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面具之下》 1. 第一张面具 不知何时开始哥谭市多出了一帮喜欢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的家伙，偶尔红头罩也觉得这帮家伙的渗透力比小丑病毒还要强，但却没有小丑那样疯魔，他们比小丑多出来的在哥谭多出来的理性让这帮犯罪分子变得十分难以察觉。 若不是他从企鹅人身边的线人口中得知玛蒂尔德这个女人的存在，他怕是直至今日还意识不到就连企鹅人也能玩弄的组织存在。 顺带一提，蝙蝠侠到现在都还没察觉到黑衣组织的存在呢，红头罩迫切的想要把黑衣组织一网打尽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他想赶在蝙蝠侠办完这事并前面证明自己完全能做的比他好。 他试图通过玛蒂尔德顺藤摸瓜直至挖出整个黑衣组织的秘密，可越是顺藤他便越是觉得哥谭发现的有关这个组织的一切都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个组织所有高层都会拥有酒名作为代号，而玛蒂尔德的全名是玛蒂尔德利口酒，今天是她与她的上司琴酒接头的日子。 红头罩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已经在仓库里站了很久的黑发女人，黑色风衣之下是只松开两颗扣子的白色衬衫与黑色紧身长裤，即便套着不那么好看的黑色风衣也难以掩盖她的姣好身形。 她好看的亚洲面孔即便在难以分辨亚洲人的美国人眼中也是极为独特的存在，即便是红头罩也很难否认她极具吸引力的美貌，她的眉眼都生得极为精致，她有着一头像是绸缎一样柔顺的黑色长发与未经打磨的橄榄石一般的绿色双眼。 她双手环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口脂抹红的嘴唇在此刻紧紧抿着，直至她等待的目标出现。 琴酒是一个金色长发面容冷峻的男人，在听说过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时候可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他不错的面容上了。 出乎红头罩意外的是今天来的除了琴酒还有另一个金色长发的漂亮女人同样抵达了现场，漂亮的女人在黑手党并不罕见，但罕见的是这个女人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出名’得多。 当然他并非指哈莉奎因那种意义的出名。 见到女人的瞬间红头罩就眯起了双眼，他用手指敲了两下耳麦轻声道：“罗伊，帮我查一下克丽丝·温亚德。” “你不是在调查玛蒂尔德吗，怎么突然对女明星感兴趣了，哦说真的我可太喜欢她演的电影了，我还买了碟呢，下次一起看吗？”罗伊用脖子夹着手机双手噼里啪啦飞快的敲着键盘。 “克丽丝·温亚德出现在今天的交易地点，还穿着黑色风衣。” 红头罩听见耳麦的对面传来oh my god的感叹声，随后敲击键盘的声音变得更为迅速，罗伊边查资料边感叹道：“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公开可查的漂亮履历，以及像是白纸一样漂亮干净的公安系统上写着的居民资料与生平。” “没有任何问题？” “是的，是的没有任何问题。”罗伊啪的按下回车换做用手举着手机的动作还不忘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不过这母女俩长得可真像，要不是莎朗已经老了我甚至会怀疑她俩是双胞胎姐妹呢。” 红头罩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不过杰森，哪怕她早就息影我也不觉得一个电影明星会明目张胆的作奸犯科，你说会不会你们哥谭的什么反派来的易容来的，又或者是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火星来客。”罗伊飞快的分析道，“好罢我得承认火星来客的概率很小，如果是火星人正义联盟的人可没道理不出手，所以只能是你们哥谭的什么反派了吧。” “你是说泥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继续盯梢，有情况再联系。”红头罩挂掉通讯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仓库里的动向。 仓库里的三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容易激动的话题，只是可惜红头罩只能通过嘴型分辨一二。 原本红头罩提前在仓库了放置了六个窃听器，可谨慎的玛蒂尔德莉可一个不拉的把六个窃听器在交谈开始前一个不留地拔除，导致他只能从他们的口型之中艰难的辨认他们究竟在谈论着什么。 “琴酒，我没有理由背叛组织！”玛蒂尔德突然放大了声音难以置信的看向琴酒。 琴酒冷笑一声用枪逼的玛蒂尔德步步后退，克丽丝瞪着琴酒飞快地说了些什么让琴酒的表情稍稍变得缓和了一些。 红头罩远远的只见到玛蒂尔德十分激动地给自己辩解着，她总是冷着的面容之上出现了十分慌乱的表情，而克莉丝则是一个侧身挡在玛蒂尔德面前和琴酒对峙着。 看来她们的关系不错，红头罩正思考着要不要做些什么，琴酒飞快地放下举着木仓手同时玛蒂尔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挡在玛蒂尔德面前的克莉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转身蹲在玛蒂尔德身侧对着琴酒喊道：“琴酒你为什么非要杀死她？你分明没有她背叛组织的切实证据！” “牵扯到苏格兰的事情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琴酒挑了挑眉，“贝尔摩德，你总是这么维护她，莫非你也是叛徒吗。” 克丽丝，不贝尔摩德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叛徒，开木仓啊。” 琴酒并没有理会克丽丝的挑衅，他冷哼一声拽着玛蒂尔德的衣领一路拖拽到码头边上，趴在屋顶的红头罩只听见哗啦的水声响起像是重物坠河的声响。 很好，很狠，红头罩本该放任玛蒂尔德去死的，但想到蝙蝠侠那低沉而又不悦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荡念叨着什么不杀他就知道自己不该袖手旁观。 绝不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早就不存在的善良，他只是不想被老头念叨罢了，他看向绝尘而去的车身毫不犹豫的选择跳河把河底的人捞起来的时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FXXk.” 冬天的河水冷的让人遍体生寒，杰森把手指按在玛蒂尔德的脖子上察觉到了微弱的心跳，虽然这女人的胸口被子弹开了一个洞，但生命力顽强的玛蒂尔德显然还不想死，幸运的她还留存着一口微弱的气。 胸部受伤的玛蒂尔德无法随意做心肺复苏，杰森生怕她的伤口被扯的更大，于是他选择拨通救护车好吗。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把红头罩与摩托车藏好跟着昏迷的玛蒂尔德一起上了救护车。 “你是她的什么人？”医生在看到男人和昏迷漂亮的姑娘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好看的姑娘和好看的男人，想必是半夜出来幽会所以才遭遇不测。 红头罩之下的杰森陶德是个十分英俊的青年，他有着极具美国人特色的英俊面容与一双如同月光石一般漂亮的蓝眼睛，最富有特色的便是他有着一头黑色短发的额前挑染的白毛。 “我路过看见她在红头罩和企鹅人残党的斗争中被企鹅人的手下打了一枪，呃，所以我就叫了救护车。”他抓了抓脑后黑色的头发露出十分茫然的表情。 记录的医生在听到企鹅人名字的瞬间握紧了笔，杰森敏锐的察觉出医生的动作嘲讽道：“她伤成这样你们难道想不管吗？别忘了你们可是医生！” “哦天哪，你是第一天来哥谭吗，这丫头要是惹了企鹅人，我救了她铁定是会被报复的！”医生一脸惊恐的说道。 杰森咬着牙骂道：“企鹅人已经死了！” “哥谭的反派死死活活的谁知道呢！天知道企鹅人有多小肚鸡肠，现在他的残党还在叫嚣着要杀掉所有和红头罩有关的人呢。” 杰森完全能感受到医生的恐惧，但他只觉得讽刺，这就是哥谭，一个大多数人都十分冷漠的城市，他十分清楚今天的如果他不跟着一起跳上救护车，怕是眼前的姑娘必然难逃一死。 诚然，他知道玛蒂尔德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杰森也不觉得见死不救是什么好事。 以及在问出事情真相之前他需要她活着，而不是成为一具GCPD档案上死因是帮派斗争的尸体。 这姑娘十分命大，子弹击中的位置偏离心脏几毫米，看到她被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的时候杰森松了口气，本想着等到玛蒂尔德苏醒再来问询的杰森转念一想还是留了下来。 像是玛蒂尔德这样的组织成员没道理会在苏醒后乖乖待在医院等医生通知，甚至如果琴酒折返回来发现玛蒂尔德没死，他一定会来补刀的。 他需要保证你活下来，直到他窥探到黑衣组织完整的面貌，于是他拿着一本《傲慢与偏见》靠在病床边上的躺椅上慢吞吞的翻阅着。 病床上的女人睁开她那双带着雾气的绿色双眸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英俊的男人躺在自己床边安静的翻阅着书籍。 男人是谁，她又是谁？ 想来在病床边上陪护的也只有男朋友了，该死，她一点也记不得了。 察觉到她目光的男人斜视着看向她说道：“醒了？” “嗯。” 玛蒂尔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杰森按回了床垫上，他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不想伤口裂开的话就给我好好躺着。” 玛蒂尔德乖巧点头的模样让杰森感到有些诧异，他第一反应便是玛蒂尔德在伪装，于是他皱着眉头摇起病床双手按在床栏上盯着那双青翠的双眸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听话。” “我以前很不听话吗？”玛蒂尔德眨了眨眼。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杰森猛地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玛蒂尔德微微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向杰森问道，“我觉得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你可以替我解答一些问题吗。” “比如？” “你是谁？”玛蒂尔德停顿片刻双眼之中的表情更是疑惑，“我，又是谁？” 杰森倒抽一口冷气大踏步走到玛蒂尔德面前拽着他的手腕大声道：“不要装了，我知道你肯定记得！” “疼。”玛蒂尔德疼的眼眶中瞬间蓄满眼泪她带着哭腔害怕的看向杰森说道，“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模样的，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Damn it.”杰森放开玛蒂尔德咬着牙骂道。 玛蒂尔德吸了吸鼻子，她伸出还打着点滴的手轻轻碰了碰杰森的脸颊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你记不记得我无关紧要。”杰森不耐烦的转身就打算离开。 玛蒂尔德连忙拽住他的手喊道：“怎么会不重要呢？你可是我的男朋友。” 玛蒂尔德说完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杰森的表情，她看到杰森因为震惊瞪大的双眼连忙补充道：“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想起来，想，想起我们以前一起经历的甜蜜时光。” 见鬼的甜蜜时光。 杰森觉得事情的发展变得有些古怪，但这样的古怪似乎是他希望抵达的方向。 他依旧不太相信玛蒂尔德真的会失忆，但既然她想要演这出戏他陪着她演下去就是了，当然，如果她真的失忆了——利用她的失忆窃取情报也有十分高的可行性。 做出决定的杰森回握住玛蒂尔德的手，他把她的手包在手心歉疚的看向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姑娘说道：“刚才是我着急了，你会失忆不是你的错，我怎么能够怪你呢？” 玛蒂尔德松了口气的同时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你不怪我就好，天知道你走的时候我有多害怕，这里我不认识任何人。” “你也不认识我。”杰森陈述道。 “我认识你啊，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只是一时之间忘了而已。”玛蒂尔德用手指摩挲着脸颊十分歉疚的看向杰森说道，“抱歉，能请你再自我介绍一次吗？就像我们初遇时候一样。” 该死的初遇时候一样。 杰森咳了一声对上青翠的双眼在她耳边低声道：“女士你好，我是杰森陶德，很高兴认识你。” “我说了什么？”玛蒂尔德笑着问道。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杰森想到。 哦该死，这不是现在的他该关心的，他应该想想她说了什么。 “你说你叫玛蒂尔德——” 杰森观察着玛蒂尔德的表情企图从中找到破绽。 “然后呢？”她就像是真的在听一个十分感兴趣的故事一样一派天真。 如果她是演的，这表演技术堪称毫无破绽。 杰森的目光落在椅子上的倒盖在桌上的《傲慢与偏见》金色封皮之上。 “奥斯汀，你说你叫玛蒂尔德奥斯汀，你也很高兴认识我。” “好的杰森，我叫玛蒂尔德奥斯汀，我很高兴认识你。” 玛蒂尔德笑得眉眼弯弯，她小心抬起手臂防止牵扯到伤口，她把手举到杰森面前而杰森鬼使神差的握住她的手配合她的动作摇了两下。 这也许就是他们初次认识时候的模样呢，杰森这么想道。 2. 第二张面具 玛蒂尔德最初住院的几天杰森几乎是昼夜不离的陪伴着，玛蒂尔德很难不为了杰森细致入微的照顾而感到心动。 渐渐地，她对于杰森的陌生感也慢慢消失，甚至变成‘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能够依赖也是唯一熟识的存在’这种极其类似雏鸟情节的心态。 但身为成年人的杰森是需要工作的，虽然玛蒂尔德依旧对除却杰森以外的未知感到些许恐惧，但她身为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成年人，她认为自己总该跨出这一步的。 于是在杰森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后玛蒂尔德十分大方的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形影不离照顾我的，你完全可以去忙自己的工作呀。” 本就因为杀死企鹅人需要处理的后续事件忙到一个人恨不得变成八个用的杰森欣然同意了玛蒂尔德的要求，至于监视她的行动——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信号良好的窃听器。 玛蒂尔德对于新环境的适应能力其实很强，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的步子她走的可以说是健步如飞。 杰森依旧会每天抽出至少一个小时在医院陪玛蒂尔德打发时间。 但大多数的时间她都会独自一人到处乱逛，几天下来她已经完全熟悉了医院的构成，一栋楼的病友和医生都快给她认识完了，其中与她关系最为好的是一个十分漂亮的金发红唇的大美女，美人第一眼见着她的时候就分外激动的拥抱了她。 “我们以前认识吗？”玛蒂尔德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美人待在医院的时间并不多，美人也一再否认她们曾经见过面，可她的的确确是与玛蒂尔德最聊得来的也是最喜欢的人。 依旧大多数时间独自一人的玛蒂尔德渐渐习惯了医院的生活，某次还十分‘热心’的帮助警察拆掉了一个安放在花园的炸dan。 她对炸弹的熟悉好像是天生的一般，玛蒂尔德觉得自己不需要警察的指挥也完全知道应该怎么做，甚至在毫不犹豫剪掉某些线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吐槽警察的想法完完全全是错误的。 她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成功完成了拆dan的工作，却被指导的警察狠狠教训了一顿。 玛蒂尔德说好的知道了，但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打算。 不想走动的时候她也会看看杰森带来的书籍，在看完简奥斯汀全部著作之后玛蒂尔德有些无聊的拿出男友给自己新买的手机给他发送短信。 她原来的手机据杰森所说掉在水里没法用了。 玛蒂尔德按下发送键的同时门口响起收到短信的声音，她抬起头正好看见杰森拿出手机查阅短信的同时嘴角微微上扬。 ‘J，你什么时候来，我想你了。——M’ 他提着晚餐走到病床边在她的小桌板上一一摆好，他目光扫过床头柜上已经被合上的《理智与情感》看向玛蒂尔德问道：“昨天带来的书也看完了？” “两小时就看完了。”玛蒂尔德支着下巴拿起筷子双手合十用日语说道：“我开动啦。” 已经吃过饭的杰森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籍翻阅起来，等待玛蒂尔德吃完，他准备的是日本餐馆随意买的饭。 玛蒂尔德吃饭的时候总能让人觉得饭特别香，她吃饭的时候总是不说话的，吃到什么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她会幸福的眯起眼睛。 吃完最后一口饭的玛蒂尔德擦了擦嘴看向杰森问道：“怎么啦，你这么看着我十分像是你对我手里的饭很感兴趣，但我猜你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在想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象是美国人。”杰森似有若无的试探着。 “哎？我也觉得我不是个美国人，我的脸看起来也不是像是混血，所以我爸爸妈妈应该都是日本人吧。”玛蒂尔德鼓着腮帮子笑道，“但是我姓奥斯汀欸，不过奥斯汀这个姓氏真的很像是杰森你替我取的。” 杰森翻书的手顿了顿，他笑着看向玛蒂尔德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简奥斯汀啊。”玛蒂尔德拉开床边的抽屉露出里边堆成一沓的书籍无奈地说道，“从住院开始你给我带来的书除了奥斯汀还是奥斯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奥斯汀有什么情节呢。” 只是挑自己喜欢的书顺手拿来的杰森咳嗽了两声无奈道：“你想看什么其他的书可以和我说。” “我不记得了嘛。”玛蒂尔德抿着唇哼哼道，“你要不是试试给我拿点不是文学类的来，也许我看到以前喜欢的书会有什么印象呢。” “好。” “杰森你记得我以前喜欢看什么书吗？”玛蒂尔德看着杰森问道。 杰森当然不知道，但他不能明说。 杰森低着头替玛蒂尔德把桌板上的一次性餐具全部收拾完丢尽垃圾桶之后歉疚道：“抱歉，我以前太不关心你了。” 男朋友对自己的不了解玛蒂尔德并未觉得太过失落，她把这归结为失忆的后遗症。 她对过去的自己一无所知，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杰森陶德的叙述，对于现在的玛蒂尔德来说，杰森陶德是她与这世界唯一构筑的联系也不为过。 她觉得没有必要自寻烦恼，毕竟杰森似乎也对过去的事情感到后悔，于是她扬起笑脸朝着杰森竖起大拇指道：“从现在开始了解怎么样？就当是重新认识了。” 杰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的手掌宽大而又温暖还带着有些粗糙的老茧，玛蒂尔德像是一只猫咪一样舒服的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手，没一会她的黑发就变得乱糟糟起来。 杰森看着她这副炸毛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给你梳头。” “反正这病房里只有我和你，头发乱点也没什么。”吃饱饭的玛蒂尔德打了个哈欠。 习惯了玛蒂尔德对外貌总是不甚在意的杰森无奈地摇摇头，他拿起梳子边梳边说道：“吃完饭也别一直躺着，我陪你出去走走。” 玛蒂尔德鼓着腮帮子冲杰森吐了吐舌头：“哥谭医院的花园有什么好逛的，稍有不慎像是前两天一样没走两步还能偶遇一颗无辜的朝着你眨巴着眼的炸弹呢。” 杰森一下一下替她把头发理顺的时候手指无法避免要碰到她的头皮，她觉得杰森的手指让她痒痒的但又勾起了她的困倦，看着已经开始忍不住点头的玛蒂尔德杰森直接拿起床头的冰可乐罐贴在她的脸颊上。 玛蒂尔德冷的浑身一颤，她难以置信的看向杰森说道：“你好粗暴。” “你还没见过我粗暴时候的样子呢。”杰森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他还记着昨晚子弹射进企鹅人皮肉时候的感觉。 说不上不兴奋，他也许真的像是布鲁斯所说的早就不是个好孩子了呢。 他是法外者，绝对的法外之徒。 杰森觉得玛蒂尔德应该庆幸他这时候不是用木仓指着她让她去散步，他蹲下身替她拿起床底的鞋子穿好后又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走慢点，今天就算碰倒炸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有我在呢。” 听到杰森的花玛蒂尔德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她十分不满的说道：“我可讨厌这话了。” “什么？” “什么有炸dan有你在别怕之类的话听着就很讨厌，我讨厌炸dan！也讨厌自以为是的拆弹专家。”玛蒂尔德也不知怎么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冲动起来。 杰森扶着她的肩膀垂着头看向眉头紧皱的玛蒂尔德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玛蒂尔德的脑海里倒是飘过一些爆炸时候的片段，炸掉的大楼和炸掉的摩天轮，可要再仔细想去她的脑袋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她拧着美貌表情愈发不耐烦：“想不起来，但就是讨厌！” 一般人通常只会讨厌炸dan，很少有人会讨厌拆弹专家，再说了，前几天玛蒂尔德拆弹的事情都快传遍整个GCPD了，难道她讨厌的是她自己？ 得到这个信息的杰森若有所思的看向玛蒂尔德的侧脸。 他这些天依旧没有在档案中找到任何有关玛蒂尔德消息，即便他拜托蝙蝠洞的提姆德雷克也只是查到了‘玛丽怀特’这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名字，他没有告诉提姆为什么要调查这个姑娘，不过杰森认为以提姆的聪明多少也能推断出一二。 于是他从提姆手中得到了一份与克莉丝一模一样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简历，她的人生经历十分糟糕，父亲是赌棍，母亲骄奢成性为了挤入上流社会不惜借贷，家里欠了几千万的债务只留给你一个小孩承担，可她却十分坚强的打了六份工只为了还债。 这样的经历让阿尔弗雷德都忍不住感叹玛蒂尔德一定是个乖孩子，甚至还破格多送了一份小甜饼让他带来给玛蒂尔德。 杰森看来这样的经历换到别人身上可能还真惨的让人心疼，可眼前的姑娘可是黑衣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且不说这经历是否真实，即便是真的，惨痛的经历也不是一个人为非作歹的理由，虽然他不曾见过你杀人，但能和企鹅人面对面谈生意不落下风的人在哥谭可不多见，所以玛蒂尔德绝不可能是什么小白花。 顺带一提，他昨天晚上去了一趟阿卡姆用了一些蝙蝠侠不太喜欢的暴力小手段从泥脸口中得出了他想要确认的一些信息，泥脸最近都没有离开过阿卡姆疯人院，更别提变身成一个息影的电影明星跟在琴酒身边了。 究竟是玛蒂尔德顶替了谁的身份，还是玛蒂尔德捏造了一个身份，又或是身世凄惨的玛蒂尔德走入了歧途。 “玛蒂尔德，想来点小甜饼嘛？”杰森从怀里掏出一袋小甜饼在你面前晃了晃，“我的一位长辈在知道你的存在后特地让我带给你的。” “他自己做的吗？”玛蒂尔德接过甜饼抱在怀中，她边走边咔擦咔擦的把甜饼送入口中，她幸福的眯着双眼说道，“真好吃。” “他在烹饪上可是极有天赋的。” 除了华夫饼，杰森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玛蒂尔德歪了歪脑袋啊了一声。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完全不知道小甜饼还有让人恢复记忆功效的杰森有些激动的问道。 玛蒂尔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边回忆边说道：“要注入感情的料理才是真正好的料理！” “什么?”杰森对玛蒂尔德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玛蒂尔德举着甜饼兴奋道：“我觉得我对烹饪十分感兴趣，有机会我可以见见这位长辈吗？我想我可以向他请教一些烹饪上的话题，也许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呢？” 杰森并不想让玛蒂尔德接触阿尔弗雷德，在他看来让一个立场不明的姑娘接触他们最重要的管家是十分不明智的。 他笑着搂着黑发姑娘的肩膀说道：“等你病好起来再说。” “好吧。”黑发姑娘看起来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失落很久。 他们一路走到花园的路上玛蒂尔德几乎能够叫出所有她遇见过的人的名字，甚至她还能够迅速的说出对方的一些性格与喜好。 对于玛蒂尔德这种不寻常的天赋杰森若有所指的试探道：“看起来你和你的病友们相处的很不错。” 玛蒂尔德并未察觉到杰森话里的含义，她只是歪着头笑道：“有些事情也并不一定需要从他们口里亲口确认啊，性格和喜好多观察观察不就能察觉到了吗？”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玛蒂尔德眯起眼睛斜了杰森一眼嘟囔道：“因为你是个根本不关心我的渣男，我觉得这么敏锐的观察能力一定是天生的！” “有这么敏锐的观察能力你要是做个侦探一定早就成为大侦探了。”杰森笑道。 玛蒂尔德下意识回道：“我才不想做侦探呢，但是后来——” “后来？”杰森按着玛蒂尔德的双肩皱着眉头看向她催促道，“再仔细想想玛蒂尔德，你后来做了什么？” 越是想下去玛蒂尔德脑袋越是痛，她原本因为运动变得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她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大喊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而后她两眼一闭向后倒去，杰森眼疾手快的把她打横抱起快步带她回到病房之中躺好。 杰森十分眼熟刚才玛蒂尔德的反应就是什么，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经常会对某些话语某些事或是某些人产生过于激烈的反应。 创伤后应激障碍，俗称PTSD。 杰森毫不犹豫把玛蒂尔德拥入怀中，他一下下拍着他的脊背用手掌触碰着她的脑袋轻声道:“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已经没事了，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他在这儿呢。 他曾无数次期待有人会在他恐惧害怕之时对他这么说。 她的应激反应自然而然成了他的条件反射。 3. 第三张面具 玛蒂尔德在医院住了将近二十天，她的记忆并没有恢复的趋势，医生说如果想要恢复记忆需要杰森这个男朋友多带她回忆回忆以前的事情，如果找到正确的刺激点可能恢复记忆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也有可能永远不恢复，对吗？”玛蒂尔德和杰森异口同声的问道。 “有这个可能。”医生指着自己的大脑严肃的说道，“人的大脑是十分复杂的东西，记忆的储存方式以现在人类的科技来看也并不能完全解释清楚。” ‘男朋友’杰森和玛蒂尔德都显得有些失落，但乐观的玛蒂尔德表示就算不恢复这样也挺好的，于是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她本人表示如果再在哥谭医院待下去可能会疯掉的玛蒂尔德选择了出院。 “我以为你在医院玩的挺开心。”坐在驾驶座上的杰森笑着看向玛蒂尔德说到。 玛蒂尔德推了一把他的脸让他看着正前方：“开车的时候别到处乱看，一点都不遵守交通法。” 身为法外者的红头罩对此不可置否。 “谁会喜欢呆在医院啊，睡又睡不好，每天吃的还不好，闷死了。” “倒也是。” 一路上杰森都不忘观察着后视镜里倒映出来的玛蒂尔德，只见她除却回应他问题的时候外的大部分时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景色。 他把车子倒进车位踩下刹车的时候玛蒂尔德才恋恋不舍地摇上车窗，她拉开车门缓缓把脚放在地面上之后左顾右盼地观察着这陌生的车库，她迈着小碎步走到门口看了又看。 “这是我家吗？总觉得没什么印象。”她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杰森。 这里当然不是玛蒂尔德的家，她的房子是位于哥谭市中心一个十来平的小公寓，杰森早在玛蒂尔德住院的时间就把她家翻了个遍。 医药箱里是各种常规的药品，他粗略的把药品都检查过一边，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成分，但做这门生意的红头罩完全可以确认玛蒂尔德的药物里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何况如果她想在哥谭购买不该吃的东西，他没道理不知道。 玛蒂尔德的生活自律没有不良嗜好，屋子的装修说不上温馨但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他并未从玛蒂尔德的家中找到任何有关黑衣组织的信息，反倒让他更加了解了‘玛丽怀特’凄惨的身世，这一切精心的安排都让杰森愈发发觉玛蒂尔德的可怖之处，也许她早就做好了自己出事后家里会被搜索的打算，或者这一切都是被黑衣组织清理过的残局。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说明她不简单。 不过‘玛丽怀特’还是有着些许破绽，比如——她衣柜中衣服的款式太过繁多，一般人选择衣物短期内即便风格多变也不会夸张到每个种类一套的地步，或者说比起穿衣风格，更像是她为每个场合都准备了不同的衣服。 现在，他把这些衣服全都原封不动的放到他为她准备的衣柜之中。 虽然他已经基本确认玛蒂尔德失忆的事实，却也不能够完全排除黑衣组织在清理掉‘玛蒂尔德’之后还持续观察玛蒂尔德的可能。 所以杰森并不能放任一个失忆的玛蒂尔德独自回到她的家中，前几天他虽然有意无意的试探过玛蒂尔德的格斗技巧，但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如今的她空有肌肉记忆上的反应能力，并不存在任何攻击或是自保的能力。 