睛热热。
她躺己曾床,很安,很温暖。
林霜琴做桌灵食,萧玉舞吃,萧玉舞感觉幸福极,果妈孩块宝。
她玄清宗,宗门食堂吃饭,期基辟谷丹。筑基
彻底辟谷,她久没吃饭。
“慢吃,又没跟抢。”林霜琴看女儿狼吞虎咽,满足极。
吃饭,坐院爬藤架,萧玉舞候常玩耍。
萧玉舞趴母腿,跟爹娘讲述她入玄清宗始滴滴,每次晋级,每次突破,包括她寂魂渊历,细细父母享。
没陪己长,但萧玉舞想让爹娘解她长程,她信爹娘么希望。
直聊明,萧云林霜琴除女儿骄傲,疼。想女儿差没命,林霜琴坐住,复叮嘱萧玉舞遇再。
萧玉舞觉己爹娘〾份联系,像她落入寂魂渊次,果己真陨落,爹娘估计最知道。
〾总互挂念,商议,彼此〾互留盏魂灯,什么危险第感知。
萧玉舞做米虫做,她跟爹娘提寻找炼⿸命剑材料,爹告诉她,月临阁城场规模拍卖,散修盟百宝阁联举办。
emmm······型拍卖,宝肯少,值看看。
至入场券,萧玉舞觉问题,毕竟她百宝阁vvip,跟百宝阁算非常愉快。
萧玉舞觉果打算拍卖看看,己灵石怕够,打算几张禁⿸符己研禁复阵盘。
收拾,跟娘打声招呼,萧玉舞临阁城坊市。
坊市比玄清宗山脚热闹,萧玉舞坊市最繁华段找百宝阁。
“辈想买什么?”刚门,伙计热情迎,嗯~百宝阁服务既往优秀。
“找掌柜。”萧玉舞拿百宝阁给她vvip身份证明。伙计看,立马她迎雅室。
百宝阁⿺知道,百宝阁色聘阵师,许品阶阵位师手笔,阵独创,让百宝阁阵畅销阵难求步。
看张玉牌,伙计感觉整飘,看真?原师么轻啊。
萧玉舞雅室没,掌柜匆匆赶。
“友久。”
⿺叔,金丹修。富态,看意。
“知友临阁城店什么需店效劳?”掌柜笑呵呵给萧玉舞倒杯灵茶。
“月集散拍卖,知掌柜帮弄张入场券么?”
“入场券几月已卖。若想,百宝阁必帮友弄张入场券。”
呼~吓死她,听€卖完,她白跑趟呢。
“掌柜,想拍卖寄拍几东西,知道。”
“哦?友东西卖?友请稍候,请鉴宝师。”
€完,掌柜立马门找鉴宝师。
百宝阁办效率真,萧玉舞没喝几口茶功夫,掌柜拉白胡老头。
“友店鉴宝师吴仝真,次拍卖鉴宝师〾,友什么需寄卖拿让看看。”
掌柜领白胡吴仝真坐,便示意萧玉舞将品拿鉴。
萧玉舞耽搁,寄拍张禁⿸符禁复阵盘拿。
吴仝真拿眼东西鉴,看半,没看张什么符箓,阵盘,似跟般阵盘。确,几东西该凡品。
“恕老夫眼拙,友几件东西老夫看⿺窍,请友解惑。”吴仝脸求科普情看萧玉舞,眼睛精光闪闪。
额。。。吧,她忘禁⿸失传太久,认少〾又少,且禁符阵盘她原创,鉴宝师看明白情原。
她拿⿺张禁⿸符始解€功效“张锁域禁⿸,激封锁圆公区域,除非撕裂空,任何无离,包括灵遁符。效长五辰。”
拿第张“张隐匿禁⿸,激隐匿身,包括气息,即便神真尊无识破。效长辰。最张避雷禁⿸,激挡结婴雷劫击,渡结婴雷劫,,避雷效果挺。”
萧玉舞€完抬头,见掌柜吴仝真满脸震惊看她。
“友,禁⿸确只听€,没见,信友,但没接触,否让验效果。”
掌柜
吴仝无奈啊,传€⿺才听€东西,确没鉴验,认证,底放拿拍卖,百宝阁声誉,谨慎。
“哦~。”萧玉舞觉验货什么,很麻利储袋⿺拿张隐匿禁⿸符。
“张隐匿禁⿸,试试。”
掌柜拿试验,验明,萧玉舞禁⿸符确她€,甚至更。
掌柜欢喜已,立刻拍板收件寄拍品。并且让取张vip入场券。
搞,萧玉舞满意足回院。
走门,屋几道陌气息。道客厅,几道隐暗处。客?
萧玉舞走入厅,爹看岁陌美叔坐手位,娘坐爹手。另侧则坐看头少。位美叔长似。该戚。
“舞吧,快,叔叔瞧瞧。”纪略长位男看见萧玉舞,笑招呼她。
额。。。戚?她记忆,没听€什么叔叔。
“舞,见显叔叔,叔叔爹轻友,临阁城城,叔叔系才居临阁城。久闭,最近才,认识。”
林霜琴看女儿呆愣,立刻跟她介绍道。
“见叔叔。”萧玉舞乖巧礼。
“呵呵~舞长么,满月叔叔包呢,眨眼姑娘。纪轻轻已筑基圆满,愧玄清宗夜明真君真传弟。”叔叔看萧玉舞笑满脸春风,像看己闺女般。
额。。。满月抱她?她怎么没印象,快五纪轻轻啊?世,五,萧玉舞感觉己已快吃劳保纪。
唉~适世界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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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69
歌承信可不愿意失去这番机会,竟然就在皇上话音刚刚落下之时,他突然开口道,“南宫王爷,您来评评理,我爹好心把将士们的挑战书给苏义晨,可是他倒不接受,甚至还口出狂言说皇上赐给他女儿的受训公主让他的女儿耽误了一天时间,时间过短了。他这是把皇上看在眼里吗?”
“挑战书?!”南宫离是明明知道的,可是他却假装不知道,随即就把目光看向了霍公公,“可否给本王看一看呢?”
高旭俊不由皱眉,这个歌承信也真是不看在自己面子上,明明找借口让他们退下的,可是他竟然开口说出来,这下他可真是没有办法了。
歌绍海也忍不住扶额了,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太冒失了,竟然会如此坦白出来,他这才上前道,“回南宫王爷,挑战书已经交给皇上了,皇上还在考虑中。微臣和孽障这就退下了。”
不等南宫离反应过来,他立马拉着自己的儿子歌承信匆匆忙忙走了,当然临走前还是给高旭俊跪安了。
“陛下,可否让臣看一下挑战书呢?”南宫离虽然从青风和青云哪里得知了挑战书,可是内容并不知道,所以,就想看一看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
高旭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挑战书取了出来,让霍公公交给了南宫离,“有什么不能看的,你和朕本就是兄弟啊!”
南宫离接过霍公公递来的挑战书后,看了一番,这才问道,“不知陛下有什么想法,可否与臣说一说?”
“暂时无有。只是不想动,毕竟,苏义晨所说也是在理的,这时间是有一些短的,而且也是耽误了将近一天的。”高旭俊叹息了一声,无奈道。
“其实,以臣来看,陛下可以下旨了。这个时候正好是考验的。不过,在这里,臣还是向陛下道歉,如若不是臣提出的,玉琳公主也不会受伤的。所以啊,再送上金创药一瓶,还望陛下送给公主,让她好生养伤。”说完,南宫离把金创药扔到桌子上,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个黑黑的背影。
“哎,”高旭俊在南宫离走后,再次叹息起来,可是还没有想好,就听闻“二王爷到。”他只得再次见了自己的亲弟弟高旭达。
“不知二弟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高旭俊诧异道,这个兄弟很少上自己的御书房来的,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也会来的。
“陛下,臣弟是想请求不要让挑战书给苏玄歌,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这个时间也够短的啊。根本不到的,等时间够了,再去挑战也成啊,可是……”高旭达一进来就是如此说。
反而让高旭俊大为震惊,“你不让朕发旨意?”
他不明白今天怎么回事啊,三个同意发,不对,是四个,可是这四个人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却也是最重要之人,而唯一的亲人却是自己这个一母同胞之弟,竟然会劝自己不让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来说事啊。
想到这时,他突然记起来挑战书的事情,也只有歌绍海他们父子知道,那么这个弟弟又是如何知道的,忍不住问道,“你如何知道有挑战书的?”
“是臣弟在上朝时,听到将士们在说的,可是陛下又以身体有恙……”
高旭达说到半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皇兄,万万不可听信歌承信他们的话语,毕竟,他们与苏将军有仇的,而且对苏将军是恨之入骨的。”
高旭俊本来并没有多想,可是当听到这个弟弟竟然替苏义晨来辩解时,顿时想到苏将军和高旭达勾结之事,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皇位岌岌可危的,随即摇头道,“朕知道的,皇弟,如若无事,你就跪安吧。”
高旭达大为吃惊,可是听到自己的皇兄如此说,也只好跪安而走,但是他心里还是极担心的,就前往将军府。
在所有人都退下后,高旭俊自己开始琢磨起来,或者说是在思考将来怎么办吧,是要拒绝还是要应下来啊。
拒绝会不会失去歌丞相这一对能说会道的父子二人,可是不拒绝,那么会不会让自己的亲弟弟觉得心寒。
高旭达,自己这个二皇弟,可是从未求过自己,就连当时立太子时,本来父皇是想立他的,可是他却一心无皇位,只说自己能力不强的,最终就立了自己这个长子。如今第一次求自己,那么,自己作为兄长的,竟然不给自己弟弟面子,那也对自己是极不利的。
顿时他觉得极为难的,这事情,还真是两难啊,一边是血脉之亲,一边是心腹之亲,就连南宫离也要进来掺和一局的,到底如何解决,到底如何办?
看到皇上为这事儿而烦恼时,霍公公也不敢打扰皇上,而是自己悄无声息的退出来,随即就让人把御书房的门关上了,而他站在门口,擦了一把冷汗。
高旭俊闭上眼,突然察觉到有两个小人展现在自己面前,一个劝说他必须发旨意,毕竟他得要遵从自己内心的,让苏玄歌接旨,这是用兵一时,必须要经过考验的,没有经过考验的,那么如何上战场的。
而另外一个却说不能发旨意,因为二王爷才是他的亲兄弟,亲兄弟才是他的至亲啊,如果这样让自己的亲兄弟失望了,那不是让他更加难受吗。
结果这两个小人越说越乱起来,打扰的他更加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乱,越乱越想,这两个小人,也是说着说着,竟然打起来了,谁也不服谁,最终在他晃头中,这两个小人才从他眼前消失掉。
他睁开眼,细细看挑战书,还有联名信,突然间,他发现那联名信里竟然在名字与名字之间,还有一张极小的字条,而字条上显示的就是“莫失军心”,当他仔细望去,这才发现,这竟然是南宫离的字迹,他何时靠近联名信的,而且又是如何把字写在这里的,他怎么不记得了啊?
想到这时,他又渗出一身冷汗来,南宫离竟然能在那么远处把这小字条放在这联名信里,可见南宫离的本领可高的,如若自己不按照南宫离的说法去做,会不会让自己失去这个经济脉搏啊,甚至还会让自己……
他忍不住拍头,这的确是让他极为难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好说,听谁的,都是有错,反正也会得罪一个人。
“陛下,您头疼吗?要不要让老奴去叫御医来?”也许是看到高旭俊很久没有说话,霍公公也略微担心就开门而进,正好看到皇上在拍头,就上前请示道。
“朕无事。对了,依你所见,朕该如何办?”高旭俊摇摇头,随即又问霍公公。
霍公公愣了下,讪笑道,“老奴不敢言。”
“说,朕恕你无罪。”高旭俊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问霍公公的,毕竟,霍公公还算是自己心腹的。
“依老奴所见,还是……陛下发旨意,让苏玄歌接受挑战吧。”霍公公稍作犹豫就说了出来,这是他在送歌绍海和歌承信时,给他们父子二人作下的保证,自然他也从他们二人手里拿到了不少的小钱啊!
“那二王爷那边呢?”高旭俊又问道。
“陛下,可知道有一个道理少数人服从多数人啊?二王爷只是一个人,再想想看,就连南宫王爷也支持歌丞相他们,那可是三比一,难道要多数人服从少数人吗?这样以来,会不会让将士们心寒,觉得陛下偏心苏将军的,而且还不让他们报之以仇。”
“还有啊,这也会让宁贵妃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的,到时候,宁贵妃再与她的娘家有了……”
听到霍公公提到宁贵妃时,高旭俊再次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是啊,这边得要向她有一个解释,而且下了旨意,正好也算是给女儿一个交待吧,那么也只能对不起自己那个兄弟的,等以后再向他解释吧。
就在高旭达回到府里后,刚刚坐下,就看到南宫离来了,他一怔,刚刚要问,南宫离就说,“听说你去皇上那里阻止皇上发旨意了?”
“是。”高旭达点头。
“你阻止不了,本王和歌丞相还有他的儿子一同同意发旨意的,所以,你就是多此一举的。”南宫离说道。
“离,你明知道他们和苏义晨他们有矛盾的,你还要隔岸观火吗?”高旭达不明白为什么南宫离要如此做的。
“反正我也不参与皇位,这与我有关吗?不过,你要防止皇上会怀疑你和苏将军勾结的。你要不出现,也许还好的。可惜,你这一步真正的是多此一举。”
听到南宫离这么一说,高旭达同样想起来当自己替苏义晨和苏玄歌解释时,皇兄那阴晴不定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那我该怎么办?如何改正?”
“改正也改正不了了,只得就此罢了,我当时提醒过你,只是你没有多想罢了。不过,以后这事不该参与还是不要参与的。否则……”南宫离摇摇头。
的确,就算亡羊补牢,也是没有办法改变高旭俊心里的怀疑种子,只因为自己这个兄弟过于迫不及待了,更加是做得稍微有些出格了。
“我也一时忘记了,他已经不再是往日……”高旭达刚刚要说时,南宫离又瞪了他一眼,“小心隔墙有耳。”
高旭达这才记起来,自己府内会有眼线的,最终还是用手沾水在桌子上写了出来,“兄弟情。”
“皇帝之位,看似高,其实是高处不胜寒。”南宫离摇摇头,随即也写了出来,“一上这个位置后,人心就会变的。与你父皇差不多!”
高旭达无奈点点头,这话不虚,的确如此,当年皇爷爷欣赏的一个将军就被父皇给以某种理由剥夺军权,最后满门抄斩的,而且又训练出来苏义晨这个将军,可真正的是一朝君子一朝臣!
如若不是苏义晨握有父皇的遗旨,恐怕苏义晨也早就死在皇兄手里了。哎,还真是人心不古啊!
高旭俊在沉默了一阵,突然把金黄色的圣旨打开,随即对霍公公说道,“小霍子,你来磨墨。朕要写旨!”
“是!”一听皇上如此说,霍公公脸上总算露出了喜悦笑容,这一切的一切看来都得要得到了,那么他也可以向歌丞相他们说了,任务也总算完成了。
到时候苏玄歌成为质子之后,他一定会让这个小贱人成为他自己手中的玩物,竟然看不起自己的,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的,到那个时候,看谁会护她的。除非她能给自己磕上上百个头!
看到霍公公给自己磨好墨之后,高旭俊这才提笔在圣旨上写了下来,随即就收拾好,交给他,“这一份,你让人交给歌丞相,让他带到将军府里,另外这一份,你立马就去宣旨意,并定为明天上朝后转入校武场,木歌军和苏家军一起比。”
写完两份圣旨,他已经觉得有些累了,所以叮嘱之后,就自己依靠在椅子上,闭眼而休息,只希望到时候苏玄歌能自认输,这也能给他们一个面子的!
“奴才明白,皇上英明。”霍公公笑着接了过来,先把第一份旨意说给了守在宫门口的将士们,当听到是皇上的旨意,而且同意是明日早朝后就要进入校武场比赛,顿时让将士们极为兴奋。
“臣等遵旨,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勇、黄清他们是极兴奋的,总算可以了,到时候,他们一定要苏玄歌有好看的,既然夸下海口,那么他们就要让她知道,女子不如男的,她们女人就得要是他们男人的手下败将!
可是王勇和黄清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因此而小看了苏玄歌,结果在对战中却输给了这个女孩子,可以说,他们是过于轻敌了!
而歌绍海和歌承信也从侍卫手里拿到了另外一份圣旨,当看到这圣旨上的命令时,他们父子二人竟然大声笑了出来,总算自己的计谋得逞了,一切的一切都要归于自己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倒是想要看一看,苏玄歌那个小丫头还敢不敢轻视自己。
到时候,苏玄歌就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了,甚至他们还想好如何让苏义晨进入牢房的,够他们父女喝一壶的!
“承信,你在家等为父,为父宣旨后就会回来的,等到苏玄歌成为黄清他们手中的败将,为父定会让她为你付出一些……”歌绍海咬牙切齿的说道,儿子之仇不报就不是君子所为了,这一刻,他是必须要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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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69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0章 070
“姓叶的小子,你若再动手,吞爷可真与你拼命了!”
在碎星指芒连番的轰射之下,吞爷惨嚎声不断。
“还敢嘴硬,今日我若是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叫叶长空!”
叶长空面色一沉,双手齐出,碎星指芒迸射的频率变得更密集。
这自称吞爷的骨头,貌似比他想象中的要硬得多,压根就不像先前那一言不合就逃跑的胆小惜命样子。
这吞爷在遭受到碎星指攻击,吃痛后嘴里所叫嚣的声音,也是让叶长空升起了些火气。
对方既然不愿意向他妥协,那他就打到对方愿意妥协为止。
至此,那不断迸射而出的碎星指芒,非但数量变得更加密集了,所含带的力量也更是加强了几分。
“啊,疼死吞爷了!”
吞爷身上各处,不断遭受到碎星指芒的攻击,发出连连的惨叫声。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没有丝毫愿意屈服的模样。
吞爷的模样虽是尤为的狼狈,惨叫声也宛如杀猪一般。
但,叶长空却是发现,吞爷的身上,却是没有初选任何的伤口。
要知道,他这不断轰射的碎星指他都足足动用了七成的力量。
即便是一些含有这妖王血脉的妖兽,遭受到碎星指这般的连续轰射,多少也会留下一些创伤吧?
可这吞爷,也就样子看起来狼狈了点,惨叫声大了一点,竟没有受到任何的皮外伤。
“这吞爷的本体究竟是何种生灵,身上居然如此坚韧。”
发现了吞爷体魄的异常之后,叶长空更是不再留手。
开始动用所有的力量,左右双手十指所疯狂迸射出的碎星指芒。
“姓叶的小子,是你逼吞爷的!”
吞爷遭受到十成力道的碎星指芒连番轰射,叫嚷得更凶了。
可,这十成力道的碎星指芒,却是依旧威能破开他的肌肤血肉。
不过,在这声凶历的惨叫声之后,他却是脱去了当前的变化之身。
他那普通武者的模样,五官一阵扭曲,整个身躯更是在一股诡异力量之下,好似气球一般不断的鼓胀。
当吞爷的身躯鼓胀到宛若一头健硕的公牛般大小时,恍然间嘭的一声,现出了本体来。
“这是……”
叶长空一脸不可置信的道:“好…好大一只黑蛤蟆!”
他目光更是瞪得浑圆,怔怔的看着身前那现出了本体的吞爷。
他确定,他没有看错。
此刻,那宛如一头健硕公牛般大小的生物,正是一只大型的黑蛤蟆。
这大型蛤蟆,通体犹如黑色绸缎般泛着光滑油亮之色,双眼更是宛如一队铜铃般。
而,唯一与蛤蟆不同的,便是这吞爷本体的嘴巴无比夸张,那厚厚的双唇,几乎是覆盖了其一半的身躯面积。
“蛤蟆?你才是蛤蟆!你全家都是蛤蟆!”
吞爷听到叶长空口中震惊的话语声,顿时便是毛炸了起来。
它在开口说话间,那夸张到极点的大嘴上下开合,露出两排宛如刀刃一般的锋利而又尖锐的牙齿,朝着叶长空呲牙,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更是狠狠的瞪向了叶长空。
“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蛤蟆?”
“体形如此庞大不说,皮肉竟还如此的粗厚,被我碎星指这般轰击,都没有丝毫的伤损。”
叶长空盯着身前泛着黑色油亮光泽的巨大蛤蟆,完全瞪直了眼睛。
他知道这吞爷的本体是某种异兽,可如何都未曾想到,对方竟是一只如此巨大的蛤蟆。
至于吞爷所露出的那凶狠之状,他却是没有丝毫的害怕。
提醒比吞爷更大、面目比吞爷更为凶狠的妖兽,叶长空也不是没有见过。
这吞爷,既然一直被他追着打,也就证明这吞爷的本体,并没有多么强大的攻击性。
要不然,早就现出了本体来和他拼命了。
“敢说吞爷是蛤蟆,吞爷我今天和你没完!”
吞爷彻底的毛炸了,在这番怒吼声中,那双铜铃般的大眼好似都从眼眶里凸出来了般。
在其话语声中,身形更是猛地从地上弹跳而起,朝着叶长空就扑跳了过来。
它这般巨大壮硕公的蛤蟆,看似给人一种很是笨重之感,顷刻间所爆发出的速度却是其快。
叶长空失神之间,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就其撞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只大型蒲扇般的蛙掌,立刻便是按了下来,含带着一股很是蛮横的肉身力量。
叶长空恍然一惊,抬手一巴掌便是朝着巨大蛙掌给拍了出去,身形朝着一侧快速的翻滚,连忙的站起身来。
“呱!”
吞爷见叶长空挣脱,口中所发出的,竟也是如蛤蟆般的呱叫吼声,只不过声如闷雷般,吼得人脑袋一阵晕眩。
“还说不是蛤蟆?”
叶长空揉了揉自己那略微有些胀痛的手掌:“不过,这大嘴蛤蟆的皮肉可真够硬的。”
刚才那呼扇的一巴掌,虽是将巨大蛙掌给拍开了,却也是将他的手掌给震得发疼。
“竟然如此羞辱吞爷,吞爷今日非得吞了你不可!”
自称吞爷的巨型蛤蟆,非但皮糙肉厚,更是力大无穷,且非常敏捷。
先是遭受到叶长空碎星指的一阵乱轰,给逼出了本体来。
又遭受到叶长空三番两次的羞辱,称他为大嘴蛤蟆,彻底让吞爷暴走了起来。
吞爷无比迅捷的跳窜而起,好似一道格外粗壮的黑色闪电一般,张开了那很是夸张的血盆大嘴,扑咬了过来。
“当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
叶长空没有退让,直接以纯肉身力量的蛮横一拳轰了过去,大声吼道:“今天,我非收了你不可!”
原本,他只是打算,让这吞爷给他做三年的随从,助他向风云殿复仇。
但,现在,叶长空却是改变主意了。
他当真是没想到,这吞爷,非但擅长幻杀、幻音、变化之术,肉身竟还如此的强横。
正是如此,让叶长空生出了想要将这吞爷收为战宠的心思。
这大嘴黑蛤蟆,模样虽然丑了一些,带出去也略微有些丢人。
不过,叶长空可以肯定,这大嘴黑蛤蟆绝非寻常的异兽。
他日若是成长起来,定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爆发出全部肉身力量的叶长空,一拳朝着扑来的吞爷轰了过去。
“若吞爷在巅峰状态,你连给吞爷我当人宠的资格都没有,居然还想让吞爷做你的战宠!”
吞爷听闻这番话语,更是勃然大怒。
他的身形在飞扑向而叶长空的途中,更是抬起了一只巨大蒲扇般的蛙掌拍了过来。
砰!~
两股纯粹的肉身力量,碰撞在一起,震得四方地面都龟裂了开。
在这一击之下,吞爷身形猛地一震,带着难以置信之色往后倒飞了出去。
“吞爷我竟被一个人丹境的人类小子,以纯粹的肉身力量给击退了!?”
吞爷心头无比震撼的大叫了声,巨大的身躯重重的滚落在了地上。
只是,他与叶长空的这一场肉身力量碰撞,却并没有令他遭受到多大的伤害。
“这大嘴蛤蟆,果然不是寻常异兽!”
叶长空眼睛骤然一亮,窃喜般的道:“你若做我战宠,我便不计较你以我之名行恶之事。”
“你才是大嘴蛤蟆,你全家都是大嘴蛤蟆!”
“想收吞爷做战宠,你还不够资格!”
吞爷怒火冲天,脾气彻底的暴躁了起来,直接就是扑咬向叶长空,露出那森寒利齿,朝着叶长空就下死口。
“不愿屈服与我?”
叶长空看着那张开的森然血盆大口,毫不畏惧,直接欺身上前。
血肉之中所蕴含着的不死火焱之力,在这一刻骤然的爆发,朝着他的右手手掌凝聚,一巴掌便是拍了上去。
刚才那将吞爷轰飞的一拳,他仅仅只是动用的纯肉身力量。
而此刻动用了血脉之力后,这一巴掌所蕴含的力量,比之刚才不知要强横多少。
吞爷即便肉身也是极为蛮横,却是依旧不及动用了血脉力量的叶长空,无论是速度上,还是力量上。
叶长空这一巴掌,直接就是抽在了吞爷的脑袋上,立刻便是将吞爷给整个身子都如同陀螺般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
“啊!疼死你吞爷了!”
吞爷发出吃疼的渗人惨叫,旋转着的身子被抽飞出去数十米后,才停下来。
这一巴掌,非但疼得它呲牙咧嘴,更是将它脑袋给抽得有些晕乎乎的。
“吞爷我不服!”
吞爷将硕大的脑袋摇晃了两下后,再次的朝着叶长空扑了上来。
叶长空丝毫不惧,抡起巴掌便是又抽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次,抽完之后,他身形却是未停,猛地便是追上了那被他抽飞出去的吞爷,左右双手握拳,对着那在吞爷便是一阵猛捶。
连续抽了吞爷两巴掌,握拳捶打了十多下,吞爷惨叫声越来越大,可体表肌肤却仅仅只是破开了一些皮肉而已,根本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反倒是叶长空,感觉就像他的巴掌和拳头是打在了铜墙铁壁上般,震得自己双手都麻了。
叶长空再次大吼道:“服不服!”
吞爷这次没有回应叶长空,而是直接扑咬向了叶长空,那双硕大的铜铃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
“不服,那就接着打!打到你服为止!”
叶长空没想到这吞爷,看起来胆小惜命,却是如此的桀骜不驯。
也是忍不住的开始下重手了,不但动用了不死火焱之力,本命武丹中更是都有元力力量快速的涌向了双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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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071
“我的老天,王总,我对于之前我的笨手笨脚向您道歉,我现在绝对不会做那些愚蠢的事情了。”莎翁阿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不不,没事的,我知道你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完成工作了,嗯……说到我的笔记本电脑……嗯,它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需要用!”
“王总,笔记本我带过来了。”在赵光辉嘴边的女人举了举手说道,她长得十分漂亮,个子很高,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比赵光辉要高一点了,她是华夏人,但是又偏偏染了一个特别出挑的蓝色头发,虽然穿着职业装,虽然带着金丝眼睛,但她总让人感觉,她不是在这里上班的。
魏风微微点了点呕吐。
“我今天开会的时候,把您的笔记本带过来了。”说着,她又把笔记本稍稍抬起,然后等待魏风下面的话,嗯……她现在还挺紧张的。
“妮可……对吗,我没有说错吧?”魏风笑了笑。
“不不不,没有说错,嗯……王总的记忆正好。”妮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会议室的冷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她感觉浑身发冷。
魏风并没有理她,反而喝了一口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您现在需要这个笔记本电脑吗?”
“我想了解一下,我的电脑为什么在你那边?难道你有手机别人二手电脑的癖好吗?”魏风冷笑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虽然口气比较温和,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极为恐怖。
“这……这……”妮可紧张得手都斗起来了,她极力的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声带却不断的在颤抖着,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到了后来,她越急就越说不出,脸憋得通红,随后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便昏了过去。
“哦!我的天,赶紧叫救护车!”赵光辉连忙让人把妮可抬了出去,然后把电脑递到魏风面前,“总经理,嗯……是我把电脑给她的,你从公司失踪,我只不过是把电脑放在她那里而已,谁都没有开过电脑。”
“哦?真的没有开过电脑吗?我不在这里,也没有这里装过摄像头,电脑里面可都是重要的文件,万一遗失的话,可不是小事!”魏风眯了眯眼睛。,“把电脑给雪莉吧,她现在就是我的助手,以后电脑都放在她那里。”
雪莉歪着脑袋笑了一声,眼神与赵光辉相对,如同闪电一般,赵光辉身子稍微一僵,然后有恢复了儒雅的样子,将电脑递到雪莉手中。
“看看电脑是不是正常的?”魏风清淡的说道。
雪莉看了一眼陆依依,两人点开电脑,陆依依在拿起电脑的时候往b接口处插了一个小型的u盘,这就是破解指纹系统的装置,这个装置里面有陆依依和雪莉研究几天的成果。
原本赵光辉也想把电脑打开,但是他在王二消失的时间内尝试了很多次,一直没有打开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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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他这边没有电脑高手,而是那些人并不知道王二的基本消息,而赵光辉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因为这点,这台电脑这些年一直处于关闭的状态。
“王总,电脑应该是正常的,你可以打开再看看。”雪莉给魏风使了一个眼色,魏风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拇指放在识别系统的区域。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电脑正式启动。
“由于放置的时间过长,所以开机的时间长一点,但电脑应该是正常的。”雪莉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中的指纹信息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对于魏风来说真是度日如年,他紧张的观察这各位员工,可他的眼神却被各位员工误会为总经理的注视,大家都重新变得紧张了起来。
或许,这个王总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如果做错什么事情的话,恐怕这份工作就真的保不住了。
魏风一直用余光看着笔记本,在屏幕亮起的时候,他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这最危险的时候,应该被自己给闯过去了。
“把电脑屏幕给在做的各位看一下。”魏风淡小了一声,“我明白你们会想我到底是不是王二,我是消失了很长时间,但是我就是我,别人伪装不了,嗯……我说的没错吧,阿辉,这电脑是用指纹解锁的,如果我不是王二的话,肯定是打不开它的,就像你以前,即便能请到电脑高手,也破解不了我的电脑。”
“没错,王哥……嗯,我之前想让nbb金融扩张一下,但是我怎么也不能把这电脑开了机。”赵光辉耸了耸肩,“你设置的密码装置非常严密即便是用指纹膜也不能打开电脑,嗯……当然了,黑客也是不行的。”
“阿辉,我知道公司要发展,我也明白你们想要多赚钱的心思。”魏风歪着脑袋笑了笑,“此刻,我要对大家说……”
他轻咳了两声:“从此刻,nbb金融的事物都要汇总给我,我是nbb金融的总经理,嗯……等到开会结束之后,你们就去汇总材料吧,我需要知道nbb金融从我离开之后的所有事情,当然了,你们要整理真的资料给我,如果是假的,结局你们应该能够想象得到。”
赵光辉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王二回来会这么做了,等到会议结束,他来到魏风身边,说道:“哥,公司里的事物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去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了,接下来就是领导层的休息时间,不是吗?”
“哈哈哈,往常是这样的,但是今天不行。”魏风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才刚刚回到nbb金融,有很多事情都要去了解,等到以后有空的时候,咱们再像往常一样去体验‘休息时刻’吧……嗯,我的办公室应该还在老地方吧?”
“当然了,这是肯定的,会议室是因为公司员工的增加不得不换,但是你的办公室我们可一直保留着的,我们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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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风拍了拍赵光辉的肩膀:“嗯,做得不错,那我就想去办公室了,你可以先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好的,那我就先去了。”赵光辉耸了耸肩,他的表情就好像再告诉魏风,在公司里,你不可能看到我有异心的一面。
“风……老师,为什么……”离开会议室,沙龙便开口了,随即他又被魏风的眼神给制止,他刚刚差点就暴露了。
“你不要在我身边晃悠,去公司的各个地方看一看,然后去看看员工是怎么聊天的,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情况或者是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进来公司之后不是计划的结束,而是计划的开始!”魏风低声的说道。
“明白了!”沙龙点了点头,便朝公司其他地方走去,这nbb金融对于他来说也是个陌生的地方,他只能瞎转悠。
其实魏风是想要和各位沟通才让他离开的,这个局要瞒着他,因为魏风根本不相信他。
“各位,把手机拿出来关机,然后放到盒子里面!”陆依依一边拿出盒子一边说道,现在的手机不像以前可以把电池拿出来就行了,现在都是一体机,即便是关机了,木马也能控制手机秘密开机然后开始监听模式。
“赵光辉这个小王八蛋从我们进公司就一直在仔细的关注我们,他注意了很多细节的地方,我看他的眼神就一直等着摸个地方在看,不过我很清楚,他什么都不知道。”罗清文和刘红根本不像原来流浪汉的样子,他们穿着很色的正装,带着金丝眼镜,就好像商业精英一样。
“或许他已经全部了解了呢,你虽然是千门高层,但是你的智力一向不高,万一你哪个智障的地方被人家看出来了呢?说不定赵光辉只是没有点破而已,但是我可不可能被他看出什么!。刘红挑了挑眉毛。”
“你这老不死的!”
“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互相斗的时候,如果被人听到的话,我们可就完了,我们来这里是搞钱的,你们来这里是复仇的,都是重要的事情,你们就不能稍微谨慎一点吗?”魏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千门老人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斗嘴!”
“行吧行吧,爱徒说的有道理,我告诉你,以后你再装逼的话,我就撕烂你这个老不死的嘴!”刘红对着罗清文竖了个中指。
“我特么也撕你的嘴!”罗清文回应了一个中指。
“哥,笔记本里的所有资料都是有密码的,如果要查看的话,还需要一点时间,当然了,也有没密码的资料,你可以先看一下。”陆依依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到魏风身边。
现在所有人都不陈虎魏风为风哥了,现在他们就直接叫哥,反正都差不多的意思,听着也不会让人起疑心。
而廖雨琴……嗯,她今天带了人皮面 具,现在样貌和原来完全不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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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苏珊听到叶浩然安慰自己,本來还有些感激,可是下一刻她就发现,叶浩然这个混蛋竟然在脱她的衣服。
“混蛋你在干嘛。”苏珊赶紧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她警服里面可只穿着蕾丝文胸,还是超薄的四分之一罩杯文胸。
“借你的金属钮扣用一下。”叶浩然说着,手指不停,“啪啪啪啪啪”接连五下,已经把苏珊身上的纽扣全都扯了下來。
苏珊怒了,伸手“啪”的一下打在叶浩然的脸上。
叶浩然一愣,然后冷笑一下,“啪”的一下,手掌直接把苏珊文胸上面的纽扣也给扯了下來。
白色的蕾丝小文胸就往下掉。
苏珊有种委屈的想哭的感觉,叶浩然这个混蛋,都要死了,他还耍流氓,难道华夏男人都是这么无耻的吗。
叶浩然沒解释,他拿着六颗纽扣,身体一滚,已经滚出了墙壁,出现在了披萨店门口。
“摩恩老大,钥匙就在他身上。”后面的卢克拿着手枪,指着叶浩然说道。
摩恩双眼发红,瞪着叶浩然,“钥匙拿來。”
“给你。”
叶浩然举起右手,右手里只有五个纽扣。
“混蛋,这是什么。”摩恩大叫着。
叶浩然一甩手,“刷刷刷……”六道光影闪过,六枚纽扣像是六道光标一般,直飞向摩恩六个人。
“嗤嗤嗤……”
六个纽扣精准的划在六个人的手腕上。
摩恩几个人猝不及防,那纽扣像是飞镖一样,深深的嵌进他们的手臂骨头里,剧烈的疼痛让他们的手发抖,“当啷……当啷……”几声,他们手中的枪已经掉在了地上。
叶浩然像一道闪电般冲了过去,扬起拳头,撩起飞腿,“砰砰砰……”几声,瞬间把摩恩六个人踢飞倒地。
拍了拍手,叶浩然大声道:“嘿,美女探员,快打电话叫增援吧。”
苏珊听到叶浩然的声音,双手拉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出來,看到外面的情形,苏珊惊讶的睁大着蓝色的眼睛。
“你……你……你怎么做到的。”苏珊沒法理解。
“这还得多谢你的纽扣。”叶浩然拍拍手,“沒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上班真的要迟到了。”
“不行,增援部队马上到,你等一会,还需要你配合录口供。”苏珊赶紧拉住叶浩然,她手臂一松,然后胸口的风景就露了出來。
叶浩然盯着苏珊那里看,笑起來,“尊敬的警探小姐,沒想到你还蛮有料的。”
苏珊赶紧双手搂着自己的衣服,红着脸瞪了叶浩然一眼。
叶浩然摆摆手,“我得走了,如果你心里记挂着我的救命之恩的话,还请不要叫我录口供,我是个偷渡人员,被你们带到警局就麻烦了。”
说着,叶浩然挥了挥手,走了。
“我的名片。”苏珊跑了上來,“混蛋,拿着我的名片,这件事情还沒结束呢。”
“哦,苏珊美女,当然还沒结束呢,刚才你打了我一耳光,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打我耳光的人,所以,当然不会结束的。”叶浩然继续走,然后晃了晃手,手掌上,有一张名片,不知道是叶浩然什么时候从苏珊身上偷走的。
苏珊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的名片一直都放在屁古后面的口袋里的,这个混蛋,难道是飞贼出身吗,怎么偷了名片自己都沒察觉的,该死的。
苏珊恨恨的咬牙,心中却是有种别样的情感,刚才的激烈枪战,这个华夏男人,确实救了自己性命啊。
沒多久,大批的警员到來,看到地上的摩恩等人,以及苏珊衣不蔽体的样子,警员都张大了嘴巴。
“苏珊,你沒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一名M国黑人警员跑了过來,关心的问道。
“沒什么贾斯丁组长,我很好。”苏珊沒理会那黑人警探,往车里走去换衣服去了。
贾斯丁看到苏珊的冷漠,咬了咬嘴唇,他看着现场,然后拉过一名目击证人,恶狠狠问道:“究竟发生么什么事。”
“我……我当时在披萨店吃饭,然后就有枪声响起,子弹飞來,然后一个华夏男人就抱着女探员,后來就撕掉了女探员的扣子,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那目击证人乱七八糟的说着,他呆在披萨店里,只看到了这些,所以也就照实说了。
贾斯丁听到一个华夏男人撕掉了苏珊的衣服,脑门上的青筋立即暴露,冷笑一声,大步离开了。
此时叶浩然刚刚赶到加州大学的二十五号公寓。
二十五号公寓门前,罗丝正拎着一个袋子,焦急的站在那里。
看到叶浩然走來,罗斯松了口气,她刚才还在担忧叶浩然会不來上班。
“嘿。”罗丝迎着叶浩然走过去,“叶管理员,你第一天上班,迟到了一个小时零三分钟。”
罗丝晃了晃自己手臂上的手表。
“哇,罗丝小姐保养的可真好,这皮肤比二十岁的姑娘都要白嫩。”叶浩然赞扬。
罗丝噗嗤一声笑了出來,“下不为例,可别再晚了,这是你的衣服。”
叶浩然点点头,“多谢罗丝小姐谅解,路上的确是遇到了事情才会來晚的。”
罗丝摆摆手,道:“我最后提醒一句,叶先生,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了大事,注意你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得注意学生们的人身安全。”
“我明白你的意思。”叶浩然道。
罗丝扭着屁古离开。
叶浩然拿着衣服,走进了二十五号公寓,公寓一楼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有个房间,这里正是叶浩然的办公地点了。
到了房间里,看了下,里面有监视器,当然了,这些监视器只能看到公寓外面的情形,以及公寓楼梯拐弯处的场景,为了保护**,各个房间以及门口是沒有监视器的。
叶浩然换上了安全管理员的衣服,是一身保安服,保安服腰上还挂着个橡胶辊。
“恩,还挺帅的。”叶浩然坐在房间里,突然发现这份工作虽然不错,但是有点无聊。
桌子上放着一本学生等级册,叶浩然随手翻了下,登记册上大约有四十多个人,说明这幢公寓楼里住着的学生并不太多。
正无聊的翻着,一阵拖鞋的声音响起來。
叶浩然抬头,只见一名穿着睡裙的女人走了过來,这女人瘦的像是骨头架子,身材很高,长得不漂亮,至少在叶浩然看來,这个女人像是大多数的F国巴黎模特一样,难看的很。
“嘿,你是新來的舍管,。”女人用英语问道,语气很高傲。
叶浩然翻了下白眼,沒理会。
“我问你话呢。”女人走过去,拍着玻璃,她足有一米八多,比叶浩然还要高上一点。
“我忙着呢。”叶浩然沒好气道。
过往的几个女生看到叶浩然,好奇的看了几眼,她们沒想到新來的舍管竟然是个男人。
“你……好,宿舍管理员,我房间里的马桶坏了,你快点去修一下,我急着上厕所。”女人忍了下來,毕竟她有求于叶浩然,只好忍了。
“沒空。”叶浩然摆了摆手。
“你……你去看看嘛,你看,我还沒穿衣服呢。”这F国女人只好用出了杀手锏,希望能勾引叶浩然去修马桶。
叶浩然懒洋洋的抬起头,“第一,下次呢,见到我时语气好一点,第二,我对平胸的女人真的不感兴趣,更何况是平胸还长得丑的。”
“混蛋。”女人一掌拍在玻璃上,不过玻璃很结实,这一下玻璃沒事,女人反倒是疼的直搓手。
过往的学生看到女模特吃瘪,纷纷偷笑起來,这个女模特叶浩然不认识,但是时装界的人都认识她,她可是最近F国时装秀新涌起的天王,丽莎,丽莎年纪轻轻便如日中天,自然脾气也大的很,脾气不好,所以公寓里的女生都不怎么喜欢她,此刻看到她吃瘪,也就偷笑不已了。
“好,你等着。”丽莎一跺脚,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叶浩然“切”了一声,然后朝着周围的女生摆摆手,“看什么看,都快点去上课。”
这些女生哈哈笑着离开了。
沒多久,拖鞋声再次响起。
叶浩然抬头,只见丽莎拎着一个皮包,走了过來。
“又想怎么样。”叶浩然不耐烦,“我是不会给你修马桶的。”
“一千美元,一千美元怎么样。”丽莎甩过一叠美钞,“你去修马桶,这些钱,都是你的。”
“你神经病吧。”叶浩然翻了翻白眼。
“两千。”
丽莎又甩过一叠钞票,冷笑了一声,“你若是不同意,我可就把这些钱拿走了。”
叶浩然扣了下鼻孔,一伸手,把钱收了起來,道:“你回房间等着吧,我会把你的马桶弄好的。”
“哼,沒骨气的男人,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丽莎高傲的昂着头,得胜般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叶浩然捏着两千美元,叹口气,“看來这职位真的挺好的,赚钱这么容易,嘿嘿。”
说着,叶浩然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又从屁古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拨了过去。
“喂,你好。”对面传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语,不过不太熟练。
叶浩然直接用中文说道:“王虎,我是叶浩然,我这边有个工作,需要通一下马桶,有五百美元报酬,你帮我找个人來,要女人。”
“就通通马桶,五百美元。”王虎在电话里大叫着,“叶兄弟,你在开玩笑吧,我能不能让我老婆去做。”
“当然可以,地址在加州大学二十五号楼,让你老婆过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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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3章 073
“我就知道,你们这是合伙起来想要害死我!你们就是想要害死我!”老太婆被吓了一跳,她指着叶浩然,然后又指向基德,愤怒的大声吼叫着,“你就是想要让我死,觉得我在连累你,是不是!该死的,你这是请的医生还是请的屠夫!混蛋!”
