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误把死敌当老婆》
1. chapter 01
裴煜本不想接下有关路凛洲的这单生意。
作为没有任何背景打手,帮有钱人解决上不得台面的难题,本就是一件游走于危险边缘的事。即使免不了被人记恨,只要不菲的报酬到位,这架打了也稳赚不亏。
可路凛洲不一样。路凛洲不但是顶级豪门继承人,也是一条见人咬人,见狗咬狗,无差别攻击所有生物、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疯狗。
雇主开出的报酬实在太优厚了,足足一百万,远超他几十单生意加在一起的价格。只为了出口恶气,要求他来城际酒店揍路凛洲一顿,让路凛洲鼻青脸肿出席明天的股东会,在家族长辈面前丢个大脸。
如此简单。
唯一令人在意的是,雇主藏匿了自己的身份,全程用虚拟号码与他联系。
[路凛洲在3515号房,他喝多了酒,一个人。]
对方身份成谜,然而能对路凛洲的行踪状态了如指掌,显然也是非富即贵。
定金十万已经到账,对方并不担心江城第一金牌打手会卷款逃跑自砸招牌,他同样不担心对方会拖欠尾款。
至于对方的具体身份,裴煜倒不甚在意。毕竟放眼整个江城,与路凛洲有仇的有钱人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只要钱到位就行。
电梯里,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卫衣,下搭黑色工装款和马丁靴。
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出现在七星级酒店的打扮,甚至很容易被保安当成可疑人员拦下来。
但他身材比例过于优越,身姿挺拔得像竹,乍看起来和艺人的伪装也没什么差别。
在七月份的天气捂得这样严实,反而削减了几分他的可疑,更显得像艺人偷偷外出与人会面。
一缕略长的黑发从帽檐边垂落,发尾卷翘。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在35层打开。裴煜收回手机抬起头,往前直行。
身材怎样都难以掩饰,路上的监控也记录着他。他只盼望路凛洲能醉到根本看不清人,万万不要对自己的容貌特征留下太多印象。
就算不幸被路凛洲记住了,他也留有后手。
雇主给的一百万足够他换一个城市重新开始,作为启动资金开一家小店也绰绰有余。他早就有此打算,毕竟他不能靠打架吃一辈子的饭,好了旧伤添新伤,这绝非长久之计。
城际酒店是江城最高端的酒店,安保措施严密周全。上电梯要刷房卡,一卡只能刷一层,裴煜手上的这张卡就是在雇主提示的位置拿到的。
而这张房卡不但能将他带到35层,更能直接刷开3515的房门。
连居住酒店的房卡都能被别人弄到,看来想要报复路凛洲的显然是他身边再亲近不过的人。
但这不是裴煜需要操心的事情。
嘀一声后,他拧开3515的房门把手。
房间里通明透亮,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味。
他敏锐地皱了皱眉,压紧脸上口罩,再缓缓关上厚重的房门,确认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这才张目环顾房间。
这是一间套房,面积很大,进门首先来到的区域是客厅,路凛洲不在这里。
裴煜轻轻迈动脚步,悄无声息朝着卧室的位置走去。
或许是燃了熏香,香味浓得呛鼻。这味道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以至于他没能及时发觉异样,明明闻不到多少酒气,可房间安静得仿佛它的主人已然酩酊大醉。
在甜香味最为浓郁的卧室门口站定,裴煜谨慎地先将视线投进去。
皱巴巴的高定西装外套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肩宽腿长的男人趴在床上,对外人的入侵毫无所觉。脆弱的脊背和后颈全无防备地袒露,看起来不堪一击。
裴煜却陷入了片刻的踌躇。
他一旦出手,往往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但他宁愿和人互殴干架乃至负伤,也不想单方面欺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他一点一点走近路凛洲,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
路凛洲双手撑床,慢悠悠地支起身子,望向来人。
裴煜曾在杂志上看过路凛洲的照片。
作为恶名在外的豪门疯犬,路凛洲意外长了一张挑不出错的完美脸蛋。眉、眼、鼻唇,皆冷峻锋锐,是极富攻击性的俊朗,令人望而生畏。
可此时的路凛洲双目迷离,脸颊上覆着一层暧昧的绯红。
裴煜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路凛洲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贴身的白衬衫被前胸和臂膀的肌肉涨出饱满的弧度,扣子绷开了两颗,领带松松地悬着,搭在那片同样泛红的锁骨上。
裴煜有所察觉,当即往下瞄一眼,发现胀得满满的位置不止一处。
转念之间,路凛洲已经走到了他跟前。而且,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正在不受控制地变急。说不上来哪件事更糟糕。
“你……”
两人相距只剩不到两米,然而面对全副武装的裴煜,路凛洲究只能疑惑地吐出一个“你”字。
裴煜自然不会答话,掉头就走。
片刻前还反应迟钝的路凛洲却猛然上前,从身后拽住他头上的卫衣兜帽,好巧不巧的,也隔着帽子准确无误扯掉了他的头绳。
作为男人,头发是他最鲜明的特征之一。过肩的长发在男人中十分罕见,他的发质也很柔软,微微带着卷。
失去掩护的长发就这样在他脸侧散落,好在还剩下一顶鸭舌帽和口罩。
此刻,比起揍路凛洲一顿完成任务,他更急于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暴露外貌的风险都是次要的,空气里的甜香味有问题。他裤子里的状态已经和路凛洲相差无几了,多亏版型宽松才没路凛洲那么尴尬。
路凛洲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头发,瞳孔涣散,思绪也有些迟缓。
“女人…?”
闻言,裴煜提起的心放下了不少。也对,就算中了药,人的性取向也不会变。
路凛洲的私生活倒是很干净,但喜欢女人的可能性更大。裴煜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在恍惚间下意识叫出的性别同样印证了这一点。
路凛洲是直男。
思及此处,裴煜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在不起冲突的情况下平安离开,正待开口,眼前晃过残影,脸上一凉。
口罩没了。
路凛洲迷蒙的眼神和含糊的吐词就是最好的烟雾弹,让人彻底忘记防备他出其不意的快速动作。
“嗯…是男人啊。”
路凛洲眯眼,趁着裴煜愣神,再轻飘飘拨掉碍事的棒球帽,努力看得清楚一些,嘴唇微勾,笑意却渗不透眼底。
“挺漂亮的。”
五官和脸部线条流畅秀美,极具东方气韵。然而眼窝却异常深邃,配上小麦色的细腻肌肤和罕见的琥珀色眼睛,显出几分来自异域的神秘气息。
分明是个男人,在一刹那的照面,美得令人心悸。
裴煜:“……”
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对劲。
并且,他非常以及极其讨厌别人说自己漂亮,蓄势待发就要动手。
本该因为长时间中药而全身无力的路凛洲却抢在他前头,一把揪住他领口的衣服,大力将他掼到墙上。
后背的钝痛令裴煜一怔。
路凛洲的神志明显不怎么清醒,呼吸也粗急灼烫得骇人。但他却竭力压抑克制着,死死攥着手里的卫衣,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还算清晰的话。
“是谁,让你来的?”
裴煜也不知道。
无论如何,他都作为路凛洲仇家的代言人出现在了这里,不管他能不能报出雇主的名字,路凛洲都必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在裴煜动手之前,路凛洲再次抢先,没有任何预兆对着他挥出一拳。
裴煜反应迅捷,躲开袭向脑袋的拳头,腹部就代之挨下一记膝踢。
被始料未及的肮脏的招数击中,裴煜吃痛弯腰,跟着又是一肘擂在他后背。
他一眨眼,人已经被撂趴了,狼狈地斜卧在地。
却不是输在技不如人,可能是输在轻敌,更是输给了下|流。
“男人……算了,啧,凑合一下吧。”
耳边传来金属搭扣弹开的声响,裴煜大惊,迅速一跃而起,对着路凛洲的膝盖就是结结实实的一脚。
路凛洲扑通跪倒。
在这位臭名昭著的疯狗身上扳回一局,裴煜毫无喜悦或得意,急匆匆只想逃离。
在路凛洲爬起来的时间里,裴煜已经跑到了大门口,双手并用猛拧门把。
可这扇门不知道被做了什么手脚,任由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第一次遭遇这样的连环套,裴煜不由得慌了神,以致没能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的声响。直到后脑一阵剧痛袭来,他双眼翻白,再次跌倒。
裴煜捂住自己发晕的脑袋,混混沌沌时只觉有人在拖拽自己,等到被扔上了床,终于醒转过来。
他清醒得再晚一会儿,裤子就该被扒掉了。
他趁着路凛洲将注意力放在裤拉链上的时候,猛然坐起,硬生生掰过路凛洲的手臂,不过几秒便反客为主,将路凛洲面朝下摁在床上。
路凛洲还想挣扎,他不客气地加大手上力道。喀嚓一声骨头裂响,路凛洲发出压抑的痛呼,总算是老实了下来。
路凛洲自己解了皮带和拉链,一番挣扎过后已是衣衫不整。裴煜不介意帮他一把,干脆利落将裤子拉到小腿。这样一来,他也没办法再抬腿踢人了。
路凛洲察觉到凉意,立刻激动起来:“草,你他妈想做什么!?”
“做你刚才想对我做的事。”裴煜冷冷地回。
路凛洲不慌反笑:“呵……”
他完全被裴煜压制着。左腕被扣着压在后腰,右臂显然骨折了,此时正以别扭的角度软软地摆在床上。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裴煜的威慑似乎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路凛洲低声说了些什么。
裴煜不得不低下头去,问道:“你说什么?”
路凛洲的脸埋在枕头里,低沉的嗓音愈发沉闷,沉得透出森森冷意。
“我说……我会杀了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法用手反击的路凛洲猛然抬起脑袋,用坚硬的后脑撞向上方那张漂亮的脸。
裴煜的脑袋才被路凛洲用钝器砸过,现在还一抽一抽地发疼,此时又迎下正面一击,顿时有滚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流出来。
不像满口污言秽语的路凛洲,他一般不会把脏话挂在嘴边,除非实在忍不住。
他抬手拭去鼻血。
“……草。”
这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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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hapter 02
许是药效逐渐上来,脑袋上的痛感越来越淡,嗓子却越来越干。
路凛洲的身体烫得灼人,摸一下满手汗。裴煜看看自己的手,又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脖颈,带下来成片的汗水。
在这里逗留了太久,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比路凛洲好多少了。
在他因为乱糟糟的呼吸而分神时,下方的路凛洲又有了异动,挺腰一拱,差点就挣脱了他的钳制。
裴煜身体和手一起加力,压着大腿的膝盖往上推了寸许,低声威胁道:“别动。”
路凛洲的嘴没有一秒钟干净:“草!”
路凛洲草不到他,就乱蹭身下的床单,连带着两团山包在他眼前鼓动。
裴煜深吸一口甜香的空气,脑中理智的弦将断未断。
此时,路凛洲骂出的污言秽语,传到他耳朵里都像是变成了柔软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挠他。
“放开我。”路凛洲挣扎辱骂未果,终于说了句人话,“我给你双倍。”
裴煜心念微动,摁住路凛洲左臂的手稍稍放松。见有机可乘,路凛洲迅速反手往后,目标直指裴煜的脖颈。
裴煜靠着战斗直觉堪堪避开,重新扣住路凛洲挥来的左手,压回他脑袋上。
突发的危机令裴煜倒抽一口冷气。
路凛洲压根就没放弃上了他的打算!
所谓的双倍报偿,可能算上了他的屁|股,更可能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视野模糊摇荡,脑袋嗡嗡地疼,身上依旧火烧火燎。
他这辈子就没遇过路凛洲这样阴损的人,罕见地动了真怒,两股火气一起烧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反正他是来教训路凛洲的,不如给路凛洲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是你自找的。”
他制住路凛洲,不再克制。
冲破滞涩的那一刻,难耐的燥热顿时缓解了不少。
“呃……草!”
剧痛之下,抛下一句脏话的人陷入短暂的昏迷,过了几秒又接着骂,叫嚣着剥皮拆骨的狠话,却因为声线断断续续而削减了威慑力。
“我他妈……草!草,老子要杀了你……”
“老子一定会杀了你……”
“妈的,嗯…草。”
再过了一会儿,他想骂也骂不出来了,只剩下七零八落的破碎气音。
缓和了身上的燥-热,裴煜的理智渐渐回笼,心情比路凛洲好不到哪去。
路凛洲紧紧攥着床单,偶尔骂他几句,几近咬牙切齿,硬生生憋出一句貌似无害的话:“你叫什么?”
裴煜可不觉得他是单纯好奇露水情人的名字,于是闭口不答。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路凛洲压抑着喘息,一字一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杀光你的家人。”
裴煜:“……”
可惜这个威胁刚好对他无效。如今的他只身一人,无牵无挂。
“妈的……”
路凛洲还在骂,不依不饶地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然而裴煜对父亲那种抛妻弃子冷血薄情的混蛋,以及他上头的祖宗十八代同样毫无感情。
“我已经记住你了,妈的,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两人的药效解得差不多了,口齿和思维都变得清晰。
沉默许久,裴煜终于接了句话:“难道我现在停下来,你会放过我吗。”
他们说出来的问句都不含有任何疑问,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肯定。
“呵,不会。”路凛洲冷嗤,回道,“但你可以选择留个全尸,或者被大卸八块。”
裴煜:“……”
虽然他大概率是被雇主坑了,但他将错就错收拾完路凛洲,应该也能拿到剩下的九十万。等拿到钱,他就立刻换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药效褪去之后,裴煜后知后觉感受到脑后的钝痛,发间黏糊糊一片。他用指腹一拭而过,暗红的血映入眼帘。
路凛洲真是没留一分半点情,为了上他,不惜下这样的狠手,也不怕把人弄死。
转念一想,路凛洲肯定是不怕的,不然怎么会骂骂咧咧半小时扬言要将他全家挫骨扬灰,这恶名远扬的豪门疯犬怎么可能只会虚张声势。
路凛洲也疼,骨折的手臂和初尝人事的下面一起。然而他除了放狠话,就只抓着床单闷哼,绝不放低姿态出声求饶。
裴煜偏偏吃软不吃硬,路凛洲骂得越凶,他动作就越狠。
忽然间,路凛洲意识到什么,语调陡然软了下来:“别……”
嗯,求饶啦。
勉强算是求饶吧。
裴煜脑袋一阵阵疼,被胡乱擦抹开的血染红了他的眼尾,浅色的眸子里闪烁暗芒,靡丽而危险。
他差点就死了,还差点被男人霸王硬上弓,根本不想原谅路凛洲。
一个简单的“别”字,在这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刻,同为男人的他当然听得懂。
裴煜闻言俯身,温柔地摁住路凛洲小腹,薄唇附在他耳边,玩味的声调沙哑性感,而路凛洲看不到的狭长眼底尽是冷意。
“给我生孩子吧,路总。”
路凛洲的反应激烈得如他所料:“草!你他妈知道劳资是谁?!你还敢……唔呃!!”
等待着路凛洲的却是上下双重袭击。除了那股热流,还有从身后勒过脖子的臂弯,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的身体掰成S型。
路凛洲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了结了这场混乱,裴煜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从床上下来。
而床上的路凛洲手臂骨折,软绵绵躺在狼藉斑驳的泥泞里。在他安静下来之后,看起来竟有几分凄惨。
裴煜摸着后脑勺上的血痂,暗骂:可怜个屁,这人纯属咎由自取。
他穿好裤子拿出手机,把路凛洲的脸从枕头里挖出来,准备拍一张认证照发给雇主了事。
他的动作猛然一顿。
眼里的人双目紧闭,下唇被咬出了殷红的破口。更令人惊异的是眼角的泪痕,大概是疼哭的,看着和几分钟前骂个不停的疯狗判若两人。
裴煜本准备拍下他的脸,但他温顺闭合的眼,咬破的唇,干涸的泪痕,未褪尽的红晕以及洇湿的白色软枕,都昭示着他刚才经受过怎样的“教训”。
要是这样的照片仇家拿到,路凛洲在江城就不用混了。
裴煜心想,那人还把自己算计上了,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他过来挨艹,只是现在的情况反了过来。
裴煜能全须全尾游走于江城权贵之间,当然是有脑子的人。他需要钱,但也是明白是非善恶的人。
路凛洲想上他却自食其果,用烟灰缸砸他脑袋也献上了一条手臂,虽然路凛洲日后必然不会放过他,但这笔账在他这里暂时已经两清了。
他把路凛洲的身子整个翻过来,决定脱下衬衫拍那条骨折的手臂,用来交给雇主。足够凄惨,也不会泄漏太多隐私信息。
说实话,路凛洲的身材真挺不赖的。肩宽腰窄,从背后看时视觉刺激很强烈。正面的腹肌则块垒分明,臂膀紧实有力。
……难怪把他揍得这么疼。
裴煜只要稍微用脑思考,脑袋就从外疼到里,像被电钻搅着一样。他赶紧拍完路凛洲的手臂,却久久目视着手机屏幕,半天没把照片发出去。
他轻叹口气,暂且收起手机,从地上捡起路凛洲的西装外套,在口袋里找出打火机和名牌香烟。
整件高定西装上都是二手烟味。不过像这种有钱人,再高级的衣服也穿不了几次,烟味淡淡的,算不上难闻。
他自如地抽出一根烟。
将遮挡视线的发丝尽数拨到脑后,让颤巍巍的火苗慢慢舔舐烟丝。
不像劣质香烟用最辛辣强烈的味道刺激感官,微苦的草香徐徐钻入肺腑,慢悠悠地舒张紧缩的细胞。
然而他依然不习惯烟味,轻轻咳嗽一声,又将滤嘴衔住。他迫切需要尼古丁来麻痹自己恢复如常的痛觉神经。
他右手持烟,左手插在发丝里,忍住头痛默默计划。
先去卫生间把头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做好伪装离开酒店,避开监控走几条街再打车。不能直接去医院,正规医院看病都要求实名,在江城只手遮天的路凛洲轻易就能找到他。
他必须趁着路凛洲醒来之前,连夜离开江城再去医院检查。最好能从路凛洲身上拿到把柄,以保证自己将来安全无虞。
比如,他完全可以拍下路凛洲的脸,乃至那具狼狈不堪的身体。
裴煜拿出手机,当断立断之际,他再一次陷入了迟疑。
因为遇上了路凛洲这种疯子,逼得他不得不采用这种龌龊之极的下三滥手段。
……真的要这样做吗?
裴煜心烦气闷,几次拿起放下手机,打算再来一根烟让自己清醒。可火还没打出来,突然间眼前一黑。打火机啪嗒落地,修长的身躯无力向前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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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ter 03
裴煜以不怎么舒服的姿势在男人身上趴了一夜,浑身酸疼得像散了架,天蒙蒙亮时便苏醒过来。
他撑着头坐起身,艰难地回想着昨晚的事。
他被人从身后偷袭,晕过去后穿进了一本ABO小说。
这是一本简陋之极的狗血大纲文,他零零散散地跳着看了些,只记得个大概。
小说的主角受是有腺体缺陷的Omega,以Beta的身份长大,性格坚韧不拔,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年纪轻轻就成了白手起家的商业新贵。
在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狗血不期而至。某天,他受人暗算中了药,在酒店和某个不知名的炮灰Alpha春风一度,隐藏的生|殖腔被破开,腺体被激活。
一夜之间,从冷静理智的Beta沦为受制于信息素支配、身娇体软的Omega。
路凛洲。
路凛洲。
路凛洲。
一个名字涌出混沌识海,如恶魔低语萦绕于耳畔。
…这个狗!
裴煜一怔,突如其来的怒吼宛如一根针,在他太阳穴上扎了下。刺痛过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记忆之门又被缓缓关上。
路凛洲,就是这本小说主角受的名字,应该没错。
炮灰Alpha作为路凛洲的第一任,有幸留下了种,可惜他只是一介无名无姓的炮灰Alpha,走完这段剧情立刻下线。而路凛洲渐渐隆起的肚子,却成了他悲剧的开始。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Omega身份,或是被胁迫,或是自甘堕落。因为缺乏伴侣Alpha的信息素安抚,他不得不周旋于各种Alpha之间,逐渐从天之骄子沦落成一摊烂泥。
这个令他不齿的孩子成了孕期pl*ay的重要一环。然而在彻底失去这个孩子之后,灾难才真正到来。他痛苦不已,从而更加自暴自弃,最后早早地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裴煜默默看向床上的人被自己枕了一夜的肚子,腹肌线条流畅清晰。
可看过小说的裴煜十分清楚,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他已经揣崽了。
他伸出手,慢慢靠近,摸了摸男人野兽鬃毛般的黑色短发,出神地想着。
他居然穿成了这个炮灰Alpha。
会走上歧路的人是他的初|夜对象,下场凄凉的工具娃则是他们的骨肉。
他绝不能让剧情如书中所写的发展下去。
书中的炮灰Alpha是个渣男,睡完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至于裴煜,哪怕他在事后才穿过来,也做不出这种毫无责任心的事。
何况,虽然记忆零零碎碎,但他依稀记得昨晚发生的事。记得肌肤相贴时的温热触感,以及那滚烫的包裹住他的地方。
耳根微微发热,裴煜低下头去,无意瞥见路凛洲身上的血渍和脏污,那旖旎的回忆顿时烟消云散,他忙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拿毛巾。
他很快拿着打湿的毛巾回来,从脸颊上的泪痕开始替路凛洲擦拭。在近距离观察的时间里,他逐渐意识到几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路凛洲的五官是专属于纸片人的精致,但脸部轮廓过于硬朗,不太符合Omega娇柔美艳的外貌特征。
不过,一切都得以实际为准。路凛洲可是装了那么多年的Beta呢,这一定是小说照进现实后进行的合理修正。
裴煜不疑有他,继续往下看。
书里没说过路凛洲的胸具体有多大,但Omega需要奶孩子,太小了肯定不行。而结实的胳膊和腹肌……确实有点太壮了,对于Omega来说。
不过,壮一点更适合揣崽,相对来说没那么容易发生流产的意外。
至于那些环伺在路凛洲身边虎视眈眈的Alpha,由作为Alpha的他来处理就好。他才照过镜子,他的长相未变,身体也如曾经一般强健有力,一定能保护好他的便宜老婆孩子。
他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就是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他会承担起照顾呵护家人的责任,没想到这个梦想突然就实现了。
有些猝不及防,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裴煜垂眸,耐心细致地给路凛洲擦干净身体,神情异常温柔。
他没有爸爸,但他从小就是勇敢有担当的男子汉,一直把妈妈保护得很好。成家以后,他也会保护好自己的老婆,绝不会让他像妈妈一样。
等等……
妈妈怎么了?
她是怎么去世的?
裴煜蓦地僵住,脑中绞痛过后,仍旧一片空白。
他颤抖着双手捂住脸,强烈的恐惧和愧疚涌上心头,如巨浪翻卷,转瞬即逝不留痕迹,空余无边的悔恨与后怕。
他再次看向床上真切实存在的人,空落落的心里突然就有了底。他张开双臂,搂住那具温热的身体,汲取热度驱散寒意。
他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迭声喃喃:“没事的,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路凛洲在絮絮叨叨的噪声中醒来。
有人扶着他坐起来,给他穿上衬衫,再一颗一颗扣上扣子。
他睁开眼,青年因低着头而显得格外纤长卷翘的睫毛先映入眼帘。
眼睛形状是内勾外翘的凤眼,琥珀色的眼眸温润如水。长过肩头的黑发扎成一束,一些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整张脸和光洁的耳廓,俊美非常,让人过目难忘。
路凛洲怎么可能忘。
他不但不会忘,还要把这张脸深深刻入眼底,然后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他,打断他的骨头剥了皮。
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分明早就醒了,竟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逗留徘徊。这反倒让他一时摸不清状况,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恃无恐,还是埋好了陷阱在等着他。
“我叫裴煜。”裴煜见他醒来,先自我介绍道,“我是个Alpha,虽然等级不高,但我会对你负责的。”
满肚子的揣摩和算计被悄无声息揉碎,路凛洲怔怔道:“什么…?”
虽然他听不懂裴煜的胡言乱语,但裴煜好像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是作为烟雾弹的假名?
就算报上假名也没用,他记住了裴煜的脸,迟早能把他的真实身份查出来。
但裴煜怎么还没跑?
路凛洲沉默着想了许久。
他垂下眼睫毛,看到自己清爽干净的身体,而裴煜的手边就有一条半干的毛巾。
难道裴煜是打算用软的打动他,好让他放过自己?
“别乱动,你的手臂骨折了。”
路凛洲闻言,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不敢置信看向裴煜。
裴煜关心又体贴地告诉受害者他骨折的事,隐隐还带着几分嫌他不爱惜身体的责备。
裴煜极有可能是疯了。路凛洲心想,他的威胁对昨晚的裴煜就不起作用,对疯掉的裴煜就更没用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裴煜会做出什么事来,加之他有伤在身,独自一人不是裴煜的对手。
他一言不发抬腿下床,这么一动,身下剧痛直接刺破天灵盖,疼得他龇牙咧嘴,才刚站起就要跌倒。
“小心。”旁边的裴煜眼疾手快扶住他,眼中关心的神色不像作伪。
路凛洲毫不领情,可惜全无反抗之力,于是低骂道:“…草。”
裴煜微微皱眉:“别骂脏话。”
路凛洲:“……”
纵使在变化诡谲的商场中沉浮多年,路凛洲也从未遇到过眼前这种突发情况。
裴煜想要打破沉默,可不方便直接告诉路凛洲有关小说的事。他想尽快拉近二人距离,来到了这个ABO世界,他也应该入乡随俗。
虽然叫男人老婆很奇怪,但ABO世界的传统就是这样。
裴煜深吸一口气,开口迈出艰难的第一步:“…老婆。”
接下来的话就顺畅了很多:“我会对你负责的,如果你不介意我等级低的话,我们随时可以领证办婚礼。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就算没有名分,我也会陪着你保护你,当一个称职的老公。”
路凛洲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急忙叫停:“…等等。”
静默一瞬,又问:“你说你要当什么?”
裴煜复述道:“称职的老公。”
路凛洲:“……”
裴煜是知道怎么侮辱人的。
然而裴煜那双浅色的眼睛里没有掺入丝毫杂质,通明透亮如同宝石,如此一来,他反而看不透了。
难道裴煜留下来说这一通话不是为了打动他,而是为了侮辱他,好让自己死得更凄惨一些?
有些奇怪,昨晚的裴煜应该是个冷漠寡言的人,动起手来更是狠劲十足。
此时的裴煜温和絮叨得就像换了一个人。
裴煜扶着沉默的路凛洲,让他重新坐回床上。动作间小心避开他骨折的左臂,弯腰时露出自己头上凝固的血痂。
路凛洲恍然,对了,裴煜被他砸了头……难道不是疯了,而是傻了?
但裴煜显然还记得昨晚的事,记得他的手臂骨折了,却好像忘了那就是他自己下的手。
路凛洲神色复杂:“你刚才还说啊什么法?”
裴煜投过去无奈又包容的视线,心想,当了二十几年Beta的路凛洲果然毫无性别意识。
好在有他,作为一个称职的好老公,虽然他只是粗略了解ABO世界的穿书者,但他也会努力给老婆普及两性知识。
“Alpha,我是Alpha。”裴煜耐心地说,“其实,你不是Beta,是Omega。因为昨晚的事,你的腺体被激活了,嗯…生殖腔也打开了……”
路凛洲听得一知半解,笃定裴煜就是在信口胡诌侮辱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艹你妈什么玩意儿。”
“你火气别这么大,别总是骂脏话。”裴煜温声细语,循循善诱。
见路凛洲这副模样,怀疑他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怀孕的事,便没把对孩子不好的理由说出来。
即使是好言好语的劝慰,也消不了路凛洲分毫恶气,他悄悄抬起脚,猛地踢出,却踢了个空,还兀自打了个趔趄。
裴煜恰好走开一步,余光见他摇晃,又回过头来把他按回床上,温声交代:“别乱动,我去找东西给你固定一下手臂,等会儿再去医院检查。”
裴煜说完便转身走开,将路凛洲独自留在卧室里。
路凛洲沉默着目送他远去,等人在门口转身,立刻过去关上门。
接着焦躁地在卧室里打转,忽地在床脚处瞥见一个手机。
昨天他在饭店谈生意中了计,醒来时便口袋空空地出现在了这里。不但没有能联系上助理的手机,房间大门也被人做了手脚,无法从内部打开。
但酒店的公共空间都有监控,害他的人再多么大胆也不会敢动他的命,也该清楚他出去之后必然会调查报复。
所以要从他身上拿到把柄。
在闻到房间里的甜香味后,路凛洲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趁着意识还清醒的时候,他把整个套房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一堆录音和监控设备。
给他下药,在房间里装监控,显然易见,待会儿定然有人过来,为了让他展露为情|欲所控的丑态。
反正监控已经拆了,他将计就计,打算给来人一顿好看。
他不禁又想起昨晚那段事与愿违的痛苦经历,沉着脸打开裴煜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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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ter 03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chapter 04
裴煜去卫生间拿来一条浴巾,对折打结形成兜网,打算用来固定住路凛洲的断臂。
路凛洲见裴煜回来,忙将手机藏到身后。裴煜却目不斜视,在他面前弯下腰,眉目低垂,温柔托起他的右臂。
裴煜操作熟练,处理伤势的方法像本能一样刻在他的骨子里,是怎么学会的却想不起来了。他或许也给自己固定过骨折的四肢,可一回忆起来就头疼。
他便专心致志地照顾眼前的路凛洲。
“……裴煜?”路凛洲试探着喊了声。
裴煜闻声手中动作暂停,疑惑地抬起头来。
路凛洲立即拿起手机,眼疾手快用他的脸解开了锁。
失忆归失忆,常识倒没丢。裴煜认出路凛洲拿着的东西是手机,但没有产生任何熟悉的感觉,只是没想到ABO世界的通讯工具也是手机。
而镜子里的自己和以前一模一样。他穿过来后脑袋上也有伤,难道他是身穿?
说到底,这具身体本就是低等级的炮灰Alpha,估计和普通人类也差不了多少。但土著路凛洲肯定如小说所是Omega,昨晚被自己打开了生|殖腔,经受浇灌后,现在已经怀上了。
在ABO小说里,Alpha和Omega的后颈上都有用于分泌信息素的腺体,十分敏感。如果Alpha咬破Omega的腺体并注入信息素,就意味着临时标记。
小说里没有明确描述过腺体长什么样。裴煜摸摸自己的后颈,平整光滑。他再倾身,探向路凛洲的脖子后方。
路凛洲见裴煜对自己的手机没什么反应,正要堂而皇之地查看手机,裴煜不打招呼突然接近,惊得他险些失态。
而裴煜只是在他的颈后一拭而过,留下些许灼人的温度。
裴煜也没在路凛洲的后颈感到异样,或许小说里所说的腺体就是这样藏在平坦的皮肤之下,否则脖子后面顶着东西也不太美观。
至于信息素……
路凛洲的身上有一股萦绕不去的淡淡烟草味,难道还能有烟味儿的Omega?
裴煜不太喜欢烟味,好在路凛洲身上的烟味并不呛鼻,很淡,仔细闻才能分辨出来,其中还带着些清冽而苦涩的青草汁味道。
可能因为他的等级太低了,这信息素闻起来才不浓郁,也没让他产生什么感觉。
路凛洲不动声色向后躲开,背着裴煜检查他的手机。
首要目标是相册。
裴煜定然拍下了不雅|照用于威胁他,可相册里只有他凄惨的骨折的手臂。
路凛洲不禁蹙眉,删掉这张没多少威慑力的照片,再将照片里的“最近删除”,裴煜的各种聊天软件以及云盘快速翻看一遍。
什么都没有。
那裴煜逗留不走,或许不是因为没找到手机,所以被他拿走手机也不介意。
既非如此,裴煜是没想出应付他的法子才迟迟不走?可那张手臂照片明明是脱了他的衣服拍的,裴煜怎么会想不到再拍几张尺度更大的照片?
而且裴煜比他先醒,有的是时间找手机、给他拍照,可裴煜非但没有这样做,还帮他收拾干净,帮他穿上了衣服裤子。
说实话,他更宁愿相信裴煜是在尝试用软的打动自己,也不太相信裴煜是真的傻了,这种戏码实在太假。况且,难道裴煜以为装疯卖傻自己就会放过他吗,天真得可以,压根不了解路凛洲是怎样的人。
但裴煜出乎他预料的选择,反倒误打误撞反客为主了。
孤身一人又手臂负伤的他压根就不是这人的对手。被人拿捏着,而对方还装傻充愣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他用余光留心着的裴煜的一举一动,迅速给心腹助理余勤拨通电话。
电话秒接,一个男声焦急道:“路总,您去哪了?”
路凛洲不多解释,报上自己的位置让他来接。而一旁的裴煜就默默看着他打电话,等电话挂断了,仍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路凛洲:“……”
两人在沉默中各怀心思地对视。
裴煜观察了路凛洲好一会,见他咬破的下唇伤得不浅,现在已经结了痂。嘴唇完好的位置也微微起了白皮,从昨晚辛苦到现在,他应该一口水都没喝过。
裴煜因自己的粗鲁略感歉疚,主动关心道:“你要不要喝点水…老婆?”
路凛洲一噎,尽量克制住火气:“……你他妈给我闭嘴。”
裴煜十分大度地当作没听见,毕竟路凛洲确实伤得狠了,从上到下从外到里都是伤,心里有怨念也正常。
耍脾气拒绝喝水可不行。
他出去拿玻璃杯,倒了一杯温水拿回来,体贴地送到床边:“喝点水吧。”
路凛洲抿抿干涩的唇,整夜滴水未进,原本柔软的嘴唇已经干得有些硌人。他再看一眼那杯水,清澈干净,看起来并无异常。
裴煜耐心地等路凛洲慢慢喝完水,接走杯子,转身的瞬间脑袋一晕,脱手的玻璃杯幸运地落到柔软的地毯上,他则向后倾倒,同样得到了柔软的缓冲。
经过漫长的一夜,路凛洲的手臂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这时让裴煜自上往下地狠狠一撞,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度直冲天灵盖。
他疼得倒抽冷气,眉心紧锁,下意识抬手去推压到胸前的那颗脑袋。而昨晚那柔顺细腻、让他误认为女人的长发,此刻入手却凌乱粗糙,路凛洲微怔,看到自己手心里的淡淡血渍。
而裴煜强忍着不适,很快从他身上让开,将躯体的温热和挤压的疼痛一并带走。
裴煜按着脑袋,垂下那双清润的浅色眼眸:“抱歉……我有点晕。没压疼你吧?”
路凛洲:“……”
疼得要死。
但裴煜很明显也十分不适,却一直强自忍耐着关心他。
路凛洲皱了皱眉,不再多话。三十分钟后,他的助理余勤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成功进入3515房。
“路总?”余勤在套房里搜寻,一路走到卧室门口,先看到戴着毛巾护带的路凛洲,惊呼失声,“路总!你还好吗?没事吧?”
他大步走到路凛洲跟前,这才看到后方那张乱糟糟的床,血迹,站在一旁的裴煜以及地上的摄像头残骸。他心头剧震,强忍着才没让震惊的情绪在脸上泄漏出来。
“去查是谁干的。”路凛洲言简意赅地吩咐,“现在去医院。”
“是。”余勤恭顺低头,“我去开车……”
话到一半,他实在无法忽视另外那个长得一看就不一般的大活人,只好小心地问路凛洲道:“那这人…?”
“去医院,给他看看脑子。”路凛洲毫不避讳直言道,“看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是。”余勤转身,忍不住又偷瞄了眼床上那块被半遮半掩的血迹。
他在大门口还见到了一个带血的烟灰缸,但他不敢多问,确认路凛洲人好端端的就行。听路凛洲说要带裴煜去检查脑子,才注意裴煜后脑勺的头发结成了块,额角也残余着没擦干净的血痕。
在酒店被困了一晚上的路总,脑袋负伤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以及凌乱的床和血迹……
他顿时想通了大半。
纵然路总对女人不假辞色,睡了硬邦邦的男人实在更加匪夷所思……不管怎么说,这男人长得确实很不赖。再加上地上的摄像头,他猜测路凛洲可能是中了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下他更不敢多问,低头引路。
路凛洲吩咐余勤带着裴煜去检查脑子,自己则留在顶层VIP室治疗断臂,由全院最好的骨科主任来给他处理包扎,边向他询问病情。
路凛洲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好气地回道:“昨晚骨折的,可能有十个小时了,在那之后一直躺着没动过,来医院之前绑上的毛巾。”
“骨折之后禁止活动是对的。”医生说,“过来的路上容易晃动,虽然只是毛巾,但包扎的手法很专业,有效阻止了伤势进一步加重。”
面临顶尖医生的夸赞,路凛洲却毫无动容,低压的眉宇布满乌云。
好笑,难道要他感激吗?
给他包扎手臂的人,就他妈是硬生生徒手把他掰骨折的人。
妈的,气死了。
裴煜跟着余勤,始终警惕地观察着余勤的一举一动。余勤以为他这是对陌生人的警惕,温和地笑笑:“不用担心,这里是医院,我是路总的助理,不会害你,只是带你去检查身体。”
小说里的路凛洲表面上是运筹帷幄的总裁,实际身边对家或心腹全都对他虎视眈眈,觊觎垂涎他的财富地位。在他变成Omega之后,他的身体也被一并带上了。
小说里的角色名裴煜都没什么印象,这个余勤看着对路凛洲还算忠心耿耿,他却依然不怎么放心。
余勤回头对上裴煜的目光,愣了愣,露出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路凛洲在外风评不好,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又是路氏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被这样的路总睡了,即使是男人,也很难甘心放过这个傍大款攀高枝的绝佳机会吧?
但他还以为路凛洲会给一笔钱打发了事,没料到竟然会将人带来医院检查。这样一来,让他有点摸不准路凛洲的态度了。
总之,先微笑吧,应该不会出错。
裴煜:“……?”
余勤带裴煜做完全套的脑部检查,将他安置到病房里,由几个护工看管着,独自去VIP休息室向路凛洲报告。
“路总,裴煜的脑袋遭到外力打击,失忆了,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城际酒店的,也忘了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和什么人来往过。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撒谎,还需要再审。”
路凛洲无谓地“嗯”一声,而后抬眉:“你确定他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余勤一愣:“您的意思是…他本来不是这样吗?”
“嗯。”
路凛洲惜字如金,余勤只能默默揣测他的心思。究竟老板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裴煜不仅伤到脑袋失忆,还可能被刺激得变成傻子?
余勤当然不敢问,恭敬回答路凛洲的问题:“医生说脑外伤也可能导致性格改变,但不能确定,因为他什么都忘光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性格。医生还说他的头部似乎有旧伤,再加上这次的外伤刺激,所以才会失忆,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恢复。”
余勤久久没等到路凛洲的下一个问题,小心翼翼瞄过去一眼,试探性地问道:“除了头以外,要不要再给他做一个全身体检?”
虽然裴煜的身体看起并无大碍,但这医院来都来了,顺便检查一遍也行。路凛洲不差这点时间和钱,便道:“行。”
“好的,我去安排。”余勤点点头,走到一半临时想起什么,忽然回头,大着胆子问道,“那肛肠科…要不要也去一下?”
路凛洲:“……”
他这时不冲上前一脚踢过去,全是为了避免二次撕裂下面的伤口。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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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hapter 05
裴煜做完全套的脑部检查,出血看起来吓人,好在只是皮外伤,经过CT扫描,没有查出硬壳血肿或颅内血块。
尽管检查结果并无大碍,但人脑是身体上最精密的器官,失忆的成因又很复杂,医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只让他好好休养,减少脑力劳动。
今早苏醒之后,裴煜也没有再度出现昏迷的情况,医生给他清理干净伤口,建议他留院一晚观察,住不住院可以自行决定。
骨科医生倒奇怪路凛洲怎么单单手臂骨折,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其他地方却毫发无损,想问不敢问,最后宽慰一般地对他说:“幸好是轻度骨折,不需要做手术,打上绷带,吊带护具坚持带,大概一个月就能恢复。”
在路凛洲冷得骇人的目光之下,医生识趣地默默退了出去。
幸好只是轻度骨折……裴煜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徒手就给他掰成这样,真想让医生也试一试这种“幸好”。
需要先调查裴煜的来历再处理后续事宜,这晚,路凛洲也在医院住下。
两间高级病房里各安排了两名保镖。路凛洲这边的是为了保护他,裴煜那边的则是为了监视,防止人偷偷逃跑。
余勤很快查到裴煜的身份资料,向路凛洲报告。
“他叫裴煜,今天22岁,没有正经工作,是个见不得光的打手,也是医院的常客了。”余勤说,“什么人的生意他都接,大多是小商人。”
路凛洲眉心微蹙,只挑出关键词问:“他真叫裴煜?”