除了安全问题之外，杰森认为让玛蒂尔德与自己住在一起也更利于她观察玛蒂尔德，并避免她恢复记忆之后跑掉的可能，以及如果有她不知情的‘同伙’试探着与她联系，杰森也能够凭借着近距离更方便得知。 这间远离犯罪巷同属市中心的公寓是最好的选择，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建造的安全屋。 “这是我家。”杰森拎出后备箱的行李后冲着玛蒂尔德露出一个忧虑的表情，“你知道的，我没法放心让现在的你一个人住。” 玛蒂尔德哦了一声，她回过头走到杰森面前接过他手里较轻的行李，她抬头笑着看向杰森说道：“所以我们以前的关系还没有到同居这一步？” 该死，他居然忘了他还可以骗玛蒂尔德说他们已经同居，不不不，如果他说他们已经同居的话，接下来有很多事情都不大好处理，要知道他暂时还没有献身的打算。 “没有。”他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玛蒂尔德眨了眨眼有些歉疚的说道：“我们以前还没有进行到这一步，现在贸然同居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 “你可不是个麻烦。”杰森拍拍玛蒂尔德的脑袋笑道。 “呃，我以前见过你父母吗？”玛蒂尔德说完之后吐了吐舌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和长辈相处。” 玛蒂尔德说这话的时候杰森脑海里出现了布鲁斯韦恩的脸，这样的联想让他的脸色实在是好看不起来，他有些生硬的说道：“不用担心这个，你不会见到他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篓子的玛蒂尔德有些紧张地说道：“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看到玛蒂尔德歉疚的表情杰森再三告诉自己他们的情侣关系只是虚假的，而他需要装出一个好男友的模样，好男友是不该随意对女朋友发火的。 “没有，这不是你的错。”杰森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玛蒂尔德的脑袋，“我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和我养父关系不大好，所以我们并不住在一起。” 在玛蒂尔德开口问出更多他不愿意回答也不想去想如何撒谎的问题之前杰森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去把行李放进我给你准备的房间，我来给你做晚餐，怎么样？” “你给我准备的房间，意思是我们不睡在一起吗？”玛蒂尔德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杰森。 玛蒂尔德的问题让杰森有些头痛，一个谎言总归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最糟糕的是他还要和她装作如此亲密的关系。 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他们所在的楼层杰森才想好答案。 “我想，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更进一步的话，至少要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再做决定，好吗？”并不想占姑娘便宜的杰森笑着说道。 玛蒂尔德眨了眨眼站在门口看了杰森好久，就在杰森思考自己有什么话露出破绽的时候玛蒂尔德一个跳跃抱住了他。 虽说他们已经是‘情侣’关系了，但是杰森以她还失忆着的理由拒绝了不少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以至于他们两人到现在最为亲密的接触还是他安慰她时候的拥抱。 这样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杰森有些不知所措，玛蒂尔德十分用力的贴着杰森用脑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杰森下意识拖住她的臀部防止双脚离地的她摔倒在地。 现在的玛蒂尔德完全把他当做是自己男朋友来对待，这样的亲密动作对一对交往中的情侣来说并不奇怪，而且他并不是非常排斥与她之间的亲密接触，所以他克制住推开她的冲动。 “怎，怎么了？”杰森尽可能平静的问道。 玛蒂尔德把下巴搁在他的胸前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杰森你真好，我真高兴你是我的男朋友。” 玛蒂尔德直白的夸奖让杰森双颊忍不住染上红晕，他不是没有和谁交往过，可他从来没有应付过像你这样的姑娘。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没有挑明的暧昧期，也不像是热恋期。 哦不，这种奇怪的关系让他们之间的信息彻彻底底的不对等。 他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但如果要是罗伊在一边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吐槽他这副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杰森陶德，更遑论哥谭新兴反派红头罩，又或是一个法外者了。 他觉得他像是一个欺骗姑娘感情的渣男，而这个什么不知道的姑娘还以为他们很相爱呢，他拽开抱着他的玛蒂尔德无奈的说道：“小心伤口裂开。” “才不会呢，我觉得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玛蒂尔德笑道。 进屋之后杰森把早就准备好的女士拖鞋摆到正在打量屋内的玛蒂尔德面前。 “想到处看看吗？”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好男友的杰森陶德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十分大方的说道。 玛蒂尔德连连点了好几下头，她边往里走边四处张望着这不大但是东西十分齐全的公寓，两室一厅的简单配置，两间卧室的门面对面的开着。 “我可以进去吗？”玛蒂尔德走到明显是男人卧室的门前看向杰森说道。 杰森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他收拾了两天屋子就是为了今天玛蒂尔德的到来，现在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他想给玛蒂尔德所看到的‘杰森陶德’的假象。 玛蒂尔德拿起杰森床边的神奇女侠水杯笑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蝙蝠侠。” 好吧，这些超级英雄的周边确实是带着私人情绪准备的，他刻意避开了所有蝙蝠侠相关，除却他对布鲁斯本人有意见之外，这样也可以避免让玛蒂尔德产生他与蝙蝠侠之间有什么联系的错觉。 玛蒂尔德掰着手指数着这看起来和普通二十来岁迷恋超级英雄男孩一样的屋子说道：“神奇女侠，超人，绿灯侠，闪电侠——哦，我懂了，其实你最爱的还是蝙蝠侠。” 杰森猛地一惊，他睁大眼看向玛蒂尔德的时候甚至都抬手摸到了藏在腰间马甲之下的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人们总会对自己的城市有一些归属感，所以大多数哥谭的人只要对超英有兴趣，通常会比较喜爱蝙蝠侠，不乏也有例外，可这里有除了蝙蝠侠之外几乎所有正义联盟英雄的周边。” “也许我恰好讨厌蝙蝠侠呢？”杰森试图让玛蒂尔德放弃他爱蝙蝠侠的这个想法。 他目光一瞥看到被子底下轻微的突起小块，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要是他今天不把这事解释清楚等晚上回到蝙蝠洞里去的时候想来是要被一些偷偷安装窃听器的人嘲笑的。 “你为什么讨厌蝙蝠侠？”玛蒂尔德好奇的问道。 “讨厌他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自以为是固执的做着自认为对的事情，从不听人劝告一意孤行，这样的理由应该足够充分吧？”杰森说完之后心里还想着他收敛了许多怨气呢。 谁知道玛蒂尔德笑眯眯的举止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她扬起嘴角十分得意的说道：“杰森，你对蝙蝠侠的感情十分特殊，你知道像是什么吗？” 杰森有预感自己最好别问下去，但是有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像是什么？” “恐同即深柜，越是否认越是爱得深沉。”玛蒂尔德说完之后露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 杰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他突然收到短信的手机告诉他现在的蝙蝠洞中应该回荡着十分欢快的笑声。 他面无表情的把玛蒂尔德推出自己屋子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玛蒂尔德，我以前居然不知道你有这么蹩脚的推理技巧，少看一些侦探小说吧。” 侦探，夏威夷。 玛蒂尔德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戴着眼镜的黑发男人，她下意识便觉得这男人是个夏威夷侦探。 “也许不是看侦探小说学来的呢？”玛蒂尔德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笑道，“或许是在夏威夷跟着夏威夷侦探学的呢！” “为什么是夏威夷侦探。”杰森有些不解的问道。 玛蒂尔德耸了耸肩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夏威夷，但我心里就是觉得夏威夷能学到很多东西。” “好吧，餐前要来点夏威夷果吗，客厅桌上就有。” “夏威夷果可不是夏威夷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玛蒂尔德还是拿了一包坚果回到房中，边理东西边吃。 而杰森打开衣柜看着放在柜子最深处的蝙蝠侠周边陷入了沉思，玛蒂尔德的奇怪推理一定是她瞎说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蝙蝠侠，没有之一。 4. 第四张面具 在苏醒过来的第一周玛蒂尔德就改掉了吃饭之前用日语喊‘我开动了’的习惯，她盯着杰森从厨房端出来的成品难掩惊讶的神色。 “你不会以为我会做出一团浪费粮食的东西吧？”杰森把玛蒂尔德的餐盘和餐具放到她的面前才端着自己的晚餐做到玛蒂尔德对面的位置。 “我可没这么说。”玛蒂尔德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杰森也没有戳穿她‘谎言’的打算。 杰森做的晚餐比玛蒂尔德预计中要好吃很多。 牛排煎的火候正好，牛排入口的瞬间汁液迸射在口中炸裂味蕾，牙齿嵌入肉中的口感能够感受到价格不菲牛排的鲜美可口，吞咽入腹后唇齿间残留的酱汁味道让人久久回味。 玛蒂尔德吃了两口牛排又拿起一边的饮料喝了一口，十分喜欢橙汁入口酸爽感觉的玛蒂尔德幸福的眯起双眼。 她擦掉唇边的污渍忍不住感叹道：“没有点两根蜡烛蜡烛把它变成正式的烛光晚餐真是太可惜了。”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做饭这么好吃。”还没开动的杰森转动着手里的叉子有些疑惑的看向玛蒂尔德问道。 “我可吃了一个月的医院餐呢！”玛蒂尔德握着叉子的手松开一根手指抬起，她咽下嘴里的牛肉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虽然你偶尔有给我带饭，但外带的东西终归不如新鲜做好来的好吃。” “是这个道理不错。”杰森笑着把自己的盘子推到玛蒂尔德面前，“你要不把我这份也吃了？” 玛蒂尔德摇了摇头又把餐盘推回到杰森面前：“凡事都要讲究适可而止，美食也要适度。” 杰森单手支着下巴口腔中边咀嚼牛肉边问道：“很少有人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我倒是觉得遇到喜欢的东西稍微放纵一些也无妨。” 玛蒂尔德用叉子指着杰森撸起袖子露出的肌肉挑了挑眉毛：“就你这体脂率劝别人放纵，有点像是那种和别人说没复习结果半夜偷偷刷题的学霸哦。”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体脂率。”杰森笑着说道。 杰森觉得自己在医院时期对玛蒂尔德做的评估实在是不够到位，最开始的玛蒂尔德还带着像是新生儿一般茫然的粘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自己的好感虽然在他的特意‘讨好’下与日俱增，但她原本的特征也渐渐开始显现。 她对于情报的搜集能力与对周边事物的观察就连窃听着他们的提姆都感到叹为观止，由此不知道玛蒂尔德来自黑衣组织的侦探提姆推断玛蒂尔德极有可能与他们是同行。 但是知道玛蒂尔德真实身份的杰森很快否认了这个可能。 哦对，被窃听这件事情仅限于刚才，就在玛蒂尔德理东西的空当杰森已经拆除了屋子里的所有提姆和迪克还有达米安放置的窃听器。 就连玛蒂尔德屋子里的几个杰森也一并拆除了，当然，除了他放的。 “吃完饭我们出去散散步吧。”玛蒂尔德摸着自己软软的肚子惆怅道，“我记得我醒来的第一天肚子上还有清晰的马甲线，住院半个月什么不剩了。” 正在收餐盘的杰森对此不可置否，玛蒂尔德听见杰森把餐盘放进水里的声音她侧着头说道：“杰森杰森你别洗了，等散步回来我来洗碗吧。” 杰森相信这世上是没人喜欢洗碗的，要是有个人愿意给他洗碗他当然不会拒绝，可他当他的目光落在玛蒂尔德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上之时他无奈的说道：“只是洗碗而已，我来就好。” 坐在餐桌上的玛蒂尔德歪着头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什么？” 玛蒂尔德眯着眼睛歪了歪脑袋：“做饭的不洗碗，洗碗的不做饭，我们家里的规矩好像就是这样的。” 杰森冲掉餐盘上的泡沫盯着水池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无比平常：“你和家里人关系应该很好吧。” “我没有和你提起过吗？”玛蒂尔德凑到杰森边上看着他问道。 “没有听你提起过。”杰森笑着看向身侧的玛蒂尔德说道，“站远点，小心泡沫溅到你身上。” “我也不记得，但我觉得我们关系应该挺好的。” 玛蒂尔德心头突的一痛，她还以为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了呢捂着胸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杰森侧过头疑惑的看向突然退后的玛蒂尔德。 玛蒂尔德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容：“应该是刚才的动作不小心扯到伤口了，好啦今天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明天就让我来吧！” 玛蒂尔德放慢了回到椅子上的动作，她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杰森擦盘子的动作，玛蒂尔德现在也没回忆起自己对杰森陶德恋爱的感觉，但失忆前的她既然愿意和杰森交往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其实玛蒂尔德心里一直有一些疑惑，杰森看起来并不像是渣男，现在对她的绅士风度以及照顾也并不像是来源于愧疚。 之前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甚至就连py关系都显得他们过于疏离，玛蒂尔德有些怀疑。 也许是因为他的好身材呢？在家里的时候杰森只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由于他肌肉饱满的缘故他弯着背的时候衣服紧贴他的背部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玛蒂尔德看着他起起伏伏的后背与偶尔露出来的英俊脸颊一下看得入了神。 直到杰森把碗塞进橱柜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在沉浸在美色之中，啧，美色误人啊。 “还想去散步吗？”杰森笑着打断了玛蒂尔德的思考。 “要去的。”玛蒂尔德小心翼翼的伸了个懒腰伸怕扯到伤口，“顺便跟着你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也不错啊。” 杰森替玛蒂尔德披上外套之后又拿起自己的夹克穿上，他挑挑眉看向玛蒂尔德笑道：“你还需要我带着才能认路吗？” “在认路方面也许不需要你。”玛蒂尔德理直气壮的说道，“但是哥谭的夜晚太危险了，我需要人保护我，所以你确定不跟着我一起去吗？” 杰森觉得玛蒂尔德说的不无道理，身为红头罩的他晚些时候他也是要去夜巡的，何况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也算是保护哥谭的一部分。 他们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明目张胆在大街上作恶的抢劫犯，杰森还在思考着这样的情况究竟算是他们倒霉还是这个抢劫犯更倒霉一些的时候，他身侧站着的黑发姑娘下意识拔腿就往前跑去。 杰森被玛蒂尔德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没跑两步玛蒂尔德便捂着抽痛的胸口蹲在原地。 杰森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玛蒂尔德骂道：“FXXk，你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伤口裂开怎么办，你是又想回到医院里去吗！” 玛蒂尔德喘着粗气抬起一张眉头紧皱的脸，她往后靠在墙上指着马路对面跑出老远的抢劫犯说道：“管我干什么，去管抢劫犯啊！” 她推了一把杰森后拿出手机就开始报警，杰森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玛蒂尔德转身迈开腿就往马路对面跑去。 劫匪倒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家伙，不妙的是绑匪拿出的撬棍让杰森有一瞬间的失神，以为自己成功恐吓到杰森的绑匪胡乱的挥动着撬棍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绑匪见杰森没反应便只当这个强壮的男人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他拿起撬棍向杰森冲去却被杰森轻易躲开，劫匪控制不住向前冲的力道直接变为背对着躲过攻击的杰森，他扭过身想要捅第二下的时候却被杰森抬腿一脚踹翻飞出小巷。 其实原先杰森并不打算出手这么重，但一想到他手里的撬棍杰森便很难控制自己的力道。 恢复差不多的玛蒂尔德捂着胸口慢慢吞吞走到小巷前正好看见眼前飞出的劫匪，她眨眨眼脑袋跟着劫匪飞翔又坠落的动作显得十分淡定，但她身侧刚好路过的中年男人却被吓得连连后退。 劫匪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毫不犹豫的用撬棍卡着中年男人的脖子恶狠狠对黑着脸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杰森说道：“你，你要是敢动我就杀了他！” 玛蒂尔德只顾着劫匪所以并未注意到杰森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向前一步毫不退让的看着绑匪说道：“你放开他，我来做人质。” 听到玛蒂尔德话杰森才稍稍回过神，他不赞同的阻拦道：“别做傻事。” 可玛蒂尔德压根不听杰森的，她举起双手表明自己并没武器缓步靠近绑匪，绑匪大抵是觉得杰森与玛蒂尔德相熟，且眼前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女人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无害，所以犹豫之下他真的选择放开了中年男人。 撬棍松动的同时玛蒂尔德的膝盖也跟着提了起来，她以杰森的角度根本看不清的动作一脚踹掉撬棍之时自己都显得有些惊讶。 杰森闭上因为震惊张大的嘴，不，其实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人脑子里的记忆也许会轻易消失，但肌肉记忆却是很难消失不见的。 她本能的去救人这件事让杰森打算重新评估玛蒂尔德的危险指数，但在评估玛蒂尔德是不是个好人之前他作为一个合格的搭档应该先制服眼前的罪犯才对。 看到杰森十分熟练擒拿住罪犯的动作玛蒂尔笑着在一边鼓掌夸奖道：“好厉害，把他绑起来等警察来吧。” 他皱着眉不赞同的看向她说道：“你知道你刚才的动作有多危险吗？” 她用手指戳了戳杰森的后背板着脸看向杰森：“我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用没法跑步的身子吗？”杰森不客气的刺道。 见到玛蒂尔德越变越生气的表情杰森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好，我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等这家伙被带走之后我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当然能保护好自己。”玛蒂尔德盯着杰森有些懊恼的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 “好。”杰森无奈的拍了拍玛蒂尔德的脑袋。 由于他们在市中心的缘故警察来的飞快，见义勇为的二人被随便问了几句话便能自行离开了，已经不生气的玛蒂尔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杰森聊着天。 杰森愈发觉得玛蒂尔德不像是他最初所想象的冷血坏女人了，要么她现在也一直装作失忆，要么失忆的她才是未经修饰的模样。 她不像是个犯罪组织的坏人，反倒像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名侦探。 杰森看着鸣笛离去的警车开口道：“玛蒂尔德，你觉不觉得这座到处是罪犯的城市偶尔真是糟糕到无药可救。” “我反对你的观点，我认为没有无药可救的城市，有的只是无可救药的人。”玛蒂尔德皱着眉头反驳道。 杰森对玛蒂尔德的观点感到十分惊讶，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随后他换上颇为郑重的语气看向玛蒂尔德寻求他也十分想知道的答案：“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才会让这座城市好起来呢？” 玛蒂尔德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被杰森反问之后她脑子里的齿轮又开始停滞转动，她看向杰森有些犹豫的说出她自己也不太确定是否正确的答案：“合理的制度与好的警察总会让这座城市好起来的。” 杰森冷笑一声反驳道：“无论是蝙蝠侠和警察都不会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能够清洗这座城市的只有一些更为暴力的手段。” 杰森说出这话的瞬间玛蒂尔德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些她自己都没来得及看清的片段，这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茫然，她问道：“比如什么？” “用不合法的，暴力的，以恶制恶的手段。”杰森咧嘴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玛蒂尔德倒抽一口冷气。 “你反对以恶制恶吗？”杰森问道。 玛蒂尔德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究竟是因何而起。 她的脑海里有一团包裹着她的迷雾，她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退路，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迫切的想要恢复记忆但却找不到任何能够让她恢复记忆的契机，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只有眼前这个能够将她带离迷雾的稻草。 很多年以后玛蒂尔德想起这段往事毫不犹豫的把这一切称之为可笑的雏鸟情节，杰森完全是通过成为一只‘鸟妈妈’才成功忽悠到了她。 杰森回握住玛蒂尔德手并没有着急的催促玛蒂尔德得到答案，他探究的观察着她表情上的变化，他确信即便是影后也无法轻易把眼前的情绪以假乱真，她的茫然绝对不是演出来的，她确实失忆了。 那么她的犹豫究竟为何呢？原本的玛蒂尔德，究竟是红还是黑呢，又或者是红黑交杂的存在呢。 她开口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像是想明白又没有完全想明白的模样。 “我也说不好我是不是反对，以恶制恶确实不大好，程序正义有它必须存在的道理，如果人人都用手里的棍子为自己维护正义，那这个世界一定会乱套，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这世上偶尔——的的确确需要更为暴力的手段才能变得更好，因为用常规的手段根本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玛蒂尔德诉说自己观点的时候双眸中闪着难以忽视的光芒，杰森认为很难有人能在这样的时刻从她身上挪开目光。 “我十分同意你的观点。” 他仔细听完玛蒂尔德说完，随后杰森看向玛蒂尔德的双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喜，没人会不因为找到与自己理念相同的人而感到快乐。 5. 第五张面具 虽然今天的玛蒂尔德依旧没有恢复记忆的倾向，但即便没有记忆的她也不认为自己过去会有什么想要成为一个超级家庭主妇做自己男朋友贤内助的梦想。 她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所以这种完全依靠别人过活的日子总让她浑身不舒服。 “杰森，下次陪我去银行卡改密码吧。”已经跟着杰森回过自己家里找到银行卡的玛蒂尔德提议道。 “所以你找到你的驾驶证了吗？”早就把玛丽怀特驾驶证藏起来的杰森毫无愧疚感的说道。 “完全不知道放在哪儿了。”玛蒂尔德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无奈道，“找不到我的驾驶证，也想不起社会安全号，我感觉自己像是个黑户。” 已经拜托人给‘玛蒂尔德奥斯汀’安排身份的杰森对此不可置否，他笑道：“再等等吧，我已经在给你想办法补办驾驶证了。” 迫切想要回归到正常生活的玛蒂尔德提议她可以去找一个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要是原先老板不介意的话她完全可以回到以前的岗位继续原来的工作。 “不行，你还没有恢复记忆独自出去工作太危险了。” 正在吃玛蒂尔德做的早餐的杰森放下叉子不赞同的看向玛蒂尔德。 “我也不能总让你养着啊，你可别说什么你养着我是你应该做的之类大男子主义的话，我可讨厌听这些话了。”玛蒂尔德有些不满的拧起眉头。 单纯只是套取情报主义的杰森陷入了沉思，玛蒂尔德只有在睁开眼的前三天稍微露出一些依恋杰森的雏鸟情节，在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后她时不时透露出来的理智经常让杰森觉得难以应付，滚雪球一样的谎言让杰森完全不确定哪一天会雪崩。 就比如现在，如果他强行扯出什么‘大多数姑娘都希望被照顾’的话题来说服玛蒂尔德，不仅会让她觉的生气，他十分相信这姑娘即便在没有独自生存能力的情况下还是会决定毅然分手的。 是他低估了玛蒂尔德，黑衣组织的玛蒂尔德怎么会甘愿做一株菟丝花呢？ 杰森斟酌片刻给出了比较靠谱的建议：“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贸然回到以前的工作岗位只会给以前的同事添麻烦。” 玛蒂尔德对此倒是深表赞同：“我也有过这样的顾虑，但是不打招呼就不再回去原来的工作岗位是不是不大好啊？我还是想亲自和以前的老板打个招呼。” 打招呼，指以前六份工作的六个老板吗？那还只是玛丽怀特的工作呢，他十分怀疑这姑娘还用别的假名打别的工呢。 这可真是比蝙蝠侠的某位罗宾还要忙绿的生活呢。 他虽然相信玛蒂尔德是真的失去记忆了，但杰森还是不信玛丽怀特会是她的真实身份，当然他也不想在打工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暴露玛蒂尔德奥斯汀是个假名。 杰森觉得他应该改变一下之前制定的圈养方针，她想要工作就让她工作吧，正好他从企鹅人手里抢来的冰山餐厅前几天已经开始营业了，一个新的酒吧安插一个新的员工一点都不会奇怪。 于是杰森虚伪的说道：“我会替你去打招呼的，毕竟你已经完全失去他们的联系方式了不是吗？” 杰森觉得自己说谎还是挺在行的，但玛蒂尔德总能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的细节，她眨眨眼问道：“他们？我以前打了很多份工吗？” “呃，你打了不少兼职，我都会替你解决好的，至于新的工作——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最近在忙什么吗？事实上是我开了一家新的酒吧正在招聘员工，想来试试吗？” 为了防止露出更多的破绽，杰森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新工作上面。 玛蒂尔德果然也不再纠结她到底有几份工作的事情，她哇哦了一声惊叹道：“你居然开了一间酒吧？我还以为你会是图书管理员或者是健身教练这样的工作呢。” “为什么会这么想。”杰森有些疑惑的看向玛蒂尔德问道。 玛蒂尔德嘿嘿笑着用手指戳了戳杰森的胸肌，富有弹性的肌肉还在她指尖弹跳了一下，被突如其来袭击的杰森咳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指不知怎么的觉得脸颊有些烫。 这是一种和别的姑娘暧昧完全不同的氛围，这样纯爱的场景反倒让人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脸红了呀。”玛蒂尔德有些惊奇的又往前抽了一步。 杰森干脆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到身边的餐椅上：“别闹。” “你这么害羞做什么，让我觉得我们之前都像是没有睡过的关系。”玛蒂尔德小声嘟囔着，“这在美国人的恋爱方式里可太罕见了！” 杰森这下可不止脸红了，他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猛烈的咳嗽着，他一脸震惊的看向玛蒂尔德大声道：“嗨，这两者之间可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何况，别人的恋爱方式是别人的，我们可以有自己独特的相处方式。” “所以我们真的没睡过啊。”对此玛蒂尔德深表震撼。 杰森猛地灌下一口水瞪了一眼玛蒂尔德说道：“不要在意这种事情。” 