老太婆破口大骂,他觉得骂叶浩然有些胆怯,便跳过去朝着自己的儿子,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子大声咒骂,“你这个不孝子孙,我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你一定是想让我早一死了,下去见你那个赌鬼老爹,你才开心,对不对!”
基德看到自己母亲的样子,先是惊愕,随后惊喜的大笑起来。+◆頂+◆+◆+◆,..
老太婆看到基德的样子,更是大怒,“好啊你,你这个混账子,不孝的儿子,你这是真的在咒我死啊。”
“娘!妈!妈你看看你的脚,你的腿,你能站起来了,你还能跳了!”基德大声的道。
老太婆一愣,然后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随后愣在了当地,到了后来,她哼了一声,道:“我这是气的!我这是……好吧,这个华夏男人果然很厉害,我真的能走了,儿子,我真的能走了!哈哈!”老太婆搂住了自己的儿子。
基德搂着自己的老母亲,也是笑的很开心。
叶浩然看到这母子俩开心的样子,只是笑了下。
基德拉着叶浩然的双手,道:“神奇的华夏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叶浩然。”叶浩然道。
基德使劲的着头,道:“叶先生,谢谢你,真的十分感谢,我替我母亲谢谢你。”一边基德的母亲没有话,显然这个老太婆脾气不大好,不大会主动的感谢叶浩然。
没多久,基德和他的母亲离开。诊所里的护士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浩然,声的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金妮医生会对你如此的折服了,你的确很厉害,简直就是传中的神医了。”
叶浩然哈哈大笑,他突然觉得,其实m国的病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如果是在华夏国,很多病人并不懂得感激,治好了病他们觉得理所应当,治不好就会心存不满,而在m国,这些病人竟然把治病当成是恩赐了。
叶浩然回到房间里,看了下那个受伤的女人,女人还没苏醒,依旧在沉睡,不过她的脸色好多了,显然她已经退烧了。
叶浩然在等待着金妮回来,回来之后调配好七厘散,相信这个女人会很快苏醒过来的。没多久,诊所外面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叶浩然站起身来,他以为是金妮医生回来了。
走到门口,却发现四个m国男人正站在门口,有些激动的往诊所里看,看到叶浩然,他们几个人同时推开门走了进来。
“医生,救救我吧,我牙疼,医院的医生得拔牙,我拔了一颗,结果紧邻着的牙又疼,医生还得拔,可是拔了牙之后旁边的又疼,现在我已经拔了三颗牙了,但是满嘴的牙都疼了起来,我这次不敢再去找那些医院的医生了,找他们,我这满嘴的牙齿就剩不下了啊!”第一个m国人激动的道,然后一脸希冀的看着叶浩然。
叶浩然擦了擦汗,道:“你张嘴我看看。”
那病人张开嘴,最里面一股臭味,舌苔很黄,再加上满嘴的泡,这是典型的上火啊!上火的话牙疼,就吃牛黄解毒片啊,拔什么牙啊!
叶浩然突然觉得很无语,原来m国人民的医疗条件这么恶劣的,在华夏国,连农村老大妈都知道的常识,在m国竟然要把整口的牙齿都给拔掉!我去。
叶浩然道:“这样吧,我给你扎两针,消消火气,你去海外代购,去华夏国买几包牛黄解毒片来,还有就是,以后你不能再吃辣椒和牛排了,得多吃素菜。”
那病人使劲的着头,道:“医生,难道我这牙,是吃牛排咯的吗?”
“……”叶浩然一阵无语,吃牛排和辣椒容易上火,这种简单的道理,和这些m国人没法讲通,叶浩然干脆不讲了,他拿起针,在病人的手腕上扎了几针,泄一下病人的火气,火气去掉,牙齿自然就不疼了。再了,针灸本来就能止疼痛。
这边扎下去,牙疼立马就止住了。
那病人看着叶浩然,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天使啊,是你拯救了我满嘴的牙齿,我……我……我太感激你了。”
叶浩然摆摆手,这个病人还想继续对叶浩然表示感激,下一个病人却是直接把他推开了,道:“医生,我菊花残,痔疮,我很久之前做过手术,可是又再次犯了,我……”
病人一个接一个,这些病人的疾病都算不上多么的稀奇,甚至很多病,在华夏国那些大妈都知道该用什么药,都知道吃一些中药降降火,养养胃之类的,可是这些m国人竟然都不知道。
叶浩然呆在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就随便给处理了一下这些病人呢,叶浩然的医术本来就高明,再加上这些病都不算什么难治的,所以顺手就给处理好了。
可是,叶浩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处理病人的速度快,外面的病人来的更快,这些人一开始还只局限于是基德家附近的人。这些老邻居看到原本躺在床上不能走动的基德的老母亲,突然间就健步如飞了,他们当然惊讶,然后就打听,听还是免费的神医医疗,自然就都跑了过来。
一开始只限于基德家附近,但是很快,基德家附近的人的亲戚,也开始赶了过来,那些亲戚的邻居也赶了过来,所以,诊所的外面病人竟然越来越多,本来叶浩然处理疾病的速度就够快了,可是外面的病人仍然排了个长龙。
金妮开着车赶回自己的诊所,可是当她靠近自己诊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诊所的前面,竟然停满了车,不仅占据了所有的停车位,还停在了自己的草坪上,还有马路边,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公德心呢!
金妮下了车,气冲冲的往自己诊所走,然后她就看到了长长的病人长龙,看到这些病人,金妮突然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果然是比叶浩然差的太远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在金妮的怒骂和驱赶中,诊所才算是能够关门。叶浩然也实在不想再看了,他现在必须要配制七厘散,来给女同胞疗伤了,毕竟叶浩然想从这个女人的身上得知更多的消息,关于卡丽庄园更多的消息。
金妮做帮手,帮主叶浩然把药材分类,然后弄干净,准备打粉,她发现,在叶浩然面前,自己也只能做一个帮手,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帮手。
弄好这些药材,然后放进打粉机里打粉,很快,药粉出来之后,叶浩然又用凡士林调和,这是简易的膏药,实际上真正的刀伤药还需要其他的法子,比如用油熬炼,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条件,这个就可以了。
叶浩然把弄好的药膏拿到手术室里,然后揭开了女人身上的绷带,开始给女人换药。金妮看到叶浩然缝合的伤口,更是佩服了,只能默默的呆在一边帮忙。
床上的华夏女人皱了下眉头,慢慢苏醒,醒来之后她发现叶浩然正拿着药膏在自己的胸口上涂抹。
“你……你干什么?”女人了句。
“别话,也别挣扎,我在给你换药,这很重要,否则你这伤口就要结巴了。”叶浩然道。
“可是,旁边还有个女人呢!”床上的女人道,她的意思很明显了,旁边还有个女人,为什么不让她动手,你一个大男人却动手。
叶浩然回了句:“他又不懂,再了,不用担心我占你便宜了,因为你现在的胸部实在不怎么好看。”
女人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叶浩然都这么了,她还能怎么回答。
涂抹完伤口,叶浩然这次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道:“好了,深夜的时候再换一次药,明天早上你就能够下床了。”
女人闭着眼睛没有话。
叶浩然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往外走去,嘱咐道:“金妮医生,我出去一下,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朋友。”
金妮使劲的着头,道:“你放心吧,我是个医生呢。”
叶浩然朝着金妮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外面,招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卡丽庄园再次驶去,这一次叶浩然孤身来到庄园外,他没有着急行动,因为叶浩然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地方绝不简单,上一次出现了古武者,而很有可能还有比古武者更为厉害的人存在,所以,叶浩然绝对不会大意。
围着卡丽庄园转了半圈,随后叶浩然猛地一个起身,朝着卡丽庄园内掠去,庄园修建的极为豪华,不提面积之大,单单是里面的建筑,就汇聚了工匠的智慧结晶。叶浩然掠过一个湖面,朝着庄园正中心行去,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卡丽庄园的最中心,一个火焰状的古城堡耸立在最中心,而那古堡中心,一个令叶浩然砰然心动的气息传来。
是法源之力的气息,而且,是极为浓郁的气息!远比法老的手杖强大许多的东西!
叶浩然的心变得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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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074
“这,这怎么可能?”陆鸣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药品才初步成形,我之前吃过,药性太冲,对于身体虚弱的人,完全是一种伤害,这是最大的缺陷。”林奇淡淡说道。
听到林奇有理有据,陆鸣激动的失声道:“不对,这药品明明是从江院长实验室偷出来的,为什么会有缺陷?”
“哦,原来你的药是从江院长那里偷来的啊!”
林奇故意大声。
陆鸣意识的什么,猛然闭上了嘴巴,他这才发现自己露了马脚。
而此时此刻,现场的媒体记者都是一阵搔动,纷纷转向了陆鸣,露出质疑的目光。
本来陆鸣是很享受,这种被媒体关注的感觉,但此时却成了一种折磨。
“各位,这药,真的是我自己研发的!”陆鸣冷汗直流的解释道。
“既然是你研发的,那你为什么连缺陷都不知道?”林奇问道。
“我……”陆鸣一阵语塞。
“如果是你自己研发的,那你可以提供实验的相关数据吗?”林奇低喝道。
“这……”
“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手上就是一个偷来的药方,是不是?”
林奇突然大吼一声,真气运转,众人只感觉震耳欲聋,字字诛心。
陆鸣更是双耳嗡嗡作响,脸色发白,坐立不安。
此时,他陆鸣就算有再多的准备,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心头只冒出一个想法——特么的刘主任坑我!
“陆总,你为什么不反驳?”
“陆总,请问这位先生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的药方是偷来的?”
“这是在开玩笑吗?你一个堂堂药企的老总,竟然偷盗别人的配方?”
所有的媒体记者,将矛头指向了陆鸣。
面对众人质疑和指责,陆鸣无地自容,更是找不出任何话出来反驳,只能掀开记者,掩面而逃。
而他狼狈的背影,被记者咔嚓几声拍了无数张照片。
这件事情,足够引起轩然大波,引发业界内的强烈反响,甚至直接让陆鸣的药企业倒闭,一个良好的名声,才药企业的奈以生存的关键。
“小伙子,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缓过神来的老人,虽然还被扎银针,但他也知道是林奇救了他,一阵感激道。
“老人家,你身体太虚了,不适合吃这种大补的药物,试试这个吧……”林奇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颗黑糊糊的药丸。
这药丸散发着一种苦涩的气味,突然入鼻,让人有些不适应,特别是药丸看起来脏兮兮的。
“这是什么药?”老人有些嫌弃道。
“这是我自己调配的一种药,名叫固体丸,能固本培元,强身健体。”这是林奇给药取的名字。
老人将信将疑:“真的有这么神奇?”
“是不是,你服下之后就知道了。”林奇说着端来一杯水,喂老人服下。
老人想起林奇之前还救了他的性命,便是依言服下药物。
而只是不一会的功夫,老人气色明显好了起来,他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温和的气息,在体内流淌着,舒服到了极点。
林奇见此,将老人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老人竟是直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顿时欣喜无比。
“小伙子,你给我服下的固体丸太神奇了,我好像不仅恢复了,还感觉肌肉都有力,就,就像年轻好几岁。”老人称赞道。
林奇点了点头:“这药物能够活血化气,而且药性温和,尤其对体质虚弱的人有效,你要多服上一些时间,保证体力比的上年轻人。”
“这,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今天真是太幸运了。”老人激动道。
而此时,老人和林奇攀谈着,话落到周围人的耳中,顿时惊叹无比。
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来,目光盯着林奇手上那个装固体丸的盒子。
刚才这一幕,他们可是看到清清楚楚,这老人差点出了大问题,可就是这固体丸,让老人恢复如初,而且这固体丸真正的功效是强身健体。
不少人已经在暗忖,怎么搞一点回去试试,就算效果打折,也令他们心动不已。
在场的也有不少老年人,身体难免会有各种毛病,就算是年轻人,他们也会时不时的出点问题,可这固体丸能强身健体的话,可要比什么保健品,大补的药物要好的多。
众人越想越激动,最后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道:“这位先生,请问你这固体丸卖多少钱,我家里有一老人,想买回去孝敬一下。”
有人开头,其他人也是坐不住了,会场内顿时沸腾起来。
“先生,我也想买。”
“让我先买,我家里老人身体虚,吃了这药肯定能好起来。”
“你好,我是深远科技公司的经理,我想出十万,买你手上这盒药。”
现场一片喧闹的叫嚷声,固体丸受欢迎的程度,如此热烈,这是林奇万万没想到的。
林奇挥了挥手,好不容易才让大家安静下来道:“各位,这固体丸还没有正式生产,所以对不住了,现在还没有售卖的。”
在实验室忙活了三天,林奇总共也就弄出来十几颗,怎么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啊?”众人发出一声惊讶,旋即脸上均是露出失望之色,实在是太可惜了。
林奇想了想道:“不过,我手上这盒,可以分给大家,也就不要大家钱了,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口口相传,宣传一番。”
“好!我肯定帮你宣传!”
“没问题,只要是好东西,就不怕没人知道。”
“对对对,我先要一颗!”
众人几乎一拥而上,将林奇团团围住,最后这些十几颗固体丸,又被大家一分为三,每个人只分到了小拇指甲大笑。
只是现场人数颇多,没分到的人无不是一脸遗憾,叹息。
而且有几个性子急的家伙,当场用热水将固体丸服用下去,片刻后,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温和的气体在体内滋润,疲软的肌肉霎那间恢复了活力,顿时对着林奇一阵感激。
似乎是当场验证了效果,不少人纷纷惊叹起来:“这固体丸的药性温和,适合任何人群,药效更是神奇,比市面上那些西药保健品,要好太多倍了。”
“是啊,现在大家都觉得西医药强,这中药效果偏差太大,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没错没错,我看这位先生,肯定能振兴中医。”
“你在做梦吗?中医已经没落了,现在社会就是这样……”
听到众人议论,林奇心中莫名一阵涌动。
现在西医横行霸道,中医基本上没有一席之地,大家都是盲目的相信西医,却忘了中医是几千年流传下的国粹。
林奇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声道:“各位,中医博大精深,远远超出我们想象,今天所见,不过是中医的九牛一毛!”
“如今,中医衰败,西医昌盛,甚至很多人不相信中医,将中医视为巫术和迷信,这让人很心寒。”
“而我,林奇,作为一名中医,愿在此立下誓言,用自己微薄之力,振兴中医,振兴我们几千年的精华所在!”
这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会场内回荡震震,不绝于耳。
“好,说的好!”
“对,我们中医几千年岂是西医可比?”
“看到林先生,我突然觉得中医还有希望。”
会场内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雷动,眼中满满是希翼。
林奇微笑点头,目光转向台上,看着江若晴,突然说道:“其实,能研究出固体丸,给大家展示中医的精华,全凭江院长的全力支持,如果没有她,我相信绝对没有这么快,而且,这就是她这次发布的新药!”
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江若晴,突然娇躯一颤,有些诧异的看的林奇一眼。
林奇这番话,无疑是将功劳,全部推给了她。
一瞬间,那些媒体记者,纷纷向江若晴涌旁边。
“江院长,原来这就是你们要发布的新药品啊!”
“天啦,这太出乎我们意料了,请问研究过程中,你们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江院长,你打算怎样销售这款新药?”
这些媒体记者,抛出了无数问题,好在江若晴经验丰富,应对自如,对答如流:“这种新药,我们上市之前,还需要得到相关批文,所以等待流程大概一个月时间……”
咔嚓咔嚓!
一道道镁光灯闪烁,几乎快把江若晴眼睛闪的睁不开。
等到这些媒体记者得到江若晴回答后,这才满意的退到一边,而在场的,还有许多投资人,以及不少医药企业的负责人,他们立刻对江若晴有所改观。
之前的投资方,一改冷色,对江若晴无比殷切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江若晴居然研究出来新药这么好,以后千万不能得罪了。
还有一些投资人和药企业,纷纷对江若晴抛出了橄榄枝。
“江院长,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我旗下的连锁药店,绝对为你的药品准备专柜。”
“喂,明明是我先来的,江院长应该跟我合作。”
“下次,不,下下次,江院长你一定要事先给我打电话啊……”
热情的态度,让江若晴内心一阵吃惊,她没想到,之前还对她冷言冷语的这些人,此时就像是对待亲妈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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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075
出于礼貌,安好好也笑着对飒风说道。虽然她也讨厌这些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孤独无助不合群,那就只能像别人一样。变得虚伪,把自己变得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让社会来适应自己。
“那个我可以和你拍一张照片吗?”飒风局促不安的对安好好说,仿佛是一个小男孩在恳求老师给他一颗糖吃。
安好好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的真的是讨厌,我和他又不熟,他为什么要和我拍照,真是莫名其妙。
安好好在内心想着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她礼貌的拒绝对方说道:“拍照就算了吧,我这个人不习惯拍照。而且这种场合,我觉得我还是低调一些好,把拍照的机会留给前辈们才是。”
安好好的拒绝,却让飒风理解成为了谦虚,也让他对她更加喜欢了。
飒风身边的才女总是清高的、骄傲的像一只孔雀一样,可是这个安好好,明明有才华傍身,却还如此的谦虚,飒风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如果能够和安好好在一起该多好啊!飒风这么想着。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不现实的梦而已。
安好好已经拒绝了飒风,飒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非常想要安好好的联系方式。憋了半天,他觉得自己满脸通红。再不说话的话,安好好一定会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笨呢。
飒风终于鼓起勇气对安好好说。我能加你的微信吗?咱们可以在微信上讨论一下交流一下写文章的心得和体会。互相传授一下经验,你觉得怎么样?
飒风隐瞒想要接近安好好的目的,但是安好好早就已经明白了飒风的想法。安好好摇摇头说:“咱们的文风并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觉得你找错人了,抱歉。”
面对安好好的再一次拒绝,飒风的面子上也挂不住了,他只能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然后悻悻的离开了安好好的身边。
。安好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其实飒风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只是她对这种长得帅的男人先入为主觉得这样的男人不靠谱罢了。但是看到阿峰已经走远了,安好好也只能在内心说一声抱歉了。
作家协会非常的热闹,大家都非常高兴的合影拍照,然后安好好觉得只有她一个人无法融入进去。
热闹都是别人的,只有孤独是她自己的。好不容易熬完了整个作家协会,然后好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回去。
这才刚到家里,小宝就有对着她大笑起来。小宝已经学会了很多技能了,也学会了认人了,已经知道安好好就是他妈妈了。
每天都哭着吵着闹着要妈妈抱。安好好虽然非常的忙碌,但是每天还是会抽出一些时间陪小宝玩耍,给小宝讲故事,她很享受这种被一个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
在小宝的意识当中,妈妈就是全世界。小孩的成长会给一个妈妈太多惊喜,安好好深有体会,她从不后悔生下小宝。无论未来多么艰难,她都觉得生小宝是上帝赐给他的一个礼物。
安好好放下包,来不及洗手,小宝已经投入了她的怀中。幸福的呵呵的大笑起来。安好好得到了特别的满足,之前的疲倦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因为作家协会的关系,安好好又火了一把,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安好好的照片被曝光了,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有才华又漂亮的作家的存在。
她的粉丝也越来越多了,谢安最早发现了这个新闻,他还不敢置信的看着照片上仍旧漂亮的安好好,虽然她已经改了名字,但是谢安知道自己一定没有认错。
那个人就是安好好,她比之前看上去圆润了不少,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了许多。仿佛经历了很多一样,安好好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这不是谢安所关心的,他关心的是如席城成知道了安好好已经回来了,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面啊。谢安些害怕起来,席城之前派他去美国查的时候,他已经查到了,安好确实在那家医院。
所以谢安顺藤摸瓜,还查到了安好好是在那家医院生孩子,她在美国已经结婚了,虽然这一切都让人无法相信,但是谢安确认了很多遍,这些都是真的。
谢安为了让席城专心处理公司的事情,不再去插手安好好的事情,于是将这一切隐瞒了下来。
心想着只要安好好在美国好好的生活,不再回来,时间长了,席城总会忘记安好好的,然后和赵瑶瑶在一起幸福的生活,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是如今安好好突然出现在国内,并且还出现在报纸上面。谢安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被席城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呢。他会不会追究呢?
瑶瑶怎么办呢?席城和赵瑶瑶还能联姻吗?也不知道瑶瑶在美国那边的手术做的怎么样了?谢安的脑子非常的乱,安好好就出现注定会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
而赵瑶瑶在美国的手术非常的成功,复建也做的越来越好。听说再过些日子,瑶瑶就能够从国外回来了。虽然席城没有一直在陪在瑶瑶的身边,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他一直在告诉瑶瑶,说收到了来自花少的信,这是支撑瑶瑶的精神粮食,瑶瑶不能够缺少这种精神粮食支撑着她度过手术艰难的时光,支撑着她去做复建。瑶瑶每次听完席城读花少的信,内心便觉得充盈起来,就像花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样。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花少对自己的感情,也更加相信,经过了这些事情,父母再也不会阻止她和花少在一起了。
对未来也多了一些期待也憧憬,只想尽快恢复脚的健康,然后投入爱人的怀抱。至于今后去哪里,她无所谓,只要有花少的地方,对她来说就够了。
然而花少却被富婆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只想尽快摆脱这种生活,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中挣扎着,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摆脱,很是无奈。
谢安想着要想一个办法才行,千万不能让席城知道安好好已经回来的事情,但是到底要怎么做呢?这让他很是为难。
虽然他已经将公司所有的报纸都收起来了,但是仍旧避免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公司的老员工大多都知道席城和安好好之间的关系,如今都在憋着一股劲,似乎在等着看热闹,看一场好戏。
席城却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他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和公司上面,一直以来,对公司员工的那些闲言碎语不太在意,他也知道公司里的那些人总喜欢八卦,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他突然觉得百无聊奈,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他一时之间心中觉得很是寂寞和空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一般,总是不能定下心来。
他开着车不知不觉便到了安好好之前所居住的地方,因为是周末,那里的人都在小区的公园里玩闹着,好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席城无端端的非常羡慕起那些人来,他回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开心的笑过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很怀念以前和安好好在一起的日子,至少那个时候,他是有笑容的。
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会笑了,忘记怎么笑了,生活全部被琐碎的事情填满,他将自己变得如此的忙碌,其实内心不过是想要逃避和忘记,他也不想去面对安好好离开的事实。
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这个让他无数次梦见的地方,让他魂牵梦绕的梦中人,他多么希望能够再次见上一面,正在出神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席城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那个身影太熟悉了,和安好好一模一样,虽然背影看上去丰腴了一些,不似过去那般消瘦了,但是席城相信,那个人就是安好好。
他连忙从车里下来,追着背影出去,但是一个转角之后,他却发现那个背影消失了,就好像是他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他心有不甘,觉得这一切一定是真的。
于是便围着这个地方来回的找来找去,但是都无果,他的内心充满了失落,被一种巨大的失望感所侵蚀着,自言自语道:“一定是我太思念安好好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吧,不然为什么会这样呢?”
席城在心里自嘲,他一边回忆着过去,和安好好之前的美好的过去,一边遗憾着,内心期待着上帝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再让他遇到安好好,他一定不会放手让安好好离开。
夜色已经越来越黑了,他失落的开车回去,但是总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一块,想要努力的去填满,却发现没有办法。
他翻开了手机通讯录,那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号码,但是他悲剧的发现,即使翻遍了整个手机,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这么多年的经历,已经让他不再习惯对人倾诉了。
但是人有时候总是会有例外的时候,比如此刻的席城特别的难过,他希望有人陪他大醉一场,他需要倾诉,需要将心中的空虚填满,否则他觉得自己要被寂寞所侵蚀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拨通了谢安的电话,谢安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事情也了如指掌,相信他会懂得自己的悲哀和愁绪。
“席总,这么晚了,还有事情吗?”谢安诚惶诚恐的问道,好不容易周末,他原本打算早点休息睡觉的,毕竟上班已经花费太多的精力了,周末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出来陪我喝酒。”席城就算是希望谢安出来陪他,语气也是那么的生硬和高高在上,似乎仍旧在处理公司的事情一样。
谢安楞了一下,心中思量着:“席总怎么会突然又想要喝酒,而且还是让自己去陪他,难道安好好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
谢安心中也不安了起来,如果真的被席城知道的话,估计接下来的生活又要充满了波澜了,谢安联想到之前席城喝酒堕落的日子,真心不希望席城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他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席总,您怎么了?为什么要喝酒呢?”谢安小心的试探着,希望能够阻止席城继续堕落。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来不来,一句话。”席城莫名的烦躁起来,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就连每日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能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
谢安听到席城有些生气,连忙回答到:“好的,好的,我这就来。”
谢安不得不整理了一番,前往席城所在的地方。
席城找了一家酒吧坐在里面,这家酒吧和别的酒吧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疯狂的音乐和人群,像是一个热闹的王国一样,这里的人都好像没有什么烦恼。
谢安穿过疯狂的人们,看到了在灯光暗处的席城,席城一脸忧郁的端着酒杯在喝酒,在神情就好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忧郁的小王子一样。
“席总,您怎么了?”谢安来到了席城的身边,小心的问道。
在席城的面前,谢安始终怀着一份敬畏的心情。
“你可算来了,今日心情不好,来,坐下陪我喝酒。”席城的情绪非常的低落。
“席总,您还是少喝一点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谢安试图让席城以工作为重。
“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不要提工作上的事情了。”席城打断了谢安的话。
谢安只得默默的陪着席城喝酒,两人闷头喝了几杯,席城突然失落的对谢安说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在安好好的小区看到了一个身影特别像她,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便下车去追那个身影了,可惜并没有看到,我想我大概是出现了幻觉……”
席城还在自言自语着,谢安却楞了一下,难道安好好真的出现在席城的面前了吗?
谢安暗自庆幸席城没有认出安好好来,但是谢安也知道,如果他们两人缘分未了的话,一定还会再相遇的。
“谢安,你在听我说吗?”席城见谢安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不满的问道。
谢安回过神来,说道:“我在听,我在听,您可能看错了吧,一定是太思念安小姐了。”
谢安敷衍着,内心却不安起来,要知道如果安好好仍旧住在那个小区的话,那么他们相遇的概率就非常的大了,谢安知道席城总是喜欢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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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075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6章 076
待他出来的时候,安好好已经将姜汤准备好了,整个房间里都弥散着一股姜的香味,安好好给席城端上来了一大碗,对他说道:“来,趁热喝了吧,这姜汤啊要趁热喝才有效。”
席城接过碗,喝了一口,便感觉姜茶的火辣辣的感觉,他邹了邹眉头,问安好好:“你真的没有去过我公司?”
安好好看着席城,摇摇头说:“没有,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安好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撒谎为什么脸不红心不跳了,大概是因为生活的锤炼吧,她再也不能是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
席城深吸了一口气,将姜汤放了下来,对安好好说道:“好吧,好好,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去我的公司,有件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如果你误会了我和温婉的关系的话,我觉得我必须要解释,今天只是因为下大雨了,温婉家的司机有事来不了,她又不敢一个人留在那儿等司机办完事来接她回去,所以我才好心留下来陪她的,但是我对天发誓,我们真的只是同事关系,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更不敢越雷池半步。”
席城信誓旦旦的说着,好像在对安好好表明自己的决心和态度一样。
安好好看着席城,内心却在想着,你这么说,那么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又算什么呢?只是普通关系的话,她的手能那么自然的搭在你的肩膀上吗?她对你能那么关照吗?
不过安好好只是笑着对席城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会整天没事做就知道猜疑你和温婉的关系吗?你不知道现在餐厅的生意好了,我每天可忙了,我哪里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你,我都打算再请一个保姆来照顾小宝了,至于你自己,呵呵,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吧,要是让我发现你和温婉不清不白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想见到小宝了。”
安好好说着便伸出一个小拳头,要打席城的样子。
席城想着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就算了吧,不管怎么样,该解释的我也解释了,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话,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这么一场风波看似终于平静下来了,可是安好好的内心却仍旧波涛汹涌着。司机的话非常的有道理,想必当年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做起来很难。
安好好很想从床上爬起来大声的质问席城,为什么要和温婉关系这么亲密,能不能不去上班了,不去追求那些所谓的理想了?
可是安好好知道席城不会答应的,他的心里心心念念着的公司,他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
窗外的雨早已经停了,夜晚静悄悄的,身旁的席城也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劳累了一天的安好好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觉得身为女人实在太被动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如此的糟糕,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却无法自拔,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了,因为憋着一股劲,一个人远走他乡。
现在的她还要时刻为小宝着想,一旦成家之后的女人总是牺牲最多的那个人。
第二天席城去上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匆匆离开,也不知道温婉怎么样了?他当时只想着安好好,竟然扔下她不管不顾了,心中难免心生愧疚。
席城见温婉还没有来上班,不应该呀,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了,温婉可是非常守时间的人,从来不迟到的。今日竟然迟到一定事出有因。
去人事部问了同事才知道,原来温婉请假了,具体原因并没有说明。席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肯定是和昨晚的事情有关,不免心中又难过了起来。
一整天做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毕竟少了温婉这个得力的助将之后,席城必须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感觉心力交瘁,再加上昨夜淋雨了有些感冒,他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而安好好在餐厅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昨天席城和温婉的事情,导致她好几次都收错了账款,不得不连连对客人道歉。
阿正见她这幅模样,对她说道:“安姐姐,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吧,餐厅的事情就交给别人来忙好了。”
阿正将安好好拉到了后厨,那里有一个休息的地方,他问安好好:“安姐姐,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啊?席城打电话来餐厅问你的下落,你昨晚不是去送鸡汤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
阿正知道安好好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安好好对阿正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有点感冒,昨晚下大雨,我就没有去送鸡汤了。”
安好好并不想再说昨晚上的事情,她只是不想再回想起那些事情来。
“安姐姐,你连我也要骗吗?我才不相信你昨晚没有去送鸡汤,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不然席城也不会这么着急着找你了。”
阿正说道,他回想起昨晚上安好好那么信誓旦旦的要去给席城送鸡汤的样子,风雨无阻,又怎么可能会半路返回呢?
安好好看着阿正,突然就红了眼眶,最怕别人心疼自己的委屈和难过了,原本自己早已经打算一个人扛着了,等着有一天时间会慢慢的将这件事情淡忘的,可是被阿正这么一问,安好好再也不能若无其事的伪装下去了。
“阿正,我看到了席城和温婉,他们……他们……”安好好抽泣着,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才好。
“他们到底怎么样吗?你快说呀,你要急死我吗?”阿正着急的问道,最怕安好好自己明明受了莫大的委屈却还要一个人死撑着。
“他们的举止非常的亲密,很是暧昧的样子。”安好好整理了情绪,停止了抽泣。
阿正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他们只是举止亲密而已,我还以为你已经捉『奸』在床了呢?吓死我了。”阿正拍着自己的小心脏说着。
“阿正,哪里有你这么安慰人的,难道你现在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替我出谋划策吗?”安好好不满的对阿正说。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要小心席城和温婉,你看看他们在一起是多么的登对,都是人中龙凤的人,举止亲密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们还在坚守着底线。”
阿正说道,他觉得安好好和席城在外来看来确实不那么登对,如果不是因为爱情是没有道理的东西,他们两人也许就是两条平行线,一直不会相交,活在两个世界里面。
“你……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啊。”安好好听完阿正的话,心里更加的难过了。她也知道阿正说的有点道理,不然自己也不会一开始就将温婉想成了假想敌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安好好急的快要哭出来了,阿正看到安好好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说道:“你就不要伤心难过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阿正在说这些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思蕊,就好像他和思蕊一样,现在他已经想开了,也不再像过去那么沉『迷』于那段感情之中了,时间是最好的『药』,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你说的这话有什么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呐,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席城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吗?”安好好不满的嘟囔着。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了?还像我刚认识的那个安姐姐吗?不就是一个席城吗?你过去可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啊,过去的你是何等的洒脱和骄傲,现在怎么了?”阿正对着安好好直摇头,爱情真的会把人变傻。
安好好叹了一口气,今非昔比了,阿正是不会明白她的处境的,谁让她已经决定和席城共度一生了呢?
在她生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彻底的输了,从此只能任由席城摆布了,这是她选择的生活,无怨无悔。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还是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不让我所担心的事情发生。”安好好问阿正,虽然她也觉得她这么问有些愚蠢,阿正的恋爱经验几乎都是安好好教的,现在好了,安好好竟然向他请教了。
阿正想了想,说道:“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免所有可能『性』的发生,比如让席城和温婉再也不要见面了,就算是他们真的有想法也没有机会了。”
安好好白了一眼阿正,说道:“我当然也想到了这样,但是你觉得可行『性』高吗?一点都不高,你明明知道席城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的,我这么做无异于让他放弃自己的理想。”
“那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你还是听天由命吧。”阿正说道,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智者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
对于阿正的这种表现,安好好只想将手头上的东西朝着他砸过去,但是看到他还要炒菜的份上就决定先放过他一马。
不过在和阿正聊完之后,安好好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也好了很多,倾诉会让一个人变得轻松,仿佛将一个人的烦恼让两个人来分担了一样。
安好好伸了伸一个懒腰,瞌睡连连,因为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她觉得自己在透支着身体,女人的衰老正是从脸上开始的。
虽然她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是她真的越来越沧桑的感觉了,眼里是满满的倦意,还因为熬夜冒出红丝。
脸上的皮肤一点光泽都没有,因为时间匆忙,她甚至没有化妆就过来了。
再联想到席城那意气风华的样子,他仍旧保持着锻炼身体的习惯,体型保持得很好,平时对生活非常节制,保养得很不错,再加上他本身独特的气质加持,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吸引人的目光。
安好好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约简兮去做一个全身护养呢?每次她都是心血来『潮』的坚持几天便坚持不下去了,这一点也导致了安好好的衰老。
想到这里她又没有了信心,反正都已经老了,再怎么保养和打扮都比不上那些刚毕业的年轻小姑娘,她们的脸上嫩得几乎可以挤出水来,这是安好好羡慕的源头。
索『性』收拾了东西早早的回家去休息,补觉总是需要的,她放弃了约会简兮的念头,想着简兮和过去也不一样了,也许这个时候正在和藜麦忙着谈恋爱也说不定,因此实在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
当她回到家中的时候,小宝正在家里写作业,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安好好看了颇为欣慰,这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因为太过于在意,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安好好洗了一把脸,准备歪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电话响了,她接了过来,却是简兮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简兮大美女,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啊?”安好好说道,她觉得如果简兮和自己聊天的话,保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又像一个怨『妇』一样对她抱怨起来了,对她说起席城和温婉的事情了。
安好好也知道简兮一定会这么教育她的:男人如果不忠出轨的话,一定要离开他,千万不能原谅他,因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再说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这个人就是简兮,一直这么的骄傲自负以及信心满满,不给别人犯错的机会。
安好好不知道藜麦是怎么收服她的,真是不容易,至少安好好做不到这么洒脱,她不断的给自己找理由和借口。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简兮在电话那头说道。
“什么好消息,这么神神秘秘的,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你心里高兴的声音了。”安好好说道,她的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至少在她看来,简兮不是来安慰她的,也不是因为爱情的不顺来找她哭诉的,她还是沉浸在幸福当中的。
“我要结婚了,这个月末。”简兮说着,心底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恭喜你啊,简兮。”安好好为简兮高兴起来,可是她再想到自己的事情,又有些失落,希望藜麦和席城不一样吧。
刚和席城结婚的时候,安好好也是非常的高兴的,那种溢于言表的兴奋和现在的简兮一模一样,可是后来呢?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遭受了那么多磨难,最后却还是不能像是童话生活一样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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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077
野。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钻,也需要出手的机会。
面对这犹如浪潮,滔滔不绝的剑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并非以力正面对抗,选择了以阴柔对力。
这也未曾让他和辛愈一般,两剑就被赵蒙击败,连剑都被击飞,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脉脉寸寸起伏,犹如蚯蚓。
台下弟子,目睹场中景像,各个目瞪口呆,那道看似瘦削,不过一米七的少年,此刻犹如凶兽一样,每一击都在空中震荡不已。
若不是知晓台上的是张罗,身材还比赵蒙小了几圈,众人都认为他就是赵蒙了。
然而正因如此,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天巨力,这反差感更大,让众人更加惊异,台上瘦小身影,却爆发出凶兽气势,让众人更加的记忆深刻。
聆听空中的击打声响,每一击都犹如雷霆浑厚,让人震耳欲聋。
扬韩侧目望着赵蒙,笑道:“方师妹柔和你之势,张师弟更全盘接受你的招式、气势,你可真是受人欢迎!”
“哈哈”听闻扬韩之话,赵蒙仰天大笑说道:“此方为大丈夫,堂堂正正,无论前方有何,以力破之。”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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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沈华将桌上的回颜露拴紧空抛给王二,明快笑道:“王二哥,这送你儿媳啦!”
“沈家妹子啊!我老王谢谢你啊!”王二接过回颜露,兴奋得不停道谢。
沈华没理会花大娘哭喊,屈膝蹲在她面前,背对众人语气轻浅问道:“既然知道没说话的地儿,为何占着我的地儿又哭又闹呢?真当妍颜坊没人了?”
“是啦!沈掌柜!这种人就是欠教训!”围观人群又叫嚣着。
花大娘被沈华面上的无情冷然,吓得噎住哭声,同样有礼客套的嗓音,面对她的神情却是阴森可怕。
沈华取走花大娘手中的青花瓷瓶,在手中来回轻抛,戏谑着道:“花大娘可知,这瓶子一年前妍颜坊便没再用过了?上京兆府怕没说话的地儿,要不?上二楼承郡王面前辨辨这瓶子从何处来的?”
花大娘一时伧惶往二楼望去,半掀门帘正好能见黎承冷峻脸色,吓得她连急匆匆起身,什么都不要便要走,本就抱着这些达官贵人不常到铺子里巡查而来,如今撞了正着还不走?
沈华拦下了她,将瓶子塞还后,徐徐问道:“花大娘叨扰了左邻右舍一整日了,不道个歉再走?”
花大娘匆忙将瓶子往兜里塞,弯着腰对着众人歉笑道:“打扰了!我花婆娘错了啊!大家别往心里去。”
众人一阵冷嘘声后,逐渐散去,花大娘身影也快速隐没在东街尾。
沈华对着门外乡亲福身道谢,赢来阵阵掌声,扬起自信浅笑便返回店内收拾残局。
尘埃落定,颜娧摀着瑟瑟疼的心口说道:“二百两啊!承哥这帐可怎么好?”