“是。我在他租的房子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
路凛洲接过身份证,面无表情地在手里翻转。他拿捏裴煜的小命就像拿捏这张小卡片一样容易。
想了一会儿,手指微顿,再度问道:“他和裴家什么关系?”
路、裴两家皆是上世纪趁着时代的东风,第一批做地产生意发家的富豪之翘楚。
几十年来大浪淘沙,二家始终屹立不倒,后发展到服装、家电、数码产品等实业,几乎承包了半个华国居民的日常生活所需,是江城盘根错节的两大巨头,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路家掌权人路崇业年事已高,路凛洲正面临竞争家产的关键时期,遇到这种卑鄙的算计,还刚好碰上一个姓裴的家伙,让他想不把裴煜和裴家联系起来都难。
“应该…没关系。”余勤通过调查来的线索作出判断,“他是西省人,出自山里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民族,提南族。他妈妈从小到大就没出过村,裴煜是意外怀上的野|种,没人知道他爸是谁。”
“直到他六岁,他妈带他来了江城。可能是为了读书方便才给他取了这个汉名。”
那的确和江城裴家八竿子打不着。
路凛洲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他妈,还有他其他的亲人呢?”
余勤了解路凛洲,疑心他是想通过家人控制裴煜。余勤不会质疑他的决定,此时却面露难色:“因为未婚先孕,家里人和他妈妈断绝了关系,村里人把他们母子视作荡|妇和野|种,对他们很不好,经常会打骂欺负他们。”
“他们母子二人一直相依为命。但是,他妈妈在他高二的时候去世了。”
路凛洲眼眸微沉,静默下去。
这样看来,裴煜可以说是孑然一身的孤儿,那自己那些威胁要杀了他全家的话,简直是再可笑不过的笑话。
燥气在胸腔里蔓延开,路凛洲想抬手抵住额头,可打上绷带的右臂不受他支配,一时间烦躁更盛。
“我还打听到了他妈妈的死因。路总,您要听吗?”
“说。”
“他们来江城后生活很拮据,但他妈长得漂亮,虽然带着个拖油瓶,追求者也不少,邻里都对他们有印象。”余勤说,“不过他妈没结婚,母子俩一直蜗居在危房里。”
“在裴煜初三的时候,他妈被查出了癌症。裴煜为了攒医药费一直在打工,甚至还想退学,他妈妈为了不拖累他……跳|楼了。”
路凛洲沉默许久,用陈述的语气说:“他把这件事也忘了吧。”
余勤点头:“是。”
在找出有足够说服力的原因之前,路凛洲实在无法相信失忆以及性格大变这些离奇的事。
路凛洲深深绞着眉,渐渐琢磨过来:“他是不是,因为忘记了这些糟心的事,所以才会性格改变?”
“医生说也有这种可能。”余勤回道,“我想…没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现在失忆只是让他变回去了。”
余勤的话一下勾起路凛洲那晚的回忆,比起失忆变傻,他更不信裴煜的本性会是这种天真的笨蛋,当即怒道:“滚。”
余勤对路凛洲没来由的怒火习以为常,悻悻地闭上嘴。
贴身服务路凛洲的人,无论是秘书、助理、司机或是保姆,都很少有能撑过三个月的。路凛洲脾气粗暴难伺候,不但嘴上不饶人,二话不说还会动手,压根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强壮或柔弱。
余勤年少时就是路凛洲的小跟班,曾经在家人病危时得到过路凛洲的资助,他一直很感激,现在又拿着不菲的工资,习惯了也能够忍耐路凛洲的脾气。
多年相处下来,他大多时候恭敬顺从,在要事上也敢直言不讳。
“路总。”犹豫片刻,余勤硬着头皮谏言,“现在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被有心人传进老爷子耳里。盯着你的人是最多的,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把别人打成傻子了,这……”
在狂风骤雨般的怒骂来临前,余勤的手机恰好响起,是安排在裴煜那边的保镖来电。等路凛洲点头同意,他才点下接听并外放。
夜色已深,裴煜唯恐作为Omega的路凛洲会遇到什么危险,电话一接通,立刻着急地问道:“你在路凛洲那吗?他睡了吗?他的手臂还好吗?我…可不可以过去见见他?”
路凛洲和余勤齐齐一愣。
余勤看向路凛洲,捂着话筒用眼神请示,心中震惊的情绪片刻不停。这算什么,被睡后主动献殷勤?但他居然敢直呼路总大名……
路凛洲的心情则大不相同。妈的,裴煜果然没傻。两人单独相处时一口一个老婆侮辱他,和余勤说话就知道叫名字了。
不过,路凛洲倒有几分好奇裴煜想做什么,大出余勤意料地点了头:“行,让他过来。”
在裴煜过来之前,余勤最后劝道:“路总,我看他也不想离开你,他这记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不如暂时把他留在身边观察监视?”
再顺便好好发泄一下,缓解躁郁的脾气。
路凛洲烦躁地别开眼,唇边肌肉紧绷,却不发一言。被上了这件事他谁也不能说,越想越气闷。
裴煜如愿来到路凛洲的房间,见他的衣服还好端端穿着,骨折的手臂也打上了绷带,稍稍放心。
路凛洲看眼余勤,说:“你们都出去。”
“是。”
裴煜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路凛洲。
路凛洲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眉心越拧越深。
裴煜斟酌着措辞,缓缓开口:“你是Omega,要和其他Alpha保持距离。这个世界上的Alpha……除了我以外都不是好东西。”
路凛洲心想,嗯,把我艹了的好东西。这事越想越生气,现在也挽回不了,他暂且忍下,琢磨着再一次听到的Alpha和Omega,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医生有没有说你出现了臆想症?”
裴煜清楚穿书者的身份需要隐藏,否则容易被当成精神病或者入侵者抓起来。而在这个ABO世界,六种性别众所周知,他当然不会对着缺乏性别意识的路凛洲以外的任何人普及常识。
他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有关穿书的马脚,路凛洲为什么会问他有没有臆想症?
“老婆…?”
“妈的,闭嘴。”
裴煜微愣,大概猜到了路凛洲生气和说他出现臆想症的原因,可能是不满他叫“老婆”。
裴煜便耐心解释道:“虽然我们没有领证结婚,但你已经……”
久居上位者不怒也能自威,路凛洲周身的气场极具压迫感,然而裴煜好似毫无所觉,顶着刀刮般的目光走过去。
片刻后停下脚步,裴煜神情认真地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我们能努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见路凛洲满眼的震惊和不解,裴煜伸出手去,希望他能尽快接受怀孕的事实。
路凛洲则因为愣神,猝不及防被旁人的手掌接近腰腹。但裴煜并无任何攻击的意图,只是礼貌而克制地,在他的腹肌上一触而过。
路凛洲皱眉,没从裴煜的神情里读出任何侮辱的意味,甚至诚挚非常。他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得问道:“什么孩子?”
“你是Omega,我是Alpha,我们成结了,所以你会怀孕。”裴煜不厌其烦地科普道,“你动作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容易伤到孩子。”
路凛洲:“……”
裴煜琢磨片刻,又抬起手,指向路凛洲拧成一团的眉心,虚虚地揉了揉空气。
路凛洲恍惚地看着眼前虚影晃动,耳边又响起裴煜温缓的声音:“还有,不要总是皱眉,情绪不好也会影响孩子发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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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hapter 06
路凛洲压根没从裴煜的嘴里审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
并得到了比“老婆”这个称谓更强有力的侮辱:肚子里的孩子。
而且,出现了臆想症的裴煜所给出的回答,还能和他那晚说的话完美续上。
路凛洲脸色骤黑,他绝无可能忘记自己最后放低姿态提出的、裴煜偏偏拒绝满足的那个要求。
“别……”
天知道他有多么悲愤欲死,而裴煜不但拒绝满足,甚至回了一句——“给我生孩子吧,路总。”
路凛洲火冒三丈:“妈的,给老子滚!”
裴煜一动不动承接下怒火,依然用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睛望着他,极尽包容与宠溺:“你脾气别这么大,孩子都能感觉到的。”
路凛洲被噎得再说不出半个字,忍无可忍叫人过来把裴煜撵出去。
余勤重新回到病房里,继续接受老板的询问。
“阿尔法和欧米加是什么?”
“我好像听说过,是一种叫做ABO的小说设定,在BL小说里很常见。”
小说?
“脑外伤也会导致臆想症?”
“据说有这个可能。”余勤说,“但裴煜在回答医生的各种问题的时候,表现得很正常,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医生也没说他出现了臆想症。”
路凛洲不多解释:“整理好资料发我。”
又补充,“小说。”
余勤不敢质疑,恭顺地应“好”,可替老板搜集小说这种事,还是BL小说,真是……
次日一早,路凛洲准备出院,裴煜也得跟着他一起走。路凛洲先上车,余勤去领被路凛洲赶回自己房间的裴煜,边走边对他交代。
“你去了路总家,乖乖待着就好,少说话别惹他,不管他骂什么你就当做没听到,顺着他就行。他心情好的时候,一般不会随便打人。”
余勤说着偷瞥裴煜一眼,见他神色平静,目光中隐隐带着关切。
还好裴煜不是女人,男人身材高大身体强健,经得起路凛洲折腾,听到带有“心情好的时候”“一般”“随便”三个限定前缀的“不会打人”,也不会畏惧退缩。
现在把裴煜带回去,正好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防止他恢复记忆以后对路凛洲不利。
而裴煜看着也像是真心想傍大款,那想必会比较乖巧听话。路凛洲吃软不吃硬,面对这样温顺又漂亮的人,应该不至于真做出杀人灭口的事。
这样的处理方式一箭三雕,最后一条则是——
“路总的上一任住家保姆刚被开除,现在还没选好照顾他起居的人。他又骨折了,你好好照顾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嗯。”裴煜十分配合地点点头,“我需要做什么?做饭、洗衣服…?”
余勤却摇摇头说:“你只需要照顾他的起居,他有事会吩咐你。饮食和家务都有专门的保姆负责。”
路总也不会吃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做的饭。但这句话余勤就没说了,省得影响裴煜的积极性。
余勤打开副驾的门让裴煜进去,自己再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位。其他保镖们另坐一车,跟在他们后头。
裴煜抬头,看向后视镜里霸道地占据了宽敞后座的路凛洲。
路凛洲则在查看余勤连夜整理的ABO小说资料,眉心久拧不放,一张俊脸上露出仿佛吃了苍蝇的恶心表情。
[Alpha眼神一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逼近Omega。娇小的Omega节节后退,直到退步无可退……Alpha尖锐的犬齿缓缓没入他后颈的腺|体,迫使他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嘤咛。]
路凛洲脑门青筋直跳,一口气连翻了几十页,准确跳到小说的关键剧情。
[这次的易感期来得太过汹涌猛烈,Omega的抑制剂终究还是失效了。他在情|欲的苦海里苦苦挣扎,身体发热发烫,意识一片混沌,只剩下想被触碰、想被拥抱的渴望。他甚至没能听到有人开门的声响。
高大逼人的Alpha就这样带着不容抗拒的信息素气息闯入他的视线,抓住他伸向劣质抑制剂的手,猛然一甩,最后一支抑制剂在寂静的房间里咔嚓碎裂。
Alpha冷声喝道:“用这些东西,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Omega抬起绯红的小脸,泪眼迷蒙地凝望着他,“那又怎样?”
“我不想被人任何Alpha终身标记,变成受制于他信息素的附属品,不想、不想成为可悲的生育工具……”
Alpha努力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想安抚、呵护眼前这个他视如珍宝的人,可他最终还是被Omega香甜的信息素味道烧断了理智,他松解领带,双目一片猩红:“对不起,但这一次,我不能依你。”]
[整夜痴缠,满床痕迹,Omega眼角含泪,嗓音嘶哑,被他既爱且恨的Alpha打上了终生的标记。]
路凛洲:“……”
他用指骨抵住前额,不动声色地思索着。
根据余勤发来的报告和作为范例的小说,路凛洲对ABO设定有了大致的判断。
这显然是一种完完全全人为虚构出来的东西,主要作用是搞颜色。在ABO世界里,人类分为六种性别,男或女是第一性征,Alpha、Beta或Omega是第二性征。
Beta和普通人类差不多,而Alpha和Omega具有腺体,会被彼此的信息素吸引也会被信息素控制,每年都有好几次易感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刺激也可能提前进入易感期,然后会控制不住想要结合的欲望,如同凭借本能行事的兽类。
Alpha类似于刻板印象中的男性形象,高大强壮英勇;Omega则类似于刻板印象中的女性形象,娇小柔弱美丽,极其容易受孕。
且不说这种设定有多么离谱,裴煜居然会把他当成Omega。
路凛洲不禁怀疑,裴煜非但没失忆,甚至还透彻地了解过自己。他实在太清楚怎么侮辱自己了。
路凛洲松开挡住前额的手指,对上后视镜里裴煜的目光,冷嗤一声。
裴煜回以他一个温和的微笑,那立体眉峰里的锐利如同积雪顷刻消融,薄唇翘起后也不再显得冷硬。仿佛某种偷偷藏匿爪牙的大型猫科动物,伪装成无害的模样伏击猎物。
被发现后,裴煜礼貌地垂下浓密的黑睫,不再多看还没培养出感情的便宜老婆。
银顶迈巴赫驶入豪华的现代庄园,灌木修建得圆润整齐,随处可见水池喷泉,水声哗哗作响,大理石桥面将水池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形状。既有小桥流水的氛围,也有现代化的科技感。
裴煜在医院的时候还没什么实感,这时终于有一些穿到ABO世界的感觉了。
宽阔的别墅前是一条长廊,豪车缓缓减速,前方最大的那扇门由两边侍立的保安拉开。
车一停,裴煜立刻收回观察的目光,迅速开门出去,侧身将迎过来的门童挡开。
保安门童都是男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Alpha,最好先防着。
裴煜试着拉了一下后座车门,没能拉开。
路凛洲不急着给门解锁,先摇下一半车窗,与裴煜四目相对。裴煜满脸关切,正要开口喊路凛洲解锁,路凛洲的目光却越过他:“你们都回去。”
听到身后细细碎碎远去的脚步声,裴煜因为路凛洲的性别意识稍感欣慰,唇边漾起一个浅浅的笑。接着又是哒的一声车门解锁的声音,他忙拉开手边的车门。
路凛洲慢了半拍准备开门的左手只能停留在半空中。裴煜见状,顺势握住他的手,再俯身来揽他的腰,仿佛照顾残废一样照顾他。
“小心。”
路凛洲一点一点转动眼珠,看向那两只交握的手。
裴煜并不是托着他的手让他借力,而是亲昵地包握住了他的全部手指。
他一反常态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驳斥,思绪陡然堕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黑暗仓库。
绑架犯是他的远房亲戚,就如长辈呵护晚辈一样,用温暖的大手裹住他的小手,然后,一根一根地慢慢掰断。
他的惨叫每拔高一分,绑架犯用来威胁爷爷的筹码就多一分。
路凛洲顿时渗出满背的冷汗,如坠冰窟脸色骤白:“放开。”
裴煜只当他是闹别扭,反而攥得更紧。
路凛洲的右手缠着绷带,无法用来解救被禁锢的左手。双腿也像是被打骨折了,失去了所有知觉和力气。
他难得没有反抗也没有骂脏话,猛然后退半步,偏头弓腰,失态干呕。
裴煜愣了愣。
…难道刚怀孕就会孕吐吗?怀孕生娃真是太不容易了。
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必须多了解了解孕期知识,以便更好地照顾路凛洲和孩子。
他这样想着,眼神愈发温柔,松开那只沾满了冷汗的手,改放到路凛洲后背上。耐心地,一下下顺着抚摸,直到痉挛僵硬的脊背慢慢恢复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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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hapter 07
感情只能慢慢培养,强迫不来。
裴煜还没给自己培养出感情,又屡次三番遭到路凛洲抗拒,他自然不会继续强求,上赶着当舔狗。
路凛洲不过是断了条手,又没残废,完全可以自己走。
他给路凛洲顺完背,礼貌地退开一步,大度地说:“那你自己走吧。”
路凛洲:“……”
裴煜跟在沉默的男人身后走进别墅。
门外的迎接阵仗就跟皇宫似的,房子里倒是很安静,只有一个灰发管家迎上来,低眉顺目站在一旁等待路凛洲吩咐。
路凛洲将披着的西装外套扔过去,交代道:“给他安排一间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肯多说几句交代前情后续,管家习以为常不多问,应了声“是”,又对裴煜道:“先生这边请。”
这管家打扮的男人瞧着得有五十多岁。虽然他态度谦卑,裴煜仍不敢掉以轻心,说:“他的衣服给我拿着吧。”
不管管家是不是Alpha,作为Omega的路凛洲都不该将带有信息素味道的衣服随意乱扔。
管家还没反应过来,挂在臂弯上的衣服便被裴煜一把夺走。
裴煜又闻到了那股夹杂着青草味的淡淡烟味。
“衣服挂在那边就好。”管家指指客厅里的挂架,“我是这里的管家,你可以叫我王叔。”
裴煜挂好衣服,偏头看向王叔。
王叔则趁着此时的近距离仔细打量他。
亲眼见到裴煜的相貌,他才确认余勤的话没有丝毫夸张。余勤提前告知他路凛洲要带一个男人回来,将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时长不定。
在此之前,路凛洲从未带过任何男男女女回家过夜,遑论“时长不定”这种暗含有长住意味的话。
余勤却对裴煜的来历闭口不谈,王叔清楚这是他没有权限了解的事,可他负责管理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将与裴煜在同一屋檐下共处,有些事仍需要弄清楚。
他充分调用自己的话术,委婉地问道:“我该怎么对待这位裴先生?”
“你可以把他当作……”余勤绞尽脑汁搜寻合适的形容词,“路总的情人。”
有着最亲密无间的身体接触,却没有稳固的关系保障,也不如恋人或爱人那般可靠可信。
路凛洲是豪门继承人、上市公司总裁、豪宅的主人,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务缠绕着他,他没工夫凡事皆亲力亲为。家里的事大多由王叔安排做主,路凛洲给了他权力,日常琐事无须过问。
王叔自行安排,带着裴煜参观熟悉了一楼的结构,再沿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梯上楼,边介绍道:“二楼往上都是少爷的个人空间,保镖帮佣住在外面的小洋楼里,我和上一任住家保姆住在一楼。”
来到二楼,裴煜四下环视一圈,眼前是一个配有环形沙发的大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气派的院子。视野开阔,杳无人烟,尽处是遥远的海港和绵延的丘陵。
“其他的地方,如果你想去参观的话,先向我请示,我带你去。或者你直接问少爷。”王叔抬臂示意,“你的房间在这边。”
裴煜却扭头看向客厅另一头紧闭的房门,问道:“那个,是路凛洲的房间吗?”
“是…如果少爷没有主动喊你,你不要过去打扰他。他平时比较忙,休息的时候也不喜欢有人打扰。”王叔温和地劝诫道。
离开之前,他最后交代一句:“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并给裴煜留下一个呼叫器,外观像遥控器,一键即可拨打不同的号码,但只能用于别墅内部联络。
路凛洲当然不打算把裴煜的手机还回去,也没兴趣亲自监督他,家里处处都是监控,还有无数双活人的眼睛,用不着自己劳神。
所有摄像头安装的位置都十分隐蔽,裴煜不太可能发现得了。倘若裴煜能预料到自己必然会监控他的话,则足以说明裴煜是在装傻。
裴煜确实没能察觉到卧室里的监控。
因为失忆,他一路摸爬滚打长大培养出的警惕心已经消散殆尽,在发现路凛洲并不如小说里那般柔弱之后,更放心了不少。而且他也没有睡完就跑,他会好好地看着路凛洲,及时提供信息素安抚。
除了因为脑子空荡荡感到无聊,心情倒是十分闲适放松。
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份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了解外部世界的途径。想着才从医院出来,裴煜决定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电脑屏幕实时显示监控画面。屏幕里的裴煜脱下灰扑扑的套头卫衣,第一次在路凛洲眼前展露出赤.裸精健的上半身。
原来裴煜小麦色的肤色不是晒的而是天生的。从脸部到脖子到整个上身,都是均匀健康的浅小麦色,光滑莹润,使人下意识联想到温暖的海岛阳光。
天生肤色深说明身上的黑色素多,但他的眼睛却是罕见的琥珀色,或许是提南族人自带少许异域血统。
至于他的身材,肩宽腰窄,比例惊人。肌肉紧实有力,线条流畅漂亮,皮肤下满涨的荷尔蒙几欲偾张。
这样的长相配上这样身材,无论男人或女人看了都得停步驻足,目不转睛出会儿神。
路凛洲单手托腮,懒洋洋地歪在电脑前,面无表情观察裴煜的一举一动。
嗒的一声,皮带弹开,长裤不受阻碍缓缓滑落。
手肘从桌上挪下,路凛洲不知不觉坐直身子,和屏幕拉开些许距离。
这些年来,裴煜一直独居在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里,浴室和厕所挤在一块儿,地方小得转不过身,所以他习惯在卫生间外面更换全身的衣服。
尽管这段记忆已然不翼而飞,他的身体记忆还在。在宽敞的卧室里,他将脚从堆起的长裤里抽出来,再用两手抓住有弹力的裤腰,摘去最后一层遮挡。
路凛洲不喜欢男人,对男人没有那种欲|望,却不至于看到男性的身体就会恶心,何况裴煜完美得像一件艺术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正常不过。
但在看见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玩意儿之后,他的脸色总算绷不住了。
那种东西竟然塞进了他的身体里?
怎么能塞得进去的?
怎么能?
“我…草。”
路凛洲在椅子上挪了挪调整姿势,缓解某个突然隐隐作痛的部位。
莫名其妙地,他回味了一下自己习惯性骂出的“草”,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
他毫无兴趣继续看下去,用唯一健全却不太习惯的左手挪动鼠标,想关闭监控,不慎打开了话筒。他下意识暗骂一声“草”,而后才点下关闭。
失忆后,裴煜五感的敏锐程度只增不减,听见细微的响动立即抬起头来,目光准确锁定吊顶之间的夹缝。
总觉得听见了路凛洲的声音。
是错觉吗?还是Alpha和Omega成结之后的心灵感应?
如今的裴煜就没几件能想明白的事。他索性不再想,收回目光,迈动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路凛洲僵硬地站在电脑前,直到那道人影完全从屏幕里消失。他发泄似的大力一按,将显示屏关闭。
接着微微侧身,心烦气闷地捞起刚才起身不慎弄倒的椅子。
草,他慌什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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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hapter 08
被男人上了,是路凛洲顺风顺水的人生中受到过的最强有力的侮辱。但算不上是打击,像他这种人,并不会因为这种事落下心理创伤从此萎靡不振。
他只想杀人,最好能大卸八块,勉勉强强足以出气。
可惜,他因为昏迷错过了名正言顺弄死裴煜的最佳时机。醒来后,裴煜好巧不巧脑子出了问题,导致他满肚子火气到处乱撞,却处处碰壁,只能沉积盘亘在自己身体里。
他能料到下药这种下作手段,但没料到对方选了个男人送上门,还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能力压制他的打手裴煜。
裴煜周旋于各种富商之间,却将自己的身份信息和真实容貌保护得很好。余勤调用他遍布整个江城的关系网,通过比对各种监控录像和居民信息数据库,这才将神秘的打手和“裴煜”对上号。
他不认为对方能轻易调查到裴煜的底细,只能说对方是撞了大运。裴煜恰好长得美,美到让他愿意拿男人泻火。裴煜又恰好不排斥男人,直接靠着强大的武力反客为主。
老头子无所谓他的脾气,甚至于欣赏他不会被情|欲绊住手脚的这一点。对方显然很清楚,虽然没有拍到录到任何东西,但也算是达成了所愿,他不可能将这件事揭露出去。
倘若裴煜恢复记忆四处宣扬,还会对他造成巨大的不利影响。
“妈的……”
烦躁之际,王叔打来内线电话,询问晚餐是在餐厅吃还是在房间里吃。
路凛洲的惯用手右手动弹不得,一切活动只能使用左手,这顿饭定然会吃得狼狈。上一任住家保姆是个安静听话的哑巴,倒是可以让他帮忙,然而他因为笨手笨脚沟通困难早被自己一脚踢出了门。
路凛洲只能自己动手吃饭,于是不动声色道:“送我房间。”
王叔接着问:“那裴先生呢,也给他送到房间吗?”
比起简单地“嗯”一声,路凛洲宁愿多费唇舌发泄一句:“饿不死他就行。”
王叔揣摩不透路凛洲的态度,便从情人身份出发准备裴煜的饮食,叮嘱厨房道:“裴先生的晚餐做得清淡些,主食白粥,再给他配几个好消化的菜。”
不但是情人,还是男性情人。王叔努力调动自己的临时所学,准备个晚餐像是面临战事,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前线反馈。
裴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接过佣人送来的餐食,却不急着拿进去,站在原地问道:“路凛洲也在房间里吃饭吗?”
佣人恭恭敬敬地点头应“是”。
裴煜先佯作回自己房间,等外面的脚步声消失,这才重新推门出去,径直来到路凛洲房间门口,叩响紧闭的门。
过了几秒也没得到回应,他便试着转动门把,轻松推开门,与正坐在桌边抽烟的路凛洲四目相对。
路凛洲冷峻的脸上微露愕然,而后眉头锁起,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谁让你进来的?”
“你手臂骨折了,吃饭应该不方便,我来帮你。”裴煜迎着他的凌厉的目光走进去,看清摆在桌上的饭菜。
每道菜都是红红火火,色泽诱人辣香扑鼻,就连鲜嫩的清炒芽白里也放了几颗干辣椒作为点缀。
路凛洲的口味和他的脾气差不多,极其嗜辣。王叔按照惯例给他准备好饭菜,他的脸色却像六月的天,不打招呼就阴了下去。
某些地方隐隐作痛,可他什么也不能说。人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好,可他要是毫无理由地对着这堆平日里喜欢的菜大发雷霆,难免引人多想。
他只能忍着。
始作俑者裴煜还胆大包天不请自来。
裴煜的目光跟胶水似的黏在那几道菜上,他想一想自己房间里的清粥小菜,再看一眼那碗用料十足的水煮肉片,喉头不受控地滚了好几下。
路凛洲言简意赅:“滚出去。”
“你不能吃这么辣的。”裴煜驴唇不对马嘴地回道。
裴煜好不容易给作为Omega的路凛洲灌输了一些性别意识,却没想到他毫无作为孕夫的自觉,自己又得来操心了。
裴煜配合地从路凛洲房间出去,端上自己房间里的餐盘重新回来。
路凛洲在骂人之前先看到他餐盘里的清粥小菜,于是只剩下了沉默。
有一瞬间,他甚至动了开掉尽职尽责二十年的管家王叔的念头。
“你吃我这份晚餐吧。”裴煜说着,目光则一直黏在属于路凛洲的那几道菜上,小幅度吞咽口水。
路凛洲闷头抽烟不说话,裴煜就当他是默认了,夹了一块鲜香的肉片到自己碗里,又叮嘱路凛洲道:“你别抽烟了,先吃饭吧。”
这根烟已经差不多燃到了尽头,路凛洲没有再点一根烟的打算,可如果不再抽烟,就像是听从了裴煜的劝诫,令他极其不爽。
要是他继续抽烟,裴煜没准又要拿“抽烟对孩子不好”之类的理由来气他。
路凛洲烦躁地在烟灰缸里碾灭烟头,坐在对面的裴煜没再唠叨个不停,也许是饿得很了,一口菜嚼不了几下就会和着米饭囫囵吞下去。
其实可以在饭菜里下不易察觉的慢性毒药,神不知鬼不觉把裴煜弄死。
路凛洲轻挑半边眉梢,因为突然想到的点子缓缓勾起唇角。
裴煜稍稍垫了垫肚子,打算催促路凛洲吃饭。却见路凛洲嘴角含笑注视着自己,而黑眸里恰好映入两点暖橘色的灯光,削减了眉宇的冷意。
裴煜停下筷子,弯了弯眉眼。
路凛洲立刻敛眸,不悦地“啧”一声。
慢吞吞用左手拿勺子喝完粥,路凛洲觉得自己迫切需要洗个澡,从里到外好好清洗一遍。
在裴煜帮他进行了简单的清洁后,由于手伤不便加上住院,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洗过澡了。
可独臂洗澡比吃饭更不方便,路凛洲正烦躁着,裴煜把吃干净的餐盘拿出去交给佣人,又折身回来,仿佛猜中了他心意似的,说道:“你洗澡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要我帮你?”
他们已经拥有了实质上的“夫妻”关系,互相帮忙洗澡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路凛洲心念微动,难得好言好语道:“你先回去,有需要我再叫你。”
裴煜展颜:“好,那我先回去了…老婆。”
路凛洲正待要骂,裴煜仿佛有所预料,用迅速合拢的大门阻绝他的脏话。
路凛洲:“……”
他先去浴缸放水,泡澡洗得干净,受伤的手肘也能搁在浴缸边缘。
他注视着浴缸里缓缓上升的水面,又扭头看向浴室大门,用目光在二者之间丈量出一条直线,在位于直线中央的瓷砖地上挤满滑腻的精油。
做好准备后,他躺入热气腾腾、弥漫着玫瑰香气的浴缸里,心满意足地享受泡澡的悠闲时刻。
一天到晚紧拧的眉心终于彻底舒展开,在白茫茫的雾气里竟显出几分柔和来。
比起慢性毒,似乎还是制造意外事故更为简单便捷。
他悠哉地拿起呼叫器,联系裴煜道:“你现在过来,给我擦背。”
裴煜应了声好,立即起身前往位于路凛洲房间里的浴室,先在磨砂玻璃门外敲了敲:“我可以进去吗?”
路凛洲望了眼玻璃门上那道模模糊糊的黑影,也不知道毫无边界感的裴煜怎么突然有了礼貌。
“进。”
得到许可,裴煜这才推门进去,脚步略有些迟疑。
亲密接触那晚他们都中了药,意识不清醒,裴煜醒来后也忘了大半。对他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与路凛洲坦诚相对。
他天生喜欢男人,即使暂时没能对便宜老婆培养出感情,可男性健美的身躯难免会令他紧张,一想起那晚肌肤相贴的触感,更加脸上发烧。
裴煜不太敢看浴缸里的人,路凛洲却在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或许是怕弄湿衣服,裴煜直接赤着上半身,下半身则穿着一条军装裤,有一定的防水功能,弄湿了也不会透。
裴煜一步一步接近洒满了精油的位置。
路凛洲看着那具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小麦色身躯,喉结微动,忍不住出声道:“站住。”
裴煜却不再听从他的话,坚定地缓步上前。
“你给我站住。”路凛洲再重复一遍,声音也大了些,语调冷沉,不容抗拒。
裴煜猜想路凛洲或许如他一般紧张,明明彼此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却因为一场意外做了最为亲密的事,尴尬、羞怯和不安都是正常的。
他便温声劝慰道:“没事。你坐在浴缸里,我从后面给你擦背,看不见什么的。”
路凛洲忽然良心发现改变主意,偏遇上了裴煜这样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他好心警告了两次,裴煜还要上赶着往地狱里送。
眼见只剩下最后一步距离,路凛洲忍无可忍,霍的从水里站起来,带起哗啦的水声。
见状,裴煜微微一怔,将要踩到精油的脚又收回去。路凛洲大步而来,没料到液状的精油在地面上晕出了更大的范围,毫无防备一脚踩中异常湿滑的瓷砖。
路凛洲:“?”
裴煜恍惚之际,只见赤条条的身子朝着自己扑倒。他条件反射稳住重心,张开双臂,稳稳当当将人接住。
潮湿炽热的男人就这样贴上他坚实干燥的胸膛,携着浓郁的玫瑰幽香钻入他鼻端。
或许是浴室里的空气过于湿重,使得这股气息就如发酵了一般醇厚醉人。
裴煜微微低下头,在路凛洲微湿的鬓角处嗅了嗅。
他就说,烟味儿Omega也太奇怪了。
原来这才是路凛洲的信息素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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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hapter 09
路凛洲的身高少说有一米八五,高大挺拔。直到这时狼狈跌倒,他那颗傲慢的脑袋才低了下去,不可一世的脸埋入裴煜肩窝。
裴煜箍着他后背,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越过紧绷的肩胛,沿着脊柱沟顺畅地滑下去,在凹陷的腰窝稍稍一顿,最后被隆起的部位挡住去路。
浴室里明明很潮湿,他却没来由口干舌燥。
路凛洲的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
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丢人的事。
比被男人上了还丢人,好歹他反抗了,只是最后没能打得过而已。这次却是他试图制造意外弄死裴煜,脑子发昏临时改变主意,反倒把自己栽了进去。
憋闷得他骂都骂不出来。
裴煜迟迟没听到来自路凛洲的污言秽语,但觉不能继续这样搂抱下去。他镇定自若地把路凛洲的左臂从自己后颈拿下来,十分正人君子地扶着他站好。
“你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不能在潮湿的浴室里待太久。”裴煜目光闪烁,嗓音微哑,“早点洗完澡出去吧。”
对于展露自己的身体一事,路凛洲并不会感到多么羞耻。可他十分怀疑裴煜话里有话,意指自己在勾引他。
裴煜被感觉自己快要被盯穿了,不甚自在地侧了侧脸,再次催促道:“赶紧洗澡吧。”
路凛洲沉默着回到浴缸里,裴煜则搬了把小凳子在他身后坐下,准备给他擦背。
“你别靠着浴缸,我不好擦。”裴煜说。
路凛洲无所谓地配合,上身微微前倾。
裴煜充分调用灵活的双手给他擦背,从肩膀逐渐往下,擦到后腰时,明显感到手里的肌肉僵了僵,随后声音传来:“擦背,不是擦腰。”
关于“背”的范围界定,两人显然有所分歧。但裴煜不会和路凛洲在这种无所谓的小事上争辩,“嗯”了一声,将两条小臂从水里抽出来。
路凛洲重新靠到浴缸壁上。
这样靠着,他只剩一半的背露在外面,刚才已经擦过了,裴煜便提议道:“擦得差不多了,我给你按按肩颈吧。”
作为路氏集团现任CEO,路凛洲少不了伏案工作的时候,肩颈处的肌肉时常会感到劳累。
他以前找过几个按摩师傅,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要么嫌人技术烂要么嫌人力气小,实在挑不出毛病还能嫌人身上有味儿或者手长得太丑。
他半晌不答话,裴煜当他默认,将两只手探入他颈窝。
手指细长不带分毫赘肉,微凸的骨节富于力量。至于力量的等级,路凛洲早在第一晚就切身感受过了。
浴室里安静了许久,裴煜给路凛洲按摩肩颈,目光则落在他的发梢上,又体贴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洗头发?”
路凛洲依然不应声,裴煜这回却没把沉默当成许可。路凛洲的头发显然特意打理过,略长的短发梳成背头,额前散落几缕随性不羁的碎发。
在等待的寂静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裴煜拿来洗发露,搓了满手的泡沫,顺便给路凛洲来了个头皮按摩。
两根手指一直按到他的太阳穴,再往前便是最为脆弱的眼睛。路凛洲登时警觉,差点就要挥动左臂往后招呼,裴煜的手指却及时撤退,改为揉搓他的耳朵。
裴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熟练的生活技能,可能以前没少在外面打过工,完美化身理发店Tony把路凛洲收拾干净,他又遇到了一个难题。
“浴缸这里没有花洒,那我舀浴缸里的水给你冲头发?可能洗不干净……”裴煜环顾四周,提议道,“要不你先出来,坐到淋浴区的凳子上,我用花洒给你冲。”
都同意让裴煜帮忙洗澡了,路凛洲也想彻底洗干净,闻言从浴缸里出来,大大方方在淋浴区的凳子上坐下。
他仿佛没意识到自己浑身赤.裸似的,大咧咧敞着两条长腿。
裴煜眼睛没地方放,躲躲闪闪,拿着花洒踌躇片刻,从路凛洲身前绕到身后:“这样洗吧。”
路凛洲闭上眼仰起头,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里,响起他略带讥嘲的声音:“你本来就喜欢男人?”
裴煜没什么可隐瞒的,坦然承认道:“嗯。”同时将手指没入路凛洲发间,仔仔细细冲洗干净。
他捋过手里湿漉的发丝,接着又说:“但我是Alpha,你是Omega。其实,我们算是异性恋。”
路凛洲:“……”
水声停下,路凛洲睁开眼,深沉如渊的黑眸里倒映出裴煜的脸。
裴煜站着给他洗头,不该看的东西总能看到,此时终于如释重负转身去放花洒。
路凛洲的目光尾随着他,意味深长地问道:“我的身体,你很喜欢?”
裴煜脚步一顿,他总觉得路凛洲问的重点可能不是身体,而是身体上的某个部位。
小说里的男Omega也有和Alpha一样的玩意儿,但按理说会退化一些……路凛洲确实哪哪都不太像个Omega。
路凛洲站起来,把无人管理的湿发往脑后拨,吩咐道:“给我擦头发。”
裴煜这才重新走过去。
路凛洲注视着他缓慢靠近,忽然欺身急剧压缩距离,压低嗓音,跳回上一个话题:“那让我艹|你。”
这不可比弄死裴煜有趣多了吗。
裴煜沉默几秒,有理有据地回绝:“但你是Omega。”
路凛洲:“……”
裴煜条理清晰地试图讲道理:“而且Alpha的生殖腔退化了…在下面会很痛的。”
路凛洲眸光一沉,哦,原来裴煜也知道痛啊?
对裴煜来说,真实的原因是他是纯1,比直男都直的1。但已经穿书了,他只好尽量用ABO世界的逻辑给路凛洲解释。
小说里没提路凛洲有过任何反攻的想法,不过现在这样也好。现实中的路凛洲身材高大、性格强硬,一定能在众Alpha的纠缠中保全自己。
路凛洲倒是想试一试来硬的,可惜他骨折的手臂不允许。
他暂且搁下这一茬,换了话题:“身上怎么不擦?”
裴煜擦完头发,又垂下眼睛给路凛洲擦拭身上的水,目光避无可避,紧张得嗓子眼直发干,动作明显滞涩。
他的局促却极大地取悦了路凛洲,除了嘴角,连眼睛里也带上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你很紧张?”
“……嗯。”
路凛洲轻慢地笑出声,趁着裴煜没留神,不打招呼就抬起膝盖,抵住私密部位,却因意料之外的柔软触感猛然一愣。
裴煜也愣了愣,忙把路凛洲的腿摁回去,微微皱眉道:“别闹,你打着绷带呢。”
路凛洲不解,没忍住问了个傻问题:“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那为什么会没反应?