玛蒂尔德眯起眼睛一脸怀疑的看向杰森作势又要去戳杰森的胸肌，打见着杰森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她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这副表情像是我想要强迫你做什么一样。” 玛蒂尔德抽回被捉住的手在背后交握的时候杰森也不知道怎么的内心闪过一丝不太妙的冲动，这让他十分唾弃自己，他可不是迪克那种见到姑娘就双眼发亮的家伙。 虽然他不能否认自己对玛蒂尔德产生的好感，但他们现在的关系古怪到如果他半推半就睡上一觉会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古怪。 “为什么觉得我是图书管理员或是健身教练。”杰森无奈的说道。 玛蒂尔德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对书本的热爱不挺象个图书管理员的吗？” “健身教练是因为我的肌肉吗？”杰森挑挑眉笑道。 玛蒂尔德点头道：“还有十分弹性的工作时间，虽然这两份工作看起来挺矛盾的，但代入到你的身上意外的合适。” 玛蒂尔德仰着头看向站在椅子面前的杰森笑道：“其实你也挺适合做警察的。” “我？”杰森指着自己有些惊讶的看向玛蒂尔德问道，“警察？” 他做过义警，成为过罪犯，现在成了法外者。 从没人说过他适合做警察。 他玻璃珠子一般的蓝色双眸中映照出未经修饰的茫然，玛蒂尔德握住他挂在身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她抬头迎上他的双眼轻笑道：“挺适合你的工作啊，你呢，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工作？” 杰森先是垂下眼睑抿了抿唇轻笑两声，随后他握紧玛蒂尔德握着自己的手再用自己空着的手对着她的脑袋使劲揉搓两下：“警察，你也很适合做警察。” 玛蒂尔德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我也觉得我很适合做警察，但今天的玛蒂尔德奥斯汀决定去酒吧打工。” 去之前虽然杰森表示只是去看看什么不做也没关系，但玛蒂尔德还是生怕自己添麻烦。 但等玛蒂尔德到了酒吧之后两人都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什么都不记得玛蒂尔德却什么都会。 杰森的酒吧名叫冰山酒吧，刚拉开门的时候玛蒂尔德就被舞池里的灯光迷花了眼，她眯着眼睛吐槽道：“在这儿玩一晚上真的不会瞎了眼吗？” “习惯一会就好了。”杰森拍了拍她的脑袋轻笑道，“还是说你希望把酒吧的灯光变一变？” 玛蒂尔德笑着侧过头看向杰森说道：“变成暖黄色慢慢悠悠摇晃的灯光吗？算了吧，习惯一会就好了。” 杰森对玛蒂尔德的话不可置否，他看向玛蒂尔德问道：“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工作。” “老板亲自陪员工选择岗位吗？” “今夜的特权，我想只是这点小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无论你是否适合这份工作最后还是得看你自己的，不是吗？”杰森牵着玛蒂尔德手冲她挑挑眉。 玛蒂尔德倒也没有拒绝这些无关紧要的好意，她先是尝试了舞台上的乐队又去尝试成为打碟工作者，她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精通但又什么都会一点，但同时也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甚感兴趣。 杰森猜测玛蒂尔德曾经多半是情报人员，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总会在各种场合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所以才会什么都不精通，却什么都会一点。 杰森看着把手从琴键上挪开表情恹恹的玛蒂尔德问道：“换点和音乐无关的？” “老板还有什么推荐的吗？”玛蒂尔德问道。 “和酒有关的，怎么样？”杰森试探的问道。 黑衣组织以酒名为代号，杰森认为玛蒂尔德接触到酒的时候一定会透露出什么他希望得到的信息。 “玛蒂尔德利口。”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杰森借着昏暗的目光盯着玛蒂尔德观察她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为什么突然喊我名字？利口又是什么。”玛蒂尔德有些疑惑的看向杰森。 利口，莉可，莉可听起来像是个女名，把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之后玛蒂尔德跨步走到杰森面前双手叉腰生气的瞪着他说道：“说，莉可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很好，他可以确定玛蒂尔德对酒厂的记忆确实不多了。 “是一种酒名，利口酒。”杰森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玛蒂尔德摸摸鼻子悻悻地说道：“我都忘了利口是一种酒了，我比较喜欢威士忌。” “要来一杯吗？”杰森手指着吧台笑着看向玛蒂尔德，“我请你。” “哇哦。”玛蒂尔德哈哈笑道，“帅哥，你是在约我吗？” “这位漂亮的小姐，愿意赏脸喝一口我给你点的酒吗？”杰森英俊的面庞挂着微笑，他握着玛蒂尔德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酒吧的灯光把杰森的蓝色双眸照成五彩斑斓的闪烁模样，玛蒂尔德觉得他额前的白发在此刻显得更加显眼，显眼到她在此刻除却眼前的男人外再也看不见旁的什么。 玛蒂尔德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酒还没下肚呢喉咙里就开始烧灼起来。 “好。”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抽出被杰森握着的手快步走到吧台前看向金发紫瞳皮肤有点黑的调酒师说道：“波本。” “什么？”原本一直笑吟吟注视着玛蒂尔德和杰森方向的调酒师呼吸一窒。 玛蒂尔德坐在吧台前单手撑着脸颊皱着眉头看向调酒师说道：“波本啊！” 反应过来的调酒师连连点头陪笑道：“抱歉小姐，我刚才走神了，老板需要喝点什么吗？” “和她一样。”杰森坐在玛蒂尔德身侧后看向调酒师说道，“你就是罗伊找来的新调酒师吧，我记得是叫安室透对吧？” 安室透把玻璃杯放进冰块倒好酒放到两人面前后朝着两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的，我就是新来的调酒师安室透。” 玛蒂尔德喝着波本的动作顿了顿，她盯着随着她晃动而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的冰块说道：“酒，好像很有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杰森问道。 很好，不管玛蒂尔德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他都需要从她嘴里知道关于黑衣组织的信息。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反正我就是突然这么想了。”玛蒂尔德笑着说道，“要不我来试试做一个调酒吧！” “随你喜欢。”杰森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而且如果玛蒂尔德成为调酒师一直呆在前台的话，他将会更方便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窃听器也只需要安装在一个位置就足够了，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值得他观察的事情来得这么快。 “你带着她没问题吧？” 安室透的表情有一瞬的迟疑，但他很快挂上职业假笑：“当然没问题，我想我和这位小姐应该会相处的十分愉快。” 玛蒂尔德走进吧台后边走到安室透面前看向他笑道：“我叫玛蒂尔德奥斯汀，你可以叫我玛蒂尔德，我可以直接喊你安室先生吗？” “当然可以，玛——蒂——尔——德——小——姐。”安室透念她名字的语速十分之慢。 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玛蒂尔德指着安室透看向杰森说道：“我见到安室先生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觉得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搭档的！” 对于一个失忆患者来说一见如故实在是一件要特别注意的事情，玛蒂尔德的话让杰森看向安室透的表情都变得探究起来：“一见如故——也许你们是真的见过呢？” 安室透连忙摆手道：“我想这应该是玛蒂尔德小姐的错觉吧，我很确定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说完这话的安室透额前落下一滴冷汗，看来小七是真的失忆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坑他，安室透虽然内心忍不住吐槽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完美假笑的模样。 但愿红头罩别发现端倪，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混进冰山酒吧才得到接近小七的机会，上头指派继续调查玛蒂尔德的任务要是换个人来怕是小七早就被人做掉了。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及。 他侧过脸看向与杰森陶德说了没两句就笑得眉眼弯弯的诸伏七，他放下内心的严肃想法同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失忆能让她变得快乐，永远记不起来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不过这个交往对象实在是挑的不大好啊，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可不是个适合恋爱的男人。 6. 第六张面具 玛蒂尔德喝着波本与杰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玛蒂尔德问什么杰森就回答什么，除此之外杰森还需要交待不少关于哥谭酒吧的注意事项。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一定要随时警惕，并在出现突袭的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是哥谭，这里原先还是企鹅人的地盘，所以最好随时都做好有坏人要冲进来的准备。” 还要抽空去夜巡的杰森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回来救玛蒂尔德。 “这么可怕吗。”玛蒂尔德震惊道。 杰森耸耸肩无奈道：“我说过，这是一座很糟糕的城市。” “可是你很喜欢它啊。”玛蒂尔德支着下巴侧着脸笑吟吟看着杰森说道。 他确实很喜欢哥谭，并不打算否认这点的杰森在此刻看向玛蒂尔德时候倒真的像是个担心女朋友安危的男友，他拍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总之记住我的话，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别和之前一样逞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躲在吧台底下等我来。” “我可以报警吗。”玛蒂尔德看向杰森问道，“这酒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杰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擦着杯子偷听的安室透在心里冷笑一声，他才不信冰山酒吧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在他眼里红头罩比起企鹅人好不了多少。 “不过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在吧台底下藏一把木仓，在有人来之后我像是西部牛仔一样咻咻咻解决掉所有入侵者。”玛蒂尔德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想这样的提议至少要在我确认过你的枪法之后我才能同意。” 玛蒂尔德拖着腮帮子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我男朋友的枪法听起来十分不错。” “在哥谭有一技之长的并不奇怪吧，何况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图书管理员也不是健身教练，而是一个危险地带的酒吧老板，我多少还是要有点自保能力的？”杰森停顿片刻笑着说道。 正在偷听的安室透并不奇怪杰森会用枪，红头罩不会用枪才奇怪呢！他可是听说红头罩用他手里的木仓干掉过不少人，他得赶紧想办法让诸伏七早点看清红头罩邪恶的嘴脸远离他才行。 安室透想着劝分计划的同时，酒吧门口冲进四五个企鹅人手下的残党，他们带着对新任东区老大红头罩的不满开门就是一梭子子弹一通乱扫。 为首的男人看起来足足有两百来斤，一身肌肉把玛蒂尔德身边的杰森都衬托的有点娇小，他扭曲的愤怒表情使得他脸上的伤疤变得更为狰狞。 “红头罩呢？”为首的男人问道。 门刚被撞开之时杰森反应飞快的把还探着头的玛蒂尔德压到吧台后面的桌子底下。 杰森皱着眉头看向玛蒂尔德最后也只是嘱咐了一句：“躲好。” 刚蹲下的她好不容易站稳步子就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紫色双眼。 “没事吧？”安室透听着头顶响亮的枪声十分担忧的上下打量着玛蒂尔德。 玛蒂尔德摇了摇头：“杰森反应很快，对方还没开枪他就把我丢进来了。” “他当然反应快了。”安室透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他转念又想着失去记忆的玛蒂尔德可能对这样的场景并不司空见惯，于是他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害怕吗？” 玛蒂尔德并不觉得心慌，她反倒跃跃欲试的想要探出头去看外边的场景，可安室透死死拽着玛蒂尔德不让起身。 “你疯了？上面的人拿的可是加特林，你一探头就会被打成马蜂窝的！”安室透懊恼的瞪着玛蒂尔德说道。 “可是杰森——”玛蒂尔德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们才认识——呃，我是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安室透问道。 “不记得了。”玛蒂尔德诚实的回答道，“可在一起多久和现在我担心他有什么关系吗？杰森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 “他对你很好吗？你很喜欢他吗？”安室透皱着眉头用审问犯人的语气问道。 玛蒂尔德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室透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们的感情生活？” 想到别的可能的玛蒂尔德双手抱胸连连后退惊恐道：“你的爱好难道是NTR你的老板？” 玛蒂尔德的问题让安室透有些哭笑不得，这跳跃的思维和脱线的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了高中时候的诸伏七，思维跳脱快乐到没有任何烦恼的小公主。 “怎么可能。”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玛蒂尔德的额头。 玛蒂尔德捂着额头生气的瞪着安室透说道：“干嘛戳我！” “总之你别担心你的男朋友，冰山酒吧的老板可不会连这点骚乱都处理不了。”安室透压低声音在不透露他知道杰森就是红头罩的基础上暗示道，“我可听说这间酒吧原来的老板是企鹅人，后来被红头罩用极其暴力的手段处理掉之后这间酒吧才转移到陶德先生手上。” 安室透刚说完他们头顶的壮汉就开始询问红头罩去哪儿了。 玛蒂尔德从杰森嘴里听过企鹅人的恶名，但是对于红头罩她实在是知之甚少，于是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安室透问道：“红头罩是谁？” “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安室透决定把事情往夸张了说，这样玛蒂尔德在知道杰森的真实身份之后也会主动做出他希望她做出的选择。 比如，不管他们有没有产生多余的感情，玛蒂尔德都会和杰森陶德分手。 他又或真或假编造了不少有关红头罩的事迹，他如愿得到了玛蒂尔德对红头罩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再之后他只要慢慢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引导玛蒂尔德发现真相就可以，他并不强求玛蒂尔德恢复过去让她觉得痛苦的记忆，上头的任务他完全可以自己完成，至于黑衣组织那边他也会想好说辞把玛蒂尔德摘个干净。 他相信贝尔摩德会很乐意帮忙的。 杰森很快就把几个寻衅滋事的企鹅人残党给搞定了，碍于玛蒂尔德还在的关系他并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甚至还招呼了正在附近巡逻的红罗宾过来收拾残局。 说到底他们找红头罩和他杰森陶德有什么关系呢？他对着还在冒热气的枪口吹了口风，他把枪重新别回腰间手握成拳头敲了敲吧台的桌子喊道：“没事了。” 玛蒂尔德的脑袋迅速从吧台底下探出来的瞬间舞池中的音乐又响起了来，她单手撑着吧台的桌面跳到杰森面前的动作十分流畅，不过落地的动作就不大好看了，因为蹲得太久所以玛蒂尔德的小腿有些发软，再加上又穿着高跟鞋的缘故玛蒂尔德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前摔去。 杰森看着玛蒂尔德慌乱站稳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搂着她的腰轻轻一扯就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没受伤吧？”玛蒂尔德担心的问道。 “没有。”杰森放开玛蒂尔德的腰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小姐，凭借您这样的身手怕是会摔倒在敌人面前啊。” 玛蒂尔德嘟囔着嘴不满道：“刚才是意外！” 她半靠在杰森怀中看了一圈即便发生过枪击事件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在跳舞的人感叹道：“这就是哥谭吗。” “没错，这就是哥谭。”杰森对此深表无奈。 她凑近杰森用她漂亮的绿眸注视着他说道：“我决定了，在我正式练过枪之前我就勉为其难允许你保护我了。” “那还得多谢小姐您赏脸咯？”杰森眉毛上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着她笑，她也看着他笑。 两人盯着彼此的双眸也不过几秒，越是看他玛蒂尔德越是觉得喉咙里烧灼的难受，她和杰森几乎是同时拿起手边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全然忘了他们此时的站位与之前完全不同。 意识到这点的玛蒂尔德和杰森表情更是古怪。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在酒吧会做出一些平时做不出来的事情了，喝了酒的她感觉脸颊发烫人也有些晕乎乎的。 闪烁着的灯光与耳边嘈杂的音乐让她大脑变得十分迟钝，杰森的眼里此刻只有自己，即便依旧刺目，也不如他此刻瞳孔中的光芒来的闪烁。 他的瞳色有如玻璃珠一般晶莹，却又比玻璃更富有漂亮的色彩，玛蒂尔德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月光石这个词汇，她觉得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块最为漂亮的月光石，就如同他本人一样美丽神秘富有危险且让人无比着迷。 是的，玛蒂尔德直觉里的杰森是带着无法预知的危险，即便她知道的如此清楚她也无法抗拒靠近他。 因为他的眉眼生得多么好看啊。 他的鼻子也好看。 他的嘴唇也好看。 他好像哪里都长得十分合她的心意，就连他身上无法闻到的硝烟味道都让人意乱情迷。 她盯着杰森英俊着带着笑意的脸，与他唇上无法忽视的同他从一瓶酒中倒出的威士忌酒留下的痕迹。 他的酒与她的酒会是不一样的味道吗？ 杰森手机响起的时候他简直像是听见了救星在呼唤，他飞快的拿出手机查阅多半是罗伊发出的信息。 ‘企鹅人残党，速来。——罗伊’ 杰森指腹轻轻刮擦过屏幕上的地址思考片刻，语气让那几只老鼠到处乱跑不如今天一并清理掉，他冲玛蒂尔德晃了晃手机有些抱歉的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顺带把这些该死的入侵者送去警局，我晚点来接你，好吗？” 玛蒂尔德点了点头，杰森完全不知道她此刻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杯中酒味的差别到底在哪里，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有问题就该想办法解答对不对？ 反正她并不抗拒与他之间的亲密接触，反正他是她的男友，无论他们之前到什么地步，他们日后总要更近一步的。 所以现在做些什么也没关系的，不是吗？ 她拽住杰森的手臂迫使他弯下腰与她平视。 “怎么了？”他感到疑惑的同时心底也忽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他清楚的意识到这样下去绝对要糟糕，他不是迪克，他不喜欢拿感情开玩笑也并不打算发展一段很有可能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清楚知道后果却还是没能把她推开。 眼神之间的交流通常比万语千言还要来的管用，他望向眼前青翠的像是森林一般的双眸在其中寻找跳跃小鹿的痕迹。 一旁看着的安室透不知怎么的心突然拎了起来，他面上的笑容凝固成一个有着僵硬的弧度就这样呆滞的看着两人对视。 玛蒂尔德的手从杰森的手臂一路向上蔓延到他的衣领，她拽着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以他不容拒绝的速度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离开前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杰森找到他想见到小鹿的同时也被小鹿撞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一样的味道，玛蒂尔德心想道。 玛蒂尔德舔了舔自己湿润的嘴唇感到心满意思，她用得意的表情看向呆滞住的杰森：“怎么了，男朋友。” 这只鹿居然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简直就像是撩完人就跑的坏家伙，不不不，杰森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这很正常。 可是他们的关系是假的啊！ 但这又与他真心实意想要吻她冲突吗？此刻杰森并不想再管旁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想抱着她亲吻她从郁郁葱葱的森林走到世界都变为废墟。 但他所有的欲望都在看到她真诚双眼的瞬间被他所压制，最后他也只是不服输的撩开玛蒂尔德额前的碎发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可落在额前的吻带着的yu念比接吻本身更为浓重，他溢出身体的冲动让他随着音乐一起感到胸腔吵闹万分。 他咬着牙说道：“没怎么，女朋友。” 杰森知道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太过幼稚且不合常理，但他还是忍不住在临走前又揉乱了玛蒂尔德长发的冲动。 此刻的杰森已经全然忘了他们的所有关系都源自于一个谎言，他现在已经有点舍不得戳穿这个谎言了。 杰森前脚刚踏出酒吧大门，检查完桌子底下的安室透面无表情的起身看向玛蒂尔德问道：“你喜欢他吗？” “当然！” 他们是男女朋友所以喜欢彼此十分寻常，但被安室透一问她便开始怀疑自己的喜欢是因为杰森是自己男朋友，还是因为杰森这个人。 今日之前玛蒂尔德还不确定自己对杰森的感情是否正常，但今日之后她几乎可以笃定自己一定是喜欢杰森的。 并不满意这回答的安室透决定不装了，他手肘撑在桌上看向玛蒂尔德严肃道：“你们应该分手。” “为什么？”玛蒂尔德皱起眉头问道。 “因为他就是十恶不赦的红头罩。” 安室透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嘴角上扬。 7. 第七张面具 红头罩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而杰森陶德就是红头罩。 玛蒂尔德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室透试图从他脸上找出‘这是个玩笑’的破绽。 “其实我是神奇女侠。”玛蒂尔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虽然我很想开玩笑说我的真实身份是蝙蝠侠，但我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个笑话。”安室透看向玛蒂尔德表情十分严肃。 玛蒂尔德啊了一声眨巴着双眼似乎是在思考事情的可能性，还是不相信安室透话的玛蒂尔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说道：“安室先生就别耍我玩了，我才不信杰森会是红头罩呢。” “为什么陶德先生不会是红头罩？”安室透双手按在长桌之上紫罗兰一般的双眸之中发散出妖异的光芒，“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所有的可能都有可能成为真相，我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可能性，真正抽丝剥茧找到你所认为的真相的人只能是你自己。” “你在毫无根据的指责我的男朋友，你的老板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把这事告诉他你就会被开除，对吗？”玛蒂尔德眯着眼睛不悦的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你想说就去吧。” 他确实不想被开除，但以他对诸伏七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做一个‘告密者’的。 他说完之后手摸着下巴笑眯眯的冲着玛蒂尔德说道：“但我知道你是绝不会去的，因为你对你的男朋友也有所怀疑不是吗？” 玛蒂尔德张嘴的瞬间又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她舔了舔唇同样回以一个笑容，她双手撑着桌板拉近与安室透对视的距离，她歪着脑袋明目张胆用探究目光扫视着安室透。 杰森或许真的有问题，但真相也需要足够的线索才能推论，而摆在眼前更为明显的线索她也绝不能忽视。 “你很了解我。”她不带疑问笃定的说道。 早就料到会被玛蒂尔德看穿的安室透并不着急，他笑着并未开口只是用慢慢悠悠的动作拿起酒架上的‘Mathilde Liqueur’。 瓶塞离开瓶身发出的清脆声响比酒吧里的音乐声更让玛蒂尔德在意，她盯着安室透的动作显得有些疑惑。 他挑选的是芒果口味的莉可酒，带着一丝金黄的酒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入玛蒂尔德面前的透明玻璃杯中，而杯子也因为酒被染上漂亮的金黄。 “总归我不会在酒吧毒死你的，你说呢？”安室透把酒杯推到玛蒂尔德面前。 玛蒂尔德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抿了一口皱着眉头语气之中略显嫌弃：“利口酒太甜，完全掩盖了原本酒的味道。” “可你喝到嘴里的到底是不是酒，并非全然依靠嗅觉就能分辨真假，虚假的东西永远都是虚假的，即便包裹着层层糖衣也掩盖不了谎言的恶臭，你说呢？” “面具之上所展现的一切都未必是真实的，我能够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好像又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玛蒂尔德看向安室透的表情显得愈发疑惑。 安室透知道无论她是否恢复记忆，他都不应该和她有过多的接触，可他总不能看着自己当做亲妹妹一样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跳进火坑吧。 他止住把话语说的更为直白的欲望，他知道无论诸伏七是否恢复记忆她的本性是绝不会变化的，就如同被做成各种口味的酒水一般。 无论用怎样的甜度所包裹，酒的真假是永远不会被改变的。 安室透没有回答玛蒂尔德的问题，只是笑了笑便去一边招呼顾客了，玛蒂尔德盯着杯子里的利口酒半晌最后选择一饮而尽。 ‘Mathilde Liqueur’。 ‘Mathilde Austin’。 究竟是因为杰森喜欢简奥斯汀所以注意到了她，还是因为杰森喜欢奥斯汀所以她的名字才叫做奥斯汀，玛蒂尔德开始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来。 在杰森离开的时间里她并没有闲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从客人的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似乎是她刻在骨子里无法被篡改的本能。 安室透或许是个别有目的的坏人，但总不会杰森酒吧里的每个客人都是盼着她和杰森分手的坏人吧，用还都是红头罩和杰森有可能是一个人这样的可能性。 冰山酒吧的前任老板企鹅人是被红头罩杀死的，而后没多久冰山酒吧便被杰森买下了。 杰森刚离开他的视线不过一小时，新来的客人便像是见鬼一样说在附近见到了红头罩杀人。 排除掉所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杰森是红头罩的可能十分之高。 “现在相信你应该和他分手了吗？”安室透走到玛蒂尔德面前笑道。 玛蒂尔德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室透说道：“知道了红头罩是什么样的人并不代表我认同杰森等同于红头罩的观点。” 安室透对此不可置否，他把所有酒杯擦的锃亮无比，随后他拿起吧台底下的外套披在肩上看着已经门可罗雀的舞池说道：“已经两点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安室透话音刚落推开酒吧门的杰森便大踏步走向玛蒂尔德。 “我来接你回家了。”他笑着看向玛蒂尔德说道。 玛蒂尔德挂上一副甜美的微笑握着杰森的手抬头看向他：“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身为一个好男朋友还是应该接女朋友下班的，对不对？”