黎承嘴角抽了抽,这丫头才刚好些又开始作妖来着了!不过还是默默掏出二百两银票,迟疑了下,觉得不对,又多掏出一百两银票一同搁在桌上。
颜娧笑得可开心了,多聪明的孙儿啊!举一反三呢!对沈华不停招招手,“得了!今天都歇歇吧!去把花市的款结了,三十两入了帐,其余的承郡王赏你们的!”
黎承嘴角又抽了抽,果真!慷他人之慨啊!
......
等解释完如何检验回颜露,黎承抱着颜娧回到画舫,已是月华初上。
立秋见两人带伤回来愣了下,更衣后,还好冬衣厚重,没护甲的部份仅仅瘀青,打的人力道拿捏得好啊!
再回到船坊甲板上,立秋看了也更完衣的叶修,忍不住摇头问道:“你们巡个铺子也能巡到一身伤啊?”
“巡到了一场刺杀,被送去官府拷打,结果那么大一场戏,居然只为书笺......”颜娧突然顿了下,回头看了下黎承问道,“花大娘可有人盯了?”
黎承又敲了她额际,冷冷笑道:“这会儿才想到,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这次敲得可疼了!颜娧努嘴道:“真有人追去?”
见黎承颔首,颜娧便咬唇思忖着。
今日这场大戏,只为张书笺过了些啊!
“书笺?范雪兰给的?”立秋端来晚膳直觉问道。
书签最近才得来的,仅范雪兰那个了!
颜娧眉眼一挑暗示,立秋跪坐在小几旁,摆接过厨子送来的晚膳摆放,期间偷瞄到了黎承一脸惆怅,随后静静跪坐在颜娧身边。
见黎承无意识下便要动筷吃饭,颜娧抱怨着:“承哥不把事儿摊了,这晚膳吃得下啊?”
闻言,黎承放下筷子思忖了许久,才从怀中取出一枚绯红书笺,眼里充斥着惆怅说道:“书笺给我。”
叶修没二话的把书笺交了过去,只见黎承将两片书笺重合,起身走到宫灯旁,将烛火映出的光影照在小几上。
“愿承兰芯......”颜娧呐呐念完桌上的几个字,大抵也知晓黎承何事失神了。
范雪兰回应黎承心思的手法也是绝了!非得书笺再聚之日才能再现这心思,这份玲珑剔透心没几个人能比了。
她怎么就苍蓝江上随手一捞,便捞上了黎承的心上人了呢?或者开始范雪兰交出书笺时,便打算让黎承能透过这书笺找着她?
莫怪刘捕头稍露了书笺一角也能立即认出,非得踩到放了书笺不可。
“母亲在世时,曾替我订了一门亲。”黎承冷峻脸庞扬起凄凉浅笑。
颜娧呐呐问道:“南楚安定公府?”
黎承凄怆颔首,眼神里说不尽的哀戚,悠悠说道:“母亲过世没两年,安定公便被通敌之罪给抄了家,四国安稳下还能说上通敌,通得也就我们这们亲了。
我求了父亲私下派出亲卫,到她南楚外祖家里带她离开,回来的途中遭遇劫匪,亲卫无一生还,她人也没了,就这么消失在那次的劫杀里。”
皇帝亲卫行迹被泄漏,还打都打不过?这坑大了点啊!
不过,有皇后被坑死的惨案在前,再坑死个未来媳妇也不算什么了。
再次觉得她决定掌握未来是正确的!否则被坑死都找不着债主啊!
“承哥说说,这义安侯府图的是什么?”颜娧可真被一圈圈的套给蒙昏了眼。
淑妃与才传话想消停一阵子,另头马上就有人耐不住性子再来搞事,存心不让她好好过这个年了阿!
“听闻义安侯府年前接了一位养在外祖家的三姑娘回府,便是德贵妃要指给您的那位。”叶修想起了年初看到的邸报。
颜娧怔了下凝眉问道:“弄了一个相似的身份,想博取同情?没这么傻吧?”
黎承漾出嘲讽笑道:“看样子是有。”
“知道这定情信物的人很多?”颜娧好奇了。
“安定公连下人都人人有一枚书笺,只是成色不同,外子新妇为绯红色,成对投影透光无色,寓意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这安定公府是个极致浪漫的家族啊!灭得可惜了点。
“母亲与安定公夫人自小结识,母亲去送嫁时,结的这门娃娃亲,兰芯出世没多久,这枚书笺便送来了,父王继位前,我们两家时常相约在两国边界共聚,兰芯那时还小,我还记得喂她糕点时,她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样子......”黎承收了话,似乎沉浸在幼时美好里。
他很清楚,如果父王没有继位,母亲不会死,安定公府也不会灭,兰芯也不会失踪了。
而他更清楚,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那些臣下的贪念。
“谁?”黎承惊觉有他人气息,轻点船板飞去,影消剑也指了过去。
范雪兰被剑刃所惊,跌坐于小船上,差点落入湖里,所幸黎承动作迅速,施了内力踩稳小船,一把将她拉回颜娧船上,熟悉香气一下窜入鼻息,扰得他失神得放了怀中人。
“咦!小姊姊来啦!”颜娧无视黎承失神,欣喜起身将范雪兰安置到身边,热切递上今日的三样点心,暗忖着,知道她背后有故事,当然得更加殷勤啊!
她可把黎承的失神,范雪兰的失常都收进眼底了。
范雪兰则被这比平常又更热情的丫头吓得颤颤抖,更被黎承没预期的出现给扰了心神,食不之味的咀嚼着颜娧送进她嘴里的点心,连她介绍点心名字都恍若未闻。
“小姊姊,不好吃吗?”颜娧长睫毛眨巴眨巴扇着,没放过“木讷”背挺得笔直的范雪兰,她不若平常慵懒婀娜,眸光回避着黎承的注视。
“妹妹的点心,哪有不好吃的道理?”她勾起一贯媚人的浅笑回应,眼尾余光扫了正失神的黎承,见他正好将书笺放在鼻息前嗅着香气。
这举动让范雪兰白皙脸蛋迅速染上酡红,惹得颜娧一脸好奇回望,也没瞧出什么,又回头看不之在娇羞何事的她。
颜娧不知,长年使用流霞香的她会不知?
流霞香使用后,香气会随着个人体味不同而产生不同香气,沾在私人物品上香气半年以上也不易散去,这也是为何流霞香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谁不想拥有独一无二的香气?
虽然将书笺交给颜娧也三个多月了,上头的香气仍是她特有的体香,让人又羞又恼的是他居然还嗅了!她最爱的点心都没半点滋味了!
黎承回到小几前落坐正对范雪兰,放下了书笺兀自动筷吃饭,佯装毫不在意的大口大口的进着食物。
颜娧虽不太懂,也瞧出了两人猫腻,对着身旁立秋使了个坏眼色,马上入后厨提了范雪兰今日要带走的点心递上。
“小姊姊,我这今日不方便,多了外男,就不耽误你了啊!”颜娧堆上浅笑起身扶了范雪兰,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黎承被这不按牌理出牌的颜娧给噎了气,赶紧挪方向到船边,把方才进的食物几乎都给呛咳了出来,在他咳得停不下来时,颜娧更加快速度送客,人走都到船边了。
一见人都要走了,黎承再也顾不得难堪,摀着嘴也急忙回身,伸手拦下正要上小船的范雪兰,几乎咳着把话说完:“别走!”
范雪兰停下了脚步,正要接手的丫鬟也愣了下,清冷嗓音问道:“公子何意?”
黎承没给其他人多说话的机会,一手抄起桌上的书笺,一手横抱起范雪兰,急速冲进颜娧身后船室,留下一脸诧异的人们在船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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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079
“哈!”
围在豪宅外的大汉们同时弯腰,双手垂在身侧,向年轻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久久不敢起身。
年轻人眸光流转,扫了大汉们一眼,径直朝豪宅内部走去,那两个女性忍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服部殿下!”
年轻人才刚走进大门,数名黑龙会高级头目快步迎出,他们的表现更加夸张,脑袋几乎碰到地面,神情恭谨至极。
“唔,不用多礼。”
被称作服部殿下的年轻人声音慵懒,其中夹杂着一丝好奇:“岩田正雄真的死了吗?有人能在三个中忍的保护下杀了他?”
“是……是的。”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道:“服部殿下,请您一定要抓住凶手,拜托了!”
“不用怕,你们是我服部家的下属,我当然会保护你们。”
话之时,服部殿下仍然用折扇挡住面孔,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扬:“带我去现场看看,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现场极为血腥,恐怕会使殿下感到不适……”
服部殿下摆了摆手:“无妨。”
“……是。”
在黑龙会几个高级头目的带领下,一行人进入岩田正雄被林重斩杀的房间。
惨烈的景象,令服部殿下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跟在后面的那两名女性忍者,更是瞳孔紧缩,心神震动。
“樱,凛,你们能看出是哪个流派的手法吗?”服部殿下走到四具尸体中间,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抱歉,殿下,对方的实力远超想象,酒井他们在一瞬间便被夺去了性命,根本没有打斗和反抗的痕迹,所以我看不出什么。”左边的女性忍者低声道。
另一名女性忍者微微点头,对同伴的话表示赞同。
“瞬间斩杀三名中忍,明敌人出剑很快,已经将居合之术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拥有这种实力的,至少也是一名精通拔刀术的剑豪。”
服部殿下蹲下身体,仔细端详着尸体上的伤口:“北辰一刀流吗?不,不对,就算是北辰一刀流,出手的速度也没这么快……”
他越看越困惑,眉头紧紧皱起。
作为伊贺流三大宗家之一服部家的下一代家主,他对扶桑国内所有的剑道流派可谓如数家珍,但是却看不出这三名忍者是被哪个流派的招式所斩杀。
这种事,本来不应该发生。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斩杀这三名忍者的招式,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只是因为敌人出手太快太突然,才导致他们来不及反抗便被杀死。
服部殿下用扇子掩住口鼻,转身朝外走去:“把尸体收殓起来吧,不要大肆宣扬,我会派人暗中调查的,明白吗?”
“明白!”黑龙会的几名高级头目齐声应道。
“对了,听岩田正雄的情妇还活着?现在她在哪里?”服部殿下继续问道。
一个身材高大的头目恭敬道:“那个女人明明看见了刺客,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属下正在派人拷问。”
服部殿下眼神一凝:“带她过来。”
“是!”
不一会儿,浑身伤痕累累的情妇便被带到服部殿下面前,原本姣好的面容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她一看到高贵优雅、俊美非凡的服部殿下,便匍匐在地,身体不断颤抖:“仓京子拜见殿下。”
“吧,你看到了什么。”服部殿下淡淡问道。
“我……我看到了黑色的鬼神。”
仓京子提起林重,脸上依旧残存着恐惧,由此可见林重带给她的心理阴影之大。
“黑色的鬼神?”
服部殿下轻声重复了一句:“对方穿的是黑衣?”
“是,是的。”
仓京子用力点头。
服部殿下温言道:“能描述一下他的具体样貌吗?比如身材,长相,性别,气质。”
“他……他是一个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上戴着一副黑色面具,手里拿着一把剑,气质很冷,还有他的眼睛……”
仓京子抖抖索索道:“只有来自黄泉的鬼神,才能拥有那么可怕的眼睛。”
“那他为什么没杀你?”
“我……我不知道……”
仓京子使劲摇头。
服部殿下看出苍京子没有谎,语气更加缓和,轻轻摇晃着折扇:“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殿……殿下,对不起,那个人在杀死岩田阁下之后,让我不要出声,我当时害怕极了,所以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两行泪水顺着仓京子的脸颊滑下:“他用手机对着岩田阁下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嗯?”
服部殿下打断仓京子的话:“你确定他用手机拍了照片?”
“我确定!”仓京子斩钉截铁道。
“好,这个消息对我很有用,你可以离开了。”
服部殿下俊美如妖的脸上露出微笑,向旁边的黑龙会高级头目看了一眼:“不要再为难她,知道吗?”
“知道!”
那几个黑龙会高级头目身体一震,恭敬应是。
仓京子感激涕零,朝服部殿下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倒退着离开房间。
“你们,那个刺客,为什么要在杀人之后拍照片?”服部殿下高座上首,目光徐徐扫过众人脸庞。
此时,房间里济济一堂,坐满了黑龙会的大头目,他们都听见了服部殿下跟仓京子的对话,一个个冥思苦想。
终于,一个身材瘦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头目鼓起勇气道:“殿下,肯定是有人雇他来刺杀岩田头领,并拍照作为凭证。”
“那么,谁敢冒着得罪服部家的风险,雇杀手刺杀岩田正雄呢?”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灵光闪现,大声道:“人马宫!肯定是人马宫!最近我们与人马宫发生了很多次冲突,而且我听岩田头领早就上了他们的暗杀名单!”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表示附和。
“没错,殿下,这件事肯定与人马宫有关!”
“殿下,开战吧!跟人马宫开战!”
“竟敢刺杀岩田头领,人马宫简直丧心病狂!”
“我们要为岩田头领报仇!”
众人义愤填膺,似乎恨不得马上就去跟人马宫拼个你死我活。
“噤声!”
立于服部殿下身后的一名女性忍者忽然开口,声音冰冷。
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房间里原本群情激昂的气氛瞬间冷却。
众人齐刷刷闭紧嘴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人马宫是十二宫在亚洲的分支机构,无凭无据,我们不宜与他们轻启战端。”
服部殿下从坐垫上起身,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光:“这件事交给服部家处理,你们继续维持黑龙会的运转,既然岩田正雄已经死了,就由中村智良接任大头目。”
完,他看向坐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中村,不要让我失望。”
那个中年男人喜动颜色,却竭力保持沉稳,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俯下身体:“多谢殿下垂青,中村必竭力侍奉服部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他黑龙会头目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然而根本没有胆量提出异议。
“好好安葬死者,服部家的神社,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服部殿下微微点零头,踩着木屐,迈步向外走去,两名女性忍者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恭送殿下!”
众人齐齐俯首。
“啪嗒啪嗒”的木屐声越走越远,直到彻底听不见之后,黑龙会的大头目们这才起身,一窝蜂涌到中村智良身边,溜须拍马,谀辞如潮。
中村智良此时换上了另一幅表情,下巴微抬,矜持中带着傲慢,自顾自地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众饶恭维。
豪宅外。
“殿下,暗杀岩田正雄的刺客,真的与人马宫有关吗?”一名女性忍者低声问道。
“是否与人马宫有关,很快就能知道。”
服部殿下淡淡一笑:“人马宫的那位新首领不是发来请帖,邀请服部家明日前往赴宴么?到时候,我会当面问清楚。”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将林重从入定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眼底仿佛有雪亮的光晕流转,缓缓消失不见,体内循环不息的气血也渐渐归于沉寂。
“请进。”他开口道。
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站在外面,正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
她肤色白皙,风韵犹存,身上有种扶桑女性特有的温顺气质,局促不安道:“杨先生,外面停了一辆车,是来接您的。”
林重平静道:“好,我马上下去,谢谢。”
“那我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中年妇女意识到林重的身份不一般,态度不自觉的恭敬起来,目光从墙角太刀上扫过,眼中顿时浮现畏惧之色,轻轻掩上房门,转身离开。
林重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炸响,身体似乎一瞬间拔高了几厘米。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旅馆前面,还有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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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080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微微张开的轩窗投射到地面上,折射在床脚的一边。
而他们,就像两只被遗弃的怪物,躲在阴暗的角落中,日复一日的沉浸在走不完的梦魇之中。
他的面容,沉着而哀伤,就算闭上眼睛,身陷黑色的深渊,却好像始终无法牵住她的手,拥抱她的身躯,他怕,怕就这样失去她。
她感到他的手指冰凉,却不断地颤抖,她嘴里呢喃着别死,别走,别丢下我!
他越发的握紧她的手,她清晰的感觉到这股疼痛感,似乎是想把她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拉出来,而她也努力的,随这双手无尽的飘荡。
“夫君,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这便是江圣雪醒来的第一句话。
如果不是月光不够明亮,江圣雪一定能看到此时皇甫风的眼眶,是何等猩红。
他抱紧江圣雪,沉声道:“圣雪,你怎么如此任性?”
“因为,我发誓要与夫君你同生共死,你不可以丢下我!”
皇甫风无奈的说道:“连我身上的剧毒,你也要一起分享吗?”
江圣雪嘴角含笑,她将双手覆在皇甫风结实的后背上,柔声道:“我们彼此分享幸福,为何就不能分享痛苦?我们是夫妻,大难来临时,更要风雨同舟!”
“事已至此,我只能期盼星叔叔早日到来了!”
“如果星天战前辈能够解夫君的毒,就一定能再解圣雪的毒,所以,夫君没事圣雪就没事!”
重云梳洗过后,一大早便来到了桃花山庄,面见皇甫青天。
只见重云虽着浓妆,却依旧露出没有遮盖住的伤痕,这是皇甫青天等人第一次见到没有画上戏妆身着戏服的一品红。
“一品红姑娘,今日桃庄发生了些事,恐怕不能再辅助你修炼《灵诀煞》了!但是姑娘若不想白来一遭,我会留下飞盾与你指教!”
“我今日并不想修炼,本打算来询问十弦琴的事,但却听说了云二公子的事!”重云说道。
皇甫青天叹了口气:“这个孽障,不提也罢,姑娘的脸上怎么有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重云忙说道:“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所致,盟主如果有事要处理,那重云改日再来!”
“我的确要忙着去盟主堂处理皇甫云的事,姑娘且先回去,改日我会派人前去不堪剪邀请!”皇甫青天说道。
重云点头道:“好,那一品红就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她思虑再三,她选择如此冒险出入桃花山庄,就是为了做给那些监视自己的人看,如果此时前去曼陀罗宫告密,定能换来白之宜的再度信任。而皇甫云的事虽然还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是以曼陀罗宫的本事,这件事再过不了两天,就会传到白之宜的耳朵里,不知道,她会不会趁火打劫,做出什么不利于
正派的事。
于是,重云便由回不堪剪的方向,直接转于前行曼陀罗宫的方向。
“现在是桃花山庄的非常时期,月贞,如果有人前来闹事,便由你全权打理了,雷儿,你与你流星叔父一起保护你大娘,知道吗?”皇甫青天说道。
皇甫雷点头道:“我知道了,爹!”
皇甫青天又看向李叶苏,说道:“叶苏,你也负责辅助月贞,明白吗?”
“是,老爷!”李叶苏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一会就要带着风儿去盟主堂了,桃庄,就交给你打理了!”皇甫青天看向武月贞,温柔的说道。
武月贞点点头,说道:“老爷,你就放心吧,云儿一定是被冤枉的,老爷你定要还云儿一个清白!”
“如果这个孽障真是清白的,我一定会让陷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李叶苏暗自别过头去,心里极不舒服,如果皇甫青天知道陷害皇甫云的幕后黑手也有自己一个,自己会有何等下场。
“皇甫云一定是遭人陷害的,他是你的儿子,连你都不相信他吗?”
只见凤绫罗只身一人闯进,想要拦住她的蝶儿一脸为难的看着皇甫青天。
皇甫青天冲她摆了摆手,蝶儿才急匆匆的退下:“凤绫罗,万事都要讲证据,更何况,此事风儿也在场!”
“皇甫风,你确信你亲眼所见到的,就一定是事实吗?”凤绫罗看向皇甫风,但此时皇甫风面色铁青,有一种大病初愈的状态,还是让凤绫罗暗自心惊。
皇甫风说道:“我不确信,但是,我的确看到了,并且,二弟用七桃扇伤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凤绫罗,你能相信云儿我很开心,也很欣慰,我这个做娘的,也自是相信,只是,他现在不知道去了哪,是出了事,还是躲了起来,想帮他还原真相,也是无从做起啊!
”武月贞说道。
李叶苏暗自勾了勾最近,故作严肃的说道:“依我看,就是唐门的人再故意陷害皇甫云呢,为了报你杀害人家孩子的仇,才报到皇甫云身上来的!”
凤绫罗面色一变,握紧拳头,转身欲走。
皇甫青天急忙喊道:“你去哪?”
“我去唐门,问个明白!”凤绫罗沉声道。
“你若是去了,便是自投罗网!连风儿都无法辩白,你去更是白去!”皇甫青天冷声道。
凤绫罗这才冷静了下来:“皇甫风的确是中了七桃扇的毒,又是他亲眼所见,我没法辩白。但我不相信皇甫云会这样做,我现在去找他,找到他,就真相大白了!”
皇甫青天说道:“这就对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安抚江湖中人,安抚唐门,然后找到云儿,段捕头也答应出动人手去找了,但愿早日找到!”
凤绫罗显然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冲动了,她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李叶苏的面容露出了一丝不快。
曼陀罗宫。
气象瞬息万变,老天在抬手低眉间戏弄着世间万物,秋风萧瑟,快要穿透了重云本就单薄的身子。
他裹紧了披风,步伐加快,却依旧没有失了风度。
曼陀罗宫里的死寂,如同秋季万物泯灭笼罩在冰凉之中,竟又比秋风更加凉薄。
玄冥大殿里,白之宜高高在上,坐在曼陀罗花宝座上,俯视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重云。
重云总觉得她在笑,走近了,却又是一副云淡风轻似是万事皆掌握在手中的表情,那双眸子总透出一种似要审透重云内心的目光。
“江湖传言,皇甫云在唐门侮辱焦红菱,此事已经引起了江湖公愤,现在,桃花山庄俨然已经手忙脚乱,此等光景,可是宫主一举歼灭桃花山庄和八大门派最好的时机!”
白之宜勾了勾嘴角,却并没有更多的情绪:“八大门派与桃花山庄节外生枝,生出裂痕,的确是魔宫趁火打劫的好时机!”
如他所料,却有人先自己一步,将此事禀报给了白之宜,而她说出此话,又似是在告诉自己,虽然是趁火打劫的好时机,但你告诉我却没有选择一个好时机。
重云虽然心惊胆战,但依旧镇定自若,都是各有所需,你为了天下,我为了保命。
“宫主,难道,您有什么顾虑吗?”“一品红,你不知道,魔宫与名门正派之间,已经定下一个百日止战的约定吗?沙流幻亲自出马,本宫主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还有三十二天,才是我曼陀罗宫称霸江湖的
日子!所以,时机是个好时机,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重云俯身道:“一品红明白了!”
“你退下吧!”退出曼陀罗宫的时候,重云真的是松了口气,如果这一次没能走出曼陀罗宫,才是真正的死期,看来,自己的的确确换回了白之宜的信任,起码,自己对她还有利用之处
。
盟主堂里,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自从皇甫风将他与皇甫云如何受邀前去唐门,又是如何身中七桃扇之毒而昏死的事都娓娓道来后,便热闹非凡。
这下子,声讨皇甫云的,有所怀疑的,都是情绪激动的叫喊,甚至破口大骂,令人头疼。
而大部分人还是相信皇甫云为人的,都是默默地思考,或小声交谈,或彼此私语。
这些人的喧嚣让偌大的盟主堂好像随时会爆炸一般,皇甫青天一直默默倾听,神情严肃,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终于等到众人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时,皇甫青天才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些事,皇甫家的人是百口难辩,更何况,真相还是出自于皇甫风之口,黎少主,我说过,会
还你一个公道,但是眼下必须要先找到皇甫云,才能彻底的将真相揭露,你说呢?”
“盟主,此事也是风少侠亲眼所见,难道,你还想包庇皇甫云吗?”黎百应冷声道。“是啊,盟主,在唐门欺辱人家的妻子,真是胆大包天,这简直就是畜生所为,更何况,皇甫云那些风流韵事,江湖中人也是人尽皆知,我看这是确有其事,怎么可能是被
冤枉?皇甫盟主,就算皇甫云是你的儿子,也不能包庇啊!”有人说道。“这话就不对了,风流韵事也是民间传言,难道是你亲眼所见吗?”贺无暇说出这话并不足为奇,她倾慕于皇甫云也是人尽皆知,“江湖传言你有八房妾室,每一房都是美貌
非凡的闺中少女,难不成,去年少女失踪案的背后,你才是真凶?”
“贺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是你说的啊,江湖传言云二少风流成性,所以胆大包天的欺辱别人的妻子是确有其事,那么,江湖传言你有八房妾室,各个都是貌美的闺中少女,那失踪的美貌少女是你
暗中抓走藏了起来,也可以是确有其事了!”贺无暇说道。
那人哑口无言,忙说道:“何谷娘,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妾室可都是明媒正娶的!”
贺逐飞虽然也相信皇甫云的为人,但的确事有蹊跷,却又百口难辩,扯了扯贺无暇的衣袖,低声道:“你别馋和了,交给盟主处理吧!”
看到这番景象,天音教教主凌无眉更是觉得好笑,他始终像是在看戏一般的看着众人,手中一串铃铛不时地发出一些清脆的声响,却始终淹没在喧嚣的争执之中。
他看了一眼同样是默不作声的云神教教主云途,而云途的视线也刚好投射而来,凌无眉笑着撇了撇嘴,云途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二人心照不宣。
同样感到无奈的,又何止是凌无眉和云途呢?
争执了好几个时辰,最终还是以“先找到皇甫云”而结束今日的盟主堂议事,但是皇甫青天和众门派的人都知道,这对除魔同盟的确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无燕姑娘,我们就这样毫无目的去找吗?”月柒知道无燕要出来找皇甫云,便也跟着一起出来了,但却没想到,无燕也是徒劳无功。“我也是实在不知从何找起,如果云少侠真的做了这种事,他一定不会逃走,更不会躲起来,我始终相信他是被关起来了,我们几乎走遍了洛阳县,不如,我半夜潜进唐门
,去一探究竟吧!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月柒急忙说道:“无燕姑娘,这样不好吧,如果被唐门的人发现了,又要惹出新事端了!”“那你说怎么办?”无燕无奈的说道,“我也是刚到桃花山庄不久,以前的我,从何而来,又是为什么活着,我都忘了,本打算为桃庄做点什么事,可云少侠平日里喜欢去哪
我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
月柒柔声道:“云少爷平日里尽是出入烟花之地,但是我想,他若真的想躲起来,定不会躲在烟雨阁万香楼那些他常去的地方,所以我们去了也是白去!”
“你说,今天早上凤绫罗来闹,会不会是跟云少侠合伙演的一出戏?其实,云少侠就躲在凤绫罗那里也说不定呢!”无燕说道。“我看不会,这件事本就是因为凤绫罗姑娘而起,云少爷是不会再躲到她那里,为她招惹出其他麻烦来的!”月柒叹道,“唉!云少爷会去哪里呢?如果真的被唐门偷偷的关
起来了,那该怎么办?”“你不是担心云少侠吗?我也很想找到他,又不能闯进唐门怕再惹事,我看不如,就从唐门周边问起吧,你想,云少侠当日从唐门出来,一定会经过什么地方,被什么人看
到,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月柒笑道:“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就去!”
“等一下!”无燕用力的嗅了嗅鼻子,“月柒,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月柒也吸了吸鼻子,说道:“有啊,你看,前面不是有卖香粉的吗?”
“这股香味打从我们从桃庄出来,我就一直都闻得到,只是没在意,但是,这股香味,我觉得好熟悉!”无燕凝眉说道。
月柒说道:“无燕姑娘,也许,你从前就涂抹那种香粉吧,所以,才会对这种香味感到很熟悉!”
“也许吧!”无燕耸了耸肩膀,“我们走吧!”
在她们走后,躲在香粉摊子后面的香燕,也现了身,原来,她一直躲在暗中看着无燕,但是一直不敢靠近。她悲哀的目光露出一丝欣喜:姐姐,你还记得我的味道,我真的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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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081
“呃!”
林顿的头发根根竖立了起来,身体被强烈的麻痹感所笼罩,四肢也立刻变得不听使唤,陷入了短暂的僵直状态——这还是被药剂加强了元素魔法抗性,否则这个四环魔法的释放的闪电直接就能将他烤个半熟!
而这时,几片金属书页也趁此机会,重新飞旋到了林顿身前!
“可恶,只要再有一两秒钟,身体就能基本恢复行动...”
浑身上下无比难受的麻痹感限制了身体的动作,他此刻的速度,对于急速飞来的锋利书页而言几乎算是静止!
单靠身体的闪避绝对躲不过去了,精神力和体内的圣力虽然并未受到影响,但却恰好处于极短的施法缓冲间隙,就连激发神术卷轴都未必来得及,怎么办?
这一瞬间,林顿的精神几乎运转到了极限,整个瞳孔几乎都变成了金色,仿佛福至心灵一般,身体即将被命中的位置迅速变得明亮、虚化,似乎有向圣光转化的趋势!
呲呲呲——几片金属书页林顿已经几乎完全变成半凝实光芒的腹部、手臂和大腿,却仿佛切到了空气一般几乎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带起了星星点点的金红色光粒。
之前受到安其罗的一次指导后,林顿就一直对“光化”很感兴趣,然而,一般而言圣职者就算资质上佳,也至少要达到高阶,成为大主教以后身体才会初步具备掌握完全光化的基本条件,就算是林顿曾经使用过的系统一次性神术“流逝之光”,正常而言也是个六十级才能够学习的系统技能。
于是,发现在低阶做到完全光化的可能性不大后,林顿便退而求其次,研究将身体的局部不完全光化并应用于实战的方法——毕竟,系统的一次性神术虽然好用,但局限性相对来说还是太大了,而身体局部的光化从施法原理上来说,甚至算不上一个完整的术法,而是更近似于一种“天赋”,因此甚至可以施法缓冲之中使用!
可惜即使如此,这方面林顿也一直没有取得太大进展,没想到此刻在危机之中孤注一掷,竟然一举成功地在极短的瞬间将身体部分光化,躲避了足以将自己重伤的攻击。
光化只持续了极短的0.1秒左右,林顿的胸口、大腿和胳臂就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淡淡的血珠溢出,将衣袍染红——因为光化并不彻底的关系,他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但显然要比结结实实挨到的情况要好得多,甚至并不怎么影响行动。
头脑一瞬间微微恍惚,果然,这金属页片上似乎也带有某种魔法毒素,但因为光化加上圣水合剂的双重保护,林顿这次受到的影响更小,恍惚感几乎只持续了0.1秒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身体已经从短暂的僵直中恢复,林顿没有去治疗自己的伤势,而是,似乎没有什么规律,但时不时的,他会在某些位置放下一本自己之前收取的书籍——在这片除了脚下书页拥有重力的区域,书本只要脱离了林顿的手,便会与未解封的书本一样悬浮在固定的位置,没有外力的作用不会随便移动。
而那些被他放下的每本书的封面上,都有十分不起眼的微弱光芒一闪即逝。
在行走的过程,林顿逐渐将自己脚下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书页遍布在了整片废墟之中,因为是记忆牢固且完全理解的知识,这些书页字迹清晰凝实,一时半刻都不会消失。
两本书死死地咬在在林顿身后穷追不舍,始终保持着施法距离,并且使用“风龙卷”之类的风系法术试图吹飞林顿的身体以及周围的书本,一旦将书本周围的间隙吹开到一定程度,另一本书便会趁机使用射线或金属尖刺进行精准的对点攻击,加上随着身边的书被一本本放下,林顿周身环绕的“书墙”也越来越稀疏,很快,即使有圣盾的保护,林顿身上也开始挂彩——好在有药剂的抗性加持,普通的毒素和精神术法对他基本不起作用,加上用神术卷轴填补了防御神术施法缓冲短暂的空白期,否则他恐怕早就躺下了。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很快,“苦难福音”的效果只剩下一分多钟,但林顿仍然完全没有反攻的意思,只是一边依靠遍布废墟的知识书页和书本的遮蔽迂回闪躲风骚走位,一边将快速将一本本书放在预定的位置。
终于,脚下的知识书页消耗殆尽,林顿只能回头踩着之前还未消失的书页与对方周旋,然而因为行走路线受到限制,很快就被两只魔偶赶上,一前一后地将他包夹在中间,不得不在废墟的中心停下了脚步。
“‘苦难福音’药剂增益效果即将结束,剩余时间:30,29,28...”
此刻,林顿的脸色十分苍白,体内圣力和用来挡刀的书本已经基本在这几分钟消耗一空,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了“苦难福音”药效的即将结束的倒计时,4号魔偶的书页表面也再次闪烁起魔法的光辉,看上去,林顿似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喳喳,臭小子到此为止了!”
魔法塔顶的房间里,一直在啄食果盘中的水果的白鸟安东尼抬起头来,恰好见到这一幕,于是有点幸灾乐祸地大声嚷嚷道。
“是啊,到此为止了。”
安其罗也跟着点了点头,然而与安东尼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呵呵,看来这段时间这小子还算是没有白学。”
“嘎?”
似乎听出了安其罗的话中的意思,白鸟有些疑惑地看向屋里的另外一人,却发现女魔法师也早已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面色有些凝重地盯着画面中的少年。
于是它不由得也重新将目光投向前方的画面。
........
德奥弗拉斯特图书馆遗迹中。
“追着我打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面对两只蓄势待发的魔偶,林顿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神色,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突然伸出左手,“啪”地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整片区域里,上下左右足足有二十多本书籍爆发出一团团灿烂的圣光,封面上同时浮现出一个或数个神圣玄奥的光明符文!
嗡——
神圣的气息遥相呼应并互相勾连,仅仅不到一秒钟,一个直径足有上百码的巨大立体神术阵便在整个区域内成型,光明的力量瞬间将林顿和两只魔偶笼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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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082
西斯笃大教堂,圣事大厅
“仁慈的上主,祢是生命的终向,一切圣德的根源,祢应受赞美,我们今天来到祢面前,把这祈祷之所,崇拜之殿,呈献给祢——为使我们得到圣言的启迪、圣事的滋养,以此彰显祢无上的荣耀...”
圣坛高台上,两位典礼神官半跪在在穿着繁复华丽的教袍,头戴高高的三重冠,面对圣坛的教宗面前,双手托举起一本翻开的巨大圣典,让本笃十二世低声诵读着其中的祷词。
每当教宗吟诵一句,身后以安其罗为首的一众圣职者也跟着一边划着圣号一边小声应和一句——而圣女则跪在圣坛前的一方洁白的软垫上,双手合握默默低头无声地祈祷。
“唉,所以我才不喜欢参加这种弥撒仪式...”
圣事大厅中充满宗教感的氛围让林顿这个“假神棍”十分不习惯,可他又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只好耐下性子,跟着其他人一起做出认真祷告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地低着头滥竽充数。
幸好,在安其罗的细心“教育”下,这些祷经的应答林顿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虽然祷告起来似乎不如那些虔诚的信徒一般情感充沛,但乍一看去,倒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全能的圣父,愿在您所庇护之地皆内有平安,一如身处于您天上的国度...”
“恳请您降福于此次即将出发履行使命的仆人们,愿在您的伟力的护佑下,您的子民依然能够远离一切黑暗与邪恶,行走于光明之中...”
好不容易熬到冗长的祷词和祝福结束之后,弥撒的第一阶段结束,教宗带着一众高层圣职者从台阶上走下,而一直低头默祈的圣女也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安其罗带着即将前往多兰蒂尔参与维护任务的圣职者,在一位典礼神官的引导下,按照阶位的高低在圣坛前横向一字排开。
接着,两位圣眷修女一位端着一只金色的圣水钵,另一位捧着圣水掸,恭敬地走到了站在圣坛前的圣女身边。
“上主,恳求祢的神圣降临这圣厅,圣化这个祭台,使这圣厅成为祢与我们同在的神圣之地,使这祭台成为光明之祭的餐桌...”
圣女接过圣眷修女手中的圣水掸,在圣水钵中沾了沾,接着,口中诵念着祝圣词,将淡金色的圣水轻轻洒向圣坛上摆满光明圣杯两侧的祭祀容器。
她的身后,一位位圣眷修女小心地捧起这些被祝圣后的金色祭盘,来到圣坛上下的一众圣职者们面前。
接着,圣眷修女们从祭盘中取出一片片圆形的白色硬质薄饼,依次放在每一位圣职者伸出的双手中,林顿和他身边的少年们也得到了一片。
而在发到夏尔时,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在圣眷修女从圣祭盘中取出薄饼递来时,直接凑过去张大嘴巴,“阿呣”一声将饼吞进了口中,也不理会其他人一脸黑线,笑嘻嘻地对看起来似乎吓了一跳的小修女眨了眨眼。
无语地看了这无节操的伪娘一眼,林顿将目光转向自己手中薄薄的小圆饼。
这块规整的圆形薄饼大约有普通的圣铸金币大小,呈现出非常漂亮玉白色,正中心阳刻着一个圣十字,即使在光线充足的圣事大厅里,依然泛着一层莹润的白光。
这便是许多光明信徒向往的弥撒仪式中,经常能够得到的“好处”之一——光明圣餐饼。
根据教宗庇护一世编纂的《圣事礼仪》中的说法,这种经过降福的“圣餐”相当于光明神赐予祂的信徒的“神粮”,食用后能够强健体魄,坚定心灵,并得到光明神的庇佑。
然而,教廷所制造的光明圣餐饼也分为好几个不同的等级。
普通的平民信众们食用的圣餐饼,只是由精面粉混合最低等级的“洗濯圣水”所制成的无酵饼,在弥撒仪式上,由典礼神官为其简单祝圣后,即可分发给信众们享用。
当然,这种只有铜子大小,薄如蝉翼的光明圣餐饼,食用后除了让信众产生饱腹感,并得到极为微量的圣属性能量的洗礼,同时短暂振奋精神之外,基本就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
而普通的贵族和拥有正式阶位的战职者,以及在教廷内部工作的神职人员们,所领受的圣餐饼则要稍微“高级”一些——制作时不仅使用了等级更高的“善通圣水”,而且加了少量圣盐、辉光之尘之类的配料,因此除了“信众版本”的那些基础功效外,还可以增加对光明神术和圣属性能量的耐受度,长期食用据说还能够略微改善体质。
而因为添加了辉光之尘的缘故,这种圣餐饼表面会微微发出肉眼可见的白色荧光,在光线较暗的地方尤为明显。
可惜,就算会发光,这东西吃起来也谈不上多么美味,更不可能让人爆衣或者看到幻觉...
而如果是主教以下的圣职者,以及一些大贵族参加弥撒的话,领受的光明圣餐饼则要更大一点,当然,食用前也会由至少大主教以上级别的圣职者祝圣。
同时,据说这种圣餐饼添加了教廷内部的秘密配方,服用后不仅可以祛除一些疾病和暗伤,增加对圣光的亲和度,长期食用的话甚至还有延年益寿的效果!
圣餐饼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功效,也是不少人类贵族在礼拜日的时候,都喜欢前往城市中的光明教堂参加弥撒的原因。
不过,林顿在圣伯多禄学院参加弥撒时,曾经将发给自己的光明圣餐饼偷偷撕下来小半块带回去,仔细分析研究过其中的配方,最终,在探查之眼识别功能的帮助下,以自己系统认定的中级药剂师水平大致得出了结论——这种光明圣餐饼所谓的“教廷秘制独家配方”,应该只是添加了一些算不上十分稀有,特性也较为温和的光明属性的魔药材料,最终效果与圣职者专用的增益性药剂有些类似的某种药剂学配方罢了。
当然,因为制作时使用了不同等级的圣水,质量较高的光明圣餐饼确实能够略微提升和改善体质,里面的某些魔药配料也会给服用者带来一种短暂的精神振奋感,但如果指望吃这东西延年益寿,那就是白日做梦了。
而对所谓的“长期食用能够提高圣光亲和度”的说法,林顿得到的结论是——对于神职人员或学徒级的圣职者来说,长期食用这种光明圣餐饼,身体亲光性或许会有一点点提高,但若是停止食用,应该还是会渐渐恢复原状。
而且,对于原本圣光亲和度就已经达到一定程度的圣职者来说,就算每天拿它当饭吃也不会有什么卯月。
——不然的话,大家只要坐下来吃饼就可以成为圣职者,林顿的“圣光亲和”体质也就不会如此稀有了。
至于延年益寿嘛...
如果这玩意真的有延长生命的本事,光明圣职者们也不会数千年来一直在寿命这方面,被同为人类的魔法师们爆出十条街了吧。
另外,光明圣餐饼的“保质期”也很短,制造出来后数小时内如果不吃掉,就会因其中的神圣之力快速流失而失去大部分功效。
不过,因为便于携带,又具有饱食、振奋精神以及治疗微伤等效果,因此除了作为弥撒中的仪式性消耗品之外,教廷有时也将其放在具有“保鲜”作用的空间道具中,并作为战备物资分发给对抗黑暗势力的士兵和战职者。
至于主教级以上的圣职者领受的光明圣餐饼,个头则要更大,食用时甚至需要用手折叠才能放进口中——而根据林顿曾经在某位大主教举行的弥撒仪式上用探查之眼扫描的结果,这种达到“精良”品质的圣餐饼确实拥有永久提高精神、体质、耐力等属性的效果!