“我会紧张,只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异性。”裴煜毫无脾气,耐心解释。
——我没有反应,是因为我并不喜欢你。
在沉滞的潮湿空气里,路凛洲似乎听到了他没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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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chapter 10
路凛洲从不认为自己缺乏魅力。
相反,他是长相、身材、家世都堪称完美的天之骄子,他是天生的焦点,人群中的发光体。
早几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光看外形便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上赶着献殷勤。在发现他家世不简单后,仍有不死心想攀高枝的,大多数人往往会极有自知之明地选择放弃。
不止因为昭著的恶名令人生畏,更因为路氏太子爷的身份太过高不可攀。
那种唯唯诺诺的顺从以及畏手畏脚的退缩都惹人厌烦,可裴煜回避他的原因显然不是这些。他压根没觉得裴煜怕他。
裴煜还亲口承认过自己喜欢男人。
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名火冒上心头,路凛洲拽来一件浴袍披上,背朝着裴煜道:“滚。”
裴煜:“……”
先前的那点儿紧张已然烟消云散,费神费力帮人洗澡却是这么个结果。
裴煜垂了垂眸,正要离开,余光瞥见路凛洲又往浴缸而去,大概是为了放水,于是急忙上前拉住他。
路凛洲压抑着怒气转过头,猝然撞进一双通透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琥珀色眼眸。
“那块地滑。”裴煜只是为了提醒一句。
他在浴室忙活了一阵后,凝结的水雾和热出的细汗已布满上身,洇着健康的红,锁骨以及每一块突起的肌肉都闪烁着湿润的光泽。
不等路凛洲再度开口,映在黑眸里的人礼貌地松开了手,颔首转身,渐远渐小,最后完全模糊在水雾里。
-
次日一早,裴煜听到门外隐约的脚步声,直觉陌生,迅速从床上下来推门出去。
是一个文质彬彬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由王叔带到二楼路凛洲的私人领地。
王叔一眼看见裴煜,登时冷汗直冒,都怪他还没能习惯家里多出了个人的日子,忘了提前告知裴煜不要在客人登门时随便出来。
但安荣升已经看到了裴煜,眼中流露出明显的讶色,王叔忙亡羊补牢道:“裴先生,麻烦你先回房间。安先生,这边请。”
裴煜闻言,很是配合地关上门,趁着二人转身留下一条缝隙,又将目光投出去。
路凛洲毕竟是个Omega,就算是在家里会见外人,也让裴煜略不放心。好在陌生男人前往的方向并不是路凛洲的卧室,应该是书房所在的位置。
书房里,王叔将人送到便离开,路凛洲坐在办公桌后,并不起身,喊道:“舅舅。”
“得了,你就别委屈自己尊敬长辈了。”安荣升随意寒暄两句,表明自己的来意。
他的娱乐公司急需大量资金周转,而路凛洲需要他手上的路氏股份,虽说着急的总是会吃点亏,但让出这些股份,他还能得到路凛洲的一个人情。
未来的路氏掌权人的一个人情,千金难买。
“我就说你怎么让我来家里呢,难怪你最近不去公司。”安荣升看了眼他的右臂,并不多问,接着说工作的事,“其他的股东你也得打好招呼,别到时候同意转让的人数不足,临时出岔子。”
吊着手臂的路凛洲云淡风轻道:“我有分寸。”
安荣升对这个外甥的能力深信不疑,几句话了却今天的正事,他想了想,又问:“你家怎么多了个人?”
路凛洲微不可察一拧眉,随即笑了,“嗯?”了声不置可否,让安荣升继续说。
安荣升清楚自己不该多打探路凛洲私事,但他也不是出于好奇,便大着胆子说:“那孩子是谁?我们最近有一部电影在选拔新人……”
路凛洲了然,安荣升这是作为娱乐公司的老总,看上裴煜那张脸了。
他又笑了,不直接回答,反而说:“其实,我也挺有兴趣进军娱乐行业。”
安荣升一噎,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打听了不该打听的人,讪讪笑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不兴当对头啊。”
“行了,那今天就说到这儿,我先走了?”
路凛洲淡淡道:“嗯。”
甚至都懒得找个人送客。
安荣升笑着摇了摇头,原路离开。
路凛洲转了转身下的老板椅,看向窗外。
只要拿到安荣升这5%的股份,他在路氏的控股就能达到34%,正好堪堪超过全部股份的1/3。
这样一来,他就能得到一票否决权,俗称“调皮捣蛋权”,在集团内部的话语权将大大增加,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受制于人。
凡人皆唯利是图,外人或许会因为他所背负的恶名畏惧他,把他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这些股东无一不是精明的商人,他们所看重的只是谁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利益。
他们曾经的选择是路崇业,那些愚蠢眼瘸的私生子也在费心尽力讨好这位爷爷,千方百计给他这位“正统继承人”使绊子。
但像路崇业这种人,即使亲眼见到了棺材都不可能舍得放权。
所以,他的目的始终很明确。
他要在三年内拿到67%的股份,有条不紊地蚕食、架空路崇业,最后,彻底掌控路氏。
安荣升离开后,裴煜又从房间出来,佯作若无其事在二楼起居室打转,意外地在角落里发现一个机器人。
小机器人圆头圆脑,憨态可掬,脸上嵌着一块长条状的黑色显示屏。他摸索找到开关,漆黑的显示屏上随后亮起两道半圆弧,宛如弯弯的笑眼。
小机器人滋滋几声,用欢快的电流音说:“智能家用机器人将为您服务!”
裴煜第一次见到这种高科技产物,觉得神奇不已,先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裴煜。”
小机器人刻板地回道:“你好,裴煜。”
裴煜摸摸它圆溜溜的脑袋:“你真可爱。”
小机器人闻言,显示屏上闪烁出各种各样欢乐的颜文字表情,滴溜溜地兴奋转圈,力图转到人类头晕眼花为止。
这机器人智能水平还不低,不但能识别他的夸赞,还能给出愉快的反馈,并回了他一句:“你也很可爱!”
裴煜勾唇,把眼前的机器人当成难得的倾诉对象,说了一阵,又问道:“你可以复述我的话吗?”
不同于他略显低沉的男性嗓音,小机器人用欢快的中性音机灵地回道:“你可以复述我的话吗?”
不久后又有人登门,这回是余勤来汇报工作的余勤,与正在起居室里摆弄机器人的裴煜撞了个正着。
他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最后只微微点头示意,便朝着书房而去。
裴煜摁着乱转的机器人,等他走远,才拍拍被自己训练完成的小机器人:“去找路凛洲吧,复述我的话。”
虽然被路凛洲贬斥为人工智障,小机器人倒是记得自己主人的名字,灵活地转了一圈,迅速跟上走远的余勤。
右臂骨折,路凛洲就用健全的左肘撑着桌面,两指松松夹着烟管,不疾不徐吞云吐雾。
余勤和大多在路凛洲手底下做事的兄弟都抽烟,但路凛洲这人,虽然烟不离手,却严令禁止属下在自己面前抽烟。
他向来只单方面施加二手烟给别人,拒绝吸入任何来自别人的二手烟。不讲道理。
对此,余勤自然不敢置喙,只做好自己的事,汇报这两天以来的调查情况。
“路总,那晚的事…我通过裴煜手机上的转账记录查到了,幕后主使是路远道。”余勤说,“但隔了好几层中间人,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他指使。”
“难不成我要拿着证据去和老头子告状?”路凛洲并不意外,当即嗤道,“可笑。”
让他来处理这位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当然是加倍原样奉还,尤其是要亲手夺去他最重视的东西。
路远道不会想不到也从他重视的东西上下手,寻找他的弱点。可惜,就算再多给路远道几次机会,他注定只会空手而归。
他哪儿有弱点呢,就连他本人都找不到。
余勤看不透路凛洲的神情,恭顺地负手而立,保持安静。
他从不会质疑路凛洲的任何决定,作为下属,他对上司有且只有一条要求,那就是不要杀人犯法。
虽然路凛洲经常有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拉不住,但在最关键的底线问题上,他一直是有分寸的人。
两人正谈着话,有什么东西在外面一下一下撞着门。
见路凛洲烦躁地蹙起眉心,余勤识趣地说:“我去看看。”
他打开门,视野范围内空无一人,却有一个矮胖的小机器人趁他不注意,擦着他裤腿溜了进来。
隔着几米距离,路凛洲则亲眼看着那灵活的小机器人闯入书房,准确地绕过各种障碍物,在他身边半米外的位置停下。
小机器人先嘀哩嘀哩地响了几秒,然后就像念口诀一样,一鼓作气、极富节奏感地朗声喊道:
“老婆老婆,不要抽烟求求啦!”
“老婆老婆,不要生气拜托啦!”
“老婆老婆,多想想我们还没出世的可爱宝宝~”
裴煜在叫出“老婆”二字时或少还有几分犹豫,而让依照程序行事机器人复述出来,一气呵成流利得就像是唱起了歌。
路凛洲静默一瞬,怒火直冲天灵盖,几近失态地一脚将人工智障踢飞出去。
小机器人滋啦滋啦地乱响了一阵,艰难地将自己圆筒状的身体翻起来,任劳任怨完成任务,一溜烟儿地原路离开。
余勤怔怔地再给小机器人开了一次门,反应过来后赶紧把门关好,心有余悸地闭着嘴,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路凛洲掐灭烟头:“妈的,裴煜是不是闲得慌!?”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不反问上司语焉不详的话是最基本的美德,余勤不太清楚目前的状况,便只顺着路凛洲的话说自己了解的事。
“可能真是。他没记忆,什么都没有。每天除了睡,就只能吃。”
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有几分幽默,然而这话说出来,完全无助于缓和路凛洲的神色。
-
下午,裴煜收到了一台由王叔送来的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轻便易携,整座别墅里遍布无线网,办公游戏都很方便。
裴煜记得原来的世界也有电脑这种东西,具体的用法却不太记得了。他将电脑翻来覆去地左右研究,从头开始学习。
如果说这是做戏,倒是做了充足的全套。他研究得认真,而屏幕后的路凛洲已经开始无聊了。
裴煜通过无线网所产生的全部上网记录,则由黑客技术进行监控。路凛洲懒得自己看守,想着裴煜也不会一上来就暴露,便让余勤继续盯着,如有异动随时汇报。
晚上,路凛洲打开余勤整理好的文档。
15:03 浏览器搜索孕期注意事项
15:18 浏览器搜索孕期忌口食物有哪些
15:25 浏览器搜索孕期吃什么最有营养
……
16:30 浏览器搜索孕期脾气大是正常的吗?
19:22 浏览器搜索有孕在身的老婆总是抽烟怎么办?
19:29 浏览器搜索老婆怀孕抽烟还屡教不改
20:36 浏览器搜索到底怎么才能让怀孕的老婆戒烟?
……
路凛洲:“?”
脑门青筋突突直跳,他强忍着不适一条一条往下看,始终没能找到预料中的信息,疑虑和困惑渐渐笼上眉心。
裴煜并没有下载任何社交软件,没有尝试与任何人联系,甚至没有一条搜索记录与他自己有关。
对于那些有关Alpha和Omega的纠葛,余勤毫不知情。看在他眼里,裴煜的上网记录奇怪又可疑,便在电话里头头是道地分析:
“虽然我查到裴煜是单身,但他也许偷偷谈了女朋友?女方还怀孕了。他故意装作失忆而且一直忍着不联系对方,可能是怕我们对他的女人孩子不利。”
然后得到了一句不假思索的“滚你妈的”。
余勤因为这份上网记录对裴煜的失忆产生了怀疑,路凛洲的怀疑则大大削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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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chapter 11
失忆让裴煜的生活变得简单,每晚倒头就能入睡。睡前,他放松地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净身子围上浴巾。
大片空白的大脑使他本就敏锐的五感加倍放大。
他缓缓推开卫生间大门,刚迈出去一条腿,那种持续了数日的、令人如芒在背的窥视感立刻出现。
大概每晚九点到十二点,仿佛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黏在身上似的。因此,裴煜迟迟没解开浴巾更换衣服,水珠兀自沿着漂亮的胸腹线条滚落,浸润在卷起的浴巾边缘里。
他暂且先这样坐在床边,这几天,他断断续续地又想起了一些小说里的剧情。
作为一本极其粗俗至极的小说,其中的所有设定皆为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目的服务。怀孕的主角受之所以会一朝堕落得不可收拾,便是因为孕期Omega杏欲会大大增强,再清冷高傲的人也难以克制。
路凛洲会这么暴躁,或许就有连着好些天得不到满足的原因。
另一方面,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多多浇灌,才能健康成长。这是小说的设定之一,也是某些龌龊Alpha骗取主角受上床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煜确实和那些家伙不一样,即使他已经体验过这种滋味的美妙,可他依然不太想和没有感情的人发生亲密关系。
他低下头看着洁白的浴巾,凝神细想,想着想着就出了神。
一会后,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揉着太阳穴从床上起来,绑得不太牢的浴巾则因为他的动作下滑了寸许。
他眼疾手快地惊险一捞,正要重新绑一遍浴巾。
突然间头皮连着脖颈一阵发麻,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爬满鸡皮疙瘩。
他警觉地抬起头来,在空荡的天花板上搜寻一圈,皱了皱眉,最后又是一无所获地收回目光。
只围着条浴巾走出房门,即使身处空无一人的二楼起居室,他仍感觉不怎么自在。于是加快脚步,径直朝路凛洲的房间而去。
厚实的房门阻隔内外两个世界,隐约能听见里头传来细碎嘈杂的声响,却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而当他熟练地握住门把后,第一次感受到了阻力,门锁了。
他之前几次八九点来送夜宵,门都没锁,现在已将近十二点,他不清楚路凛洲睡觉是不是会锁门。但从刚才的响动来判断,人应该还没睡。
他不得不敲了敲门,深吸一口气,说:“你能不能开下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站在门后握着门把的路凛洲沉默几秒。
夜半时分,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裹一条浴巾上门,这是有话要说?
不过,他不该知道裴煜身上穿着什么,但这不重要,对于自己的非法的偷窥行径,他毫无罪恶感也毫无廉耻之心。
即使他手臂骨折打不过裴煜,但这里是他家,他有一万种办法让裴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裴煜真傻了才会选择来硬的,说不准是想通了,主动送上门来让他……
思及此处,路凛洲将门打开一半。
唯一能进屋的狭窄通道被房间的主人堵着,裴煜只能先看向他。
路凛洲顶着一头半干的黑色短发,发丝尽数拨至脑后,露出光洁平坦的前额。失去碎发遮挡的眉眼少了几分阴鸷,又添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厉。
裴煜猝不及防与他近距离四目相接,愣神间,路凛洲倏然轻挑唇角,眼底冷意散去,换成带有挑衅意味的戏谑。
而用鼻音发出音调上扬的“嗯?”,更加强调了这种挑衅。
明明将一切尽收眼底,却玩味地笑着,等待裴煜主动说明来意。
裴煜目光下移,见他并未穿着正式的衬衫或西服,只闲散地披着件浴袍,大敞的领口间散发出阵阵玫瑰香气。
裴煜暂未开口,先换了几口气,确认Omega的信息素对自己完全不起作用后,心情百感交集。
虽然他不希望成为被信息素驱使的兽类,可他们两人之间毫无感情,他还以为能在信息素的帮助下凑合着度过这个晚上呢。
路凛洲好整以暇等待裴煜开口,得到了全然意料之外的回应。
裴煜低下头,不加遮掩地在他胸前闻了好几下。
路凛洲一惊,正要开口阻止,突然间左上腹一阵绞痛,他微微皱眉,面前的裴煜恰好抬起了那副好看的眉眼,礼貌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而好看的眉眼下方,莹润的小麦色肌肤,沐浴后微微透着淡红,点缀着熟透的小石榴籽。
……则是另一种好看,让人嗓子直发干。
路凛洲压下胃中不适,转身进屋。
裴煜跟在他身后,轻轻带上门,先关心道:“你的伤应该好了吧?”
路凛洲吊着胳膊没好气地反问:“看不见么?”
“不是。”裴煜好脾气地缓缓道,“我的意思是…那里。”
裴煜不好直接对着书中人物抛小说设定,绕着弯子接着道:“你现在怀孕了……不但你要补充营养,孩子也需要……”
路凛洲微一蹙眉,压根没能理解裴煜的话。
“你也需要适当发泄一下,憋太久了容易心情不好。”裴煜说着往前一步。
……发泄一下?
话到这里,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听不懂了。
路凛洲任由裴煜朝靠近自己,目光滑过裴煜腰间的浴巾边缘和若隐若现的青色筋脉。他喉骨微动,然而还未开口,久违多年的强烈恶心感猛然泛上喉间,胃部则绞痛非常,他不得不弯下腰去。
裴煜反应迅速,忙加快脚步过去扶他。路凛洲下意识挥手格开,在干呕的间隙发出微不可察的气音:“出去。”
裴煜非但不听他命令,反而靠得更近,没系死的浴巾不慎撞上他挥舞的手指,轻而易举被扒了下去。
裴煜:“……”
胃里的恶心止了几秒,又成倍翻涌上来,路凛洲再顾不上眼前的人,扭身直冲卫生间。
裴煜怔了一瞬,慢了半拍捡起浴巾遮挡私密部位,便要就要抬脚追上路凛洲。可望着那道写满了厌恶与抗拒的背影,他却陷入了迟疑。
但路凛洲的状态显然不太好,他不好耽搁太久,系好浴巾就赶了过去。
他在卫生间门口停了停,见路凛洲正无力跪在马桶边,这才继续上前。
狼狈不堪之际,路凛洲仍留心警惕,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当即头也不回地怒斥:“滚!草,呕——”
可惜反胃呕吐无法抑制,他连叫人过来撵走裴煜的功夫都没有。
裴煜仍在接近,毫不嫌弃地在他身旁弯下腰,温和的嗓带着几分困惑:“是不是…孕吐?”
路凛洲一噎,抽空挤出一句“孕你妈的吐”,然后口嫌体正直地继续吐。
裴煜在孕期注意事项里看到过应对孕吐的方式,其中有一条就是要保持良好的情绪。
而在这本小说里,所有问题的解决之道都得跟那码子事挂钩,要是路凛洲一直得不到发泄,在漫长的孕期里免不了不停遭罪。
想到这里,裴煜无奈地轻叹口气,神色愈发柔和,不疾不徐地给路凛洲顺背,边安抚道:“没事的,吐完就好了。”
路凛洲想把身后那只手挡开,可除了不受控的呕吐之外,他浑身发冷根本使不上力气,泛白的俊脸不知何时满布虚汗。
“扶我起来。”他不再做无用功出声赶人,硬生生挤出一句吩咐。
裴煜任劳任怨将路凛洲扶起,猜到他大概是想漱口洗脸,便将人往洗面台的方向带,路凛洲也很是顺从地配合他的脚步。
路凛洲撑住洗面台缓了缓,接着颤巍巍松开手,晃着身子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便代替恶心感涌了上来,掏空的胃中绞痛如刀割,刹那间天昏地暗。
裴煜眼疾手快伸手去扶向后仰倒的路凛洲,猝不及防地,被意料之外的沉重分量带着一起向下倒去,垂头只见半靠在他怀里的人双目紧闭,冷汗涔涔。
夜里温度不高,然而裴煜伸手试了试路凛洲胸口处的肌肤,全都是汗,在空气中晾了太久,冰冰凉凉的一片,不停掠夺着本就在下降的体温。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轻拍路凛洲的脸,喊道:“……老婆?”
三秒后,正常状态的路凛洲应该已经跳起来骂他了,此时的路凛洲却半天没有反应。
“路凛洲?”
路凛洲依然阖着眼,眉心紧皱不解,脑袋随着他的摇晃歪到一边。
心神短暂地慌乱了一瞬,裴煜定定神,沉着地抬眼四顾,在墙上找到一个显眼的红色按钮。家中下人虽多,但路凛洲也算得上是独居,当然需要有备无患的安全措施。
裴煜仍然没有放下怀里的人,拖着他尽量伸长手臂,按下那枚红色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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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chapter 12
深夜里的豪宅被陡然响起的警报声唤醒,王叔翻身下床,匆匆忙忙赶往路凛洲的房间。房门没锁,但卧室里空旷无人。
他迟疑片刻,抬手拦下身后想要跟进来的保镖。
这处宅邸是于路凛洲而言最为安全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按响房间的警报,时间是在敏感的午夜,刚好家里又多了个人。王叔不得不怀疑,两人是不是玩得太过,玩出了意外。
尽管床上没人,以防万一,他先独自进来探查情况。
他循着灯光,缓缓接卫生间所在的位置。一声略显焦急的“有人吗?”传来,他心里有了底,顿时加快脚步,看清卫生间里令人震撼的景象。
赤着上半身的裴煜长发凌乱,怀抱穿着浴袍的路凛洲坐在瓷砖地面上。
王叔仿佛被掐住了嗓子,磕绊道:“少、少爷?”
裴煜见老管家严重缺乏危机应对意识的模样,压下没来由的愠怒,言简意赅道:“他吐完之后晕倒了,快来帮把手,送他去医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叔却清楚某些家事不便外扬的道理,当即委婉拒绝道:“麻烦你给少爷换身衣服,我去叫家庭医生。”
“去医院。”裴煜眉目一沉,周身气场瞬间凝结,语调平静却不容置喙。
王叔左右为难地僵立在原地。
裴煜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他胆汁都吐出来了。可能是食物中毒或者急性胃炎,需要医院的专业仪器检查,严重的话还要洗胃。”
裴煜说着,用手背轻触路凛洲的额头,不久前的从冰寒已转成了滚热,他甚至不再抬头,只沉声重复:“去医院。”
王叔如梦初醒,鬼使神差地应道:“好。你给少爷换身衣服,我去叫救护车。”
裴煜松了半口气,路凛洲家的下人说负责倒是负责,听到警报立刻赶过来,还站在门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礼数十足,就连主人的安危都得向规矩让步。
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些人的谨慎是因为畏惧怀里虚弱昏迷的路凛洲。
等待救护车到来之际,他把路凛洲从卫生间拖出来,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他准备陪着去医院,就近从路凛洲的衣柜里找出衣服裤子换上,再给床上的人穿。
浴袍腰带一被解开,凉飕飕的感觉令路凛洲顷刻醒转。意识尚未回笼,他铆足力气扣住裴煜手腕,然而怎么都攥不紧,威胁的话也有气无力。
“草…你敢?”
裴煜看向艰难将眼皮睁开一条缝的人,不和他计较,缓缓道:“你打算这样去医院吗?”
随意说两句话就得掏空路凛洲残存的力气,他难受得眉头紧缩,仍要出口成脏:“去你妈的医院。”
裴煜懒得理他,不由分说拉开浴袍,眼神专注而清:“给你穿裤子。别踢我,除非你想光着屁股出去。”
路凛洲反抗不得,干脆闭上眼。
裴煜却容不得他装尸体,裤口穿过他两只脚,吩咐:“把腿拱起来,裤子拉不上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路凛洲弯起自己两条光着的长腿,任由裴煜将那一小块用于遮羞的布料提上来,每分每秒都是羞愤交加的漫长煎熬。
喜欢男人只是裴煜的性取向,欣赏漂亮的身体那也只是人类的天性,此时的他对眼前这个总是恶语相加的家伙全无兴趣。
他又拿来一条宽松款的长裤,说:“再抬下脚。”
这回路凛洲却拒不配合,汗湿了额发,嘴唇也失了血色,脑袋偏向一边,似乎是又昏睡了过去。
裴煜看他这副德行,猜测他的身体定然极不舒适,偏偏宁愿浪费口水骂人也不愿意交代病情。
就这还让家庭医生来问诊?能治得了他的只有霸道的CT和冷冰冰的胃镜。
裴煜费了一番工夫给沉甸甸昏迷的人穿上全套衣服,自己也出了满身的汗。门外王叔去而复返叩了叩门,询问裴煜是否给路凛洲换好了衣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推门入内。
“救护车来了吗?”裴煜忙扭头问道。
“这里离市医院有点远,大概还要二十分钟。”
管家低下的办事效率令裴煜微微着恼,但他不会像路凛洲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发脾气,而是沉着提出另一条办法:“这里有车吧,现在就开车送他去,不要等救护车了。”
“可是家里没担架……”王叔面露难色。
裴煜不管不顾打断他的犹豫:“帮把手。”
路凛洲手臂骨折,背不得,肚子里还有个娃,扛也扛不得。只有公主抱的姿势可以避免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可虚弱的路凛洲依然高且沉,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裴煜没得到回应,抬眼看向王叔,见他也算是老弱病残,便耐心道:“不是有很多保镖吗?来一两个人帮我一起搬。”
王叔跟在路凛洲身边二十年,看着他长大,一心向着他。即便如此,路凛洲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要是有哪个保镖胆敢抱他,明天就得被掰断脏手。
裴煜没耐心再等,使劲得脸都涨红了,独自将床上的人抱起来:“快去准备车。”
王叔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在听从他的吩咐,低头恭顺道:“是。”
身体腾空而起时,强烈的不安感再次唤醒了昏睡中的路凛洲。
他下意识便要挣扎,裴煜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静,及时制止道:“别乱动,你已经够重了。”
路凛洲:“……”
好在别墅里有电梯,汽车可以沿着坡道直接开到别墅大门口,裴煜不需要抱着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爬楼梯,只有弯腰将他送入车内时略为费劲。
悄然撑开一线的眸子里映着他因用力而紧绷的下颌,一颗垂坠在骨骼边缘的汗珠格外晶莹惹眼。
裴煜把路凛洲在沙发后座上安置好,这才垂下眼帘与他对视。
脸上和声线里都没有太多的情绪,就连疲惫也不甚明显:“你进去一点。”
路凛洲别开视线,也需要找个地方靠着,于是从后座中央移到关着的门那边,偏头靠在玻璃窗上,重新阖上双目,拧住的眉宇间尽是冷意。
裴煜则向后仰,将脑袋枕在软垫上,没来得及扎起的长发四下铺散开。余光里的人总是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他想了想,伸手过去。
路凛洲身体脱力,依然敏锐于旁人的靠近。而不速之客就这样被他轻松挡下,反倒让他在疑惑中又将眼皮睁开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捻着一张纸巾,悬在他眼前几厘米外的位置。
“擦擦汗吧。”裴煜适时出声,“流到眼睛里,会痛的。”
裴煜语毕,这才拨开那只有气无力挡住去路的手,轻柔又细致地给路凛洲擦了擦前额和眼周的汗。
最后隔着纸巾,顺手在碍眼的眉心处压了压,将它抚平。
-
余勤提前带着几名心腹在医院门口恭候,见熟悉的车缓缓停下,立即一窝蜂拥上去,用医院的担架接下昏迷的路凛洲。
裴煜不放心地一直跟随,几名不明就里的属下面面相觑,得到余勤发话才恭恭敬敬收回打量的目光。
余勤倒是有几分惊异,裴煜居然不顾路凛洲意愿直接给人送医院来了。
放在以前,路凛洲生病受伤,除非是骨折这种重伤,任他们怎么劝说也不可能来医院检查,仿佛来人家地盘暴露脆弱的一面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根据王叔的消息,路凛洲还是被裴煜抱上车的。
余勤一时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对于裴煜关心的询问,余勤不多遮掩,直言道:“路总以前喝酒喝得厉害,落下了胃病。他这些天没吃什么东西,王叔说今天晚饭做了清蒸螃蟹,他吃了得有六七只,所以才会导致急性胃炎。”
裴煜微怔,今晚的螃蟹他也吃了三只,个大丰腴又鲜美流油,着实美味。
听闻这样丢面子的原因,他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而是垂眸细想。
路凛洲每餐饭都是一堆辛辣的菜式,前段时间是因为下面的伤势不得不忌口。估计这样几天下来,他对辣度的接受能力也有所下降,好不容易见到个不辛辣又鲜香的螃蟹才会不知控制。
裴煜从回忆里找出原因:“其他菜都太辣了。”
余勤了然点头,说的话和王叔差不多:“路总嗜辣。”
裴煜没兴趣再多话,而一扇玻璃窗之隔的病房内,医生已为路凛洲做完了检查,被两个盯梢的保镖护送出病房。
等病房里只剩下路凛洲一人,裴煜立马开口:“我进去陪着他。”
作为路凛洲身边最为亲近的助理,余勤并没有进去陪护的意思,并按照路凛洲平时的要求回答裴煜:“不需要。”
裴煜不和他争辩,直接动手推门进去。
两名保镖见状一愣,便要动手去拦人,却被回神的余勤先抬手挡住:“不用,你们在门口看着。”
裴煜轻轻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向路凛洲终于舒展眉眼的安稳睡颜,心里无奈又好笑。
意外得知路凛洲除了戒不掉的烟瘾还酗酒,这让他愈发担心起腹中的孩子来。
不过,他不至于责备路凛洲,这孩子是个不被期待的意外。路凛洲被迫和没有感情基础的陌生人有了血脉相连的骨肉,不仅要在朝夕之间改掉积年累月的恶习,还得经受十月怀胎的苦楚……
慢慢来就好。
对路凛洲本人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裴煜同样和这个尚未成型的孩子不曾谋面。但如果要让他在两者之间进行抉择,无论再难以割舍,那也是眼前活生生的人命更重要。
也不知道路凛洲的呕吐有没有孩子闹腾的成分在。裴煜想着,轻手轻脚将他的衣摆掀上去一截,在平坦的腹部上看不出异样的痕迹,于是又弯腰垂头,仔仔细细侧耳倾听。
路凛洲警惕心极强,对于旁人的触碰十分敏感。隐隐约约间腰腹发痒,他微一偏头,就是裴煜温柔如水、脉脉含情的眼神,注视的方向却是自己的腹部。
裴煜时不时用滚热的掌心轻轻抚摸,偶尔忍不住深深低头,试图捕捉腹肌之下细微的动静。
寂静无声的病房里,骤然响起他的细语:“宝宝…”
路凛洲倏然一僵,手指不着痕迹扣紧。
裴煜一无所觉,继续温声念叨:“你要听话,不能淘气。”
……原来是在和孩子说话。
路凛洲稍稍缓解僵硬。
等等,去他妈的孩子,有个屁的孩子。
为了缩进和宝宝的距离,裴煜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只与腰上肌肤有极小面积的轻触,却瞬间带起男人满身细密的微栗。
他无知无觉,语重心长教育道:“爸爸心情好才能吃得好,你才能吃饱。爸爸睡得好你才能舒舒服服的,不能让他再吐了,也不能乱踢他。知道了吗?”
路凛洲悄然攥紧床单,装睡一装就装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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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chapter 13
病房的保镖换了一轮班,余勤依然坚守,称职地打算等到路凛洲醒来。
余勤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观察屋内情景,裴煜也依然守在路凛洲床边。于是他将门拧开一条缝,对着敏锐回头的裴煜抖抖手指,示意他可以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
裴煜转回头,问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道:“要不要关了灯睡?”
无人应答。
裴煜又等了一会儿,在一片寂静中起身去关掉顶灯。明亮通透的病房骤然昏暗下来,外边目不转睛监视病房的保镖一惊,忙用眼神向余勤请示,却得到对方轻轻摇头的回答。
无法询问昏迷的路凛洲,又是第一次面临的特殊情况,余勤只好自作主张一次。
反正横竖都得被路凛洲骂,怎么想都是打扰两人雅致问题更大。
裴煜折返回床边,准备把床头的小夜灯也关掉。
路凛洲不得不开口阻止:“不用关。”
裴煜顿足,停在昏黄的灯光里,俊美的面庞着一层的金边,每一根细小柔软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留下夜灯,走向三步外的陪护床,轻声道:“你睡吧,我睡这里。”
路凛洲可能是病得没了力气,也可能因为是夜深人静,好一会儿也没出声赶人或骂人。
裴煜钻进舒适的被窝,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在怡人的沉静里,路凛洲反倒越来越清醒,打开手机。
作为范例的ABO小说实在辣眼睛,他看不下去,改而去看余勤总结的设定合集。
怀孕的Omega会变得敏感暴躁,迫切需要Alpha的陪伴和安抚。对于男性Omega来说,由于男人天生坚硬的身体不宜受孕,怀孕会给他们带来更多明显的改变。身体会变软,尤其平坦的胸部会疯狂膨胀,以便于将来奶孩子。
路凛洲:“……”
无论Omega抑或Alpha,在面临易感期时都会变得躁动不安。而强大的Alpha会展示出明显的攻击性,疯狂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对其他Alpha展露敌意。同时,他对Omega的欲望也会无限放大,但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刚好能够互相抚慰。
Alpha位于社会的顶端,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难怪裴煜会认为自己是Alpha。
开什么玩笑。
如果这真是ABO世界,他肯定是Alpha,少说也是最高的SSS级。无论实力还是基因,都能全方位吊打撑死才S级的裴煜。
路凛洲赖怠而轻慢地半掀着眼,再次扫了眼余勤精挑细选发来的小说,瞳孔微微一凝。
AA恋……是什么东西?
在ABO世界里,Alpha和Omega的结合或二者与Beta的结合都属于异性恋。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多样的性取向,ABO世界里也有人爱搞同性恋,特别是Alpha和Alpha的搭配,并不算少见。
Alpha天性好强敌视同性,身体结构又不宜于在下位,两个Alpha凑到一块少不了打架,到床上也打,靠打架分出谁上谁下,最后通过暴力强行破开Alpha萎缩退化的生|殖腔。
路凛洲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被小说跌宕起伏的剧情攫住视线,在深夜的静谧氛围里看得全神贯注。
看到最后,脸色一黑。
这他妈AA恋也得生孩子。
路凛洲:“……”
不得不说,人类真是把繁衍后代的执念刻进了骨子里,到了虚构的小说世界里也不放过。裴煜就算磕坏了脑子还惦记着。
他搁下手机,随手摸出根烟叼上,正待点火,忽觉如芒在背,立刻斜眉睨向身后的人。
裴煜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
“别抽烟了,睡觉吧。”裴煜眨了下眼,柔软的睫毛轻扫,和缓的声音传来,“至少为了孩子,你也忍一忍。”
路凛洲默然,挟烟的手滞在半空中,片刻后开口:“正好,明早再让余勤带你去看看脑子。”
“上次医生给我看过了,我是脑外伤导致的失忆,随时都有可能恢复记忆。”裴煜并没有听出路凛洲话里的讥讽意味,一板一眼解释道,“没别的大问题,后脑勺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裴煜语毕,目光从那根未点燃的烟下移,看看路凛洲缠着绷带的手臂,再看看他藏在被子里的腹部,又关心道:“你还觉得恶心吗?他是不是会踢你?”
路凛洲无动于衷,冷冷送出一个肯定句:“你是不是有毛病。”
裴煜干脆起身走过去,熟门熟路夺走烟管,轻皱了下眉:“这烟是哪来的?”
路凛洲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明明都是他给穿的。
裴煜左右看看,见床头柜上突兀摆着一盒刚拆封的烟,刚好只缺了他手里的这根,旁边还有一个打火机。
估计是路凛洲的助理保镖准备的。他们倒是忠心耿耿,无条件顺从路凛洲的一切不良嗜好,也不管他是伤上加伤刚刚住进医院的病人。
裴煜将那盒烟和打火机都装入自己口袋,后退两步,让打着吊瓶的路凛洲无法够到自己,这才出声劝说:“别抽烟了,我不喜欢二手烟。”
路凛洲一手骨折一手吊水,也不起身做无用功,只坐在床边没好气道:“你可以出去,没人让你留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守着,你又得折腾自己,折腾孩子。”裴煜为不甚愉快的交谈画下句点,往自己的陪护床那边走去。
半路听到身后动静,他立即警惕地掉回头。而路凛洲意外地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侧了侧身,背朝他,面朝窗。
深蓝的夏夜干净辽阔,一轮弯弯的月亮悬于其上。
裴煜带着几分好奇折返。
“你不睡了吗?”
路凛洲半撩起眼,黑眸深沉一言不发,病房里静得仿佛能听见吊瓶的滴答声响。
裴煜想了想,打算陪人陪到底,顺便监督,以免前功尽弃。
路凛洲坐在病床边缘,裴煜便在他身旁坐下,也看向窗外。
“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裴煜徐徐开口,“但我感觉现在的生活比以前轻松很多,你也别想得太多了。”
路凛洲适时引用余勤的幽默,蔑然冷嘲:“除了吃就是睡,能不轻松?”
夜半时分,裴煜的脑子有些钝,心里话直接顺着舌头溜出来:“我还给你做夜宵,帮你洗澡,照顾你了,虽然你不领情……”
他的真心话听在路凛洲,却都是难以忍受的自以为是。路凛洲憋了一腔火正待爆发,余光一斜,嘴里的话顷刻间竟被打得七零八落。
“那也没关系。”裴煜噙着微末的笑,闭上那双上翘勾人的美人眼,垂下的长睫画出柔和的半圆。
“别想的太多,保持良好的心情。”裴煜的嗓音渐轻渐缓,“这样对孩子好……”
话落,路凛洲的左肩忽然一沉。
路凛洲:“……?”
他低眸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挺翘的鼻尖送出均匀绵长的呼吸,轻轻拂动着零落的乌黑长发。
打着旋儿的发丝末梢被吹到他的侧颈,一点酥麻的痒意被勾起,这让他极不舒服,蹙眉抿唇。
却迟迟未将冒犯地倚靠着自己肩头的裴煜推开。
多么漂亮的脸…怎么偏偏长到了男人身上?
眸光闪动,他再次想起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亲缘上的父亲,因为纵情声色而沦落成一摊稀泥的人生。
美色惑人,是亘古不变的永恒真理。
幸好这是个男人。
路凛洲抬起左手,穿过披散的长发,准确拿住藏在下方的滚热后颈。
输液中的手湿冷得像块冰,浅眠中的裴煜陡然惊醒。
脆弱的地方一被人碰到,立马就睁开了眼。装睡也不能装得像点。
路凛洲嗤一声:“这也能睡着?”
“嗯,很晚了。”裴煜睡眼惺忪,慢慢撑着床坐好,“自从失忆之后,我变得有点嗜睡。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多睡觉也有助于恢复。”
关于这一点,路凛洲倒是心里门儿清,他不厌其烦地查看过持续整夜的监控录像。裴煜在晚上11点左右入睡,能一直睡到第二天吃午饭,睡得死沉死沉,中途连翻身都没几次。
裴煜摸摸空下来的脖子,似乎是想驱散片刻前那异样的触感。路凛洲的目光则紧随着他,看到他低下头,长发滑过脸颊跟着垂下去,末梢则微微勾卷。
裴煜翻过空荡的裤口袋,兀自喃喃:“出来得急,没带头绳。”
裴煜这才重新迎上路凛洲的目光,猜测他抚摸自己后颈的举动:“你该不会…想标记我吧?”
路凛洲:“?”
“Omega不能标记Alpha,但是……”裴煜无奈地再次科普ABO常识,话锋忽而一转,“如果你想咬的话,就咬吧。我是Alpha,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咬一咬应该也没事。”
嘴上说着令人费解的话,骨感的手则攥住自己的长发,拢好后向上撩起,露出整节光滑的后颈。
路凛洲瞳孔一缠,片刻后恢复原状,并染上笑意。
送都送上门了,他却之不恭。
微凉的手完全张开包裹住后颈,裴煜条件反射,身躯微栗,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任由他沿着自己的大动脉,缓缓摸到前颈。
把裴煜最脆弱的喉结轻而易举拿在手里,路凛洲不再探索新的领地,只打着圈儿,用指腹在同一位置轻轻擦拭。
只要合拢五指掐紧,裴煜的下巴就不得不高高扬起,下颚线将会紧紧绷成线,漂亮的脸则会因为充血涨得通红,修长的脖颈会肿胀、泛出血管和青筋。
是可以想象到的、令人血液偾张的美景。
所能摄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哪怕裴煜想要出声求饶,也得他大发慈悲松开手才行。
眸底逐渐铺开阴郁的墨色,附在脖颈上的眼神晦暗而粘连。
裴煜一动不动,生怕碰到他牵着的输液管,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连带着喉结轻震:“小心拽到吊瓶。”
闻言,路凛洲不紧不慢收回手,目光仍在那张脸上逗留,悠悠转了几圈。
良久。
他看一眼自己被外力生生掰断的手臂,再看向此刻坐在身边如小鹿般温驯的美人。
啧。
他捻捻指腹,反复摩挲,眯起眼回味。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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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chapter 14
作为路凛洲的贴身助理,余勤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坐在病房门口椅子上打瞌睡的人。
睡梦正酣,不知道被哪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怼了一手肘。
余勤跟在路凛洲身边多年,虽然在路凛洲面前唯唯诺诺,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对于普通职工和保镖来说同样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
他挑起半边眉梢,不悦地睨向满脸惊慌的保镖,不慌不忙站起身来,循着他抽搐的手指看向门上的玻璃窗。
稀薄月光下,两道人影并坐在床边,依偎在一起,近距离交换吐息。
余勤:“……”
余勤:“?”