杰森伸手拍了拍玛蒂尔德脑袋指着大门说道，“走吧。” “安室先生，明天见咯。”玛蒂尔德紧跟杰森身后，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朝安室透咧嘴一笑。 玛蒂尔德坐上副驾驶之中杰森看向她笑着问道：“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杰森的关心于普通男友的关心无异，但只要玛蒂尔德联想到他们之间的所有关系可能都基于一个谎言，她此刻再觉得心动也会被她当做虚假的存在。 但她并没有过早表露出怀疑的打算，要知道没有证据的当面质问通常只会被对方用一个个谎言搪塞过去，她需要的是板上钉钉的实证。 何况——她内心深处似乎也在渴望着一种结果，一种，她所有突然滋生的爱意与好感并非来源于谎言的结果。 如果他们本就是相爱的呢？ 她望向杰森的侧脸延续了这个谎言，她笑着说道：“我要是说我玩的很开心老板会扣我工资吗？” “老板也许会，但身为男朋友的我会为你感到高兴。”杰森一脚踩下油门汽车疾驰而出。 哥谭是一座不夜之城，大多数的人会更喜欢在夜里活动而非早晨，于是当他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路况的时候玛蒂尔德就用一种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杰森今天与她一起出门之前特地洗了头，带着蓬松质感的凌乱发丝却因为几个小时没见便变得有些蔫，蔫掉的模样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一样。 虽然她没见过红头罩的头罩是什么样的，但这样的痕迹也算是足矣验证她猜测的证据之一。 除此之外更让她在意的是他深色的皮夹克之上少许已经黯淡的痕迹，远远看去极其像是血迹，但根据溅射的轨迹来看并不像是刚才在酒吧之中的斗争留下的。 玛蒂尔德完全确定出门的时候杰森的衣服上没有留下这样的痕迹。 玛蒂尔德推测杰森离开酒吧后又进行了一场见血的战斗，按照酒吧里客人的描述来看红头罩是个为了巩固势力杀人如麻的黑手党老大，所以刚才杰森离开很有可能是因为需要处决来酒吧闹事的敌对势力。 杰森陶德，蝙蝠侠的第二任罗宾，死过一次后又在刺客联盟被磋磨了一段时日，再之后满世界的跑着甚至还得到了去外太空的机会，他打过的架可能确实比大多数人吃过的米还要多。 对于一个经常打架的人来说根本不需要把脖子扭来扭去，就能轻易觉察到周遭异样的目光，所以杰森不需要扭头就知道玛蒂尔德在看自己，而后视镜里映照出来身影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玛蒂尔德究竟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答案，他离开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他手握紧方向盘装作没事一样问道。 “只是想看看你，不行吗？”玛蒂尔德挂上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 骗人，她的目光可看不像是在看男朋友，反倒像是在用目光审问犯人一般，莫非她恢复记忆了？不知道她今天到底见了什么人。 杰森刚才与自己的好伙伴罗伊与星火忙着对付企鹅人的手下，还有该死的黑面具搞来的什么叫做亚魔卓的玩意几乎把他们搞的筋疲力竭，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听放在吧台的窃听器里究竟装了什么样的对话。 当然，如果他听过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早在开始谈话之前安室透就已经踩碎了窃听器，并且会让他以为这个倒霉的窃听器还没开始工作就被闹事者的攻击给弄坏了。 不过无论如何杰森都不打算让玛蒂尔德察觉出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挠了挠耳背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咳嗽两声道：“行，想看就看吧。” “杰森。” “什么？” “你害羞的时候就会像我们在酒吧接吻的时候一样，耳根会红。” 玛蒂尔德话音刚落，杰森眼前的信号灯便从绿色变为黄色最后变成警告一样的红色，红色总是警示着人们不该做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前方现在禁止通行。 杰森看着后视镜里映照出副驾驶座上姑娘含着笑意的双眸心里闪过十分多的足够有说服力的谎言。 他脑海里还回荡着几个小时前星火语重心长对他的忠告，但他下意识的忘掉所有忠告，选择了一个较为拙劣，却掺和比虚假更多真实的方式来让玛蒂尔德消除戒心。 不单单是为了表演。 他是真心想要这么做的。 “因为我确实没有害羞。” 他侧过头一只手揽住玛蒂尔德的后背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强迫她靠近，他看向她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眸继续了那个在酒吧之中他没有继续下去的吻。 吐出无数谎言的双唇却在此刻因为唇舌交缠变得无比真实，玛蒂尔德抓紧杰森的衣襟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出简单推开的动作，因为她的内心深处也在渴望着这个吻。 直到身后轿车发出接连不断的嘟嘟喇叭声才让两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分开，分开之后二人的唇舌之中还残留着的彼此余温让他们的目光也变得分外滚烫，两人赶紧挪开目光同时盯着前方显得分外呆滞。 要不是身后轿车催促一般的喇叭声杰森可能依旧忘了要踩刹车。 “现在倒像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玛蒂尔德用余光看向杰森通红的脸颊喃喃道。 杰森没好气地说道：“小姐，你要是翻下你头顶的镜子照一照就会发现你的脸色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杰森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愚蠢到要是他这副模样被蝙蝠洞里的几位看见一定会好好嘲笑一番的。 完全忘了刚才在说什么的玛蒂尔德捂着脸十分无措的说道：“我也没说我没有不害羞啊，谁叫你不打招呼就亲我。” 表示自己的知道了的杰森回到家中之后十分礼貌的问了一句：“我可以吻你吗？” “可，可以吧。” 于是杰森按着玛蒂尔德继续他们在岔路口被打断还意犹未尽的吻。 被亲的晕乎乎的玛蒂尔德直到钻进被窝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可千万别是红头罩，一个以色侍人的□□老大可不好对付啊，玛蒂尔德在心里指责道。 而此时的杰森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为打算消除玛蒂尔德的戒心，还只是单纯的想要吻她，因此完全睡不着的他决定换上红头罩的衣服继续夜巡。 8. 第八张面具 通常来说杰森并不会起的很早。 玛蒂尔德则是完全相反，她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时间，她总是睡上四到五个小时就能拥有充沛的精力。 前些日子养伤的时候她还会强迫自己多睡一会，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她到了点便醒来在家里做些事情打发注意力，出于对杰森的怀疑所以她找准机会便把家里能翻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在确定没有和红头罩有关系物件之后玛蒂尔德把目光落在杰森紧闭的房门之上。 她觉得不如先着手准备早餐——也许是午餐会比较好。 反正她早餐吃上一个鸡蛋也算是吃过了，不过喜欢烹饪的玛蒂尔德对把午餐准备的丰盛一些这件事情十分执念。 杰森打着哈欠顶着乱糟糟头发出来还是因为厨房里飘来了不可忽视的香气，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阿尔弗雷德咽了回去盯着玛蒂尔德的背影好半晌才开口道：“你在做什么，这么香。” 他不由回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睡到正午起来的时候总会有家人温柔的告诉他正在准备什么样的餐点。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先是家一样的感觉了，杰森的心跳只因为看到玛蒂尔德的背影开始就变得飞快。 玛蒂尔德回过头看向头发乱糟糟靠在门框上的杰森笑道：“咖喱。” “日式的咖喱吗？”杰森有些好奇的上前看着锅里黄褐色的食物哇哦了一声。 “你挑食吗？”玛蒂尔德一边搅拌着锅里的物体一边看向杰森说道。 杰森背靠在洗手台前摇头道：“没有什么挑食的，不过人都会比较偏爱垃圾食品一点，不是吗？” “我以为你的肌肉会让你难以吃很多垃圾食品呢。”玛蒂尔德放下搅拌勺十分不客气的摸了一把杰森的胸肌忍不住赞叹道，“身材真好。” 玛蒂尔德十分怀疑失忆前的自己只是单纯看上了眼前男人的rou体，毕竟这样的男人可是睡一次赚一次的，但看他们现在这样的状况玛蒂尔德十分怀疑是因为杰森太过纯情所以导致他们还没有进展。 什么，是她太容易害羞？这绝不可能！玛蒂尔德在心里笃定是因为杰森的问题。 杰森无奈的喊了一声玛蒂尔德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拿她根本没有办法，情侣之间的亲密接触总会让关系更近一步，虽然他们开始这段感情的方式不太对，但事实证明他们在更近一步的关系之时所经历的事情与普通情侣并无不同。 拥抱，亲吻，接下来的事情他想他应该打住不去想才对。 他的目光从玛蒂尔德雪白的脖颈之上挪开又落到锅子里翻滚的咖喱中笑着说道：“只要多运动没有什么事情没法解决的。” “你说得对，等我身体再好一点我也要开始运动了。”玛蒂尔德哼哼着对自己消失的马甲线感到十分不满，“下次运动的时候带上我一起吧。” 觉得自己运动并不能带上玛蒂尔德的杰森犹豫道：“我想我的训练强度并不适合你。” 玛蒂尔德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嘲讽道：“我觉得你太小看我了。” “等你伤好再说吧。”杰森拍拍她的脑袋算是安慰。 一般来说人要是说了下次再说，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想达成这些事的，玛蒂尔德眯了眯眼睛决定一定要早些搜查到杰森房间的机会。 杰森本以为自己会吃不惯日本咖喱的味道，但玛蒂尔德的厨艺让他完全忽视陌生口感带来的不适，剩下的只有让人愉快到眯起眼睛的味蕾上的绽放。 他用勺子舀起盘子里的咖喱盯着勺子里的胡萝卜感叹道：“你的刀工很好。” “我也觉得。”玛蒂尔德对于杰森的夸赞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杰森放入口中的勺子却因为刚才说过的话变得动作缓慢起来，他抽出勺子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厨师的刀工会很好这很正常，但是杀手的刀工也不会赖。 并且厨师所需要的举起平底锅的力气对于一个黑手党来说也是必要的，他借着做饭不洗碗的规矩收起桌上的餐盘光明正大的走进厨房里又把玛蒂尔德用过的厨房打量了一遍。 菜板上放着剩下的半块解冻的牛肉切口十分整齐，他记的十分清楚牛肉是玛蒂尔德昨晚从冷冻里面拿出来的，所以今天一定是在解冻的状态下的刀。 他几乎可以确定玛蒂尔德的刀工十分之好，想到这里杰森对着洗水池呼出长长一口气，昨天的接吻算不上莫名其妙，他无法否认自己想要亲吻玛蒂尔德的冲动。 可这个吻确实打乱了许多他的计划以及，他对玛蒂尔德的怀疑也因为这个吻开始逐渐衰减。 他不可否认的动心在这种时候是十分糟糕的。 昨天解决完企鹅人残党之后星火特地对他与玛蒂尔德的关系进行了一次谈话。 “你说过她可能是个好姑娘，而且她加入黑衣组织的事情如果另有隐情，那你这样的行为不就是在欺骗一个好姑娘的感情？”星火从开始就对杰森欺骗感情的行为颇有微词。 杰森面罩之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星火说的没错，他觉得玛蒂尔德是个好人还放任这样的关系继续，他可能真的是个人渣。 可是即便要做个人渣他也不能轻易放掉玛蒂尔德这条线。 他皱着眉头说道：“我已经放出玛蒂尔德还活着的消息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送上门和她联系，柯莉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们不能放任这样一个危险的组织在哥谭作乱，玛蒂尔德是我们现在掌握的唯一的线索。” 星火有些抓狂的问道：“杰森，你就没有考虑过你们之间如果真的产生感情了你该怎么办吧？” 杰森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星火有种坏事成真的感觉，她倒抽一口冷气拍了拍杰森的手臂说道：“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对她感兴趣了，杰森，如果这是真的，你、完、蛋、了，她这样的姑娘是绝对不会原谅一个欺骗她的男朋友的！” 杰森没有回答星火的问题，当时的他满脑子都是酒吧闪烁灯光之下玛蒂尔德明媚的双眼，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玛蒂尔德双唇所带来的柔软触感。 很好，事情确实变得十分糟糕，他还考虑什么玛蒂尔德如果喜欢他应该怎么办做什么，在玛蒂尔德对他产生感情之前他自己先陷进去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们现在的所有相处模式都与一般情侣别无二致，说到感情生活他自己也说不上自己的菜就是什么，但在面对玛蒂尔德时候杰森却能说一句，这姑娘确实特殊到让人无法抗拒。 理智，独立，温柔，且有着与自己相似的三观。 她有着漂亮的容貌却对化妆并不感兴趣，大多数时候即便出门她也懒得精心装扮，可即便如此她也很难被人群所淹没，她周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是无法被任何事物所掩盖的。 从客厅走进厨房的玛蒂尔德突然从背后环住杰森的腰腹让杰森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他平稳住气息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今天什么时候去上班？” “吃完晚饭出发。”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玛蒂尔德心想杰森要是打算出门的话她也能有机会进入杰森的屋子搜查。 谁知杰森笑着说道：“去看电影怎么样。” 出去多接触接触人也能加大概率遇见黑衣组织的人，只要玛蒂尔德露出破绽，他也能早点把黑衣组织一网打尽。 杰森自觉现在的感情还收的住，再晚几天他自己也不好说。 至于分手—— 最糟糕的就是他的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个选择，他甚至开始祈祷起玛蒂尔德千万得是个好人，他十分乐意为了她和蝙蝠侠唱唱反调。 玛蒂尔德哦了一声把脑袋搁在杰森的后背心想着再培养一下感情然后今晚主动出击吧，本着睡一觉不亏且男女朋友睡觉有什么奇怪的原则，玛蒂尔德决定以睡了杰森为契机光明正大待在杰森的房间里以便于第二天早上搜查他的屋子里到底存不存在红头罩相关线索。 杰森穿着他心爱的皮夹克，而玛蒂尔德出于对约会的尊重十分给面子的化了妆，她穿着一身十分漂亮的粉色上衣和牛仔裤走到杰森面前，玛蒂尔德的双腿生的十分好看，无论怎么看她都是比起长裙更适合穿长裤的人。 “这衣服还是你给我买了给我塞在衣柜里的的呢，商标都没剪掉，好看吗？” 完全没有给玛蒂尔德买过衣服只是把她衣柜里原先的衣服原封不动挪过来的杰森并没有否认，他只是笑着问道：“为什么这么笃定是我买的？” “因为这和我其他衣服的牌子和价格都不是一个——层次的，这衣服太贵了。”玛蒂尔德扯着衣服上还没剪掉的商标笑道，“所以它更像是一个带来惊喜的礼物。” 价格，他很少在意姑娘们花里胡哨衣物本身的价值，这确实是他的疏忽，但杰森还是认为自己没有否认的必要，但他不会错过这样昂贵衣物可能会带来的线索。 于是他悄悄记下吊牌上的品牌名。 “你喜欢吗？” “你送的我都喜欢。”玛蒂尔德笑着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往前走了两步凑近杰森，好闻的香水味因为她的靠近全数飘进杰森的鼻腔之中，他失神片刻之后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两声点头道：“好看。” 好看过头了。 今天的杰森并没有开车，他拍了拍他的摩托车冲玛蒂尔德扬了扬下巴：“换个方式出行如何？” 玛蒂尔德绕着摩托转了一圈惊叹道：“这才是最适合你的出行工具。” 杰森有些无奈地看着玛蒂尔德问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 玛蒂尔德手指点了点嘴唇笑着说道：“十分嚣张跋扈杀人如麻的黑手党老大。” 完全没有意识到玛蒂尔德这个形容可能与红头罩有关的杰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上次还说我是健身教练或者是图书管理员呢。” “是吗？”玛蒂尔德戴上头盔坐在杰森身后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后背。 如果杰森是演的，这演技好的有些过头了，玛蒂尔德顿觉事情会变得愈发棘手起来。 挑选电影的时候玛蒂尔德随手指了一本日本的爱情片。 “这部片子好像有些年份了。”杰森看着电影票上的名字说道。 玛蒂尔德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本电影的小册子翻翻看看笑道：“工藤优作小说改的剧本，工藤有希子息影之前的作品，总觉得会很好看。” 杰森对此不可置否，他手里拿着爆米花身边站着手拿两杯可乐的玛蒂尔德，两人肩并肩聊着电影可能的情节慢慢走向放映厅。 电影是个十分不错，男女主角是不同阵营的间谍，同为间谍的两人在无限谎言构筑的任务中不可避免的爱上了彼此。 可谎言终归有被戳破的一天，真相大白的那天女主亲手把男主送进了监狱。 主演名单在大屏幕上滚动的时候玛蒂尔德听到电影院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她倒是无比平静的喝了一口可乐，跟着前方散场的人群慢吞吞的离开观影厅。 杰森觉得这电影的后劲实在有些大，他侧着头看向一脸平静的玛蒂尔德问道：“我以为女孩子都会对错过的感情感到惋惜呢。” “这是刻板印象，并不是每个姑娘都会为了爱情失去理智的，何况是这样一个拥有强大自制力冷静的间谍小姐呢？”玛蒂尔德挑挑眉看向杰森说道，“何况我只要代入一下我自己就会觉得气疯了。” “为什么？”杰森有些紧张的问道。 玛蒂尔德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基于欺骗的爱情怎么会是真的爱情？即便因为吊桥效应产生的荷尔蒙冲动走下去了，女主终归会清醒的发现这是错误的，因为谎言是绝对不能够被原谅的。” “男主他有自己的苦衷，毕竟立场不一样。” 玛蒂尔德冷笑一声，杰森眼皮一跳。 “女主的苦衷就是她的立场，她未来也许会因为没有得到的东西感到惋惜，但她不应该为了这些事情改变自己的立场。”玛蒂尔德把头发别到耳后表情十分严肃。 “你也是吗？” 玛蒂尔德点了点头走在杰森前面把空罐子丢进垃圾桶，她回过头看向杰森说道：“这世上总有东西比爱情重要，不是吗？” 杰森完全同意玛蒂尔德的观点，现实世界并不能和简奥斯汀的小说一样轻易拥有美妙的结局，他们也许会更像是《成为简奥斯汀》的电影一样被现实打败。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杰森突然清醒。 9. 第九张面具 从观影厅出来之后杰森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送玛蒂尔德到酒吧之后没多久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擦着杯子的安室透笑眯眯的主动向玛蒂尔德搭话：“他很少待在酒吧。” 玛蒂尔德不客气的回嘴道：“酒吧才开了几天你就得出了老板到底什么时候在酒吧的规律吗。” “我只是观察能力比较好。”安室透一脸无辜的说道。 “只有喜欢摸鱼的人才会总是观察老板在不在。”玛蒂尔德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室透毫不客气的回击道，“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喜欢摸鱼的人哦。” 虽然玛蒂尔德怀疑杰森的真实身份，但这也不代表她能够完全信任眼前的安室透。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安室透笑着问道。 玛蒂尔德摸着下巴故意做一副深思的表情，猜到她并没有认真回答的安室透只是轻笑一声也不着急催促答案。 果不其然，发了几分钟呆的玛蒂尔德反问道：“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安室透是绝不会和诸伏七计较的，何况现在的玛蒂尔德总让他想起还没成为公安时候的她。 他相信如果景光还在这儿也一定会有如同他现在一样的想法，如果她没有走上这条路就好了，她不做警察才能做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她能吗？她能，但是她绝不会安于一隅。 从小到大她都是个十分要强的姑娘，她一旦认定目标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但曾经的他们都以为多少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 直到身边的故友一个个离去，幸存者只剩下他与诸伏七二人为止，安室透，不，降谷零就明白一切都无法回去了，不管是他还是诸伏七。 他一点也不希望诸伏七恢复记忆，但他知道很多时候无论是他还是诸伏七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只为了自己而活的身份，在他们的名字之前需要加上许多在很多时候如同是累赘的前缀。 所以即便身为‘哥哥’的安室透十分希望让‘妹妹’幸福快乐，但在此刻他还是必须使得自己记住自己真实姓名前日本公安的身份。 “你最喜欢什么数字？”安室透笑着看向玛蒂尔德。 感受到这个坏心眼男人顾左右而言他本事的玛蒂尔德继续反问道：“你最喜欢什么数字？” “我喜欢Zero，你呢。” “Zero。”玛蒂尔德复述着安室透的话心里实在是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面上她却依旧是一副笑吟吟地模样说道，“日语里的零我记得念作——Rei，对吗？” 安室透看向玛蒂尔德表情笑得愈发眉眼弯弯：“我猜你喜欢七，日语里七的念法是Nana。” Rei，Zero。 Nana，Seven。 除了读音之外玛蒂尔德觉得这两个数字之间还有别的什么联系，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连个数字之间的联系，她隐约觉得这一定与她失去的记忆有关。 可为什么眼前的安室透不直说呢。 玛蒂尔德面上也忍不住露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在遥远地方听着窃听器里传来内容的杰森同样也十分摸不着头脑。 星火双手抱着电脑椅的靠背下巴搁在椅背上犹豫的说道：“你的调酒师是不是对你女朋友有意思？” 杰森黑着脸说道：“也许是在对什么暗号呢？” “强调零和七在日文里的读音十分像是你们男人喜欢卖弄自己学识时候的模样。”星火面无表情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罗伊不满的转过椅子看向星火反驳道：“公主，你这话说的可不对。” “是吗？我倒是觉得十分像极了你拿着你新研发技术迫不及待和我解释有多厉害的模样。”对此深有感触的星火挑眉不客气地说道。 觉得十分头疼的杰森一点也不想理会在自己身边争吵的小情侣，如果安室透说几个数字的读音就是在卖弄学识，那么这样的学识也太过浅薄，至少他所认识的玛蒂尔德并不会为了这样浅薄的学识所心动。 等等，他为什么要在乎玛蒂尔德会不会心动？ 就算玛蒂尔德是安室透的前女友这种事情他也不应该在乎才对，杰森告诫自己他与玛蒂尔德的亲吻与约会都是为了伪装，即便日后迫不得已要睡上一觉——不不不，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杰森不想再听窃听器里传来的录音，他面无表情的戴上面罩看向还在打情骂俏的两人说道：“我去夜巡，麻烦你们就算一会儿要吵到床上去也别忘了抽出时间看上一眼酒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别的麻烦。” 杰森的话让星火和罗伊同时哑火。 而酒吧里还想深入询问的玛蒂尔德却被安室透用眼神制止了，他的手笑着伸到吧台地下敲了两下，意识到安室透是什么意思的玛蒂尔德瞬间打开手机电筒蹲下身看着安室透敲击过的位置。 窃听器。 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谁能有能耐在这儿装窃听器安室透还不敢拿掉，她的手指抚摸过吧台上昨天被弹孔打穿的位置，虽然挂在上面的窃听器已经被取走了，但很明显残破窃听器的残骸还有部分残余在孔洞之中。 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安室透似笑非笑的眉眼，她冷笑一声心底对杰森旖旎的想法瞬间消失的彻底，兴许他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床伴罢了，更坏的是他们之前甚至连床伴都不是，要不然怎么会光是接吻都如此不熟练呢。 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要做她男朋友的，玛蒂尔德觉得自己撩完就跑的行为也算不上欺骗感情不是吗，是他欺骗在先。 可即便玛蒂尔德这么告诉自己她也无法忘记这将近一个月两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很难相信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谎言。 他根本不喜欢自己这件事玛蒂尔德有些难过，她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没有掉下眼泪，她不会把任何软弱的部分展现给身边的人。 她蹲在吧台下面拆开杰森给自己买的手机一看果然看到了卡在里面的窃听器，她咬牙盯着里面的窃听器又把手机装了回去，拆掉窃听器相当于告诉杰森自己知道了，这样打草惊蛇的行为不如装傻反过来利用更好。 完全明白玛蒂尔德行为模式的安室透并未阻止她的行动，甚至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直立着身子招呼过来点单的客户。 检查完身上并没有装备别的窃听装置或是定位装置的玛蒂尔德拍拍裤子继续做一个认真的酒吧员工，她依旧和昨日一样跟客户聊天并套取情报，甚至她所做的一切比昨日更加娴熟。 除却一个叫做理查德格雷森的男人之外今天的玛蒂尔德并没有察觉到更多的异常，但她对理查德格雷森的疑虑很快被他花花公子的行径给打消了，他跟玛蒂尔德聊了一会儿在听说她有男友之后很快便悻悻离去，没多久他又在舞池里勾搭上一个漂亮的红发女郎。 “哦，我讨厌花花公子。”玛蒂尔德皱着眉头说道。 安室透笑道：“确实应该远离那样的男人。” 玛蒂尔德隐约觉得自己原先的工作一定不会简单，安室透也绝不会是个普通调酒师，她不确定杰森对曾经的她到底了解多少，但她相信她很快就能把这样的不确定变为肯定。 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大不了就当个床伴，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已经想开的玛蒂尔德决定不再纠结。 今天下班的时间和昨天大差不离，安室透今天倒没问玛蒂尔德需不需要送她回去，他刚离开酒吧没多久杰森便推门而入。 今天的杰森是骑摩托车来的，所以被摩托车头盔压过的头发变得软塌塌的并不让人感觉到意外，但意外的是他明显像是洗了个头一样头发又变得蓬松。 甚至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又变得比下午分别时候更加浓郁，玛蒂尔德挽着杰森的手臂使劲嗅了一口，她开始考虑杰森究竟是个拥有双重身份的□□老大可能性大，还是一个怕被女朋友知道出轨的男朋友可能性大。 但无论结果是哪一种玛蒂尔德觉得自己今晚应该都能找到答案。 甚至完全可以连带着她想要去杰森房间搜查计划一起执行。 今天的杰森遭遇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阿卡姆的杀人鳄越狱，他与蝙蝠侠同杀手鳄决斗的时候两人都被丢进污水中不下数次，以至于把杀手鳄送去阿卡姆之后他被迫只能去法外者基地洗了个澡再回到酒吧接玛蒂尔德。 可即便如此杰森觉得自己鼻腔之中还是充斥着一股难以消散的恶臭，这股恶臭让他回到家中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以至于他打开被敲响的卧室门见到自己只裹着浴巾的女朋友之时还显得有些懵。 行动派玛蒂尔德从杰森腋下的缝隙飞快地钻进屋内，她坐在杰森柔软的床铺上一脸无辜的看向他说道：“杰森，我觉得我伤已经养好了。” 很好，不能再用她伤还没有好来搪塞她了。 杰森以为自己已经做完了一部分的心理建设，其实对他来说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黑手党半推半就滚上床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问题就在于，面前的人是玛蒂尔德。 不是黑衣组织的玛蒂尔德，而是与他实实在在相处了将近一个月的玛蒂尔德，他抑制住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也无法克制住想要更进一步的冲动。 他搂着玛蒂尔德腰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他们攫取着彼此口腔之中几乎全部的空气，他伸手一遍遍从上到下抚摸着玛蒂尔德湿哒哒的长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湿漉漉的头发也能有这样让人着迷的触感。 他们分开的时候两人的气息都十分不稳，杰森抓着玛蒂尔德在自己胸前乱碰的双手表情晦暗不明。 “我觉得你很想。”玛蒂尔德把下巴搁在他的胸前仰头看着他。 杰森咬着牙看向浴巾早就松垮的玛蒂尔德说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 他也知道。 玛蒂尔德轻笑道：“我们是男女朋友，即便以前没有来得及做过，但现在要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还是说你对我根本没有兴趣？如果你对我没有兴趣，那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 杰森完全没有办法反对玛蒂尔德，他也知道如果想要继续这段虚假的关系最好就是更进一步，只有更近一步才能维持谎言。 可每当他想到下午看的电影以及玛蒂尔德所说的话——杰森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做一件理应是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他想做，但绝不应该是现在。 