虽然根据系统的说明,这种圣餐饼每次对属性的永久提升也很少,而且能够提升的次数也有上限,但这依然是相当难得了——可惜,因为弄不到这种等级的圣餐饼,林顿没有机会解析其中的配方。
嗯,等咱当上主教...
林顿一边有点眼馋地看着安其罗老头手中那块亮的像个灯泡的圣餐饼,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那块放进了嘴里。
虽然手中摸起来质感比较硬,但被唾液润湿之后,薄薄的圆饼几乎是入口即化,完全不需要咀嚼便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接着,林顿感觉到一股神圣属性的能量从胃部扩散到全身,并产生了一种仿佛刚吃完饭的饱腹感,精神也为之一振。
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的人物状态,果然,此刻自己身上已经多出了一个“饱食”的buff。
【饱食:你食用了‘光明圣餐饼(优秀)’,获得饱食状态,此状态下,精神属性提高3点,耐力提高4点,神圣抗性+12%,毒素抗性+3%,体力消耗速度降低10%,光明治疗神术对你的治疗量提高15%,持续3小时。】
“果然还是有些鸡肋啊...”
虽然是由圣女亲手“祝圣”的圣餐饼,不过吃起来似乎和之前的也没有太多差别。
这个临时buff的效果看起来挺不少,对于普通低阶战职者或许也确实算不错,然而事实上,耐力以及神圣抗性对于林顿来说都是没有太大用的属性,3点的精神提升对于实战也不会有多少帮助。
只看效果的话,就连林顿现在自己制造的药剂和烹饪有些都比它实用,更别说系统仓库中那些高等级的料理与合剂了。
不过,能把这种东西当做仪式性的消耗品一次性发放这么多,光明教廷的财大气粗还是可见一斑。
然而,这次由圣女亲自出席的弥撒仪式,显然不只是为了让林顿等人例行公式般地恰一个圣餐饼的。
当在场的圣职者们吃完饼后,这场弥撒仪式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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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083
血海中央,漩涡中部偏上,韩东盘膝落座,心灵沉浸,灵魂泛着悸动。
情不自禁的畏惧。
源自生命深处的本能驱使。
然而,他刚刚开始参悟坐落在眼前不远处的冥闻碑,就感到灵魂空间发生激烈摇晃,始终横亘灵魂空间最中心的灵魂晶钻蓦然间湛耀万重光辉,恍若尘封已久的烈日终究出世。
轰隆!
无可形容的咆哮,回荡灵魂!
轰隆!!
灵魂晶钻不再转动,静止时空,散发星光!
“这,这是……”
感知这一切,韩东狠狠吃了一惊。
要知道,灵魂晶钻的存在事实根本没办法解释,奇特绝伦。他曾查遍典籍没有丝毫收获,包括来自更高星门的戌名师也没有看透灵魂晶钻的存在……仿佛这枚灵魂晶钻乃是虚幻不存的幻想事物。宇宙四方,天上地下,或许唯有韩东自己能够感知并且知晓灵魂晶钻的玄奇。
况且。
灵魂晶钻的徐徐转动,促生意识节点。
种种奇妙,难以列数,这是韩东最根本最重要的灵魂底蕴。哪怕灰白气流都不能比拟灵魂晶钻。
而如今,参悟冥闻碑之时,灵魂晶钻骤然巨变。
“怎么回事!”
韩东震惊,随后变得慎重。
电光火石之间,数不清的思绪在脑袋转动,犹如浪潮跌宕起伏,瞬息万变的思维最终定格,韩东有了决断……一切以灵魂晶钻为重,必要时刻,立即放弃这次冥闻碑参悟机缘。
以后还有大好岁月。
星光级寿命一百多个纪年,恒宫级一千多个纪年,虚洞级的寿命更加悠久。
韩东心念微动,暗暗道:“我得理清楚到底什么缘故。灵魂晶钻为什么发生异动。”
霎时间,他沉浸灵魂空间。
以莫名视角,细致入微,韩东观察整个灵魂空间。
嗡!
嗡嗡!
嗡嗡嗡!
以无边黑暗为主要基调的灵魂空间正在簌簌震动。同时八千多重星图也在摇摇晃晃,颤颤巍巍……灵魂处于紧绷状态,承载无处不在的灵魂压迫。
仿佛重力变动,压力暴涨无数。
这就是参悟冥闻碑所产生的灵魂压迫。
压迫,动荡。
压迫,动荡。
周而复始的过程,几如潮起潮落的固化秩序,淬炼灵魂之时,亦可磨砺虚无缥缈的意志力。
意志力看不到,摸不着,向来难以提高。
“灵魂压迫……”
“灵魂晶钻的变化……”
韩东若有所思的低语,大约明白了七八分,隐约猜到灵魂晶钻发生巨变的根本原因。
但他没有妄下定论,没有轻举妄动。
“再看看。”
韩东继续观察。
参照武贰世针对冥闻碑的介绍,灵魂压迫几如海浪,一重又一重压迫参悟之人的灵魂。
静静等待。
不慌不忙。
这一次的压迫尤为明显,宛若整个灵魂空间都在轰鸣颤抖。过程之间,无形无质的压力再次降临,灵魂空间猛地震动,便看到震动波纹幅散灵魂内外,渗透到了意识空间最中心——灵魂晶钻。
……
参悟冥闻碑,就有灵魂压迫。
因为压迫,导致灵魂震动,进而产生震动波纹。
这些震波,蔓延灵魂内外,影响灵魂晶钻的运转,同时也激发出了灵魂晶钻闪耀万重光芒,抵消震动波纹,抗衡冥闻碑施加的压力,一点点适应灵魂压迫!
而与此同时。
旁边,以莫名视角,韩东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全部过程。
“我,我的天。”
略微推敲,韩东大为惊动。
感悟冥闻碑就有压迫……灵魂晶钻的异常变化……事实真相已揭晓,不外乎宣誓主权而已。之前的煞气影响,用以衡量最佳观摩位置,灵魂晶钻不在乎。但涉及到了针对灵魂的压迫,就引起灵魂晶钻的主动对抗。
简而言之,强势绝伦的灵魂晶钻实在太过霸道,执掌一切,镇压所有,不允许外部力量影响灵魂!
哪怕一丝一毫,依然不行。
无论什么类型,什么方式,全都不允许。
韩东:“……”
此时此刻,他无言以对。
这灵魂晶钻简直蛮不讲理,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拜托。”他哭笑不得:“须知冥闻碑何等来历。须知冥闻碑的源泉血海乃是人族至高存在屠戮亿万冥族,收集诸多冥国之后,塑造而成的伟岸之碑。”
“可怕。”
“我真是够可怕。”
摇摇头,韩东想不透。
他分明感到灵魂晶钻就是自身潜意识所化,他自己都没有这般霸道。但仔细想想也是,潜意识终究只是本能思维,怎么会懂得度德量力、审时度势?
韩东都不知道。
自己的灵魂晶钻究竟拿什么抗衡冥闻碑,注定是痴心妄想。
轰隆!
不知经历多少次的灵魂压迫再次降临,灵魂晶钻凝固,紧跟着应声咆哮,湛耀万重灿烂光,抗衡冥闻碑所带来的压力,抵消无处不在的压迫!
压力隐隐减弱少许。
灵魂晶钻也更亮了。
“也罢。”
“既然灵魂晶钻愿意折腾,索性由着灵魂晶钻折腾,就当无所事事之时自己闲着找点事。反正没什么大碍。”韩东继续观察了片刻,确定无碍,急忙参悟冥闻碑。
此乃不可多得的机缘。
冥族冥国的奥妙,宇宙赐予的特殊灵魂禀赋。
他退出灵魂空间,眸光闭阖,继续观摩血海中央的冥闻碑,感悟冥族冥国之无穷奥秘,对照自身的灵魂修炼,登时有了不明不白的模糊感悟。
……
时间流逝。
时间继续流逝。
转眼间,两日已过。
假如最开始参悟冥闻碑,属于爆发式的增涨。那么再往后,参悟效果就在一点点的削弱,越来越明显。
众所周知。
冥族的至高天赋,与生俱来。
通过吞噬无数生灵的灵魂,筑造森森冥国,广罗灵魂,容纳冥力。冥族的修炼方式,属于极其独特的灵魂修炼方向,与众不同,绝无仅有。
冥国,就是冥族的本源!
无边血海,沉淀巨量的残破冥国!
而眼前这座冥闻碑,好似放映机一般的映照冥国奥妙,注入在场每个人的心神内部。
冥冥之间,韩东意识到了冥闻碑的重要性。
不止扩充眼界,弥补灵魂修炼的缺陷疑惑,更有另外的宝贵意义。甚至韩东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心绪:倘若放弃参悟冥闻碑,必定抱憾终生,失去这辈子最宝贵的机会。
“怎么办。”
韩东有点急,但无可奈何。
“冥族不愧是至高生命族,残破冥国效仿宇宙,自成一个世界,独立主宰灵魂的诞生与凋零。我还想观摩,可惜冥闻碑映照而出的冥国奥妙太抽象了,模糊不清。”
学习仇敌的优势,才能超越它们。
韩东尽力观察,尽力思忖,倒是勉强看得懂。
可惜。
他有点看不清了。
因为这些奥妙越来越抽象,观摩难度越来越高。若想看得更清楚,就必须更加靠近冥闻碑。
“没办法了。”韩东油然升起惋惜之意:“我没法靠近了。原始星门有上限,比不得太初天才。除了凰泉,我们九人再靠近冥闻碑便有灵魂撕裂的风险。”
“继续参悟,竭尽全力就好。”
韩东眸光似阖似开,逐渐沉浸泛泛奥妙,宛若处于半梦半醒。
数之不尽的奥妙,总共由十一道色彩组成,有火红,有耀金,有蔚蓝,唯独看得清这些,再多的理解不了颜色本质。这些色彩或是化作沸腾洪流,或是化作悬浮云雾,或是横亘如同地底宝藏。
有未知颜色的万边体。
也有火红圆柱,经天纬地,撑起冥国四角。
蓦然间。
韩东心生若有若无的冲动。
站起来……往上走两步……看得更清楚,更加靠近冥闻碑……
同一时刻。
武贰世背负双手,站在血海漩涡之外,负责看管十五人参悟冥闻碑。
“咦?”
武贰世轻咦一声,扭过头,紧紧盯着韩东:“这孩子怎么站起来了。他不想参悟了吗,他想要放弃冥闻碑机缘吗。”
刹那后。
只看青色身影迈步,升高两重漩涡圆圈,施施然坐了下来。
“不怕灵魂撕裂!?”
“谁给你的胆量敢这么做!”
武贰世眼睛一瞪,张了张嘴,有点惊怒。
没等他出口警告,就看到青色身影第二次站了起来,似乎觉得不太适应,迈动迈步,升高三重漩涡圆圈才坐了下来,继续观悟,行云流水一般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一般的闲庭信步。
“???”
警告憋在嗓子,严厉憋在心底,武贰世胸口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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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084
武达见唐平过来,赶紧迎上前说,借唐书记的吉言,我明天就去买一张试试运气,真要是中奖了,一定过来跟唐书记对半分。
唐平当市长的时候,武达就是副市长,两人在市『政府』是一块搭班子工作做的,现在唐平当了市委书记,武达又成了常务副市长,在市『政府』有个常务副市长对自己言听计从,也是唐平心里所想,所以唐平对武达的态度还算是比较客气的。
两人先后进门后,唐平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问武达,一早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武达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动静闹的倒是不,昨晚上搅的我一夜没合眼。
唐平见武达一副轻松的口气,心里料定问题并不是严重的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笑道,什么大事居然让咱们武市长夜不能寐,说来听听。
当领导的最怕的就是听到哪里又出了什么大事,不管是干群关系不和谐导致的矛盾,还是群众集体『性』行为造成的严重后果,只要是有丝毫风吹草动被某些媒体一张扬就能成为人尽皆知的大事,做领导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然不喜欢自己管理的区域内有任何意外事件发生。
武达依旧是一副平常口气说,唐书记有所不知啊,昨晚上,市环保局的工作人员按照我的指示去浦和区红星造纸厂调查这家厂子常年超标排除污水的工作,你猜怎么着,那红星造纸厂的老板可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把环保局的工作人员给扣下了,还当众撕毁了环保局开出的处罚通知,直到有人报警,才把环保局的执法人员给揪出来。
后来我听底下人汇报才弄明白,敢情这红星造纸厂的老板平常跟浦和工业园区的韩书记关系相当不错,这个人是仗着有这么个大靠山在背后,什么事情都敢干啊!
武达说的语气尽量显得轻松,唐平却听出了此事的严重『性』,一个造纸厂的老板居然对执法人员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这种新闻要是报道出去,不知道又要被讹传为什么样的版本。
唐平问道,这次的冲突中,有没有人员受伤?
武达说,当时半夜三更的,环保局的人执法过程结束了,自然要回家休息,造纸厂的人想要强行留人,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是发生了轻微的身体碰撞,但是没有达到伤人的地步,我就纳了闷了,到底谁给了浦和区工业园区一把手书记的胆子,居然让造纸厂的老板暴力对抗执法?
唐平问武达,工业园区的书记好像是个女的,叫韩丽?
武达一拍大腿说,不错,好像是这名字,前一阵去我去那里考察工作的时候,还跟这位书记见过面,听说好像是胡亚平书记当初一手提携上来的干部,没什么本事,跟这些企业的老板倒是打的挺热乎。
唐平不由想起前不久,浦和区的区委书记秦书凯到自己的办公室汇报说,浦和区工业园区的一把手书记韩丽对于园区东扩和义乌商贸城的建设都持反对意见,地方保护主义相当严重,而且态度还比较嚣张,那意思好像是不太把领导的指示放在眼里,是个典型的不听话下属,秦书凯当时话里的意思就想要把此人的工业园区书记头衔给撸下来,唐平还没有给出肯定答复。
这次几天的功夫,居然这位韩丽书记又惹『毛』了武达副市长,看样子,这女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唐平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冲着武达表态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妨让纪委的人介入调查一下,看看这位韩书记跟徐老板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往来,如果查出了什么罪证来,自然要依法办理。
武达听了这话,脸上立即乐开了花,冲着唐平说,那行,这件事我立即跟敬书记联系,等有结果的时候,我再向唐书记汇报。
武达请敬书记吃饭,邀请秦书凯和钱部长作陪,酒桌上,武达一口一个兄弟的给敬书记敬酒,倒是让敬书记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敬书记说,武市长,你要是有话就直说,大家都是好兄弟,藏着掖着反倒有些不自在,以前咱们兄弟一块喝酒的时候,可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过,说吧,是不是有事求我?
秦书凯早就看穿武达的心思,在一边『插』嘴说,武市长这是欠下了情债,他一个人占了女人的便宜,却要兄弟们帮忙给他还人情,敬书记,你可别随便就被他忽悠的答应下来,今晚主要看武市长的酒量怎么样?要是没有喝到量,什么事情都别答应他。
秦书凯这么一说,钱部长和敬书记都“呵呵”笑起来,倒是把武达弄的有几分尴尬。
武达索『性』放下酒杯说,秦书凯,你可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人家都是成人之美,你倒好,关键时刻在我后头给我使绊子,你可心点,哪天可别求到我的头上来,到时候,我也拿酒瓶子跟你说事。
秦书凯笑道,我可没别的意思,我是说,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有些话不妨敞开来说,你这样一个劲的只是敬酒给敬书记喝,他哪里知道你心里那层意思呢?你不就是想要请他帮你收拾韩丽,争取让韩丽把工业园区的位置让出来吗?我帮你把这层窗户纸戳透了,这总行了吧?
敬书记和钱部长对此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听秦书凯这么一说,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脸问武达,武市长,好端端的怎么跟秦书凯手下的工业园区女书记杠上了?为什么要收拾人家呢?
武达见话题已经打开了,只得实话实说道,主要是因为秦书记的老下属贾珍园想要浦和区工业园区一把手书记的位置嘛,我这也是助人为乐嘛。
武达这话一说出口,酒桌上的几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敬书记,笑的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武达跟贾珍园的关系,敬书记心里是清楚的,武达居然把帮助贾珍园谋夺工业园区一把手书记的位置说成是助人为乐,这种说法也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钱部长笑道,武市长,你说你损不损,两个都是女人,韩丽比贾珍园倒还年轻漂亮些,你何必费尽周折讨好贾珍园呢,不妨换位思考一下,换个漂亮的韩丽尝尝鲜,岂不是更妙。
武达听了这话,连连摆手说,你们可别把我当成好『色』的西门庆,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贾珍园有她的优点,情人还是老的好,多少个韩丽给我,我也不想换呢。
武达的话又惹的大家一阵大笑,就他那样的素质,有一个月不出去快活一次,简直就要憋出『毛』病来,居然还理直气壮得称自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市委领导里头,说不准就数到武达在那方面是最放得开,最随便的了。
武达等大家都笑完了,好不容易收敛表情说,我这正儿八经请敬书记帮忙呢?你们别总给我岔开话题啊,兄弟就等着敬书记一句话呢?这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敬书记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放说,帮,为兄弟两肋『插』刀,更何况这点事?可是谁能告诉我,贾珍园想要韩丽的位置,跟我们纪委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帮这个忙啊。
秦书凯没好气的说,唉!你们这些人,没一个说话能说到点子上的,武市长的意思是,请敬书记悄悄的派人调查韩丽,争取找到这个女人涉嫌违纪违规的证据来,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韩丽头上的官帽子给撸掉,所以才会让咱们都沾光跟着陪敬书记吃了这顿饭。
武达听后迫不及待的补充说明说,证据是现成的,我已经安排人调查核实了韩丽涉及接受红星造纸厂徐老板贿赂的事情,眼下证据已经有了,就等着纪委出手把这件事坐实了。
敬书记听到这里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武达是让自己帮他走个程序罢了,既然证据确凿,那自然是没什么难度,敬书记满口答应了下来。
韩丽这两天烦心的重点是怎么才能帮助红星造纸厂度过眼下的难关,她心里倒是没想到自身可能遇到的危险,心里更加惦记着的是徐老板什么时候能出来。
毕竟这些年,徐老板送了多少好处给她这个工业园区的书记,她是心知肚明的,既然拿人钱财,自然要帮人消灾。
韩丽于是到了省里,想要请胡亚平出面帮忙此事。
韩丽送上门来,这下可就又便宜了胡亚平,当下给韩丽打电话,约她在老地方,红泥宾馆见面。虽然胡亚平是二线的人,但这个时候,胡亚平是韩丽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
司机拉上韩丽向宾馆的时候,路过大『药』房,韩丽下车要到大『药』房里去买点『药』品,司机问:“还是我去吧?”
韩丽说:“不,不用了,你在车里等着吧!”
看着韩丽袅袅的身姿,有点像踩在棉花上似地,黑『色』的西裤紧紧的包裹着韩丽屁股蛋,一扭一扭的,司机就想:领导一定是去买避啊孕『药』具了,不然的话,她才不会亲自去呢,早就叫他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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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085
一人一驴之间,大战了数百回合,最终叶承获胜了,不过他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因为叶承发现,这头黑驴子除了力竭之外,似乎没有受伤,反而他与一头驴较真,实在是堕了身份!
“呼呼呼……”
黑驴子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漆黑的毛发上面,大汗淋漓,如铜铃一般的双目,一眨一眨的,用眼尖的余光在斜视叶承,还在吐着大舌头,道:“累死驴爷了,妈的,人类小子,等驴爷休息好了,我们再战……”
黑驴子说着,忽然瞪圆了驴眼,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惊呼道:“你在干什么?”
前方,他见到叶承动手,用参天巨木制成起了一口紫色的大鼎,这尊鼎是叶承从龙帝墓穴中所得,乃是一尊圣人王级别的道兵,上面刻满了各种玄奥的符文,蕴含了部分大道纹理,如今却被叶承架了起来,当成了一口锅一般,在紫色大鼎之下生了浓浓的火焰。
“今天本帝要煮驴肉吃!”
叶承斜视了黑驴子一眼,淡淡开口,他伸出了一只手,只见在叶承的指尖,涌出了一道黑色火焰,其中带着一股令黑驴子惊悚的力量。
“我靠,你玩真的?”黑驴子大惊,铜铃般的眼睛不停的转动,朝着四周看去,似乎随时准备跑路。
“别看了,这出空间小世界我已经查探过,除了我背后的出口,再无任何退路,你如果速度比我快,可以逃走试试,否则本帝今日就要吃驴肉火锅了。”
叶承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听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的。
“妈的,驴爷皮糙肉厚你咬得动吗?也不怕崩碎了牙!”黑驴子嘴硬道。
“没关系,此火蕴含了混沌之力,哪怕是仙界的祖龙,都能炖烂了,你的肉如果太老,多炖一炖就好了!”叶承头也不抬的说着,同时还拿出了两株十万年的灵药,在上面摘下了几片叶子,随手的丢进了紫色大鼎内,似乎是在准备高汤。
“我去,你玩真的!”
黑驴子如临大敌,哪里还有刚才力竭的模样,脚踏虚空,冲宵而起,速度比刚才还快无数倍,几乎要达到了半光速,朝着小世界的入口遁去。
“嗖!”
一道黑影划过,叶承面色平静,继续在料理他的‘高汤’。
“嘿嘿,小子,驴爷走了!”
黑驴子见叶承没‘反应’过来,猥琐的大笑,脚下的四只蹄子狂奔,瞬间越过了叶承,眼看就要冲出这个小世界。
“哦。”
叶承淡淡回了一句,仍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黑驴子心中怒骂了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在下一刻,它整个驴身一滞,‘哐当’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小世界剧烈的颤抖起来,犹如地震了一般,黑驴子惨叫不已,它竟然撞在了一面空气墙上面,如铁打的驴身,几乎也要散架。
黑驴子七荤八素,自高空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飞快的爬了起来,都找不到北了,晃晃悠悠,嘴里吐着白沫道:“谁……谁人撞了驴爷了?”
叶承嘴角露出一丝好笑之色,刚才他与黑驴子大战之时,就随手在虚空中篆刻,刻下了一大片道纹,封锁了这片空间小世界的虚空。
叶承缓缓走来,伸出了一只手,将黑驴子拎了起来,它虽然是一头驴子,但足有黄牛这么大。
“噗通!”
叶承抬手,黑驴子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被丢进了紫色大鼎之中。
“嗤……”
鼎内的水,早已沸腾,而且被叶承加持了法力,哪怕远远超过了水的沸点,也不会化为蒸汽蒸发,此刻大鼎内的沸水,早已超过了数千度。
“嚷……嚷……”
黑驴子惨叫不止,一下子被惊醒了,浑身通红,在紫色大鼎内不断的挣扎,想朝着外面爬去,但每当它探出了脑袋,便被叶承一巴掌拍回去,重新没入数千度高温的沸水之中。
“不错,本帝已经闻到了驴肉的膻味了……”叶承守在紫色大鼎外,轻轻点头笑道。
“人类小子,你还真的要煮了驴爷不成?”黑驴子大喊大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紫色大鼎内不停的跳动,看起来非常滑稽。
叶承背负双手,面色一片平静,一句话未开口,只是偶尔拿出一株十万年的灵药,随手摘下一片叶子、一段根须,或者一颗神性的果实,丢进紫色大鼎中。
‘妈的,这人类小子就是个变态,驴爷的肉都老的要蹦碎牙齿,他竟然还想吃?’
黑驴子心惊无比,终于是怕了,如果这时候再嘴硬,很有可能真的成了一锅驴肉火锅。
于是,黑驴子一咬牙,举起了两只前蹄,道:“投降了,投降了!”
叶承站在那里,平静的问道:“说,你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一头驴精,为何会出现在龙帝墓穴里?”
“我先声明,那家伙根本不配叫龙帝!他坑死我了,说什么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结果就把我骗到这里了,还斩掉了自己的一条手臂,放进了棺材里,你说这二狗子是不是变态?”黑驴子大声道,在激烈的抗议。
叶承微微皱眉,问道:“你是龙帝的伙伴?”
“什么伙伴,驴爷是他祖宗!”
黑驴子大怒,对于龙帝没有一点尊敬的样子,看他的表现,龙帝当年确实坑他不轻,不过叶承也知道了一个消息,这头黑驴真的有可能,是龙帝那个时代的生物,竟然活了一百多万年!
“龙帝死了没有?”叶承问道。
“鬼知道他死没死,不过他把驴爷埋在这里的时候,还没死!”黑驴子继续回答。
叶承轻轻点头,这恐怕不是什么龙帝墓,而是龙帝为那棺椁中女子设立的墓穴,这也能从侧面解释,为何叶承以天帝源眼,看穿龙帝那尊青铜棺椁的时候,内部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的尸体,还有一柄金刀,一截男子的手臂。
那只手臂,按照黑驴子所言,正是龙帝的手臂,而且还是他自己砍下来的,希望长埋于此,与那个女子同眠!
“咦,等等!”
忽然,叶承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奇的说道:“当年我为天帝之时,曾经在仙界见到了一头三足真龙,莫非就是此人?”
他前世曾在仙界遇到过一头真龙,只有三足,当时叶承还觉得奇怪,如今想来,也许就是龙帝本人,只是龙帝不应该是人族修士么?为何成了真灵?
“什么?你是仙界下凡的人?”
这回轮到黑驴子震惊了,它瞪圆了铜铃一般的双目,不可思议的看向叶承,惊骇无比的说道:“你认识二狗子?我靠,那小子去了仙界了?妈的,那老混蛋说要成仙的话,一定带上我,竟然一个人去了仙界!”
“我诅咒你!~!#~#¥@¥@#¥@%……”黑驴子大怒,在不停的诅咒。
叶承目光闪动了两下,面色一凝,扫视整个空间小世界,问道:“既然是龙帝墓,为何不见陪葬品?”
这才是叶承最关心的东西,他希望借助龙帝墓的东西,提升修为。
“陪葬品当然有,有几百株宝药,其中十万年的药王超过一百株,还有无数的极品灵石,十万立方米‘源’,二狗子在这件事上面,还真的是舍得,为了一个女人,竟然陪葬了十万立方米的‘源’!”黑驴子气冲冲的说道,嘴里说什么当年和二狗子同甘共苦,最后还不如一个半路遇到的女人,语气中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源在哪里?”叶承心中一动。
“被我吃完了……”
黑驴子随意的说道:“驴爷在这里也不知道被困了多少年,饿了就啃一块源,无聊了就去吸收那些极品灵石内的精气,在很久以前,那些源就被驴爷啃完了,然后驴爷就开始啃那些灵药,最后也被驴爷吃光了,要不是二狗子的墓穴门口,有法阵守护,那里的几十株药王,也会被我吃光!”
黑驴子说着,还尤意未尽的伸出了一只驴蹄子,塞进了牙缝里,做出了一个剔牙的动作。
叶承黑着脸,想不到龙帝墓内的好东西,都让这头黑驴子给糟蹋了,难怪它的肉身如此强悍,消耗了十万立方米的源,加上无数药王,就算是一头驴,恐怕也会进化成难以想象的境界!
“你真是仙界的真仙下凡?”见到叶承黑脸,沉默没有说话,黑驴子幽幽的开口。
叶承冷冷的斜了黑驴子一眼,黑驴子打了一个冷颤,这一刻它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人是真的想吃驴肉火锅了……
半个小时后,叶承将黑驴子从紫色大鼎内放出,它浑身都被煮红了,但却没有大碍。
黑驴子被放出来之后,一溜烟的冲入那一方玉池内,‘嗤’的一声传来,玉池内的灵液都要沸腾,氤氲之气不断,四周霞光涌动,黑驴子则是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在灵液中游来游去,笑道:“还是驴爷的‘浴池’好用啊!”
叶承闻言,心中一阵恶寒,这头黑驴在这一池的灵液中洗澡,按照它被困于此的时间,这一池的灵液,被它当做洗澡水,洗了一百万年!
想到这里,叶承再也没有去打这一池灵液的注意了。
……
数日以来,整个天璇星域,都不能平静下来。
龙帝墓在阴阳门旧址之下被发现,最后龙帝墓穴之内,有一尊青铜棺椁冲出,飞入宇宙之中,太一圣地、天池圣地、紫府圣地三大圣主追了出去,数日后终于还是让龙帝的棺椁逃了。
与此同时,天庭之主叶天帝,出现在龙帝墓穴之中,以一己之力,击杀了三大圣地几十尊圣人,三尊圣人王,其余圣人全都惊退,连天池圣子,都让叶天帝斩了。
消息一出,整个天璇星域沸腾!
天璇圣城,某间茶楼内,大量的修士齐聚于此,络绎不绝,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此处距离阴阳门很近,最近这几天阴阳门被三大圣地封锁,他们还在龙帝墓**搜刮,不停的有各种好东西被挖掘出来。
这些修士盘踞在此,希望能够捡漏!
“叶天帝真的是转世真仙吗?”一位金丹后期修士问道。
“这个不好说,不过当年他在天辰星域,建立了一座惊世杀阵,困杀了两位大乘人祖,仅凭这件事,这位叶天帝就非常不凡了!”有人摇头道。
“就算是转世真仙,现在叶天帝才区区元婴修为,虽然可以镇杀圣人王,可一旦天尊级别的大人物出手,没有那种杀阵在,哪怕是叶天帝,多半都不是对手!”
“天池圣地损失惨重,已经发出了通缉令,势必击杀叶天帝!”
“咦?叶天帝不是进入龙帝墓深处了么?”
“早就不见了,三大圣地之主,自星空深处回来之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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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
外面依旧热闹异常,洞房里面则相对安静了许多。叶谦和林水儿都坐了下来,两个人都各自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半晌,林水儿感觉叶谦的眼神有点灼热,她突然感觉心跳的有些快,有些害羞,她把头转到一边,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叶谦笑了下,说:“那什么,水儿姑娘,咱们现在也正式算是夫妻了,我就问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什么黄家的婚约算是怎么一回事?”
林水儿叹了口气,说:“我们黄林城,最大的两个家族,黄家和林家,一直以来都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黄家一直以来,都比我们林家要强大一些,但是强大的不多,大家分城而治,黄家在东城,我们在这边的西城,黄家的势力范围比我们稍微大一些。黄家的三少爷,一个叫做黄强的人,他……嗯,他看上了我,然后他们黄家就主动的过来挑起婚约,而且,给的优惠条件非常多,那个黄强在黄家很有地位,极有可能是下一位黄家的继承人,而且,他在炼丹方面十分有天赋,曾经在丹神塔学习过几年。总之,黄家给出了一个我们林家无法拒绝的条件,于是林家家主,就答应了。我不同意,黄强那个人虽然天赋不错,但是的确人品不行,而且,他已经有老婆了,我不喜欢和这样的一个人结婚,我就不答应,然后现任的族长就强压下来,还要取笑我的丹神塔名额,我万般无奈,只好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比武招亲,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这样一来,黄强会主动的放弃的。”
叶谦明白了过来,事情和他想的也差不了太多,只是,林水儿提到的那个什么丹神塔名额,倒是让叶谦有些惊奇。
叶谦开口问道:“什么丹神塔名额,你要去丹神塔吗?”说着的时候叶谦还觉得挺怪异的,自己就是要去丹神塔的,没想到在这黄林城,竟然也能碰到同道中人。
林水儿开口说道:“丹神塔很难进入,但是丹神塔作为我们冀州最为强大的组织,他每年会给一些城池的大家族势力一些特惠的名额,基本上不需要测试,直接通过上缴大量的金钱就可以进入,当然了,前提是必须要有一定的丹药天赋。我们林家每年都会有一个名额,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年年满十八岁的人,都可以参加,我今年正好十八岁,而再过几日就是确定丹神塔名额的时候,我的丹药天赋还可以,我希望能够获得这个名额,所以,在我被逼婚的时候,我没有办法逃离,因为我一旦不答应,或者直接逃离黄林城的话,我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个名额了。”
叶谦明白过来,他点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现在我把那个林堂打了,估计你也是没有机会了吧。”
林水儿苦笑,笑的还挺好看的,她说:“我也没想到家族总部那边会这么坚决,的确,现在你把林堂打的这么惨,估计总部那边怎么都不可能让我参加测试了,即使我参加了测试,天赋是最好的,可是家族也肯定不会把那个名额给我了,所以,还是算了吧,明天我带你吃过好吃的之后,就离开这里吧,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名额,不是因为我的父母,我早就离开这个林府了,充满了勾心斗角,眼界只有一个黄林城,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叶谦朝着林水儿竖了下大拇指,说道:“那不如一起去丹神塔?”
“你也去……丹神塔?”林水儿惊讶的看着叶谦。
叶谦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我可是一直都在朝着丹神塔赶路的,只是路上我想吃点好吃的,所以才会在黄林城逗留的。”
林水儿歪着头,看着叶谦。
叶谦朝着林水儿撇嘴,说:“你干嘛?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可爱吗?”
林水儿笑,说道:“叶谦,你该不会是想继续和我相处,所以才提出要和我一起去丹神塔的吧,要是那样的话,真的没必要,因为丹神塔很难进入,我虽然丹药天赋还不错,但是也未必一定能够进入的。”
叶谦撇着嘴,笑了起来,说道:“你可少臭美了,你虽然长得可爱了一点,但是对我吸引力可真不大,我跟你说,我好几个老婆和情人,都不比你差哦。”
林水儿鄙视的看着叶谦,说道:“你可就吹牛吧,你要是真的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和情人,你还会跑出来流浪啊。”
叶谦哈哈的笑,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懂个屁啊。哦,对了,咱们该睡觉了,这里只有一张床,怎么办?”
“当然是你睡在地上了。”林水儿娇笑着说道,她和叶谦认识的时间都很短,但是很奇怪,林水儿现自己竟然能够和叶谦非常融洽的相处,一点点的那种生疏感都没有,好像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只是很长时间没见了而已,是那种老朋友的感觉!虽然不能说是可以性命相托,但是却绝对不会相互伤害,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
这种感觉,让林水儿觉得十分的舒服!
两个人当然没有躺在一张床上,实际上,对两个人来说,根本不需要睡觉,把灯熄灭之后,两个人同时进入了修炼入定状态。
看得出来,林水儿年纪才十八岁,就已经是神通境三重了,这说明她的天赋还是很强的,再加上林水儿自己都说自己的丹药天赋很不错,这至少说明林水儿以后的成长空间还挺大的。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修炼,没多久,叶谦猛地睁开眼睛,他皱了下眉头,随后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该醒了。”
“怎么了?”林水儿立即睁开眼睛,看着叶谦,开口问道。
叶谦看着外面,说道:“有不之客来了,嗯,还挺强大的,嘿,水儿,你说这来的要是你们家族的族长,我还要不要打他。”
“啊?”林水儿愣了下,随后赶紧说道:“叶谦,如果来的是家族族长的话,那么你还是赶紧逃吧,族长可是王者!二重境的王者!你是他的对手吗?”
“二重境的王者吗?”叶谦皱了下眉头,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也得分情况,如果是已经领悟出强大的领域天赋的话,我的确不是对手,如果是还没有的话,那倒也是能够拼一下,不过,嗯,还是别拼的好,不过,好像来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王者,一重境界的,我还是要会一会才好。”
叶谦说着,身体嗖的一下,朝着外面就飞了出去。
“给我滚出来!”那个人还没到,就已经朝着林府大声的吼了起来,他吼着的时候,整个人朝着林府的最高的建筑就飞了过去,站在那里,背着手,一副睥睨天下的感觉。
此时,还有许多的宾客并没有离开,他们都在相互聊天,倒是没人在乎这个婚礼了,倒是从这个婚礼上,相互认识了,从此以后还能变成朋友了。
这些宾客都抬着头,看着房顶上的那个人。
“那是谁啊,这么嚣张,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不知道啊,难道又是林堂请来的?”
“不知道,不过女神现在都和人家洞房了,他还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
这些人都在议论着。
站在房顶上的人听到这些议论,面色变了,他觉得这是在打自己的脸!黄强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冷哼了一声,朝着下面大声的吼道:“都给我闭嘴!让那个该死的新郎官出来,我会亲手杀了他,至于你们这些垃圾,今天,我也一并解决了,我要让这里,血流成河!”
随着黄强的最后一个字落下,远处二十名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武者,嗖的一下飞进了林府之中。
“啊!是黄府的幽冥卫!”
“天啊!那个人不会是……黄强吧!”
“肯定是黄强,没想到他已经回来了!他追求林水儿的事情咱们都知道,这一次他估计是阵怒了。”
“肯定了,要是你知道自己的女神现在正在和别的男人睡觉,那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的女神确实在和新郎官睡觉啊,我什么也没说啊,祝福他们。”
“那是因为你打不过新郎官!不说了,这个黄强残暴成性,比林堂可狠多了,林堂最多把我们打成猪头,但是这个黄强真的会杀了我们的,快跑吧。”
“跑啊!”
显然这些宾客中很多都是听过黄强的名头的,他们都吓坏了,看到幽冥卫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待在这里,全都朝着林府外快的跑去。
站在房顶之上的黄强冷哼一声,大声说道:“杀!给我一个不留!”
“诺!”
二十名幽冥卫瞬间行动,他们三个一组,亮出了漆黑色的武器,在黑暗中,瞬间朝着林府中的这些宾客斩杀过去!他们的配合非常的精密,实力更是强大,三个人一组,竟然直接能够秒杀这些神通境的宾客。
叶谦飞了出来,看到场中的情形,他眉头皱了下,大声说道:“住手!他们不过是看客而已,你要找的人,死我吧。”
黄强看着叶谦,看着叶谦身上的新郎官衣服,冷笑了起来,说道:“全都杀了,包括新娘子的父母,至于新郎和新娘,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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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087
虽然石三明脚下没有用起疾风步,但是跑起来却一点不慢,以至于后跳下去的他,竟然比沈龙霄更快退到“观赛区”。
沈龙霄和石三明两人相视一笑,丝毫没有之前在赛场中“打生打死”、争夺名次的样子,而像是一对许久未见的老友,并肩在座位上缓缓坐下……
就差掏出来可乐、瓜子和爆米花了。
主席台上,王开金拍案而起,大怒道:“石三明这个混蛋,看老子不弄死他!”
张盛军狠狠拉着王开金,小声嘟囔着:“不至于不至于,控制一下情绪……”
“竟然从赛场上主动退出,真是给我战院丢人!”
“其实也正常,毕竟现在是陈行熙的主场,他也是怕自己再被‘下黑手’,这叫明哲保身……”
王开金一愣:“保身个屁!我看他就是欠揍……
哎,不对,老张你什么意思?”
“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就事论事嘛……”
张盛军眼神飘忽,吹起了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放屁!”王开金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叫‘陈行熙的主场’,你又在帮这小子吹牛!
我跟你说,黄司跟他不一定谁才能笑到最后呢……”
“……”
有人领头,自然也有人从众跟随。
沈龙霄和石三明“退赛”之后,小烨也是无奈苦笑,和张修城一起搀扶着适能枯竭的畅儿姐下了场。
卫涛、艾呈祥、吕风、莫墉……
双方人马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家院长和导师们的面子,转眼间尽数退去。
赛场外围,紫幂薇看了看卫涛潇洒离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也是迈开步子退了下去。
在之前的战斗中,自己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相信院长和导师们也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成绩,那么又何必继续留下,掺合那两个“变态”之间的斗争呢?
瞬息间,数十位方天班天骄学员退场离去。
高台上,只剩下寥寥三道身影……
陈行熙和黄司彼此对望,战意澎湃!
另一边,梅有铭身着秘银之甲,蹲在赛场的一角。
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嘁,我就不信你俩能有多强……
今天小爷就蹲在这儿,能被弄死不成?”
黄司双眼狠狠地盯着陈行熙,冷道:“这一战我等了好久……
我要从你身上拿回该属于我的胜利!”
陈行熙哼声笑道:“那你可能还得继续等下去,我不会让你赢的。”
“那就来!”
“战!”
两人释放出全部适能气机,狂猛的灵力威压恰似高台上的两条升天之龙。
适能引动狂风,吹得秘银之甲乒乓作响。
“我去你丫的……”
梅有铭一声怒骂,转身从高台上跃下,口中嘟囔个不停:“这俩都是‘变态’吧!”
两人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惊天动地”。
虽然陈行熙和黄司的实力还不足以影响到高高在上的云霄,但脚下的大地,却早已在两人适能的影响下震动嗡鸣。
上三品的至强者可以凭一己之力沟通天地,引得天地为之变色,四品巅峰也不甘示弱…
两股同样强盛的气血、适能之力互相碰撞,震荡大地,阵阵狂风呼啸而来,肆虐着卷起天空中飘飘洒洒的细雪。
点点雪花在这“狂威”面前渺小得就像是空气中的微尘,眨眼间,竟是不知被席卷到哪里,一片也看不见了……
主席台上,机械学院的那位院长一时间老脸红得发烫,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愤怒地抓狂道:
“梅有铭!你给我滚回台上去!”