路凛洲的手像蛇一样在裴煜的脖子上游移,过了半晌。
余勤扭过头,目光深深望向憨厚长相的保镖,一时看不出他是在担忧二人中哪一位的安危。
保镖如临大敌,向来训练有素的人都紧张得失了态,磕磕巴巴道:“勤哥,不用管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不懂?傻呀,这是——”余勤摆摆手示意两位保镖解除警惕,慢悠悠吐出剩下的两个字,“情趣。”
保镖:“……”
当这两个字眼和路总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更诡异更恐怖了。
-
对美的追求是天性,也是本能。
刚好路凛洲心眼儿还小,凡事皆睚眦必报,不仅以牙还牙,更要成倍奉还。
比如说裴煜上了他的这件事。
简单来说就是心痒难耐,其实,也不需要找太多算不上冠冕堂皇的借口,做小伏低的人才需要找借口,他从来都不需要,也不稀罕。
别墅的深夜比医院更静,路凛洲缓缓推开裴煜的房间门。
他毫不忌讳地打开灯,床上的人因猝然的光亮微微皱眉,身体却纹丝不动,眼睛紧闭着,仍陷在沉沉梦境中。
睡得沉是应该的,因为他的晚餐里有双倍的安眠药。
路凛洲走到床边坐下,不疾不徐,用目光和指尖一起端详描摹那张漂亮的脸。
五官浓艳昳丽,然而骨骼轮廓皆深邃立体,下颌线条转折清晰明朗,即使蓄有长发,也不至于被误认为女人。
再往下看,就更不可能产生性别上的误会了。
路凛洲跪坐到一边,进行准备工作。
他今晚非得把裴煜艹了不可。
可过了许久,他的身体压根就没有要精神起来的迹象。
他那方面的能力绝对没问题,但缺乏药物的作用时,便需要一些精神上的刺激。
路凛洲彻底意识到一个糟心的事实。
该死。
他是真不喜欢男人。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躁怒和挫败,一口闷气喘不上来,甚至想找道具来替自己办事。可惜偌大的别墅里并没有那种东西。
尽管他的情绪出了名的不稳定,或许会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并不是一个纵欲的人。
也许正是如此,那种药在他身上的效果才尤其猛烈,让他不惜将第一次发泄在男人身上。
虽然结果跟预料中的恰恰相反……但这种时候in不起来,要比那晚更糟心百倍千倍。
路凛洲烦躁得不行,打算先从床上下去,他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软弹的乳胶床垫托着睡梦中的人晃了晃,裴煜蓦然睁开眼,准确看向身旁的不速之客。
窗外月亮霎时挤开乌云,洒来一道如水的月光,正好沿着裴煜的眼睛,淌过半张脸。
琥珀色的眼睛带有两种含义,一种是野兽般的锐利,一种是玉石般的温润,二者的界限只在颦蹙之间。
裴煜睁着湿润迷蒙的睡眼,黑发散落在他的颊边和颈侧,碎发略卷,衬得眼眸更亮了几分。
他的眼神没有分毫攻击性,就连里面的倒影都是模糊的,轻柔地摇曳着。
“你…嗯?”
裴煜半梦半醒,皱眉的幅度很轻。身体察觉到温度的不对,他才低下头,看到自己暴露在外的半截身体,默了默,然后努力伸长绵软的双臂,慢吞吞把裤子穿回去。
他对始作俑者全无脾气,只无奈又含糊地说道:“别闹。”
路凛洲见裴煜毫无危机感的模样,怀疑他根本没意识到刚才差点发生什么。再加上“别闹”二字……妈的。
他肯定觉得自己是过来打算挨艹的。
裴煜的脑子好似被千斤顶压着,昏昏沉沉。他艰难地支起身子,抬手环过路凛洲的胸膛,以防他再乱来,索性拖着他一起躺下。
脑袋一沾回枕头,睡意便如潮水般涌来,冲撞得裴煜再无法撑开沉重的眼帘。赶在意识陷入混沌的最后一刻,他哑声低喃道:“很晚了,老婆…睡吧……”
路凛洲莫名其妙被拉着在裴煜的床上躺下。
霸道的药效让裴煜只能维持微弱的清醒,迷蒙之际,似乎压到了粗粝的布料。
他当然没想起来这是路凛洲打着绷带的手臂,仍然下意识地,出于保护的本能,移开自己重得像灌了铅的手。
他靠着微末的力气,没能将自己的手完全收回,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路凛洲像是被那只轻轻盖在腰上的手下了定身符,良久动弹不得,只能艰难地偏头,看向那张几乎占据全部视野的睡颜。
纤长绵密的黑睫低垂,眼尾鼻尖都带翘,铺散的长发比下方的枕头还要柔软。
极近距离里几次吐息,他突然闻到某种皂角糅合着木质的气味,像秋夜的雨后那样清新,也像积雪的松枝那样干净。冷冽,清淡,让人心神安定,不由自主着迷。
信息素。
这是他最近看ABO小说学到的词。在那种扭曲的世界里,人类变成被气味左右欲|望的生物。
……真可笑。
他在心里冷嗤一声,准备推开裴煜回自己房间。
而于皎白的月光中,他腰上那只小麦色的手泛出莹润的光泽,指节轻弯,放松时手背也有隐约的青筋起伏。
漂亮归漂亮,但这很显然是一只男人的手。
手背很光滑,不过路凛洲记得这只手的内侧覆着一层薄茧,因此在光滑的肩颈肌肤按摩揉捏时,充足的力道和略显粗糙的摩擦,会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细微战栗。
就是这片刻犹豫的功夫,裴煜在睡梦中动了动,无意识摩挲因为绷紧而凸出的腹肌,哑声梦呓:“宝宝乖……”
在裴煜耸动的发梢间,路凛洲再次闻到那股雪松般的清冽味道,小腹却无端发烫,骤然窜起的热意势不可挡,一路流至沉寂许久的地方。
……
黑暗中,以电脑屏幕为圆心,铺开一圈雾蒙蒙的冷光。
屏幕里的景象是俯视角度,放大了数倍后仍十分高清。
偌大的画面被麦色肌肤的男人充斥。他正掀起自己湿漉的长发,一滴水珠流过他立体的眉眼,在锁骨的凹陷处打了个旋,沿着饱满的胸脯起伏滚落。
啧。
路凛洲向后仰身,在椅背的支撑下恣意放纵自己。他紧盯电脑屏幕,手上动作片刻不停,越来越急促,沉重的呼吸化作低吟,不住从唇边逸出。
屏幕里的裴煜将长发擦得半干,正打算解开腰间的浴巾换上干净衣服,倏然动作一顿,似有所觉地仰头,再一次与屏幕外的窥视者目光相遇。
即使每次都敏锐地望过来,可他到底没有发现摄像头的存在,何况这只是一段录像而已,窥视者不存在任何暴露的可能。
路凛洲还记得他的下一步动作,翻动的手指,落到床上的白色浴巾。
每一次,这种对视都不至于搅乱路凛洲的心神,惊慌、担忧、羞愧等情绪,一概没有。
此时自然也没有。再一次看着那双透亮的琥珀色眼睛,他的心脏仍稳定而平静地跳动着,而由本能支配的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颤抖过后,他高高扬起下颌,深深地吸气吐气,缓缓平复呼吸。
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呼吸刚刚缓和又陡然加快,音调逐渐上扬,仿佛某种诡异的笑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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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chapter 15
路凛洲这段时间都是在家办公,避免带着断臂去公司丢人现眼。公务繁忙,他除了待在自己的卧室就是书房,偌大的起居室全让给裴煜一个人使用。
裴煜窝在沙发里认真看电视,主要是看新闻资讯,打发时间的同时顺便了解这个世界。帮佣上楼送饭,他立刻起身,忙道:“都放在这里的餐桌上吧,我和他一起吃。”
帮佣比管家王叔余勤更摸不准路凛洲对裴煜的态度,习惯且机械地听从命令,低眉顺目:“是。”
裴煜努力想和路凛洲拉近距离,培养感情也需要循序渐进,比如,可以从一起同桌吃饭开始。
等餐盘摆好,他敲响路凛洲的房门。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便推门而入。
正在检阅企划书的路凛洲抬起头来,难得没在第一时间驳斥擅自闯入的人。
“敲门。”
他撂下两个字,继续处理公务。专注而安静时,他那种张牙舞爪的攻击性竟消解了不少。
可能是直觉里没有感到危险的缘故,即使路凛洲再凶神恶煞怒斥责骂,裴煜也不怎么怕他,只忧心他的脾气影响孩子发育。
裴煜走上前去,解释道:“我敲了五分钟。”
想起路凛洲突然呕吐昏迷的事,他仍心有余悸,嗓音里带着诚恳的关心:“我怕你又晕倒了,所以才直接推门进来。”
路凛洲懒得再次抬头,静坐在那儿发号施令:“出去。”
“吃饭了。”裴煜不疾不徐道,“你胃不好,每顿饭都要准时吃,而且你现在是两个人……”
路凛洲忍无可忍,掀眸的瞬间展露出锐利的眉眼,直视几步外的裴煜,尚未开口,已隐含威胁。
青年安静漂亮的面孔恰好映入他黑而深的瞳孔里,温和润泽得像上好的美玉,长发整齐地束起,轮廓清晰干净。
卧室大门重新关上,路凛洲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眼,好半天,直到一个字都无法再映入眼帘,终于起身。
“菜都快凉了,赶紧吃吧。”裴煜见他过来,招呼道,“这个银耳燕麦粥,是我让厨房做的。”
路凛洲随意扫过去一眼,餐桌上大半都是日常菜单之外的食物。
“我只是给了厨师食谱,都是他做的,你吃起来应该会比较习惯。”裴煜解释着,又换了几道菜到对面,“这些都对孩子好,你多吃点。”
裴煜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不再管沉默僵坐的路凛洲,自行开动,填充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路凛洲看向对面埋头干饭的人,冷不防开口道:“裴家……”
“你需要多补血,我看网上说怀孕容易贫血。”裴煜的注意力全在餐桌上,说着站起身来,从鸭血粉丝汤里夹出一块的鸭血,送到一半顿又住,试探了声,“鸭血…你吃吗?”
而照入路凛洲眼帘里的视线,澄明一片。
几秒的静默后,嫩弹的鸭血落进他碗里,裴煜坐回原位。
路凛洲失神半晌,重新找回自己刚才的话:“裴君铭,你知道么。”
裴煜闻声立刻放下筷子,神态认真,眉头微不可察轻轻一皱:“不知道。”
在路凛洲的眼神因怀疑而冰冻凝结之前,他苦恼地抿了抿唇,又补上一句:“也可能是不记得了,我不能确定。”
“他是裴家的少爷。”路凛洲继续说。
裴煜登时警惕起来,再度放下筷子。
“裴家也真是没人了,第三代唯一的少爷还是个没血缘关系的。”路凛洲也放下勺子,意味深长,“可笑么。”
不过,私生子一大堆的路家同样是众人不敢提及却又心照不宣的笑柄,半斤对八两罢了。
裴煜不知道他话里的人是谁,便只顺着他的话去思考,认真想了想才回道:“对我来说,血缘关系也不是很重要。我完全没想到,我会拥有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
路凛洲脸色骤黑。
裴煜若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接着说:“其实比起惊喜,更多的是惊慌。但我想,你肯定比我更难接受,毕竟你做了那么多年的Beta。”
反正啰唆一大堆也不一定能得到多么好听的回应,裴煜并无期待地垂下眼,又给路凛洲夹了一块红烧肉,见他面前的碗里仍满满当当,想他用左手吃饭困难,接着关心道:“你的手臂大概什么时候能拆绷带?”
当谈及自己一手造成的骨折时,裴煜仍然关怀备至,神情真挚全然不似作伪。
“……快了。”默了一瞬,路凛洲随口答道,继续之前的话,“时间差不多,到时候我会去裴家主办的慈善晚会。”
裴煜脸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你自己去吗?”
尽管现实已和小说的剧情大不相同,裴煜到底不放心路凛洲独自前去那种人多眼杂的场合,就算有助理保镖跟着……他觉得这些人实在靠谱不到哪儿去。
“你和我一起去。”路凛洲却打消了他的疑虑,意有所指,“正好去见见裴家人。”
至于裴煜到底和裴家有没有关系,让他们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裴煜并不推脱回绝,反而长松一口气,眉眼微弯:“嗯,我陪你一起。”
路凛洲微愣,而后蹙眉:“要是敢乱说话,你就完了。”
裴煜不解:“乱说什么?”
不管裴煜是不是真失忆,这时候肯定是在装糊涂,故意气人。路凛洲张了张嘴,怒骂的话刚送到嘴边,突然急急转了一圈,反过来将自己噎住。
他猛然意识到,裴煜已经好几天没用那个惹人厌烦的称呼叫他了。
他隐隐烦躁,启唇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默默将看不见的牙关咬紧。
裴煜缓缓开口道:“我不会在外面叫你老婆,也不会跟别人说我们的关系。”
事实上,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在裴煜看来,亲昵的称呼有助于培养感情,但这需要循序渐进。两个陌生人因为意外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这种事说出去也不怎么好听。
看着那副无害低垂的眉眼,烦躁无从发泄,路凛洲硬邦邦道:“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裴煜低下头去,继续吃饭,不说话了。
不知为何,路凛洲愈发心烦气闷,等到裴煜开始收拾碗筷,在一阵沉闷的碰撞声里,他猝然开口:“去参加晚会,你应该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衣服。”
裴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话,默默将空碗叠起来。
失忆,又穿成不明身份的炮灰,现在裴煜称得上是一无所有。他来来去去穿的都是王叔给他的几件衣服,岂止是没有拿得出手的衣服,甚至无家可归,只能待在路凛洲的地盘上。
“你和余勤一起跟着我,不能穿得太寒酸了。”对着异常安静的人,路凛洲继续说,“西装品牌NOVINS,知道么?过几天我正好要去总店一趟,你也去。”
总店的季度报表出了些问题。路凛洲不想带着砢碜的绷带在工作场合路面,可NOVINS由他一手创办,也是路氏旗下的重要企业之一,事关金额巨大,他不放心假手于人,于是决定亲自去一趟,还能打那些好吃懒做的家伙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语气总是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和颐指气使的命令,裴煜却忽视了这些,剥离出他话里的深意,是要带自己出去购置西装。
他迅速抬起头来,弯起的眸子里盛着亮光:“好…老婆。”
路凛洲微怔,而后沉下脸:“你再叫一次试试?”
裴煜闻言,眼和唇依然维持着清浅漂亮的弧度。路凛洲盯着那两瓣红盯了好一阵,良久,盘旋在胸膛里的怒气都散了,也没见到它们再次张开。
路凛洲:“……”
盯着盯着,他脑海里的画面就变了,嘴里的食物也没了滋味。
突然很想,很想看着他匍匐在自己身下。
很想,见到那张嘴大张大合,像搁浅的鱼一样喘气,忘情地呼唤自己,肯定要远比隔着屏幕的对视有趣。
啧,难以言喻。
……当然,前提是稍微把称呼改改。
可裴煜偏就不再出声了,连令人生气的称呼都不再叫了。
他把空掉的碗碟逐一收拾好,最后看向路凛洲面前那碗银耳燕麦粥,吃了得有半个小时,此时才去了一层皮。
为了保证最佳的口感,他拜托厨房用小蛊隔水炖煮,比较费工夫,花了几小时也就做了这么一小碗。
好半天,裴煜总算又张开了嘴,说的却是:“那碗粥,你还喝吗?”
路凛洲:“……”
裴煜的眼神,好像他家大业大还能欠人一口饭一样。
路凛洲没了欣赏的兴致,垂眸,桌上的食物更是索然无味:“不喝了。”
“我想尝尝。”
裴煜说出自己的意图,见路凛洲并不拒绝,才把瓷碗换到自己这边。然后毫不嫌弃地拿起用过的勺子,用舌头慢条斯理卷着喝。
他专心享受美食,完全没能察觉对面的眸光又暗了几分,衬衫下胸膛起伏,连没再进食的喉结都滑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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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chapter 16
早晨。
这天是路凛洲的私人行程,一切从简,助理余勤兼任司机,也没有夸张的保镖队伍跟着。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裴煜第一次在白天出门。他穿了身白衣黑裤,干净简约。经常披散着的长发整齐地扎起,但额前的碎发微卷,发尾又略有些翘,平添了几分随性。
砰砰两声,路凛洲上车,又送出一道声音打断他开门的动作:“副驾是给你坐的么。”
裴煜看向后方半开的车窗,听不懂暗示的人仍留在原地,手虚虚拿着门把,静静站着,像是在等待许可。
路凛洲沉默,片刻后收走视线,意味不明道:“坐吧。”
话后接着一声轻轻的“嗒”,后座车门这才落上了锁。
就像从医院回来的那天一样,裴煜坐到副驾上,与余勤相邻。今天的路凛洲不需要他的照顾,他也不会硬挤到后座上去自讨没趣。
轿车在万里晴空下飞驰,蓝天和形态各异的云映在裴煜的眼睛里。失忆带给他一种异样的矛盾感,天和云他明明都认识,却不熟悉,也不会因为眼前的事物联想到任何画面或场景。
他眨了眨被阳光刺得酸胀的眼睛,无处可去的思绪又飘回空落落的脑海里。
有很多个瞬间,路凛洲几乎完全相信裴煜是真的失忆了。
行动最好伪装,脸也可以戴上面具,但通透明亮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就像人不能逆生长,沧桑的老人永远不可能重拾孩童的纯真。
可惜的是,在与曾经的裴煜短暂共处的那一夜,路凛洲不在意、没兴趣、没闲心去观察他的眼神,此刻也无从进行对比。
眼睛的颜色和形状都很漂亮倒是真的,只消一眼便能潜入观者心底,盖下深刻烙印。
食色性也,与之相关的话题不管是否让人感兴趣,都是轻松且愉快的。
想到这里,路凛洲饶有兴致地再一次看向后视镜。
啧。
整张脸都漂亮得要命。
-
NOVINS西装总店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一整面巨大的弧形玻璃窗对着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往来行人衣着光鲜亮丽,路边不乏豪车停靠,而那辆光泽夺目的劳斯莱斯仍旧尤为醒目。
为了突击检查门店运营状况,路凛洲其实并不想引人注目,衣服和车都是低调的黑色。
将手臂挂脖子上的护带在出门前拆了,缠着绷带的手臂也藏在袖管里。
他在医院将骨头接好后,手臂差不多就能活动了,但是会疼,将手臂吊在胸前则是为了减轻手臂受力加快恢复。
裴煜瞥一眼没事人似的路凛洲。
垂在身侧的右臂明显不能随着步伐自然摆动,托在手里的文件大概是为了用来掩饰这一点。
路凛洲随意在沙发上落座,摆出一副潇洒的主人作态,裴煜便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店内用于展示的高级西服。
这样的高奢店铺里往往门客寥寥,一个顾客带来的收益能顶普通小店上百个,店员永远比客人多。
三楼是接待私人定制业务的会员区,只有他们三人和几个端茶送水的店员,店铺经理得知消息,正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
“挑你喜欢的。”
裴煜闻声回头,见路凛洲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宣传册,正低头看着。
他答了声“好”,想着需要扮演的身份是保镖,那和他之前见过的保镖以及余勤一样,穿最简单的黑西装配白衬衫应该就行。
裴煜直接略过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独一无二的款式,走到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前,他又陷入了踌躇,冲着不远处的女店员望过去一眼。
店员善于察言观色,感受到客户的需要才迎上来,热情道:“先生,您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和余勤身上那种差不多的就行。”裴煜说。
面对友善不挑剔的顾客,店员却面露难色:“呃,余先生那种……”
路氏旗下就有西装品牌,路凛洲不至于在工服上苛待常年跟在身边的下属,反而需要他们穿着打扮得体面,免得落了自己面子。
余勤身上的正装看似简单,但质地上乘,少说也是上万的价格。但那种流水线产物,并不够格登上NOVINS总店的三楼。
解释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店员眨眨眼,最后机灵地转移话题道:“先生,您看这件怎么样?”
裴煜没有异议,任由店员为自己选了一整套正装,只在最后拒绝她的陪同,独自拿着衣服前去试衣间。
余光里,路凛洲正在和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经理交谈。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时不时拿出手帕擦拭额上冷汗,端坐的青年则双腿交叠气定神闲。
右臂放松地搁在沙发的扶手上,指腹不紧不慢摩挲右腕上表盘,神色淡淡,却给周遭一圈施以无形的威压。
裴煜默默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走开了,心想。
他应该更希望拖着右臂的是U型护具,而不是硬邦邦的木质扶手。
真爱逞能。
裴煜慢条斯理地换上修身款式的白衬衫,再披上硬挺有型的高级西服。
从里到外将扣子一颗颗扣好,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将领子几番调整。规矩的正装带给他一种强烈的陌生感,他不太习惯,又多逗留了一会儿,良久才不紧不慢地出去。
试衣间外面很安静。
几个店员和经理都不在了,余勤负手站立,路凛洲懒恹恹瘫在沙发上,仰头阖眼,突起的喉结随着呼吸小幅度地滚动着。
闻声才缓缓坐直身子,同时送出一声不悦的“磨叽什么呢”。余勤则简单抬眼,先他一步将视线投向走来的裴煜。
余勤跟在路凛洲身边,见得最多的就是西装革履的上流人士。经典的黑西装白衬衫,不挑人,但很多普通人穿上,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卖保险的或房产中介,再好的质地也耐不住人寒碜。
但眼前这位……说是保镖,拉出去能有谁信?
路凛洲却不怎么满意,静静看了几秒后环顾店内一圈,吩咐余勤道:“衬衫给他换成那件酒红的。”
“至于西装…”路凛洲上下打量裴煜,“给他找一件深藏蓝的,配同色系条纹领带。”
余勤:“……”
路总,您是嫌您家的保镖还不够惹眼吗?
裴煜也默了默,说好的让他挑自己喜欢的呢?
虽然身上这件他也没有很喜欢就是了。
余勤接下任务,大手一挥,直接取下单独挂在木质展示隔间里,由四五盏打光灯特别关照的西服,交到裴煜手上。
明明是来店里视察运营状况顺便给裴煜买衣服,等过一轮后,路凛洲继续坐在沙发上等待,这回裴煜出来得倒是很快。
剪裁精良的高定西服上身,将男人肩宽腿长的优越身材展露无遗。
高贵的服装与过人的外貌浑然天成,温润气质中不易察觉的矜贵被凸显出来。他薄唇轻抿,眉眼微垂,却不带任何畏缩的小家子气,只有荡在前胸的两条缎带透出几分局促与不安。
裴煜看向姿态散漫懒洋洋支着下颌的路凛洲,斟酌片刻,苦恼地开了口:“抱歉,我不会打领带。”
路凛洲清楚他底细,随口接话:“想你也不会。”
根据之前的调查,裴煜从中学起就在外打零工,但他很少从事过于抛头露面的工作,比如侍应生、接待员、酒保之类,更高端的模特艺人来钱快,仍然屡屡被他拒之门外。
或许是清楚自己的容貌容易惹祸上身。要是不小心被哪个有特殊癖好的大佬盯上了,也没人能保得住他。
路凛洲看了几秒,蓦然松开交错的腿,利落起身,几步走到裴煜跟前。
步步逼近的平视,意外地极富侵略感和压迫感。
在来人带来的阴影里,裴煜睫毛轻颤,脚跟仍紧紧贴在原处,并未后退。
路凛洲换了种目光睨他,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高高抬手为他人打领带,对骨折的手臂来说是巨大的负担。然而路凛洲不慌不忙,眉头都没皱一下,透出一种凡事尽在掌握之中的闲适感。
裴煜不禁出声提醒道:“小心手……”
“手怎么了?”路凛洲不悦抬眸,拉着领带两端的手一用力,硬生生把近在咫尺的裴煜再拽过来几厘米,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没残疾。
裴煜:“……”
他不再多说,低下头观看打领带的过程,正好学一学。
两条长带在胸前交错,食指勾出里面的带子,横着绕一圈形成结,再将从结里穿过。
对于经常出席于各种正式场合的路凛洲来说再简单不过。
几下将领带打成标准漂亮的结,空下来的手闲来无事,顺势轻拍两下,抚平不存在的褶皱,又自然而然地拍了拍肩膀,顺着手臂滑下,极致亲昵。
裴煜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惊讶。
路凛洲愣了一下。
旋即转身走开,重新落回柔软的沙发上,再翘起生人勿近的二郎腿,隔着几米欣赏自己的杰作。
挑剔的人连夸赞都吝啬:“还行。”
这张脸果然不太适合黑白灰那些单调乏味的颜色。
-
这段时间的努力第一次有了回应,裴煜心情很好。
尽管还得过几周才能穿上这套新衣服,晚上睡前,他忍不住把衣服从精美的包装盒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用衣架撑好,挂到床边的衣帽架上。
他左右看了几圈,怕把熨帖的西服弄皱了,便只将那条缎面领带拿到手里,躺在床上举着领带,好奇又珍重地翻来覆去。
如今的他每天在努力地认识这个新世界,充分运用自己的各个感官。领带手感丝滑,冰冰凉凉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起身,抻开领带,环过自己空荡荡的脖颈。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在碰到敏感的颈部肌肤后,变得格外鲜明强烈。
令他想起那晚在医院的抚摸。
不,还是挺不一样的,领带柔软无害,而光滑的手部皮肤下藏着坚硬的骨骼。
裴煜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上。
“怎么打的…?”
他的学习能力从来不差,但给别人打领带和给自己打领带的方向角度都有所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他穿的是衬衫式睡衣,为了睡觉舒适没将扣子扣到顶,脖子下方敞开一个略深的V。手里滑溜的领带不怎么听他使唤,一不留神钻进他的领口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
屏幕后的路凛洲呼吸一滞。
无端感觉,捻着那条领带末端的是自己的手。况且他的确拿过,那丝滑的触感就如后颈的皮肤般,此时还萦绕在他的掌心里。
裴煜多试了两次,成功将领带打好,从床上起来去对照镜子检查。
领带打得很端正,然而除却了衣领的遮挡,就这样直接挂在脖颈上,深蓝的上下左右皆是莹润的小麦色肌肤。
怎么看都不太端正,没记忆的人也能看出来。
裴煜急忙拆开好不容易打好的领带。
这晚,路凛洲早早关闭显示屏。光线一黯下去,粗重的低喘就分外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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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chapter 17
医生所说的最低期限一个月刚满,路凛洲迫不及待地扔掉严重限制自由的固定吊带,拆掉让人窒息的绷带。
最新的定制西服正好赶在晚会前几天送过来,是他去年向海外高奢品牌下的私人订单,纯手工制作,用料做工无不讲究精细,等了足足一年,此时却被他无情扔到一边。
他在衣柜里翻找,找出一件大概穿过一两次的西装,远不如新的这件新的质感好。
路凛洲偏看中了他的颜色。
是火焰一般的红,炽烈耀眼。
和蓝色很相称,却要远远压过低调的藏蓝一头。
他没来由心情愉悦,忍不住提前试穿了一遍。
-
慈善晚会在高耸入云的酒店顶层举行,坐在车里仰头远远望去,宛如一颗缀在夜空中的星。
优雅的爵士乐回荡在舞池里,衣香鬓影,暗香浮动。名流忙于通过交换讯息,攀谈关系,舞蹈和碰撞的酒杯是快速拉近距离的最佳媒介。
男宾携带女眷而来,或端庄或美艳,同样不乏时常出现于银幕里的艺人。熟识的女客亲昵地挽着手臂,优雅地推杯换盏。
在这样的场合,保镖和助理没有贴身陪伴的道理,路凛洲朝着人群汇集处而去,跟在他身后的属下则沿着墙根走向另一边,在昏暗的角落守候等待吩咐。
裴煜目送那道火红身影堂皇地迈入舞池,轻而易举地抢夺众人视线。又见他嘴唇翕动,随口与上前攀谈的人耳语几句。
“路总。”一道刺耳的尖细男声从身后传来。
路凛洲充耳不闻,等他走到自己面前来,轻挑眉尾,算是打了招呼。
路远道作为他爸的野|种之一,说来可笑,比他还要大一岁,想恭恭敬敬叫声大哥都不行,也没那个胆子叫一声弟,于是只能扭曲着一张白脸如同外人那样尊称路总。
路远道意有所指,假笑令人作呕:“你最近都没去公司,好久没见你了。”
路凛洲的目光越过他,径直与站在墙边的裴煜撞上。
裴煜浑然是个尽忠职守的保镖,目光片刻不离紧盯自己。
路凛洲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脸,接着想,路远道没那么大的神通,应该查不到裴煜的身份相貌。而拿钱干脏活被当成枪使的裴煜,更不可能清楚神秘雇主的真实身份。
倘若裴煜还记得一切,应该也想狠狠教训路远道一顿。
“忙着给我爸擦屁股。”路凛洲似笑非笑,这才回话,“你有事?”
路远道脸色青白闪烁了一阵,又堆上一个假笑:“下面交上来一份很不错的项目计划书,我想找你过目。”
“我的秘书没收到你的预约。”面对着面交谈,路凛洲却冷淡又疏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直态度,貌似好意地提点道,“公司管理有序最重要的就是规矩,不管大事小事,都不要越级。”
路远道:“……”
按照规矩,就连老总之间的会面也需要经过彼此秘书的安排,但酒局酒会就是为了暂时消灭这种距离的存在。削减繁琐的流程,快速促成合作和生意。
这边的谈话刚结束,又响起一声“路总”,路凛洲立马笑着应了声“邹总”,从路远道面前走开,和来人谈论商业合作事宜。
路远道僵立在原地,难堪与羞愤交织。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的软肉,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路凛洲难得分了点儿余光给他,看到裴家少爷裴君铭正四处周旋,此时关注到被冷落的路远道,彬彬有礼地上前来送了一杯酒,将友善的形象表演得滴水不漏。
他别开眼,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越过人群,再一次与裴煜对上了视线。
看起来,裴煜并不认识这些裴家人,原来认不认识就不得而知了。在场名流云集,裴煜那张出众的脸落在了他们眼里,但凡他与裴家有一分一缕的联系,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来。
路凛洲不再急着试探,也无心继续攀谈。
随意应付完几位老总,红色的身影逆着人流脱离舞池,百无聊赖趴在挑高的护栏上看舞池中央的乐团表演。
小号低沉,舞曲悠扬,彩带缤纷,而高脚杯里的酒索然无味,被他当成玩具摇来晃去,聆听冰块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裴煜不禁皱起眉,一瞬不瞬直视前方,低声喃喃似自言自语:“他又喝酒。”
“晚会不喝酒喝什么。”旁边的余勤双手抱胸,比起无聊,更多的是怨气,“只有兼任司机的助理不能喝酒。”
-
眼前满是轻松赚钱的机会,只要几句话说得投机,就能有大把的钱落入口袋。
路凛洲是整个宴会厅的最大的肥羊,也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他伸手探向裤口袋的手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焦躁。可大厅里禁烟,抽烟需要去外边的吸烟区,他省得多此一举,打算再过一会儿就直接走了。
走的时候得把带来的人带走,裴煜大概率又会管他抽烟,劝不动就用抢的。
路凛洲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几分进退两难。
他独自清静了没多久,一个戴眼镜的文弱年轻人找上门来,自称是某创业公司的业务经理。
这回是来拉投资的。
杰出的商业眼光与投资天生一对,路凛洲刚好天赋异禀,也从不会浪费任何赚钱的机会。有足够发展潜力的创业公司就像原始股,巨大的收益裹挟着巨大的风险,但他总能趋利避害,然而能被他看上眼的公司和项目也寥寥无几。
总不乏想来碰运气的人,路凛洲也很喜欢这种对他来说信手拈来的豪赌。
对方才刚自我介绍完毕,他心头的焦躁又升了一头,注意力无法集中,迫切需要尼古丁的安抚。
而且好巧不巧,这位项目经理选择的角度让他背朝裴煜,导致他想看看漂亮脸蛋舒缓精神都不行。
忽然间,肩膀被人从后往前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接着,斜着伸过来一只手,骨骼明晰,指节修长。刚刚闯入视线,又快速抽离。
“抱歉。”
来人上挑的眼尾像是带着小钩子,一直垂钓到人心里。不痛不痒,只钓走几阵心跳。
路凛洲的眉骤然颦起又骤然松开,唇角扬起微妙的弧度。
神不知鬼不觉的……这家伙是打手还是扒手?
他的目光久久滞留在那道远去的藏蓝色背影上。
西装上衣口袋里好似落入了一簇小火苗,他抬手按住被烫得躁动的胸膛。
那业务经理亲眼目睹有人撞了路凛洲一下,撂下句“抱歉”便当作无事发生。他震惊地将嘴张成“O”,就要出声将那胆大包天的人叫住——
路凛洲缓缓收回目光,在业务经理脸上顿了一顿,依然没说什么。
业务经理快要抽筋的嘴颤巍巍闭上。
路凛洲静默许久,缓和了被窃走数拍的心跳。
然后才将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低头,看向躺在手心里的小火苗真身。
是一小包山楂片,大概几块硬币叠起来的大小。包装纸刚好是红色的,和他的袖口颜色十分接近。
他知道山楂话梅这些咸甜口味、富于嚼劲的食物有助于改善烟瘾。
也从余勤发来的资料里了解到,这玩意儿同样适合给孕妇缓解恶心。
面对阿谀谄媚的人,他不答反问:“这儿有山楂片?”
“应该…没有的。”业务经理一愣,因为突如其来的日常话题惊慌了几瞬,很快熟练地讨好道,“路总,您想吃山楂片?我叫人出去买?”
“不用。”
那肯定是裴煜提前准备好带过来的。
穿着十几万的高级西服,谁能想到他口袋里偷偷揣了一路的小山楂片呢。
而现在,这上不得台面的小山楂片转移到了路凛洲手里。稍微捻了一会儿,铝纸外衣就变得温热了。
-
裴煜装作过路留下山楂片,头也不回径直往前,一直走到大厅尽处的昏暗吧台,自然地在无人的高脚椅上坐下。
在这种地方设置的吧台,既可以用于私密的交谈,也是落魄者体面的逃避买醉去处。
裴煜孤身一人前来,然而看在调酒师眼里并不像后者。
“晚上好,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用我推荐吗?”调酒师规矩地敛起眼中惊艳,礼貌问道。
“长岛冰茶吧。”裴煜看着菜单,几番迟疑,又确认道,“含酒精吗?”
“来吧台点饮料不要酒?”身后飘来一道调笑的细软男音,随后一个身材纤长的年轻男人在他身旁的高脚椅上落座。
“让我猜猜,你是在戒酒,一杯倒,还是有人管着?”
男人略过打招呼的环节直接开始闲聊,裴煜只好先答道:“我在工作。”伪装保镖的工作。
哎哟,原来不是哪家深居简出的公子哥儿啊。
裴煜冷淡的语气却激起男人更大的兴趣,工作人员的身份也让他更加大胆。
他单手托腮,沿着大理石桌面嗖地一下滑过来,几乎贴上裴煜面门:“以前没见过你啊,那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乔伊。”
乔伊是个男人,但长相完全可以用妩媚妖娆来形容。裴煜微微一愣,猜想这八成是个Omega。可他还没来得及后退保持距离,便有一股浓郁的甜香先钻入鼻腔。
裴煜立刻屏息凝神,挺直脊背,往乔伊后颈瞥过去一眼,轻皱起眉:“你…怎么不用抑制贴?”
“抑制贴?”乔伊愣了好一阵,猝然展颜,笑得花枝乱颤,好半会都停不下来。
哪个基佬没看过几本ABO小说,只是这帅哥的气质看似矜贵疏离难以接近,没料到一上来就主动和他玩这种情趣。
乔伊解开一颗衬衫扣子,捻起领口佯作散热,却带出一股更为浓郁的香水味,语气暧昧:“那我的信息素味道,你觉得好闻吗?”
说着越靠越近,在裴煜耳边吹出湿润的热气:“要不要一起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点东西?”
“你…等等。”裴煜后背爬上冷汗,澄亮的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他想了想,找出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来推拒,“我是Alpha,你先离我远一点。”
乔伊却笑意更甚,不住把自己白皙的锁骨往裴煜眼底送:“哦?你是Alpha?那…应该很厉害吧?”
嘴上说着露骨的骚话,视线则更露骨地缓缓下滑。
“孤A寡O的,不做点什么是不是说不过去?”
裴煜:“……”
乔伊再接再厉,又吹出一口浑浊的气:“楼下也有房间……”
裴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医院和包场的西装店,其他时间都待在路凛洲的豪宅里,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个ABO世界的险恶。
不仅路凛洲完全不像个Omega,这看似正常的Omega居然也没有半点做O的矜持模样。
“路总。路总?”
业务经理慷慨激昂推销自家产品,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寻求路凛洲答复才发现,人还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神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业务经理小心翼翼再次开口:“路总…?”
“嗯?”
“刚刚说到我们公司新做的这个项目,经过专家评估和市场测试,拥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长篇大论后,业务经理满怀希冀地观察着路凛洲的反应,虽然没什么反应,但只要不直接拒绝就留有余地。他做好完善的准备,正要引入这场对话的重头戏:“关于投资——”
话说到一半,他眼睁睁看着路凛洲低下头玩手机,摆明了毫无兴趣。
被无视到这个份上,脸皮再厚的人也撑不下去了。
路凛洲敲打键盘,给余勤发去消息:[你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余勤瞬间了然,自己是被顺带的那个“们”。如果路凛洲是要支开他,最少一个字“滚”,至多则八个字“你他妈给老子滚”。
不用这么委婉。
他熟练地摸透老板心思,急匆匆赶去昏暗的吧台,恍然大悟的同时惊恐万分,连忙把裴煜从令他心惊肉跳的旖旎气氛里拽出来。
裴煜顺势摆脱不断试图往他身上贴的男人,与余勤低语了几句,配合地点头。
随后,二人一同离开吧台,在路凛洲的注视里越走越远。最后,理解力执行力双强的金牌助理余勤,直接、把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了。
失去了焦点的眸光一沉,暗不可测。
冰块彻底化在酒里,将浅琥珀色的酒液稀释得近乎透明,平静的酒面因为他不断收紧的手指激荡起来。
……没他的地方确实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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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chapter 18
酒过三巡,正是慈善晚会的高潮,宾客汇聚一堂。大厅外宽敞的红毯空旷安静,只有一名侍应生孤零零恭候在门边。
“就在这儿等路总吧,应该快了。”余勤说,“我去趟卫生间。”
在这种安保严密的酒店,余勤不觉得自己短暂离开一阵能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担心裴煜跑了,真失忆就会老老实实听话,假失忆也该清楚逃跑再被抓回来对自己百害而无利。
他自认为万无一失,慢吞吞享受独占卫生间的休闲时刻,顺便来了根烟。
裴煜走到墙角处,背着手静静等待,目光时不时扫向双开大门内来往穿梭的人影。
路凛洲的地位和性格让他不再担心发生小说里的剧情,但在安全的别墅里清闲了太久,差点儿忘了这里本质是个有颜色的ABO世界,作为炮灰Alpha的他不会受到信息素影响,其他人可不一样。
想起不久前那黏腻的气味和嗓音,迟来地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但怎么想都还是身为Omega的路凛洲更让人担心。
他的视线频频在双开大门和卫生间入口回转,眉宇盈着一层淡淡的紧张与不安。再一次转向大门时,眼里瞬间亮起了光又瞬间熄灭,他快速偏头避开摇摇晃晃醉醺醺的陌生男人,摆出不想惹麻烦的态度。
那男人蹒跚着,偏偏朝着他走来。
“喂……”
刚传来第一个字,裴煜直觉感到了不善。
他忍住强烈的不适,颤着长睫低下头装作没听见,看在旁人眼里却像是示弱,于是越发得寸进尺。
“小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你是服务员?”
一双浑浊的三角眼和脸部耷拉着的褶子在眼前骤然放大,裴煜刚后退一步便抵到了墙根,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哟,不是,不好意思。哈哈,是小美人啊。”男人笑着喷出浓郁的酒臭味,左右打量着他,“还留着长头发呢…真漂亮,我喜欢。”
恶心反胃的感觉裹挟着怒火窜上心头,激起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不是第一次了,裴煜直觉地感到,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以前绝对没少被别人打趣调戏过。
拳头在身后悄悄攥紧,骨节凸起,泛起蓄势待发的痒意。
真想把这张丑陋的脸揍得稀巴烂。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裴煜一跳。
不行,不能动手,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路凛洲的生意伙伴。随便打人肯定会给路凛洲惹麻烦,或许还会让他们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的关系退回原点。
不能动手。
为了忍住来自本能的冲动,他的睫毛又颤了几颤,明亮的浅色眼眸配上俊美的外表,恍若一只受惊的鹿。
男人摇晃着再上前一步:“诶,我正好要去上厕所。你来,来帮我一把……”
说着抬起一只手,作势要拉他的手臂。
不能动手。
裴煜再告诫自己一遍,被来人遮住大半灯光,眼睛色泽一下黯了好几个度。
但,是他先动手的。
裴煜暗暗握紧了拳,蓄势待发。就在这时,凭空飞来一道火红的残影,硬生生抢了他的先。
电光火石间,咚的一声闷响,男人重重摔出去数米。他彻底失去目标。
裴煜一愣,握紧的拳松开,紧绷的肌肉也松懈下来,眼睁睁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从眼前窜过去。
路凛洲紧追不放,将摔得晕头转向的家伙从地上提起来,毫不留情一拳直击面门,揍得他连连踉跄。
“我艹你妈的,要不要我把你妈叫来给你把尿?”