他愈发用力的拽着玛蒂尔德把她丢在床上，就在玛蒂尔德以为杰森要继续下去的时候杰森伸出的手却是把她的浴巾更加裹紧。 他用力的把玛蒂尔德的脑袋按在枕头上没好气地说道：“睡觉。” 势在必得的玛蒂尔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即便他觉得在考虑玛蒂尔德恢复记忆后如何把恋爱谈下去的自己可能是疯了，但他可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玛蒂尔德碧绿的双眸中带着疑惑，她之前在酒吧里所得出的一切推论都被眼前男人抚摸自己长发的动作给推翻了。 他好像，真的是喜欢自己的，虽然他自己看起来也不太确定这番感情。 “睡觉。”杰森用被子把玛蒂尔德裹在其中没好气的说道。 玛蒂尔德一脸无辜的看向杰森说道：“头发湿的，好难受。” 于是最后的场景诡异的变为杰森跟着玛蒂尔德回到卧室里替她把头发吹干，玛蒂尔德觉得这样温柔的动作比一切花言巧语和亲吻都更让她心动。 而后杰森在玛蒂尔德的邀请下安静的抱着她睡了一夜，期间玛蒂尔德虽然挣扎着想要干点什么别的但最终都被杰森给压了下去。 “至少等你恢复记忆再说。”杰森没好气地说道。 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回答的玛蒂尔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靠在杰森的胸前终于变得安分了。 而杰森却实在是显得有些的痛苦，熬了一夜还要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面对自己女朋友‘我知道你不行，但我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安慰中吞下所有反驳。 10. 第十张面具 ‘勾引’失败的玛蒂尔德决定换个方式继续自己的计划，她才不想承认她因为确定杰森喜欢自己而感到开心呢。 就算杰森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她也完全不认为自己过去的身份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国公民这么简单。 以及，即便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她也无法接受自己男朋友会是□□老大的可能，对她来说爱情从来都不是全部。 在再三尝试都无法独自进入杰森房间之后玛蒂尔德决定换个方式探究自己想知道的真相，比如——更多的询问他们之前的感情生活，以及更加深入他的生活。 在医院的时候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更别提像是普通情侣一样相处了，现在的相处虽然有着一种形影不离的亲密感，但玛蒂尔德总有一种他们跨入热恋期进入老夫老妻相处模式的感觉。 真是相敬如宾啊，玛蒂尔德这么想着。 “杰森。”躺在杰森怀里发呆的玛蒂尔德突然收走杰森正在看的书抱在怀里看向他说道。 “怎么了？”杰森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会做饭，我也会做饭。” “所以？”摸不着头脑的杰森挑了挑眉毛。 “但是我们分开做饭这种行为太冷漠了。”玛蒂尔德义正言辞的说道。 杰森表情显得十分无奈，凭借他这些日子对玛蒂尔德的了解来看，玛蒂尔德这样的胡说八道之后一定会跟上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他也不着急，只是笑着看向玛蒂尔德等她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口。 果不其然玛蒂尔德猛地起身双手撑着沙发看向杰森说道：“情侣之间一起做饭更能培养感情，所以我们一起做饭吧！” “只是一起做饭？”杰森挑了挑眉。 “说不定这样还能有助于我恢复记忆呢。”玛蒂尔德理直气壮地说道。 完全不知道玛蒂尔德是什么逻辑的杰森笑道：“那就一起做饭吧，大厨，你想做什么？” “做蛋糕怎么样？” “都可以。” 为了独自生活学做饭的杰森并没有尝试过烘焙，失忆的玛蒂尔德似乎脑海里也不太能够想起烘焙的细节，于是两人从网上找了教程边看边做，分工合作之下也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可怕的成品。 当然，无论是杰森还是玛蒂尔德比起做出怎样的成品都更在乎一起做饭的过程。 “杰森你是怎么学会做饭的？”打着奶油的玛蒂尔德歪着看着混合面粉鸡蛋牛奶的杰森问道。 杰森搅拌的动作停顿片刻看向玛蒂尔德说道：“小时候我家里有一位很擅长做饭的长辈。” “是之前做小甜饼的长辈吗？” “是。” 玛蒂尔德哦了一声又问道：“后来呢，是自己住出来之后学会的吗？” 杰森嗯了一声，他其实不太爱谈论关于布鲁斯的话题，但这个时候既然玛蒂尔德问起了他便自然而然的继续说道：“我和我养父关系并不好，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我无法原谅他的事情所以我就出来住了。” 换做别人可能会继续追问他与养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玛蒂尔德却皱着眉头问了关于阿尔弗雷德的事情：“听你的话里你和给你做饼干的长辈并未决裂，他希望你回去吗？” 杰森彻底停下了搅拌的动作，他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怀里的半成品陷入了沉默，玛蒂尔德把身子往杰森身边靠了靠轻声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你如果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愿意的。” 要是星火和罗伊在这里一定会为杰森的妥协感到震惊，要知道他们当时可是花了巨大的力气才让杰森敞开心扉，他还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可面对玛蒂尔德的时候他却说‘没什么不愿意的’。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回到那个家中，可我知道我没办法回去了。”杰森又加快了手里搅拌的动作。 玛蒂尔德哦了一声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十分温柔地说道：“我猜你没试过，但这世上的所有事情不试试就不能说不可能做到。” 杰森有些难以克制自己突然放大的怒火，他不悦的看向玛蒂尔德说道：“你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愿意告诉我吗？” 面对杰森的沉默和怒火玛蒂尔德并没有感到气馁或是害怕，她心里开始推断杰森之所以变成这样与自己的养父一定脱不了干系。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希望摆脱父母，但其实根本摆脱不了自己父母所造成的阴影。 玛蒂尔德用沾染着奶油的手握住杰森的手抬头看向他说道：“对你的过去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我对我自己的过去也一无所知一样，而我现在脑海里仅存的记忆只有你，所以杰森，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对我敞开心扉。” “给我点时间。”杰森放开钢盆回握住玛蒂尔德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玛蒂尔德过去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根据昨天窃听器里传来的录音以及多事的格雷森带回来的信息他们几乎可以确定安室透与玛蒂尔德是旧相识。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他一定很快就能知道玛蒂尔德的真实身份，如果确定她是深入黑衣组织的卧底那么他摊牌告诉玛蒂尔德一切再帮助她恢复记忆也未尝不可。 如果她不是——让她忘了以前的以前作为一个好人重新开始也一定是不错的选择，至少杰森是这多么认为的。 玛蒂尔德笑着把奶油抹在杰森的手指上说道：“这话真像是欺骗女人感情时候的托词。” 杰森看着两人满手的奶油无奈地说道：“我真怀疑你不是真心想来做蛋糕的。” 玛蒂尔一脸无辜的否认了杰森的猜测，杰森握着玛蒂尔德的手带着她一起在水池里洗净手上沾染的奶油，随后他看向拿纸巾认真擦手的玛蒂尔德问道：“要不要继续了？” “要要要。”玛蒂尔德抱起打了一半的奶油碗说道，“总之你就是一个人住久就学会做饭了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 “我觉得我也是。”玛蒂尔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想起来了？”杰森有些惊讶的看向玛蒂尔德说道。 玛蒂尔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像有谁对我说过什么‘一个人久了总是什么都能学会的’，而且——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觉得我很久很久以前，呃，我也说不好有多久，反正很多东西我也是一个人之后才学会的。” 玛蒂尔德话语就像是她脑海里的记忆一样凌乱，光是和杰森说话的片刻她脑海里又闪回一些她无法仔细想起的片段。 她闪回的片段中似乎还隐约存在安室透的身影，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她的记忆力十分亲昵。 ‘Nana.’ ‘Zero.’ 她的记忆里他们是这么称呼彼此的，这样的称呼让玛蒂尔德感到熟悉的同时也让她的脑袋变得更为疼痛起来。 她疼得嘶的一声不小心让手里的钢盆铛的一声摔在地面，雪白的奶油溅得两人浑身都是，杰森顾不得奶油握着玛蒂尔德得手焦急得问道：“怎么了，头又开始痛了？” 杰森搂着玛蒂尔德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要是觉得痛就别想了。” “我没事。”玛蒂尔德的脑袋很快停止了疼痛，她靠在杰森怀里呼出长长一口气。 而杰森就像是上次她头疼时候那样一下下安慰一般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玛蒂尔德确信让自己受到刺激的回忆里从未闪回过有关杰森的片段，她并不觉得这样的情况对于她来说是正常的。 这些日子她没少看关于人脑记忆的书籍，无一例外不是人如果受到刺激失忆反而不会忘记无关紧要的回忆，在失忆后受到刺激也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轻易恢复记忆。 所以她对杰森的‘不熟悉’也许完完全全是因为他们本就在这之前没有见过呢？现在的杰森越是让她安心，玛蒂尔德对于自己与杰森过去关系究竟如何的事实便越是在乎。 她的每一次心动，都会遭受到她理智的告诫。 如果这一切都是谎言，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在恢复记忆之后原谅杰森。 “想起了一些好像是与家人有关的事情。”玛蒂尔德半真半假的看向杰森说道。 “想起你家人是什么样子的了吗？” “我有两个对我很好的哥哥。”玛蒂尔德皱着眉头说道，“我的父母应该很早就过世了——你别这么看着我啦，我印象里没有父母的影子，很有可能在我出生后没多久他们就去世了。” 杰森拍拍玛蒂尔德的脑袋笑道：“至少你有两个对你很好的哥哥，我养父在我之前收养过一个孩子，他也算是我哥哥。”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杰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个我很讨厌的好人。” “你很讨厌的好人——哈哈哈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玛蒂尔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到从新绽放笑容的杰森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拿起毛巾温柔的替玛蒂尔德擦拭掉裤腿上肮脏的污渍，并不想在一边看着的玛蒂尔德也拿起毛巾替杰森擦裤子。 于是他们之间就变成了互相替对方擦裤子的诡异场景，擦到一半两人都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擦自己的裤子？” 笑得前仰后合的玛蒂尔德抓起地上的奶油就往杰森脸上丢，杰森也不甘示弱的抓起地上的奶油抹到玛蒂尔德脸上，原本裤子都快擦干净了因为两人的打闹导致整个厨房都变得脏乱不堪。 但无论是玛蒂尔德还是杰森都玩得十分开心，他们一屁股坐在满是奶油的地上看着花猫一样的对方笑得更欢了。 “看来以后还是各做各的饭吧。”强行忍住笑意的玛蒂尔德一本正经的说道。 杰森举起双手深表赞同。 玛蒂尔德抬起手臂庆幸自己还有替换的睡衣，她无奈地说道：“我看我们也别想擦掉衣服上的奶油了，干脆把厨房搞干净洗澡去吧。” “我同意。” 大扫除完成的两人筋疲力竭的瘫倒在地，两人都对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后悔。 “晚上叫外卖吧。”玛蒂尔德面无表情的说道。 “或者我们可以去外面吃完再去酒吧上班，看你的。”杰森笑着说道。 “总之我不做饭！” “我短期内都不想进厨房了。” 一拍即合的两人又看着对方傻笑起来，杰森伸手抹掉玛蒂尔鼻子上的奶油笑着看向她说道：“其实我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是假的。” 玛蒂尔德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杰森。 杰森原本是不想把这段故事告诉任何人的，但那也只是原本。 现在的他希望他们由谎言构筑的关系之中拥有越来越多的真实，他摸着耳朵垂着头低声道：“我路过XX街道的时候正好看到从饭馆打包餐食出来的你。” 有些疑惑杰森为什么会记住这样场景的玛蒂尔德安静地听他继续说着。 黑发的姑娘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冷漠的就像是电影里拍摄的仿生机器人一般，直到她蹲下身打开餐盒放到路边野猫扎堆的地方。 一开始害怕人类的猫咪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也不着急只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杰森也不确定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她等待野猫靠近到野猫吃完餐食的时间里他也一直看着他。 他记得那只最不近人情的黑猫，总是会粗鲁的挠伤一切想要靠近它的人类，那天他破天荒的把头凑到黑发姑娘的面前。 而黑发姑娘面上也从一开始的冷静自持变得无比温柔，她伸出手触碰到黑猫脑袋的时候黑猫发出喵喵的幸福叫声，而她的嘴角也因此微微扬起。 这是他替她记得的她唯一忘记掉也对他们来说都十分重要的记忆之一，一段在杰森心中极为柔软的记忆。 这也许就是他打心底里相信玛蒂尔德不会是个坏姑娘的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11. 第十一张面具 被认为疯掉的杰森陶德十分笃定的对着星火和罗伊说道：“我觉得玛蒂尔德不是个坏人。” 坐在电脑椅上的罗伊转过身一脸震惊的看向杰森说道：“我们的小红鸟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玛蒂尔德利口，黑衣组织里有代号的重要人员！” “我知道，但我相信她一定另有目的。”杰森抓了两把头发表情看起来十分烦躁。 “你疯了。”罗伊难以置信的看向杰森。 依星火对杰森的了解他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于是她看向杰森说道：“杰森，你至少得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她吧，要知道查到今天我们甚至连她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能够把痕迹消除得如此干净这样的手段完全说明了玛蒂尔德利口到底有多可怕，你可别说玛丽怀特是她的真实身份，我想你自己都不信吧？” 听到星火问题的杰森轻轻点了点头，他双手撑着桌面整个人坐到了桌上，他抱着红色的头盔皱着眉头看向两人说道：“玛丽怀特当然不会是她的真实身份，我怀疑她极有可能是警方或是军方派去黑衣组织的卧底。” 罗伊和星火对视一眼惊讶道：“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他把头盔放到一边轻叹道，“我认为人失忆之后能够透露出很多无法掩盖的本性，玛蒂尔德利口也许不是个好人，但我认识的真实的玛蒂尔德奥斯汀一定是个好姑娘。” “呃，也许她根本没失忆呢？”罗伊试探的问道。 对于玛蒂尔德究竟有没有失忆这件事杰森倒是完全信任自己的判断，他手按在头盔上看向两人笑道：“你们总不会觉得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法分辨吧？” “毕竟恋爱中的人都没有理智。”罗伊一本正经地说道。 杰森轻笑一声把头盔丢进罗伊怀里骂道：“也许你看到星火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但我十分清楚我的理智好好的在那儿没有消失。” 罗伊不满的反驳道：“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里哪一点像是有理智的？” 星火笑道：“我倒是觉得杰森说的有道理，他又不是你。” “柯莉，你怎么也帮着杰森说话！” 杰森不理会小情侣的争吵又把罗伊手里的头盔夺了回来戴在头上：“反正我们跟丢了那个叫琴酒的家伙，对她的调查也陷入了瓶颈，不如让我想办法帮她恢复记忆让她亲口告诉我真相来得好。” “如果知道真相的她不怪你骗她的话。”罗伊阴阳怪气的说道。 星火把罗伊推到一边一本正经地看向杰森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足够理智，但我认为身为你的朋友还是有必要见见这位让你神魂颠倒的奥斯汀小姐。” “我没有为她神魂颠倒。”杰森纠正道，“而且我不确定是否该让她见你们。” 星火双手叉腰眯起眼睛不满道：“这事没的商量。” 知道在某些事情上永远拗不过柯莉安妲公主的杰森选择了妥协，和星火约好时间的杰森决定直接把星火和罗伊带去酒吧见玛蒂尔德。 而此时的玛蒂尔德正十分开心的在酒吧里调酒，没有恢复记忆的她觉得这样甜蜜的恋爱也不错，她为什么非要笃定杰森是红头罩呢？在没有证据前他就只是她的杰森陶德罢了。 但出于稳妥的考虑，她还是用了自制小道具屏蔽了窃听器，毕竟情侣之间有不想坦诚的秘密也是十分正常的，不是吗？ “所以，你又打算相信你男朋友了。”安室透咬牙切齿的表情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 玛蒂尔德给自己调了一杯火红色的酒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她手肘撑在桌上黑色的长发随意搭在雪白的手臂之上表情一脸无辜的看向安室透说道：“我不是个傻子，我完全能分辨出谁是对我真心好的人，谁是目的不明的人。” 突然被讽刺的安室透皱着眉头说道：“我不会害你的。” “你自己也说我们以前不认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玛蒂尔德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安室透离自己远点。 杰森是不是红头罩她不确定，但杰森是红头罩也不妨碍杰森对她的好是真的，但安室透——好吧她也不确定对方是否不怀好意。 毕竟对安室透那种没由来的亲近感——也不是没可能是她的错觉，玛蒂尔德想道。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安室透决定换个方式继续拆散杰森和玛蒂尔德：“你如果真觉得我会害你且全然信任你男朋友，你为什么不把我不怀好意的事情告诉他？” 玛蒂尔德看着自己漂亮圆润的指甲轻笑道：“也许是因为我想留着你看看你的目的呢？” “你想看看我的目的和你把这事告诉你男朋友并不冲突。” “因为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靠男人来解决问题的。” 玛蒂尔德曲起手指在安室透面前敲了两下。 很好，这个回答十分诸伏七，安室透十分庆幸诸伏七和自己并非真的敌对关系，不然依照她的脾气和能力对付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背靠在吧台上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我相信你自己可以解决问题，不过我也只是说出我的一些看法，比如——你见过他的朋友吗？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他没道理不带你去见他的朋友，不是吗？” “也许只是没机会呢？”玛蒂尔德哼了一声。 “是吗？”知道自己说的话绝对管用的安室透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杰森陶德怎么会带诸伏七去见他的朋友呢，他可不认为红头罩会随意把法外者的人带到玛蒂尔德的面前，除非他真的是个恋爱脑。 觉得最早明天他一定能够听到诸伏七和杰森分手喜讯的安室透心情都变得十分愉快起来，虽然这样的愉快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安室透的表情又让他配合着自己的脸色变成了一块碳。 十分钟后推开酒吧大门的就是他刚才‘心心念念’的杰森陶德与他的朋友。 一位是来自塔马兰星球的公主星火柯莉安妲。 一位是小有名气的军火库罗伊哈珀。 这两人与红头罩杰森一起组成了法外者小团队，不过在哥谭唯一比较有名气且安室透认识的也只有红头罩杰森陶德了。 星火柯莉安妲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她有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碧绿色的双眼还有便是十分特别的古铜色肌肤，当她站在自己男朋友身边推开门的时候玛蒂尔德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让玛蒂尔德较为惊讶的便是柯莉安妲直直向她走来这件事，她连忙的摸摸桌子底下还在运转的窃听器信号屏蔽器这才相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 她渴望从爱人这里得到的东西，真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了。 “你就是玛蒂尔德吗？”星火先是给了玛蒂尔德一个拥抱，然后再是十分热情的亲吻了她的脸颊。 依旧没有习惯美国人热情的玛蒂尔德抖了一抖无措的看向柯莉安妲点了点头。 柯莉看向玛蒂尔德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姑娘，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你的眼睛真漂亮，难怪杰森为你着迷。” “你，你的眼睛也很漂亮。”玛蒂尔德被柯莉安妲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露出杰森压根没见过的腼腆笑容看向柯莉安妲问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柯莉安妲，你可以叫我柯莉。” “真好听的名字。” “我倒是觉得玛蒂尔德这个名字更好听呢。” 两位姑娘聊得十分开心，杰森走到柯莉身边看向玛蒂尔德说道：“看起来你很喜欢柯莉。” “对。”玛蒂尔德毫不避讳的点头道，“我喜欢所有漂亮的姑娘。” 杰森皱着眉头刚想说些什么玛蒂尔德就推了一把杰森的肩膀不满道：“你快点到一边去和你另外一位朋友聊天啦，我刚刚还答应了给柯莉调一个和她发色一样的酒呢，你就别来打扰我和柯莉交流感情了！” 罗伊难以置信的抓着杰森的手臂使劲摇了两下说道：“所以她刚才早就看见我了？但同样都是身为你的朋友她居然连问问我的名字都不愿意？！还有你看看柯莉笑得，我这辈子就没见到她笑得那么开心过！” 杰森沉这一张脸一口喝掉安室透给自己倒满的酒杯里的酒咬牙切齿道：“我就不该答应柯莉说带她来见玛蒂尔德的！” “我同意你的观点。”罗伊对此深表赞同。 然而不管杰森和罗伊再不满，星火与玛蒂尔德都聊得十分开心，玛蒂尔德把与柯莉发色相同的酒推到她的面前轻笑道：“可惜没你的头发好看。” “哦——我觉得它已经足够好看了，我喜欢到都舍不得喝掉它了。”柯莉摇晃着酒杯里火红色的液体惊叹道。 玛蒂尔德十分自豪的哼哼道：“喝吧，本来就是为你调的酒，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再给你调就是了。” “一言为定哦。”柯莉眯着眼睛品尝着十分美貌的酒与玛蒂尔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若说来之前柯莉还对玛蒂尔德抱有怀疑，聊了一会后的她和玛蒂尔德有一种一见如故亲切感，她已经完全相信玛蒂尔德是个好姑娘了，并且她十分喜欢眼前的姑娘。 抛开该死的男人们和好友聊天的感觉真不错。 但此刻的星火却更加担心玛蒂尔德知道真相后即便喜欢杰森也未必会原谅他这件事。 “所以现在的你即便忘了过去的事情，还是觉得自己很喜欢杰森吗？” “这很怪，是不是？” “这完全就像是电影的情节，无论遇见多少次都会重新喜欢上他。”星火咯咯笑着说道，没一会她又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太对，她改口道，“或许这就是你们第一次相爱呢？” “哦——以前的杰森果然是渣男吗。”猜到自己失忆前杰森并不喜欢自己的玛蒂尔德支着下巴眯起眼睛看向星火询问道。 觉得自己可能开启了一个糟糕话题的星火十分想换个方式圆过去，但她也并不想为了杰森欺骗一个姑娘的感情，于是她斟酌片刻后说道：“至少他现在是喜欢你的。” 玛蒂尔德哈哈笑了两声摆手道：“不要这么紧张啦，反正我失去的记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当重新开始吧，不过柯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哦。” 松了口气的星火笑着问道：“什么？”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重量的星火随便编了个答案打算一会儿和杰森对口供，但一旁的安室透内心却笑的十分满意。 这个问题的答案既包含了原先的杰森陶德是什么样的人，又能问出柯莉安妲到底有没有说谎。 柯莉安坦编造的谎言里夹杂着许多她自己也意识不到的对杰森的真实想法，认识的地点是假的，认识的方式是假的。 在柯莉安妲的口中自己与杰森交往了半年这事是假的，她却说杰森是一个极其缺少安全感且对感情极为认真的男人这事是真的。 再以此推敲，玛蒂尔德几乎可以确认从前的自己与杰森并非恋爱关系，甚至柯莉安妲也并不知道她的过去。 并不讨厌柯莉安妲的玛蒂尔德决定无视她这些无伤大雅的欺骗，反倒是杰森的隐瞒让她心里怀疑的种子越长越大。 无论杰森现在到底爱不爱自己，他的目的也绝不会是与她恋爱这么简单，下班后回到家的玛蒂尔德又一次拆开了自己的手机拿掉了窃听器啪叽踩碎。 “肯定不止这一个。” 玛蒂尔德喃喃着又一次仔仔细细的把房间所有的角落搜查了一遍，她看着放在床上超过三个牌子的窃听器冷笑一声。 看来她原来的身份还挺招人喜欢的吗，她拿掉所有的窃听器敲开杰森的房门一脸无辜地看向他说道：“今天就跳过所有你不想做的步骤，我们安静的一起睡吧。” 就在几分钟前意识到自己装在玛蒂尔德屋子里的窃听器和她手机里的窃听器被拆掉的杰森盯着玛蒂尔德的双眸看了半晌，并不确定玛蒂尔德前来目的杰森忐忑的把玛蒂尔德迎进屋内。 真的打算‘安静’睡觉的玛蒂尔德让杰森更加惶恐，他十分确定一定是星火说的某些话让玛蒂尔德起疑了。 12. 第十二张面具 玛蒂尔德确信杰森一定知道窃听器被拆除这件事，但他不问，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两人的关系在玛蒂尔德的刻意引导下又回到了最初同居的状态之下。 唯一的改变便是现在的玛蒂尔德已经得到了自由进入杰森房间的机会，甚至她还逮到机会在杰森离开家的时候独自进入杰森没有锁门的房间搜查。 她看向明显被整理过的屋子冷笑一声：“杰森，我都怀疑你现在是不是在哪个地方监视我搜查你的屋子了。” 特地给玛蒂尔德留出机会搜查且正在法外者基地观察的杰森：！！！ 一旁的星火冷笑意思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男人啊。” “柯莉，你不过是和她喝了一次酒，怎么比我还相信她一定是个好人？”杰森有些无奈的扭过头看向星火说道。 星火耸耸肩对此不可置否：“我看过那么多地球人与外星人，只有她是我一眼见到便觉得不会是坏人的存在。” “直觉？” “直觉，而且你们地球人的恩怨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很喜欢她也相信她是个好姑娘，所以我帮她说话有什么不对？”星火笃定道，“而且你对她也有感觉不是吗，早点说明白对你们两个都好，除非你这辈子都不想让她恢复记忆。” \"我会考虑的。\" 最近的杰森和玛蒂尔德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依旧不打算在玛蒂尔德恢复记忆前做什么的杰森能做的只有拥抱，所以这对杰森来说这完全是甜蜜的折磨。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总是忍不住白天睡觉的原因，因为他半夜要是不出去夜巡几个小时他怕是一整夜都别想合眼。 只是杰森完全忽略了这样的离开会导致的另一种后果，那就是夜里睡眠总是很好的玛蒂尔德被半夜楼下的枪击声吵醒了。 是的，这就是哥谭，夜里总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怪事不是吗。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玛蒂尔德翻了个身嘴里喃喃道：“杰森，刚才是枪声吗？杰——杰森你人呢？” 意识到身边人不见的玛蒂尔德连忙起身，她打开灯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在拿起手机拨通杰森电话的前一秒犹豫了。 “大半夜的失踪，不会是出轨了吧。”玛蒂尔德歪着头喃喃道，“也许就如同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我们本来就不是情侣呢。” 坐了一会儿后的玛蒂尔德放弃质问杰森的打算决定自己寻找真相，玛蒂尔德强忍着胸口一阵阵莫名的难受又侧躺回被窝之中。 五点，杰森回来了。 正好比她起床的时间早一个半小时，双目紧闭装睡的玛蒂尔德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床铺陷了下去，而后她感觉到无法忽视的目光打在她的脸上，灼热的呼吸渐渐靠近，滚烫的双唇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 “晚安。” 杰森似乎对着她的睡脸轻笑了一声，他又碰了碰她的长发才重新钻进被窝。 