“……”
没有那个实力,你说你装什么逼呢?!
一开始大家都纷纷逃也似地跳下高台时你偏偏不挑,硬是要留在台上,结果现在又自己灰溜溜地跑下来……
打脸不?
混在人群中一起“逃”,其实并没有多丢人。
像现在这样“一枝独秀”才扎眼!
梅有铭跑的飞快,身上的秘银甲片有规律地律动着,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声。
机械院长大吼道:“今天回去把秘银之甲还到学院仓库去!”
奔跑中的梅有铭闻声脚步一滞,不过却并没有停留太久就继续向观众席小跑过去,依稀可见,他的嘴唇嘟嘟囔囔,像是在说些什么……
“让我还东西,不可能……!”
梅有铭冲上座席,自来熟地坐在沈龙霄和石三明中间,三人相视,一齐把视线投向高台上对峙的两人。
吃瓜群众.jpg……
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cp组合……
沈龙霄小声道:“梅有铭,这秘银铠甲还真让你‘黑’下来了?不还了?”
“还什么?!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
“……”沈龙霄无语道:“吞没学院财产,你们院长不管?”
“我管他呢!当时我就签了合约,毕业之后留在机械学院,作为条件,这秘银铠就是我的了!”
石三明嘴角一抽搐,心道:“卖身?这波操作岂不是和柳为松贷款买元素石、兽魂一样?”
见梅有铭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石三明忍不住问道:“你签了多少年?”
梅有铭语气平静至极:“四十年,一直签到六十岁退休。”
“……”
有毒吧?!
这大半辈子都栓在龙京大学了?
梅有铭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瞟了沈、石一眼,撇撇嘴道:“你俩那是什么眼神?有问题么?
我这选择多明智!”
“……”
明智个鬼!
梅有铭幽幽道:“不就是在京大当‘打工仔’嘛,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他得管我吃、管我住,要是我以后谈的到位,修炼资源我还得从老院长那白嫖一点儿……”
“嘶……”
沈龙霄和石三明一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像……挺赚……”
沈龙霄心中不知打起了什么算盘,石三明眼珠一转,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己也安排一下“卖身”……
“……”
台下的安静和台上的狂风恍若两个世界。
陈行熙和黄司立在风暴之中,战意愈发炽烈!
针尖对麦芒!
适能涌动、爆裂、收缩、释放……
能量爆鸣声不绝于耳!
王开金轻咦一声:“这两个小子都是实打实的四品巅峰,而且战力都堪比五品,看来是一场不小的‘硬仗’啊……
也难怪其他学生都被他们‘吓退’了……”
这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不小心被卷入他们俩战斗的余波中,绝对不会好受。
因此,众人退得一个比一个快,不带丝毫犹豫。
整个方天班,恐怕也只有梅有铭这个“愣头青”一开始还有凭借秘银甲的防御力留在台上的想法。
不过,随着二人适能的释放和激荡,这种想法瞬间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两人释放出的能量在碰撞之间,似乎还在节节攀升。
孟铸明笑道:“这两个孩子的实力可不仅仅是‘堪比五品’……
原本,他们是有机会破入五品的,但是他们却做出了同一个选择——压制。”
众人:“……”
压制?
为何要压制境界?
虚无缥缈的精神力从孟铸明掌心流淌而出,在现实世界缓缓着色、凝形,化成了一朵银白色的花。
孟铸明右手握着这朵虚无的银花,呢喃道:“他们在争,争这一朵小小的‘气运之花’。
他们两个不愿意就这么简单地进入五品境,而是想要酣畅淋漓地一战。
此战过后,胜者先入五品,而败者就只能晚一步喽……”
辅枪印记由青转银,正是进入五品境界的标志?
“什么?!”王开金惊得瞪大了双眼,追问道:“师父,输的那个人,会不会因此产生‘心魔’……”
下三品主修适能,中三品为炼体、气血之境,上三品则是精神力为王!
在精神修炼的层面,每个适者或多或少都会接触自己的“心魔”。
心魔有强有弱,唯有击败心魔、不受其影响,才能继续修行,有望九品之王道。
否则,就只能固步于当下,不进反退……
孟铸明笑着:“呵呵……你这是不自信呢,还是不相信这两个小家伙?
要我说,无论谁输谁赢,他们俩都不像是会被心魔击倒的样子。”
王开金闻言松了一口气。
新生大比上,黄司已经输给过陈行熙一次了……
他很担心,要是黄司再输一场,会不会真的产生心魔。
他们俩都是天骄中的天骄,无论是谁被心魔所困,都不是王开金想看到的场景……
孟铸明依旧微笑如春风。
老校长没有开口,而是在心底悄悄念道:
“这场决斗,是两个小家伙赌上了‘心魔’的一场争斗啊……
我倒是好奇得很,他们在未来会如何应对自己的心魔。”
这世上有一种天才,非但不会受心魔困扰,反而会把心魔吞噬、消化,壮大自己的精神力……
只不过,这种化“心魔”为力量的适者,要比具有封王之姿的天才更少!
孟铸明很想知道,陈行熙和黄司之间,会否有这种“变态”的天骄……
“元王大人,你更看好谁呢?”
孟铸明不声不响,向某个空无一人的角落精神传音。
“哦?器王冕下竟然能感应到我……看来您不仅没有被打击到,反而修为更胜往昔啊……”
虚空中传出邵元王的传音回应。
他就隐匿在君健广场附近,悄无声息。
邵元王再次传音道:“不过,器王前辈的问题我倒是没法回答,还是让我们静待结果吧,哈哈哈……”
“……”
适能风暴逐渐平息。
高台上,陈行熙唤出了主辅双枪。
反手把“枭牙”步枪夹在左腋下,陈行熙又把手枪也交于左手。
呼!
手枪中的适能子弹挥散成能量,弹匣为之一空。
陈行熙修长的手指翻转,指尖凝出一颗颗新的适能子弹,并将其填入手枪。
“咒钉?!”有人惊呼道?
咒钉可是步枪的体系技能,竟然也能填充进手枪?
等等!
看样子,陈行熙这是准备用步枪和手枪迎敌,而不是像往常一样用枭牙之戟近战?
“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爷的青春结束了……”
众口嘈杂。
就连梅有铭也不由得叹道:“爷青结……”
沈龙霄撇撇嘴,轻轻一拍梅有铭身上的秘银甲,吐槽道:
“天天‘爷青结’、‘爷青结’,你怕不是个‘青结工’?”
“……”
“就算是不用戟,行熙那家伙心里也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因为,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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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087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8章 088
苏成华找到常锋,将永生制药有限公司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听后,常峰说道:
“成华,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不难搞清楚。我可以去检察院作证,医药公司和医院之间的关系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旧模式了。现在医院和医药公司之间所有的医学活动都是以科研、讲座等形式开展的,而不会在私下里运作。各家医院也都有明确的账目,检察院可以一一核查。”
常峰将自己的证词写成文件提交给检察院,苏成华又将陈勇和财务胡春颖之间的关系上报给检察院。
检察院再次对各方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查,最终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由陈勇一手操作的。
原来胡春颖和陈勇确实是情人关系,陈勇利用她的职务便利,多次挪用公司公款,中饱私囊。然后正好栽赃给了苏永生。
苏永生终于得以雪冤,在拘留所呆了一个月后,被释放回家了。
同时,陈勇和胡春颖也被公安机关正式逮捕,经过审讯定罪,陈勇和胡春颖均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苏家的乌云散去了一半,苏成华感到了一阵轻松,父子间的隔阂也终于消除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苏永生被释放当日,苏成华还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餐,为父亲接风洗尘、除晦压惊。
苏永生吃着儿子给自己做的饭菜,激动得手足无措,最后竟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苏成华也眼圈发红,心疼地看着哭泣的父亲,为自己以前对父亲的怨恨感到有些愧疚。
苏成华从柜子里拿出那瓶曾被自己拒绝了的白酒,又拿出两个杯子。打开酒瓶,倒上酒。
他将一杯端给苏永生,说道:“爸,今天我们爷俩喝几杯吧。”
苏永生激动地接过酒杯,端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看到丈夫回来,家里恢复了原状,秦兰也很开心,眼中放出喜悦的光芒。
虽说她曾经是那样的痛恨苏永生对他们美好爱情的背叛,但是她依然在心底深深地依赖着这个男人。
虽说恨时不时地像海啸一样将她吞噬,让她失去理智,坠入可怕的深渊。爱也时不时涌入她的心田,给她滋润与温暖。
爱与恨就这样交织在秦兰的灵魂深处,她的身心也已经成了爱与恨激烈交战的战场。她时不时地被这两种情感撕裂,撕碎,成为凌乱的碎片。
好在苏永生也能用他的爱和包容将她一次次地拉回来,让她恢复并不稳定的理智与清醒。
其实,苏永生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只是在拯救她的妻子,他更多的希望通过对妻子的拯救,来救赎自己罪孽深重的灵魂。
苏成华终于可以放心地回到医院,继续他繁忙而有意义的工作了。
同事们见到苏成华回来,都很开心。他的病人们见到苏成华终于出现了,也都欢呼雀跃,欣喜不已。
这让苏成华很是感动,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他感觉,幸福感有时候来的就是这样简单,做有意义的事情,被人接纳和需要。
刘小燕站在病房门口,向外张望,见苏成华路过病房门口,立刻激动地喊道:
“苏医生,苏医生,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很想念你,我们的心理治疗已经停了好多次了,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心理治疗?”
苏成华笑着对刘小燕说:“刘小燕,谢谢你的想念,我回来了,我尽快安排时间给你做心理治疗,你耐心等待一下。同时你也想一想,下次谈话,你想跟我谈些什么事情。好吗?”
刘小燕开心地说道:“好的苏医生。”
苏成华又对刘小燕温柔地一笑:“那我过去忙了啊,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刘小燕激动得脸颊绯红:“好的,好的,苏医生,你去忙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刘小燕说着,目送苏成华远去,难抑心中的激动。她回到自己的病床前,侧身躺下,想象着下一次心理治疗时的情景。
若楠见了苏成华,自然也是开心不已,她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学习和工作情况向苏成华做了详细的汇报。
然后瞿媛媛也一一汇报了自己的学习情况。苏成华很是满意,他也不吝褒奖之词,这让若楠和瞿媛媛都感到兴奋不已。
王国栋和苏小木也来交接工作了,苏成华对他们很是感激。
此时此刻,他真的感觉这心理科是他最温暖的大家庭了,他深深地热爱着这里的一切,同事以及病人。
下班后,苏成华见众人都陆续下班了,便对若楠说:“若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若楠一听,开心不已,但是又迟疑了一番,问道:“是和别人一起,还是就我们俩?”
苏成华说:“就我们俩,我想跟你聊聊。”
若楠感受到了心中的跳动,点点头,问道:“好的,我们去哪里?”
苏成华说道:“地方你来定吧。”
若楠略一思索:“那好,你坐我的车,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二人驱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家茶餐厅,环境温馨安静,陈设别致典雅,朦胧的灯光将餐厅内烘托得别有一番情调。
餐厅内播放着轻柔的纯音乐,让人感到很是放松。音乐优美的旋律更为餐厅增添了一股浓浓的情韵。
苏成华打量着餐厅,惊喜地感叹道:“云海市还有这样适合吃饭谈话的好地方呐,我竟不知道。看来我真的对我们的城市生疏了。”
若楠笑着说道:“你在国外呆了好几年,回来后又一头扎到工作里,城市变迁,日新月异的,对这些地方自然不了解了。”
餐厅服务生热情地招呼二人去楼上雅座,二人坐定后,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并要了一瓶红酒。
很快酒菜俱已上齐,服务生道了声“慢用”,便退了下去。
二人边吃边聊,聊了工作,聊了家庭,重点是聊了关于常峰女儿欣欣的自闭症治疗问题,以及秦兰的心理治疗问题。
最终二人达成共识,决定尽快投身到这两件事之中。
苏成华被若楠理智清晰而闪动着智慧火花的谈吐吸引住了。她的美丽、她的优雅、她的知性还有她温柔甜美的声音,让苏成华心头的涟漪微起。
他一点都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娇柔美丽的女子,相反,她在心底生出了一份深深的敬意。
哦,不,不仅仅是敬意,还有一种萌动的情感,是那种美好的爱的感觉。
若楠感觉到了苏成华目光中的柔情,心中也是一阵悸动。
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新的恋情。尤其是在苏成华身上,她总能看到冯昔的影子。这是让她心动的地方,也更是让她害怕的地方。
苏成华见若楠低头不语,内心有一些慌乱,他主动打破这一片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沉默:“若楠,我一直想问问你,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若楠见苏成华发问,抬眼看着苏成华,幽幽说道:“有。”
苏成华听后,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愣了两秒钟,才幽幽问道:“你有男朋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呢?也没见他来找过你呢?”
若楠黯然说道:“他不在了,两年前,我们正紧张地筹备我们的婚礼。那天上午,我们准备要去影楼拍婚纱照的,他来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没有抢救过来。”
若楠不动声色地说着,但是眼泪却顺着脸颊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苏成华心中发紧,慌忙说道:“对不起,引起了你的伤心。”
若楠拭去脸上的泪水:“没关系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一直放不下,我知道我应该处理这个问题了。可是,我现在并不想放下他,哪怕是一个回忆。他一直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远离。所以,你提不提都没有关系。”
苏成华心中有些伤感:“嗯,我能理解你,因为我曾经深爱的女朋友也离开了我。”
若楠惊讶地问道:“她,她怎么啦?”
苏成华解释道:“哦,她跟我分手了,嫁给了别人。”
若楠听后,竟对苏成华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时,苏成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竟是石林打来的,苏成华连忙接听。
石林在电话里说道:“苏医生,我在市中心的心缘演绎酒吧,你能过来一趟吗?这里有个人喝醉了,我看她的手机联系人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
苏成华有些惊讶,不知道谁的手机里会只存他一个人的手机号:“好的,我正好离你那不远,我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苏成华满怀歉意地对若楠说道:
“若楠,真的对不起,石林有事找我,我得马上赶过去,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真的很高兴能跟你共事,也真的很感动你能跟我聊这么多。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这样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
若楠微微一笑:“嗯,成华哥,我也很高兴能跟你聊这么多。既然你有事,那我们走吧。”
苏成华买了单,又为若楠叫了代驾,便打车往心缘演绎酒吧疾驰而去了。
苏成华到了酒吧,一进门他便看到石林焦急地站在吧台旁不停地向门外张望。
苏成华喊了声石林,石林看到苏成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苏医生,你终于来了,你看这个姑娘你认识吗?她喝醉了。刚才我唱完了歌,正准备离开,经过她旁边,看到她在哭泣,我就问了她一句,她就拉着我说她不想活了什么的。
我一听有些紧张,就让她联系她的家人,她说她没有家人,还把手机通讯录打开给我看。
结果我一看,果然她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我想问清楚怎么回事,还没等我问呢,她又喝了一大杯白酒,就醉倒过去了。”
苏成华走到那女子身边,搬过她的身体,女子仰面躺到了苏成华的臂弯里。
苏成华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惊呼道:“姗姗,姗姗,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苏成华惊讶至极,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吴珊珊。他见吴珊珊如此模样,又心疼得心中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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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089
第一反应的,很多人都不相信。
下面各种消息炸开,许星辰却没有看,直接屏蔽群消息。
别人说什么,怎么想,她根本就不关心。
邵怀明洗完澡出来,又是只围了浴巾在腰间,裸露着结实的胸膛,让许星辰很是不习惯的脸红。
她尴尬的低头刷手机,而邵怀明,就这样直接坐在她身旁,打开电视,男人身体的热度,一阵阵的冲着她袭来,许星辰越发的身体跟着热起来。
这样的尴尬,和暧昧,让许星辰有些扛不住。
许星辰忍不住开口,试图让问题转移这样的热度。
“我明天要去一趟燕城,是之前在学校时候的助学贷款,现在都还上了,还需要最后的一些确认。我办好就回来,你在家,吃饭的话,可以自己做点,或者不想做就在外面吃点。我大概最晚,后天上午就回来。”
邵怀明沉沉应了声,“知道了。”
许星辰便起身,去房间收拾行李。
只是短暂的行程,她没有带多少东西,往手提包里塞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化妆品……
许星辰弯腰站在床前,身后,邵怀明突然不知道何时走进来,抱住她,灼热的气息,直接从她颈后袭来,许星辰手中的衣服掉落,耳垂就被男人给含住,身体,一阵电流袭来,不由得软了下来。
男人低沉的笑声,让许星辰羞窘的不得了。
自己这个身体,最敏感的就在耳朵,而这个新婚丈夫,彼此还不熟悉,他却已经最迅速掌握住了她身体的敏感,许星辰心中还在怀疑,他在跟自己结婚前是否经验丰富的时候,人已经被他给压在了床上。
许星辰没有挣扎,本就是夫妻,即便是再不熟悉,这种事情,也是她身为妻子的义务。
何况,她的身体,诚实的反应的很。
邵怀明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很快的眉目娇艳绽放,皮肤跟着透着粉嫩的红色,晶亮的眸子,泛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睫毛微微颤,随着他的亲吻和动作,像是展翅的蝴蝶,不停的颤动着翅膀。
这个小女人,真的是yóu物。
邵怀明都忍不住的,把持不住,狠狠的用力,在她身体里驰骋。
……
许星辰下了飞机,上了出租车之后,给邵怀明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我到燕城了,现在去学校。”
邵怀明那边,很安静。
他低沉的声音,比平时,似乎多了几分清冷。
“嗯,注意安全。”
没有太多的话可交流,许星辰就挂了电话。
出租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前面却出现了堵车,大概得堵了有二十分钟,在他们越过前面堵车的地点之后,司机才闲话道:“原来是戒严。又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出门呢。”
许星辰往外看了眼,一排排黑色的低调的车子,在另外一条道路上,顺畅前行,他们这些小人物,只能慢慢等着。
一辆汽车迅速的开过,降下的车窗内,一个让许星辰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许星辰惊讶一闪而过,但是又否定了,那人怎么可能是邵怀明,她是糊涂了。
一个燕城,一个青城,一个不知名的大人物,一个工地的建筑工。
许星辰摇头轻笑,自己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
从学校出来,办好了事情的许星辰,直接去了秦雪租的公寓,睡了一下午,等秦雪下班之后,给她打电话,她才出门跟秦雪会合。
秦雪约的地方,竟然是燕城某高档酒店。
许星辰刚进入大厅,前面几位酒店工作人员,匆忙越过她,谨慎恭敬的样子,好像是要迎接某大人物。
她回头看了眼,果然,门口停了好多豪车。
许星辰没有多少好奇心,走去电梯口,静等电梯上楼。
而此时,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几位年轻男人,有说有笑的,在经理亲自相迎下走进来。
等电梯的时候,许星辰听到他们一阵笑声,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只是安静站立,窈窕美丽。
而那几个男人,去的是贵宾专属电梯。
“嘿……刚在西边看了个漂亮妞儿,啧啧,一看就是个纯情的,那眼睛水润润的,看的我心都痒痒了。”
顾廷川浪笑了下:“还用心痒?让老吴问问不就知道了?一会儿叫到我们包厢。”
电梯叮了一声,几人从电梯出来,顾廷川吩咐经理,“去问问,刚那个妞儿是什么人。”
吴经理立刻点头,带几位爷进了包间之后离开。
“川哥,三爷怎么还没来?不是一年多没回来,迷路了吧?”
顾廷川却摇了摇头,抽出香烟来点燃,烟雾缭绕间开口:“一会儿三哥来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都心里清楚。今晚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三哥高兴,明白吗?东子,你说的那个yóu物呢?”
“在下面候着着,我马上让她上来……川哥放心,我们安排的节目,保准让三爷高兴。” 许星辰走进餐厅,看到秦雪。
多日不见,她还是这么的到哪儿都抓人眼球的性感和美丽。
秦雪是的外貌,很容易让人想歪,让人觉得会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可是,作为好友,许星辰却比谁都更清楚,秦雪三观有多么的正。
而她因为自己外貌的问题,更用强悍的性格来保护自己,却也活的很肆意洒脱。
看到许星辰,秦雪艳丽的脸上,绽放笑容。
许星辰刚坐下,秦雪立刻要求看她手机。
“你老公照片呢?快,我要看,到底是什么男人,竟然能让你看上?”
许星辰很无奈,就知道这个闺蜜,肯定会要求看照片的,所以,她今天临走之前,还给邵怀明拍了张照片。
只是邵怀明很不喜欢拍照的样子,在她的要求下,他勉强同意,却狠狠的从她那里,夺了一个深吻作为补偿。
许星辰耳根微红的,打开手机,给秦雪看照片。
照片拍的不是正面,是邵怀明坐在沙发上,她拍的一个侧脸,可是,饶是如此,秦雪一看到,还是忍不住惊叹。
“我擦。许星辰,有你的啊,好帅啊,光看侧脸也知道,太迷人吧?啧啧,这鼻子,好挺,那方面肯定厉害。这轮廓,帅,太帅了。不亏,真的,学历什么都是浮云,他长得好看,能让你身体快乐了,值了。”
许星辰还有些不好意思,而秦雪也摸了把许星辰的脸颊,暧昧一笑,“啧啧,果然是被滋润了,皮肤是越来越好啊,我就说啊,男人呢,就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
“打住,你这个歪理,那你赶紧找个男人,省了保养品的钱了。”
“啧……我倒是想啊,但是没有这么帅的,也没有老实的。男人啊,都是垃圾。”
许星辰摇头轻笑,“别悲观,总还是有你的真命天子会出现的。”
秦雪耸肩,对什么真命天子,根本没有想法。
吃饭的时候,随着饭菜上齐,竟然还多了一瓶酒。
“我们没有点酒。”
服务员笑着回答,“是顾少送的。”
许星辰看了看秦雪,而秦雪也一脸懵。
“我们不认识什么顾少,酒退回去吧。”
服务员为难的说::“这是顾少吩咐的,酒不能退。两位小姐可以上楼去跟顾少亲自说一声。”
这种手段,太明显不过。
许星辰和秦雪眼神交换了下,而许星辰道:“那把酒放下吧,结账的时候,我一起结了。”
放下酒,服务员离开,秦雪冷哼了声。
“这就是男人,看到了吧?你老公不是这种人吧?不过,你老公没钱,这样也挺好。”
许星辰淡淡勾唇一笑,“他要是有钱,我也不会选他做我的丈夫的。好了,喝点酒吧,我都要花钱了,自然不能浪费。”
“是哦,星辰现在可是富婆呢,来,干杯。”
……
楼上包厢,几位少爷们,围坐在一桌,抽着烟,等着三爷的到来。
吴经理没一会儿回来,对顾廷川说:“顾少,那位小姐跟另外一位小姐是一起的,不是常客,不认识。不过顾少吩咐的酒送过去了,她们一开始推辞,后来,收下了,说是走的时候自己结账。”
“呵……这还有不给川哥面子的女人啊?”蒋山东桃花眼一眯,似笑非笑的挑眉,“别是欲擒故纵吧?”
顾廷川温和一笑,他俊朗的笑容,却跟他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符合。
“哥哥就喜欢贞洁烈女,一会儿,账让他们到我这里来结。”
吴经理点头,迅速出去了。
包厢内的几人,没等多久,他们口中的邵三爷,也就是邵怀明,也姗姗来迟。
邵怀明走进来,一身黑色衬衣西裤,冷峻的面上,依旧是不变的淡漠深沉。
“三哥,你终于来了。复查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几人在邵怀明坐下来之后,才关心询问。
邵怀明淡淡的回答,“无事。”
“太好了,三哥,半年不见,弟弟们可都想你呢。对了,东子还准备了礼物呢,庆祝三哥归来。”
顾廷川开口,东子立刻应了。
“是了,我这就让人送进来。”
没一会儿,几个服务员,抬着箱子进来,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位身着性感贴身短裙的,长相美丽妩媚的女子。
蒋山东笑着说:“三哥,这女人,长相身材是yóu物,其他地方,也绝对是非常厉害的。三哥放心,绝对干净。”
邵怀明却只扫了一眼,没有多余的眼神,冷冷的,不应。
吴经理敲门进来,恭敬的说:“顾少,楼下那位两位小姐,说过来谢过顾少的酒,以及自己买单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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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090
她说完之后,目光扫过李添的尸首,他额头的大包显然是撞到硬物而引起,是有人推他,还是他自己撞到的?
“你杀了李添想说什么都可以,要不是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是不是想瞒着我,然后把李添的尸首扔出宫,当做与你无关,且不说李添是大皇子,是皇族中人,就算他是庶民,也要找出真凶!”
李权看也不看李添的尸首,走回自己的座位,伸出双腿,把手放在大腿上,坐姿挺拔,他的架势分明就是要告诉李汐,如果今天不给他一个交代,他是不会离开。
兰青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风尘的身边,凤尘低声吩咐兰青言立即去找李飞,兰青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大殿里。
仵作和太医很快就来到,太医很快就做出诊断,李添确实没有气息,仵作上场,很快就验出死因是因为撞中额头,李添又喝了很多酒,导致酒气上冲,在撞到头之后血气上行,流血过多而死,李添的额头的血迹很少,显然是因为已经流尽了。
折腾了两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微明,李汐的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不过在李权的面前,不想示弱,凤尘握住李汐的手,对李汐微微一笑,李汐顿时觉得心安,只要有风尘在自己的身边,万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皇叔,你听到了,大皇兄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与本宫无关。”李汐听到仵作的回报,立即对李权说道。
“公主,如今人死了,你要怎么说也可以,大皇子为何会撞到柱子?”李权紧追不放,他面向李汐,板着一张脸。
“本宫要是知道他怎么会撞到柱子,他就不会撞到柱子,皇叔,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要撒泼,也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李汐的嘴角弯起,冷笑着说道,在李权看来,这个凶手的罪名无论如何都是扣在自己的头上,她不在乎这个罪名,反正众人都知道她和李铮对李添不满,但是她不能让李权因为这件事挑衅自己和李铮,所以她一直都不让新衣去告诉李铮。
仵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想收起箱子,一件东西从李添的衣襟的暗袋滑出来,嗒的一声落在地上,颜色鲜艳,是一个锦绣荷包。
“这是什么?”李权距离李添最近,他抢着走到李添的身边,拿起那个荷包,这个荷包显然是出自女子的手工,绣工精致,丝线细腻,李权认不出这个荷包有何出色的地方,他认得这个荷包上面的一个字,秦。
“这是什么?”李权觉得奇怪,这分明是女子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李添的身上?
“这是秦家特有的荷包,是御赐的荷包,全天下只有一个。”李汐见到那个荷包,心里震惊到几乎要说不出话,凤尘意识到李汐的心情遽变,他握住李汐的手,李汐看着凤尘,凤尘对她肯定点点头,李汐受到凤尘的鼓励,立即说了出来。
她认得这个荷包,是因为这个荷包的秦字是李铮亲手绣上去的。
当初先皇觉得秦府的千金秦萧萧端庄有礼,贤良淑德,下旨赐婚李铮和秦萧萧,等到他们到了年纪之后就择日成亲,当时为了显示对秦府的重视,先皇命令用西域进贡的特级蚕丝做成一个冬暖夏凉的锦绣荷包,李铮亲手在上面绣上一个秦字。
这个锦绣荷包不算贵重,但天下独有,只有一个,就是属于秦萧萧,为何会出现在李添身上?
秦萧萧对这个荷包爱若珍宝,贴身收藏,要得打这个荷包只有一个可能,秦萧萧什么都不穿,秦萧萧是女人,李添是男人。
“大皇子一向都住在廉王府,由六王爷看管,不如六王爷解释一下这个锦绣荷包?”凤尘首先对李权发难,这个锦绣荷包将会带来何种震撼,似乎不用明言了。
李权也一时愣住了,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锦绣荷包的存在,当初先皇为了显示对秦氏的重视,当众赐给秦萧萧,李承锋也喜欢秦萧萧,为此回去还发了好几次的脾气,所以李权也记得这个荷包,就是这个荷包,奠定了秦氏在朝中的地位。
“皇叔,大皇兄的死,依本宫看来,不是酒醉撞柱如此简单,个中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本宫一定会查出真相,给皇叔一个交代!”李汐在凤尘的示意下,镇定地说道,她已经想到了背后的真相,但是仅仅凭借一个锦绣荷包,不能证明所有事情。
“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还有二皇子,来赴宫宴,一个死了,一个失踪……”
“幸好王爷亲眼看着四皇子安然无恙出宫,要不然,我们是不是还要背负伤害四皇子的罪名?”
凤尘翘着双手,神色冰冷,这件事,李权未必脱得了关系,他为何坚持一定要等到李添一起回府,为何不能是李添自己先回府?李添不是小孩子,他可以自己回去廉王府,为何李飞会失踪,太多的疑问了。
“驸马爷难道是想说我在设计何人吗?”李权听出凤尘的意思,他也抬起头,目光锐利,他唯一庆幸的是,这件事发生在吉吉落出去之后,要是被吉吉落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他知道皇室中看不见的内讧。
李汐听到凤尘的话,惊讶地看着凤尘,她丝毫没有想到这点,她本来想着的只是要查出真相,凤尘的话如醍醐灌顶,她的目光随即落在李权的身上。
“王爷不是比我们清楚吗?”凤尘搂住李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李汐觉得一股暖流从他的身上流淌向自己。
“凤尘!不要以为你是驸马就了不起,李添是在皇宫里死的,我可以追究公主和皇上的责任!”李权厉声喝道,他指着凤尘,毫不客气。
“这些事情还是王爷自己最清楚,大皇子是你从宁古塔找回的,是你说要把大皇子当做儿子来养的,要说追究责任,王爷才是第一个应该问责的人,你身为他的叔父,没有负起看管他的责任,我们是不是首先要和王爷谈谈这件事?“
凤尘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微微昂起头,剑眉星目,炯炯有神,他的嘴角向两边弯起,嘴角带着笃定的微笑,没有人可以伤害李汐,他是李汐最坚强的后盾。
李权被凤尘说的无话可回,他气到胸膛不断地起伏,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他心中已经在后悔今天硬是把李添和李飞带回皇宫,中了李汐和李铮的圈套,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李铮一直没有露面,显然也是早就设计好的,留下李汐应付自己。
凤尘对着大殿的宫门做一个请的手势,李权瞪了凤尘和李汐一眼,气鼓鼓地拂袖而去,因为李添是皇室中人,他需要安葬在皇陵,李权无权带走。
李汐见到李权离开,一直支撑她的力量忽然消失,一夜的无眠使她分外疲惫,李添的逝去,李飞的失踪,对她也是不小的打击,她的视线往上一挑,见到金碧辉煌的屋顶,还有,凤尘一直呼唤自己的声音,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她想好好睡觉,忘记一切。
等到李汐睁开眼睛,见到凤尘坐在自己的身边,正在看着从李添身上发现的锦绣荷包。
“看什么?”李汐从床上坐起来,凤尘见到她醒来,扶着李汐坐起来,把被子整理好,塞在李汐的身后。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下命刑部侍郎张斌去搜查廉王府。”凤尘把李汐垂落到心口的秀发顺到她的耳朵后面,看到李汐苍白的脸色,他很心疼。
“皇叔怎么会允许你这么做?”李汐想到李权的傲慢和严肃,他怎么会同意刑部侍郎进入他的王府搜查。
“就凭这个荷包,秦小姐贴身收藏的荷包在李添的身上发现,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嫌疑,当年的秦门血案,直到如今,也没有查清真凶,这个荷包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当年秦门血案凤尘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凤铭也曾经详细告诉过凤尘,因为凤铭力保秦氏无罪,被连降三级,后来先皇醒悟到错误,才把凤铭再提拔上来。
至于后来李汐当众断发当做罪己诏,本来以为已经把这件事翻过去,暂时安静,没有想到此刻居然又出现,凤尘尤为注重这件事,李汐是他的妻子,当初李汐把一切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如今出现为妻子洗清冤情的好机会,他当然不能错过。
“你查到什么?”李汐看到凤尘的神色,继续问道。
“按照找到的证据,李添就是当年陷害秦氏的人。”凤尘把荷包放在李汐的手里,荷包上面的秦字已经模糊不清。
“是皇上亲手撕烂的,皇上说看到这个荷包就想到往事,他不能忍受当年你和他所受到的屈辱和诬陷,认为如果不是他和秦氏结亲,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凤尘想起在李汐昏睡的时候,他去见李铮,把大殿之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李铮,李铮对于李添的生死并不上心,反而见到荷包之后大受刺激,把秦字用手撕烂,荷包因为结实没有撕烂,李铮的动作近乎发狂,一旁的李依依看到心里惊恐,还是凤尘出手制止了李铮,抢回了荷包,李铮在清醒之后,立即命令凤尘负责彻查这件事。
李铮自然也没有忘记当初众人对李汐的逼宫,他对自己当时的作为也是深深悔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妹妹,才会任由自己的妹妹出面保住自己的尊严。
凤尘几乎是没有耽误一秒钟的时间,立即命刑部侍郎去搜查廉王府。
“为了以示公允,我让刑部侍郎和王爷一起搜查,在李添和李飞的房间都发现了很多东西,足以证明李添和李飞就是当年陷害秦氏的人。”凤尘看着李汐,温柔地说道,李汐靠在柔软的被子上,听着凤尘的说话,觉得天大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你相信吗?”有凤尘在自己的身边,李汐觉得自己可以完全信任凤尘,如果不是凤尘,李汐此刻醒来还要面对一堆的问题,李铮对处理这些事情没有经验,只能依靠自己。
“李添从宁古塔回来的时候不久,他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刚才我也看了一下,有些东西不起眼的地方已经蒙上了灰尘,说明已经放置很久了,李添当初去宁古塔的时候只有一身单衣,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身单衣,他回来之后住在廉王府,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能有什么作为?”
凤尘察看张斌带回来的证物,通信的文书,秦家的传家之宝,诬陷秦家的证物,林林种种,简直就是告诉世人,李添和李飞就是陷害秦家的罪人,这些证物是铁证,就算李添死了,也不能绕过这个罪名。
张斌本来以为凤尘会第一时间奖赏自己,不料凤尘看见这些证物只是沉默半晌叫自己回去等候消息,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李权那里已经受了一肚子的气,这个凤尘,就连半点奖赏都不给自己,真是太可气了。
凤尘没有处罚他已经算不错了,这些证物很多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后来放置在李添的房间,只是这个张斌急于邀功,才没有看出,就急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来。
“你是说,大皇兄也是被人陷害,他是被人杀的?”李汐睁大一对凤眸,不敢置信。
“这个还不好说,眼下只有证据证明李添是秦门血案的凶手,还没有证据证明,李添不是自杀。”
“如此说来,皇宫之内,也不是绝对安全,要是伤及皇上怎么办?”李汐直起身子,立即想到李铮。
“不要担心,皇上不会有事,还有,汐儿,我就在你的身边,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你,李添的死不是意外,我们只能暂时对外宣称,李添是畏罪自杀。”这也是对李权最好的交代,也是堵住李权嘴巴最好的办法,李权一直对李添的死耿耿于怀,凤尘命张斌一定要和李权一起搜查李添的房间也是这个用意,一定要让李权亲眼看到。
凤尘把李汐拉到自己的胸前,李汐可以清楚听到凤尘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前的李汐想不到自己也有需要帮助的一天,她的心底深处有点庆幸,自己的丈夫是凤尘,这个经历过太多事情的男人,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
“皇叔不会就此罢休。”李汐靠在风尘的胸前,喃喃低声说道,李添的死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意外,况且李权一直把希望都寄托在李添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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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091
决绝
齐成桥默不作声。
“我是你姐,你亲姐姐。你算计别人,把我也算计进去了。对吗?”
齐岚说话时。
两个保镖已经朝她走了过去。
可还没等到身边。
齐岚忽然转身,拿起旁边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直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
齐成桥脸色大变,吓了一跳。
冲着齐岚,大声喊道。
除了当初对付大姐夫时,我曾见识过齐岚的手段。
但平日里,她总是给人一种温婉可人的印象。
只是今天,她的神情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
“齐成桥,我是你姐。你了解我的性格。我说到的事,一定会做到。你今天如果再敢说什么抓千,我就死在你面前!你可以试试,看你这个姐姐,到底敢不敢!”
说着,齐岚竟然笑了。
只是她的笑容,凄楚悲凉。
“你把刀放下!”
齐成桥大声喊着。
和邹家不一样的是。
齐家姐弟,感情还是不错的。
至少齐成桥,还是很在意姐姐的生死。
“齐岚,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为了这么一个老千,你值得吗?”
“值得,当然值得!”
齐岚看着我,她轻声说道:
“小六爷,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从津门回来那天,是我弟弟告诉我,你回来了。并且,他还说,要和你联手,一起对付邹天生。我知道你和邹天生也有恩怨未解,所以我就答应他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留了后手。想把你和邹天生,一起除掉!你相信我吗?”
说着,齐岚两眼微闭。
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看着齐岚,我不由的笑了。
其实当天在齐岚家里,我就已经发现事情不对。
刚开始齐成桥的忽然出现,我还以为只是巧合。
可当他说,邹天生要把齐岚纳小,给他生儿女育。
我就已经知道,这是个局。
我不了解齐成桥,但我了解邹天生。
邹天生对黄泽,一直念念不忘。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忽然对齐岚又产生兴趣了?
最主要的是,齐家在哈北地位不低。
邹天生刚刚接管邹家,根基不稳。
以他做事的风格,他是断然不可能。
这个时候,去和齐家提出让齐家的大小姐,给他当小老婆。
那样的话,等于侮辱齐家,和齐家彻底翻脸。
而齐成桥这么说,不过是想用齐岚刺激我。
让我更恨邹天生,从而和他合作。
看着齐岚,我开口说道:
“把刀放下吧,我没出千,更没藏牌!”
齐岚一怔。
一旁的老隋,更是大声说道:
“不可能!牌就在你袖子里,你根本没时间转移!”
这个老隋的作用,就是先栽赃,再抓千。
这种玩法,我很早之前就会。
把双手放在桌上。
看着老隋,我大大方方的说道:
“可以让你们搜!但是你要是搜不到,你们可要给我个说法了!”
我话音一落,就听“当啷”一声。
原来老黑把玻璃旁边的破窗锤给拿了下来。
他走到我身边,把锤子朝着桌上猛的一敲。
这“咣当”的声音,听的众人一惊。
看着老隋和齐成桥,老黑凶神恶煞的说道:
“小六爷身上要是没脏,黑爷我就用这锤子,砸烂他的狗爪子!”
齐成桥没想到,此时的我竟如此自信。
他不由的看向老隋。
而老隋也沉默了。
他在回忆,我刚刚有没有机会,把身上的脏转移掉。
好一会儿,就听“啪”一声。
老隋在桌上用力一拍,说道:
“好,我搜你。搜不到,我这只手就是你的!”
我看了一眼老隋。
一个很普通的老千。
想用他的手来赌我的手。
他似乎还不配。
我摇了摇头,慢声说道:
“我不要你的手,我要和他赌!”
说着,我指向齐成桥。
齐成桥顿时呆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我,一时间竟不敢说话了。
“齐成桥,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就此停手,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然,你今天会一败涂地!”
毕竟是亲姐弟。
齐岚不想齐成桥伤害我。
同样,她也不想我伤害了齐成桥。
齐成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不由的看向了忠伯。
“这个小子精的狠,不用搜了。反正,他也活不过今晚!”
忠伯的话,又是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难道忠伯,是准备用玩黑的方式来对付我?
大家正面面相觑。
忽然,就听刚刚的船长在外面大喊道:
“船漏水了……”
一句话,让大厅立刻陷入一阵混乱。
离门口近的人,更是快步跑出船舱,上了甲板。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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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092
再见筋斗云
“我们还在……看来娘娘将昆仑镜的时光剪影,也一起带了出来。”
杨戬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意思?”哪吒不解的挠头。
“这么说吧。”林七夜沉思片刻,解释道,“你们,以及之前的蟠桃盛会,是王母娘娘用昆仑镜,在真正的昆仑虚上投射出的时光剪影,就像是一个真实的幻境。
本来,时光剪影的覆盖范围只有昆仑虚内,但随着王母娘娘离开昆仑虚这方小世界,回到帕米尔高原,时光剪影也随着她一起蔓延了过来。
这里还是真正的帕米尔高原,但是我们又能看到百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就像是有人用3D投影将过去的历史映照在这里……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你只要知道,现在的帕米尔高原,是真实世界与过去剪影的重叠之处就好。”
“你是说,我们能在这里,见到未来的人,而未来的人也能看到存在于过去的我们?”哪吒终于反应了过来。
“没错,就是这样。”
“真是神奇……”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杨戬眯眼望着西王母与紫薇星君离去的方向,眼眸中浮现出担忧之色,“我们还是跟过去看看,边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杨戬正欲跟上去,林七夜提前一步站在了他的面前。
林七夜表情复杂的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阿晋……不,杨戬,或许,你们没有必要再参与进去。”
杨戬的眉头不解的皱起。
“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历史的剪影,无论你们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历史的进程……有些事情,不用再发生第二次了。”
杨戬和哪吒并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但林七夜心里却很清楚。
生还日这一天,大夏之所以平安的从迷雾中幸存,便是因为大夏众神自崩修为,舍弃肉身,化作九座镇国神碑,坐镇边疆……不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弟弟阿晋,还是大夏二郎真君杨戬,他都不愿意看到惨剧发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杨戬皱眉问道,
“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与我堕入轮回有关?”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杨戬沉默半晌,微微转头,看向了西王母等人离去的方向。
风雪飘零之中,大夏西侧边境之外的天空,逐渐被诡异的阴影吞噬,无穷无尽的迷雾如巨兽般缓缓靠近大夏,张开了狰狞的獠牙……隐约之间,可以看到几尊金色神影,正在迷雾之前急速飞驰。
杨戬缓缓闭上眼眸,平静说道:“大夏遭劫,众仙遇难,无论真实虚妄,若在此刻畏惧退缩,与鼠辈何异?