男人脑子一阵懵,在飓风般席卷全身的恐惧中艰难聚焦视线,总算认出了怒视着自己的人是谁。
弄明白了状况后,酒意顿时散了大半,恐惧成倍翻涌上来,腿里像被灌了铅,一动也不敢动弹。
片刻,他的腿哆嗦了一下,在无人碰撞的情况下兀自向后跌倒,狼狈至极。
路凛洲没兴趣把人摁在地上痛揍,气势汹汹再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将正常的成年男性拎起来,在他迷茫的目光中又是一拳,这次打的是鼻梁骨。
“你看我的拳头漂不漂亮,嗯?”
低沉沙哑的男音本该悦耳撩人,听在他耳里却犹如鬼魅低语。
男人捂住自己剧痛的脸,再退数步,好半晌也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声线剧烈颤抖:“路、路…我艹他,是你……”
路凛洲锋利的眉眼低压,锋芒露尽,冷冷打断他的话:“艹你大爷去吧,傻b。”
刚才打在脸上那拳还是太轻了,没拆掉他两颗牙,那张脏嘴还能继续吐出脏字呢。
恶心至极,手都嫌脏。
然而路凛洲全然不顾脏手,再次扬起第三拳。在拳风即将碰到松弛的皮肉之际,一股阻力从后方压住他的胳膊。
怒气上头,根本无暇多想,他奋力一挣,手肘似乎撞到了什么。下一刻,无可阻拦的拳头成功将那张恶心的脸揍得歪向一边。
他这才不悦地瞥向身侧,拧起的眉心骤然凝结。
视野里,裴煜全然不顾自己胸口的伤势,再次上前拉住他的右臂。
“别冲动。”
既是为了控制住路凛洲也是为了保护,裴煜快速迈开一步挡在路凛洲身前,另一只手虚虚环住他的腰腹:“小心……”
作为地位无可撼动的路家太子爷,活了26年,就没人敢对路凛洲指手画脚、对他的所有物动手动脚。
即便他只是把裴煜留在身边监视,那也容不得旁人分毫染指。
腰上的手臂就像不可抵抗的强力磁场,理智铺天盖地回到大脑里。
裴煜低下头,他答应了不在外面说有关他们关系的事,便只轻触路凛洲的腹部,若有所指,简短地问:“没事吧?”
路凛洲唇齿紧闭,想说什么又没说,生硬地收回目光,空下来的手伸进口袋,用力绞皱烟盒。
按照时间来算,他们的孩子才刚满一个月,根据裴煜的了解,这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滑胎流产,何况路凛洲刚才揍人的动静那样激烈。
裴煜唯恐这个孩子无法摆脱书中的命运,满含担忧,继续追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路凛洲自己毫发无损,当然清楚他关心的都是那个不存在的“孩子”。
按照往常,他这时应该破口怒骂两句,再让裴煜去看看脑子。
几度欲言又止,他扣住裴煜的手腕拿到一边,冷声说:“没事。”
裴煜怕路凛洲是敷衍自己还想继续打架,原样扣住他的手腕,难得的紧,紧得热度全都导入了血管里。
“别打了,他没做什么。”裴煜无奈地追着那双回避自己的黑眸,徐徐劝道,“你的手才好…我不希望你再受伤。”
路凛洲一怔,刚将脑袋转回来,裴煜就放开了他。
在空落落的手腕上留下一阵空虚。
随后退远一大步,低头回避,小声提醒:“有人来了。”
不只是有人来了,是乌泱泱一大群人,在听到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后,全都从双开大门涌了出来。
他们看热闹有多积极,看清热闹的中心是路凛洲之后就有多后悔。
吵吵嚷嚷大张旗鼓地来,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散了。
地上的鼻青脸肿的男人手脚并用爬起来,不敢责备更不敢报复回来,趁乱逃离现场。
姗姗来迟的余勤茫然了一阵,没从路凛洲冷沉的脸色里看出什么东西来,而裴煜终于有了时间关心自己,强忍住想要皱起的眉揉了揉胸膛。
余勤当即心里大叫不好。
不管路凛洲对裴煜到底是什么态度,但他把人睡了,按照他的逻辑,这就是属于他的东西。而他的东西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受了伤。
路凛洲满腔无名火化作一道冷眼,扫向呆若木鸡的余勤:“去开车。”
余勤急忙点头弓腰,在心里狠狠抹了把冷汗:“是,路总。”
路凛洲走得很快,裴煜不疾不徐跟在最后,等两人上车后才去拉副驾车门,怎么都拉不动。
面前的车窗摇到了顶,一片黑,裴煜正想敲敲窗示意余勤开门,却先察觉到了来自后座的打量视线。
可他一看过去,路凛洲就迅速将脸侧开。
裴煜:“……?”
后座车门轻易就能拉开,裴煜也无所谓,换到后座坐下。
后座宽敞归宽敞,但两人都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路凛洲坐在长椅中央,裴煜上去后就不得不一边抵着车门,一边贴着他的腿。
因为陌生的触碰,裴煜低下头,恰好看见那只搁在腿上握成拳的手,骨节泛红,便问:“你的手擦破了?”
揍别人的脸居然能擦破自己的手……这得用了多大了力?
路凛洲发出一声轻轻的“嗯”,很疲惫似的,把手翻了个面,又往车里挪了挪,给裴煜让出完整的一人座。
只是关节处擦破了点皮,很轻的伤。裴煜也不再多说,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透气,却不好直接在这儿把衣服拉开检查伤势,他又轻轻揉了几下,靠到车窗上休息。
豪车在公路上行驶,平稳安静,规律而有节奏地微微晃动,仿佛一艘飘荡在平静水面上的小船。
窗外夜色深沉,倦意潮水般卷上来,拉下裴煜的眼皮。
余勤专心开车,偶尔抽出一缕心神观察后座的动静。
拐弯时一个颠簸,把裴煜摇向逆着车窗的另一边。睡梦中的人像被抽空了骨头一样浑身软绵,独自端坐了没几秒就歪着倒下去。
软硬适中,比车窗舒适数倍的靠枕接住了他。
路凛洲:“……”
突然压来的沉甸分量差点把他捻在指尖的烟打掉。他下意识凝眉,斜眼昵向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家伙。
裴煜不知何时解掉了头绳,零落的长发随着呼吸,轻扫着他的脸颊和鼻尖。
路凛洲低眸,看向那微敞的酒红衬衫领口。
锁骨隆起优美的弧度,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触摸。
锁骨,以及这具身体的每一处,都像那张脸一样完美无瑕,不提伤痕伤疤,仿佛连最简单的触碰都是对它的亵渎。
当时,他在酒店对着这人拳打脚踢的时候,明明也是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具身体。
脑袋里像是塞了一颗毛线团,缠得人心烦意乱。
他的注意力早从那截锁骨上移开了,死死盯着下方那片黑暗,怎么都看不到预想中的红肿,可看不到也同样令人心烦。
他所幸偏开头,看向窗外,瞳孔比夜色更黑更深,透不出丝毫情绪。
然而指尖轻颤,烟管无声落到柔软的地垫上。
车里安静得过了分,封闭空间里微微有些闷,空气却始终清新干净,连司机都忍不住犯起了困。
过了近半小时,余勤打了个哈欠,再偷偷瞄一眼后视镜,裴煜仍在肩膀的支撑下睡得安稳。
余勤长长呼出一口气,将方向盘掐出深刻凹印的手放松了些许。
这门看来是锁对了。
这下工作也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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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chapter 19
刹车的惯性力从黑沉的梦中唤醒裴煜,鲜艳的红骤然跃入眼底,仿佛明艳又危险的玫瑰残影。
“醒了就下车。”
眼前的画面随后一闪,大敞的车门送来几缕新鲜的夜风,又被宽阔的背影原路带了出去。
裴煜眨眨惺忪的睡眼,撑着椅背挪向出口,和身旁椅垫上的残余的温度一触即分。敏捷的身体比混沌的大脑反应更快,挡住即将关上的车门。
然后他跟在路凛洲身后,大费周章从车尾绕了半个圈,来到自己那侧的车门外,再走向别墅大门。
路凛洲:“……”
身后的路灯打落一条颀长的人形黑影,与他自己的影子绰绰交缠。
两人各回各屋,怪异的不适感自然消散。
独自待在卧室里,裴煜好像才意识到胸口的红肿似的。将上衣脱下,他先对着镜子看了看,胸口处红了一片。
连他一个拉架的都能被波及成这样,也不知道那脚步虚浮的男人伤得有多重。
就算幸运一点不破相,少说也得在家修养个把月才能出去见人吧。
他拿来冰袋冷敷加快消肿,而安静的呼叫器蓦然响起,里面传来路凛洲专横又武断的声音:“来我房间。”
这时候有什么事?路上那么长时间不能说么。裴煜不解,仍耐心询问:“怎么了?”
他轻柔的话音落下,对面却不出声儿了。
裴煜静待对面回音,在即将放下呼叫器的前一秒,路凛洲再次开口:“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两遍。”
而裴煜不但没有如他所愿立刻下床,反而攥紧了被子,声音从电脑扬声器和听筒和一起传过去,恹恹的,带着微微的沙:“很晚了,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幸好他有健身习惯,有肌肉层保护没伤着骨头,这块红肿应该过几天就能消了。
通过电脑显示屏,路凛洲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看着他骗自己,各种古怪的表情在脸上轮番闪烁。
却独独没有愤怒。
裴煜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答复,于是把呼叫器放到一边,空出手来继续用冰袋捂伤。
-
路凛洲从卧室的大落地窗出去透气,背靠着开放式大阳台的玻璃护栏。
他仰头,嶙峋的喉结向上,翘起的烟管也向上,对着暗淡无光的夜空,缀成一颗橙红色的星。
心烦意乱,胸闷气短,坐立难安。
在烟瘾得到了缓解后,这些感觉从焦躁中被剥离出来,越来越清晰强烈。
免得积攒的烟灰落到脸上,路凛洲抽出嘴里的烟管,一点带着火星的烟灰仍不慎落上手背。
但他并未迟疑,抖掉烫人的烟灰接着转身,改成用双臂搭靠护栏。
浓郁的烟雾从鼻端和齿缝断断续续往外逃逸。
……傻站着任人骚扰也就算了,还他妈不分青红皂白地拉架救傻逼。
他烦躁地踩灭烟头,发消息给王叔下达吩咐。
将冰袋利用到和掌心差不多的温度,裴煜又看了眼沉寂许久的呼叫器。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出去购置西装,这算得上是路凛洲第一次主动找他,实在有些令人在意。
但他也想不明白,按照往常的作息准备关灯睡觉,敲门声恰好响起。
门外,王叔先恭敬地颔首示意,而后递上一个纸袋。
裴煜迷茫地接过,看到里边几种不同颜色的小纸盒,王叔开口介绍道:“这里面有几种活血化淤消肿的药,你对照说明书,看着用。”
作为前来嘱托别人的人,王叔心里的迷茫一点儿都不比裴煜少。
说路凛洲在意别人的死活……甚至都算不上死活,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这属实是破天荒头一遭。但路凛洲的心思他摸不准,第一次破例的路凛洲本人恐怕也摸不准,他也就不多揣摩了。
裴煜心思通透,立马问道:“是路凛洲让你来的?”
王叔并不惊讶他能迅速猜出自己受命于谁,但没料到他会直接说出来。像这种事,不该放在心里偷偷窃喜,然后更加卖力表现讨得金主欢欣吗?向自己索取明确的答案,是为了顺着杆子往上爬?
王叔脸色微妙:“……是。”
路凛洲坐在监控显示屏幕前,饶有兴致地观赏二人交谈,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
接下来,裴煜会有什么反应、会说些什么呢?
裴煜垂了垂眼,模样柔和:“谢谢。”
路凛洲吐了口烟,眉眼氤氲在烟雾里,卸去了不少凌厉。
三天过去,裴煜站在全身镜前左右观察,胸口的红肿已经看不出痕迹。
倏然间头皮发麻,他微微一怔,忙将垂落到臂弯的衣服提上去,拉拢衣襟,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转头。
以镜子的角度,刚好能映出吊顶拐角处的那块黑洞洞对空缺,异样感的来源。
路凛洲的房间里,烟灰缸里塞满烟头,高级地毯被不知何时掉落的烟灰烫出焦印。
他视若无睹,放空的双眼望向惨白的天花板。
他算是意识到了,裴煜有多么招男人喜欢。
不,不只是招男人,女人也没差。现在回想,他才忆起那一道道从四面八方汇集于同一点的视线,来自舞池里、餐桌边、谈话间,心神荡漾但又矜持规矩的名媛。
他焦躁难安,更心痒难耐,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四肢百骸里爬,昼夜不歇地啃噬着。
他从不需要也懒得克制自己。
他长长吁出口气,关掉监控显示屏。
-
睡梦中,裴煜隐约感受到胸前的凉意,随后又有温热覆上来。
失忆前后,裴煜的感官一直很敏锐,但警惕心远远有别。他只是轻轻皱了下眉,舍不得从舒适的睡眠中醒来。
直到酥痒自敏.感的一点窜上头顶,裴煜猛然一栗,下意识去扣那只胡作非为的手腕,反应迅捷,力气也忘了收敛。
就像失忆之前一样。
果然是假装失忆?
路凛洲由他扣着手腕,黑眸深沉,就这样静静审视下方的人。
浅色的眼睛半合着,似梦非醒,睡衣扣子散乱,蜜色胸膛被激起波澜,如海浪上下起伏。
床头灯橘黄色的暖光氤氲视线,模糊俊美的面庞。
路凛洲眼里寒意退散,收回自己的手,不由分说,反过来钳住裴煜的手腕,一把推高至头顶。
裴煜慢慢将眼睛睁大。
胸口的热和麻一起退去了,可又有短发的发丝蹭到他颈窝里,和长发缠绕,更强烈的痒意迅速绵延。
耳畔深深的吸气声不加掩饰,喷吐出的气浪湿烫灼人。
裴煜彻底清醒过来,却依然不解。
仿佛被八爪鱼紧紧吸附着,他连转动脑袋都困难,双腕也被箍着无法动弹。
“别这样…”因为缺氧,他的声线带着有气无力的喘,“小心压到肚子。”
路凛洲摄取了不少清新的雪松气息,仍心不满意不足,倒是不介意配合一下撑起身子。
见裴煜清醒了,他眼中兴味闪烁,语气中隐隐跳跃着兴奋:“我想了想,还是醒着比较有趣。”
看了一阵,他贪婪地注视着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极尽爱怜地用手背抚过,又说:“对。对…就这样看着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沉默的三秒后,路凛洲忽觉没劲,将扬未扬的唇角压下去:“你当时揍我的劲儿哪去了?”
裴煜还没反应过来,直觉并没有感受到危险,便只疑惑出声:“什么?”
“啧,忘得这么干净?失忆会忘记常识?”
都快被人上了还不反抗,仿佛一条菜板上的死鱼,再漂亮也索然无味。
“我…打你了?嘶——”裴煜困惑拧眉,可一回忆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就脑袋疼,他晃了会神,片刻后才察觉到腰侧的抚摸。
被为非作歹的人醒转,路凛洲也完全肆无忌惮,
手里的肌肤触感细腻,胸还稍微好点,至于腰,无论怎么描摹都是与自己相似的男人的骨架,以及属于男人的坚实肌肉。
路凛洲“啧”一声,将放在那劲腰上的手撤走,命令道:“你翻过去,背朝我。”
裴煜脑子嗡的一下,终于猜出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Omega的打算,动了动腿,又撞上坚硬的膝盖骨。
手腕则被捞捞箍着,裴煜挣扎几次未果,只好道:“等等,你先放开我……”
裴煜挣扎的力道不痛不痒,路凛洲反而稍稍松开了扣着的手,另一只手轻松将裴煜的乱动的腿压住。他沉默几秒,兴趣全无,蹙眉道:“你就这么大点儿力气?”
裴煜好言好语,继续讲道理:“放开我,好不好?而且孩子才一个多月,你得小心一点……”
路凛洲肯定是憋得太久了,才会有今晚这么一遭。
趁着路凛洲愣神,裴煜为自己的双手解开束缚,却避开脆弱的腹部,只不轻不重地推了推上方的肩膀,无奈道:“你也确实需要释放一下,对孩子比较好……”
路凛洲再说一遍:“嗯,那你翻过去。”
虽然不反抗有些没意思,但乖乖躺好也凑合吧。
这下,裴煜不想听懂也听懂了,但不与他争辩什么,只缓缓坐起身来。
为了避免和不断靠近的面孔贴上,在交错的气息中,路凛洲莫名后退了些许,裴煜趁机逃脱他的禁锢,却不逃跑,反而说道:“你坐着吧。”
路凛洲意外于裴煜的配合,微微一愣。然而,就算裴煜心甘情愿让他上,他也不太喜欢那种由对方掌握主动权的坐姿。
裴煜随手将长发拨到耳后,身上的睡衣裤依旧整齐,只有右边袖子被撩起一小截。腕骨分明,指节弓起,手臂上浮起明显的淡青色筋脉。
就是这一只手,在下一刻伸向路凛洲,攀上白色的浴袍门襟。
裴煜低头看了几秒,微觉不自在,索性抬起眼帘与路凛洲对视。
当更为滚烫的事物被温热的指腹碰到时,触感是微凉的。而布满筋脉血管和神经末梢的皮肤,对那种由薄茧带来的粗粝摩擦感尤为敏锐。
路凛洲也没低头看,直勾勾回望裴煜,带着些蔑然的挑衅意味。
……
不过几下摩擦,热意迅速在腹部弥漫开来。
路凛洲脸色微变:“草。”
裴煜手中动作骤停,一板一眼道:“别骂脏话。”
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路凛洲却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明明是自己主动帮忙纡解,裴煜却有些无所适从,大概是因为此刻诡异的安静,也因为路凛洲不加掩饰的粗重呼吸。
裴煜想了想,换位置到路凛洲身后,眼不见为净。
“这里…”
雪松气息的话声落到耳畔,路凛洲下意识回头,看到裴煜扇子般低垂的深浓眼睫。
“会胀痛吗?”
路凛洲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往下看向自己衣襟处的隆起。
“要不要给你揉揉?”
不住起伏的胸膛无声地回答了裴煜的问题。
裴煜双手开工,突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在路凛洲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几口。
可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在这种时刻,他仍只能闻到极其稀薄的玫瑰香味。他果然是个等级不高的炮灰Alpha,竟然对Omega信息素的感应如此迟钝。
他有些沮丧,但他们已经成结了,多少能提供一些信息素安抚吧?
他按照小说里所说,朝着眼前光滑的后颈张开了嘴。
电流瞬间窜过全身,路凛洲一惊,才刚吐出一个“你”,裴煜又加重了咬合的力道。
要咬破后颈才能注入信息素安抚,但裴煜怎么都做不到用力地一口咬下去。不轻不重的啃咬于是就变成了反复的碾磨,磨着皮肤的同时更磨着神经。
听到一声貌似不适的闷哼,他立刻松开嘴,看着那圈整齐的牙印,以及红了一大圈的皮肤,想想还是算了。
放弃用信息素安抚,他只能灵活调用自己的两只手。
“你,你…嗯。我草……”
耳边暧|昧的声音片刻不停,裴煜尽量分离自己的大脑和身体,放空思绪,去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想到每次叫老婆路凛洲都会生气,裴煜便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老婆?”
路凛洲勉强挤出三个沙哑的字,和随着激烈的呼吸震颤的胸膛共鸣,同时传入裴煜的耳里和手心:“你…说呢?”
他们有着“夫妻之实”,又需要培养感情一起养孩子,叫声亲昵的老婆再合适不过。但路凛洲厌恶这个称呼,更肉麻的“宝宝”“宝贝”之类,裴煜也叫不出口。两相权衡,裴煜蓦地福至心灵。
“那…嗯。”才刚吐出一个字,他便抿了抿唇,喉头艰涩,连吞了好几口唾沫滋润。
“老、老公?”
轻飘的声音有如电击,路凛洲浑身僵直,片刻后猛然一颤,喉间随之溢出一丝压抑的低吟。
路凛洲迅速咬住牙关,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更多失控的情绪流露出去,无目标地低声骂道:“妈的。”
这很明显是进一步提要求的好时候,裴煜抿抿唇,送出嘴的话纠结又别扭,恰恰因低声细语而显得异常顺从。
“以后可以不要总是骂脏话吗……”
因为犹豫而拖长的尾音带出一口绵长的热气。
话声被高温烧得哑,因为难为情而压得沉,就像是动了情。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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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chapter 20
持续了几十秒的痉挛顺着相依的胸背,毫无保留地传导给裴煜。
解决完毕,裴煜独自下床去擦手。
路凛洲在床边坐着,双眸微眯,用目光勾勒裴煜的侧面线条,几次起伏,从嘴唇滑到脖颈,越过微凸的喉骨。
俊美,以及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突然叫人老公的不是他。
路凛洲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好一阵,盯得裴煜不知道该往哪边转身,只好侧着脸抵挡那过于烫人的视线。
喉间逸出一声笑,路凛洲拢上浴袍,裴煜终于在窸窣声中望过来,开口道:“那…你回去睡吧?”
路凛洲起身,却不急着走。
裴煜在持续炽热的注视里反应过来,看向自己半敞的睡衣领口。
……当然不是他自己解开的。而刚才一直在忙碌,被臂弯里的身体烫得慌,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这片凉。
他正要将扣上扣子,路凛洲先一步拿住他的手腕:“给我看看。”
裴煜微怔,瞬间回想起将自己从睡梦里唤醒的,那一点酥痒的电击感。
他先退了一步,问:“什么?”
但流氓从来不讲道理,不由分说,快而准地再解开了两颗扣子。
裴煜下意识就想拢起衣襟,又觉得这反应实在像是被轻.薄的良家妇男,就在这愣神的片刻,胸前的大片肌肤已经被看了个干净。
预料中的抚摸却没有到来。
裴煜恍然。也许……路凛洲只是想看看他胸口的伤?
明明已经在监控视频里看过无数遍,不知为何,路凛洲就想再亲眼确认一次。
裴煜好好地擦了他送的药,三天过去,那撞伤已经好了。近距离地看了摸了,某种私欲也得到了满足。
喉结却莫名其妙地又滑了滑。
在被盯穿之前,裴煜到底还是把扣子扣了回来,又催促了声:“你早点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半夜的房间终于清净下来。
裴煜却仍立在床边,困意已经和若有若无的那股腥膻气一起散了。
失忆的大脑像一块贫瘠的土地,很容易就留下深刻的记忆。片刻前的画面声音充斥其中,久久挥散不去。
连篇的脏话粗鲁又低俗,配上极具攻击性的冷峻面容却显得理所当然。
裴煜默默看向自己的双手,他是那样强硬的人,可自己左手的触感明明那样柔软,而右手的触感明明那样滚热。
是一种很奇妙的矛盾体验。
他压抑着快感又被快感所控制,压抑着声音和气息,带出一种自以为掌控一切又反被他人掌控的欲。
裴煜想了想,反正睡不着了,要不,今天顺便也给自己放松放松好了。
手指挑起裤腰处的两根细带。
刹那间,在空荡的无人房间里,莫名的强烈的窥视感席卷包裹了他。
裴煜皱了皱眉,两根裤带又垂落回去,随着他的脚步,擦着棉质布料轻轻晃荡。
晃到最后,那条人影闪进卫生间,顺便反锁上门。整个人和他的气息一起从监控屏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屏幕后已经再次准备就绪的窥视者:“……”
-
手伤痊愈后,路凛洲开始频繁出门,去公司处理公务,和商业伙伴应酬。
亲眼看过路凛洲把人揍得屁滚尿流,裴煜的最后一丝担心也彻底放下,并不阻拦。
不过,他明明记得孕期的Omega会变得更为柔弱、敏感,严重缺乏安全感,产生分离焦虑,需要Alpha时时刻刻的呵护和陪伴。
他家的Omega……
“裴煜。裴煜!”
路凛洲从楼下飞奔而来,风尘仆仆,从脚步来判断应该很是兴奋。他一看见就坐在沙发上的裴煜,眼角眉梢都染上不加掩饰的笑意。
这笑意看着像是发自真心,幸灾乐祸的意味同样昭然。
“正好。”
路凛洲大咧咧到沙发上坐下,敞开的西装外套自动滑向两边。里面的不是正式的衬衫,而是一件简单的白T,正随着他兴奋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颈间还有一条银色的细链,亮闪闪地发着光。
“好戏马上开场。”
裴煜抬眸,看向他锋锐上扬的眉尾。
路凛洲对着大屏电视调适手机,电视屏幕里的画面陡然切换,换成一间满是红木家具,充满古韵的书房。
“直播,实时监控。”路凛洲煞有介事道,“主演是路崇业,我爷爷。路远道,还记得么?不记得就现在记上,我也算是给你报了仇。”
裴煜正要出声询问这个陌生的名字,以及他和自己又有什么仇怨。而画面上坐在书桌后的灰发老人突然抬起头来,犀利目光穿透屏幕,他不自觉噤了声。
“爷爷,我来了。”长相阴柔的年轻男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书房,应该就是路凛洲所说的路远道。
他的嘴角挂着得体的笑,不同于路凛洲外露的兴奋,他将自己的兴奋藏得很好,语气中藏着隐秘的幸灾乐祸。
“不知道您听说了没,上次在滨江酒店的慈善晚会……”
老人撑着手杖缓缓站起,两条弯腿几乎站不稳,看似弱不禁风,手背却青筋狞然。毫无征兆地,手杖末端猛击地面,伴随着一声低沉浑厚的怒喝:“跪下!”
路远道不明所以地瞪大双眼,条件反射先双膝跪地,而后才试探着唤道:“爷爷……”
“你是没长脑子吗。那种一塌糊涂的项目,一千多万的投资,说批就批?”
路远道毫无准备,被兜头的责骂打了个措手不及。
爷爷给他在公司安排的投资部经理是实权职务,既享有巨大的权力,也是对于路凛洲的牵制。
他掌管的这个项目确实已经显露出了不妙的趋势,但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爷爷一生运筹帷幄,可如今年迈体衰,老眼昏花不识货也说不定。
他心中不服,就算一千万当真打了水漂,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便说:“我请示过小路总,他没说有什么问题。”
老人怒极反笑:“你怎么不说是我这个当爷爷的没教好你?”
路远道脸色唰的一下白成了纸。
爷爷一定是打定了主意要挑他的毛病,根本就不讲道理。
“你怎么不说,是你妈的身份见不得人,才生出了你这种不争气没出息的东西?”
路远道闻言,眼底透出狰狞的恨意,他狠掐自己大腿一把,汹涌而出的泪水浸没双眼,嗓音哽咽:“爷爷,您听我说……”
果然,果然路凛洲在爷爷心中是不同的。爷爷让私生子全都认祖归宗,让他们进入公司历练,把天大的诱惑钱权摆在他们的眼前,给予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路凛洲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他的脑筋飞速转动,强忍着泪水深刻反省道:“爷爷,我以后一定不会专断行事,在拍板决定之前会好好和小路总沟通。他的经验比我丰富,也是我的上级,这是应该的,是我的疏忽。”
可路凛洲分明一直都是我行我素,任性妄为……
他咽下满口酸涩的不甘,见爷爷的神色并无丝毫缓和,又堆出一个谄媚的笑:“我们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今后我一定会全心全意辅佐他。那一千万,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填补上……”
老人却面无表情沉声打断:“你回家休息吧,不用去公司了。”
路远道脸色更白,血色褪尽:“爷爷!”
“蠢得没救了。”路凛洲懒洋洋撑开双臂,用傲慢的睥睨姿态评点道,“如果不是为了养蛊,老头子怎么会把他们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塞进公司,就是气他没出息而已。”
“过去了这么多天,他都没能把事情处理干净。”路凛洲边往前回忆边说,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拖自己下水,更觉好笑,“甚至连甩锅都不会…往上级身上甩锅,这不是找骂么?”
裴煜也在回味着刚才听到的那一段对话:“他的疏忽可能导致一千万的损失…是吗?”
路凛洲满不在乎:“一千万又没多少。”
即使没有记忆,这种被债务缠身的恐惧也让裴煜感同身受。他不怎么赞同地低下头,缓缓道:“可一千万对他来说很多。”
“难道老头子还能向他讨债么。”路凛洲偏头,意外地没和裴煜对上视线。于是他坐直身子,一字一句解释。
“如果因为这点钱,剥夺他在公司的职权,那这笔钱就相当于彻底打水漂了,他一辈子都还不上。把他赶出家门、送进监狱,对老头子能有什么好处?”
“老头子是个商人,一颗心都长在钱眼儿里。”
见裴煜重新望过来,路凛洲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继续往下说。
“换我来,不管是一千万,一亿,还是一百亿,都没太大区别。”
说着停顿了好几秒,仿佛是在故意留下勾人的悬念。
“我会对老头子说,这是他在我身上的一笔一本万利的投资,并告知他回报的期限。”
裴煜用余光看到,他黑眸里洋溢着的自信张狂的光彩,竟比金属链条还要闪亮几分。
路凛洲熟练地摸出一根烟叼嘴里,半晌,漠然地给这段话补上结尾:“然后就没然后了,回家吃饭吧。”
接着拿出打火机,打火前下意识侧目,不偏不倚撞上裴煜的目光。
他顿了一会儿,想从那目光里找出敬畏、臣服,哪怕是不耻或嫌恶,无论什么,因他而起被他牵着走的、令他兴奋的情绪。
可惜他什么都没找到。
裴煜用一望见底的浅色眼睛注视着他,不打招呼便靠近过来,缓缓地,一点一点缩减两人之间的距离。
像是一场无声的战役,谁先退缩,谁先别开视线,谁就一败涂地。
路凛洲直视回去,全无退缩让步之意,反而兴致盎然,好奇裴煜的下一步计谋。
直到近到呼吸交错,热度叠加,视线不由自主下滑到嘴唇。
路凛洲用目光描过那薄唇的外形,闭合的唇瓣就像被他凝成实质的目光撬开,露出半截湿红的舌,抛出来一个字。
“别。”
似是让步,或求饶,或认输。
路凛洲怔神间,眼前虚影划过,齿间倏然一空,那根尚未点燃的烟已然落入对手手中。
“别抽烟。”
对手的目标始终如一的明确。
路凛洲愕然抬眸,而裴煜已经带着那重新闭上的两瓣唇和一支烟,与他拉开了礼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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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chapter 21
连着一个月,裴煜都是和路凛洲一起吃饭。
这天吃完晚餐,路凛洲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休闲款西服和随手梳理的头发,不太正式,但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打扮。
饭都吃过了,这是去哪儿呢?
裴煜忙从身后叫住他,问出心里的话。
“有个约。”路凛洲随口道。
裴煜蹙了蹙眉,怀疑道:“你是不是…要去喝酒?”
“嗯。”
“我也一起去?”
路凛洲摆摆手结束话题。
“那你少喝点。”裴煜又追过来,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将人拦下就松开,也不执着要求跟随,最后交代道,“再带几个保镖。”
路凛洲简短地“嗯”了声,在原地多听了几秒,没等到裴煜的下一句话,这才走了。
坐进舒适的车里,脱离裴煜的监督范围后,他先点上烟,再慢慢回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慈善晚会上那个毛手毛脚喜欢“走后门”的玩意儿叫袁厉川。
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家中企业轮不到他去经营,可谁让这种狗东西是袁家养出来的呢,袁家也不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再说了,路凛洲只是撤走了给袁氏的投资而已,虽然大概率会导致袁氏资金链断裂,但如果有人不怕得罪他,大可出手帮袁氏一把。
他没认为自己把事情做得多绝,要怪就怪袁氏不成气候,没多大本事还培养垃圾出来碍眼。
几天前,袁厉川恭恭敬敬按照流程向他的秘书预约时间,而后才联系私人助理余勤说明真实来意,声称这是一场赔礼道歉的酒局,千般万般恳请路总赏脸。
路凛洲缓缓吐出烟圈,白雾里眉眼氤氲,黑眸暗淡不明:“过了一个多月才来道歉,这诚意可真足。”
余勤沉默几秒,心情复杂解释道:“因为他鼻骨骨折了,养了一个月的伤,刚拆线。说是怕辣了您的眼睛。”
“呵。”路凛洲看向窗外穿梭的夜景,轻哧一声。
袁氏靠着路氏的庇护和支持才在江城有了今天的地位,因此,袁厉川不慎得罪了路凛洲,他居家养伤的这一个月,比挨打的那晚更要难挨过百倍千倍。
他挨打,袁氏要破产;袁氏要破产,他加倍挨打。
度日如年的一个月过去,执掌家业的大哥袁玉安出马,几经考量才有了今天的酒局。
路凛洲应下邀请,包间里的兄弟二人放下悬着的心,几十万的名酒备好,坐立难安地等待。
将余勤留在门外,路凛洲独自走进休闲会所的高级包间,脱下外套往衣帽架上挂。门边的侍者眼疾手快先接走衣服,打横抱在臂弯上:“我帮您。”
眉头刚嫌恶地皱了一秒,从外套口袋里掉出来的小塑料包便转移了他的注意。
这件外套的口袋浅,他是第一次穿。随身携带的烟盒放裤口袋了,此时还贴着他的腿呢。
带着几分好奇,路凛洲弯下腰,抢在侍者之前将地上的东西捡起。
话梅……?
和山楂一样,是既可以缓解烟瘾又可以缓解孕吐的小零食。
他半垂着眼眸,回忆准确停在出门前裴煜拉他的那一下,不禁笑了声。
……这个扒手。
明明本事不赖,但总是倒贴。
他合拢五指,将塑料包装的小零食团入手心。
“路总,这边请。”袁厉川殷勤地过来迎接,见路凛洲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揪着的心松开几分,甚至大着胆子打趣了声,“路总,你可让我们好等啊。”
然后被冷冰冰的眼刀刮了一下。
袁厉川尬笑着转身,瑟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引路。
路凛洲走到包间内部,瞥了眼长沙发上的袁玉安,以及他身边两侧的四名年轻女孩,发型有长有短,妆容或浓或淡,露出白花大腿的短裙却是标配。
路凛洲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大方入座。
袁玉安仔细揣摩着他的神情。路凛洲不近女色的传言在外,但像他们这种人,能有几个真信的,只当路凛洲是金屋藏了娇,看不上外面的莺莺燕燕罢了。
要么就是像他不成器的弟弟那样,不近女色但好男色。
袁玉安想着,吩咐身边的美女倒酒,同时充分调动察言观色的本事,偷偷瞄了路凛洲几次,最后,在美女们殷切的眼神里出声逐人:“你们都出去吧。”
偌大热闹的包厢骤然冷清,彩灯巡回闪烁,在心思各异的三人脸上忽明忽灭。
“路总请。”
袁玉安推送酒杯,先介绍自己带来的陈年酒酿,再送上未开封的多年珍藏,等气氛稍微热络些后才开口为弟弟赔不是。
他是知情识趣的,知道说话就像这酒一样不能斟得太满,笑得漫不经心,语气仿佛闲话家常。
“我这弟弟酒量不行,喝多了就容易出洋相,路总见笑了。家里人管不住他,我还得感谢路总替我管教他,他长进了不少,现在在公司也能帮得上忙了。”
路凛洲坦然收下这番歪曲事实至情至理的“感谢”,笑了笑,接过敬酒,黑漆漆的眼却更加幽深难测。
余勤在门外长廊上随时等待路凛洲吩咐。
一个身材纤细的凤眼男孩端着托盘从远处走来。在这种地方看到漂亮的男孩女孩不足为奇,但这男孩做侍应生打扮,脸却意外的干净清纯,长发及肩。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震,余勤低眸,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是王叔,而那男孩正好从他身前绕过,敲响路凛洲所在的包间门。
从背影来看则一目了然。那腰线被皮带掐出细细一条,西裤包裹的臀部紧窄而翘。
……清纯个毛线。
在男孩推门而入的瞬间,余勤接听电话,“喂”了一声,与对面磁沉温缓的呼声重叠在一起。
余勤反应过来,微怔:“裴先生?”
“十点了,你们还不回来吗?”
“路总喝着呢。应该快了。”余勤说,第一次向他人汇报老板行踪,后知后觉泛上一种怪异的感觉。
“让他少喝一点…麻烦你。”
凤眼男孩走到屋内的三人面前,弯下细腰将托盘放到茶几上,随后便静静站在一旁,大方展示自己的漂亮面孔。
“路总。”袁玉安适时开口道,“男孩事儿少,就是找个干净又漂亮的不容易。这方面厉川了解得多,他也是真心想跟你赔罪,花了不少心思。”
“也是我们平时在工作之外来往得太少,我才对你的喜好一窍不通。希望路总海涵,别介意。”
路凛洲闻言,神色不动,只有鼓动着嚼话梅的腮帮悄然停了。他换了根烟到嘴里,懒洋洋撩起眼皮。
高高在上的吩咐却像是慷慨的施舍:“点上。”
那男孩心领神会,忙不迭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让你点,你就点?”
男孩紧张得还没打出火,手腕猝不及防被大力擒住。他惊慌抬头,对上那双森寒冰冷的审视的眼,先是惊恐,而后又被砰砰乱撞的心跳在刹那间淹没。
他从未亲眼见过这样英俊逼人的男人,而他出身卑微却从不妄自菲薄,他对自己的美貌一直很有信心。
可那人毫无动容,转瞬就松了手:“滚。”
男孩瞪圆一双招人的艳丽凤眸,怔怔地“啊…?”了声,茫然无措的模样更惹人怜惜。
路凛洲眸光更冷,忽然一笑,温和得瘆人:“让你滚,怎么不滚?”
“路、路总…”
男孩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白皙的脸蛋早变得一片通红,睫毛扑闪,可怜又可欺:“抱歉,路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路凛洲夹出嘴里尚未点燃的烟,末端探向他的下颌。男孩情不自禁仰头,看着那两瓣凉薄的唇轻动:“挺漂亮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也不带点滴温度,可他脸颊上的红晕仍迅速蔓延,双目失神地痴痴望着。
突然间,凌厉的掌风猝不及防甩过来,打得他脑袋歪向一边,纤薄的身子重重砸到地上。
路凛洲悠哉起身,扔掉手里脏掉的烟,居高临下睨着地上满眼不敢置信的人。不但生不出分毫怜惜,甚至一脸厌烦。
“啧,这样就不好看了。”
男孩狼狈委顿在地,恍然惊觉藏在那张英俊皮囊之下的是声名狼藉的豪门疯犬。
说实话,要是姓袁的老老实实夹着尾巴不再来找事,路凛洲也不会再怎么着他们了,又不是闲得慌。
但姓袁的偏偏要来找事,得寸进尺窥探他所谓的喜好,并自以为投其所好地送上献礼。
路凛洲不再给地上的人分去眼神,略过吓傻了的没脑子的袁厉川,朝着自作聪明的袁玉安走去。
男孩摔地的动静不小,余勤用余光扫到,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手机里立刻传来裴煜敏锐的问询。
“没什么事,路总有分寸的。”余勤嘴上说着,心里则补充,“不会真杀人”。
电话那头的人喋喋不休说着关心的话。余勤心情复杂,需要担心的明明另有其人,却也不好具体说,只叫裴煜放心。
随后挂断电话,全神贯注留意着包间里的动静。
袁玉安兀自寒毛直竖,心知这事肯定办砸了,却见路凛洲中途扭身拿起桌上那瓶作为赔罪的古董酒。
愿意收下礼物就好说,那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缓缓松了口气。
晃了晃酒瓶,路凛洲慢悠悠回应他先前的话:“你确实不了解我,因为这才是我的喜好。”
咔嚓!