一个出轨的男人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回家亲吻自己女友的脸颊，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答案的玛蒂尔德决定在谷歌上寻找这个答案。 ‘当然是因为愧疚啦！’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因为贪心所以两边都想吃罢了。’ ‘所以男人常说的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 关掉手机的玛蒂尔德冷哼一声，她决定在她查清事情真相之前一顿饭也不给杰森吃了。 于是睡到下午起来的杰森不仅没有吃到女朋友做的美食还收获了女朋友好几个白眼，完全没搞懂自己哪里惹了女朋友的杰森坐到女朋友身边的沙发上看向她一脸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玛蒂尔德咧嘴一笑把屁股挪到沙发另一头。 所幸玛蒂尔德觉得太明显也不好，所以没一会儿便选择继续装作和往常一样。 只不过今天下班回家之后玛蒂尔德做了一个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决定，比如——装睡。 杰森看向今晚早早躺下的玛蒂尔德疑惑的喃喃道：“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杰森虽然疑惑但也不可能把玛蒂尔德叫醒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他看了眼时间走到玛蒂尔德身边确认他睡下后决定今夜夜巡的时候抽出点时间为玛蒂尔德准备一份礼物。 完全不知道今晚会遭遇何种厄运的杰森刚下楼就碰见了不知为何等在他家门口的斯蒂芬妮。 “你来做什么？”杰森一脸戒备的问道。 “迪克说你的女朋友很漂亮，我就看一眼。”斯蒂芬妮的脸忍不住往楼上飘去。 “想都别想。”杰森毫不犹豫的推着斯蒂芬妮往外去。 他骑上摩离开的时候斯蒂芬妮也骑着自己的摩托跟在一边，好奇的用通讯装置问个不停关于杰森女友的事情。 用跑的下楼还在气喘吁吁的玛蒂尔德从公寓大门中探出一个面无表情的脑袋。 第二天的玛蒂尔德对杰森的态度好的出奇，这样的转变反而让杰森浑身发毛，他连忙拿出昨晚斯蒂芬妮推荐的香水送给玛蒂尔德。 看见香水的玛蒂尔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在杰森以为她是高兴的时候玛蒂尔德拿起香水就往杰森身上砸去，她抿着唇提起包噔噔噔的一路走到酒吧就开始后悔。 她还来酒吧做什么，万一老板不给她发工资她不是干白工？ 不行，她至少得当场抓奸要点分手补偿才行。 “安室先生，今晚可以借你的摩托车一用吗？”玛蒂尔德面无表情的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安室透一手按在窃听器上看向玛蒂尔德问道。 玛蒂尔德冷笑道：“我怀疑杰森可能出轨了，你把摩托车借给我，我要去当场质问他。” 安室透本就黑的脸因为玛蒂尔德话变得更黑，红头罩这危险的家伙拥有小七这么好的女朋友居然还出轨？！不可原谅。 安室透把车钥匙交给玛蒂尔德时候心里不可避免地想着是不是应该暗示琴酒做掉红头罩的可能性，或者干脆他亲自动手为民除害对组织也算是对哥谭这座城市做点贡献。 要是他知道第二天的玛蒂尔德和杰森会因此关系更好，他是打死都不会借出自己的摩托车的。 挂着黑眼圈的玛蒂尔德又一次蹲到了自己半夜出门的男友，她面无表情的念着杰森死定了飞快地换上衣服夺门而出。 她从衣柜里挑了唯一的黑色长裙与黑色风衣骑着摩托跟在杰森不远处。 还没戴上红头罩的杰森从后视镜里看见黑色风衣身影的时候面色一冷，他找不到黑衣组织的人结果黑衣组织的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虽然他觉得身后的身影十分眼熟，但他完全不觉得身后之人会是玛蒂尔德，他出来前可是特地确认过玛蒂尔德已经睡着的呢。 于是他连通星火的频道决定把身后跟踪的人引到前面的岔路口的公园然后让星火帮忙抓活的，第二天的杰森还是十分庆幸今天的星火不是飞着来的，要不然他还得在冷风瑟瑟中颠覆玛蒂尔德的三观，解释塔马兰星的公主是怎么和他交朋友的。 玛蒂尔德见杰森下了摩托之后她也把摩托停在不远处，她跟在离杰森不远的位置远远望着向公园里的杰森忍不住觉得十分委屈。 一起睡了这么多天一点碰她的意思都没有，结果跑公园和美女幽会。 当她看到熟悉的红发之时玛蒂尔德觉得自己不仅委屈还愤怒，于是她决定不忍了，双手叉腰从暗处走出直勾勾的对上杰森——举着的枪。 哦，不是什么不好的隐喻，是真的黑洞洞的枪口。 “玛蒂尔德？”杰森一脸震惊的看向玛蒂尔德。 玛蒂尔德在杰森和星火面面相觑的表情中忍不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你出轨还想杀人灭口吗？” 手忙脚乱收起枪的杰森连忙解释道：“什么出轨？哦我和星火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呃，刚好一起出现在这里。” 觉得杰森实在是解释的太烂的星火连忙帮忙解释道：“嗨玛蒂尔德，我有男朋友你是知道的。” “杰森你不仅出轨还撬你好朋友的墙角！呜呜呜，星火如果是杰森逼你的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揍他。”玛蒂尔德因为星火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本来躲在暗处犹豫要不要出来的罗伊昂首阔步的走到杰森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义正言辞的指责道：“就是，你怎么能挖我墙角，星火玛蒂尔德，我们一起揍杰森！” 杰森额头爆出两根青筋咬牙切齿道：“滚。” 罗伊嘿嘿笑了两声连忙牵住星火的手朝玛蒂尔德说道：“相信我，你男朋友是绝对不会出轨的。” 见着罗伊和星火离开背影的玛蒂尔德觉得出轨可能真的是一个误会，但这也完全不能解释杰森为什么半夜出门的玛蒂尔德吸了吸鼻子吼道：“除非你是红头罩本人，要不然你怎么能解释你总是半夜出门。” 红头罩本人沉默了。 玛蒂尔德这才看见杰森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红色头盔，以及他胸前露出来的红色蝙蝠标志，她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看向此时正斟酌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杰森。 所以她男朋友没有出轨，但她男朋友是个十恶不赦的超级大反派。 玛蒂尔德吸了吸鼻子显得更加惆怅，而就在此时昨天夜里她见过的金发姑娘从天而降，不过今天的她穿的衣服和昨天并不一样。 金发姑娘是与蝙蝠侠一派的搅局者，此时搅局者摘掉面罩看向玛蒂尔德的表情笑得十分甜美：“Oh my god，你就是玛蒂尔德吗？你好啊我叫斯蒂芬妮布朗，你可以叫我斯蒂芬妮。” 玛蒂尔德看看斯蒂芬妮又看看杰森，她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问道：“红，红头罩不应该是个十恶不赦且应该关进阿卡姆的超级反派吗？所以蝙蝠侠其实是个收了阿卡姆疯人院贿赂的坏人，为了给阿卡姆疯人院提供病人是为什么他不坚持不杀原则的真实目的？哦天哪，难怪叫做黑暗骑士，这也太黑暗了。” 眼见玛蒂尔德猜测越来越离谱的杰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子听到这个猜测说不定会气疯的。” “所以你不知道杰森的真实身份？”斯蒂芬妮看着手里拿着的面罩陷入了现在戴回去是否来得及的沉思。 “如果知道他是大坏蛋我肯定不会和他交往的。”玛蒂尔德一副气鼓鼓的表情一脸戒备的盯着斯蒂芬妮说道，“还有你们这种超级坏——” 看向斯蒂芬妮憋笑的表情玛蒂尔德住了嘴，她觉得他们之前可能真的有一些误会也手不定。 意识到杰森可能还没有和玛蒂尔德摊牌的斯蒂芬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嘿嘿笑道：“我想你们可能有些私人的话题想要聊，我先走一步。” 玛蒂尔德看向用钩爪枪飞走的斯蒂芬妮挑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话题：“所以你也会飞吗。” “........能。” 戴上红头罩的杰森搂着玛蒂尔德的腰一齐飞回家中。 13. 第十三张面具 原先半夜回家的杰森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都是客厅的窗户或是正门小心翼翼的进入，今天怀里抱着玛蒂尔德的杰森直接拉开卧室的窗户带着玛蒂尔德稳稳落地。 飞了一路的玛蒂尔德脚尖着地的时候整个都轻飘飘的，还没适应‘长出双腿’的玛蒂尔德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两步差点栽了跟头，杰森眼疾手快的握住玛蒂尔德的腰无奈道：“小心点。” 被杰森搂着的玛蒂尔德向前一步整个都扑进杰森怀里，她看向杰森胸前穿着的红色蝙蝠标志衣服眨眼问道：“我原先还以为你把这衣服藏进柜子最深处是因为你——” “都说了我不喜欢蝙蝠侠！”杰森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想到今晚可能需要坦白的杰森哼了一声改口道，“不过也不是那么讨厌。” “我懂我懂。”玛蒂尔德下巴搁在杰森胸前咯咯笑着。 拿玛蒂尔德没办法的杰森干脆握着玛蒂尔德的腰熟练的一提把她放到床上坐好，他则是搬了张椅子面对面的看向玛蒂尔德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吧，能告诉你的我都会说。” “蝙蝠侠——是个坏人吗？”玛蒂尔德有些紧张的看着杰森问道。 她其实十分害怕杰森会给出肯定的回答，要是蝙蝠侠和红头罩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那哥谭这座城市也太糟糕了，哦——如果蝙蝠侠是坏蛋，那么正义联盟的人想来也都是坏蛋，这事情完全属于糟糕透了！ 杰森止不住笑道：“如果你的身份是阿卡姆或是黑门监狱的犯人，那你完全会觉得蝙蝠侠是个超级大坏蛋，所以虽然我不太喜欢蝙蝠侠，但蝙蝠侠确实值得被称为是英雄。” 玛蒂尔德哦了一声新的疑惑脱口而出：“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我以前也是个超级英雄吗？” 完全没想到玛蒂尔德会这么问的杰森斟酌片刻摇头道：“我想不是。” “难道我是超级反派？”玛蒂尔德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的说道，“但我觉得我肯定不是个坏人。”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杰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玛蒂尔德的脑袋，“虽然我也觉得你不会是个坏姑娘，但实话是我并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 “也就是说我们以前并不是情侣关系？” 不想否认的杰森犹豫之下还是说了实话，他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欺骗玛蒂尔德了，于是他轻轻点头苦笑道：“是。” 玛蒂尔德哦了一声，胸口突突作痛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她垂着脑袋双手放在大腿上指甲都快抠进肉里了。 看到玛蒂尔德突然低落的情绪杰森以为她是因为失去的记忆感到失落，于是他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了突然又不开心了？Hi，玛蒂尔德，别太在乎失忆的事情，我会陪你一起找回记忆的好吗。” “所以我们要分手吗？” “分手？不——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是说你想分手。”面对玛蒂尔德诘问的杰森也变得无措起来，他抬起的双手完全不知道是否应该放在玛蒂尔德的肩头。 玛蒂尔德抬起泛着泪花的眼哽咽道：“在我失忆之前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身为超英一派的你怀疑我是个坏人，你会骗我说是我男朋友也是因为我的身份让你感到怀疑，而你想借着男友的身份从我身上套取你想要的情报，是不是？” 完全被玛蒂尔德说中的杰森额头都冒出了一滴冷汗，对于观察力过于敏锐的杰森觉得接下来的话最好不要弄虚作假，稍有编造的谎言反而会让事情适得其反也说不定。 况且他也不想再说太多谎言了。 “我怀疑你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重要成员，这个犯罪组织成员通常都穿黑色风衣所以也被称为黑衣组织，以及这个组织的高层成员会意酒名为代号，你是拥有代号的，这也是我隐瞒身份接近你的目的。” 玛蒂尔德指着自己惊讶地说道：“我是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重要成员？” “在你失忆之前我挺确定这件事，但在你失忆之后我觉得我的推测可能有误。”杰森一只手搭在玛蒂尔德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望向她失去光芒的橄榄石一般的双眸说道，“我们的关系听起来和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样，但我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玛蒂尔德瞳孔在霎时迸射出兴奋的光芒，但向来善于洞察人心的她又怕自己误解杰森的意思，于是她用颤抖的语气希望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所以——我们不分手，对吗？” “至少我不想分手。” 玛蒂尔德面颊绯红的盯着杰森笑得有些腼腆：“我也不想和你分手，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 “我也是。” 得到允许的杰森得寸进尺的开始从玛蒂尔德双唇中攫取他想要的温度，想起还在谈论正事的他选择了浅尝即止。 感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很多时候人们压根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但爱总会在悄无声息中发芽成长，直至无可抑制的程度。 明知道未知的记忆可能会让他们一起坠入地狱，但至少在此刻杰森和玛蒂尔德都选择忽视这一切。 意犹未尽的玛蒂尔德舔了舔嘴唇咳嗽两声正色道：“所以你之前不碰我真的不是因为你不行啊。” 旖旎的气氛被玛蒂尔德的一句话毁得彻底，他咬牙切齿的瞪着玛蒂尔德不满道：“我可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坏人。” “我还以为你们美国人不会在意这种奇怪的细节呢。”玛蒂尔德有些惊讶地说道。 “偶尔确实不会在意。”杰森叹了口气，他用手指戳戳玛蒂尔德的额头笑道，“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希望让我们感情之中每一个变化都是基于你内心自己想做的事情，免的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后悔。” 玛蒂尔德握住杰森放在身侧的手看向他笑道：“无论我失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我都不后悔我此刻想做的事情。” 杰森有些犹豫的看向玛蒂尔德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姑娘，但如果你的家人——我是说你是因为家人才加入跨国组织的，有这种可能不是吗？” “你想听实话吗。” 杰森点点头认真地等待着玛蒂尔德的回答。 玛蒂尔德把手放在自己胸口表情十分笃定地说道：“我了解的我自己如果知道我重要的人作出有违我所认为正确之事的决定，我一定会把他们拉回我所认为的正途，而不是放任他们继续错下去，所以在猜测你是个超级反派的时候，我——” “你做了什么决定？”杰森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以为你会选择分手离开我。” 回答杰森问题的时候玛蒂尔德才好好把这些天自己做的这些矛盾事情重新细想一遍得出了答案。 “因为不想分手所以才迫切的想证明你不是个坏人，所以在没有得到证据前我都相信你一定是个好人。” “就算得出的结果是我最不想要的，分手也只是我要做的事情的其中一部分。”玛蒂尔德握住杰森的手与他紧紧十指相扣，她抬头撞进他的双眼笑道，“逃避永远不是正确的选择，我会更希望能够阻止你而不是单纯的用‘分手’来解决问题，所以我很高兴你不是坏人。” “玛蒂尔德，这很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杰森笑着又想吻玛蒂尔德却被直接推开了脸，她眯着眼睛问道：“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突然有不好预感的杰森下意识把背紧紧贴在椅背上。 “玛蒂尔德奥斯汀是假名吧，玛蒂尔德利口是酒名，所以玛蒂尔德应该是我的代号，而奥斯汀——是因为我问你的时候床边放了一本简奥斯汀的书吧。”玛蒂尔德咬牙切齿的说道。 杰森目光闪躲哈哈笑了两声。 玛蒂尔德不满的用额头狠狠撞击着杰森的额头，但由于杰森的头比她想象中要重太多所以她疼的啊了一声叫了出来，杰森连忙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见没事才松了口气。 玛蒂尔德拍开他的手蔫蔫道：“要是撞一下能把记忆撞回来就好了。” 杰森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恢复记忆的事情急不来，等有机会我带你去法外者基地看看你以前的资料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来。” “你果然还有别的基地，难怪我在家里什么也找不到。”玛蒂尔德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杰森，你是不是故意放我进来搜查的？” 其实他还有好多安全屋呢，杰森暗道。 杰森点头道：“你发现我放的窃听器后我就知道你不搜一遍是不会甘心的，所以我故意给了你机会搜查，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告诉你这些事的，不管你原先是什么身份，没有恢复记忆的你贸然接触真相太危险了。” 这会儿玛蒂尔德倒是没有逞强，她点头道：“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时间能拜托你训练我格斗吗？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这身肌肉换做平常人还有可能是健身狂热爱好者，但红头罩先生我想你也许是搏击俱乐部的可能性大一点吧？” “……总觉得你对我还是有很大的误会。” 玛蒂尔德哼哼着侧过身子直接坐到杰森的大腿之上，质量不太好的木头椅子因为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摇摇晃晃起来。 她看向杰森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的表情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后悔，这下你可没有理由拒绝我了是不是？” “你确定吗？” “我确定你是我现在所拥有全部记忆中最为重要的存在，是我现在唯一的家人，也是我就算恢复记忆后也不愿意随便舍弃的存在，只要现在的记忆不是假的，我的感情就绝不是假的。” “喜欢看推理小说的玛蒂尔德小姐比任何人都会说情话啊。”不再抗拒的杰森搂住她的腰蹭了蹭她的鼻子再也掩盖不了面上的笑意。 “啧，这个名字实在太假了，以后我要换个名字。” “换什么？” “东野阿加莎。”玛蒂尔德对于自己的取名继续十分自豪。 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的杰森连说了三个好，他试图用亲吻让玛蒂尔德的双唇中不要再吐出什么打破旖旎气氛的话来。 “等等。” “你又想到什么了？”杰森十分无奈地说道。 靠在杰森怀里的玛蒂尔德十分认真地环顾了一圈屋子不确定地说道：“我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了不少于三个牌子的窃听器，你确定你房间没有吗？” 确实不太确定这种事情的杰森面无表情的从床底拿出信号屏蔽器打开，他发誓他只放了一个窃听器，剩下两个——他决定明天回蝙蝠洞好好找提姆和迪克谈谈。 “你们哥谭人都好像是那种喜欢偷窥别人私生活的变态哦。”玛蒂尔德义正言辞的指责道，“你不会偷看我洗澡吧。” 身为布鲁斯韦恩养子又是前任罗宾现任红头罩的杰森陶德从小到大就习惯了和窃听器与监控一起生活的日子，但他和他的家人即便监听一些必要的事情也不会没品到对别人的私生活感兴趣。 不过没有给自己家人正名的打算，让玛蒂尔德认为他们都是变态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我不会。”他一脸无辜的说道。 在椅子吱呀吱呀不堪重负重负的报废后不就两人就转战浴室，事实证明杰森压根不需要偷窥自己女朋友洗澡，因为他们完全可以一起洗，不是吗？ 14. 第十四张面具 升级为正式女友的玛蒂尔德十分无情的在早上七把杰森从睡梦中喊醒。 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杰森半靠在床靠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是不是根本不需要睡眠。” “只是比普通人需要的少一点罢了。” 坐在床边的玛蒂尔德被杰森一把捞进怀里，杰森把下巴搁在玛蒂尔德头顶搂着她的腰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确定只是少一点吗，我们昨晚可是一起睡下的，满打满算你也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吧？” “正好四个小时。”玛蒂尔德伸手比了个四，但碍于杰森根本没睁开眼睛于是她很快便放下了手。 杰森打了个哈欠无奈地说道：“好好好，只睡四个小时的玛蒂尔德小姐，这么早把我叫起来是要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玛蒂尔德语气十分无辜，“就是还在生气你之前骗我的事情所以单纯想惹你生气。” 感到十分无语但是又不能对玛蒂尔德生气的杰森能怎么办，当然是把脸埋在她的肩头蹭了又蹭：“行，我已经被你气死了，现在能继续睡了吗？” “不能。”玛蒂尔德把脸埋在杰森胸前也蹭了起来。 蹭着蹭着两人又滚到了一起，这下不想起床的杰森如愿以偿的拉着喜欢早起的玛蒂尔德一起睡到了中午。 觉得自己生物钟会变得十分糟糕的玛蒂尔德赖在男朋友怀里即便醒了也不想起床，于是迷迷糊糊之中又睡了过去，直到罗伊的电话把杰森从被窝里喊起来玛蒂尔德才悠悠转醒。 “我要出去一趟。”穿好衣服的杰森亲了亲玛蒂尔德脸颊说道，“晚上可能赶不回来接你去酒吧了，当然，如果你想翘班也随你的便。” “翘班发工资吗。”玛蒂尔德问道。 杰森咳了两声说道：“我晚上帮你把你原来的证件拿回来，至于密码也不用去银行改了，我用了点手段已经调查出来了，一会发你手机里，至于——你账户里的钱只要你下半辈子别乱挥霍完全足够你的衣食住行了。” 玛蒂尔德瞪了杰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当时就觉得我证件全丢了有问题，结果是全被你藏起来了啊！说吧，我真名叫什么。” “证件上的名字是玛丽怀特。”杰森说完之后耸耸肩之后看向玛蒂尔德问道，“对自己的‘真名’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印象，而且十分像是个假名。”玛蒂尔德摸着下巴说道，“也许我原先的直觉是对的，我说不定真是个日本人。” “你之前说你想起过你的家人，有记起他们是什么样子吗？”杰森挂掉罗伊催促的电话坐到玛蒂尔德身边看着她问道。 玛蒂尔德点点头又摇摇头：“记起一点，不过记得不太清，但是我能确定我有两个哥哥，而且他们都是日本人。” “爸爸妈妈呢？” “也许不在了，我对他们一点印象也没有，反倒是说起哥哥的时候——”玛蒂尔德按住自己胸口有些迟疑的说道，“很难过。” 杰森拍拍女朋友黑色的脑袋安慰道：“我会帮你留意的。” 玛蒂尔德无奈地看了杰森一眼笑道：“你连我真实身份都没调查出来，怎么帮我找哥哥？” 杰森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再三保证他一定会尽力的，即便玛蒂尔德打算自己想办法找回记忆也没扫他的兴致的打算。 “哦对，我倒是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杰森问道。 “酒吧里的安室透好像认识我，你可以——算了我自己查。”玛蒂尔德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想让杰森替自己调查安室透的打算。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让别人调查安室透，对安室透的熟悉让她脑海里闪过一些不连贯的片段，她急促的呼吸让杰森意识到她又想起了什么。 杰森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注意呼吸，不用急着去回忆那些事情。” 玛蒂尔德嗯了一声推开杰森的晃晃悠悠的站稳了身子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连续喝了三杯水的玛蒂尔德才觉得呼吸没有那么急促了。 她把杯子丢进水池看向杰森说道：“总之安室透的事情我自己调查。” “你知道如果他是黑衣组织的人你会有多危险吗？”杰森不赞同地说道。 玛蒂尔德摇摇头笃定地说道：“我确信他不会伤害我的。” “我也不会害你，所以你完全可以交给我来调查。”杰森有些不满地说道。 “这是不一样的。”玛蒂尔德看向杰森地表情显得十分无奈。 杰森完全知道玛蒂尔德抗拒来源于何处，她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就像他对玛蒂尔德也有不能告诉的秘密一模一样。 “好啦，你再不出发你的好朋友都要冲到家里来敲门了。”玛蒂尔德指着杰森又响起的手机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说开了，今天你就不要再花时间用窃听器窃听我了，让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分头行动吧。” 杰森出门后没多久玛蒂尔德也收拾完东西出门了，晚上酒吧的工作还是得去，她之前留了一手没告诉杰森安室透说的那些关于红头罩的话，如果从他们之前认识且关系不错的角度考虑，玛蒂尔德觉得安室透想让自己和杰森分手的原因可能十分私人。 抱着这样想法的玛蒂尔德在街上见到安室透走进一家服装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她坐进服装店对面的甜品店透过玻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室透和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交谈着。 三分钟后戴着帽子和墨镜明显看起来不想被人认出的安室透离开了服装店，他的伪装十分精妙，但玛蒂尔德看到他的背影便能一眼分辨出他的真实身份。 在安室透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之后玛蒂尔德走进了服装店，她一眼就在店里发现了杰森给自己买的上衣，不，杰森和自己的恋爱关系本就是假的，所以这件被珍藏好没拆吊牌的衣服也许是安室透送给自己的也说不定。 正在思考的玛蒂尔德突然被黑色长发的店长握住了手，店长用一种极为深情而又悲伤的目光看向玛蒂尔德说道：“玛丽，是因为我之前送你衣服的事情吓到你了吗，请你相信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追求你。” 看清店长长相的玛蒂尔德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生出一股十分厌恶的感觉，她确信自己蛮讨厌眼前的男人。 玛蒂尔德面不改色的抽出手，她翠绿的双眸盯着男人悬在半空中的手半晌，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满是无措的表情：“先生，我们原来认识吗？抱歉，我失去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了。” 男人惊讶的张大嘴巴连连后退几步看向玛蒂尔德说道：“你，你失忆了？” 玛蒂尔德轻轻点了点头十分抱歉地说道：“先生，可以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诸星大。”男人举起吊牌上的名字给玛蒂尔德看。 诸星大，夏亚。 安室透，阿姆罗。 很好，这帮人是不是高达看多了把她当傻子啊，她没叫哈曼真是太可惜了。 玛蒂尔德抹了抹挤出来眼眶的眼泪握住诸星大的难过道：“大君，可以给我说说我的事情吗，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当然！” 玛蒂尔德听着诸星大说自己因为家里穷所以只能做六份工作还债的时候玛蒂尔德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一听就像是眼前男人编出来骗人的。 她这么有钱，为什么要打六份工折磨自己？肯定是他编的！ 诸星大再次强调自己真的十分为玛蒂尔德身世感到惋惜，并且自己完全是被玛蒂尔德的坚强所吸引，把玛蒂尔德双手包裹在手掌中紧紧握住，他看向她说道：“你欠了几千万的债务，不工作也不行啊，回来服装店工作吧。” “可是我这么久没有来上班，您不介意吗？” 诸星大摇了摇头说道：“失忆又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你回来，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要见到你。” 看着诸星大深情地表情玛蒂尔德只觉得虚伪，她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则是十分感动的回握住他的手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说道：“谢谢您的好意！只不过我晚上还有一份工作，不知道这里的工作时间是——” 诸星大一报了一个和酒吧工作时间完全错开的时间，听到时间的玛蒂尔德连连应下。 很好，看到诸星大迫切想要自己回去工作的模样玛蒂尔德笃定他有问题，并且玛蒂尔德几乎可以确定诸星大和安室透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玛蒂尔德在服装店工作了一下午时候又准时来到了冰山酒吧。 面对安室透笑眯眯问她是否分手时候玛蒂尔德笑得十分甜蜜，她捧着自己的脸蛋低头看着地面还扭了两下身子：“我和杰森已经完全说开了，什么红头罩的事情就是一个误会，我相信这世上没有比杰森更善良的人了！我想这辈子除了杰森以外不会再这么爱任何一个人了。” 面如土色的安室透难以置信地说道：“所以你真的爱上他了？” 玛蒂尔德点点头笑得十分甜蜜：“是只要他现在向我求婚我就愿意和他结婚的程度。” 