若此乃吾命,堕入轮回也好,身死道消也罢……纵使重复千万次,吾亦当往。”
话音落下,杨戬周身爆发出刺目的银色神光,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西侧边境外不断逼近的迷雾飞去。
哪吒叹了口气,紧跟着飞了过去。
林七夜在原地怔了半晌,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本想跟过去,但仔细一想,还是调转了方向,朝着公格尔峰的方向接近。
虽然不知道这片时光剪影的覆盖范围有多广,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距离这里不远的公格尔峰应该也在剪影的投射范围之内,要知道那里可还有大量的新兵。
即便剪影本身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他还是要先过去稳定一下局面,否则一会局势乱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公格尔峰。
时光剪影的边缘,急速的掠过山峰,将整个山体连同周围的高原全部覆盖其中。
刚剪完指甲的安卿鱼,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看向帐篷外的苍茫雪山,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灰意。
“怎么了,卿鱼?”
江洱察觉到了安卿鱼神情的异样,疑惑地问道。
“不对劲……”安卿鱼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站起身,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
刚一出来,两道呼啸的神光便自他的飞过,急速的向着西侧边境的方向疾驰,隐约之间,他能看到那是两个披着金甲的神影。
见到这一幕,安卿鱼突然愣在了原地。
那是……大夏神?
刚刚有两个大夏神,嗖的一下飞过去了?
百里胖胖和曹渊紧接着从帐篷中钻出,与此同时,东方的天空中,接连数道各色长虹飞驰而过。
那些长虹之中,都散发着恐怖的灵气波动,有的是骑着仙鹤的白须老人,有的是脚踏祥云的背剑道人,他们如流星雨般接连划过天空,看的三人全部呆在了原地。
“大,大夏神?这么多大夏神?”百里胖胖惊呼道,“这是全面神战彻底打响了?战场在哪?”
“你们看!”
曹渊伸出手,指向西方。
其余几人转头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原本被抵挡在无形壁垒之外的迷雾,已然消失不见,大约在数十公里之外,一片比他们之前见到的迷雾浓郁数十倍的大雾,正在缓缓向着大夏边境靠近,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迷雾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浓了?无形壁垒呢?”
安卿鱼眉头紧锁,他凝视着脚下厚重的积雪,弯腰捏起一缕雪花,认真思索起来。
“不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百里胖胖一愣,正欲说些什么,一抹夜色便降落在了临时据点之中。
“七夜!”百里胖胖见林七夜来了,双眼一亮,“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看到那些大夏神了吗?还有迷雾……”
“不用担心。”林七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时光剪影……”
林七夜将事情的经过跟四人说了一番,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之色。
“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曹渊感慨了一句。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新兵,还有……”
林七夜话音未落,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只见在风雪中,一个披着袈裟的金色身影,正脚踏筋斗云,急速的朝着迷雾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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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093
朝夕策划“青蛇舞”
小楼里的风格,就像清莲的名字一样,淡雅素气,花瓶都是白瓷瓶里放了几支莲蓬。
窗帘是淡绿色的,桌子也没有雕花,但是用料蛮厚实,桌上的饭菜都冷了,看起来并没动过筷。
一个画着莲花的屏风上边,影影绰绰能看见一个独自在窗边发呆的身影。
出于礼貌,朝夕又呼唤了声:
“清莲姑娘!”
“进来吧!”声音听起来很无精打采。
朝夕慢慢地绕过屏风,那个叫清莲的女子并没有回头,依然是望着外面。
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子,一头乌发及腰。头上戴了个很大的金蝴蝶。
朝夕突然觉得若不是那只大蝴蝶,这头乌发配一条绿色真丝的带子的话,跟电影里的青蛇可以媲美了。
看背影就很美,可是却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说,云公子今年若是来看画舫比赛了,还会认得我吗?”
“我离开了原来的‘群芳阁’,再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做新衣裳,是不是就不美了。”
说到不美了,声音小了很多。
“不会的,姑娘是花魁,怎么可能不美?”
清莲闻声回头,因为她听出来不是以前陪伴她的那个丫头。
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清莲看见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眼神清澈的少女,只是这肤色有点儿……深呐。
而朝夕看见的是个有着尖尖下巴,眼角上扬的女子,俗称“吊眼梢儿”,眼睛倒是很明亮。
蛇精?这不仅仅是背影像,这脸,分分钟让朝夕想起葫芦娃们的台词:
(妖精,放了我爷爷!)
“你是新来的?”清莲在惊讶了之后问道。
“是的,我今天刚来贵喜院。花妈妈让我来照顾姑娘。”
“嗯,一般未及笄的新人,妈妈都会安排先学一样才艺。”
“花妈妈让你跟着我,莫不是让我教你跳舞?”
清莲觉得小丫头的身材不错,如果忽略肤色的话,还挺适合跳舞的。
再者,对于美人来说,一般都不会对“没自己好看”的人有敌意。
“我这样的丑丫头,跳什么舞呀!”朝夕笑了。
这一笑,清莲觉得满可爱的。
看来还是个活泼的,总比过去那个对她不冷不热的丫头强。
清莲不爱接客,只是每晚在楼下表演舞蹈,或者每星期去两三次画舫,手头有点紧。
对跟着自己的丫头,没有什么打赏。
自然而然,那些未及笄的姑娘,对她也就不热情。
“清莲姑娘,我这就让厨房热热饭菜。”
“吃饱了,才有精神考虑,见到云公子时跳什么舞啊!”
这一提云公子,清莲马上就有了动力。
“好!听你的,这就准备吃饭。”
过了一会儿,来送热饭的人,正是小蛮。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互相行礼:
“西西姑娘!”
“团子姑娘!”
清莲被逗笑了,觉得两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碰在了一起,还挺有趣的!
“团子见过清莲姑娘!”表面上小蛮很有礼貌。
心里却想:笑什么笑,还花魁呢!我家小姐比你美多了。
吃完饭没多久,清莲姑娘又跑窗边多愁善感去了。
要说这人精神没问题的,绝对也是神经病。
朝夕想:要是想在这里赚到银子,首先得取得那位花妈妈的信任。
花妈妈收留一个花痴花魁,无非就是想挽救下生意。还是低成本地赌一赌。
看来自己得先想办法“挽救”下这票房下滑的花魁。
这时候是没人进屋来,否则画面真的太美,非笔墨可以传神。
一个趴在窗框上,时而泪眼朦胧,时而长吁短叹。
另一个两个食指互相碰着,时而还抬头看看天花板。
主要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互不打扰,还乐在其中。
“清莲姑娘可知别家姑娘,都擅长什么舞蹈?”
“而你上次跳了个什么舞,让云公子赞不绝口的呢?”
朝夕轻轻摇着清莲的胳膊,认真地问。
“我那天一身白衣,长发飘飘,边跳边撒梨花花瓣儿。”
清莲又沉迷了,沉迷于自己的美貌里。
“云公子他笑起来真好看,他说,舞得真清爽,漂亮!”
清莲又沉迷于云公子那一笑的风情里。
“那别人跳的都是什么舞?”
“奥!有大红衣裙的锦鲤舞,也有绿裙粉衣的菡萏舞,还有牡丹花开的群舞……”
清莲对上次比赛的节目,记忆犹新。
朝夕算听明白了,上次那是百花齐放般的五彩缤纷。
清莲突然一身白的出现,反而惊艳了。
很显然,今年不能再穿这套白了。
“我有个请求,可以让我欣赏一下花魁姐姐的舞姿吗?”
“这样我好了解下云公子喜欢怎样的你。然后我们编出更好的舞蹈来,迷住他。”
“对呀!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光想着穿漂亮衣服啦!”
说跳就跳,只见清莲轻摆瑶裙,顾盼神飞,四肢柔软,很是灵活。
“好美啊!花魁姐姐果然名不虚传!”
朝夕的赞美一半真话一半忽悠。
“美什么啊,初赛就在三天后,我怕来不及了。”
清莲一想到比赛,新裙子还没想好,如今新舞还没编排,怎么办?
“清莲姐姐若是信任我,我可以给你想想主意和办法。”
朝夕说道。
“有这样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在一个断桥上,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相遇了,小姐姓白名素贞,是千年蛇妖……”
“白素贞有个妹妹叫小青,小青姑娘不畏法海,坚决护卫着姐姐的爱情……”
当朝夕巴拉巴拉讲得差不多的时候,清莲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我觉得清莲姑娘初赛跳段青蛇舞,一定很美!”
“既符合了云公子喜欢清雅的眼光,也跟去年的意境不一样。”
朝夕还没忘了用云公子来忽悠一番。
果然立竿见影。主要是朝夕讲的爱情故事,也很合恋爱脑清莲的心意。
于是现成的绿裙子,再加入朝夕的小建议。
很快,清莲那摇摆的腰身,回眸一笑的魅惑,蜿蜒扭动的手臂。
像极了一条正在游动的青蛇。
特别是这眉眼,若再描绘下眼线,真的惟妙惟肖。
花魁还是有些拿得出手的悟性和舞蹈功底的。
“清莲姑娘,我这就去请花妈妈,让她来欣赏,然后给你量身赶制一套新裙子来。”
朝夕的“执行力”,博得了清莲的欢心,她仿佛看见了云公子,为她鬓间插上了芙蓉花。
然后再说:“卿比芙蓉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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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4
咱俩绝配
周日九点半,顾小蓝敲开了宇文杰的家门。
她本来打算早一点来找宇文杰的,但是她考虑到他妈妈也在,就觉得还是不要去太早的好。
顾小蓝胸前抱着一摞书,“你妈妈走啦!”她看家里没有其他动静。
“对呀,她有事儿。”宇文杰嘴里叼着个牙刷,他才刚刚起床。
“你妈妈真年轻!”
顾小蓝将书随手搁在门口的桌子上。
她记得宇文杰妈妈脸上画着非常精致的妆容,眉毛上挑,眼角狭长,散发着黑帮大嫂的气质。
宇文杰眯着惺忪的睡眼,慵懒肆意地趿着拖鞋走到盥洗池前,“哈哈,你妈妈肯定很好看!毕竟你这么好看。”
“哈哈,还行吧。”
顾小蓝跟在宇文杰身后,双手交叉在胸前,随性地倚着墙壁。
宇文杰在洗漱,晨起的头发有些凌乱,其中的一缕冲天竖起,略显搞笑。
透过镜子,发现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顾小蓝,宇文杰撩趣道:“没见过帅哥啊?”
“切!”
顾小蓝面露诧异,杏眸怔怔地看着宇文杰的背影。
莫名有种违和感
宇文杰竟然还会说这种话。
而且是这么……轻浮的玩笑!
原本在她眼里,宇文杰应该性格冷淡,言行克制,出口成金。
因此,他平时绝不会多说话,更不会俏皮撩逗,言行轻浮。
然而她错了。
和她一起的时候,宇文杰完全不是大家所说的孤僻高冷、不近人情的样子。
和宇文杰接触下来,全然感受不到宇文杰的冷漠。
她甚至觉得宇文杰温柔体贴,活泼开朗,对她很好、很热情。
但是,即便如此,宇文杰也应是高贵儒雅,克制有礼的。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
宇文杰在一步步打破她对他的认知。
这一点在他们今后的相处中不断的有所体现。
此时此刻,宇文杰是画中最美的少年,那样的澄澈,那样的优秀。
殊不知,在不久的将来,宇文杰的哈士奇属性不断暴露,尽会欺负她,惹她生气。
当然这是后话。
“我昨天准备找你来着,但突然意识到,我顶多只能找到你的家乡,但还是没法定位到你家,就没有去了。”
宇文杰仔细地擦了擦脸,温软的毛巾从额头扫过脸颊和修长的脖颈处,白皙的肌肤瞬间湿润明亮起来。
迷人的桃花眸也显得更加明亮和澄澈。
顾小蓝神色一怔,旋即粉唇轻轻弯起,“哈哈,我家挺好找的。但你没走过,估计一时之间找不到。”
顾小蓝脑海里浮现出她家的位置。
一个红砖堆砌的房子,藏在老林之间,从小镇的街边顺着蜿蜒的小泥路东绕西绕几番才能到达。
但宇文杰为什么要去她家呢?
顾小蓝的内心泛起了些许的涟漪。
如果宇文杰真的就突然出现她家门口,想必她一定会惊喜万分。
她能想象出这种感觉。
兴奋、激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因为这好像代表着与众不同的意义。
可惜不是。
竟莫名有些失落。
“而且我还发现,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平时用短信?还是QQ?”
宇文杰整理着头发,旋即转过身看向顾小蓝。
顾小蓝耸耸肩膀,“我没有手机,也没有QQ。”
宇文杰感到不可思议,“不是吧,你还真不用啊,注意点,不会被发现就行。”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用手机。
破天荒。
顾小蓝眼睫扑簌着,“我知道,我室友就有手机,每次用完藏在大衣口袋里,然后挂在衣柜里。”
简直是天衣无缝。
“你可以买一个,再注册个QQ号,要么就直接用短信,这样你回家,我也就能直接联系你了。”宇文杰替顾小蓝想了一个主意。
“呃……过段时间我再想想。”顾小蓝也想买一个手机,但问题是她没钱。
她所有的收入大部分来源于贫困助学金,这笔钱她爸妈都不要,由她独立支配。
但这笔钱只够她在学校的日常花销,不足以支撑她买一个手机。
“其实,你要是暂时不想买的话,我有个旧手机,先借你用一段时间,不过你需要自己办张卡。”
宇文杰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手机,他之前用的非常好,后来他爸给他买了最新款,他就没用了。
“呃……”
顾小蓝没想到宇文杰会借她手机,不过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她跟宇文杰才认识没多久,就用他手机,会不会不太合适?
她不太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
宇文杰眯了眯他那双桃花眸,陷入思考。
最后用完那部手机后,将它放在床头柜里。
宇文杰赶紧走进卧室,翻了翻抽屉。
果然,他在第二层抽屉里面,翻出一个iphone4。
“还是挺新的。”宇文杰将手机展示给顾小蓝看,这个手机用起来还是跟当年一样,只是手机的左下角被他磕了一点伤。
“也行吧,那我尽量早点买一个,还给你。”
顾小蓝看宇文杰认真热情的样子,决定收下。
除了助学金,她还有一小部分收入来源,那就是过年的时候她爸妈会给她一点红包。
而且她妈因为没有赡养她,会给她稍大一点的红包。
到时候看能不能将零钱凑一凑买一个便宜点的手机。
虽然王梦慈说要给她买个手机,但她知道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也不能当真。
所以,手机她肯定需要自己买的。
她接过宇文杰的旧手机。
“走吧,我陪你去办卡。”宇文杰拉着顾小蓝胳膊往外走。
“啊?这么快啊!”顾小蓝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宇文杰的执行力也太强了吧!想到就立刻做!
“对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加上你了,想联系你又联系不到你的感觉真是难受。”宇文杰已经开始换鞋子。
顾小蓝杏眸忽然一亮,她怀疑自己听错话,她难以置信地笑道,“哈哈,好吧。”
难受?
联系不到她会难受?
这么想联系她吗?宇文杰。
顾小蓝低着头换鞋子,伴随着弯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长长的刘海自然散落,挡着她绯红的脸颊。
宇文杰先陪顾小蓝回宿舍取了证件,然后带着顾小蓝去营业厅办了一张手机卡,并充了点话费,随后,又带顾小蓝回到自己家。
没有一丝丝迟滞和延误,整个过程很顺利。
宇文杰走来前面,像个意气风发造世界的带路人。
顾小蓝则乖乖跟在后面,满眼倾慕地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宇文杰就是那个会改变她世界,为她的世界带来光的人。
因为宇文杰,顾小蓝才真正开始睁开眼睛看世界,才真正开始学会去思考、领悟,和世界去交流。
宇文杰教顾小蓝注册了一个QQ号,随意取了网名——蓝色的蜘蛛,并让顾小蓝加他为好友。
顾小蓝欣喜若狂,她终于有QQ号了。
见证历史的时刻啊!
一条消息弹出来,宇文杰发过来的,顾小蓝点开:“杰哥驾到!”
“哈哈,还杰哥驾到呢!我是蓝姐下凡!”顾小蓝有些生疏地敲出“蓝姐下凡!”发给宇文杰。
她抬起杏眸朝身边的宇文杰笑了笑。
宇文杰收到消息,懒笑一声,“哟,你这不是跟我配嘛!”
干净好看的桃花眸睨向顾小蓝,眼底勾起星辰般的笑意。
顾小蓝耳根发烫,杏眸圆溜溜的漆黑如玉,娇羞地吐槽道:“谁跟你配?”
这个宇文杰,真的很会开……这么轻浮的玩笑!
她真的是才发现宇文杰有这一面。
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每次从教室走到座位上,从座位上走出教室,那脸、那脸!全写着“我谁都不认识”的样子!
竟然还有人传言宇文杰是个禁欲系男生!
呵呵!
“咱俩绝配!”宇文杰仍不回避,他撩起眼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之笑。
“哈哈哈哈哈!”顾小蓝仰头大笑。
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不过虽然但是BUT!听宇文杰这么说她挺开心的!
她也觉得他们确实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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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4 免费阅读.[.aishu55.cc]
正文完
除夕夜睡得晚, 大年初一国舅爷夫妻俩都睡了会儿懒觉。
只是左邻右舍前后街的人家不停地放着炮竹,旁边曹勋刚坐起来,云珠也跟着醒了, 睁开眼睛, 看见的就是国舅爷挺拔端正的坐姿, 挑开纱帐正要穿鞋。
云珠想了想, 佯装还在睡着。
曹勋去了净房。
趁他不在, 云珠好奇地去摸他的枕头下面,果然又摸到一个封红。
前两年大年初一曹勋都给了她压岁钱,今天有也不稀奇, 云珠纳闷的是昨晚两人一起躺下的, 折腾到子时才睡下,曹勋到底什么时候藏好的这个封红?
她靠着床头,打开封红,里面跟去年一样, 都是两千两的银票。
曹勋洗了手出来, 透过薄纱床帏,看见小夫人靠坐的身影。
“下次我得换个地方藏了。”
重新回到床上,曹勋将一点都不惊喜的小夫人抱到怀里,笑着道。
云珠嗔了他一眼:“好像谁多稀罕似的。”
玩笑归玩笑,云珠拿封红一角戳了戳国舅爷的胸膛,算起旧账来:“去年初一, 你跟我说什么十九岁还是孩子, 二十岁就是成人了, 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在拐着弯挑我错呢?”
当时她满脑都是被小昏君打压的家人,没心情跟曹勋计较,但那不代表她听不出他的话里有话。
曹勋沉默了。
云珠瞪着他:“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曹勋苦笑, 将人压到怀里,摸着她的头道:“那你还记得去年除夕宫宴,你跟乾兴帝又搭上话了?”
云珠脸色微变,那晚她确实对小昏君用了些话术,一种的确让小昏君没有陷害哥哥的话术,结果小皇帝反倒惦记起她来。
曹勋对那晚也记得很清楚,回忆道:“我知道他是打着看烟花的借口故意往你身边凑的,也猜到你肯定跟他说了什么,应该是跟你哥哥有关。”
“他那般打压岳父他们,你肯定不会喜欢他,虚与委蛇也都是为了家人好。”
“我既理解你的委屈,又怨你不肯信我。”
“云珠,我也只是肉体凡胎,你不能因为我年纪大,因为我早已混迹官场就要求我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理智。”
云珠抿了抿唇,安抚般揉了揉他的胸口:“知道了,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当时你根本没有要帮我们家的迹象,我哪里敢信你。”
曹勋:“因为我说的那次重话,你早不信我了,我图谋的事情又牵涉太大,所以我是打算一切安排妥当后再告诉你,免得你以为我只是在说空话。”
云珠抬起头,幽怨地看着他:“你是在怪我吗?”
曹勋面露无奈:“你看,你又把我往坏了想,我只是告诉你我那时候的想法。”
云珠:“好啦,继续说压岁钱的事。”
曹勋:“嗯,那你也知道了,我那晚是有些怨你的,甚至在回府的路上,我都想冷一冷你。”
因为有怨,在发现她冷得往双脚中央塞汤婆子的时候,曹勋没有第一时间去照顾她,而是看向了车窗。
可这种“冷落”只持续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还是不忍心她受冷,马上又把她抱到了怀里,甚至将她的脚塞到怀里为她取暖。
这些云珠也记得,因为车厢里曹勋的无微不至,她都没察觉曹勋那片刻的“冷落”。
曹勋:“我告诉自己,你比我小那么多,你还是个孩子,是孩子总有考虑不周的时候,我不该跟你置气。”
“可我对你也有期许,我希望你能信我,能少气我几次,于是就说了那话。”
云珠好半晌都没说话。
那个时候,她真是习惯把他往坏了想,往虚伪无情了想,谁知道这人竟然也有他的怨?
云珠怨他的时候,直接就是不理他,甚至要离开他。
曹勋呢,他一边怨着一边还能继续对她好,还顺着她的那些脾气。
云珠相信,再活几十年再活几辈子,她都做不到曹勋这样。
她往上蹭了蹭,有些怜惜地问:“那你要出发去抗倭的时候,是不是被我气死了?”
国舅爷的胸口又高高地起伏了一次,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还好,命大,没气死。”
云珠被这话逗笑了,主动亲了他一下:“放心,以后再也不气你了。”
曹勋捡起放在旁边的封红塞到她手里,道:“随便气吧,我早想通了,只要你还愿意跟我过,你怎么气我都没关系。”
云珠挑眉:“装可怜是不是?你堂堂国舅爷,真愿意一辈子都受这种气,我真敢那样,用不了几年你就该主动提和离了。”
曹勋笑了:“在乎才会生气,除了你,私事上旁人谁也气不到我。”
他做惯了面子活,也见惯了同样虚伪的人。
没想到隔了十几年返回京城,一眼就见到个不做作的。
一开始就知道她无情,嫁他只是为了面子,是他贪她身上的鲜活与温情,哄了她占了她,不肯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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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身量娇小的顾敏顺利诞下一个七斤重的小千金。
小丫头的满月酒办得极其热闹,席面结束后,云珠夫妻与顾家众人继续留在了这边,毕竟上午大家都在应酬,这时才是自家亲戚团聚的时候。
顾敏的父亲,顾清河邀请曹勋去宁国公府的园子里逛逛,吹吹风好醒酒。
曹勋自然应允。
春光渐暖,落在身上暖融融的,顾清河看看身边俊美儒雅的国舅爷,调侃道:“行简那边儿女双全,如今我都当外公了,你是不是很嫉妒?”
曹勋笑道:“羡慕是有,嫉妒倒不至于。”
顾清河居然分辨不出他这笑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敷衍应酬。
说起来,两人虽然有少年时的交情,可自打曹勋去了边关,他们之间就只剩书信往来了,不如张行简与曹勋并肩作战多年,情分更深。
因为曹勋极其擅长接人待物,曹勋刚回京的那一年多,顾清河就觉得大家的感情从未变过。
直到前年腊月,小昏君想了那么个荒唐的理由将父亲逐出京城。
无需父亲提点,顾清河也猜到这里面有曹勋的影子。
他相信曹勋肯定不会害他,但曹勋究竟在图谋什么,两个少帝更迭这么快与曹勋有无关系,顾清河就看不透了。
连父亲都开始忌惮曹勋,顾清河也不敢再天真地以为曹勋有多看重两人少时的那点情分。
幸好,熙宁帝有明君之相,曹勋也绝非奸邪。
朝堂稳固,剩下的便是家事。
顾清河还是希望曹勋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他拍了拍曹勋的肩膀,低声道:“云珠或许有些孩子气,但她是个好姑娘,你莫要负了她。”
经过这么多事,顾清河忍不住怀疑曹勋是不是根本没想好好跟云珠过,所以才耽误到现在都没有子女。
曹勋看到了好友眼中的忧虑,他先是意外,再是无奈,沉默片刻,简单解释道:“她年轻貌美,我哪有本事负她,不被嫌弃就心满意足了。”
顾清河愣住。
曹勋垂眸道:“别的事我比你们擅谋,情路你们可都比我顺遂。”
顾清河:“……”
又待了半个时辰,两家亲戚都要告辞了。
顾清河忍不住暗暗观察曹勋与云珠的相处,他自然不好盯着云珠看,然后就发现,曹勋除了与别人应酬,目光几乎就没离开过云珠。
“刚刚你怎么总是盯着国舅爷?”
上了马车,赵氏奇怪地质问丈夫。
顾清河想了想,反问道:“你与云珠打的交道多,在你看来,她待复山如何?”
赵氏笑道:“我跟她差了一辈,人家小姑娘哪里会跟我说贴己话,这话你问阿敏还差不多。”
顾清河叹气:“不用问,我就是希望他们夫妻和美。”
赵氏:“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看不出云珠的心思,国舅爷的心思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呢。”
顾清河惊讶道:“你是说,复山很喜欢云珠?”
赵氏:“那当然,你年轻时候都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顾清河不服了:“哪种眼神?他素来会装,我比他真诚多了。”
赵氏哼道:“就因为你不会装,你那真诚才不显得金贵,国舅爷不一样,他跟别人都是应酬,唯独待云珠用了情,那情分可不就跟金子似的可贵。”
顾清河:“……”
曹勋眼里有金子吗?他怎么没看出来?
转眼又过了七八日,这日黄昏,顾清河从官署出来,意外发现曹勋竟然在外面等他。
要知道,自从曹勋回京,他可从来没有为什么事特意来官署等他过。
顾清河下意识地调侃道:“什么风把国舅爷吹来了?”
曹勋笑道:“想喝酒了,只能找你。”
早就怀疑国舅爷已经不把他当好友的顾清河就被这话哄到了。
两人并肩去了醉仙居。
顾清河的酒量有限,偏又不肯服输,曹勋只喝了半坛,顾清河已经醉得说胡话了,将他对曹勋的怀疑与不满都吐了出来。
曹勋没有细解释,该赔罪的赔罪,该澄清的澄清。
顾清河便原谅了他。
曹勋骑着马,一直将顾清河送回顾府,马车停下时,他还亲自扶了顾清河下车。
顾清河就算醉了,也意识到了不对,狐疑地打量他:“今天怎么这么周到?”
曹勋笑了,握着他的肩膀道:“云珠有孕了,我很欢喜。”
顾清河:“……”
国舅爷终于找机会比较自然地报了喜,随即松开好友,转身上马。
顾清河便看着披了一身金色夕阳的国舅爷头也不回地朝他摆摆手,那骏马似乎很着急回家,四蹄轻快,没多久就驮着主人拐了弯。
定国公府。
云珠知道曹勋要请顾清河去吃席,所以自己用了晚饭,没想到才漱过口,曹勋竟然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
曹勋笑道:“清河酒量不行。”
云珠莫名想到了自家哥哥,换成哥哥的话,这顿席可能天黑才能结束。
曹勋坐到小夫人身边,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看向她的腹部,关心道:“今天胃口如何?”
云珠早被他问烦了,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换点新鲜说法?”
孙玉容害喜厉害,不代表她就会有一样的症状。
曹勋:“……”
眼看着国舅爷被难住了,连翘、石榴笑着退了出去。
曹勋这才将小夫人抱到腿上,低头去蹭她的耳朵:“有没有想我?”
云珠:“……有什么好想的,都快成老夫老妻了。”
曹勋:“是吗,可我还是会想你。”
想她在家里做什么,想她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想快点下值回来陪她。
遇到云珠,他好像才是真正地活了起来。
后记1
四月上旬, 定国公府的牡丹花又开了。
下午歇完晌,云珠处理了一些俗务,就带着连翘石榴去逛园子了。
郎中交待过, 养胎期间要注意休息, 但也不能一直在屋子里闷着, 适当的活动对她对孩子都有好处。
云珠慢悠悠地沿着园子逛了一圈, 最后坐到牡丹园这边的亭子里休息。
牡丹花才刚开了第一波, 白、红、黄三色为主。
云珠最近颇有兴致作画,吩咐小丫鬟去取了画架、画纸来。
练字作画都有助于修身养性,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连翘瞅瞅天色, 有些担心:“夫人, 瞧着可能要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吧?”
云珠刚刚换了一张画纸,牡丹花才起笔,闻言不假思索地道:“不急, 下雨更有意境。”
用不了多久曹勋也该下值了, 自然会过来接她。
连翘遂不再劝,与石榴分别坐在夫人旁边的小凳子上,随时准备帮忙调色。
天空的乌云越来越沉,并未起风,雨点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渐渐变密。
黄昏时分, 曹绍从翰林院回来了。
稍微淋了些雨, 他先回东院更衣, 腹中不饿,隔着窗户看了会儿雨,曹绍忽然想去园子里走走。
他已经很久没有去逛过自家的花园了, 因为知道云珠喜欢逛园子,他想见她,又怕见到她,怕知晓两人旧事的丫鬟们窃窃私语,怕消息传到兄长耳中兄长误会。
但现在下雨了,有孕的云珠肯定没有出门。
没叫小厮跟随,曹绍撑着一把青纸伞单独去了园子。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翠绿的树叶上,打在蜿蜒平整的青石板小径上,也投入旁边清澈的池水中。
雨中的花园清幽寂静,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曹绍缓缓地走着,脑海里全是云珠。
他知道不该再这样牵挂,可有些东西是他控制不住的,云珠怀孕了,就要当母亲了,他想亲自跟她道喜,也想关心关心她。
越是没有机会开口,便越是念念不忘。
转过一片茂密的翠竹,曹绍无意间朝前望去,忽见那片牡丹园旁的凉亭间坐着三道身影,两个丫鬟都是青衫白裙,当中执笔作画的美人身穿牡丹粉的褙子,露出一张莹白娇美的侧脸。
曹绍脚步一顿。
雨线如丝,让那一张美人面变得朦朦胧胧,恍然如梦。
曹绍知道,他该离开的,只是……
忽然,连翘朝这边望了过来。
曹绍下意识地放低伞面。
他动作太快,连翘根本没看见他的脸,又因为曹绍与曹勋都是颀长挺拔的身形,纵使曹绍要清瘦些,可除非两人站在一起或是曹绍离得够近,不然也难以分清。
就在曹绍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见连翘高兴的声音:“夫人,国舅爷来接您啦!”
曹绍:“……”
他看向低垂的伞面,意识到误会是怎么来的了。
再走掉就不合适了,他不得不抬高伞面。
云珠恰好望了过来,认出曹绍,她微微错愕,旋即笑了笑,继续看向画纸。
那是一个因为平和而显得异常温柔的笑。
曹绍定在了原地。
就算两人还是未婚关系的时候,云珠都没有这般温柔地朝他笑过,当然,云珠在他面前露出过各种笑容,狡黠的得意的,高兴的明艳的,奚落的宽恕的,每一种都美得叫他印象深刻,唯独没有蕴含着“温柔”的笑。
那种温柔,就好像她已经放下了曾经的那些恩怨,只把他当成一位故友。
曹绍情不自禁地朝凉亭走去。
随着他的靠近,连翘、石榴都站了起来,曹绍悔婚的事都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两个丫鬟不至于依然对他横眉冷眼,却也不会多敬重。
曹绍站在亭外,先问云珠:“下雨了,你怎么还在这边?”
云珠头也不抬地道:“还没画完,再说回去也是在屋里闷着,不如这边舒服。”
曹绍颔首,垂眸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带伞。”
连翘哼了一声,指指放在旁边的三把伞道:“才阴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备好伞了,岂会叫夫人淋雨。”
曹绍:“……”
蹩脚的搭讪借口被拆穿,曹绍俊美的脸浮起红晕。
连翘石榴互视一眼,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因为曹绍以前就经常在夫人面前脸红,那种单纯羞涩的少年情意很难装假。像国舅爷,对夫人够好吧,她们就没见过国舅爷在夫人面前脸红,虽然曹绍这种表现算不上什么优点,却多少都容易勾起女子的心软。
两个丫鬟选择了沉默,把曹绍交给夫人处置。
云珠画完一笔,瞥了曹绍一眼。
曹绍很珍惜这次机会,他偏移伞面,挡住两个丫鬟的视线,只看着云珠道:“孩子的事,大哥已经告诉我了,恭喜。”
云珠笑道:“你也要当叔叔了,同喜。”
曹绍:“听说女子孕中会有一些身体不适,最近你可还好?”
云珠点点头,手中的画笔继续动了起来。
曹绍便看了出来,她无意与他多说。
曹绍识趣道:“那就好,嫂子多保重,我先回去了。”
云珠还是点头。
曹绍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连翘看着他走远,刚要说点什么,石榴突然朝曹绍来时的方向递了个眼色。
连翘看过去,眼睛立即瞪大了,难掩担心地道:“夫人,国舅爷……”
云珠抬眸,看到了青石板路尽头的挺拔身影。
确实是曹勋,可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何好慌的?
云珠继续作画。
曹勋很快就走了过来,跨上几层台阶进了凉亭,他收起手中的纸伞,抵在旁边。
连翘、石榴恭恭敬敬地行礼。
曹勋神色温和:“我陪夫人,你们先回去吧。”
“是。”
两个丫鬟心情复杂地走了。
云珠旁边还摆着两个小板凳,曹勋撩起衣摆,坐在了云珠右边,方便帮她调色。
云珠看他一眼,问:“刚刚曹绍在这,你都看见了?”
曹勋笑着颔首。
云珠哼了声:“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别等着回去了再跟我阴阳怪气。”
曹勋只觉得冤:“我已经很久没有那样了吧?”
云珠:“那是因为你没逮到机会。”
曹勋听了,握住她作画的手,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云珠瞪他。
曹勋抢走她的画笔放到一边,跟她讲道理:“我若还介意这个,去年在肃州就不会让谢琅、岑灏陪你参观嘉峪关。”
云珠想了想,问:“这么说,就算我跟年轻俊俏的儿郎说话,你也都不在乎了?”
曹勋意味深长道:“那得看是他们先搭讪的你,还是你先找的他们。”
云珠挑眉。
曹勋解释道:“他们先搭讪的你,那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我自会去收拾他们。”
云珠懂了:“换成我先招惹他们,你就收拾我?”
曹勋捏了捏她的手:“不会,收拾你你会跟我和离,我最多自己生会儿闷气,然后再去解决那些勾了你魂的人。”
云珠:“……你真这么能忍?”
曹勋:“能忍的时候就忍着,直到被你气死为止。”
云珠:“……”
曹勋低下来,在她耳边道:“真被气死了,只能说明我没有本事,没能牢牢占住你的心。”
云珠被他的气息吹得耳朵发痒,伸手推开他的脸,嗤道:“少说这话埋汰人,我既然嫁了你,就绝不可能主动去勾搭谁。”
曹勋:“嗯,你最多在心里偷偷欣赏对方。”
云珠打了他一下:“拐弯抹角的,你还是介意刚刚的事吧?放心,他那么怕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这边才过来的,撞见了又不好马上转身就走,便过来跟我道喜,再客套关心两句。”
曹勋抓住小夫人的手,笑道:“你也别小瞧我,我再不自信,也不会把他当对手。”
云珠:“又来装,你真不把他当回事的话,在南苑那次为何带他回来吃饭,说什么叫我多看几眼?”
曹勋好笑:“这些旧账你记得倒清楚。”
云珠回敬道:“谁让国舅爷挖苦人的招数太高明呢。”
曹勋摇摇头,看着她道:“他辜负你在先,你不可能对他动情,我计较的是你还会被他的讨好取悦。换句话说,就算来一百个俊美的年轻儿郎讨好你,只要你无动于衷,我都不会动肝火。”
云珠:“……”
她垂下眼眸,过了会儿拍拍他胸口:“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花还没画完呢。”
曹勋看向画纸:“我帮你画?”
云珠:“行啊。”
国舅爷便一手抱着自己的小夫人,一手拿起画笔,行云流水地帮她补完了这幅雨中牡丹图。
云珠被他这手精湛的画技微微折服了,在曹勋收笔的时候,她歪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刚亲上,就感觉到了国舅爷身上的变化,云珠立即笑了出来,又愉悦又嫌弃地道:“堂堂国舅爷,就这点定力?”
曹勋神色坦荡:“分人,只对你如此。”
云珠:“怎么,你还试过别人不成?”
曹勋笑了,看着她道:“倒是也有其他美人试图勾我,我全没接招罢了,更不曾让她们有近身的机会。”
云珠回想两人初见时他的表现,轻哼道:“看起来可不像。”
曹勋:“所以说分人,有的人只需要瞥我几眼,我便自己攀上去了。”
他将云珠放在地上,自己收拾画架。
画架留在这边,云珠画好的几幅牡丹都被他收进了怀中。
等他撑着伞站到亭外的一层台阶上,云珠自然而然地走过去,伏到他背上。
国舅爷专心走路,她为两人撑伞,淅淅沥沥的雨不断地拍打着伞面。
云珠忽然好奇,捏着他耳朵问:“若我当初没有勾你,你会如何?”
曹勋直言道:“我会去勾你。”
云珠:“我偏看不上你呢?”
曹勋:“你会看上的。”
云珠很想反驳,然而事实是,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曹勋都是她见过的最好的那一个。
后记2
入冬之后, 云珠就不怎么再出门了,一是因为天冷,二来她孕后期的身子也不太方便。
孟氏、顾敏经常带着小侄女岁岁来看她。
岁岁是二月生的, 云珠刚号出喜脉时就悄悄算过, 很是怀疑她肚子里的娃就是侄女出生那晚怀上的。云珠记得清清楚楚, 当晚她跟曹勋羡慕兄嫂来着, 本来只是随口说说, 结果曹勋误会她太着急了,那一晚都没怎么睡。
云珠被国舅爷的龙精虎猛吓到了,连歇了好几晚才又肯与他睡一个被窝。
因为这层关系, 云珠对小侄女的喜爱又增了三分, 觉得姑侄俩间有种特别的缘分。
“岁岁越长越像嫂子了,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看着在榻上爬来爬去的小侄女,云珠眼中的笑意就没断过。
顾敏叹道:“我倒巴不得她长得像姑姑一些。”
她是美,但李雍、云珠父女俩的模样已经不是简单一个“美”字可以形容的了, 给父女俩换上普普通通的布衣丢到人潮如涌的街头, 父女俩依然仿佛会发光一样,藏都藏不住。
孟氏笑道:“像你们俩谁都好看,幸好没随了她爹。”
顾敏的脑海立即浮现出丈夫李耀八尺八的魁梧身躯,再看看软绵绵的女儿,果然一点都不惋惜了。
招待完娘家人,过了两日, 孙玉容又带着儿子年哥儿登门了。
十一月初十年哥儿就要周岁了, 孙玉容是亲自来给云珠送请帖的。
只是孙玉容有些发愁, 看着云珠道:“再有一个月你差不多就要生了,万一因为去我们家做客提前发动了,国舅爷还不扒了我们一家三口的皮, 哎,要不算了,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日子到了派人给我们送份礼尽了心意就行。”
云珠挑眉:“哪有你这么厚脸皮的,要么别惦记我的礼,要么就好好招待我过去吃席。”
孙玉容:“我还不是关心你。”
云珠:“你自己也怀过的,坐两刻钟马车而已,颠簸不着。”
孙玉容:“行吧,反正请帖我是送了,只要国舅爷放心叫你去,我巴不得你们来给年哥儿撑场面。”
傍晚曹勋回府,云珠把请帖递给他看。
曹勋看过,问她:“想去吗?”