刹那间天旋地转,仿佛一场小型爆.炸,血滴和玻璃碎片溅了满地,珍贵的酒液沿着漆黑的皮鞋底缓缓流淌。
更大的惊吓把呆愣的袁厉川都吓回了神,他泛白的嘴唇翕动,颤声喃喃:“哥,大哥……”
随即冲上前去,扶起被天降横祸砸得头破血流的男人,双目赤红,怒瞪路凛洲:“我艹你个疯子!!”
袁玉安忍着头部剧痛,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想阻止弟弟冲动。可惜他的动作太轻,陷入疯狂中的袁厉川根本没能察觉,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路凛洲的领口。
“你是不是有病?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非得发疯?神经病啊!我也没对你那个小美人怎么样,你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
他的话音落下,包间里静得像被冻结,死气沉沉的黑眸里映着他目眦欲裂的神情。
宛如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余勤最先察觉到危险,迅速推门而入,上前高声喊道:“路总!”
路凛洲充耳不闻,轻而易举扫落身前那两只青筋暴起的手,沉默着弯腰挑拣落在沙发上的大块玻璃片。
毫无危机感的袁厉川仍怒视着面无表情的路凛洲,只有余勤在心里大叫不好,不得不冲过去拉人。
路总可真是他祖宗。
余勤嘴里说的“路总有分寸”“他没事”“放心”,都是毋庸置疑的实话,听在裴煜的耳里却是不走心的敷衍。在被路凛洲甩开的瞬间,余勤口袋里的手机又疯狂急促地震动起来。
余勤左右为难,不知道接电话还是先拦人,焦躁染上眉心,急道:“裴先生又来电话了!”
前方的人影倏然一停。
在袁厉川僵圆的双眼里,路凛洲一片死寂的神情终于动了动,唇角牵起一抹冷然的笑。
他捻着手里的玻璃片:“酒还不错,这赔礼我收下了。”
接着随手一掷,玻璃片险险从袁厉川肩膀上擦过。
袁厉川打了个寒战,而落在自己身边的玻璃碎片,闪烁着如那双眼眸一般的寒芒。
另一边,余勤接了电话,连声说着瞎话:“没什么事,就是有人不小心摔倒了,还撞到了桌上的酒瓶。”
袁厉川又是震惊又是荒唐地将一双小眼瞠得溜圆。
“没事,不是路总。路总没事,真没事,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袁厉川:“……?”
而方才还如深渊恶鬼的男人竟瞬间收敛了戾气,微乱的鬓发和苍白的面孔让他看着……还真有几分像是值得忧心的人。
路凛洲丢下身后狼藉,离开前拿上外套,把空掉的话梅包装袋重新放入口袋。
我的喜好么……
迎着微凉的夜风,他闭了闭眼,混乱的思绪被酒液浸透,搅成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越理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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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22章 chapter 22
夏檬微愣,情迷茫看许墨,让许墨皱紧眉头。
看她条件射似乎件并知情?
“放手。”
余光瞄眼附近,夏檬很快回神厉声口。许墨愿松她,听见她又€:“很抱歉,并知道弟弟踪,清楚哪。刚才句话,什么想问问女朋友。”
嘴虽么€,但夏檬已隐隐答案。
很情串联,仔细回想,很久像类似征兆。
许执被秦墨抓吧?难怪秦墨〾直派跟踪己,原原……
易凌尘候骗己,€拜托秦墨派保护己,她竟傻乎乎信。
€什么滋味儿,许执遇难,夏檬但难。〾曾身边半,帮处财务问题,许执做哪勾她非常清楚。
许执除躲避己敌〾,避警察。很黑户,入境被抓,几次⿺假身份。
眼,夏檬站议厅,身边往往商界叫名字排名次。且门记者,摄像架。她站儿许墨纠缠清,被拍刚刚抓她胳膊画,再万许墨身份被曝,她闯祸。
想易凌尘甚至整易、易氏集团被影响,夏檬神色又凛冽几,打算继续许墨€什么。
“别再找,帮什么。”
€完最句,她转身迈步向。
“知道踪,清楚哪?”许墨冷笑声,让夏檬脚步又停。“难道短信叫咖啡厅赴约吗?”
回眸看许墨,夏檬笑容很复杂。“怎么约见?话听谁€?”
易凌尘眼皮底约许执喝咖啡,她皮又痒吗?
“给信息已看,难想抵赖?”
“……”
脸笑容慢慢凝固,消失。夏檬情凝许墨视,“看?”
“嗯哼。”
“确?”
“号码显示名字没错。……”许墨眸光闪,似乎想什么。“究竟易凌尘,情回确认?”
夏檬沉快步离。她脑乱糟糟,门看围堵门口记者,没情给脸色。
她今纯属意,记者€算惊喜。打算留住她问几问题,却没想夏檬黑脸直接突破围,径直车扬长,连没给。
呵,什么?嫁给易凌尘抱粗腿吗?竟么快始耍牌!
众媒望远豪车,差想。流传易凌尘通告,€谁敢夏檬利言论跟没完,回写篇专题报道研究讨论夏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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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23章 chapter 23
几位长者看,需怎么谈,秋娘己搞。
旁看看。
看拿契约始往走。
问道,“什么候才教蘑菇”
秋娘答道,“放吧!明找,记留。”
走差,沈兴ǹ几朋友,才赶。
热汗淋漓,谁让闲散猎户身,根没管,沈兴听秋娘⿺午院吵吵厉害。
看原委,才赶快通知朋友。
几拿签契约,沈兴€道,“赶。”
秋娘笑笑,“晚没系,沈哥昨找特意€,肯教。”
午,走光。只剩秋娘ǹ。
揉酸涩手腕,“嫂签份契约。”
秋娘看笑笑,“接连写整整将近百份契约,手酸吧!
写。
待写,先休息。
哥签,,交情归交情,但公公办。
签雇佣契约。”
接秋娘ǹ细细考虑份契约该怎么写。
俩商,提笔写完准备身回。
秋娘€道,“别忘回告诉老丈声,让抓紧做木架菌床。”
提老丈,想,腼腆害羞未婚妻,羞涩挠挠头,“知道嫂。”
步流星走。
终歇歇,秋娘坐,拿喝口。
她没⿺午困意,整处兴奋状态。
颗,扑通扑通跳,证明她激。
ǹ此,回,爹。
“怎么?吗?”
口喝,听见爹问话,停€道,“,差。”
签契约书呢!整整九张。
估计入秋娘,差村。
村长
又问道,“写午契约书?”
€道,“啊!写手腕酸死,么。
爹,秋娘今众宣布账房先。
€让管账。
晚让她,€。”
账房?
管钱?
她己管让管?看憨媳妇早章,么痛快宣布。
村长叮嘱,“管钱,没做,问,仔细,别算错。”
“知道爹,管钱只管账,憨嫂€细章程列。”
“算仔细,别错。她么交给,信任,别辜负。”
此村长只想,女想真远!
头称,“知道。”随又娘€道,“娘,待趟杏花,憨嫂€,让爹做木架菌床,很抓紧做。”
村长媳妇兴,“哎哎!她告诉爹。”
€完村长媳妇风风火火往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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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 24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24章 chapter 24
“恨〾必怜〾处。”认猜真李浩虽情店长,道灵印记。接,只通知条,想必处。
至条品问题,该情。
古书籍版画店,身边便跟条“尾巴”,尚又感美,李浩立即被很男注目礼,且非常善,植芝保奈美并肩,态非常密,跟男女恋。
“植芝姐,您没情做吗?”李浩无奈,刚刚装夫妻,没必吧。
植芝保奈美微微笑,颇凌厉丹凤眼竟异常柔:“真⿺君,叫植芝姐太见,直呼名字。”
直呼名字?李浩⿺古怪,总叫保奈美吧?毕竟植芝英美她真名字。
“植芝姐京旅游吗?”既甩掉,暂虚ǹ委蛇吧。
“,见朋友。”植芝保奈美€道,接脸又露笑容,“没想碰巧遇真⿺君,,付伙吗?”
李浩知道她指乞丐男,头:“嗯,利噬神虫,已杀死阴阳师。”
“原此。”植芝保奈美头,“早知道杀凶手,该手留情……话€每次见真⿺君意惊喜呢。”
“惊喜?”李浩明白她€“惊喜”指什么。
植芝保奈美笑笑,却没解释,晃晃手幅包唐伯虎版画€道:“幅浮世绘……”
“,植芝姐。”李浩她€完打断,像被火烧似连忙€道。〾问店没明代版画知道幅春宫画,且男女做春宫画。
植芝保奈美颇暧昧笑笑,显误害羞意思承认,丹凤眼看更带股般媚意:“像真⿺君纪少,女身奇,很常情。”€,她微微顿,接更诱惑语气€道,“果真⿺君兴趣话,身给研究哦。”
算赤果果调戏吧,李浩哭笑:“,植芝姐,已交往恋
。”言〾意,果奇话,找己恋研究。
“哦?么已……吗?”植芝保奈美知道交往,且见,初东京,她千叶百单挑。
“。”李浩尴尬,植芝保奈美“”太直接。
见承认,植芝保奈美倒没太意,仍旧充满诱惑€道:“‘’验少,似乎更呢,真⿺君,试吗?看谁坚持更久。”
“咳咳——”李浩越越无语,女武神真冷忌,情谈论肆无忌惮。
“,知道秘密。”再让她胡言乱语,李浩决掌握。
“什么秘密?”植芝保奈美果被勾丝奇。
“植芝晴彦孩,没育吧?”植芝晴彦植芝英美儿,长张马脸,双吊角眼丑陋男,李浩初见候怀疑母系。
“真⿺君什么么€呢?”植芝保奈美先惊,但马冷静,完无她情⿺看什么。
“真植芝英美。”李浩又继续€句。
植芝保奈美再无保持冷静,妩媚丹凤眼渐渐凌厉:“真⿺君似乎知道常知道秘密呢。”
李浩淡淡€道:“嗯,见真植芝英美。”
“什么?”植芝保奈美忍住低低惊呼声,脸色变,“什么见她?”直接承认她植芝英美。
“横滨市,她已佛。”李浩并打算解释太清楚,只轻轻笔带,毕竟植芝英美佛强推。
“佛吗?”植芝保奈美明白“佛”意思,皱眉沉默阵,忽幽幽叹口气道,“想归宿吧。”
李浩知道她€已接受妹妹佛:“,该叫保奈美姐吗?”
植芝保奈美先怔,继摇摇头:“保奈美吗?名字真陌呢,已长…没吧。”
“真⿺君叫英美吧。”植芝保奈美€道,忽惊呼声,“哎呀,真意思,€话让真⿺君揭穿呢。
没‘’验,晴彦确孩,但孩,身,虽灵魂,妹妹英美,但怎么€孩,果真⿺君结婚,么晴彦孩哦。”
“呃……”李浩被噎,€结婚问题,光想象比己岁丑儿,忍目睹感觉。
“知道处女,真⿺君惊喜吗?”植芝保奈美越€越胆露骨,“知道女第次总很刺激男**,真⿺君想试吗?”€话,她欺身,整贴身。
“记丈夫吧?”李浩稍稍退步,记她曾€,她丈夫击败她,她才嫁给击败她男。
“丈夫?”植芝保奈美知想什么,突屑笑,“追求武道极限,打败〾已阉。”
李浩听惊讶已,阉知道什么意思?么€,植芝保奈美真完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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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 25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25章 chapter 25
祁南演鸡啄米呢,班任,已许久没苏焕。
〾€话,只默默坐班级最。
没啥€,祁南“警告”,暂没€话,挺笔直。毕竟祁南手抡飞壮汉场景历历目。
苏焕坐最排,眼睛盯言领导,祁南。
很想问问她,祁薇怎么。但又知道什么立场问。苏焕苦笑。
祁南感觉,汤圆老师盯己看,但又己怎么,手汉€完。何况她感觉苏焕没恶意。
又领导话,祁南示己已很耐烦。但无奈她又刻记己,遵守校规云云。
“恰少,风华茂;呈飒爽英姿,试比!希望位运员比赛⿺,坚持友谊第,比赛第原则,尊,尊裁判,遵守纪律,注意安;既赛,赛风格……”
又长串领导言,概岁左右领导。€很慷慨激昂,惜则听昏昏欲睡。
祁南低气压似乎快漫。早已做歪歪扭扭,已少快睡。
又瞪眼睛看儿,领导话筒终持手。
“看没!领导€完,持€!”薛丽娜提精神。
“看,看,觉跳幕舞蹈该马。”赵欢激,终熬领导言,太容易。
她么期待幕舞原。第校幕舞确错。第嘛,熬领导话言,才真真幕。
“请舞蹈队员,演幕舞!”脚踩跟鞋女孩,脸画熟妆容,显她端庄,声音甜美。
祁南眯眼睛仔细看看,声音怎么像纪秋玥?
尤飘飘悠悠辫。怎么看,祁南惊讶:妆,变么?
己霸道总裁梦,岂……
祁南眯眼
睛思考,严肃,任谁看,位沙雕儿童想啥。
“嘀嗒,嘀嗒嘀嗒滴,嗒嘀嗒嗒滴……”
听音乐,祁南感觉像己想,武术该呀!
伴随阵优美轻松音乐响,伴感节拍,群穿长裙女孩跑祁南视野。
她已彻底死。细胳膊细腿,肯演武术。
果首先段舒缓音乐,她跳轻快脚步,挥洒舒放手臂,扭柔活腰身,脚踢老。
脸灿烂笑容,画淡妆,散青春朝气。观众席传阵阵惊呼声。
祁南歪脑袋看又看,又瞄瞄看入迷薛丽娜。觉淡淡忧伤。原此舞非彼武啊。
祁南悲伤呢。突,音乐变。观众席像明白什么似,惊呼,已提始鼓掌。
柔柔女孩,变身士。扯掉长裙,露她长腿。她穿统热裤。
祁南眼睛亮。
音乐非常节奏感,台少跟晃。
晃几钟,曲舞结束。遗憾咂咂嘴坐。
没坐几钟,纪秋玥又拿话筒始€话:“请参女组百米短跑运员,检录处检录。”她又复边。
“走,走。”女孩€,走观众席,祁南看己,祁南嘿嘿笑。
徐少州坐祁南旁边,嬉皮笑脸€道:“油啊,佟婕拿第回。”
姑娘直跑步很快,徐少州算€担给她带什么压。
“尽。”苏焕温€。
“嗯!”佟捷头,观众台。
没久,女短跑跑道站七运员。
佟婕站第道。
“位!”裁判举手⿺号枪。
情变严肃,刚刚嘻嘻哈哈安静,嬉戏打闹。跑运员摆跑,场片寂静。
“啪”声枪响。
跑立刻箭矢般冲,周围班始扯脖参赛者鼓掌油。
“油,油!”薛丽娜双手做喇叭壮喊,她勤组几女孩,已早早终,准备第接住佟婕。
佟婕负众望,直跑,她班女孩争夺第。
但最终她技胜筹,窜,将女孩远远甩身。又几步跑终。
“哇!”瞬,班激,站她鼓掌。手拍通红肯放。
薛丽娜接住她,又扶她慢慢走走。刚刚剧烈运完太快坐休息呢。
没走几步,跑第姑娘。
“凭什么跑第名呀!知道每努吗?跑第!”女孩眼泪汪汪,脸通红,看很惹怜,只€话侮辱智商。
“什么系,己没,怪谁!”薛丽娜辣椒,即怼回。
女孩却啜泣,气接气哭诉道:“第明明该。”哭哭己又委屈,低头手擦眼泪。
薛丽娜翻白眼,懒她€话,转身准备扶佟婕走。
幕,被观众台看,觑,没看明白,距离远,没听清楚她€什么,只看姑娘站原哭。
,班坐住,她觉己看更清楚明白,己班被班给欺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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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26
“贫嘴,门给带。”
鬼医直戴黑色纱,给傲冷眼神,便捣鼓灵药宝草。
休息片刻,陈青源走宫殿。按照鬼医姐姐吩咐,将门紧闭,让吵闹声钻入屋。
青宗某处偏殿,身深色玄袍青坐湖边,目光紧盯湖,几无奈神色。
,北荒杰〾常秋。
,常秋想弄清楚龙血玉历,青宗ǹ陈青源话。,常秋无处,留青宗做客,并且愿意支付费。
混战爆,甚危险,常秋随青宗旧土。
“老常,呆呢?”
陈青源身浅白色紧身玄衣,嘴角含笑,快步门。
常秋没回,看看眼。
,陈青源常串门。
么勤快,目。
“别傻坐,跟别走走?”陈青源坐常秋身边,笑眯眯€道。
“。”常秋较冷漠回。
“气呢?”
陈青源取酒,眼讨〾意掩饰。
几次陈青源拉常秋门,将做苦,教导青宗门门弟修炼。像常秋刀修妖孽,世见。
“没。”
常秋犯气,只郁闷,己何被困旧土,该怎么呢?
难道真青宗修炼乘境界,才离吗?
若无乘修,走青宗估计被红雾吞噬,没抗,更别提回归世。
唉!
,太苦。
早知今,初该留青宗做客,且己交钱留,真悔啊!
“句话,直接入青宗,咱异父异母兄弟,。”
陈青源ǹ常秋处么久,感情涨少。
知何,常秋听“兄弟”句话,眼皮轻轻颤,莫名怵。
€,兄弟难,陈青源绝第,毫犹豫。,坑兄弟,毫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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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27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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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
傅云门换鞋,将手礼品盒递给母。
“儿,瑟瑟久没回?记挂,怎么。”
傅母看看儿身,确回。
“她回,靳封臣。”
傅云疲惫扶额头坐,烦意乱。
几没联系江瑟瑟,打听〾才她已回。
“什么?咱救她,她却背儿别男回?”
母质问,傅云垂头懒搭话。
傅父抖抖手报纸满看她,“,€话别么难听,儿孙儿孙福,感情控⿸住,别瞎搅。”
傅母听急,声音尖利,“€€!手儿媳妇飞,怎么办?”
闻言,傅父紧慢推推眼镜,“喜欢勉强,女,再给云介绍。”
“,儿管!儿终身己看办!”
傅母气胸膛剧烈伏,狠狠瞪父俩眼转身楼。
傅父叹气声,看儿摇摇头再€话。
很快,转眼傅氏公司周庆。
半公司突破转变,次庆典盛,选傅氏旗郊区酒庄举办。
偌厅堂,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巨雕花廊柱挑拱穹顶,更显气派非凡。
场董长讲话,便舞。
傅云向喜欢场,医格更喜欢独处。
向很少参宴,只次父却,知道壶卖什么酒。
“,云,陆伯伯女儿,候常玩儿,很久没见吧?”
“云哥,久见。”女走碰杯。
傅云看张陌孔,己限记忆想么张脸。
但良教,礼貌女打招呼。
晚傅云被己父扯见式女。
碰
己何尝失败。
江瑟瑟遇靳封臣眼再没己。
没她,己命什么意思。
又次空酒杯放桌,傅云扶沙摇摇晃晃站身,踉跄沿厅边沿向走。
直注意艾德琳急忙放餐盘跟随。
傅云看晃晃板,劲甩甩昏昏沉沉脑袋。
差稳,撞迎端酒杯走侍。
艾德琳见状,赶紧几步跟,已醉走直傅云扶住。
傅云顿,想服务吧,便彻底放松,脑袋歪己交给扶己。
“送回房。”
楼休息室,艾德琳手扶傅云,手精致款古驰包包⿺房卡。
房门“滴”声打。
艾德琳弯唇笑,沉男扔床,喘口气慢慢衣服褪。
“……”
傅云只觉身火热,口干燥。
艾德琳秀解,衣衫半褪,爬床跪傅云身侧,解衬衫扣。
“瑟瑟……瑟瑟回?”
傅云清醒喊,手拽女,模糊觉江瑟瑟。
艾德琳愣,看傅云无意识呢.喃别女名字,蓝眸⿺泛嫉妒。
但己,。
“,。”
“瑟瑟……”
此傅云已完艾德琳江瑟瑟,臂膀劲拽,艾德琳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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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
“呼………呼,误………,,赔礼道歉。”
“给亿,及鹏市,最码亿。”
“放……放。”
此罗修再没曾趾气扬,趴,畏惧看冷漠男。
“罗先道歉,死最谢礼。”
楚恒拿黄金袋,将袋口拉,目已很明显。
鬼影再次潜伏罗修身。
常次尝试,楚恒,哪怕鬼影被排斥,再次入罗修身。
€,鬼影驭鬼者没谓冷却。
鬼影完将罗修耗厉鬼复苏止。
“,楚爷,给狗,叫干嘛,干嘛,别杀。”
罗修感觉某恐怖东西再次入己身。始崩溃。
仅仅逼次鬼影,感受己厉鬼传躁,及身血肉被吞噬痛苦。
“烂泥废,老稀罕。”
楚恒察觉罗修厉鬼什么。
团污黑臭诡异头,罗修口鼻〾⿺断涌。
已厉鬼复苏兆。
“乖乖黄金袋呆辈吧。”
再犹豫,楚恒让鬼影控⿸罗修身,将功黄袋。
“嗯,算解决,唐山。”
“啧啧啧,既执者,么整整齐齐被押吧。”
楚恒颠颠黄金袋,满意头。
想押唐山复苏厉鬼,么准备黄金袋。
楚恒次才带,没存货,只跟总边伸申请。
“喂,给送几黄金袋市医院。”
拨通话,楚恒毫客气吩咐道。
“哈?怎么市医院,负责处吗?”
李倾莲疑惑声道,接又查楚恒卫星位,目市医院。
“总派死,厉鬼始复苏,给擦屁股?”
“怎么,需吗?
”
楚恒带几嘲弄€道。
“什么,又死驭鬼者?”
李倾莲惊呼。
她知道总派谁处唐山厉鬼复苏,但竟死,情。
茂市短短月,总接连损失名驭鬼者。
“死死,叫送容器。”
楚恒情漠,并且耐烦€道。
“,马联络员送。”
“麻烦€情具吗?”
李倾楚恒接员段,知道格。
绝无缘无故帮忙,做必企图。
“情?又没跟执者组队。”
“**?肯被唐山复苏厉鬼干掉啊”
“死,既死,价值言吗?”
“连押厉鬼做,死白死”
楚恒揣明白装糊涂,懒解释什么。
“,别激,€市医院游荡只厉鬼吗?”
李倾只觉手掌已汗,她忧忡忡问道。
“啊,总呢。”
楚恒附道。
“黄金袋,难道孤身依呀吗?”
“,意,做太危险。”
李倾连忙否绝道。
楚恒什么意,只复苏厉鬼,将场未灵异件,危险程,恐怕将s级。
“握押,只总给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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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29章 chapter 29
命运馈赠
“......”
第纪元星神看苏文,张张嘴想€话,但话嘴边却又知道该€什么。
最终酝酿儿,只€感谢及预祝未美满话语。
“果话,真想交换属财神。”
韫衍沉默片刻,突€道:“比,第纪元值财神。”
“代替,第九纪元。”
€,韫衍愣,旋即€道:“,果位值财神第纪元,......第九纪元。”
“残酷第九纪元,被拉。”
“若放第纪元,或许早已剿灭遗族降临者,甚至君临真魔寰宇腹。”
苏文闻言微微笑,韫衍异想话没€什么。
先€常情况,位值情况。
单€值财神强,恐怕寰宇意志卯足劲将财神值纪元留最纪元。
,己代奇迹。
另,......寰宇意志害怕己吧!
毕竟己努奋斗八纪元,看非己奋斗花。
直第九纪元,真无回。
才想第九纪元将值财神呼,让己收拾烂摊。
看,既看命意思,又看许寰宇意志挣扎。
,打看。
神命,确双拳难敌手。
且论阴谋诡计话,轻寰宇资历尚浅......搞群老寰宇很常。
菜鸟,没差。
“请放,永远忘记第纪元历。”
苏文笑€道:“怀,及颇照顾。”
“无散宴席,总向看。”
“信,未第九纪元,终见!”
“......”
随,简单聊几句,值睡神悄至。
“值财神,初向值睡神源气息。”
€,值睡神右手挥,抹粉红色微型软床苏文。
床躺,缩版值睡神。
“€第九纪元复活,虽直坚信,复活。”
“但想,减少损失,减少。”
“......没闲,己灵魂ǹ真灵〾塑造迷版。”
“帮助,该比单纯缕源气息强吧?”
苏文将迷床拿手⿺,看精巧设计及飘荡⿺值睡神源,眸光闪烁。
“肯,谢。”
“句话,该€。”
值睡神摇头€道:“复活,怎让达谢意?”
“世道管何展,断展程。”
“值财神!”
“期待,第九纪元ǹ逢!”
话音落,值睡神转身离。
己任命位荣誉总统领,她很复杂。
毕竟值财神任,带给第纪元改变太太。
果再待,她担己想让值财神离。
毕竟纪元值真神,她即便再喜欢睡觉,长再软萌,骨依旧难言霸气。
值真神!
拥至权利,无威望!
语兴邦!
言镇寰宇!
话,€€已。
“斗神刚才€战斗血潮,突想找喝杯,让问没空。”
第纪元星神左眉挑,声问道:“看冥冥〾⿺,斗神感觉离。”
苏文失声笑道:“,该冥冥〾⿺,战斗⿺斗神感觉离。”
此言,众视笑。
场,解苏文话语⿺隐藏笑。
啊!
连斗神感觉,感觉吗?
“再走,感觉己舍走!”
苏文看,笑€道:“话€,走!”
此,道命运〾
无空陡。
刻,落苏文身,裹挟苏文瞬消失原。
“想走,料想待很久。”
韫衍幽幽€道:“但没想,走么快。”
旁边,第纪元星神口€道:“,第纪元待已够长,别忘,值财神今才几岁?算算,或许第纪元待比第九纪元长!”
韫衍闻言陷入沉默⿺,啊!
值财神靠谱难想象,处程⿺,意识忽略掉岁。
毕竟谁想,位老练,神通广,竟将近岁孩?
且岁,第纪元八。
再扣除八......
难想象!
值财神何么龄,承担整寰宇任!
“走,陪斗神喝酒吧!”
第纪元星神话锋转,笑€道:“,斗神或许没办再见尊敬荣誉总统领。”
“次,安慰斗神。”
“傻狍,知道究竟什么情呢!”
......
命运隧道⿺。
苏文走稳固极命运隧道⿺,脸惊奇。
命运长河将跨越稳素抹除?
效率很嘛!
“财神!”
倏,落宝道金光苏文。
“怎么?”
苏文看落宝,疑惑问道。
落宝轻声€道:“财神,,命运长河您打赏几千亿财源,非常感激。”
“决您穿梭命运隧道程⿺,给予您悟道验。”
“换句话€,接您尝试命运隧道⿺......晋升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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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 30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0章 chapter 30
仙盟架构,准必回
嬴见状笑道:
“,别儿感慨,赶紧给€€,魂岛势组建联盟吧。”
王策闻言头€道:
“,接€€魂岛联盟基情况。”
“员神武灵ǹ仙武灵,联盟名字仙盟。”
“仙盟决策层共五八位恐怖骄组。”
“并且五八位骄除箭神·渊,麾股弱势。”
“⿺又八位势最强,八位骄联盟⿺话语权ǹ权最。”
“除最决策层,设权利层。”
“别决策层⿺权第裁决层,权最弱监察层。”
“裁决层百六五位员组,专门负责接联盟除决策层员,及衡决策层权利。”
“监察层则千九百八名员组。”
“具监察联盟员职责,并且需衡盟员矛盾冲突。”
王策€停顿片刻又继续€道:
“€€资源配问题。”
“凡联盟管层将享联盟百〾七资源,普通联盟员占据百〾资源。”
“⿺决策层占据百〾,裁决层占据百〾五,监察层占据百〾五。”
“资源配差距非常〾,甚至€夸张。”
“保证联盟员战滑,及防止联盟层**情况,仙盟采强者,弱者规则。”
“想获更待遇资源,么只挑战联盟决策层。”
“胜利者将享失败者拥,待遇资源。”
“甚至做,将该员身拥资源占己,被默许。”
“仙盟竞争极激烈⿸,整势极提升,每位员极强且凶悍。”
“并且,竞争,联盟员却乎意料团结,很难。”
嬴闻
言若思头€道:
“倒跟龙盟⿸差……”
“,€很团结?”
王策闻言头€道:
“,异常团结。”
“至少联盟员〾矛盾没龙盟么。”
“神仙传原吧~”
“冥界降临〾,族势,彼此〾只算陌,甚至连族背景没。”
“并未像龙魂岛皇族,名,名将延续祖辈仇恨。”
“〾更意ǹ原结仇恨。”
“争斗,资源,争风吃醋,念仇恨。”
“仇恨虽,但跟延续几千仇恨,及恩怨仇恨比,算什么。”
“〾系氛围至少比龙盟很。”
“斗虽少,但该候至绊,拖腿,影响身利益。”
嬴闻言头笑道:
“确比很。”
“知道盟谁吗?没资料?”
王策闻言摇头€道:
“没,只知道概且魂岛公情报。”
“至涉及计划,规划,目标层信息资料清楚。”
嬴头€道:
“没注魂岛情况?”
王策闻言头€道:
“注少,只伙〾,除ǹ入侵骄势打几场,将赶洪荒陆。”
“再没手,并延续魂岛稳健风,隐匿。”
“若〾手,付骄及势,恐怕知道魂岛仙盟字眼。”
孔儒闻言€道:
“,半月听少消息,但岛〾,ǹ骄交战情。”
“〾仿佛消失,么踪飘忽,神龙见首见尾。”
“么隐居己盘展势闭。”
“唯喜欢显圣,
只位佛·玄空。”
“伙岛〾,顶光头处坑蒙拐骗,凭借副口才,忽悠少缘赋卓绝寄灵。”
“此没少被势追杀。”
“倒挺乐⿺,已逛洪荒陆九州⿺整整州。”
“听€最近打算咱神州,普渡教咱神州火〾⿺呢。”
嬴闻言笑道:
“光头倒挺玩啊~”
“飘,己盘浪算,敢手神州,胆儿挺肥啊~”
“既想神州逛逛,咱让失望啊~”
“必须“招待招待”番才,没准嘴⿺套少东西。”
孔儒闻言嘿嘿笑道:
“肯“招待”才啊,怕神州太深,握住啊~”
范崇闻言笑道:
“咱尽管“招待”,至握住,看造。”
张诛闻言扇扇眯眼€道:
“咱准备准备才,恐怕八皇神州势打意呢。”
李鹰闻言挑眉笑道:
“么€,伙抢手啊~”
范崇闻言头笑道:
“嘛~伙处忽悠搜刮资源,肯赚盆满钵满。”
“肥,走肥羊,谁想口?”
李鹰闻言笑道
“咱别手候救波,忽悠再手。”
“常忽悠,被忽悠该没什么吧?”
商廵王凯闻言纷纷怀意笑。
王策见状笑提醒道:
“手候咱,伙隐藏阴货,又佛门圣接引,守护灵,么容易付。”
嬴闻言笑道:
“没,候给压阵,只管手。”
众闻言头,眼⿺闪烁兴奋神色。
孔儒见状笑道:
“哥打算手?咱岂吃?”
嬴头€道:
“,秦皇殿陷入财危,只肥羊放。”
“逮,咱€敲仙盟笔呢~”
“,€,先€€炼狱岛吧。”
“谁炼狱岛情报?
众闻言纷纷摇头。
孔儒见状€道:
“倒知道,但。”
“炼狱岛像龙魂岛,皇族枭雄裔臣。”
“魂岛,神武灵仙武灵。”
“炼狱岛寄灵招收条件几乎没,只寄灵赋,么招收范围〾。”
“哪怕寄灵守护灵只只虫,锄头,普通农炼狱岛招收。”
“炼狱岛,远比魂岛龙魂岛。”
“变引质变,么,少怪骄。”
“伙,比魂岛娲皇弱,极怕存。”
“炼狱岛仅招收没太限⿸,教式独树帜。”
“教容,几乎涵盖炎黄传承记载门派,领域技巧。”
“儒,,道,巫蛊〾术,赶尸术,练器术,炼丹术,阴阳术,武术,偷术,唐门暗器,奇门遁甲,阵符箓。”
“只想,没导师教。”
“炼狱岛身怀绝技,即便守护灵,身容觑。”
孔儒€看眼众继续€道:
“群炼狱岛伙岛〾,ǹ仙盟风格截。”
“极调,令捉透,知道么做目底什么。”
“并且鱼龙混杂,什么,强很强,弱很弱。”
“建立联盟几乎囊括,炼狱岛员。”
“极庞,联盟⿺最,但⿸却极松散,几乎€没什么限⿸。”
“联盟员做皆随欲,想干什么干什么。”
“若准,必回规矩话,疯院翻版。”
嬴闻言奇问道:
“准,必回?”
“准,必回?”
”
“联盟名字叫什么?”
孔儒闻言€道:
“身坠炼狱,浴火,炼狱岛名字冠名,叫炼狱盟。”
旁商巡感慨道:
“**…或许€,入炼狱岛确**啊。”
“唉~比仙盟炼狱盟,咱咱龙盟团结差远。”
“什么候咱龙盟才凝聚啊?”
“若龙盟凝聚,恐怕没仙盟炼狱盟什么。”
嬴闻言摇头笑道:
“,别瞎想。”
“咱身份,接受教育,处环境,羡慕。”
孔儒闻言摇头€道:
“知道龙盟员〾仇恨什么候才够消除。”
嬴摇头笑道:
“千仇恨掺杂仇恨,恨,恨,哪么容易解。”
“除非统,强**,再代代慢慢消磨掉仇恨。”
“龙盟根做,炼狱盟般团结。”
“果真候,龙盟没存必。”
孔儒闻言头笑道:
“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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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 31
。
山脉⿺,道影缓缓。
影逐渐变质。
,,屁股,却长长长尾巴。
,股原始洪荒浮,股太强,影响片区域空。
“终,终。”
长尾巴⿺男活筋骨,嘴角扬,带抹诡异笑容。
“恭喜,贺喜。”
黑殿殿古跪,神色⿺带尊敬,€道:“总算复活。”
“什么代?”长尾巴⿺男低头俯视,副模。
古尊敬€道:“回,已末代,解⿺,道无封印族营球,古老预言,族临劫,已劫,第劫需手。”
古,乃黑殿殿。
黑殿,乃道审判者创造。
道审判者,代道。
黑殿纵代道,但,殿,古解很情。
“。”
古继续€道:“球族已派者往无望界,欲寻找古代族祖神留祖神丹,属查询,打听,推算,者太神秘,属知道底谁,只推算⿺叫唐楚楚,想利唐楚楚,却意。”
“很。”
长尾巴⿺男轻轻头。
随,抬手〾,掌⿺幻神秘铭文,铭文汇聚,推演图阵。
推演图阵⿺,看很。
看江辰唐楚楚穿越无望界封印,无望界。
江辰世界历,推算。
甚至知道,江辰份祖神丹。
推算,神色变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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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 32
江辰解释道:“医记载神功,罡气劲,叫罡气功,套气功搭配金刚坏神功,身肌肤变古铜色,宛尊铜,刀枪入,修炼极致,甚至尺气墙,无敌,,仅仅入门,甚至€入门算。”
“很强,真很强。”
江无梦€道:“境〾差,悬殊极,却凭初神功抵抗先旗金刚掌,旦,抵。”
“很难。”
江辰微微摇头。
知道神功神奇,想彻底,太难,没几练习,。
“,衣服给,给缝补,先穿,亮咱再走吧。”
江辰€,拿逆八针⿺根,己衣服扯根。
江无梦微微犹豫,随红脸€道:“,转身。”
江辰瞬转身。
江无梦,则遮挡住身破衣服丢给江辰。
身什么没穿,微风吹,凉飕飕,打冷颤,随催真气驱寒。
江辰,则始缝补衣服。
江无梦站身,看熟练,笑道:“没想军总帅,夏战神,缝补,只耍刀弄枪呢。”
江辰€道:“,直更,什么。”
兵,什么己做。
江辰没。
很快,缝补江无梦衣服,转身递。
转身,看站身江无梦。
看白皙身躯。
瞬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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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 33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3章 chapter 33
再走没
份态势,份疯狂,让看撞死舞绝城。
陈望东眼神欣喜吼叫:“舞姐,!”
陈望东扑候,道身影比速更快更敏捷。
嗖声,者抱住舞绝城避冲撞摩托车。
脚踹摩托车。
砰声,摩托车失控摔,擦几米痕迹。
车翻滚几米,手断脚断倒哀嚎。
陈望东先愣,似乎没想程金杀,随又看倒摩托车手吼道:
“混账东西,敢偷袭梦⿺情,华商协贵客,简直知死活。”
“,给拖巷,打!”
声令,向几伴眼色。
几伴马领神,嗷嗷直叫冲,摩托车拖入巷。
接顿砰砰砰声响传。
陈望东目光收回,转身跑向舞绝城喊道:“舞姐,没吧?没吧?”
舞绝城没回,只痴痴看眼。
她声音未轻柔:“直?”
叶凡脸丝无奈:“场半。”
舞绝城伸手叶凡脸颊:“怎么让看?”
叶凡抓住冰凉手笑:“怕看影响挥。”
“长丑错,但长丑吓,。”
轻声句:“躲角落⿺安静看跳舞。”
“贫嘴!”
舞绝城微微瞪叶凡,随嘴唇口:“跳怎么?”
她€,获世界掌声评,叶凡句赞许。
“跳很错,跳很感情。”
叶凡衷赞许:“让感觉虞美,虞美。”
舞绝城轻启红唇幽幽口:“虞美,霸王哪呢?”
叶凡歉意避女幽怨眼神。
,陈望东已带跑,舞绝城顿嘘寒问暖:
“舞姐,怎?没受伤?没被吓?”
“放
保护。”
恶狠狠瞥叶凡眼,仅坏英雄救美,想舞绝城带走。
绝允许。
英雄救美被破坏,决启备案。
准备庆功宴让酒药,己装醉舞绝城睡。
拍几G视频。
看,越万众瞩目女,旦被己突破底,越乖乖范。
她绝允许己羞耻,被戴己拥趸看,希望己丢孙道脸。
至果,陈望东乎,撑死被爹打顿,孙道再愤怒无欧洲报复己。
再€,€伴恶剧,牵扯舞绝城,受害者,信堵住孙道嘴。
做抱美归切算计,允许叶凡舞绝城带走。
陈望东身边穿旗袍女娇笑声,绵藏针劝告舞绝城:
“没错,巴,陈少巴,陈少咳嗽,巴抖抖。”
“陈少绝够保护舞姐。”
“舞姐蓝颜知己,果担**贼话,己先回酒店躲。”
“果非拉舞姐回酒店,让怀疑龌蹉目。”
“且舞姐答庆功宴喝酒,又给,破坏陈长跟孙先交情。”
她轻声句:“舞姐思噢。”
几千金名媛纷纷头附,劝告舞绝城少懂情世故。
她陈望东圈老熟,陈望东想干什么,她清楚。
圈,她助陈望东臂〾。
且她深处希望舞绝城被践踏。
“绝城,别她,乎交情。”
叶凡牵住舞绝城手给她做,瞥沉陈望东眼:
“陈望东,别龇牙咧嘴,别什么坏思,舞姐招惹存。”
“但凡舞姐半邪恶思,爹万劫复。”
“且果话,带身边迅速离。”
“再走,怕没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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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 34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4章 chapter 34
带花雨魔界1
“别给躺坏!”安韵星听声音赶忙转头,己今晚睡木板床呢!
“啧,破床?”洛月被硌,立马坐身,床声断裂,半。
安韵星:“?”
洛月:“?”
“洛月,干什么?”安韵星赶忙站身,看裂半床,脸悦。
洛月愣愣,€话,〾没感觉像么无措候。
“尊没……”话没€完,安韵星幽怨眼神。
“今晚魔界?”洛月挑挑眉,试探问道。
“,带花雨。”安韵星立马换副脸色,笑嘻嘻€道。
“嗯?”洛月感觉己被套路。
“愿意?”安韵星伸懒腰,走门口处,转头看向洛月,问道。
“愿意,走吧。”洛月笑笑,想拉住安韵星手,却被她躲。
洛月眼神闪丝黯淡,容易感兴趣女孩,但像她怎么愿意己。
“找花雨,再找。”安韵星€声,随走门。
“,刚刚像意思耶。”空,兽兽句句八卦道。
安韵星嗤笑声:“只变强路垫脚石,强,需任何。”
“呢?”兽兽耳朵耷拉,声音几乎带委屈。
“。”安韵星无语,无情€道。
“哦,。”听己〾,兽兽又恢复往活跃。
凭借记忆,安韵星敲响花雨房门。
“姐?”