说完之后玛蒂尔德还用指甲刮了两下桌子底下的窃听器，知道玛蒂尔德这些全是瞎说的杰森还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罗伊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表示他真的十分受不了热恋中的情侣。 玛蒂尔德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放在安室透的手心看向他说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安室先生您的钥匙呢。” 安室透发誓自己要是知道自己借摩托车的行为会让他们的感情更好，打死他他都不会愿意借出这辆万恶之源的。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开心就好。” 随后有在心里想起了该如何拆散诸伏七和杰森的新计划，实在不行让赤井秀一一起加入进来吧，这点忙那家伙还是能靠得上的。 “对了安室先生，我今天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叫做诸星大的服装店老板，他和我说我原先是他的员工呢，而且他说他完全不介意我因为失忆旷工的事情，所以我决定明天开始白天去那家服装店打工！” “是吗？我觉得莫名其妙的善意可能暗藏杀机。”安室透语重心长的说道。 玛蒂尔德眨眨眼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君说他对我有好感，但他并不想给我造成困扰。” 很好，他收回刚才的话，赤井秀一这家伙比红头罩还靠不住，所有觊觎小七的人都该死。 见到安室透藏不住的咬牙切齿表情，玛蒂尔德暗暗眯起眼睛瞬间就猜出出安室透不想让让她知道他们两人认识的关系。 呵，她身边的人秘密可真多啊。 窃听器对面的杰森差点没把手里的鼠标给捏碎，很好，比起可疑的安室透这名诸星大十分有必要先调查一番。 15. 第十五张面具 玛蒂尔德十分配合表演，她看向表情变幻莫测的安室透故作惊讶地询问道：“安室先生为什么您表情突然这么难看，莫非大君也是什么杀人狂吗？ ” 安室透天生的娃娃脸总让他看起来十分无辜，虽然他是个混血，但玛蒂尔德见着他的时候总有一种见到日本人的亲切感。 “我不认识什么诸星大。”安室透面上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在诉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他笑了一声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道，“太信任别人不是什么好事，这只是一个忠告。” 玛蒂尔德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我也很信任您啊。” 完全感受不到玛蒂尔德信任的安室透又不好直接反驳，他只能笑着反问一句‘是吗’作为聊天的结束语。 面对死不承认的安室透玛蒂尔德自然没有‘屈打成招’的打算，今日的谈话本就是以试探为目的，想要确定他的立场必然需要更多决定性的证据。 见着玛蒂尔德专心招待顾客的安室透松了口气，没有恢复记忆的小七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并不希望诸伏七尽早恢复记忆又明白再拖下去绝对会出更大乱子的安室透陷入了罕见的纠结，在自己遇上事的时候他总能把理智与凌驾于情感之上，面对诸伏七的时候他才深刻体会什么叫做关心则乱。 安室透徒手捏着让人发冷的冰块双唇紧抿，他不该再把对无法拯救故友的执念寄托于诸伏七身上了，她是他现今最为值得信任的搭档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他早点告诉小七真相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不过冰山酒吧绝不会是合适的谈话地点，调酒师安室透的真实身份并不应该透露给红头罩。 当然，最为重要的便是诸伏七和红头罩必须分手，安室透拿着冰刀恶狠狠挫冰的模样就好像他手里的冰就是红头罩一样，不分手就想办法让组织派人暗杀红头罩。 一旁的玛蒂尔德并不知道此刻安室透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挂上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看向坐在吧台前的男顾客问道：“先生您想喝什么？” “我想小姐无论给我推荐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玛蒂尔德面前的客人与安室透是完全不同的，安室透那边的客人大多是漂亮的姑娘，而她这里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男人。 总之除非一些零星单纯想要喝酒的客人外，绝大部分人会拉着两人尬聊，没错，玛蒂尔德觉得很多男人莫名其妙的搭讪就是尬聊。 她拿起身后的朗姆酒晃了晃并回以眼前英俊的男人一个较为礼貌的微笑：“朗姆酒可以吗？如果您喜欢复杂一点的，告诉我一个你喜欢的颜色，我可以给您变个让您眼前一亮的魔术。” 黑色中分穿着西装的男人把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他卷起衬衫的袖子用蓝色的双眸看向玛蒂尔德问道：“红色吧。” 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长得十分英俊，玛蒂尔德看到他的时候蓦然想起前几天见到的名为理查德格雷森的男人，虽然他们的英俊截然不同，但他们身上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这样的气息玛蒂尔德在杰森身上也闻到过。 “真是十分漂亮的颜色。”男人接过玛蒂尔德调好的红色液体轻轻抿了一口，“味道也不错。” 当然不错了，这可是她特意为星火调配的颜色呢。 男人见玛蒂尔德只是笑便又主动出击道：“小姐，我的名字是蒂莫西德雷克，不知道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玛蒂尔德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先生，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喜欢不那么黏人一点的。” 提姆咳嗽了一声瞬间明白了玛蒂尔德这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但他还要装出一副完全没听懂的失望表情：“我还以为我做的很好呢，没想到小姐你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 就在玛蒂尔德准备开口之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向电话那头的名字笑着朝提姆眨了眨眼：“您看，黏人的男朋友这不就来了。” 提姆憋笑憋的很辛苦，所以在玛蒂尔德接起电话后没多久提起外套便离开了。 玛蒂尔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杰森说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接下来到下班的时间来倒是没什么让人特别注意的客人再出现。 杰森十分准时的在酒吧门口按响摩托车喇叭，安室透看向玛蒂尔德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当他离开酒吧的时候只见玛蒂尔德坐在杰森身后搂着他的腰两人正笑着说些什么。 “听说我女朋友对我的喜欢是只要我求婚她就会立刻答应的程度。”摩托车飞驰之时耳边呼啸的风让杰森需要喊的很大声玛蒂尔德才能听见。 玛蒂尔德哈哈笑着问道：“所以你准备戒指了吗？” “如果你想要的话。”杰森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绿色的宝石在空中晃了晃。 玛蒂尔德哇了一声有些惊叹的看向路灯照耀下熠熠生辉的绿色宝石说道：“这是什么石头，我好像从没见过。” “没见过就对了。”杰森把宝石收回口袋轻笑道，“这就是我今天下午的战利品。” “你去抢珠宝店了？！”玛蒂尔德抓紧杰森的腰十分震惊地说道。 知道玛蒂尔德不喜欢犯罪行为的杰森连忙解释道：“我又不是猫女，为什么要抢珠宝店啊，而且这玩意也不是什么能在珠宝店里卖的宝石。” 听闻杰森没有抢劫的玛蒂尔德放松了下来，最近看了不少超英相关的玛蒂尔德随口说道：“总不会是氪石吧。” “就是氪石。” 玛蒂尔德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杰森哈哈大笑着又踩下油门往前冲去，两人回到家中之后玛蒂尔德又要来氪石放在灯光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 “这石头要是做成戒指一定很好看。”玛蒂尔德把氪石从空中丢回杰森手中好奇的问道，“很贵吗？” “有价无市。”杰森收好氪石笑着说道。 玛蒂尔德哦了一声也没问杰森是从哪儿搞来的，她猜测这大抵是知道了不如不知道好的超人类相关秘密。 对超人类兴趣缺缺的玛蒂尔德觉得她应该把好奇心完全放在人类身上，比如今天下午遇见的诸星大。 玛蒂尔德仔仔细细的把下午的事情告诉杰森之后杰森冷哼一声：“我也觉得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他，之前我查过你那件衣服的购买记录，这么大额的消费理应很好找，我倒是没想到原来是店长自作主张送你的。” “我还以为是你送的呢。”玛蒂尔德说道。 杰森咳了两声眼神闪躲道：“当时很多事情我并不能说实话。” “别紧张，我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的。”玛蒂尔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反正你要是有渠道的话替我查查他吧。” “不想自己查了？”杰森挑了挑眉。 看向黑着脸的杰森玛蒂尔德觉得十分有趣，于是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仰头笑着看向他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刚才那位德雷克先生你就在吃醋。” “不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算了，下次看到他的时候直接赶出酒吧都不要紧。”杰森摆了摆手无奈道，“他来看你本来就是不怀好意的。” “你们认识啊。”玛蒂尔德恍然大悟道，“难怪我总觉得他和你身上有一股十分相似的气息。” “我和他相似也是正常的。”杰森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有机会我会把他们都介绍给你认识的，再等等。” “没问题。”玛蒂尔德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总之诸星大的事情就交给你吧，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明天还是会去他店里上班。” 杰森倒不是担心一个闹市的店铺会在大白天出现什么问题，他只是有些担心玛蒂尔德上两个班身体会吃不消。 “应该不会吧。”玛蒂尔德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诸星大说我以前身负几千万的债务，所以总共打了六份工，这才两份呢。” “债务应该是假的。”杰森拍了拍玛蒂尔德的脑袋说道，“就算有，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也会帮你解决掉的。” 玛蒂尔德皱着眉头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们只是在交往又不是结婚了，何况就算真的结婚我也不会要求你替我偿还债务的。” 玛蒂尔德的眼里总是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坚定，她想好一件事的时候通常来说旁人是很难劝说她改变心意的，单纯只是这样的玛蒂尔德十分吸引人的杰森笑得眉眼弯弯。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杰森觉得这样的玛蒂尔德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光芒，他忍不住撩起他额前的刘海落下一吻，“我想帮你的。” 玛蒂尔德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所以这种事情才一定要分开啊，虽然我至今还是不明白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如果我真的欠了钱，我是一定不会逃避责任自己偿还的。” “因为喜欢，才希望感情越纯粹约好。” 杰森完全同意玛蒂尔德所说的话。 “听你的。” 杰森觉得自己的女友完全比氪石还要剔透闪亮且罕见，他握住她的手觉得今晚的夜巡交给老头就行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16. 第十六张面具 鉴于迪克和提姆争先恐后前去冰山酒吧‘关照’玛蒂尔德的行为，杰森认为自己十分有必要回一趟韦恩庄园好好和他们谈一谈，于是他难得起了个早玛蒂尔德送去服装店上班再骑着摩托前往韦恩庄园。 哦至于斯蒂芬妮和在钟塔偷窥的芭芭拉以及在大洋彼岸探听消息的卡珊德拉，杰森决定先放她们一马。 上午的韦恩庄园总是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除了在花园里忙碌的管家外杰森并没有见到任何游荡在屋子外的人。 “早啊杰森少爷。”正在浇花的阿尔弗雷德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杰森说道，“是遇到什么事所以一晚上没睡来找老爷吗？” 杰森拿掉摩托车头盔甩了甩额前的白发说的话像是烦恼，但语气却是略带甜蜜：“我女朋友起的比较早，所以我现在也起的也比平日里早一些。” 听闻杰森交了女朋友感情还不错的阿尔弗雷德十分感动地说道：“果然能够改变韦恩庄园的契机只有迎来女主人的那一刻，真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女主人。” 杰森对此并不太赞同，因为他觉得韦恩庄园未来的女主人无论是赛琳娜还是塔利亚，又或是别的布鲁斯感兴趣到带回庄园的女人，都不太可能会把韦恩庄园变成阿尔弗雷德期望的模样。 况且单纯只是早起这个问题——阿尔弗雷德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友可是一个一天只要睡四个小时就足够的神人。 “所以杰森少爷打算什么时候把怀特小姐带回来？” 面对阿尔弗雷德期待的眼神杰森咳了两声选择转移话题：“提姆睡了吗？” 原本表情还十分愉快的阿尔弗雷德表情一变，他皱着眉头语气略带不满地说道：“半个小时前蒂莫西少爷还要了一杯咖啡，至今还没见到他从蝙蝠洞里出来。” 杰森嗯了一声和阿尔弗雷德挥挥手便快步向蝙蝠洞走去，这个点的迪克想来要么在布鲁德海文警局上班，要么也在呼呼大睡，所以他见到独自一人的提姆还穿着昨天去冰山酒吧的行头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敲击键盘坐在蝙蝠电脑前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 听到声响的提姆双脚离地让电脑椅转了个圈面对着杰森，显然他也并不奇怪在这时候走进蝙蝠洞的人是杰森，毕竟他可是个十分厉害的侦探。 “能打六份工的姑娘也许真的完全不需要睡眠。”提姆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侧着脑袋用握成拳头的手托着黑眼圈浓重的脸蛋，他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的说道，“除了强大的自制力之外，还有十分厉害的分辨来者目的的能力，这在可不常见。” 杰森双手环胸挑眉说道：“你真不觉得也许真是你的搭讪技术太烂了吗。” 为了转移话题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年幼的小弟：“其实达米安也去过。” 杰森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结果他因为未成年被拦在酒吧门口了。”提姆左看右看没发现达米安的存在后十分小声地说道，“芭芭拉那儿还有视频呢，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想她应该很乐意给你一份。” 提姆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其实我刚才只是单纯在夸你们感情好，至少她现在是真心和你交往的。” 杰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能够分辨我和她之间的感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提姆微微张嘴有些惊讶地看向杰森说道：“杰森，你别告诉我你忘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本就基于谎言，就算你告诉了她真相，也否定不了她可能是黑衣组织成员的事实。” 提姆调出电脑里玛丽怀特的档案面无表情的推测道：“我昨天又仔仔细细再查了一遍有关玛丽怀特的全部档案，在每一个人生的转折点她都能恰倒好处陷入更悲惨的境地，让看过她档案的人都免不了心生同情，在这样情况下生长成人你觉得有多大概率成为——这么聪明，这么独立，这么多才多艺，完全是精英教育才能出现的姑娘，这不合理。” 杰森不赞同地说道：“就算玛丽怀特的身份是假的，也不能证明玛蒂尔德一定是真心加入黑衣组织的。” 提姆笑道：“被迫且不得不加入黑衣组织也无法否认她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即便她被迫，如果她手上沾染着无法被原谅的罪孽，你也能够接受吗？” 杰森冷笑一声指着提姆的胸口说道：“不能接受的是你们和老头，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我只想看未来我们能不能走一条路，而不想过于执着于关注过去。” “其中也包括她过去可能有感情很不错的男朋友，但她现在对对方没有感觉只是因为没有想起来这部分？”提姆双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杰森。 提姆的话让杰森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猛地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提姆知道自己没法看着自己的兄弟陷入无法挽回的漩涡，哪怕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十分痛苦他也必须要说出口。 他从电脑椅上站起身看向杰森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我们之中唯一经历过记失忆的人，你应该完全能够明白忘记掉重要的记忆会对你的选择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是吗？” 他当然知道。 从拉萨路之池出来之时他的茫然，他对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所生长出的雏鸟情节，他因为忘却而对这世间产生的怒火。 当时的他脑海里有许多让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清楚的情感究竟为何，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必须去接受事实。 玛蒂尔德现在所有的她以为的喜欢，绝大部分来自于她对那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雏鸟情节，他无法想象恢复记忆之后的玛蒂尔德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以他对玛蒂尔德了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摒弃她认为错误的选择，无论现在的他们看起来有多相爱，对她来说——都可能是假的。 “我知道。”杰森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眼苦笑道，“说正事吧，我可不是来找你要感情指导的。” 杰森把诸星大和安室透的照片一齐拍在桌上，虽然玛蒂尔德认为她能够自己调查安室透，但杰森觉得他不能放任一个可能是黑衣组织成员的危险分子在他女朋友身边乱窜。 这其中当然也有他的私心，比如他想早一点知道谁才有可能是玛蒂尔德前男友。 “这两人倒真有可能有其中一个是你女朋友的前男友。”提姆加重读了ex这个单词。 杰森瞪了提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手里有什么证据？要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就闭嘴吧。” “有根据的推测。”提姆修长的手指按在安室透的照片上说道，“我昨天仔细观察过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即便他们看起来很陌生，但我想你女朋友一定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无需言语就能够产生的默契。” 提姆的指尖在照片上敲了两下断定道：“安室透的档案也漂亮到大概率是假的，再结合他们这种没有数年培养不出来的默契，杰森，就算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分手了，这样的默契也完全能够说明他们之间有旁人无法插足的感情。” 杰森冷哼一声把安室透的照片又重新收回怀里：“我会自己调查他，你帮我查这家伙。” 提姆的目光在诸星大的照片上停留片刻，随后毫不犹豫地说道：“黑衣组织的莱伊。” 杰森猛地瞪大眼睛问道：“这家伙是黑衣组织的成员？该死，我不该让他单独接触玛蒂尔德的，这太危险了。” “你还真是关心则乱啊，黑衣组织既然大费周章派人接近你女朋友，不恰恰说明了他们的目的不单单是杀死她这么简单？也许最开始那一枪开出去之后就后悔了呢。”提姆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猜测你女友手里有她自己也记不得的线索，要不然黑衣组织也不必大费周章再来寻找一个已经被处决的叛徒。” 杰森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原本也有这样的猜测，只是根据他搜查过的玛丽怀特一切相关住所与工作场地，他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线索。 看来有机会应该带上玛蒂尔德回去一趟，不仅对她恢复记忆也有好处，也能尽早找到线索，不，他或许应该替玛蒂尔德预约一个安全系数比较高且不错的心理医生。 “总之如果她真有重要的前男友，我猜不是这位安室透就是诸星大，我个人觉得安室透概率更大一些。”杰森临走前提姆还不忘对他背影喊道。 “闭嘴。”杰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心情奇差的杰森见到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也挤不出什么笑容，他想起玛蒂尔德也喜欢吃的时候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于是就问阿尔弗雷德要了两袋小甜饼。 “阿尔弗雷德，她之前就说过想要和你学做小甜饼，如果有机会你能教她做吗？” 阿尔弗雷德拍拍杰森的肩膀说道：“当然可以。” 只是可惜有很大的概率他的女朋友在恢复记忆后就会离开，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因为私欲不让她恢复记忆让她陷入未知的危险中。 感到无比困倦的提姆稍微又查了一会诸星大便靠着蝙蝠电脑便睡去了。 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能够睡到半夜的提姆却在晚饭前被一脸震惊地迪克给叫醒了。 “是小丑又越狱了吗。”提姆靠在电脑椅上打了个哈欠。 迪克举着诸星大的照片震惊道：“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他是什么布鲁德海文的逃犯吗？”突然被叫醒的提姆对迪克的震惊有些摸不着头脑。 迪克倒抽一口冷气：“为什么觉得他是逃犯？你快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调查他。” 提姆一五一十的把早上和杰森的谈话都告诉给了迪克，听完提姆话的迪克拍了拍提姆的肩膀一脸无奈地说道：“全错了大侦探。” “你的意思是——” “诸星大是个假名，他真实身份是FBI去一个黑手党组织的卧底，我没想到会这么巧。”迪克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说道，“所以杰森的女朋友很有可能真的是个好姑娘，FBI，CIA，MI6——或者是别的国家的什么，哦天哪，我们以为是坏人集会，结果是卧底集会吗？” 提姆也觉得头有点痛，想要帮助杰森的同时也觉得这种误会有点有趣，所以他选择晚再说，反正以杰森的能力早晚能查出真相。 17. 第十七张面具 被杰森送到服装店的玛蒂尔德在分别前还不忘拽着杰森的衣领把他往下拉，玛蒂尔德伸手摘掉他的摩托车头盔盯着他头顶蔫掉的白毛和不明所以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能理解玛蒂尔德意思但从她双眼中读出情绪的杰森一手搂着玛蒂尔德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在她唇边落下蝴蝶飞过一般轻的吻。 两人看着彼此的瞳孔中映照出来的人都觉得有点蠢过头了，见不得自己这幅蠢样的玛蒂尔德连忙把头盔扣回到杰森脑袋上，她咔哒一声替杰森别上锁扣，又十分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 全程杰森低头的任由她操作的模样可以说是十分乖巧。 把这一幕全然收入眼底的诸星大眼底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他虽然没有安室透那么了解玛蒂尔德，但同样身为卧底的他十分清楚一个卧底的本能。 一些就算失去记忆也很难改变的习惯。 比如，他们本能的怀疑身边每一个人，而不是这样轻易爱上一个半夜总是到处乱晃身份不明的男人。 即便她不知道身旁睡着的男人是超级反派红头罩，她也一定会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除非红头罩会蠢到和玛蒂尔德坦白自己的身份，很快诸星大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干掉了与组织闹的不太愉快的企鹅人接手了冰山酒吧的红头罩，与军火库还有外星人星火三人组建名为法外者的组合以残暴的方式从哥谭杀出一条血路以来控制□□的红头罩，屡次与蝙蝠侠做对让蝙蝠侠都略感棘手的红头罩。 一个为了控制哥谭东区的手上沾了不少血腥的人，怎么会蠢到向刚在一起的女人随便坦白自己的身份？ 不过看着两人光是上班告别都要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几分钟的模样确实有点像是两个热恋期的蠢人，诸星大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咔擦一声拍照发送给安室透。 看向安室透回复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给我发这个，我和玛蒂尔德根本不熟。’，诸星大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玛蒂尔德推开店门的时候门上挂着的风铃因为她的动作叮叮当当作响，诸星大先是看向玛蒂尔德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随后他目光转向门口踩下油门的杰森欲言又止地又看向玛蒂尔德。 玛蒂尔德双手背在身后表情腼腆地看向诸星大说道：“他是我男朋友。” 看向诸星大深情凝望着她的双眼玛蒂尔德只觉得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恶心感从脚瞬间冒到头顶，她实在是太不喜欢眼前的男人了，可为了不让眼前的男人看出端倪玛蒂尔德立马配合地安慰道：“大君，如果这件事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以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我很爱杰森。” 玛蒂尔德说着眼眶里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如果去演戏一定能横扫奥斯卡所有奖项。 听明白玛蒂尔德拒绝意思的诸星大飞快地握住玛蒂尔德手接道：“玛丽，我不希望我对你的感情让你感到为难。” “真的吗？” “真的。” 玛蒂尔德破涕为笑回握住诸星大的手期待地看向他说道：“很高兴你能理解我，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把过去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完全没有什么过去故事的诸星大随口编了一个男追女的苦情故事，并在最后话锋一转面带遗憾地说道：“我们差一点就能够在一起了，我相信曾经的你对我一定也有感觉。” 假的，玛蒂尔德确信自己十分讨厌诸星大。 但她依旧面不改色的一脸感动地看向诸星大，安室透举着三明治推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握着手深情对望的模样。 该死，他突然觉得红头罩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玛蒂尔德有些惊讶地看向安室透问道：“安室先生您怎么在这儿？您不是说您不认识大君吗。” 安室透举着三明治托盘面无表情地说道：“送外卖。” 哪有送外卖的会带着店里的托盘来的？她更加笃定安室透和诸星大认识了。 玛蒂尔德嘴角抽了抽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您也打了好几份工吗？” “是的，为了还债。”安室透脸不红心不跳地编了个谎话，反正就算被诸伏七戳穿他也觉得无所谓。 “多谢您了。”诸星大接过安室透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他半靠在收银台前指着马路对面的快餐店说道，“玛丽你要尝尝吗，对面的三明治做的可好吃了。” “不了，我刚吃完早餐并不饿，还有大君，我现在的名字叫做玛蒂尔德奥斯汀，你可以喊我玛蒂尔德。”玛蒂尔德把头发撩到耳后笑着说道。 诸星大并没有问玛蒂尔德为什么改名，他只是笑着夸赞玛蒂尔德这个名字十分好听，一旁的安室透翻了个白眼说一会儿过来拿托盘。 于是安室透就借着送外卖的由头一下午不是拿托盘就是送吃的，玛蒂尔德十分怀疑他再这样送下去明天快餐店的老板就要把他开除了，毕竟安室透来了六次可玛蒂尔德一次都没见到诸星大付钱，还是说诸星大是个吃东西不给钱的邪恶黑恶势力。 