云珠点头。
曹勋:“那我陪你去。”
云珠故意问:“你就不怕我动了胎气?玉容都不想我亲自过去。”
曹勋笑道:“有我在,你只管放心。”
转眼就到了徐家办周岁宴的日子。
定国公府这边,主子们出行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车夫乃是云珠嫁过来之前曹勋特意让张总管为小夫人挑选的技艺娴熟之人,驾车驾得特别稳。
车厢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曹勋扶着云珠上来后,他直接坐在绒毯上,再让云珠背靠着他坐在他腿间。
云珠就完全被他拥住了,稍稍偏坐,头抵着他左边肩膀,好方便跟他说话。
“今日初十,十四那日侯府那边就要除服了。”
淮安侯张行简是前年八月十四病逝的,柳静与一双儿女服丧二十七个月,马上就要除服了。
想到故友,曹勋亲了亲小夫人的额头:“是啊。”
云珠:“趁我还有一个月才要生,到时候你我一道过去看看吧。”
柳静孤儿寡母的,曹勋就是想要照拂一二,他也不方便单独登门,直接下帖子把人请到自家,又有点自恃身份的意思,把照拂变成施舍。
当然,柳静不至于把他们想成那样,可云珠夫妻既然要照拂,就该处处都考虑周全。
曹勋:“看你身子方不方便,嫂夫人知道你的情况,不会误会的。”
云珠更好奇张护的前程:“他以前在乾兴帝身边做伴读,碍于乾兴帝的意思,多少都得罪过皇上吧?”
小昏君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二皇子不对付,没少在二皇子面前耀武扬威,很多事情小昏君不会亲自动手,而是指使张护这些伴读替他行事。
曹勋道:“年后他也才十六岁,我会将他带在身边提点一年,然后送他去边关。”
云珠:“要不要先跟皇上说一声?”
曹勋笑道:“知道,你只管安心养胎,别太费神了。”
云珠轻轻摸了下肚子,瞪着他道:“我能不费神吗?你这个国舅爷当得安稳,我的孩子才不会受委屈。”
曹勋将手覆了过去。
国舅爷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暖暖地罩住云珠的手,指腹则轻轻搭在她的腹部。
随着云珠的呼吸,两人的手也跟着轻微起伏。
忽的,衣衫底下传来一股不容忽视的小小力道。
云珠惊喜地看向曹勋。
曹勋也看着她,目光温和地保证道:“放心,为了不让你带着孩子离开我,我也会做稳这个国舅爷。”
早在新婚夜哄了这个小夫人的时候,曹勋就想过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吃什么苦头。
她在娘家有什么样的吃穿,在他这里也会有。
她在娘家趾高气扬无人敢惹,在他这边也能继续威风。
都说同甘共苦才是真夫妻,曹勋想要她的情,却从未期待过她愿意陪他共苦。
她会愿意吗?
曹勋没有把握,也不执着于答案,他只需要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保证自己在她眼里始终是最好的那个,保证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舍弃他就够了。
云珠在国舅爷的话里听出了调侃的味道,不满道:“你什么意思啊,是说我贪慕权贵吗,一旦你失势了就会抛弃你?”
曹勋正色道:“你当然不是那种人,是我真失势了,我会觉得配不上你,会主动放你们离去。”
云珠:“……”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假,那么像哄人的呢?
不等她质疑,曹勋反问道:“倘若哪天我真的失势了,你可愿意继续陪着我吃苦受累?”
云珠:“……”
曹勋笑了,在她耳边道:“你看,你连哄我都开不了口。”
云珠的耳朵刷得红了,脸也红了。
曹勋继续亲着她:“不用不好意思,我就喜欢你虚荣却不虚伪的小性子。”
云珠咬咬牙,学着他提问道:“别光问我啊,那我问你,倘若哪天我突然毁容了,变丑了,你还会继续对我这么好吗?”
曹勋不假思索道:“会。”
云珠一手拍在他胸口:“你不但虚荣,你还虚伪!”
车厢之外,赶车的车夫突然听见国舅爷的笑声,低沉而愉悦。
.
先后去孙玉容、柳静那边走了两趟人情,云珠便继续在家里养胎了,只是还是要活动的,每日早上,曹勋都会在出发前陪云珠走走,傍晚一下值也会立即回府陪云珠,很少会去别人家里应酬,连宫里的熙宁帝都知道大舅现在只关心两件事,一为国事,一为夫人。
进了腊月,按照郎中的说法,云珠每日都有可能发动。
尽管曹勋想时时刻刻都在家里守着,可他身居要职,差事上疏忽不得,再加上他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每当他露出那种“要不我还是留在家里陪你”的神情,云珠都会第一时间把他撵走。
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中旬。
朝廷给官员们放了年假,曹勋终于可以天天都守着夫人了。
只是孩子似乎还没有要出来见爹娘的打算,也不知道亲爹有多紧张,继续稳如泰山地赖在娘亲体内。
曹勋够能忍了,这日郎中把完平安脉,他还是忍不住背着云珠问了出来:“已经足月了还不出生,会不会……”
郎中笑着安抚道:“您放心,夫人脉象正常,母子俩都好着呢。”
国舅爷纵使不放心,在这事上也没有任何办法,并且还不能在云珠面前表现出来。
趁他不在,云珠对母亲道:“孩子再不出生,我看他都要疯了,晚上我只是稍微动一动,他便马上坐起来,吓我一跳。”
孟氏想象那画面,笑道:“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当父亲,官场上阅历再丰富放在这里都没有用,再说了,他紧张是因为在乎你们娘俩,遇到那种妻子都要生了还只管自己呼呼大睡的,不知道要生多少气。”
云珠就笑了,她嘴上嫌弃一惊一乍的国舅爷,其实心里也满意呢。
为了安抚女婿,孟氏叫李雍去跟女婿谈谈。
李雍说不出口,主要是曹勋在官场上比他还稳,他在曹勋面前就摆不出岳父的谱。
但关心还是要关心的,李雍打发已经当爹的长子去了。
李耀直爽又热情,很乐意走这一趟,还特意提了两坛仙人醉,准备与妹婿边喝边聊。
哪想曹勋招待他的时候,直接把酒坛子放地上去了:“晚上还要照顾云珠,喝酒恐会误事。”
别的理由李耀肯定要急,照顾妹妹他立即接受了,便只管喝自己的,一边给曹勋分享心得:“不用急,急了也没用,实在受不了去院子里耍耍枪,自己耍没意思,你派人来喊我,我陪你练几招。”
曹勋想起顾敏生女那日,他陪云珠去宁国公府等消息,就见李耀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后趴到产房窗外,顾敏喊一声他就嚎一声“阿敏”,等孩子终于生出来,孩子在里面哭,李耀也趴在窗台上哭……
吃过晚饭,曹勋将李耀送走了,继续去后院守着云珠。
夫妻俩躺在床上,云珠问哥哥都说了什么,曹勋便提了李耀那些他自己也做不到的哄人空话。
云珠:“哥哥也是关心你,换个人他理都不理。”
曹勋:“是,等你生了,我好好陪他喝一场。”
云珠哼道:“喝啊,喝得满身酒气,晚上你跟哥哥一起睡客房。”
曹勋从后面抱着她:“那就不喝了,晚上都跟你睡。”
云珠满意了,在他的气息中安心地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云珠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阵痛,一会儿痛一下,足够让她醒来,却也在能忍受的范围。
身后是曹勋规律的呼吸。
母亲嫂子孙玉容都跟她讲过生孩子的过程,云珠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不慌也不怕,甚至还觉得这次可能又是虚惊一场,便静静地躺着,默默数着阵痛的次数。
一会儿有规律,一会儿又会隔很久才来一下,云珠半睡不睡的,就这么等来了天亮。
吃完早饭,那疼才终于叫云珠的神色露出了破绽,藏不住了。
产婆、郎中吩咐丫鬟们迅速忙碌起来,门房那边派人去通知宁国公府了,曹勋陪着云珠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
疼得厉害了,云珠就停下来,她一停,曹勋便俯身观察她的脸色。
云珠眼中渐渐有了水色,幽怨地看着他。
曹勋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问:“是怎样的疼?”
云珠形容不出来。
曹勋沉默片刻,突然在自己的左手腕掐了一把:“说什么也帮不了你,只能陪你一起疼了。”
云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再撸起他的袖子,就见他白皙的手臂内侧多了一道红痕。
云珠试着掐自己一下,疼到受不了时松开手,都没能留下曹勋那样重的痕迹。
她没好气地道:“你疼有什么用?还不如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曹勋也想说好听的,可看着她皱眉忍受的样子,他哪有心情想哪些虚话?
当孟氏等人赶来时,云珠被两个产婆扶进了产房。
男人们都在院子里等着。
顾敏出来过一趟,低声跟李耀说了什么,李耀再回来对曹勋道:“产婆说云珠开得很顺利,可能晌午就生了,你别太急。”
嘴上这么说着,李耀的双足已经不受控制了,那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他同样紧张!
相比李耀无法掩饰的焦躁,曹勋显得镇定多了,松柏一般稳稳立在院中,面容沉着地望着产房的门窗。
李耀见了,很不高兴,走到父亲身边小声告状。
李雍已经观察一会儿了,注意到女婿双手背在后面,每隔一会儿都有点小动作,想来是女婿缓解紧张的方式。
人跟人不一样,着急的表现自然也不可能相同,反正李雍相信女婿绝不是儿子说的那样不在乎。
时间仿佛突然变慢了。
李雍父子俩换了几处地方,曹勋也坐到了产房外面的堂屋,右手始终搭在左臂上。
终于,别人家里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定国公府这边传出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李雍父子俩都松了口气,因为身份关系只能在前院等消息的曹绍也如释重负。
产房外面,曹勋早在听见产婆们高兴地说生了生了时就站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产房门帘。
很快,孟氏抱着一个襁褓出来了。
在岳母的笑声催促下,曹勋神色温和地接过襁褓,没看几眼又看向产房。
又过了两刻钟,总算可以进去探望了,曹勋自然是第一个。
云珠生得算快的,这会儿精神还不错,见到一脸担忧的国舅爷,云珠朝他柔柔一笑:“还好,比我想象的顺利多了。”
曹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一寸寸扫过她憔悴的眉眼,扫过她汗湿的长发。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俯身过去,轻轻抱住她的肩膀,不敢用力。
云珠很享受这样温暖的拥抱,笑着道:“你在外面等着,是不是也挺着急的?”
耳边是国舅爷低低的声音:“还好。”
听着确实很平静,云珠突然想起他先前掐胳膊的事,便叫他坐正了,要他撸起袖子。
曹勋这才露出一个笑容:“你进来后就没再掐了,我又不傻。”
云珠盯着他道:“没掐我也要看,快点,别等我自己动手。”
曹勋与她对视一会儿,这才往上提了提袖口。
云珠便看见一边红红紫紫的小臂内侧,有的地方都出血了,印红了里面的中衣。
她偏过头去。
曹勋放下袖子,重新抱住她,低声哄道:“好了,你疼完了,我也疼完了,可你还要继续养着,我这点疼算什么。”
确实是这个道理,可云珠还是觉得他怪傻的,一把年纪的,做出这种事。
曹勋看着小夫人浮动泪水的眸子,笑着亲了上去。
至少,他愿意陪她同甘共苦,便也能做成一对儿恩爱夫妻。
后记3
正月初四宁国公府摆酒席, 云珠要在家里坐月子,曹勋这个女婿只好自己去了。
至于潘氏、曹绍,因为悔婚的旧怨, 李家根本没给这对儿母子下请帖。
临走之前, 曹勋抱了抱云珠:“我吃过席就回来, 不会耽误太久。”
他凑过来的时候, 云珠全身都是僵的, 等曹勋走了,云珠才放松下来。
煜哥儿现在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有乳母照看, 云珠根本不用做什么, 有兴致了就抱抱儿子稀罕稀罕,稀罕够了便让乳母将孩子抱到耳房单独照顾。因为足够轻松,半个月下来,云珠的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 除了不能沐浴洗头, 再没有其他不适。
偏偏云珠受不了的就是这条规矩!
身上还好,每晚连翘石榴都会用温水帮她擦拭要紧之处,大体还算清爽,可这一头长发已经好久都没洗过了,丫鬟们最多帮她擦擦半截,怕她着凉, 发根那里说什么都不能沾水, 导致每次曹勋来抱她, 云珠都担心他会不会闻到什么汗味儿。
初为人父,这段时日曹勋除了去宫里、李家拜过一次年就再也没有离过家,今日他好不容易又出门了, 临近晌午最暖和的时候,云珠立即叫丫鬟们备水,她要痛痛快快地洗一场!
当然,云珠怕自己受寒,特意做足了准备,西次间的地龙烧得旺旺的,屋子里也摆了一圈银霜炭。
产婆说不能坐在浴桶中,云珠就站在里面,先把身上彻底清洗一遍,再穿得暖暖的躺到榻上,连翘在一旁托着她的头,石榴负责帮她洗头。
温热的水打湿发根,云珠发出一声享受的喟叹。
连翘看看面色红润的夫人,无奈道:“您是舒服了,就怕国舅爷回来骂我们。”
云珠:“怕什么,你们都是我的人,他敢凶你们,我替你们做主。”
曹勋可不知道小夫人在家里做了什么,在岳父岳母这里应酬了一上午,吃完席便立即赶了回来。
后院静悄悄的,煜哥儿肯定被乳母抱去睡了。
守在次间的两个丫鬟不知为何都不太敢看他,曹勋也没有问,快步进了内室。
拔步床纱帐低垂,曹勋才靠近,便闻到一缕熟悉的花露香,那是她常用的味道。
曹勋挑开帐子,看到小夫人背对他躺在里面,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如云般铺散,而不是前几日那般一直用丝巾笼着。她这头青丝似乎也不喜欢被丝巾束缚,像是憋了太久受了委屈,这会儿便倾泻地肆无忌惮起来,蓬松又柔软地散在她肩头枕上,甚至还有一缕落在她粉扑扑的腮边。
看惯了她戴发巾的样子,骤然又这般慵懒起来,曹勋怔住了。
其实云珠才刚刚躺下没多久,听见国舅爷回来了,故意装睡呢。
只是曹勋站在床边迟迟都没有动静,云珠便忍不住了,一边转过来,一边抬眸往上看去。
小夫人的侧影就够娇美了,这一转过来,明眸似水,粉颊妩媚,曹勋竟下意识地先回避了,旋即再坐到床边,一手捞起她的发丝,半是无奈半是担忧地问道:“只洗了头发,还是也沐浴了?”
国舅爷太擅长隐藏情绪,云珠就没察觉他刚刚的不自在,也不想听他像母亲那般唠叨,便朝他伸出双手,用赏赐的口吻道:“我现在可香了,你来抱吧。”
曹勋:“……”
他先摸了摸她的头:“何时洗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珠放下手,瞪他:“不抱算了,我继续睡觉。”
说完,她重新转了过去。
身后传来国舅爷低低的一声叹息,跟着是他褪下外袍的声音,很快,他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修长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脸埋进她蓬松清新的长发。
“不洗也是香的,这般胡闹,受寒了怎么办?”
抱了一会儿,曹勋将她转过来,还是低声训了一句。
云珠哼道:“受寒就受寒,反正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你再说那些我不爱听的,晚上就去前院睡。”
曹勋便不说了。
云珠刚想问问娘家的宴席转移他的注意力,忽然就被国舅爷戳到了。
她错愕地看过去。
曹勋闭上眼睛:“睡吧。”
云珠笑得直颤,偏不要睡,按平他的肩膀,她使坏地爬了上来。
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看着他故作平静的脸,云珠低下来,亲他的脖子。
曹勋不得不按住她的头,对着帐顶道:“不许胡闹。”
云珠:“怎么就叫胡闹了,你不想吗?”
曹勋很想,可是想也是白想,远没到她彻底恢复的日子。
云珠也清楚这点,故意折磨了他一下,便准备睡了。
可刚刚还克制稳重的国舅爷竟然又从后面抱住了她,发烫的唇一直亲到她的脖颈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云珠配合地转过来,双手攀住他的脖子。
曹勋见她露出这副罕见的娇模样,声音都哑了:“你就不怕我忍不住?”
云珠看着他笑:“你若不能忍,我还懒得勾你呢。”
就是喜欢看他明明想得都要疯了,却偏偏只能围着她打转,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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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定国公府的小世子煜哥儿庆满月。
煜有光辉、明亮之意,小世子出生在晌午阳光明媚之时,故而取名为曹煜。
国舅爷年过而立才得了子嗣,宫里的太后娘娘、熙宁帝都赐了赏,前来做客的亲友们也都备了厚礼。
曹勋在前面招待男客,云珠在母亲嫂子的陪伴下招待女客,潘氏虽然也来了,不过谁都知道她与云珠不和,女客们自发地都忽略了她,除了表面应酬,再没有人去贴潘氏的冷脸。
淮安侯夫人柳静也来了,带着一双儿女。
张护今年十六岁,留在了前院。
此时前院已经聚集了很多男客,有李雍、谢震这样的长辈,有李耀、谢琅、曹绍这样的年轻官员,也有李显、张护这样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
尽管张护这三年都在为父亲服丧,在场的男客大多数还是认识他的,知道他曾是乾兴帝身边的伴读,而乾兴帝与当今的熙宁帝有过生死之仇。
年长者还能掩饰住心里的想法,少年郎们却有几个冲动倨傲的,看张护的眼神多有奚落、不屑。
张护并不往这些人面前凑,自己挑了个清静的角落。
他垂着眼,偶尔喝口茶。
忽然,身边有道影子靠近。
张护偏头,看见穿着一身玉色锦袍的李显。
李显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新年一过,李家三郎也十八岁了,身形挺拔,面容俊朗,不笑时略显清冷难以接近,笑起来却叫人如沐春风。
张护登时离席,朝他拱了拱手:“原来是三公子。”
李显示意他免礼,扶着张护一起坐下,解释道:“今日宾客满门,姐夫忙于应酬,特意托我招待小侯爷。”
张护垂眸苦笑:“三公子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好。”
李显:“嗯,姐夫也说了,你在他眼中如同亲侄,既然如此,你我也算亲戚,确实不必见外。”
张护:“……”
如果不是李显太正派,他怎么觉得李显是想占他的辈分便宜?
李显并不擅长闲聊,再加上他与张护也没有多熟,便直接说起了正事:“姐夫跟我提过,他有意送你去边关历练,正好我也有此志,届时你我同行如何?”
张护面露震惊:“你,你也要去边关?”
随着熙宁帝登基,李显便成了皇上面前第一等的红人,可能连国舅爷都不如李显更能让皇上信重。
李显笑道:“是啊,似你我这等将门子弟,只有去军营历练,将来才能更好地报效朝廷。”
张护心念飞转,忍不住低声问:“皇上舍得放你出京?”
皇上尚且年少,身边正需要李显这样绝对忠心的人。
李显看他一眼,提点道:“皇上更需要能替他戍边卫国的将士。”
张护给乾兴帝做过伴读又如何,连出身敌国的降将都能收为己用,只要张护有真本事,皇上也一定会重用他。
李显钦佩已经故去的淮安侯,所以,哪怕姐夫没有嘱咐他,他也愿意为张护指点迷津。
对上李显坦诚鼓励的视线,张护忽然湿了眼眶。
先有国舅爷的特意提携,现在连李显也这么说了,他还有何好顾虑的?
想到父亲生前给他讲过的边关生涯,张护深深吸了一口气,朝李显伸手道:“好,那咱们就同去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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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后,曹勋特意多留了柳静娘仨一会儿,让张护来给云珠请安,顺便看看煜哥儿。
此时的张护已经没了先前的郁气,目光清正,充满了少年郎的蓬勃朝气。
有着张行简夫妻这层关系,云珠还是很欣赏这个少年郎的,等他们走后,她调侃曹勋:“你嘴上说会把护哥儿当亲侄子,可你身边根本没有十几岁的子侄,儿子也是刚得的,你知道该怎么当这个叔叔吗?”
曹勋笑道:“是叔叔也是师父,严师出高徒,总不能像对你那般纵着。”
云珠上下打量他一遍,还挺好奇的:“你惯会装温雅,除了凶我,我还没见你对谁严厉过。”
曹勋:“……”
不等他开口,云珠走到躺在襁褓里睡觉的煜哥儿身边,看看儿子睡得香香的小模样,云珠笑了:“行吧,你先拿护哥儿练练手,有了经验再来教咱们煜哥儿。”
曹勋从后面抱过来,看看儿子,在她耳边问:“若我教得不好,你会如何?”
云珠哼道:“那我就带他回娘家,让我爹教他。”
曹勋:“明白了,我先去跟岳父请教如何教子。”
云珠:“……”
跟父亲请教,把煜哥儿教成弟弟那样是成功,若是教成哥哥那样……
“算了,你还是自己摸索吧,我相信你。”
后记4
熙宁七年, 暮春三月。
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趁二十这日曹勋休沐,一家四口乘坐马车去城外踏青。
煜哥儿已经七岁了, 上车后便端坐在车厢右侧的偏座上。小世子长了一双酷似父亲的凤眼, 耳濡目染之下也将国舅爷温润的气度谈吐学了七八成, 哪怕不说话好像也在微微笑着, 周围的长辈见了, 都会夸他知书识礼。
才三岁的弟弟炳哥儿就不一样了,贪玩好动根本无法在一个地方安稳坐着。马车出发时,他还有模有样地坐在哥哥身边, 没一会儿就赖到了娘亲怀里, 小手抓起旁边的窗帘,探头往外瞧。
云珠就得侧过来扶着这小子,免得他掉下去。
只是这也是件耗力气的事,云珠笑着哄道:“现在外面还没什么好看的, 炳哥儿回来坐一会儿, 咱们出城了再看好不好?”
云珠的声音本来就好听,以娘亲的身份哄孩子自带几分温柔,早在她开口的时候,曹勋的视线就投过来了,纵使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曹勋还是看不够小夫人这副柔情模样。
然而这份足以让国舅爷应下小夫人任何要求的温柔却并未能打动三岁的炳哥儿, 小家伙看都没看娘亲, 继续睁着一双乌溜溜的桃花眼盯着外面, 只脆生生地道:“不好,我就要看外面。”
云珠哼道:“那就去你爹爹那边看,娘累了。”
炳哥儿回头看向爹爹, 对上爹爹那双狭长威严的眼睛,炳哥儿立即往娘亲身边靠了靠:“不要,我就喜欢娘。”
即便知道小家伙只是畏惧曹勋才说这番甜言蜜语的,云珠还是颇为受用,心软之下继续坚持扶了一会儿。
忽然,曹勋伸手过来,握住了幺子的小肩膀。
云珠配合地跟他换了地方。
一直到马车出了城,炳哥儿才发现身边居然坐着爹爹,他立即不干了,重新扑到娘亲怀里。
踏青的地点位于一片还算清幽的山谷,这里有空旷的草地可以放风筝,也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
趁着阳光还没有晒起来,丫鬟们铺放地毡的时候,云珠与曹勋带着孩子们去放风筝了。
煜哥儿毕竟要大几岁,一个人将手里的老鹰风筝放得高高的。
炳哥儿玩的是红鲤鱼风筝,小家伙非常倔强,不肯让爹爹娘亲帮忙,可是风筝飞不高,他又着急,最后气呼呼地丢了风筝,跑去要哥哥的那个。
煜哥儿很好脾气地将老鹰风筝给了弟弟。
没一会儿,炳哥儿又弄掉了风筝,小家伙又去找哥哥换。
煜哥儿一直纵着弟弟。
曹勋在一旁看着,皱了几次眉头。
玩够了风筝,煜哥儿牵着弟弟去溪边捡那种圆溜溜的卵石,炳哥儿高高兴兴地捡了好几个,回头发现哥哥那里有一颗又圆又大的,炳哥儿立即抢了过来,煜哥儿只是笑着摸摸弟弟的头,并不在意。
曹勋一直在观察兄弟俩的互动,过了片刻,他从草丛里摘了一朵嫩黄色的花,把两个儿子叫过来,道:“这是蒲公英,你们俩个分头去找,凑够十朵后可以来我这里换一个奖励。”
云珠坐在不远处的地毡上,好奇地看了看这爷仨。
煜哥儿问:“父亲,是什么奖励?”
曹勋笑道:“随你们提,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应你们。”
炳哥儿马上道:“我要去溪里抓鱼,也行吗?”
曹勋点头:“可以,我牵着你一起去,但我也有几个条件,你们的花只能自己找,不能让别人帮忙。”
煜哥儿自然愿意遵守,炳哥儿瞅瞅哥哥,扭头去找小黄花了。
曹勋回到云珠身边坐下。
云珠看着他问:“今天怎么这么好?”
曹勋:“难得有空陪他们出来玩,就当哄他们开心了。”
云珠:“你确实该哄哄了,煜哥儿还好,炳哥儿被你凶过几次,越来越怕你了。”
曹勋扫眼发现了一棵蒲公英正蹲在那里采摘的小儿子,目光微冷:“他若懂事听话,我也不会凶他。”
他歪着头,云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替小儿子说话:“炳哥儿才三岁,道理总要慢慢教。”
曹勋:“煜哥儿三岁时已经很明理了。”
这一点连云珠也无法否认,煜哥儿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什么道理讲一遍他就记住了,根本没用她与曹勋操过多少心。
可云珠不会因为长子懂事就嫌弃没那么懂事的幺子:“一个孩子一个脾气,哪能都一样呢,你不能拿煜哥儿小时候的样子去强求炳哥儿,哪里有一点不如你的意你就去凶他。”
曹勋无奈地看过来:“我何时凶过他,只是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罢了。”
云珠看着国舅爷已经微微皱起的眉头,伸手戳了戳,哼道:“你一身的官威,和颜悦色的时候还能压住,一旦板起脸说话,连我都要害怕,何况炳哥儿?”
曹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低声问:“你真的还会怕我?”
不算刚成亲的前两年,只从熙宁帝登基算起,两人已然又做了七年的恩爱夫妻,这七年里,曹勋自认没朝她摆过一次冷脸,更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云珠想了想,道:“你凶炳哥儿的时候,我在旁边瞧着,心里确实有点慌。”
曹勋沉默了,可惜他看不见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夫妻俩正说着话,那边煜哥儿动作迅速,已经收集了十朵小黄花。
他摘完最后一朵,转身往回走。
炳哥儿看见哥哥手里攥了好几朵,明显比他的多,便习惯地跑过去,要哥哥分他。
煜哥儿心里是愿意的,但他记得父亲定的规矩,一抬头,就见父亲果然正看着他们。
那一眼,煜哥儿的心都跟着一跳。
他没犯错,父亲肯定不会怪他,他担心的是弟弟,父亲那个条件本来就是为了弟弟制定的。
煜哥儿一手将十朵花放在背后,一边低头给弟弟讲道理。
才三岁的炳哥儿哪里听得进去,绕到哥哥身后要抢花,煜哥儿举起手,炳哥儿就抓着哥哥的衣摆往上够,迟迟都抓不到,炳哥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煜哥儿提议陪弟弟去摘齐小黄花,没有用,炳哥儿就要他手里的。
云珠瞥眼曹勋已经发黑的侧脸,连忙跑过来要陪炳哥儿去别的地方摘花,炳哥儿不肯,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哥哥,倔得不行。
曹勋走了过来,看眼小儿子,他直接夺走长子手里的花,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煜哥儿还没说话,炳哥儿哭得更凶了。
云珠想哄炳哥儿,曹勋将她牵到一旁,看着她道:“你去休息,这边有我。”
云珠算是看出来了,曹勋今日非要管教小儿子,她倒也想要瞧瞧,国舅爷能不能对三岁稚子讲通这个道理。
硬着心肠不去理会嚎啕大哭的炳哥儿,云珠回到地毡这边坐下。
曹勋看都不看炳哥儿,示意长子开口。
煜哥儿平时再懂事,此时又哪里受得了父亲的威严,小脸泛白,瞅瞅可能要挨打的弟弟,再瞅瞅父亲手里的花,煜哥儿犹豫再犹豫,垂眸道:“我,我不想要奖励了,只想换一次求情,求父亲原谅炳哥儿这一次,别罚他。”
曹勋倒是没想到长子会这么说,刚刚心生宽慰,视线一转对上还在扯着嗓子哭的小儿子,曹勋的目光就又冷了下来,道:“可以,不过他想要奖励的话,还是得自己摘够十朵花,谁也不能帮忙。”
三岁的稚子也有小心机了,每当爹爹哥哥开口,炳哥儿都会停一停,发现爹爹哥哥说的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便继续嚎啕。
曹勋笑了笑,牵着长子走了。
炳哥儿:“……”
小家伙哭得更凶了,就算曹勋扬声又强调了一次条件,炳哥儿也只管哭,没多久竟哭得呕起来,把早饭都给吐空了。
这下子,云珠哪里还狠得下心旁观国舅爷教子,连忙跑过去将炳哥儿抱到怀里,轻轻拍着背哄了好久,总算将人给哄顺气了,蔫蔫地趴在娘亲肩头,拿后脑勺对着爹爹的方向。
曹勋的脸色也不好看。
就这样,炳哥儿怕爹爹也好,气爹爹也好,说什么都不肯再理会曹勋。曹勋就更不可能跟一个无理取闹的稚子道歉了,就算云珠拿眼神提醒他,他也只当没看见。
云珠要照顾炳哥儿,暂且没空理他,煜哥儿夹在父亲跟弟弟中间也不好受,不过炳哥儿还是很喜欢哥哥的,想玩了还是拉着哥哥陪他一起去玩。
趁小兄弟俩不在,曹勋对云珠道:“你不能因为炳哥儿哭闹便总是纵着他。”
云珠朝他笑笑,直接站起来去找孩子们了。
曹勋:“……”
整个白天孩子们都陪在身边,好不容易回到定国公府又吃过晚饭,孩子们都退下了,曹勋才有机会单独跟云珠说话。
云珠却不想理他,洗漱之后就躺到了床上。
曹勋从后面抱过来,叹口气:“你怎么还怨上我了?”
云珠甩开他的胳膊,冷声道:“你想管教炳哥儿我支持,但是你得换种方法,若你只会凶他只会看着他哭成那样也无动于衷,那就别怪我怨你。”
曹勋沉默。
云珠回头瞥了他一眼,重新躺好,嘀咕道:“马上都要四十了,还跟一个三岁的孩子那般计较。”
国舅爷:“……”
想到炳哥儿哭吐的情形,曹勋再叹一声,将她搂到怀里,道:“今日是我管教不得法,下次一定改。”
云珠满意了,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本该如此,炳哥儿就够犟了,你再跟他犟着干,父子岂不是要成仇了?”
曹勋捏捏她的手,问:“你说他这脾气像谁?”
云珠:“……像我哥哥,长大肯定也是一员虎将。”
曹勋笑了:“嗯,是像他们大舅,煜哥儿像他们小舅。”
云珠轻轻掐了他一下。
曹勋便翻上来,将她亲得快要喘不上气了,才哑着声音道:“分明是像你,只吃软不吃硬,还动不动就要冷着我,不理我。”
云珠也不否认,只瞪着他:“像我又怎么了,你天天凶他他还亲你,岂不成傻子了?”
此时此刻,曹勋已经没心情去想顽劣的幺子,先跟小夫人算白日的账:“他不理我,你也纵着他,大半天都没跟我说话。”
云珠:“是你先不理我的,我使眼神让你去跟炳哥儿和好,你跟我装瞎子。”
曹勋:“我又没错,为何要我去跟他低头,你怎么不哄他来跟我认错?”
云珠歪头,忍了一会儿才笑出来:“谁让你年纪大。”
曹勋:“……”
后记5
第二日曹勋要去都督府当差, 他起得早,云珠才坐起来,国舅爷已经换好了绯色官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落进来, 站在窗边的国舅爷虽然年近四旬, 但他身形挺拔宽肩蜂腰, 自有一番武将特有的英俊威武, 那一身正一品的绯色官服更是增添了他身上的雍容贵气。
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 云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察觉小夫人的注视,曹勋走到床边,将人抱到怀里, 道:“你且梳洗, 我先去前院?”
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应该也过来准备给他们请安了。
云珠环着他的脖子,看看他,道:“你知道京城这么多长辈里, 我最不喜欢谁吗?”
曹勋笑了:“太夫人?”
云珠瞪了他一眼:“我早不把她当长辈了。”
曹勋自然明白她要说的不是潘氏, 想了一圈,脑海里冒出一人:“齐国公?”
齐国公孙超,正是孙玉容的父亲,孙家与李家都是京城的老牌勋贵,关系一直不错,齐国公自然算是云珠比较熟悉的长辈之一。
国舅爷一直都擅长揣度她的心思, 云珠一点都不意外他能猜到, 解释道:“小时候我就不喜欢他了, 跟他胖不胖、有没有本事没关系,只因为他对自己儿子的态度特别差。孙广福如果犯了什么错,他耐心好点会先管教两句, 大多时候都是先骂再打,一脚踢过去,孙广福肯定怕他啊,怕到一见到他就乖乖的,然后背地里继续胡闹。现在孙广福是什么样你也清楚,都说严父出孝子,他跟齐国公的父子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
曹勋拍拍她的肩,道:“我不会跟孩子们动手。”
云珠:“你哪里需要动手,脸一沉就够吓人了,我不是反对你管炳哥儿,只是你光会训他,训完就把他丢在那里让他自己反思,他哭成那样你也一点柔情都没有,这种冷落跟打他一顿有什么区别?总之都是要他因为怕你而不得不服从你。”
曹勋沉默。
云珠:“炳哥儿是犟,可他也极其敏锐,见多了你皱眉头,他现在已经怕你了,你真想养出一个见到你就躲的孩子?”
曹勋自然不想,揉揉她的头道:“好,我明白了。”
云珠:“行,那你先过去吧,放心,我也不会一味地纵着他,昨天难得一起出门,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罢了。”
曹勋颔首,等连翘石榴进来了,他才离去。
沿着游廊往前走时,曹勋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他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经常征战在外的父亲,每次父亲回府,要陪伴妻妾,要教养其他的孩子,能分他的时间并不多。
五六岁的年纪,曹勋也有他顽劣的地方,有时候是他自己故意与潘氏对着干,有时候是受了潘氏的诱导在父亲面前犯错,父亲见了,便会严厉地管教他,当他闭门思过或是罚抄书的时候,父亲早已离开去做他更在意的事,或是陪他更想陪的人去了。
那时候他对父亲,有畏有怨,可他都藏在了心里,无人知晓。
长大了,他知道父亲是个护国安邦的大将军,他敬重父亲的战功,儿时的怨气自然而然地消了。
可在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真正想要的……
前院到了,曹勋转过游廊拐角,正好看见煜哥儿牵着炳哥儿的手跨进了院门。
一看到他,炳哥儿立即躲到了哥哥身后。
曹勋已经被人夸了二十来年的温润,他不明白小儿子怎么会如此怕他。
难道他真的不自觉地给了小儿子很多冷脸?
目光落到长子身上,曹勋隐隐明白了。
确实每个孩子都会有自己的脾气,就像李雍教出了李耀、李显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儿子,他的煜哥儿那般知礼懂事,除了天生的性情,更多的是云珠的教导之功,他这个父亲整日早出晚归,得了空才陪陪儿子,纯粹是不劳而获罢了。
事实是,他根本还没学会该如何做好一个父亲,煜哥儿懂事,他的问题被藏了起来,轮到需要多费些心思的炳哥儿,他的不足便也显露了出来。
曹勋先去了堂屋。
炳哥儿使劲挣脱哥哥的手,跑去后院找娘亲了。
煜哥儿没有办法,只好单独来给父亲请安。
曹勋笑笑,将长子叫到身边,摸了摸男娃的头:“你是个好哥哥,很会照顾弟弟。”
因为父亲在他面前多是笑着的,煜哥儿确实没那么怕父亲,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弟弟还小,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放风筝也好,捡石头也好,他已经过了爱玩这些的年纪,如果不是为了哄弟弟,他才不会玩,所以弟弟要跟他换风筝、要跟他换石头,煜哥儿都随了弟弟。
曹勋点点头,提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一样东西,你自己很喜欢,弟弟却要跟你抢,你会如何?”
煜哥儿看看父亲,知道“一样东西”不再是风筝、石头那样普普通通的小玩意,他便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如果是吃的用的这些给了弟弟我依然还剩很多的东西,弟弟喜欢我就给他,如果是我也非常需要的,我拿在手里比弟弟拿去更能派上用场的,我会给弟弟讲道理。”
曹勋:“后者,举个例子?”
煜哥儿:“您送我的弓,我需要练箭,弟弟还小,拿去也只是玩耍,不如我留着用。”
曹勋很是欣慰:“这么想就对了,什么都纵着弟弟,你自己委屈,也会把他纵得无法无天。”
煜哥儿笑道:“娘早就教过我了,父亲只管放心。”
后院。
云珠还在梳头,炳哥儿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钻到她怀里。
云珠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拍了一下男娃的小屁./股:“不敢去见你爹爹?”
炳哥儿扭了扭,不说话。
云珠摸摸他的小脑袋瓜:“爹爹很喜欢你啊,昨天还答应陪你去溪里抓鱼呢,只是你没摘够十朵花,没能跟他换奖励。”
炳哥儿眨眨眼睛。
云珠:“你也知道自己没道理对不对?这样,下次该你自己做的事情你都自己做,那就还是个好孩子。”
炳哥儿抬起头,扭捏一会儿问:“那还可以换抓鱼吗?”
云珠笑了:“娘不会抓鱼,这事要问你爹爹才行。”
炳哥儿顿时变成了失望的模样。
云珠道:“等会儿你去问问他,爹爹同意了,月底咱们还去那片山谷玩。”
炳哥儿既想去,又怕爹爹。
云珠鼓励了一路,然后就在前院堂屋跟曹勋、长子汇合了。
炳哥儿继续赖在娘亲身边,只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偷偷地往爹爹那边瞄。
曹勋见了,温声问:“炳哥儿有话要跟我说吗?”
云珠最后再鼓励一次小家伙,推着小家伙的肩膀将人往曹勋那边送。
炳哥儿走到一半想躲,曹勋及时伸手,一把就将炳哥儿提到了腿上抱着。
炳哥儿急得脸都红了。
曹勋笑道:“你告诉我你想说什么,爹爹再答应你跟哥哥一人一件事。”
煜哥儿眼睛一亮,炳哥儿也不挣扎了,回头看向爹爹,对上爹爹看起来很温柔的脸庞,炳哥儿再瞅瞅娘亲跟哥哥,小声道:“我想抓鱼。”
在曹勋开口之前,云珠补充道:“自己摘十朵花,跟爹爹换抓鱼。”
炳哥儿点头,期待地看着爹爹。
曹勋欣然应允。
爹爹居然这么好说话,炳哥儿高兴极了,吃早饭的时候也愿意坐在爹爹旁边了。
到了月底,曹勋信守承诺,带着妻儿又去了那片山谷。
煜哥儿、炳哥儿分别摘了十朵小黄花,煜哥儿要的奖励是爹爹给他讲一个战场上的故事,炳哥儿要的还是抓鱼。
曹勋便先给孩子们讲了一个故事,再带着他们一起去溪水里抓鱼。
云珠舒舒服服地坐在地毡上,看着国舅爷自己在水里带两个孩子玩。
曹勋能找对教孩子的方法,她也会轻松很多,光想着训一训凶一凶就能管用,哪有这么美的事,最后还是要她去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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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勋都能将动过和离心思的小夫人哄得回心转意,收拢一个三岁稚子的心更是手到擒来,短短一个月,炳哥儿就没那么怕爹爹了,闯祸的时候还会担心被爹爹责罚,但平时也敢跟爹爹提一些要求,而不是畏畏缩缩。
一家四口过得和乐融融,五月里,边关突然传来敌情,胡人蠢蠢欲动了这么多年,自以为又能抢回被中原收复回去的九州,决定率领二十万铁骑南下。
曹勋、李耀主动请缨。
面对胡人铁骑,熙宁帝最信任的还是国舅曹勋,便命曹勋为主帅、李耀为大将军,带兵前往边关迎敌。
自打云珠嫁给曹勋,这次是曹勋第二次外出征战了。
上一次还是小昏君要曹勋去抗倭,才到半路小昏君就驾崩了,夫妻俩并未分离多久,何况当时形势复杂,云珠根本没有体会到什么离别愁绪。
这一次,云珠抱了曹勋一整晚,一整晚都舍不得离开他怀抱。
晨光熹微,云珠坐在床边,看着曹勋自己穿好战甲。
他是必然要去的,边关还有那么多将士等着他,收复了九州的国舅爷,于将士们而言就是主心骨,他在,士气便高涨。
曹勋走过来,将她抱到腿上,笑道:“显哥儿、护哥儿他们都在那边,这次正好看看他们历练得如何了。”
想到弟弟,云珠下意识地道:“他们年轻好胜,可能会冲动行事,你多注意些。”
曹勋:“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他们平安。”
云珠攀住他脖子,贴着他的胸膛道:“他们平安,你也要平安,我们都在家里等着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有凉凉的湿意落在曹勋身上。
曹勋默默地抱紧了自己的小夫人。
是啊,这一次出征,他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他在京城,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后记6
曹勋离府前, 也去跟煜哥儿、炳哥儿告了别,嘱咐小兄弟俩要听娘亲的话,不许惹娘亲生气。
七岁的煜哥儿记得清清楚楚, 三岁的炳哥儿在玩了一天后, 傍晚跟着哥哥来正院这边用饭时, 小家伙看看娘亲旁边的空位, 忽然问:“娘, 爹爹呢?”