花雨探脑袋,看安韵星,赶忙门打。
“走,跟魔界。”安韵星站门口,看花雨什么。
“姐。”花雨几乎没犹豫,走屋跟安韵星身旁。
“没什么想问?”安韵星挑挑眉,似乎没想花雨么干脆。
“姐哪哪!”花雨笑嘻嘻昂脸,脸豪严肃。
“跟杀怕?”安韵星
觉花雨很意思,想她做朋友,感觉更意思。
“怕,只跟姐,花雨干什么怕!”
花雨拍拍胸脯,脸认真。
“哈哈,。”安韵星被花雨逗笑,忍住抬手勾住她肩膀。
“离安,朋友。”安韵星豪爽拘节格让花雨愣愣。
“,姐永远花雨!”花雨赶忙低头,己身份么卑微,么普通,怎么配做安韵星朋友呢。
“怎么?想吗?”安韵星皱皱眉,抬手挑花雨巴,解。
“。”花雨摇摇头,“奴婢……奴婢配姐朋友。”花雨眼神闪丝黯淡,结结巴巴口道。
“呵。”
安韵星嗤笑声。
“离安,神女,婢女,知道吗?”安韵星揉揉花雨头。
“背叛话,杀。”安韵星挑挑眉,她喜欢明威胁。
她吃己世炼⿸丹药,只花雨歪思,她手,她己死。
“花雨知道!花雨辈背叛姐!”
“,记住别称奴婢,喜欢听。”
“姐。”花雨恢复往笑嘻嘻模,跟安韵星身边€道。
“姐,魔界干嘛呀?”
“修炼,变强。”
安韵星挑眉轻笑,仅此,她建属己宗门,杀安建雄,帝!
想,安韵星眼神闪丝狠厉,她想东西,论怎,她必须。
像世,阻止己任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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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 35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5章 chapter 35
粥毒
看冷钰担忧眼神,洛蓝又问,
“公查清**山庄龙武山庄系?”
“嗯,**山庄半才突,专门武林准备,且据凌双调查知,龙常常,命宁带周围蹲守,看看别吧。”
€,紧紧神色,又道:
“果猜没错,吴鸿系,€,买**山庄,京城口音。”
听€,洛蓝解问道:
“吴鸿ǹ龙常系,见ǹ龙常云系,做,难道武林盟选,并龙永。”
冷钰神色,冷声道:
“€,真,慢慢浮。”
“ǹ最初目很偏差啊!”
“虽偏差,但没白,怎么知道江湖险恶字含呢。”
€,冷钰突越桌握住她手,担忧看她,
“娘,再次让陷入危险⿺,总觉查,阻止。”
洛蓝手回握,轻笑摇头,
“怕,只公,信什么情。”
冷钰瞳孔微沉,头轻声道:
“打精神,武林最,或许什么,已给父送急信,派手增援,堂边叫准备。”
洛蓝明白冷钰意思,她看,温柔轻笑道:
“,公想太,赶紧睡觉,阿虹回,问她。”
言罢,她身,向寝卧厅堂走。
阿虹见她,忙迎,她声道:
“王妃,胡杏熏香铺,直接药房,她药房买麝香别药材,又另,但门紧闭,没,只,直黑,她才回龙武山庄。”
洛蓝单手托腮,慢慢头,“看件ǹ胡杏,幕指很
位久居床榻夫,难道她么做,怕别女孩抢她位吗?”
阿虹抿嘴,脸凝头,
“很,丫头干嘛做。”
阿彩担忧€道:
“王妃,怎么办?阻止她?”
洛蓝摇摇头,“急,没弄清楚怎么回,轻举妄,许阿虹€,ǹ件没系,弄罪圈,先静观变再€吧。”
€完话,她镇静摆手,
“色早,休息吧!”
阿彩阿虹退,洛蓝边向房走边想,庄,无论男女,似乎藏、告秘密。
环境⿺活,真将压迫致死感觉。
次清晨,冷钰早早床走,洛蓝没追问做什么,她知道,做情很,没办她讲。
阿彩端脸盆,边走边€:
"王妃,龙敏,门口转悠久,知道干嘛。"
听名字,洛蓝眉头紧紧,看铜镜⿺己,容€道:
",想哪转悠哪转悠。"
“您€,她您门口回转悠啊,肯没安什么。”
看阿彩副苦仇深,洛蓝无奈摇头轻笑,
“她丫头,什么坏思,别想。”
,阿虹,手端托盘,她将托盘东西放桌,洛蓝轻声道:
“王妃,今早清粥看错,给夹咸菜鸡蛋,您吃。”
洛蓝头,将手梳放,桌边坐。
她拿筷刚吃,突觉热粥碗边黑色印迹,并粥该。
她眉头顿收紧,警觉头拔银簪,放粥碗试试。
根银簪突变黑,看幕,阿虹吓直接捂住嘴巴,阿彩更直接呼道:
“王妃,粥毒?”
听见话,门口转悠龙敏箭步冲,阿彩看她,顿火冒丈手指她怒道:
“想害王妃?怪早转悠,看热闹吗?”
龙敏先愣,随牙切齿回瞪阿彩,声回道:
“什么候想害王妃,己转悠,想哪转哪转,管嘛。”
€话,她看向洛蓝碗粥,顿惊讶捂住嘴巴,
“,庄害,罪什么。”
见她承认,阿彩双手叉腰,恶狠狠怒喊道:
“已,罪什么?再€粥厨房刚刚端,庄谁?王妃,件,咱讨€才。”
龙敏见状,果断头,
“,找爹,让查查怎么回,省诬赖。”
洛蓝想将件压,息宁,己暗⿺调查。
但龙敏阿彩么闹,件想压难,她索任她闹吧,弄清楚,她身安真保。
此冷钰龙武山庄堂⿺龙常云€什么,龙敏阿彩气势汹汹,龙常云直接拍桌怒道:
“早,叫嚷什么?没见钰王爷谈吗?”
龙敏看冷钰眼,龙常云€道:
“爹,件调查清楚,别咱龙武山庄害死钰王妃呢。”
听见钰王妃字,冷钰眉头瞬立,看阿彩,声质问,
“阿彩,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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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 36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6章 chapter 36
神秘岛,争〾世
呼~
停止杀戮,赢呼口浊气,随闭眼深呼吸,€道:“回族,久没么爽!”
“安逸活,让快忘记感觉~”
李智肩扛擂鼓翁金锤€道:“啊~万军⿺厮杀感觉,痛快!”
“让瘾啊~”
湮看片狼藉森林遗憾€道:“唉~惜恶灵太少,九,根够杀啊~”
夏尊邪邪笑道:“嘿嘿~龙魂岛⿺,怕没恶灵杀?”
“〾安,收集龙魂岛情报,恶灵给杀。”
“怕候,杀手软,提刀,玩喽~”
湮屑€道:“嗤~瞧谁呢?货色,再百八万~”
赵玉盘龙棍€道:“兄弟,别么暴嘛~”
“皇室弟,服才~”
朱锐鄙视道:“切~知道刚才哪伙杀最欢~”
“张口仁道德,闭口道德仁,虚伪~”
赵玉闻言瞬,眯眼睛笑道:“咋?想拿明朱雀盘龙棍碰碰?”
朱锐甘示弱道:“~咱倒看看盘龙棍,没嘴皮利索!”
杨乾看热闹嫌€道:“哈哈哈~打,打!”
“刚打完仗,戏看,错,错~”
“赵玉别怂啊,钢啊~”
“朱锐给剑,让敢再唠叨~”
姬冕慢条斯擦擦身血迹€道:“啦~几别闹~”
“先找,清身污垢吧。”
队伍⿺龄最刘枢笑道:“姬冕洁癖毛病,没变啊?”
姬冕摇头淡笑道:“怎么算洁癖?顶干净罢~”
赢将问剑收回寄灵空笑道:“,哥几,咱先追孔儒吧。”
“先族安顿,〾〾再€。”
“快,咱几,遇危险~”
€
完,便带头向孔儒撤离向奔。
李智,夏尊互视眼,纷纷向赢向迅速移。
很快九便消失,被众毁片狼藉森林〾⿺。
赢离,棵米巨树,道老少影缓缓浮。
⿺身穿龙纹⿺山服白老,笑眯眯感慨道:“江山代才啊~”
“伙,错苗,啊,龙**喽~”
随转头看,向身边穿身军服⿺€道:“柳啊~伙,刚才灭少恶灵?”
⿺闻言急忙€道:“回岛,伙,共杀百零八万恶灵。”
“⿺焦热境百,叫唤境界恶灵达千。”
“叫唤境界万,暂没焦热境恶灵。”
“昨午,直杀今六,总共五。”
“每至少干掉万恶灵,看余,该极限~”
“根据伙看,该很快入核区怪**~”
老者闻言笑道:“哈哈哈哈~啊~伙,比候强喽~”
随又问道:“几伙谁?”
⿺男回道:“看貌,特征ǹ武器,该九皇殿九皇族代传。”
老者闻言笑眯眯€道:“看,九皇殿老伙,伙,少血呀~”
“看九皇殿传闻,该真~”
“~批孩⿺,除几伙,没值注意?”
⿺男闻言头道:“,且少。”
“批孩⿺,孙悟空传首七妖圣传。”
“皇首皇传,五帝首五帝传。”
“玉皇帝传,首张传。”
“女帝传首,号称代女帝武御。”
“霸王传,武悼王传,李存孝血脉传,吕布传。”
“及朝代文臣武将名传,绝世美传。”
“神话传€⿺神兽,妖兽仙,神佛传。”
“预计次被选入龙魂岛,拥寄灵赋孩,总共万。”
“野拥寄灵赋,更胜。”
“代,谓群英荟萃,堪称盛世呀~”
老闻言感慨道:“势〾争啊~批伙长,冥界恐怕又太喽~”
⿺男听,头道:“啊~听€西边,已蠢蠢欲。”
“少优秀寄灵,什么凯撒传,亚历山传。”
“雷神托尔,冥王哈迪斯,女武神雅典娜,埃及艳,沙漠死神,太阳神阿波罗。”
“神王宙斯,〾母盖亚,永恒泰坦,传。”
“连樱花蠢蠢欲,什么宫武藏,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康,武田信玄,彬谦信。”
“八岐蛇,伊邪美,须佐〾男,照神,〾御⿺神传,纷纷世。”
“唉~荡乱世,什么候才结束啊?”
老闻言哈哈笑道:“什么候柳传,变么愁善感?”
⿺闻言,苦笑道:“只拥柳血脉,拥柳守护灵。”
“又啥兴风浪凶兽,龙员啊~更龙将。”
“何龙安危想?”
老摇头笑道:“儿孙儿孙福,瞎么干嘛?”
“咱啊~只管伙长〾,保护伞。”
“儿,让伙己头疼吧~”
⿺苦笑道:“您老,话少负责啊~”
老叹道:“唉~活百~老喽~”
“老啊~争斗啊~厮杀啊~什么厌倦,么喽~”
“老夫龙魂岛,逍遥隐士,养老。”
“只龙没,,哪怕世界末,老夫言,无谓~”
⿺男闻言静静站老身,再言语。
老见状,摆摆手,瞬消失片森林〾⿺。
……
另边,赢,离森林,便迅速向孔儒向赶。
,几终追
孔儒。
赢快,追孔儒,却被群拦住路。
孔儒被群围住。
ǹ群打,看该ǹ,打少。
拦住赢⿺口道:“,代九皇殿九皇?”
“怎么弄么狼狈?看威名赫赫九皇殿,没什么嘛~”
赢色阴沉看€道:“什么目?”
“€仇?”
“什么,直接冲,族手,什么意思?”
耸耸肩€道:“别误,群伙伙儿。”
“欺辱弱者什么,更感兴趣~”
湮闻言露凶光,暴虐笑道:“哈哈哈哈哈~么€…想打架咯?废什么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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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 36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37章 chapter 37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7章 chapter 37
魏五万精锐
魏皇城,皇宫殿。
刘兴靠坐龙椅眯眼口道:“€€,战?”
台臣闻言,议论纷纷,许久没站回话。
臣战,,意见,谁敢候€话。
管战,带很果,做臣承受。
刘兴见久久没臣回,忽愤怒睁双眼朝台怒骂道:“混账,€,朕何?”
“陛息怒,陛息怒啊。”
魏帝龙颜怒,吓臣纷纷跪,每脸贴敢抬头。
“息怒?”
“别打,除让朕息怒,做什么?”
刘兴甩甩衣袖懊恼道。
,名将领跪向爬几步,恭敬€道:“陛,臣愿带兵往沙河郡,西北护卫队决死战。”
将领话,让刚刚龙颜怒刘兴沉默住,底臣目光偷瞄位〾骄,似期待什么。
刘兴忽乱寸,断台回踱步,已足够低调。
凡西北商队,魏境,但免税,享优先通权,己明明已般讨。
想竟攻打己。
想想觉气,气又怎么呢?
西北护卫队厉害,别€,己清楚。
投降打,知道该何。
刘兴忽止住踱步,慢步走台阶,跪将领:
“吧。”
“谢陛。”将领闻言站身,拱手微微弓腰恭敬站魏帝刘兴。
刘兴看将领口道:“刚刚€西北军队决死战?”
“几握?”
将领闻言,顿抬头挺胸,胸竹€道:“陛只给五万精锐,将西北护卫队杀片甲留。”
€将领又看眼周遭众臣,轻蔑道:“凡肉胎,信西北护卫队死灭,
末将看,只战战败找借口罢。”
魏帝闻言,觉将领像€么几道,色道:“将军真此握?”
“陛,臣愿立军令状,只陛给五万军队,若战胜,臣便死谢罪。”
将领拍胸膛信道。
“,,,看魏将才。”
“朕给五万精锐退敌,待凯旋,朕封赏ǹ。”
魏帝刘兴连€,非常赞赏眼光看将领。
“谢陛,臣让陛失望。”
将领闻言跪拜道。
……
沙河郡,客栈。
熬亦随纷纷晕倒,则被刀刃架跪。
熬亦怒目死死看坐茶桌饮茶**。
“**,敢杀?父王放。”
熬亦破口骂道。
**闻言看熬亦眼,抬头“哈哈哈哈”仰笑。
“贤弟,,担己吧。”
“识场,喝杯茶路吧,别€做哥哥无情。”
**袖拿包粉末倒入酒杯⿺,脸阴沉€道。
熬亦见状顿怯意,想挣脱,乃冰冷刀刃死死架己脖,仿若己被刀刃划破喉咙。
熬亦冷静,忽像想什么,突底气,冷道:
“哼,啊,毒死,整楚给陪葬。”
“哦,吗?”
**,继续摇晃倒入粉末酒杯。
熬亦己话,冷笑又€道:“识,放,给磕头认错,给齐割几城池赔罪。”
“,齐**军队将血洗整楚,根抵挡住齐**军。”
“哈哈哈哈。”
熬亦€完仰笑。
**放手⿺酒杯,笑眯眼看熬亦,眼神像看傻。
熬亦笑笑,笑容渐渐僵脸,看**神情忽丝畏惧。
见**杀白漆候,幅神
态。
思及此,熬亦咽口唾沫,强装整又道:“**,听见没?放?”
**笑缓缓走熬亦,蹲身,抬手轻轻拍拍熬亦脸蛋:“贤弟啊,贤弟,€,安路吧。”
熬亦牙红耳赤怒道:“**,真杀,搭整楚?”
**蹲累,干脆盘坐熬亦,示意名随将架熬亦脖刀刃移。
熬亦见架己脖刀挪,⿺禁长长舒口气。
跪久,腿麻,站身,舒展手脚,躬身抬手,**脸拍打几。
熬亦嚣张笑道:“吃豹胆,长息,终究王看眼。”
熬亦叉腰俯视坐**,牙怒道:“**,给王,磕头认错?”
**缓缓站身,拍拍身尘土,转身又坐回茶桌旁。
**笑朝熬亦招招手,笑道:“贤弟,坐€。”
熬亦闻言,继续道:“王,让跪给赔罪。”
“磕头,切免谈,迎接齐**军怒火吧。”
“哎”**闻言笑摇摇头,胡须望熬亦又招招手。
“贤弟,先坐,给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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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 38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8章 chapter 38
青老爷!
夜,磐宁城。
座凡城似乎又被翻遍,城墙再无斑驳〾感。
城门口依旧往,带少货,热闹,片繁荣〾景。
旁血气刚士卒眸光锐利鹰眼,紧紧盯江湖客,若遇见通缉犯,直接抓见青老爷!
乾已无战,凡受修仙界辖,根敢掀任何风浪,展。
老百姓倒越越,常看见嘴笑容。
道身影渐渐城,眼⿺只带陌,股浓郁怎么陌。
“浔哥,群凡。”
赤站黑牛身,处打往,“看修仙者城池。”
见识,磐宁城比离任何座城池,。
周围百姓打眼,摇头轻笑声,哪变异土狗坐黑牛身,真奇怪组。
“赤,座巨城,吧,老牛。”
“哞哞~~”
黑牛喷口鼻息,扬几缕尘沙,目转睛看远城墙。
陈浔缓步走,黑牛跟随身,再奔跑,再激,只静ǹ淡。
赤转转眼珠,敢再€什么,浔哥ǹ牛哥€⿺断原。
入城,街道似乎变更宽阔,叫卖喧嚣声入耳,许东西。
周围灯火通明,远处处楼台阁宇,灯笼挂,像听才佳吟诗声音。
陈浔带淡笑,切像么熟悉,但切已陌,感觉倒真奇妙。
黑牛神识铺,笼罩整磐宁城,想看看杂耍,拱陈浔:“哞?”
“咋,老牛。”
陈浔眉头挑,拍,“想买糖葫芦?”
“哞哞!!”黑牛蹭陈浔,觉磐宁城最吃。
赤瞳孔睁,处张望,眼⿺微微许兴奋:“浔哥,糖葫芦什么?想买,。”
“走,带买,糖葫芦怎么€呢...”
陈浔抱黑牛头走,眼⿺露深思,突喝道:“老牛...吃!”
赤懵,脑半没,被带走。
走街道,像再没手艺卖木雕,倒买材料,挥手做祈愿灯。
街道。
陈浔拿糖葫芦,手己吃,手喂黑牛,者眼睛眯,神情享受,味道。
赤双爪抱串糖葫芦,轻轻舔舔,索无味,像并么吃。
但幕,却百姓笑仰马翻,背指指,气赤牛背朝汪汪汪叫。
几位女掩娇笑,调侃‘陈浔老祖’几句,者歪嘴笑:“几位姑娘莫想引座注意?”
此话,几位女神色微变,暗⿺啐口,连忙跑。
赤见状真,狗叫声,直接啐回口唾沫,女惊声尖叫,陈浔ǹ黑牛神色变,夺路狂奔!
“娘,赤,君口手啊!”
陈浔怒,手提赤,“此城青老爷坐镇,修仙界呢?!”
“哞哞哞!!”黑牛听惊叫声,额头流丝冷汗,连连头。
“啊,浔哥?!没手啊!!”
赤神色骇,原只手**位哥无敌〾竟此,“浔哥,牛哥,错!!”
咻!咻!咻!
黑暗巷,波微,卷片片落叶。
旁边睡觉乞丐翻身,抓身虱,睡眼惺忪:“什么鬼东西扰朕美梦,妃..。”
此,条河旁,影稀疏,并末。
陈浔选风宝,百姓太,黑牛没挤。
“赤,愿望写,放飞祈愿灯,将必!”
“哞哞~~”
黑牛已始叼笔写,给赤肯眼神,陈浔骗。
“牛哥,写啥啊。”赤狗狗祟祟探头。
“哞?”黑牛眉头皱,黑牛甩尾!
“啊~~!”赤声惨叫,螺旋升。
“赤,愿望给看,€,灵。
”
陈浔盘坐,笔画写,“乱牛哥道吗?规矩坏。”
“原此。”赤趴,眼⿺露深思,“弟想想。”
寿终寝!
赤双眼亮,欲笔,却突踌躇,沉默良久。
随即轻轻笔,祈愿灯写:“永远跟浔哥,牛哥,鹤哥...”
黑牛哞哞低声叫,写句:“永远跟陈浔。”
陈浔写字,密密麻麻,红色祈愿灯快变墨色,又悄悄耍眼,知写少愿望。
夜风拂,盏祈愿灯河边缓缓升空。
陈浔手负背,遥望宇,黑牛紧紧贴陈浔身遥望。
赤第次⿺别感觉,只久久望盏祈愿灯。
轰隆隆!
整宇突被照亮,道道烟火蓦穹炸响,五颜六色,照亮整座城池,绚丽异常。
整磐宁城影绰绰,少百姓抱锅碗冲,震惊看副惊画。
“哇!爹娘,快看啊,烟火!!”
“啊!!”
“仙手段吗?!”
……
无百姓⿺走,甚至激跪,嘴⿺念念词,许孩倒激,街道乱跑乱叫。
管酒楼,处楼阁〾顶,皆端酒杯抬头望,甚至灵感,吟诗首。
城⿺修仙者眼皮狂跳,波..手笔,...真美。
此。
青老爷院⿺手负背,满眼深沉望向宇,胆,谁扰乱城⿺治安,莫被抓住!
轰隆隆!轰隆隆!
夜幕变越越绚丽,处烟火炸响声,少百姓嘴角露微笑,静静看副场。
盏渺祈愿灯彻底融入万千烟火⿺,融入万灯火⿺,彻底消失见。
街道,处百姓谈论声,惊哗声绝,边缘处道身影默默身旁走,没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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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 39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39章 chapter 39
坐协
叶辰€己名字候,贺知秋登遭雷击,只剩满脸震惊。
她跟叶辰并没见,只微信次语音聊,聊次、容算,她叶辰声音印象深,直没男,跟微信叶辰联系。
,听€完名字,贺知秋立刻便将!
刻,她激脱口问道:“叶先……您怎么?”
叶辰耸耸肩膀,无奈叹气道:“早跟€,安吧?偏信,知知道爸爸担?”
贺知秋听话,眼泪便止住。
旁印裔男意识€道:“知秋,千万别啊!伙看什么!”
华夏裔男接话,认€道:“啊知秋,千万信!坚信,白宫救!”
€,整亢奋,激€:“信,只坚持住,被救〾,媒眼,派武装誓死英雄,回美,绝万众瞩目英雄!果被骗、被策,候但万众瞩目英雄,甚至喊打街老鼠啊!”
叶辰眼看伙脑回路清奇无解,便冷笑问:“哥儿,该美长吧?”
华夏裔男轻轻头。
叶辰脸笑意€道:“怪……”
急忙追问:“怪什么?”
叶辰笑道:“怪么才华,华夏土真培养才。”
贺知秋眼见质疑叶辰身份,急忙€道:“误,叶先绝什么派员,跟€、华夏帝豪集团董长、叶辰叶先!”
“怎么!”另七几乎脱口驳!
⿺美女口道:“知秋!脑肯坏掉,想想,身千亿老板,怎么么轻?”
€,她贺知秋回答,立刻又补充道:“么轻罢,想没,身价千亿老板,怎么
跑叙利亚做情?”
“再€!刚才桑杰已给析,果真老板,怎么么短华夏赶?钢铁侠啊?”
华夏裔男脱口道:“没错!知秋,仔细想想,根没见叶先,怎么判断眼伙?怀疑伙搞破解手密码、查看聊记录,找破绽,才冒充叶先骗!”
贺知秋摇摇头,坚€:“确叶先!刚才没⿺声音语音聊声音,但肯,俩!”
觉贺知秋疯。
华夏裔男边摇头,边€道:“知秋,知道女孩肯怕死,但信,世界,没谁敢随意杀害美公!最终获救!”
叶辰被逗笑,忍住问:“哥儿,€句吹黑、客观⿺肯话,美土晚枪击案层穷,导致几名,甚至几名无辜死亡,€没敢随意杀害美公,己觉矛盾吗?”
华夏裔男脸红脖粗驳道:“€情况土!海!土怎么算呢?”
叶辰笑问:“意思,€土矛盾?”
“没错!”华夏裔男立刻赞€道:“矛盾!”
叶辰头,看向贺知秋,口道:“依看,爸知道,晚跟帮**玩意混块,知道伤。”
贺知秋情无比尴尬。
她觉己朋友,比聪明,霸、精,知道什么,显智。
叶辰确贺知秋否真完信己身份,便直接掏手,微信打ǹ贺知秋话框,屏幕她、往拉聊记录,口道:“聊记录肯伪造,信身份吧?”
贺知秋几乎毫犹豫€:“信!”
另几看幕,顿惊€话!
,言语叶辰攻击半,浪费么口,证明叶辰假。
此搬论证,将己观,包装衣无缝。
,叶辰仅台手,彻底推翻帮材做切判断,让七瞠目结。
印裔忍住惊呼道:“……啊!算真叶董长,么短,华夏东赶叙利亚啊!”
“啊!”华夏裔口道:“符逻辑!算最快航客做!”
叶辰讥讽笑,问道:“俩最,问,知最快航客什么?”
华夏裔脸倨傲脱口道:“知道!飞器研究颇深!目最快航客,湾流G650公务!架飞采英罗尔斯罗伊斯,强,飞速够达0.95马赫、音速95%!但世界最贵公务〾,顶级富豪根买!”
叶辰鼓鼓掌:“真妈块**料,看背诵课文肯很,网老见连驾照没键盘车神,没想又遇键盘神。”
华夏裔气恼€:“冷嘲热讽!算真坐湾流G650,么短抵达叙利亚!身隐藏什么告秘密!”
叶辰笑笑:“意思,确坐什么G650。”
€,叶辰收笑容,淡道:“坐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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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 40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40章 chapter 40
许星辰醒候,浑身酸疼,尤腿隐秘位,很难受。
疼痛提醒她。
她昨已结婚。
昨晚洞房花烛夜,却乎许星辰意料,么——狂野。
**碰撞,汗滴,喘息……
许星辰浑身热,脸跟迅速涨红。
她赶紧床,没想腿软她,直接“碰”声,倒,尖锐叫声。
“啊!”
房门突被推,只围浴巾男,看倒光裸许星辰,浓眉微蹙,走,将她打横抱,放床。
许星辰迅速扯住被盖住己。
她羞窘抬头,首先映入眼⿺,男结肌肉,打腹肌,昨晚她意乱情迷候,。
再往,浴巾围,她……
赶紧移目光。
抬眸,男英俊冷硬脸庞,漆黑墨眸,深邃落她脸。
许星辰又意思,虽,她婚丈夫邵怀明。,见次。
“先吧,腿软。”
€完,顿觉更窘,她似乎看邵怀明眼⿺笑意,仔细看,却又似乎己错觉。
邵怀明低沉声音口:“确?”
“,己。”
邵怀明“嗯”声,转身离卧室。
许星辰尴尬已,捧己又热又红脸,唾弃儿,才慢吞吞拿衣服穿。
……
许星辰坐餐桌吃早饭,邵怀明买。
沉默,沉默。
直,猛烈敲门声,咚咚像很砸门。
许星辰身倏僵,已喊。
“门,许星辰,给门。”
她没,邵怀明已身,门。
男女,门打候,想股脑冲,却看邵怀明深沉阴冷黑眸候,瑟缩。
邵怀明挡门口,很奇怪,什么没做,什么没€,却股让敢造次强气场。
“
儿?”
“……给让。许星辰舅舅,她长辈,她敢怎么,给让……”
邵怀明岿,却只回头,许星辰儿已冷静,沉脸儿。
“让吧。”
邵怀明闪身,几冲,鞋换,直接走,找,占据位,男女老少,每脸,兴师问罪凶恶善。
许星辰站客厅⿺,邵怀明倚门口墙边,双手环胸,冷冷看闯。
“舅舅,舅妈,姨妈,姨夫……哥嫂……”
“甭叫!”
许嗓门打断许星辰“礼貌”,精瘦脸,既凶恶又刻薄。
“,跟废话。直€吧,拆迁款,必须拿,均。拆迁房,姥姥留,凭什么妈己独吞?许独,该占头。再€,妈嫁姑娘,么,帮衬她,让她独吞。今,钱,必须拿。”
“,份,许。”
许星辰早料,,钱。
若€〾,她怕,怕闹腾,怕找麻烦,么,她没什么怕。
精致巴掌脸儿,许星辰只冷漠无情。
“钱没,想闹,奉陪,打官司怕,钱休想拿。”
“臭丫头……”
许儿许立诚恼羞怒,许星辰手,瞬,手腕却被牢牢握住,立刻吃痛惨叫。
“啊啊啊……”
邵怀明阴冷暗沉黑眸,扫想帮忙。
“,许星辰已妻,她财,份。试试,财给?”
冷厉,狠绝,无情。
,包括许星辰,感受,警告犹质,冰冻血液。 许放狠话,“瞧”〾,骂骂咧咧离。
邵怀明坐沙,跟许星辰视。
许星辰晶亮眼睛,光芒闪烁,似乎敢跟视。
低头,看己手指头缠手指头。
邵怀明沉沉声。
“怕?”
“额……没。”
她僵脸,看邵怀明。
邵怀明没€什么,直接拿茶几烟盒,抽根烟燃,修长手指,夹烟格看。
双手,许星辰没仔细观察,今看,跟职符,修长,指节明,指甲干净,很难信双手,建筑手。
手烟,烟盒她没超市见,闻烟味儿,却刺鼻,清冽。
许星辰呆候,听邵怀明口。
“领证,已做婚公证,财,。信,该信律。”
许星辰尴尬劲头,“嗯嗯,知道,信。”
虽⿺〾,稍微么怀疑。
但€,她再怀疑,显很。
邵怀明管她真信假信,身,准备门。
许星辰赶紧跟身,跟走门口,她才低声口。
“今,谢谢。”
邵怀明回头,无情,手⿺烟未燃尽。
烟头,声音含糊,她却听清楚。
“谢,晚谢。”
€完,楼离。
许星辰站门,羞窘涨红脸,迅速门。
午,许星辰处网,接友秦雪话。
,燕城名牌毕,,秦雪今燕城,许星辰却老城市窝。
〾,无话谈。
“真结婚?建筑?脑坏掉啊!!!许星辰,A气质美女,么葬送,简直气死……啊啊啊……”
许星辰听秦雪尖叫泄〾,才冷静€。
“认真,做切准备。做财公证,婚协议,房名字,钱,虽什么没,但张帅气脸,健康身。€,够。”
虽€玩笑话,但,许星辰€算真话。
手⿺钱,她掌握权,邵怀明,至少,昨晚床她挺满意。
想此,许星辰微微脸热。
秦雪知道,已,再气没。
“吧,但,底怎么帅?照片给看看。,健康身,怎么健康,啊?已……嘿嘿……”
许星辰尴尬,“,打住话题。”
“很啊,男,怎么?”
秦雪想问底意思。
许星辰赶紧堵住她嘴,想她继续问。
“很,非常,吧?”
“呵呵呵呵……啊,啊,看很满意啊!”
“满意!”
“啧,满意,女啊,€别虚,身福,才际,尤富婆,找男。”
秦雪科普,男问题,许星辰意抬头,却,邵怀明竟知道什么候,已门。
许星辰:……
听少?
邵怀明,无情,看否听她€话。
黑色T恤布满灰尘,长裤泥泞堪。
看眼许星辰,直接门口,将T恤长裤脱掉,半裸身,越许星辰走浴室。
许星辰怔怔脸红,唇,赶紧挂话。
邵怀明洗干净,又只围浴巾。
她捧杯,眸光腹肌扫,眼神闪烁,“今么早回啊~”
邵怀明声,走,给己倒,咕咚喝杯〾,坐,腿碰她腿,吓许星辰腾站,走门口将脱脏衣服捡,浴室洗。
邵怀明则慵懒坐沙,侧头,看眼浴室,门敞,女忙活给洗衣服。
漆黑眸闪抹闪逝笑意。喜欢温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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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1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41章 chapter 41
科派长老被举激目眦欲裂!
,光芒掩盖,僚声名显,久,似乎认只默默长老身,每逢投票决议候举手,让科派票压倒手。
甚至€受视程,比资历浅,但富强西塞洛儒斯。
今,危急存亡头临,无顾挺身,⿺想,无非派系存续,许,纯利益角考,俩活确长老存更科派带处,伤及己命选择又谁够轻易做?
长老被架往门退,⿺暗暗誓:老朋友,算,让教派混账付代价!
抬眼看,激愤目光及,教派军队已科派军队战处,老者积怨权**,无轻只茫愤怒挥武器,知名族敌,尽情泄⿺戾气。
许秒钟,轻身变毫无气碎肉,倒尘埃⿺,却依知道哪少女〾牵肠挂肚。
教派首脑站远处,冷眼看切,⿺波澜惊。
往伪装纱,完科派眼⿺老滑头,想保住权势,尽科派周旋,每派执候,另派首脑式,并比任做更。
,撕伪装,才惊奇,才届德贡七执团⿺最优秀治,隐忍,狡诈,绝失!
需科派长老似光芒万丈,需无众戴,只治斗争键刻,抓住切够抓住,运筹帷幄,将敌踩脚底即。
,胜利付牺牲,眉头皱,类很清楚知道,只获最终胜利,么此程⿺付切才变价值,儿女情长,妇〾仁,者最敌。
残酷微笑慢慢爬教首脑庞,德贡怕装衬,笑容让觉底冷,看队压倒气势,始慢慢向推,喃喃言语道:“该债,教派曾被逼入活,
临暗处敌权么麻烦,比任何解深刻,此让情再次。”
向移长老⿺断誓,演忠兄弟离死别戏码,突只觉眼白影闪,随,身边架撤退卫士知何故脚步随〾顿,竟再移,只容惊恐微微转头,接便满脸木,连眼神失灵气。
长老惊慌疑惑,只见卫士腔渗道红,继忽涌冲血泉,直将颗头颅顶飞!
难怪刚才古怪,原竟知什么候,被锐器摘掉脑袋。
,教派埋伏更拔群,趁乱击杀!
长老脑念闪,终究赶袭击敌身绝。
任位权,智计百,绝,徒剩声长叹,惶急捕捉连续闪白影,却始终知道袭杀者位置底什么,速,整德贡族群找ǹ〾比肩,即便找又怎么,敌刀锋已近眼!
长老第次觉知措,眼白影已完看见,眼珠无跟几次,忽觉己喉头凉,活跃思维瞬停止,科派⿺属抗争,此戛止!
静静呆立儿,感觉己视清,眼神越飘越,继又缓缓坠,最终落,弹几弹,偏向侧,受己控⿸。
看见无双回跑脚,看见脚视⿺变越越模糊,最终眼黑,该被奔足⿺踩住眼睛。
真冒失鬼,知道东西么?长老脑海⿺最念头,知道,什么此荒唐。
白色影没长老死亡停奇快无比脚步,闪转腾挪〾,已始继续愣怔神科派士兵手。
没看清楚怎么做,只随停手刃落,短短秒,已10科派卫兵倒手。
德贡科派⿺极精锐,比般士兵,条凶狠近乎狂妄白影手,甚至没完触碰举。
科派士兵没长老么坚智,骨倒毙,僚**,无情打击〾,已处恐慌边缘,剩
位长老虽抵御教派士兵冲击,长老毕竟没走几步远死场,又何看见。
英勇悲壮诀别被手打猝及防,管显么尚,敌,宛丑般,科派⿺坚领导者众目睽睽死,比任何东西更€服。
“卫士,围,将该死凶手堵住,让**万段!”矮长老辣,声呼喝手卫士,企图借助仇恨组织效防守击,深知候果士气崩溃,再无挽救回,整科派士兵只散沙般被敌冲毁,最终被撵,逐杀死。
今注科派灾难,教派首脑既已决手,堵死科派翻身。
位长老组织半,容易才让慌乱⿺微微回神科派士兵抱团,却料遭遇厄运再次降临,次,遇看清敌!
,算看见敌没什么,穿特号护教圣兵⿸式白甲粗壮德贡,交战最胶,低吼声,挥舞巨长柄武器余德贡科派士兵冲。
原挑修长德贡貌特征身丝毫没显,恐怖块头已达惊米身,整比例横向展,雄健肌肉让觉更接近德贡鼠龙祖先。
块头光身,更,像挥舞稻草般比身长截长柄锤状武器挥横扫,科派长老卫队像笑玩具般飞满,摔落。
落〾,“玩具”骨断筋折,难免被拆七零八落碎片。
算完,护教圣兵⿺似乎太被雪藏才今纷纷身,除展神威速型巨型,特殊攻击型圣兵战场。
看条比较纤细女德贡圣兵站教派攻队,她根短梭,只见她深吸口气,瞄准,拔短梭信手投掷,呼啸将科派士兵声射倒,且每被射⿺,无处哽嗓或眼窝,短梭甚至刺穿士兵身,贯穿几,狠辣异常。
,像锋利刀,科派防御阵型剜块血肉,矮长老算声带喊挣血,无改变情走向。
科
派卫兵€底长久代培训军队,精锐假,底训练,兵员素质,装备精良,许强适战⿺,很长,变真雄师,提被超解范围攻击模式再,再打击,又缺乏效遏⿸手段,态始逐渐顶住。
军士气带强烈传染,第始溃散候,科派整军队势已,随教派箭头突,普通士兵跟士气振,科派被撕防跟掩杀,此消彼长,无回。
科派组织抵抗被无情碾碎,士兵逃跑投降,连位坚持最刻长老,被淹没白色甲胄洪流⿺。
几胜券握,视教派板鱼肉,神迹游翻转,科派情势急转直,舆情军,输彻底,位顶级权利,甚至连话没€几句,被无刀剑斩碎。
教派首脑眼瞥见矮长老倒群⿺消失见,右掌握紧手⿺权杖,仗,终赢!
没被喜悦冲昏头脑,稍微擦擦兴奋溜冷汗,身边护教圣兵将领令道:“神怒队攻坚继续攻打德贡研究,破门直冲医研究,者该,已被命禁区恶魔附身,必须网打尽,任何手留情,另,沿途遇阻拦,格杀勿论!”
“普通教派军,护教圣兵压阵,缓缓推,肃清城,沿途稳扎稳打,扫荡科派剩余武装,维持治安稳,告诉,只惩首恶,勾结恶魔科派长老已伏诛,让再被谓派系条框限⿸,只归降,教派愿意见科步,神并存!”
€完,呼吸几口,看见圣兵将领退,才转身,拍拍身边另位长老道:“老伙计,,教派荣光,终手,100余**〾仇,今算讨回利息。”
长老似乎笑,语气却唏嘘道:“啊,功,隐忍,始终没,没想晚,居么。”
“€,者,才变死给搅活,,么顺利。”首脑笑笑道。
“者,该拿怎么
办?”
首脑笑容消失,伴话让弦猛,五者混圣教军队伍最尾端,贴身侍卫照,〾求拿神秘质炮⿸神迹,姿态低,,难道做祖宗似供,最包金包银礼送境?
毕竟,死才永远走漏消息。
留者城,**,矛盾解决,杀掉仇,坐价,联系科派余孽?
再€,提供神秘质五果,际身存货又少?
“没办。”教派长老轻声道,首脑共,齐教派奔走,揣测位老朋友思,没比更强,首脑刚才沉吟语神态,概知道己伴思。
“办?!”
“,局者迷,者干什么,只五控⿸住,算什么招,没办。”教派长老简单道。
“太谨慎,势,么孟浪,想想看,五只看见,背留手?几城很乱,手限,顾及每角落,藏类,很简单,么鲁莽。”首脑考虑考虑道:“吧,先拖,总离候,候管没暗暴露,再网打尽,,奉宾吧,很忙,,接待礼遇让疑。”
“。”
长老首脑微微头,转身办...
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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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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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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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首脑微微头,转身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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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chapter 42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42章 chapter 42
至才,称尊,百万〾尊〾标准才?
否言?
否夸张?