云珠一怔,旋即笑道:“爹爹去边关打仗了,炳哥儿忘了吗?”
炳哥儿确实忘了, 现在想起来, 小家伙只是笑了笑,乖乖坐好,等着吃饭。
云珠松了口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还不知道想爹爹。
当然, 可能跟曹勋平时也是早出晚归有关系,换成云珠突然离开一阵子,炳哥儿多半要哭一场。
“娘,你是不是很想父亲?”
煜哥儿坐在娘亲另一侧,关心地问。
云珠摸摸长子的头,柔声道:“是有点想, 不过爹爹是大将军, 将军就该去戍卫边疆, 娘只盼着爹爹照顾好自己,再把敌兵都打回去。”
煜哥儿非常相信自己的父亲:“娘放心,爹爹那么厉害, 一定会胜的。”
小兄弟俩吃完饭就回去睡觉了,一个已经开始读书练武,一个整天活泼乱跳,晚上困得也就早,几乎沾床就睡。
正院这边,云珠失眠了。
她看着旁边空着的枕头,仿佛能看见身形伟岸的国舅爷还躺在这里,会笑着听她说话,会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云珠抓了抓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刚开始的几日是最煎熬的,白天还好,夜深人静的时候,云珠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曹勋还在的时候,想两个人的各种缠绵,曾经触手可得的男人与温情,现在只剩一片空空荡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煎熬的多了,云珠也就渐渐习惯了,有两个孩子要管教,有大堆的账目要看要算,还有亲朋好友那边的应酬往来,时间仿佛流水,一天天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六月中旬,云珠收到了国舅爷的第一封家书。
张总管从驿差手里接过用防水的牛皮袋子包裹的家书,给驿差塞了一笔赏钱,便赶紧将家书送到夫人手中。
在张总管面前,云珠面带笑容,端庄稳重,张总管一走,云珠也不怕身边的丫鬟们打趣,立即带着那牛皮袋子进了内室,坐到临窗的桌案前,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牛皮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张信封。信封用火漆封缄,上面盖了曹勋的“定国公”印章。
云珠不忍心直接撕毁封口,特意去拿了裁纸刀,一点一点将那火漆弄开了。
信封里一共有三张信纸。
前两张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曹勋先跟她交待了他一路的起居,并未提及战事,毕竟战场的一切都算是机密,万一信件被旁人截取,曹勋就得担上“泄露军机”的罪名。
因为才抵达边关不久,曹勋主要是在大营制定战策,尚未亲自出征,倒是李耀、李显都打了几场小胜仗,曹勋算是给云珠报喜来了。
报过平安,曹勋再询问云珠在家里过得如何,孩子们是否顽皮。
这两页,曹勋并无任何情话,连最简单的“思念”二字都没提。
云珠既高兴收到了他的消息,又因为没看见想看的而失望,已经不自觉地露出不悦之色。
这时,她移开第二张信纸,看到了最后一张。
仍然是密密麻麻的字,却不再是正常的行文,看起来倒像是在记录每日的一些琐事:
五月初九,夜:离京第一晚,不知小夫人是否已经睡了。
五月初十,午:伙夫烙的饼这么硬,小夫人尝了定会皱眉。
五月十一,夜:床很宽,小夫人若在,也能躺得下。
……
六月初十,夜:一张纸只能写这么多,明日便寄出去吧。
明知道就这么多了,云珠还是移开这第三张信纸,直到看见下面的桌面,云珠才重新看向前一张。
整整一个月的记录,因为时间不同,墨渍的新旧也不同,可见曹勋是特意留出这一张特别的信纸,每天趁有空的时候写上一行。
他还是没有直说想念,可他吃个饼、看见路边一朵野花都要联想她面对这些东西可能会有的反应,想不想还需要直说吗?
云珠本来都习惯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此时对着这么一张信纸,胸口突然又空又酸又闷,恨不得他马上回来,亦或是自己能立即赶过去,让他紧紧地将自己抱住。
晌午孩子们过来用饭,云珠拿出前两页,让煜哥儿念给弟弟听。
煜哥儿三岁就开始识字了,认得大多数,遇到不认识的就问娘亲。
炳哥儿太小了,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什么爹爹舅舅的,见不到人他也不是很想,反正每天都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等着他,最喜欢的娘亲也继续陪在他身边。
煜哥儿就不一样了,念到父亲询问他与弟弟的句子时,居然默默红了眼眶,看得云珠又是想笑又是心疼。
“好了,下午我会给父亲写回信,煜哥儿有什么想跟他说的,也可以自己写一封。”
煜哥儿点头。
炳哥儿眨眨眼睛,大声道:“我也要给爹爹写信!”
煜哥儿:“可以,你说,我替你写。”
小兄弟俩就一起去了煜哥儿的书房。
云珠没有干涉孩子们是如何写信的,她叫丫鬟们研了墨,自己待在书房,想一会儿写一会儿。
家里的琐事写起来不需要太费心思,洋洋洒洒竟一口气写了三页。
让云珠愁的是,不知该如何告诉曹勋她也想他。
直接写出来,那些过于私密的字眼,万一信弄丢了,被旁人看见怎么办?
太委婉的,她一时半刻也想不到什么好词,照抄曹勋那一套,又显得不够用心,人家国舅爷可是每日记录思念,而非临时冒出这个想法,再绞尽脑汁把前面二十多天的思念补录上。
最后,云珠放弃了写什么,而是挑出一件首饰,跟信纸一起放在了信封中。
来往边关与京城的驿差跑得飞快,短短五六日后,曹勋就收到了小夫人的来信。
一共三个信封,最厚的那个是给他的,一般厚的给李显,最薄的那个给李耀。
曹勋笑了笑,仿佛看到小夫人嫌弃哥哥的样子,对李耀那种粗犷的人来说,家书写得太长他可能会嫌啰嗦。
命人将李耀、李显的那两封送过去,曹勋坐在帅帐中,打开小夫人写给自己的。
信封那么厚,是因为煜哥儿、炳哥儿小兄弟俩写了好几张,其中最多的又属炳哥儿的一通“唠叨”。
没什么太大意义的话,曹勋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接着是云珠的信。
曹勋看得很慢,小夫人亲手写的每个字看起来都是一种享受,连着看完三页,没有发现一句情话,曹勋有些遗憾,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小夫人是被家里宠惯着长大的,喜欢他对她殷勤伺候,喜欢听他说甜言蜜语,轮到她自己,她偏不爱说了,好在曹勋也不需要,光是看见她,曹勋便已满足。
想起信封的异样,曹勋放下信纸,拿起信封看进去,里面果然还有一个被丝帕包裹的物件。
曹勋取出那物,展开平平无奇的素白丝帕,看见一支青白玉雕刻的牡丹花簪,整支簪子晶莹剔透,像她的冰肌玉骨。
曹勋微微攥紧了这簪子。
这是他今年四月刚送她的牡丹簪,特意赶在花园里第一朵牡丹盛开前送的,她很喜欢,插在发间问他好不好看。
曹勋没有回答,只将她抱到怀里亲了起来,一亲就不可收拾,最后她身上的外物就只剩这一支牡丹簪子,插在乌黑浓密的发中。可曹勋觉得这支簪子也不该留,他故意加重力度,那牡丹花簪便一颤一颤的,越来越松……
手里握着玉簪,一身主帅战袍的国舅爷闭上了眼睛,默默调整许久才好不容易将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送这样的簪子过来,他的小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气他。
到了七月中旬,云珠又收到了国舅爷的家书。
跟上一次一样的样式,两页叙事,一页叙情。
其中有一条颇为特别:
六月十六,夜:手握玉簪,辗转反侧,恨不得披挂上阵,战至三更。
云珠先是笑,笑着笑着,脸上突然一热。
不对啊,国舅爷这页是专门留给她的,不可能转移话题说他想去打仗,所以他那个“披挂上阵、战至三更”,应该另有一层深意吧,还是非常不正经的深意。
云珠就想起了两人经常“战至三更”的那些夜晚。
什么人啊,她只是想告诉曹勋自己想他了,又不好意思用文字直述,才拐弯抹角地送去他送的牡丹簪子暗示,堂堂国舅爷竟然这般口没遮拦。
于是,轮到国舅爷再次收到小夫人的家书时,什么首饰都没有了,只最后一张信纸的结尾多了四个字:老不正经。
小夫人定是咬牙切齿写出来的,让这四个字也多了分美人咬牙切齿的娇蛮韵味。
曹勋躺在床上,将这页信纸贴在胸口,对着昏暗的帅帐帐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骂他不正经就算了,为何非要加个“老”字?
哪次不是她哭着撒娇,又骂又哄地叫他停下?
她就仗着自己不在身边罢了。
翌日,曹勋亲自带兵正面迎击胡人铁骑主力,连斩六员胡人大将,大夏将士们士气高涨,直杀得胡人丢盔弃甲。
很快,国舅爷的家书与捷报一起送到了京城。
家书当然直接递到了定国公府。
云珠展开信纸,第三页只写了铁画银钩的两个字:老否?
国舅爷的强势扑面而来,坐在香闺中的小夫人顿时双颊红透,浑身的骨头都要软了。
后记7
熙宁帝登基后的这七年, 大夏国富兵强,两军交战才三个月,来势汹汹的胡人铁骑便接连败北, 锐气大挫。
曹勋作为主帅,自然颇受百姓赞扬。
也不光光他,凡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只要捷报传到京城, 百姓都会夸赞一番。
这都是战事期间很寻常的事,然而就在中秋前两日, 京城的大街小巷突然出现一股流言,说什么整个边军都唯国舅爷曹勋马首是瞻,根本不知道当朝皇帝姓甚名谁, 大夏这二十多年的太平盛世也全都依赖曹家,没了曹家, 中原早就被胡人铁骑踏破了。
曹勋在大夏确实颇有声望,百姓们没有想太多, 听到盛赞国舅爷的话, 可能还会附和一二,深以为然, 于是类似的赞誉便越传越广。
听到风声的云珠, 只觉得遍体生寒。
夸曹勋是正常的, 一边夸曹勋一边贬损宫里的皇帝, 分明是别有居心。
天子脚下, 她都得到消息了,熙宁帝知道的只会比她更早。
如果曹勋身在京城,他可以去找熙宁帝澄清,如果李家父子在京, 也可以去熙宁帝面前帮忙解释一二,可是李耀、李显兄弟都在边关抗敌,李雍也在上个月被熙宁帝派往洞庭湖一带赈灾去了,短时间不可能回来。
顾老因为身体原因已经致仕,顾清河现任山东布政使,位高权重,奈何同样是离得太远。
就连曹绍这个随时都能见到熙宁帝的小国舅都跑去外面做官了,已经多年没有回京。
这些都是自家亲戚,本身也颇得熙宁帝器重,由他们开口才最合适,倘若云珠或母亲孟氏去求其他高官在熙宁帝面前为曹勋做担保,反倒有收买贿赂之嫌。
孟氏打着看外孙的名义来了一次定国公府,她以为女儿会焦头烂额,没想到云珠神色泰然,似乎并未将外面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孟氏奇道:“你就不担心?”
云珠笑道:“刚开始是挺着急的,后来发现着急也没有用,皇上要是信他,外面流言蜚语闹得再大皇上都不会放在心上,皇上要是不信,别说托人帮忙了,就算他现在从边关赶回来亲口去解释,大概也无济于事。”
孟氏拍拍女儿的手,叹道:“武将难当,没出息打败仗要被人耻笑,太有出息吧,又容易招人嫉恨忌惮,曹家算是新贵,今年才遇到这种事,像咱们府上,类似的谣言就没断过。”
云珠:“是啊,所以我才不慌,走一步算一步吧。”
到了八月十五,宫里举办中秋家宴,云珠与两个孩子都得到了邀请。
熙宁帝十八岁大婚亲政,如今他二十二岁,女色上并不是十分看重,后宫仅有一后四妃,并无其他妃嫔。
饶是如此,熙宁帝的子女也颇为不少,光皇后就生了太子、三皇子,另有其他四妃所出的二皇子、四皇子以及大公主、二公主。其中太子最大,今年已满三周岁,二公主最小,才刚刚满月。
总而言之,如今宫里可比以前热闹多了。
后妃都选自民间,娘家分散在各地,无法来京城赴宴,只有熙宁帝的母族定国公府受邀。
后妃五人守在曹太后身边,曹太后就是想跟云珠聊聊宫外的谣言也没有机会。
快要开席了,熙宁帝才姗姗来迟。
经过小昏君一事,云珠再进宫的时候都会刻意只化淡妆,还是那种不太出挑的妆容。
好在熙宁帝不重女色,每次见云珠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曾特别关注她的美貌。
熙宁帝落座后,云珠带着两个孩子朝帝王请安。
熙宁帝笑笑,免礼之后,夸赞小兄弟俩道:“煜哥儿越来越稳重了,炳哥儿虎头虎脑的,倒是有几分酷似他大舅舅。”
云珠瞅瞅炳哥儿,调侃道:“身高武艺随大舅舅也好,性情最好还是像他小舅舅吧。”
想到李耀李显的差别,熙宁帝也笑了。
云珠带着孩子们落座,煜哥儿、炳哥儿分别坐在娘亲左右。
人多,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宴席绝不会冷场。
云珠一心多用,既要随时附和帝后等人的话,又要照顾炳哥儿用饭。
她不曾刻意去观察熙宁帝的后宫美人们,却不知这几位美人都明着暗着地频频朝她这边看来。
说起来,云珠也有二十七岁了,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应该不算年轻的了,可是数年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的身形依然高挑婀娜,她的肌肤依然莹白光洁,那一张美人面更是将五位才二十出头的后妃比成了平庸之貌。
有人欣赏这样的美人,有人会嫉妒。
譬如才生完二公主不久的惠妃,她最年轻了,性子也是五位后妃当中比较娇憨的,这一年颇受熙宁帝宠爱。
惠妃习惯了听身边的宫人夸赞她美貌,听多了便也觉得自己的姿容无人能及,可是每次云珠进宫,惠妃都会有种被人迎面扇了一耳光的羞恼,恼着恼着,惠妃对云珠的不喜便越来越深。
当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边关的捷报时,惠妃眼波一转,一脸天真地对云珠道:“恭喜舅母啊,我在宫里都听说了,现在外面的百姓们都在夸国舅,说边军能够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靠的全是国舅的统兵有方呢。”
曹太后眼角微颤。
定国公府是她的娘家,曹勋则是定国公府的顶梁柱,曹勋若出事,她在宫里的地位也会受影响。
奈何她现在不好发作,只能看云珠如何应对了。
熙宁帝扫眼惠妃,目光温和地落在斜对面的舅母身上。
面对笑靥如花的惠妃,云珠脸上已经不见任何笑意,她的手还维持着要帮炳哥儿擦嘴的动作,人却仿佛被定住了,众人只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当她终于有了反应时,却是头微微低垂,睫毛一颤,落下泪来。
普通女子这般便容易引起旁人的怜惜,更不用说云珠这样的美人了。
惠妃先是呆住,跟着就有点慌了,她只是说了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这人怎么就哭了?
惠妃是知道熙宁帝有多敬重国舅爷的,出了这种事,哪怕只是做面子活,熙宁帝可能也会罚她!
惠妃连忙替自己辩解起来:“母后,皇上,刚刚你们都听见了,我可没有对舅母有任何不敬。”
此时,云珠已然用帕子挡住了眼睛,似有越哭越凶之势。
炳哥儿茫然地看着突然哭起来的娘亲,煜哥儿放下筷子,离席绕到母亲身边,双手扶着母亲的肩膀,担心地问:“娘,您怎么了?”
云珠摇摇头,强忍泪意,看向熙宁帝。
熙宁帝正色道:“舅母有何委屈,不妨说出来,朕定会替舅母做主。”
云珠颔首,低声叫长子留在这边照顾弟弟,她则绕到正对熙宁帝与皇后的空地,跪了下去,默默垂泪道:“臣妇没有委屈,只有惶恐不安。”
熙宁帝:“舅母惶恐何事?”
云珠看向惠妃,苦涩问:“不知娘娘可否听说过燕国的乐毅将军?”
惠妃:“……”
她的父亲只是地方的一个千户,家里兄弟都习武,藏书不多,惠妃对读书也没有多深的兴趣,学完普通闺秀该学的便很少碰书了,更何况那些枯燥无趣的史书。
云珠再转向熙宁帝:“皇上可能已经猜到臣妇所忧了,还请皇上容臣妇向惠妃娘娘解释清楚。”
熙宁帝叹息一声,道:“有劳舅母了。”
云珠便对着惠妃道:“当年燕国派乐毅将军攻打齐国,只剩莒与即墨这两座城邑久攻不下,这时,齐国驻守即墨的将军田单得知燕王与乐毅有隙,便造谣说乐毅野心勃勃要在齐国称王,因此故意拖延攻城时间。燕王信了这谣言,派遣骑劫代替乐毅为将。乐毅心知燕王要加害他,无奈投降赵国,齐国趁机大败骑劫,一鼓作气收复了所有被燕国攻占的失地。”
惠妃:“……”
别说了,她明白了!
云珠解释了前因后果,眼泪再度决堤,对熙宁帝哭诉道:“皇上,胡人铁骑屡屡被我朝将士所挫,败局已定,近日京城突然出现挑拨国舅与您的谣言,此时的国舅与当年的乐毅何其相像,故而臣妇惶恐,怕您……”
她说不下去了。
煜哥儿听懂了,此时也急忙跪到母亲身边,朝熙宁帝叩首道:“皇上明鉴,父亲一直教导我要忠君报国,绝不会做出叛君之事!”
炳哥儿听不懂,只知道娘亲哭得很伤心,小家伙嘴里还含着一块儿没吃完的肉,这会儿也顾不得吃了,慌慌地跑到娘亲怀里,歪着脑袋,拿一双担忧害怕的大眼睛望着熙宁帝。
母子三人哭得哭跪得跪,还有一个懵懂无知的稚子,谁看了不得道一声可怜?
熙宁帝长叹一声,看眼皇后,夫妻俩一起绕过来,皇后去扶云珠,熙宁帝伸手扶起煜哥儿,一边摸着煜哥儿的头一边对云珠道:“舅母放心,朕绝不会学燕王那般糊涂,大舅自少年起便一心报国,朕便是疑天下所有人,也不会怀疑大舅分毫。”
云珠泣道:“臣妇代他叩谢皇上。”
熙宁帝拦住她,回头,目光冰冷地落在惠妃身上:“无知蠢妇,还不给舅母赔罪?”
被皇上当众骂蠢妇,惠妃又委屈又难堪,只是一想到她可能会被皇上当成意图离间帝王与大将的小人,惠妃便什么委屈心思都不敢有了,忙不迭地跑过来向云珠告罪。
云珠善解人意地道:“娘娘言重了,您只是说些吉祥话哄臣妇开心罢了,是臣妇怕了那些谣言,一时失态,坏了皇上与诸位娘娘的兴致。”
接下来便是一番客套。
宴席结束,云珠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上了马车。
炳哥儿习惯地赖在娘亲身上,煜哥儿想到今日宫中的危险,破天荒地也紧紧挨到了娘亲身边。
云珠笑笑,一手搂一个,分别亲了一口:“不怕,爹爹不在,还有娘呢。”
后记8
战事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中旬, 随着胡人可汗被李耀生擒,胡人立即举兵投降,请求议和。
捷报再次递到了京城。
熙宁帝坐在御书房, 看完最新这一封,又将半年来收到的所有捷报都拿出来快速翻看了一遍。
长达半年的战事,大大小小的战役有百余场,但凡胜仗必然有人立功, 其中有驻守边关的各位老将,有李耀、谢琅、岑灏这样的壮年将领, 也有李显、张护这类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将。
国舅曹勋作为主帅,向熙宁帝举荐了十几位颇有潜力的年轻小将,对早有扬名的立功老将更是赞不绝口。
曹勋身在战场, 当然也有很多立功的机会,然而除了六月里曹勋亲自带兵杀了两次敌, 其他时间曹勋都是在帅帐里运筹帷幄,将最直接的杀敌立功的机会都分派给了其他人。
放下捷报, 熙宁帝看向窗外。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位大舅是个百年难遇的将才, 熙宁帝敬佩他,却渐渐地也开始了对大舅的忌惮。
同样是将门, 李家从李雍到李耀、李显都是清正之流, 李耀就不说了, 李显虽然也有谋略, 但他的谋略都用在练兵打仗, 对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毫无兴趣,平时也不耐烦去结交其他官员。
因此,熙宁帝信任李家,以前的各位祖宗们也都信任李家, 只有小昏君那样的才会因为私怨跟李家过不去。
曹勋不一样,他不但是个将才,亦是个权臣,这么多年来,熙宁帝看得清清楚楚,曹勋不但牢牢掌控着兵权,暗地里亦对六部政务有所染指,凡是与他政见不和的官员,要么被罢官,要么被外放,少有能在朝廷站稳脚跟的。
早些年熙宁帝还年少,他觉得大舅这都是为了他好,是在替他巩固势力,而且大舅一心为国,从未利用权势获取私利。
然而随着熙宁帝亲政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从大舅那里感受到了威胁。
他不是父皇那样贪图享乐的皇帝,不会把手中的权力都下放给心腹之人,再把所有时间都放在美人或猫狗之上。
他想做个明君,想证明自己的文治武功,想让百姓们赞誉他,想让敌国畏惧他,想让贤臣名将都成为他的附庸,而非功名凌驾在帝王之上。
那么,这次战事,大舅把立功的机会都让给别人,究竟是一心为朝廷栽培新人,还是已经察觉了他的忌惮,故意用这种手段打消他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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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大军班师回朝。
这是熙宁帝登基后的第一次边关大战,也是一场扬名周边各国的胜仗,熙宁帝龙颜大悦,特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百姓们则簇拥在街道两侧,等着瞻仰将士们的雄威。
醉仙居里,云珠、顾敏分别带着两家的孩子早早过来了。
七岁的岁岁乖巧地坐在娘亲身边,四岁的李信跟炳哥儿在雅间里跑跑闹闹,煜哥儿跟在旁边看着。
跑够了,李信得意洋洋地对炳哥儿道:“我爹比姑父厉害,胡人可汗就是被我爹抓住的!”
三岁的炳哥儿虽然已经忘了自家爹爹的模样,但小孩子都喜欢攀比,他马上大声驳了回去:“我爹才厉害,我爹是大元帅!”
李信:“大元帅有什么用,他能抓到胡人可汗吗?”
炳哥儿找不到话了,求助地看向哥哥。
煜哥儿笑着解释道:“元帅是制定整个战场的战术的,将军们再根据元帅的安排带兵出征,但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也需要将军们随机应变指挥士兵,所以元帅厉害,将军们也厉害,帅将一心才能赢得胜利,少了谁都不行。”
李信眨眨眼睛,过了会儿小声嘀咕道:“那也是我爹最厉害。”
炳哥儿:“我爹最厉害!”
旁听许久的岁岁终于开口了,用看小傻子们的眼看看着两个弟弟:“你们争这个做什么,爹爹也好,姑父也好,都是咱们一家人,谁厉害都是一样的。”
云珠夸道:“还是岁岁最聪明,一家人分什么高下呢,离京这么久,我哪个都想。”
岁岁点头:“嗯,我想爹爹,想小叔,也想姑父。”
顾敏摸了摸女儿的头,对云珠道:“小叔这次回京,总该把亲事定下了吧,过完年就要二十三了。”
云珠笑道:“听娘说,她倒是看上了一位闺秀,就等弟弟回京安排两人相看呢。”
姑嫂俩轻声细语地闲聊着,吃了些糕点喝了些茶,凯旋大军终于要进城了。
孩子们分别占了两个窗户,云珠与顾敏并肩站在一起。
顾敏手里举着一把团扇,云珠也拿了一把,堪堪挡住下巴,更好似在把玩团扇打发时间而已。
帝王车驾过去之后,便是几位大将军了。
曹勋单骑在前,身后是李耀、谢琅,再是李显、张护。
云珠早就瞧见曹勋了,见他一身铠甲端坐马背,面上并无明显伤势,她就放了心。
隔了一扇窗户,炳哥儿大声喊着爹爹。
曹勋偏头,一眼看见了自家的两个孩子,他顺势去看同个雅间的其他窗口,却见小夫人将团扇举得高高的,连眉眼都遮住了。
国舅爷本想飞快瞧一眼就收回视线的,可这一眼没见到最想见的人,曹勋就偏头多看了一会儿,想着她调皮片刻肯定会放下团扇。
然而直到他的骏马已经跨过整个醉仙居的门面,小夫人都未叫他如愿。
路旁的百姓们已经说起了闲话:“国舅爷歪着脑袋看谁啊?”
“国舅夫人吧,刚刚听见小公子喊爹爹呢,国舅夫人肯定也在。”
“哎呦,国舅爷都快四十了吧,跟夫人居然还如此黏糊,一会儿回家就能见到了,现在少看一眼怎么了?”
曹勋:“……”
国舅爷默默端正了坐姿。
身后传来李耀的调笑:“想成这样,以后还是别外出带兵了。”
曹勋没回,听见李显提醒哥哥:“人多耳杂,大哥慎言。”
毕竟叫国舅爷想成那样的人正是他的姐姐。
醉仙居里,顾敏正在跟云珠转述刚刚国舅爷引人注目的表现,轻声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国舅爷会找你,怎么还故意不给他看?”
云珠笑而不语,他想看就看,哪有那么美的事呢,真着急就早点回家!
曹勋确实很想早点回家,只是熙宁帝设宴为将领们接风洗尘,他再着急与妻儿团聚也得忍着。
某一时刻,熙宁帝亲自给曹勋敬酒:“舅舅,这次大败胡人,多亏舅舅运筹帷幄,朕敬你一杯!”
曹勋谦逊道:“皇上过奖了,先有皇上英明治国,才有我大夏国富兵强,先有皇上爱民如子,才有边关将士们上下一心,故此战首功该归于皇上才是。”
此话一出,其他将领们纷纷拥护,一时间整个大殿内回荡的全是对熙宁帝的赞颂。
谁又不喜欢赞誉呢,熙宁帝虽然也推辞了一番,面上却掩饰不住笑意。
宴席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好不容易结束了,熙宁帝又留了曹勋、李耀、李显单独说话,以示他对自己舅舅与李家的格外恩宠。
回顾战事,熙宁帝提到了中秋前夕京城里突然散播的谣言。
曹勋神色一凛,当即便跪了下去:“苍天可鉴,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熙宁帝立即扶起他,笑着道:“舅舅不必如此,连舅母都知道此乃胡人的反间计,朕岂会受他们挑拨,当时就派人将散布谣言者全部抓起来了。”
曹勋面露疑惑,直肠子的李耀已经问了出来:“臣妹?”
熙宁帝点头,语气温和地将云珠与惠妃的对话转述了出来。
李耀朗声大笑,引以为傲道:“小时候祖父教导臣兵法,臣妹从来都是跟臣一起听的,区区反间计而已,既瞒不过臣妹,更不可能糊弄得了皇上。”
熙宁帝看向李显。
李显正色道:“君臣失和,不攻自破,君臣同心,其利断金。”
熙宁帝:“正是这个道理,朕不会受小人蒙蔽,也望诸位继续辅佐朕,与朕共创大夏辉煌盛世。”
三将同时跪下,毅然道:“臣定当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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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李耀长长地吐了口气。
曹勋看了他一眼。
李耀没察觉他的眼神,一边抬起胳膊,一边低头闻了闻,一路积攒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宴席上的酒气。
想到家中的妻子,李耀先是懊恼,随即嘿嘿一笑,攥着缰绳对曹勋道:“行了,我们回府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云珠跟孩子们肯定都盼着了。”
曹勋笑着颔首:“请转告岳父岳母,明日我再带着云珠他们登门探望。”
李耀应下,带着李显先行一步。
两人马蹄飞快,落后的国舅爷只是纵马缓缓地行着,看起来就很稳重。
一直到离开皇城这一片,曹勋才加快速度,待骑马转进定国公府所在的巷子,再重新改成慢速前行。
此时已是午后,炳哥儿都困了,想着要见自己的元帅爹爹,非要陪娘亲、哥哥一起等。
当门房传来消息,煜哥儿立即带着弟弟跑了出去。
云珠笑着目送孩子们一溜烟地跑远,兀自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走。
刚到走廊拐角,就见国舅爷一手抱着一个大步流星地跨进院门,一身铠甲威风凛凛。
瞥见小夫人的身影,曹勋凝目望去。
他长了一双极具气势的狭长凤眼,再加上积久的官威与肃杀之气,看谁都有种犀利的味道。
大抵是隔了数月未见,云珠竟被那样的眼神烫到了,心跳变得快起来,身上也涌起一股无名热意。
幸好还有孩子们转移这种异样。
“在宫里光顾着拼酒了吧,要不要让厨房再做点吃的?”
离得近了,云珠看着国舅爷的衣摆问。
曹勋看着她红润的脸,笑着道:“不饿,叫水房备水吧,在外奔波不便沐浴。”
云珠朝身后的连翘使个眼色。
连翘自去安排。
一家四口进了堂屋。
炳哥儿、煜哥儿都守在爹爹身旁,云珠就看着曹勋耐心地回答小兄弟俩的各种问题。
很温馨的画面,云珠身上的燥火渐渐平复了下去,目光温柔地瞧着。
约莫两刻钟过后,炳哥儿打了个哈欠。
曹勋便对长子道:“你先带弟弟去歇晌,下午睡醒了咱们再说话。”
煜哥儿懂事地点点头,牵着弟弟走了。
云珠看着小兄弟俩跨出堂屋的门,这时她嘴角还带着笑,等她自然而然地看向曹勋,不期然对上他隐晦却滚烫的视线,云珠的心登时跳得比之前更剧烈,手脚也不受控制地发起软来。
她站起来道:“水房那边应该准备妥当了,你先去洗洗吧。”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身后骤然响起脚步声,下一刻,云珠就被那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往东次间走去。
他身上是坚硬硌人的铠甲,还带着尘土气息,真的嫌弃也好,为了掩饰慌乱也好,云珠推着他抗拒道:“灰扑扑的,放我下来!”
曹勋果然将她放在了内室的床上。
云珠急忙翻身坐起,一抬头,就见国舅爷正忙着脱下那身沉甸甸的铠甲,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
云珠咬咬唇,低眸道:“脱也白脱,不洗干净什么都别想做。”
曹勋看着娇滴滴的小夫人,笑道:“我要做什么了?抱抱你也不成?铠甲碍事,不得不脱。”
云珠狠狠瞪了他一眼。
曹勋随手将铠甲甩到一旁,下一刻便坐到床上,顺手将小夫人抱到怀里。
他的肩膀依旧宽阔结实,他的手臂修长有力,隔着衣衫将持续不断的热意传到她身上。
只是这么一个拥抱,云珠便酥了软了,无力地跌靠在他肩头。
曹勋俯身,惩罚般轻咬她的耳垂:“进城的时候,为何不给我看?”
云珠轻轻地颤着,不肯回答。
曹勋呼吸一重,猛地扯落她半边衣襟。
既然要勾他,就该承受被他恣意挞伐的代价。
全文完
寒冬腊月的午后, 帐内竟升腾起潮热的雾气。
久经沙场的武将一身铜筋铁骨,无论云珠如何拍打都撼动不了,只会发出越发引人遐思的闷响。
“老了吗?”
曹勋在她耳边问。
云珠连连地摇着头, 前几次国舅爷这么问她还能故意使坏戏弄他,此刻她再也生不出任何挑衅的心思。
曹勋这才将她翻转过来,还算温柔地结束了这场她早已招架不住的战事。
巾子早就预备好了,曹勋掩好被子将小夫人罩在怀里, 再一手抱着她,一手熟练地帮她擦去一身的汗。
别的季节都好说, 冬天容易受凉,疏忽不得。
等曹勋擦完了汗,云珠也没有那么喘了, 既恼他刚刚的粗蛮强势,又眷恋眼前这久别的温暖怀抱。
掐了他两把出气, 云珠还是紧紧地贴了上去,仍然使不上多大劲的手在他手臂背后摩挲:“有没有受伤?”
曹勋失笑:“只上场打了两次仗, 能受什么伤。”
云珠:“是啊, 我就不该多嘴问。”
曹勋捧住她绷起的脸颊亲了亲:“该问还是要问,我喜欢听。”
云珠又打了他一下。
曹勋抓住她那只手, 道:“此战立功的将领不胜枚举, 我反倒没打过几场, 你会不会不高兴?”
云珠瞪他:“你是大元帅, 将军们能打./胜仗, 有大半是靠你指挥有功,少来我面前假谦虚。”
曹勋:“话虽如此,百姓们更喜欢夸那些杀敌无数、生擒敌将的大将军。”
云珠按着他的胸膛,语气平静:“那是你没想出风头, 不然谁又比得过你。”
曹勋笑着亲亲她的脸:“夫人聪慧,是我小瞧你了。”
云珠翻到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问:“这次回来,皇上待你如何?”
虽然熙宁帝没有听信那些谣言,可熙宁帝任由谣言散播多日而毫无镇压之意,云珠便猜测熙宁帝对曹勋的战功还是有了介怀。功高震主,帝王这么想是人之常情,只是立功的将帅自有无奈,难不成为了不被帝王忌惮,便要装傻充愣吗?那可是战场,主帅稍有失职,便要有无数士兵白白牺牲性命。
曹勋笑了笑,眼中却无笑意:“提了谣言之事,表面信我,心里还是忌惮了吧。”
云珠:“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曹勋:“看他,他有真本事,我会渐渐放权,他若空有抱负而无手段,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此时的国舅爷,可谓是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大逆不道的话。
在其他人面前绝不会这般,对云珠却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早在他第一次大逆不道的时候,云珠就知晓了。
云珠也没有什么意外或惊慌的情绪,反倒又戳了他两下,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口气这么大,你就不怕哪天他直接要你的命?”
曹勋笑道:“怕,所以我得早做准备,不给他们机会。”
小昏君也好,熙宁帝也好,只要他们坐在龙椅上,就都有随意处置任何臣子的权力。
李雍父子忠于皇权,哪怕面对小昏君,也从未生过反叛之心。
曹勋不是那样的人,他志在报国,遇到明君,他会竭力辅佐,然而小昏君是个昏的,熙宁帝也是他的小辈外甥,曹勋不会任凭小昏君使唤,熙宁帝想要使唤他,也得先展现他的明君风采。可惜的是,曹勋并没有在熙宁帝身上看出什么明君之才,跟小昏君比熙宁帝当然很不错了,可最多也就是个守成之君。
熙宁帝不来找他的麻烦,曹勋明面上会继续敬着他。
熙宁帝真要动了杀心……
曹勋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才刚刚三岁的太子。
储君都有了,龙椅上的那位就算没了也不会引起朝廷动荡。
这些话曹勋不必说出来,云珠光看他的眼睛就看懂了。
嫁给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权臣,该怕吗?
云珠不怕,她更怕自己的丈夫懦弱无能,怕他没有本事保护她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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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那边有曹勋在,云珠并不需要牵挂什么,真需要她注意了,曹勋自会提醒她。
转眼就到了熙宁八年的春天。
处理完今早的庶务,云珠去花园寻炳哥儿了,煜哥儿此时正在读书,自有先生照看。
找到炳哥儿时,这小子居然正在打那些牡丹花苞的主意,被云珠训了一顿。
炳哥儿嘿嘿笑,在娘亲身边赖了一会儿,被一只白色的蝴蝶吸引走了,乳母立即跟上。
云珠是看不着孩子会惦记,陪玩一会儿便嫌累,这会儿就带着连翘走了另一条路,准备去赏赏桃花。
绕着花园逛了小半圈,再遇上炳哥儿时,小家伙竟被一青袍男子抱在怀里,一大一小看起来很是亲昵。
云珠停住脚步。
抱着炳哥儿的青袍男子转过身,明媚的春日阳光照亮他的眼角眉梢,丰神俊朗,气度雅然。
居然是外放多年的曹绍。
云珠怔了怔,算起来,曹绍今年也三十了,可他这张俊美的脸似乎与他二十岁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曹绍抱着炳哥儿走了过来,朝她温和一笑:“嫂子,好久不见。”
如果说曹绍离京前面对云珠依然能泄露出几分旧情难断,此时的曹绍便只剩一片宁静与坦荡了。
他都不心虚,云珠更不会尴尬什么,神色自然地问道:“你这是调回京城了?”
曹绍捏捏炳哥儿的小手,道:“是啊,家在这边,总归还是要回来的,也是让煜哥儿炳哥儿认认我这个二叔。”
云珠调侃道:“亲叔侄就是亲叔侄,才见面炳哥儿就跟你亲近了。”
炳哥儿在二叔怀里扭了扭,催促道:“我要放风筝!”
曹绍解释道:“刚刚答应了陪他放风筝。”
云珠便往路边让了让:“那你们快去吧,晚上你大哥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曹绍笑着应了,抱着炳哥儿离去,仿佛对云珠并无留恋。
等云珠回到正院,石榴已经将曹绍那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说起来颇为唏嘘:“门房说二爷自己回来的,可见二爷在外多年,没有娶妻也没有养一二通房。”
都三十岁了啊,国舅爷直到三十岁都不近女色,除了性情原因,多半也跟边关战事频繁少有空暇有关,可二爷在外面任知县知府,白日再忙晚上都空着,居然也没有找个美人排解长夜寂寥?
石榴看向连翘,两人再一起看向自家夫人,莫非,二爷仍然没放下夫人呢?
云珠不知道曹绍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喜欢也好,忘却也罢,那都是曹绍的事。
黄昏时分,曹勋回来了。
云珠来到前院的时候,就见大小国舅相谈甚欢,煜哥儿、炳哥儿陪在旁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勋与曹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曹绍对曹勋的敬仰乃发自肺腑,曹勋么,也就云珠明白他做面子活的本事有多炉火纯青。
太夫人潘氏并不在。
早在煜哥儿出生不久,郁郁不得志的潘氏竟试图加害煜哥儿,曹勋直接把人送到家庙礼佛去了,此事他自然也跟曹绍打了招呼。证据确凿,曹绍根本无法替母亲求情,更甚者,他才是被潘氏折磨得最厉害的那个,能与母亲分开,对曹绍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嫂子来了。”曹绍站起来行礼。
云珠笑道:“自家人,小叔不必客气,坐吧。”
曹绍重新回到座位上。
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云珠陪兄弟俩说了一会儿话,便吩咐丫鬟们去传膳。
曹勋开了一坛美酒,与曹绍畅饮着。
云珠的注意力更多地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没理会大小国舅的高谈阔论。
夜幕降临,晚宴也散了。
炳哥儿不想睡觉,还想去花园里玩。
曹勋目光一沉,刚要管教小儿子,曹绍笑着道:“大哥,正好我也没困,我带炳哥儿去走走。”
一直都以好兄长面目示人的国舅爷:“……”
炳哥儿欢呼地扑到二叔怀里,曹绍抱起侄子,朝兄嫂点点头,走了。
云珠没放在心上,曹绍本来就是个温润的人,自家清冷板正的弟弟都很会照顾孩子,曹绍宠护炳哥儿再正常不过了。
回到后院,见曹勋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她戏谑道:“你是不高兴炳哥儿黏他?不高兴你就拦着啊,既然不拦,这会儿生闷气给谁看?”
曹勋抬眸,看见小夫人歪坐在梳妆台前,侧脸娇美,眸中波光流转。
曹勋沉默片刻,道:“我是不太高兴,他至今仍对你念念不忘,你瞧着倒是很欢喜。”
云珠:“……”
她放下左耳的坠子,一边继续取右耳的,一边斜了他一眼:“他还没忘吗?这次我可没看出来,别是人家早忘了,某些人自己拈酸,故意栽赃吧。”
曹勋幽幽地看着她:“你真没看出来?”
云珠坦坦荡荡:“真没看出来,而且我也没怎么看他。”
曹勋:“在外历练多年,他倒是风采越来越出众了。”
云珠:“他本来就是好相貌,总不能只许你岁月不显,他三十岁就老态龙钟。”
曹勋:“……”
云珠卸下发间所有首饰,反手将梳子朝坐在床边的国舅爷递去,使唤道:“过来,帮我通发。”
曹勋沉默地走了过来,沉默地帮小夫人通发。
云珠从镜子里看他,就见这人始终垂着眼帘,看着苦大仇深的,手上的动作倒是轻柔。
云珠笑了,绕着垂在胸口的一缕发丝道:“现在我还年轻貌美,你高兴听我使唤,等我白发苍苍了,你可还愿继续为我梳头?”
曹勋动作微顿,看向镜子。
小夫人正黑眸清亮地等着他。
曹勋回视着她,道:“只要你还愿意使唤我,我便愿意一辈子都听你使唤。”
直到他老得再也抬不起手。
云珠很喜欢听,转身抱住他的腰,安抚似的道:“那我就使唤你一辈子,只使唤你。”
既已相约白首,便不会再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