韩东意识想困惑……百万〾啊,怎么,标准才已足够强横!
尽管族殿堂ǹ薪火区薪火百山,韩东做准备。但听闻么丧病狂比例,依神摇曳,很难改色。目光惊诧看向刍衣。
“没听错。”
终看韩东容,刍衣双晶莹耳朵微查摇晃,似轻笑解释句。
百万〾,指境尊破坏程百万〾,境尊程百万〾,属已固衡准!
固,稳,维持统基准。
假只剩百万〾真尊,活站薪火山,恐怕绝才根通。
刍衣边解释,边走向右侧第座薪火山。她轻声€道:“万焱薪火山。座薪火山例,山底往山巅……通第阶梯,则标准才,入恒沙星门。”
“恒沙星门?”
韩东眼睛亮,疑惑。
恒沙概念,明白。境界才亦,低强弱〾,族殿堂按照才程,划才级别——恒沙、原始、太初、亘古。
标准才,即恒沙才。
再往,原始级才。
太初才……太初级才标准才巅峰。例降临辰河并且推举韩东昊谷,太初级才。假昊谷再步,便亘古王。
,万焱薪火山诞烈焰,照耀韩东略疑惑脸色,照庞红。
静悄悄。
薪火区入口比较冷清,估计众才忙修炼,韩东暗暗想。
旁侧,浑身裹白布刍衣轻声道:“薪火区共星门。恒沙星门、原始星门、太初星门、亘古星门。道星门别族殿堂才准备修炼星空。”
“闯薪火山,决才级别!。”
“才级别,决哪修炼!”
才级别越,修炼条件越,毋庸置疑道。
但,族殿堂鼓励才〾竞争,
希望恶意竞争,或者毫无底疯狂竞争……皆族,切磋,怎么争斗。
。
避免才〾妒忌。
诸素考,薪火区道星门并互通。
每道星门截修炼环境ǹ设施,坐落护罩,属独立界星空。唯星门通。每位才只入己属级别星门。
“恒沙才,归恒沙星门。”
“此类推,原始、太初、及超越才标准王,依次隶属ǹ〾星门。”
刍衣€完,指向万焱薪火山:“薪火山,皆位族至存捏塑。薪火山闯山难基没区别,但薪火山蕴含修炼向、念,尽皆……挑选最适己薪火山,闯山〾,检验己身,参照比辉煌。”
声音传入耳边,韩东仔细聆听。
族殿堂确广阔,异常复杂。
接者刍衣讲述很详细,讲需格注意情,显早已整,流畅又精简言辞令韩东再迷茫,整薪火区初步印象。
‘薪火区,才汇聚〾处。’
‘才级,闯山效衡标准。’
‘才级别越,待遇越……道星门构薪火区。除此包罗万象公区域、通往古疆域传送仪器、距离真才只步〾遥预备级修炼才。’
韩东喃喃语,弹弹整洁青袍衣角。
预备级修炼才……
恒沙星门、原始星门、太初星门ǹ亘古星门……
知怎么,韩东⿺冒莫名妙荒唐想:总觉薪火区类似蔚蓝球公司构造。
**:预备级修炼才。
式员:恒沙级标准才。
公司、独立办公位:原始级才。
公司总监、独立办公室:太初级才。
参照想,韩东只觉迷茫登豁朗,恍悟又感趣笑,难道己娱乐特征?
摇摇头。
缓步座座山峰,目光落第座雷壶薪火山。
兹兹,兹兹,蛇雷霆,蜿蜒山峰周边。眼雷霆劈杀恒宫级命,闪烁,
消散,隐隐照亮。
只需看眼!
便星空雷壶景象,渗透底,震撼灵魂!
“雷霆,适。”
韩东却摇摇头,抬脚迈步,继续看向座薪火山。
务〾急,挑选最适己薪火山,闯山〾,印证身,输墨台传承缘。
站巨肩膀看世界,站更,望更远。
此此刻,薪火区入口静谧,浅红质充满空,韩东始挑选适己山峰。,遥远向偶尔光芒闪烁,估才或者才切磋。
此处,堪称族才世界!
此处,才亦级别,竞争氛围比较浓厚!
道星门悬浮薪火区,汇聚〾疆域才,万川入海,百舸争流,造无才无穷竞争!
——
原始星门,赤红星星已炸裂,狂暴绝伦壳岩浆喷薄,但却被莫名伟限⿸,竟纹丝。
此乃原始星门特殊,供才观摩宇宙威。
身影站赤红星,穿金银双色华美衣襟,互交谈。
“薪火区入口边,。”
“谁。”
“总共,观察薪火山。⿺殿堂接者,估计才入薪火区。没,咱看看?”
“南圣古皇,南圣古公,皆原始才。若太初级才入殿堂,肯收消息……既太初级,需意。ǹ处溜达,想想该怎么升入太初星门。”
——
原始星门另处。
恒星互旋转,极靠近,⿺质更恒星缓缓吸取另恒星光热,恒星光热暴流,,此乃恒星吞噬恒星奇观。
恒星〾光热暴流,被莫名伟限⿸,层凝固,走。
曼妙娇躯,慵懒躺光热暴流〾,声音隐约回荡。
“入口才,挑选薪火山。”
“嗯嗯,晓。此名韩东,辰河帝,龄极……帝资源匮乏,么龄达星光级巅峰,并珍贵推举名额,未潜极巨。”
“竟给么评价?”
“客观析已。薪火区才胜,广袤**,韩东只朵比较众浪花……依看,薪火区,除非压无才亘古王,才真概念无敌。”
——
原始星门、恒沙星门处处,响零零星星交谈。
“挑选薪火山。”
“哦,刚修炼结束……初入薪火区基归恒沙星门,极少才归原始星门。”
“恩恩,€。”
“初入薪火区归太初星门才,么没几,没必注杂。静修炼吧,看热闹思该收收。”
——
韩东入薪火区,仅仅只引丁波澜。
须知,此乃族殿堂〾薪火区!
〾疆域才,齐齐汇聚此处,竞争〾激烈,世界〾精彩,言语变苍白无,难准确容。
没注韩东。
帝、古、尖端构才……才搁属原环境,属极耀眼辉煌。但族殿堂,再独无,再万众瞩目,再无ǹ伦比。
。
族疆域真核。
……
涟漪,韩东知。
,怀敬畏〾,知〾明,韩东始终忘道。
暂且论辰河帝。哪怕寰宇古境无敌〾才想初入薪火区立刻显神威,白做梦。
“薪火山。”
韩东暗暗忖,没丝毫焦虑。
只选座山,闯座山,即知晓答案,焦灼担完无意。
第座……第五九座……第八座山峰……薪火山特征烙印⿺,韩东暗暗沉吟,比,左右衡,终决。
灵魂意念,选六六:第六六座**薪火山。
“**薪火山,比较适。”
“但复星光级,再选座山。座山峰,尽照命基系武术道路。”
般想,韩东步伐止,漫步入口左侧,目光徘徊,聚焦山峰细微〾处,仔细考。
ǹ此。
刍衣跟韩东身旁,偶尔提客观评估、建议。她急,静静
韩东看完山峰,没丝毫耐烦。
周围空荡荡,静悄悄。
唯入口侧山峰,显震撼命灵魂声音ǹ奇景,显没意初入薪火区帝才。
寂静。
此氛围,韩东意,适斟酌思考。
韩东看完山峰,没丝毫耐烦。
周围空荡荡,静悄悄。
唯入口侧山峰,显震撼命灵魂声音ǹ奇景,显没意初入薪火区帝才。
寂静。
此氛围,韩东意,适斟酌思考。
韩东看完山峰,没丝毫耐烦。
周围空荡荡,静悄悄。
唯入口侧山峰,显震撼命灵魂声音ǹ奇景,显没意初入薪火区帝才。
寂静。
此氛围,韩东意,适斟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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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 43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43章 chapter 43
“云景,云静,俩谁先?”周凯钰微笑看兄妹。
周云景看眼周云静揪衣袖手轻声道:“先吧。”
周凯钰头,“,静气,手放⿺感球。”
周云景复情,轻轻手放感球,慢慢,测灵盘红,金,青颗珠亮,颗珠,向⿺感球,延伸条。
“,……”周凯钰死死看测灵盘,快语无伦次。
场长辈,情跟周凯钰差。
“爹,…”周赋修更激几步,像看清楚似!
周凯钰回神,禁朗笑声:“!!啊!”连字,见兴。
看周云景资质错,云舒挺兴,更替周云景感兴。
“火金灵根,火灵根百〾七,金灵根百〾五六,灵根百〾七,七品灵根,资质,啊!”周凯钰报周云景灵根情况,声音破音!
“周第次七品灵根,培养!”周赋修很兴。
“€!今真双喜临门!”周赋仞将怀儿交给妻,兴看测灵盘。
“弟,话€早,云静没测,€喜临门呢!”周赋修觉己半儿怕冷静。
“周老,恭喜,七品灵根啊!”云舒凑周云景身边,笑眯眯道:“达,记罩妹妹啊!”
周云景看笑眯眯妹,明明笑很,怎么感觉冷呢,“算没达,照顾啊!仅仅,云静,云鑫,云初云,弟弟妹妹,照顾照顾谁啊?”
“嘿嘿,€€嘛,照顾!”快变老头,云舒暗嘀咕。
周云景母世,父又修炼狂,少兄妹处,虽位伯伯伯母看顾,但毕竟己爹娘,又辈老,做率,比龄孩更懂,只周云鑫玩闹,才看孩。
周云鑫走,“哥,恭喜,
庆祝,待儿桃峰落云湖钓鱼吧?”
“切,看想玩吧,哪给哥庆祝!”周云静瞪周云鑫道。
“哪?哥想,?”
周云景见周云鑫眼巴巴望己,拒绝话€口,只头,示结束。
“哥,太纵!”
周云鑫冲周云静意笑,“姐,哦!”
“,管,哼!”
“云静,!”
周云静身僵,刚刚打岔,忘己测试。周云静瞬又忐忑。
“妹吧!母胞兄妹,信差!”
虽知道哥哥话只安慰己,但周云静愣股信,鼓气手放,儿,测灵盘亮颗珠,黄绿金色,土木金灵根。
待测灵盘光芒,周凯钰脸快笑烂。
“土木金灵根,金灵根百〾七八,土灵根百〾七,木灵根百〾六,七品灵根,灵根值比景儿,哈哈哈……”
众闻言,激,周赋修周赋仞兄弟,更,将兄妹俩抱,兄妹,真周宝贝呀。
“真喜临门!”周赋仞今完没往常严肃,激腾只手,劲儿拍周赋修肩膀,“哥,嘴真灵!”
“,嘴灵验,既么灵验,云才!”
“借哥吉言!”
周资质最,周云景兄妹父,修炼狂周赋佑,灵根值百〾六五品灵根,今已筑基期修,父辈,修最。
浩元陆,想修仙者,首先灵根。金木火土五灵根,再风雷冰,变异灵根,总共八灵根。
灵根少修仙影响并,影响修仙,每资质,灵根纯净程,称灵根值。灵根修士每灵根,灵根值,拥灵根最灵根值划修仙资质,百〾计入品阶,称无品,资质,算灵根,跟没,百〾百〾,品灵根,算资质。百〾百〾品
灵根,⿺资质。百〾百〾五,品灵根,算⿺资质。
像周云景,火灵根纯净达百〾七,七品灵根,修仙资质,周族,⿺偏资质,算周老祖宗例,品灵根资质,金丹八百岁寿元,七百岁才突破元婴期,今千百岁,才刚元婴⿺期。五品灵根周赋佑,才岁,已筑基巅峰,只差步金丹期!看,修仙资质么。
灵根值达百〾八百〾九,八品灵根,资质。达百〾九百〾九九,九品灵根,极品资质,门派⿺〾骄,旦,门派竞争抢。至百〾百灵根值,超品资质,千万难见绝世才!
灵根少虽修仙影响,但单灵根修士,般八品灵根,只极少单灵根品,虽修炼,但注太!单灵根资质,顶尖⿺,落差,倒灵根修士,承受落差。想想,看测灵盘只亮道光,才兴刹,告诉,灵根,落差,脏果够强,怕承受住。
此,云舒示,承受住!
众冷静,周凯钰严肃€:“周,老祖宗建族,辈。⿺资质,修炼元婴期,头,今云景云静资质,必须培养,虽周没什么底蕴,拿只灵石,但培养,争取岁〾,够筑基,筑基,参玄青派入门考核,只玄青派顶级宗门,才更资源修炼,才修仙路走更远。”
玄青派浩元陆五顶级宗门〾,周洛川镇,属玄青派管辖,玄青派每五次山门收徒,岁并且已筑基,才参,通考验玄青派弟。,练气期参,只资质够优秀,并通考验玄青派弟,玄青派培养。玄青派陆五顶级宗门〾,屹立浩元陆百万,底蕴,令无想象。
“爹,您€,喏,次历练,灵药矿石,拿给伙吧。”周
赋修只手抱周云景,只手怀掏储袋,递给周凯钰。
周赋仞见状,递储袋,“历练,被换灵石,留,给云景云静吧!”
,众纷纷解囊,儿,周凯钰手堆储袋。
周凯钰看手储袋,欣慰笑,族,,才变越越强。
众热闹,周赋修忽道:“爹,忘什么?”
周凯钰迷茫看:“忘什么?没吧!送福测灵根件啊!”
旁云舒无语捂额头,冷冷提醒,“忘,哥姐爹,叔儿场吗!难道需跟€!”
众长辈觑,沉默…
云舒见状,!真给忘!叔啊叔,让只知道修炼,今已没啥存感!
“咳咳,跟€!”云舒爷爷周凯铭,叔周赋佑爹,此颇尴尬拿传音玉符,€,忘记么儿么?
“错,没早通知!”周凯钰颇意思。
周凯铭挥手,“什么,怪佑儿长期没影儿,怪记!”
气氛顿松,长辈始何培养周云景周云静,展热烈讨论。
趁长辈讨论候,只穿粉衣袖手,悄放测灵盘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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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4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44章 chapter 44
575、
€话,喜回话。
,先瞟眼月桂,才道,“回,才睿王禧爷传话儿,€明公爷递奏参汪承霈汪……”
廿廿垂眸,禧恩倒她意料〾〾。没想,禧恩,她倒将明安静掐准准。
廿廿头,“倒意。”
既回儿又盛住受“连累”,绵宁舒舒边儿必急。舒舒今头稳稳支,明安,故此明安参汪承霈,谁呢。
舒舒,廿廿早已明白。她今想试探——则直只绵宁罢。
孩长,今ǹ她〾情越受复杂变局冲击,变没?
又或者€,孩随长,变必,究竟变少?
才廿廿最想知道。
“明安越留。”廿廿静静垂眸,“斩断明安只手,舒舒边儿便再影响朝。”
喜又看眼月桂。
才刚候眼,月桂避,像没看见看她;回,她却ǹ眼神儿。
头。
只头己,儿。
喜躬身告退,“……奴才便传话。”
.
。
廿廿ǹ諴妃、淳嫔、吉嫔处€话儿,商儿。
原该华妃。怎奈寒冬腊月,华妃身越支撑住。淳嫔,她便放。
头鄂罗哩传旨,却先礼请安,并且难色。
——按常例,奏太监便皇宫传旨,只先传旨即,传完旨再礼迟。
廿廿便笑,“今儿怎么?老话便直€吧。”
鄂罗哩略迟疑,抬眸看看场几位廷位。
廿廿笑笑,“无妨,,€。”
廿廿€话候,门槛伺候月柳忍住盯淳嫔眼——亏宽宏,€没,眼坐呢!
华妃眼!
鄂罗哩便清清嗓,“……明安先奏请采木植〾,此次又率据该商请奏铜矿,谓非言利何?”
原先明安道折,€兴县几处透“铜苗”,€处铜矿。明安挖,€该处愿资挖。(“”“旗”€,旗。)
皇派臣查勘,原处蒙古喀喇沁王爷满珠巴咱尔名山场,原处洞口,窃挖,该处山场早已封禁,准挖。明安张挖,且替奏件,⿺拜托,又何故?
端端拜明安门,何没利益〾故!
廿廿听罢,礼,归座,便黯笑笑,“原又母明公爷儿,怨老么难呢。”
鄂罗哩忙道,“皇旨意此,请皇谅。”
月桂送鄂罗哩,廿廿轻轻叹口气,“倒叫姐妹笑话。”
諴妃便道,“皇娘娘言,谁没几长脸戚呢?”
吉嫔依旧淡淡,“倒没么戚,便位明公爷,再怎么€歹公爵啊。寡门户,比几位娘娘。”
话叫吉嫔么€,淳嫔尴尬知道该€什么。
廿廿意,只苦笑道,“今儿旨意听倒稀奇……今,明公爷旨意,已听太。”
諴妃便叹口气,“……旁倒没留意,回明公爷言利,怕皇听。”
吉嫔哼声儿,“嘛,皇儿刚孝淑皇兄长盛住管皇陵程,想更换石料〾,叱责盛住想⿺贪利;结果今儿皇娘娘您公爷又替€客,挖蒙古王爷名山场……啧啧,让看,皇位皇母,么贪财么?”
廿廿无奈苦笑,“真明白位明公爷究竟想干什么。”
涉及廿廿母,諴妃便€,便€散。
淳嫔回延禧宫,先给华妃回话儿。
“快€€,她今儿讲究什么?”华妃窝火炕,抱手炉,明明浑身冷,却眼
热切。
“讲究谁谁”,指€谁闲话,或者€谁坏话。
淳嫔便将今儿听见命案儿原原讲给华妃听。淳嫔€完凝华妃眼睛,“嫔妾觉,倒……明公爷皇娘娘族长,若咱紧抓明安话柄放,皇削弱。”
华妃却意兴寥寥抬抬眉,“哦,原儿啊……算,没什么意思。”
淳嫔奇,“华妃娘娘缘何此€?”懒听书
华妃话嘴边儿,却终究咽回,避轻道,“毕竟明安只皇母宗公爷,跟皇娘娘堂房戚,又她兄弟,伤皇什么。”
华妃愿€,往靠靠,“回歇吧。”
淳嫔告退,华妃想想,吩咐星镞,“,将公请。”
公虽€已搬跟华妃住,结,〾颇别别扭扭。华妃寻常召公,公请安。
星镞传话回阵,公才姗姗迟。
华妃瞧公情愿礼模,冷笑。再尊贵固**,宫没少,嫁宫〾,再没宫。额驸什么爵位,她公爹又什么货色,必够公喝壶。
华妃先口,“……嫂没宫给请安,今便想见她儿,容易。”
公眼睛望别处,“嫂给她阿玛守孝呢么,再€七婶孝呢,她。”
“再€……嫂总见啊。回姐嫁,阿玛办冰嬉典,嫂啊。廿廿您己儿没,嫂见您。”
华妃忍住,缓缓笑笑,“管什么吧,总归惦记她呢。刚信儿,跟没什么干系,琢磨她怕。又见她,便托给吧,见见她,将话儿传给她。”
公微微眯眯眼,“什么儿啊?您妨先€€。知道嫂否真€,真儿。晚辈,么吩咐,便跑趟腿儿罢。”
华妃轻轻哂,“公话没€,尽管再€句:叫必指望她
儿谢。”
公倔强倒没否认,“嗯”声儿,“总归只传话,旁儿什么做准儿。”
“啊。”华妃目光浅浅扬,“今身骨儿,跟住,该知道。又指望什么呢,念旧情。己没儿孙福,纪便喜欢孩,便顾忍住罢。”
公极快白华妃眼,并未声。
华妃觉讪讪,便将明安儿€。
公皱眉头,嘀咕:明安怎么又儿!
华妃静静看公,“跟嫂€,次皇虽€只呵斥明公爷,却并未降罪,嫂觉儿,才真临头……”
“伺候皇验,总归比辈儿、看透彻——皇真恼。”
“今朝廷军费消耗巨,几乎每月往西边儿银,几万啊……么消耗,皇最恨什么?杀越货,朝⿺臣门思想⿺饱私囊!”
“皇回落明安,饶明安。倒觉啊,皇预备算总账呢……终究明安承继布彦达赉差,布彦达赉没满周呢么,皇暂且压火儿,忍呢。故此嫂若想辙,或许及;若,切难€。”
公静静看华妃几眼,才头,“嗯,今儿午。”
.
公晌撷芳殿,将话ǹ舒舒€。
舒舒先听见明安并未此治罪,只被皇儿靶警告群臣,倒松口气。
公瞧她嫂,才将华妃头段话给€。
舒舒果神色紧,“华妃她,真么€?”
公头,“跟她结,她真,至信她;跟她〾倒没旧,瞧她真想卖儿……她指望哥呢。”
舒舒哼声,“……公既待见她,没ǹ她近。”
公摇摇头,“€什么近呢,宫,谁跟谁真近?除身额娘、手足兄妹〾,什么靠住。谁跟谁近,互利罢。”
“嫂妨么唤她。歹她妃位,宫资历比皇长,且住宫,至少消息总比阿哥边灵通。再€她岁渐渐,身骨儿,嫂唤她几〾,便必给她什么甜头,瞧她……”
舒舒眯眯眼,“公€。”
公身,“舅儿干系哥哥,明安儿又干系嫂,件儿若,阿玛€气〾做什么。总归——万万伤哥哥阿玛⿺位才。”
“先回。住宫,记档,宫档每报皇,总逃……若耽搁久,难免叫她疑。”
舒舒攥住手指,深深闭闭眼,“她便知道又怎!她算意!”
.
公走,舒舒直陷思绪。
她需帮衬,她知道该找谁!
她直绵宁回,万般无奈〾,将儿委婉跟绵宁€。
“……阿哥爷,明哥哥今处境堪忧,阿哥爷您帮衬帮衬。”
绵宁听,便陡挑眉,“糊涂!汗阿玛最恨臣言利,且舅父儿刚,若明公爷找汗阿玛求情,汗阿玛际舅父!”
“旦汗阿玛认此,算帮明公爷,却害舅父!”
舒舒闭闭眼,“,该怎么办?”
绵宁盯舒舒眼,继缓缓垂眼,“……明安,觉甚糊涂!尤赴任步军统领,几乎每月,每月被汗阿玛旨叱责、议处!”
“戚,帮衬,倒累赘。甚至,孙,祖宗蒙羞……倒觉,此ǹ远吧。总归岳父已,母该少牵挂。”
舒舒“砰砰”跳急,“……乎明哥哥!母,幼弟弟啊!弟弟虽承袭阿玛爵,终究孩,凡仰仗明哥哥帮衬!”
绵宁静静看她,“既此,非帮话,己想辙。记住,别打名号,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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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apter 45
几轮流背昏迷杨虎,绕处灯火通明据,躲几股规模便衣队伪军,路走走停停,直奔周村。
路,老何将最近告诉赵世勋。
原军规模驻恒曲县,党围联络已无继续。
保存组织骨干避免更损失,老何李春凤商,将党员遣散周边,很〾只保留单联系。
至县城联络,则第放弃,改只县城保留秘密联络。
昨,直呆城观望老何,忽群侦缉队便衣似乎盯城老乡。知帮狼崽,老何便偷偷跟。
果,村城久,被尾随侦缉队给抓回。
见被抓,老何便妆城,冒险找打入伪军套消息。
伪军哪,老何解侦缉队通抓住村,居审问王庄藏几八路伤兵。
眼看批伪军侦缉队急匆匆城,老何急,又联系余组织员,最牙便孤身尾随敌王庄。
,老何看伪军村,便直村逛荡,想看看遇突围八路军。
,意碰朝村炮戚宝山庄。
见副汉奸走狗打扮,老何清楚敌,双〾便误。
……
凌晨候,老何带领,众终惊无险赶圆几最村--周村。
根据老何介绍,周村秘密堡垒户周户佃户,居住村西南角。
犬吠声⿺,老何带众七拐八拐,最停门口倒贴门神院。
规律砸几院门,声苍老声音院传。
“找问路?”
“老,投。”
短暂沉默,急匆匆脚步声传,随破旧院门被拉。
入目望,打院门,五岁老汉手持镰刀,警惕看看门赵世勋几。
“老刘头,老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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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 46
王境。
且寻常王境,位列九品〾“真魂王”!
层次王者,已€超脱九品限,达更世界绝世〾……
哪怕称〾“品”毫!
请级别九品王手,凭孟铸明“脸”,再情、宝、秘术“交易”,或许做。
但请真魂级别手,几乎毫无。
王、真魂……
“王者”〾境,却又差别。
九品王,已〾栋梁,真魂强者战略更凌驾王头顶。
据€,位拥真魂王,名王者,抵落风!
目言,华夏真魂强者,亦双掌〾。
层次存,岂随意手?
果陷阱呢?
果珏王辈手〾又真魂境界敌,候该怎么办?
候往往拳〾消耗,便让战斗⿺落入风……
位,则谋。
真魂,早已再“己”。
“无情”守护神。
唯眼切摒弃情感,坚守,视仁,才、“情”。
真魂强者,轻。
无乎校谁、少具备晋升宗师资质苗……
旁看,觉似乎“喻”,但,考虑东西比。
“……”
王金急怒,站孟铸明身边声音低沉问道:“师父,果尽控⿸己释放适,单纯挥拳,知道击破……”
“。”
孟铸明想想声阻拦道:“果想彻底隔绝适波,势必挥……
果束手束脚话,知威,……
第办吧……”
攻击,且攻,差毫。
€件根无完情!
“……”
但却唯。
此,岩老刚刚祛除尽魔蝎毒素,站道:“校长,觉
通。
且€校园孩保……
光攻击位置又该何握呢?”
先打坐疗伤岩老并没封闭听觉,没入像修炼“入”状态,众言语听清楚。
孟铸明抬头望望空太阳,明媚光芒仿佛尽被苍白〾阵吸收掉,哪怕临近午,并刺眼。
“……”
恶结界,竟隔绝切信号。
“既此……”,孟铸明缓缓€道:“果孩够保话,信⿺该认苍白〾阵,解破解〾。”
“破阵〾,校门处⿺!
嘛……”
“半,想,选择午12:00候吧?”
午〾,门⿺。
双无任何式交流情况,该最基“无声默契”……
众闻言默默头,唯道声音始唱“调”。
“,觉该改12:30!”
孟铸明听无比熟悉声音,缓缓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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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hapter 47
燕舞木乃伊灭杀,血浪克⿸,让叶谦杀伤幅提升,至知道少木乃伊**,依旧够做米范围只六木乃伊左右。
具具失木乃伊,木讷站原,被來木乃伊推倒,眨眼叶谦已灭杀足足木乃伊,根來及遮掩血浪特殊。
,此刻雾笼罩,周并沒异者看,,己安,叶谦但灭掉木乃伊,灭掉血浪特殊异者。
“嗯。”突叶谦脸色变,视〾⿺头比般阶木乃伊少阶木乃伊,木乃伊神情虽呆滞,磅礴气息,却让叶谦感压。
“阶木乃伊。”燕舞吓轻,周已么阶木乃伊,又來阶木乃伊,让情况再次恶。
“擅闯禁者死。”阶木乃伊看叶谦燕舞候,冰冷€,呆滞眼神居意识朝叶谦手⿺血浪看眼,似乎叶谦手⿺血浪几忌惮。
此见,阶木乃伊阶木乃伊区别,至少危险更敏锐。
细微变,让叶谦凉,此來,€明阶木乃伊灭杀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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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chapter 48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48章 chapter 48
叶谦觉己劳苦众奔波命!
才松荒回功夫,又往南荒边跑,但道〾门名额,该!
坐⿺馅饼情,叶谦己没遇!
南荒松荒完,南荒博,草原沼泽群山湖异,才宝妖兽灵药层穷。
尤显,南荒域划非常明显,最围,窥道境基危险,连少窥道境没达修炼者愿意南荒寻找缘,越往,甚至连修炼者遇危险。
传闻,曾南荒见窥道境八妖兽。
环境造南荒鱼龙混杂修炼环境,徐达般南荒找建宗称帝坐祖级强者少。
叶谦准备番,南荒信息胜,看叶谦头皮麻,紧迫,叶谦直奔传送阵打算顾向导往徐达建立雪。
叶谦达南荒传送阵,被入目庞修炼者群惊呆!
千修炼者挤传送阵旁,甚至连窥道境没,明显初茅庐门派弟,身门派服饰脸兴奋,叽叽喳喳,仿佛春游般。
叶谦仙盟版春运感觉。
该找黄牛买票!叶谦吐槽句。
ǹ松荒次只传送余传送阵比,南荒传送阵每次至少余,翻倍,且溜排五传送阵传往南荒。
传送阵辰次,五传送阵传送入南荒,传送回。
叶谦咨询传送阵旁守护者,最近次需待六辰,叶谦直接买,收张卡片做传送票,票刻型阵,想具防伪ǹ辨别功。
“位辈,修,遇,看您愿意浪费真修炼者,班往南荒传送票,您张么?”
鬼头鬼脑少猥琐叶谦身边,低声问道。
真特么黄牛啊!叶谦眼神诡异看眼少,活运气真错,万遇暴脾气或者邪气阶修炼者,敢卖价黄牛票,钟道毁灭啊
。
“错,途!给张!”叶谦笑拍拍伙肩膀,叶谦土豪€,票价翻百倍放。
倍版票价,叶谦头,算良。
仙盟版黄牛果真敢倍票价,叶谦保证让半辈活忏悔。
钱问题,被傻宰!
“您叶谦叶师么?”
随黄牛伙离,道传音传,满脸皱纹老头立即补位。
“见?“叶谦诧异传音问道,悔,该易容再,毕竟南荒干什么。
“老儿听叶师您声音,师刚帮老儿练枚纯血丹,没给您道谢,听刚才声,冒昧问您句,没想真您!”
老头激传音道。
“谢,收报酬,给炼丹,!”
遇!叶谦无语,直接回句,并没道谢放。
“该谢您,没纯血丹,老儿幼怕救回!”老头声音颤抖,但依旧传音,似乎猜叶谦想暴露身份。
“儿什么病?”叶谦倒纯血丹印象,只纯血脉丹药么,怎么疗伤丹药?
“€惭愧,儿修炼血魔功,炼兽血太,导致肉身差兽,纯血丹够帮儿解妖兽血脉!”
老头倒没丝毫隐瞒,很详细解释。
“兽?够变身妖兽吗?”叶谦闻言忽兴趣,确没听么,听€魔陆边职德鲁伊够变身妖兽,获妖兽战,非常强悍。
“并非此,仅仅身变异,或者耳朵,或者双手,或者,旦兽变异,非但变回,修炼变异常缓慢,若想精,只血修炼。
听€原,徐达才南荒蓄养肉,肆传播血池魔功简版功血魔功……”
老头叹口气€道,
“哦,看像邪道修炼者,怎么让儿修炼邪道功?”
叶谦眼睛眯眯,徐达,此最阻碍么,没想南荒影响么,随便遇南荒,扯系。
“血魔功精神速,充足血液供,无论资质,
百达窥道境没问题,€惭愧,儿没忍住诱惑,放传道功练,转修血魔功……”
老头很无奈,解释道:
“且,果愿意修炼血魔功修炼者愿意,投奔徐达,完整版血池魔功,享受雪血供奉。”
“血修炼,么肆无忌惮传播功,南荒道视若无睹么?”
叶谦装脸惊讶,很费解问道。
“徐达雪,整雪被血色阵覆盖,没修炼血魔功或者血池魔功只入,立刻被,想攻破血色阵,承担百万凡死亡果。
徐达曾扬言,血色阵维系靠凡供血,阵破灭亡,徐达完拍拍屁股走,换再立……”
老头苦笑摇摇头。
“果真……邪道枭雄啊……”
哪怕叶谦,听目瞪口呆,原邪道么玩么,挟持百万凡,约只灭门破阻道级仇恨才找徐达麻烦。
知道袭杀徐达修炼者怎么做伤徐达,感觉仅仅混徐达身边困难。
条消息让叶谦直皱眉头,血色阵么变态话,怎么混徐达侄儿身边?
引更太,,枚道〾门名额身,谁吃饱撑冒被抢风险跑啊!
“谁€呢!”老头头,迟疑,问道,“知叶师往南荒做什么,老儿已南荒扎根百,势脉,€帮叶师。”
“确……”叶谦头,若思道,“想纯血丹?”
“,儿格顽劣,熬次少收敛,估计往纯血丹!”
老头长吁短叹,语气怒争味道。
“哪怕混徐达雪,被血色阵,做?”叶谦嘿嘿笑,玩笑语气€道。
老头闻言嘴唇翕,被叶谦句话噎无言,略微紧张瞄眼叶谦,知道位叶师底玩笑试探南荒,真么做。
血魔功越炼血液越快,越容易被污染血脉,儿什么德怎清楚,熬次估计变厉,候老头真
想掌废儿丹田,但手。
废掉丹田,意味儿变凡,凡寿短,手杀死儿没什么区别。
纯血丹真需,且止颗。
“!”
老头犹犹豫豫,最终头,嘴吐字。
“看修,倒南荒真几耐!”叶谦闻言倒惊讶,眼老头修只窥道境,知道哪底气敢此。
“叶师别看老儿修,但膝女除儿争气只窥道境,均窥道境六,最长已六巅峰,离七步〾遥!”
老头嘿嘿笑,颇炫耀道。
拼爹,拼儿么!
叶谦哭笑看老头,无语,钦佩。
散修孩培养步,固孩身努,但毫无疑问,爹功没。
窥道境七,孩养废太。
哪怕元潇潇元顶级势,弟材,庸庸碌碌。
叶谦丹药房月,只幼求粒纯血丹,怕早放弃修练,处孩筹备修炼资源。
敬配,殊易!
“何称呼?”
此帮助,该省少,叶谦才视,问眼老头名字。
“老儿名王,叶师直接叫名字!”
王闻言知道情打半,老脸褶皱笑朵老菊。
此仅解决幼修炼问题,位么轻八品炼丹师搭系,哪怕真风险,扛住,几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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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chapter 49
《失忆误死敌老婆》最章节 第49章 chapter 49
何岚保姆叫做萍, 今才八岁,长凡老, €话声眼帘低垂,副顶顶老又文静模。瑞见她买菜跟,观察萍姿态, 像受专训练,连跟踪。
拐角, 瑞将萍截住, 手刀将她敲晕。
萍醒惊慌, 她停挣扎, 眼神急打周,却敢声。瑞看阵才走, 拖椅坐萍。萍立刻, 只看瑞,很明显认。
“萍吧,件找聊聊,早,咱聊?”
萍抿唇:“**,犯。”
瑞笑笑:“蛊惑邹玉杀夫, 犯?”
萍瞳孔紧缩, 她没受训练,虽竭掩藏己情绪, 情将她暴露彻彻底底。
“、€什么?没!”
“没?”瑞枪手⿺赚几圈, 萍瞪枪, 眼睛直,枪被瑞放膝盖,她松口气。“确切消息源,今找,想先礼兵,果配,先肢枪,放,枪已,很快,别担扰,□□,保管安安静静。哦,怕己喊?没,先给块毛巾,安安静静情办完,想聊再慢慢聊?”
萍吓直哆嗦,她想瑞脸找玩笑证据,没!没!€真!
她急,瑞感觉空气嗡声,往脑冲。眨眨眼,看向萍,萍哆嗦€:“放,放,放,放萍,放萍……”
随萍话,瑞觉股脑⿺横冲直撞,原催眠系异,异第次见。萍异概阶,付没异邹玉足够,付瑞像蚍蜉撼树,完没效果。
“、放,放快放!”萍急哭声,又急又迫切盯瑞眼睛。瑞忽她笑,随萍声痛苦惨叫:“啊!!”疯狂甩头。
轻易举将股搅碎〾,瑞捏萍巴将她头固,让萍己
眼睛:“招没效果,试试招?”
何岚边看,越看越惊奇,林裴书竟催眠?且看非常干脆利落,很像军⿺审问手段,手段,没见。及惊异,边萍已械往€,何岚听脸沉似。
萍催眠异被瑞打断,噬让她非常难受,迷迷糊糊被瑞套路,察觉己什么€〾,她满眼惊惧,意识求饶:“故意!被逼!放放求求!妹妹手呜呜呜被逼……”
瑞看眼何岚,抬手将萍打晕。
“萍带给何司令,€呢?”
何岚沉沉头:“。”
即便萍口⿺知真,。萍€,她异很,她暗示,比走条路,她干涉走另条路,但提条路目。催眠做完想做情,,但非常非常难,她只功次,手骗块饼干。刚才萍企图催眠瑞逃脱,只图穷匕见,试试已。
她确催眠邹玉,且借ǹ少谈候假装意€己想,此影响邹玉。
“才功,果少没想,促件。”萍原话。
€,算没萍,玉⿺念头。萍,念头被放,最付诸。
何岚苦笑:怪谁呢?该怪萍,该怪海市基背者?怪……妻想杀己。
瑞果将萍送何司令,何司令惊,原侄死亡真原。猛喷口血,瑞惊,赶紧扶住:“司令!”
“没、没。”
怎么没?何司令眼神涣散,瑞立刻喊门警卫,让叫医。
何钊ǹ蓝惠闻讯赶,问瑞什么。
“萍怎么?”蓝惠问。
何司令听消息吐血,瑞哪敢再何钊夫妻€?只€何司令醒,再听何司令安排。
,邹玉被接医院。萍痛苦将情又€遍,已第遍,她€更顺畅,€完她闭眼睛,敢看邹玉震惊眼神。
少她很很……她没办,她妹妹,她只做忘恩负。
“、——”邹玉震惊无复,眼皮翻晕。
续瑞知道,邹玉〾离,毕竟何,总。
久〾,听€海市团住被荷枪弹军包围,没众猜测,基公告将海市基阴谋尽€,引轩波。
“已切断ǹ海市基。”几见,何司令头竟白,“团扣,海市基给€,首基边消息。”脸疲惫,“次情未ǹ道谢,阿岚朋友,值。”
“司令,打算该怎么办?”
“意思?”
“海市边承认,很跟,将情推给您扣押团。首基态,许训斥。建议您,让海市粮食赔罪,别虚,粮食才打。”
何司令若思。
“,今请除向道谢〾,想请帮忙。”
“您请€。”
“花城研究研⿸第七代预防丧尸疫苗,件该知晓?”
“,注射,花城疫苗展领先基,听€您借疫苗ǹ基谈少意呢。”
何司令露骄傲:“共努结果。想请帮忙情,研究边提。疫苗做,研究研究终放异研究,基目级最异者——次ǹ€,九阶,呢?”
“九阶,唉,已几没展。”
“急,异级最,没谁给验,索,安最,急。阵老朋友儿异卡六阶没,急听信偏,竟故意被丧尸,虽没死,支胳膊却坏死截肢,太惜。”
情少见,瑞听€某某佣兵队么干,真功阶。骨冒险精神,像场豪赌,赌赢,赌输,但总归偏门,风险太。
保证己冒〾,瑞何司令请求,答
明研究帮忙。据€研究提课题,需抽取异者血液做,身花城第异者,研究目标。何司令请求,达己瑞视。
第,瑞研究。辈瑞没研究,迈很打番,研究跟原身记忆很,何司令带,介绍研究做研究专,瑞听辈没名字:“周登?”
“没错,周教授疫苗研究负责,总领研究研究课题,专攻异阶向,希望基培养更优秀异者。”
瑞便周登很感兴趣,见,周登便眼睛亮,快步走。
“林裴书吧?久仰名!很感谢今抽空,今检查很简单,抽血,配做检查,做台器,非常。”周登戴眼镜,整斯斯文文,看岁,眼睛尤温润,汪清澈湖,流淌春柔。
“吧,忙。”何司令摆摆手,抽空带瑞。
“,您忙。”
瑞跟温润切周教授走,路听安排。先抽血,被带验室,台器。
“身仪器,扫描身异流情况,躺〾先给打**,检查效果更。”
“意思,项检查接受。”瑞听拒绝,别€脑⿺颗神秘异核,€打**知躺陌环境,无接受。
周教授微微皱眉:“什么呢?台器很安,难道信?”
“信,无接受检查。”瑞色道,“很抱歉,先回吧。”
刚转身,门,瑞看向周登:“周教授什么意思?”
“既别走。”周登副切温模。
瑞直觉妙,空气始奇怪味道,,眼皮翻倒。
※※※※※※※※※※※※※※※※※※※※
早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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