这倒完全能够解释玛蒂尔德为什么觉得诸星大这么讨厌了，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个好人！ 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胡乱猜测的玛蒂尔德坐在收银机前支着下巴刚拿起手机杰森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她眼角带着笑意打开短信却在看清内容的瞬间凝固。 ‘小心诸星大，他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代号莱伊。——J’ ‘我会小心的。——M’ ‘我马上过来接你，单独和他接触太危险了。——J’ ‘至你别来了，安室先生就在我马路对面的餐厅工作，他明显和莱伊认识，而且他俩绝对不对付。——M’ 考虑到杰森可能不会听话的玛蒂尔德立刻开始编辑短信，她还在斟酌语句呢杰森的短信很快又发了过来，玛蒂尔德有些忐忑的点开短信表情变得十分惊讶。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J’ ‘当然。——M’ 杰森毕竟还有着红头罩这一层身份，普通市民可能难以察觉到他的这层身份，但如果是黑衣组织的莱伊没道理察觉不到，除此之外还有个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安室透。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玛蒂尔德并不希望杰森过多的参与到这件事之中来，如果她早上就知道诸星大是莱伊，她是一定不会让杰森送自己来的，更别提利用杰森试探诸星大了。 ‘好。——J’ 已经准备好要花很大功夫说服杰森的玛蒂尔德有些惊讶杰森同意的这么爽快，她笑着删掉一些肉麻的话把短信缩略到最短。 ‘晚上见。——M’ “晚上见。——J” 下午客人少的时候玛蒂尔德又主动拉着莱伊聊了一会儿天，这次她十分谨慎的打开了杰森给自己的录音笔把完整的谈话录了下来，并且在店里留下了窃听器。 又是一个话里藏针半真半假说话谨慎的男人，玛蒂尔德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装出一副神情模样其实心里一肚子坏水的虚伪家伙’的评价。 她拒绝了要送自己去冰山酒吧的莱伊转头坐上了安室透的摩托车后座，虽然这么看她可能有点像是渣女，但她发誓她清清白白的心里只有杰森。 摩托车停在冰山酒吧门口的时候玛蒂尔德拦在准备进门的安室透面前看向他问道：“安室先生，其实你和大君很熟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安室透有些疑惑地看向玛蒂尔德问道。 “你下午来了六次，可你一次都没有收钱。”玛蒂尔德有些无奈地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自恋，但你这样如果不是和大君很熟悉的话，那你一定是暗恋我。” 听到玛蒂尔德话的安室透猛烈的咳嗽起来，玛蒂尔德连忙拽着他走进里面给他倒了杯水，喝下热水的安室透才停止了咳嗽，他十分震惊地看向你说道：“我暗恋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这个推测是唯一能够解释你现在行为的，因为我们长得根本就不像，所以完全可以排除是失散多年兄妹的可能，不是吗？” “为什么不可能是兄妹，养兄妹之类的不行吗？”安室透把水杯放到一边半靠在吧台上笑着问道。 玛蒂尔德双手环胸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我们之前真的不认识，你的反应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吧，安室先生，我们以前的应该很熟悉彼此吧？” 意识到以玛蒂尔德敏锐程度忽悠下去实在是太难的安室透直接承认他们曾经确实是认识的，并且他对玛蒂尔德的警告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和红头罩还是没有分手的打算，安室透干脆也不再考虑玛蒂尔德会告诉红头罩多少这个问题。 “你猜的没错，我们之前认识，但是因为你和红头罩的关系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太多，除非你自己想起来。”安室透直白地说道。 玛蒂尔德嗯了一声有些好奇的看向安室透问道：“所以我们真的是养兄妹？” “是我绝不会害你的关系，玛蒂尔德，你真的喜欢杰森陶德吗？” 玛蒂尔德把手按在胸口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她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喜欢的，是一种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觉到过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很久都没有感觉到过吗？我以为你忘了以前的事情。” “只是一种感觉。”玛蒂尔德笑道。 他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他也发自内心的觉得十分开心，但一想到让她开心的人是红头罩安室透的脸瞬间又黑了下去，虽然他本来人就黑，但不高兴地时候显然脸色更加难看。 “他很危险。”安室透不赞同地说道。 “我也很危险，你知道的，对不对？”玛蒂尔德眯起眼睛看向安室透一字一句地说道，“况且如果你认识我你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会被恋爱冲昏头脑的人，我喜欢他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值得我喜欢。” 他当然知道。 安室透有些懊恼的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的看向玛蒂尔德说道：“我当然了解你！” “那就相信我，好不好？” 安室透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的内心经过了一番十分猛烈的挣扎，他抬起头看向玛蒂尔德郑重其事地又问了一遍：“现在的你是真的觉得开心吗？” “当然！”玛蒂尔德看向安室透的表情带着十足的期待。 她好像打心底希望安室透认可这段恋情，也许他们之前真的是亲如兄妹的关系也说不定。 他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笑道：“好吧，什么时候都拗不过你。” 得到安室透认可的玛蒂尔德这下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除却妥协诸伏七与红头罩的恋情之外安室透还想明白了一件事，黑衣组织的事情如果诸伏七就此摘出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可以独自解决一切，连同诸伏七那份，也连同——景光的那份。 让她忘掉所有来自诸伏七的烦恼身为玛蒂尔德活下去，只要这样能让她快乐，他没有理由拦着她的不是吗。 即便他依旧十分不喜欢红头罩，想到这里的安室透又忍不住皱起眉头，看来他还是要花时间仔仔细细的把杰森陶德过去都调查一遍才行，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小七的安全。 他不悦地哼了一声，对上玛蒂尔德和景光十分相似双眸之时安室透又柔和了表情，他抬起手放在玛蒂尔德的脑袋上轻轻揉搓着，用无奈而又宠溺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让你快乐，过去的事情想不起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杰森推开冰山酒吧的门进去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安室透把手放在玛蒂尔德的脑袋上轻轻揉搓着，而玛蒂尔德露出了他从未见过温柔的笑意。 他看着她漂亮的黑发被揉得乱成一团却并不恼怒，要知道平时她可不喜欢他把她头发弄乱了。 人下意识透露出来的情绪是不会骗人的，她和安室透之间有着提姆所说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以及旁人无法比拟的身后感情。 杰森苦笑一声后退一步靠在门上，他应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粉饰太平，直至他的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是不会被选择的那一个。 18. 第十八张面具 “你男朋友来了。”见到杰森的安室透主动收回了手，他冲玛蒂尔德露出一个十分无害的笑容。 见到玛蒂尔德转身的时候安室透看向玛蒂尔德因为欢快而扬起的头发，随后飞快地抬起头冲杰森露出一个挑衅的神情。 安室透表情转变快到杰森甚至以为是他的错觉，不，安室透是故意的，杰森皱起眉头冷哼一声搂着玛蒂尔德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突然被拽进怀里的玛蒂尔德鼻子撞击在杰森结实的胸肌上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男人把肌肉练的这么结实做什么，除了好摸和好看以外各种时候都硌的人肉疼。 她摸了摸鼻子瞪了一眼目视前方脸色不太好看的杰森。 他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 意识到这点的玛蒂尔德心里的那丁点儿不满瞬间被熄灭，杰森是为了自己不让他去服装店所以一直担心到现在吧。 她抬起鼻尖微红的脸下巴靠在杰森胸前，双手穿过他的身侧搂住他的腰，细腻的长发因为她说话时候头一下一下肆无忌惮的挠着他的手背。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玛蒂尔德抬起一只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杰森无奈的抓住戳他下巴的手说道：“我不是……算了，明天开始每天抽出一小时时间我来教你格斗吧。” “还有枪法！”玛蒂尔德有些兴奋地说道。 “行，晚上我就带你去挑一把你喜欢的。” 在美国弄一把枪本就容易，更别提是身为法外者的红头罩了，他从企鹅人手里抢来的生意之中就包括了军火生意。 哦，就算没有企鹅人的生意他身边还有一个军火库呢。 “说的真轻松。”玛蒂尔德松开杰森的同时还拍掉了搂着她的手，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向他说道，“我怀疑你背着我干了不少违法的行当。” 知道一下子把事情全盘托出一定会引发玛蒂尔德不满的杰森一脸无辜的说道：“你的错觉。” “我才不信你呢。” “那你信谁？安室透吗。” “一部分。”玛蒂尔德抬起手捏起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动作笑道，“我最信任的人你也认识。” “谁？”心想总不会是莱伊的杰森露出戒备的表情。 玛蒂尔德后退两步站在刚好照过来的灯光下双手叉腰冲着杰森笑道：“当然是我自己啊。” 听到玛蒂尔德回复的杰森有几秒钟的愣神，反应过来玛蒂尔德究竟说了什么的杰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脑袋却犹豫的悬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怎么了？” 并不打算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杰森笑道：“没怎么，只是突然想带你翘班。” “老板亲自带员工翘班，员工为什么要拒绝呢。”玛蒂尔德一脸期待地看着杰森问道，“所以你要带我去挑枪还是训练格斗术？” “老板也许只是想和女朋友来一场约会。” 已经做好了早晚会被自己恢复记忆的女友分手打算的杰森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多做些什么，虽然这么做不大道德，但杰森确信自己是一点也不像分手的。 所以无论是单纯的享受还在恋爱的时光，又或是阻止恢复记忆的玛蒂尔德分手，杰森都觉得他们应该多一些独处时光。 谁知道玛蒂尔德十分无情的拍掉他伸出来的手面无表情道：“你这酒吧能不倒闭纯粹是因为知道酒吧真正老板是红头罩的人所以不敢来找麻烦吧。” “应该是知道老板是红头罩所以不会有人来找麻烦，所以喝酒的人也都爱往这儿跑，才让生意勉勉强强维持到能够赚上不少钱的地步。”杰森笑着纠正了玛蒂尔德话，“反正有安室透在这里看着吧台，稍微翘班一天怎么了，或者——我就勉强把带你挑枪当做约会吧。” 看在枪的份上玛蒂尔德十分勉强地牵住了杰森伸出来的手。 一直在玛蒂尔德背后对杰森做出挑衅表情的安室透，脸上的笑容因为杰森牵着玛蒂尔德手带着玛蒂尔德离开的动作彻底凝固。 更该死的是走在玛蒂尔德后面的杰森在关上门前回过头看向安室透嘴巴一张一合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She is my girl’，以及一个国际通用的友好手势。 果然还是应该分手，安室透想道。 “我们是要去哪里采购吗？”坐在摩托车后座的玛蒂尔德有些兴奋地问道，“像是电影里那样□□老大的女人跟着□□老大要什么就买什么。” “你看的是哪门子电影。”杰森有些无奈地说道，“而且你不是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老大。” “了解，你是属于蝙蝠侠一边的暗夜警察。” “不，说了我不喜欢蝙蝠侠，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对旁人总能随意施放怒气的杰森在玛蒂尔德这儿显得格外无力，“不许再说你那套越是否认就越是喜欢的理论了。” “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 一路听着玛蒂尔德从弗洛伊德扯到社会心理学的杰森头开始隐隐作痛了，他一脚刹车在法外者基地门口停下的时候玛蒂尔德的鼻子今天第二次遭难。 这一次的玛蒂尔德十分不客气的用拳头锤了两下杰森的背骂道：“你这肌肉早晚有一天要撞死我，真讨厌。” “你摸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杰森一脸无辜地说道。 玛蒂尔德瞪了杰森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必须让你明白科学依据是科学依据，我是我，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不会遮遮掩掩。” 他说话的语气咬牙切齿，说完之后他单手按住玛蒂尔德身侧的墙壁把她一路逼到背靠着冰冷的墙面，他低下头亲吻玛蒂尔德时候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杰森用手指扶掉挂在她肩头碍事的黑发让两人的距离一而再再而三的贴近，近到玛蒂尔德怀疑她还没见到枪呢就要在这阴暗的小巷子里走火了。 被亲的头昏脑涨的玛蒂尔德用仅存的理智抬起通红的脸推着他的胸喃喃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了，再这样亲下去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杰森对于玛蒂尔德反应十分满意，他手指绕着他方才觉得多余的发丝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放心吧，这地方就算被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这里又不是什么红灯区。”玛蒂尔德提起膝盖用力的一顶杰森的腹部。 被突然袭击的杰森捂着腹部无奈地说道：“这里是犯罪巷，杀人放火都未必能让人侧目，更遑论是一个吻。” 玛蒂尔德这才抬眼看清周遭的情况，摇摇欲坠的路灯投射出的昏暗灯光甚至不能让她很好的看清眼前男人的脸，但凭借她的夜视能力她稍稍费点力气便能轻易分辨出这里的不寻常，破败的房子和到处乱堆的垃圾，以及破败房子里发出的居民分不清是因为什么发出的喘息与尖叫声，倒真的对得上犯罪巷的名号。 不愧是哥谭，玛蒂尔德这么想着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不满地表情：“我不管！反正这事不是我的错所以就只能是你的错了。” “好吧，我的错。”杰森牵起玛蒂尔德的手在唇边落下一吻。 玛蒂尔德侧过头看向杰森问道：“这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底下拍卖场所吗？就像是电影里那样的一百万买一把蝙蝠侠用过的枪这种？” “蝙蝠侠不用枪。” 杰森牵着玛蒂尔德地手带着她一路走进法外者的秘密基地，带她来的这个决定是他早早和星火还有罗伊讨论之后一同做出的。 玛蒂尔德有些疑惑的看向杰森带着自己穿过一个又一个破旧空旷的仓库，最后在仓库的角落里停了下来，在玛蒂尔德惊讶的表情下杰森按下了开关。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玛蒂尔德面前的门打开后露出了里边看起来深不见底的石头楼梯，楼梯的两端是让人看着就有些压抑只能通过一个人的过道。 “像是通向地狱的路。”玛蒂尔德这么吐槽着却还是走在杰森前面。 楼梯弯弯绕绕的走了没多久便豁然开朗，走到最后又有一扇好像是扫描虹膜才能解锁的大门，玛蒂尔德十分不客气的拽着杰森的手让他前去开门。 今天的法外者基地里罗伊和星火并不在，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十分高端的精密仪器，玛蒂尔德在杰森的允许下左看右看一个多小时才被带到武器库里。 “这可不比拍卖会酷多了。”玛蒂尔德看着一整个屋子的三面墙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忍不住赞叹道。 “罗伊的外号是军火库。”杰森搂着玛蒂尔德的肩膀指着武器笑道，“挑你喜欢的吧。” 杰森并没有急着给玛蒂尔德介绍枪支种类，因为他发现除了一些新奇的外星科技外玛蒂尔德几乎认识所有枪支种类，她绕过不方便携带的大型枪支手指按在左轮□□上之时停顿住了。 她的脑袋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且这一次的疼痛比往常每一次都要更加猛烈，她脑海之中快速闪回的片段让她下意识想要喊出一个人的名字阻止‘眼前’的惨剧发生。 惨剧？什么惨剧。 景光，景光是谁？ 她不记得了，她不想记得。 她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杰，杰森。” 她抓住狂风暴雨的海上唯一的浮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杰森连忙把玛蒂尔德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落在她的眉心，落在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的脸颊。 见到玛蒂尔德的呼吸逐渐缓和，他才轻声道：“我在这儿呢，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19. 第十九张面具 “你确定要拿这个型号的左轮吗，你的反应太严重了。”杰森不赞同地看向怀里的玛蒂尔德。 玛蒂尔德推开杰森执着的把手放在那把让她浑身颤抖的左轮之上，她先是触电一般的缩回手，微微弯曲的手指停留在空中微微发颤，手肘下落在一次覆盖在左轮上的手指紧紧扣住左轮□□。 玛蒂尔德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垂下手十分熟练的把左轮别到裤子里后扭过头想起什么似得看向杰森问道：“让我中弹昏迷的并不是这个型号的□□吧？” “不是。”杰森跨步走到另一个型号的□□面前。 他伸手抓起枪抬手往玛蒂尔德怀里一丢，在枪离开杰森手掌的瞬间玛蒂尔德便作出了反应，枪顺着玛蒂尔德预想的抛物线稳稳当当落进她的手里。 杰森若有所思的看向玛蒂尔德流畅的动作说道：“你是被这个型号的枪击中的，看到这玩意你有什么感觉吗？” 玛蒂尔德低下头仔细的抚摸着冰冷的□□，抬头的时候她又顺手把枪丢回到杰森的怀里：“没有印象，我甚至觉得这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又把手按在腰间的枪上：“这个型号枪里隐藏的秘密可能就是我失忆的关键，我想我应该去找心理医生寻求帮助。” “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推荐。” 他说这话的时候顺便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枪托，他微微弯下脊背，双手穿过她的腰腹给她扣紧枪托的时候就像是在拥抱她一样。 玛蒂尔德干脆踮起脚尖任由整个人向前倒去稳稳的落入杰森怀中，她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替玛蒂尔德别好枪的杰森顺势单手穿过她的膝盖另一只手拖着她的背把她抱了起来，依旧闭着眼的玛蒂尔德张开双臂摸索片刻后精准的搂住杰森的脖子。 杰森抱着玛蒂尔德稳稳当当的把她放在法外者基地里略显坚硬的床铺上，他先是替她脱掉鞋子再替她掖好被角，基地卧室里的创并不算大，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让本就窄小的床显得有些拥挤，杰森却丝毫不介意这样拥挤的距离，他是背靠着床拿起床头的书挨着玛蒂尔德慢慢翻阅着。 “你是不是还要去夜巡？”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双目紧闭的玛蒂尔德开口问道。 “星火和罗伊已经去了，如果有什么必须要我帮忙的地方他们会给我电话的。”杰森头也不抬的说道。 玛蒂尔德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一眼杰森手里的《傲慢与偏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多少遍了都看不腻。” “也没见你看阿加莎看腻。”杰森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玛蒂尔德隔着被子抬起脚对着杰森的小腿狠狠一踹，被子承担的许多力道让玛蒂尔德踹在杰森小腿上的动作显得像是挠痒痒。 “你还睡不睡了。”杰森合起书有些无奈地看向一旁盯着天花板灯的玛蒂尔德说道。 “不想睡了。”玛蒂尔德爬出被窝整个人窝到床另一边的杰森怀里哼哼道，“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儿。” 杰森知道玛蒂尔德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于是他也就由着她这幅不算太任性的撒娇举动，得到允许的玛蒂尔德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再一次安静的闭上双眼。 她本来确实只打算在他怀里赖上一小会儿，也不知道是杰森的温度太过温暖，还是她太熟悉杰森身上的味道了，她整个人趴在杰森身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居然直接进入了梦乡。 不想打扰玛蒂尔德睡觉的杰森看着怀里的熟睡姑娘头顶的发漩无奈地摇摇头，他也顾不得现在的姿势是不是真的舒服，靠着床靠背没一会居然也睡着了。 星火和罗伊回来见着杰森虚掩着的房门本还以为基地里遭了贼，谁知道一打开门就见到两人以这诡异的姿势睡得十分熟。 “现在的情侣都流行这样吗？”罗伊说着还张开手臂摆出一副十分大方的模样，“来吧公主，我也能抱着你睡觉。” “滚。”星火无情的绕开罗伊打算替杰森把门关严实。 谁知道玛蒂尔德听到声响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她一只手按在杰森大腿上支起身子十分茫然的看向门口的星火和罗伊。 “是你们啊。”迷迷糊糊的玛蒂尔德又把脸埋进杰森胸前。 感受到玛蒂尔德动静的杰森也睁开眼看向门口，被好友撞见自己这副模样的杰森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却也没舍得推开怀里的玛蒂尔德，他说道：“我们就是休息一会。” “嗯对对对我懂的，只是休息一会吗！完全没想到小红鸟居然在女朋友面前这么温顺。”见到两人醒来的罗伊所幸推开门靠在门上不怀好意地笑道。 听到有趣话题的玛蒂尔德抬起脑袋抢在杰森面前好奇地开口问道：“平时他是怎么样的？” “可凶了。”罗伊啧啧两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谁惹他他就杀了谁。” “骗人。”玛蒂尔德双脚踩在鞋子里一脸不信。 “我可诚实了。”罗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玛蒂尔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毫不犹疑的反驳道：“要是谁惹杰森杰森就杀了谁，那你怎么还好好活着啊。” 见她一副理直气壮而罗伊无比震惊的模样星火和杰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星火走到玛蒂尔德面前看向她笑道：“杰森有带你参观过基地吗？” 玛蒂尔德双手按着床铺起身站到星火面前点头道：“参观过了。” “真遗憾，本来还想说我带你参观的呢。”星火的表情有些失望。 “你们的基地是开放式能够随便参观的吗？”玛蒂尔德指着武器库的方向惊讶道，“这么多武器要是给人看见还得了？” “谁敢抢法外者的东西。”罗伊勾着杰森的肩膀哈哈笑道，“况且基地的安保措施其实非常不错。” 玛蒂尔德挑挑眉毛对此不可置否。 星火握着玛蒂尔德的手笑道：“让杰森带你参观基地是我们三个讨论后的结果，所以你想逛哪儿都没关系。” 玛蒂尔德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向杰森，见他用那副含着笑意的蓝眸看她的时候玛蒂尔德的心跳变得飞快。 星火在她耳边继续说道：“杰森十分信任你，也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我们一致认为给你看这个地方是应该的。” “哪怕你们还不确定我是不是什么跨国犯罪组织的成员？”玛蒂尔德皱着眉头问道，“如果我恢复记忆发现我是个坏人出卖你们怎么办？”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星火有些无奈地摇头道。 星火是塔马兰的公主，其实她一点也不在乎是不是被一个地球跨国组织的犯罪成员出卖基地，她会同意纯粹是因为她喜欢玛蒂尔德。 罗伊哈珀想法更是简单，相信杰森和星火的判断，且之前他们遭遇过这么多糟糕的事情，只是单单一个基地被端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巨大的损失，除了这里以外他还剩下不少的安全屋。 罗伊哈珀用手搭住玛蒂尔德另一边肩膀笑道：“放心吧小姐，只是一个基地而已，还完全没到坦诚相见的地步呢，你说是吧小红鸟。” 杰森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罗伊，好好的互相了解的阶段被罗伊直接打破了氛围。 他担忧的目光落在玛蒂尔德身上生怕她因为这点事情生气，谁知她只是哈哈笑道：“我当然知道到他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比如他的家人，比如红头罩的起源——比如现在的红头罩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你听起来好像不介意。”星火有些疑惑地看向玛蒂尔德问道。 “如果为了这种事情也要生气，那我们之间可就有吵不完的架了。”玛蒂尔德无奈地耸了耸肩笑道，“而且杰森——” “什么？”杰森有些紧张地看向玛蒂尔德问道。 她一脸严肃地看向杰森说道：“在不明白我的立场之前不要告诉我的太多关于你家人的事情了。” 星火和罗伊对视了一眼同时茫然的摇摇头。 杰森大概能够明白玛蒂尔德在顾虑什么，于是他咬着牙问道：“你打心里觉得你只要恢复记忆就一定会离开我吗？” 完全没想到杰森会这么想的玛蒂尔德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她松开握着星火的手走到他的面前勾住他的手指轻声道：“我不知道我恢复记忆之后会做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此刻的我完全不希望你会因为我未来可能或是不可能做的事情有一丝一毫憎恨我的可能。” 听闻玛蒂尔德话的杰森惊讶地瞪大双眼，随后他用力的把玛蒂尔德抱进怀里哈哈笑道：“我想我可能永远都舍不得恨你。” 觉得自己此刻站在这儿十分多余的星火和罗伊左看右看准备出去的时候杰森松开了玛蒂尔德，他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两把自己的短发反倒让玛蒂尔德更加清晰的看见他烧红的耳根。 玛蒂尔德牵着杰森的手看向星火问道：“我想和杰森去练练枪法和格斗，会吵到你们吗？” “不会。”星火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刚从外边夜巡回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录入电脑，如果想要换个陪练十分欢迎来找我。” 应下星火好意的玛蒂尔德拽着杰森一起前往训练的地方，不得不说法外者基地里的设施十分齐全，杰森决定先让玛蒂尔德练练自己的枪法，但很快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行了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就别浪费子弹了，我们换个项目吧。”杰森看着十发十中的玛蒂尔德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玛蒂尔德往冒着热气的枪口吹了口气冲杰森挑挑眉笑道：“我总觉得我有能把你打趴下的自信。” 事实证明玛蒂尔德的自信偶尔也会有被打击的时候，但这也不代表她会心甘情愿输给杰森。 实力上有差距她完全可以耍点小花招嘛。 见到突然滑到在地的玛蒂尔德，杰森飞快冲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 谁知道玛蒂尔德抓准机会拽住杰森伸出来的手把他摔倒在地，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在他的腰上哈哈笑道：“你输了。” \"未必。\" 杰森借力使力转换了两人的位置，他俯下身任由自己的刘海打在玛蒂尔德额前，他一脸无辜的看向玛蒂尔德笑道：“小姐，战场上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输赢呢？” “好吧。” 玛蒂尔德双手环住杰森的脖子仰头亲吻他的因为喘息微微张开地双唇，她抬起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一脸无辜地看向他笑道：“那我只好利诱这位先生让他自己认输了。” 两人换了战场继续分个输赢。 20. 第二十张面具 即便处在没有阳光的地下基地，玛蒂尔德的生物钟也完全没被影响到。 至多也就是因为昨夜玩的太疯所以今天的她睡满八个小时才醒来，她伸了个懒腰看向一边还在熟睡的杰森并没有把他吵醒的打算。 玛蒂尔德扫了一眼地上被扯碎的衣物还能清晰回想起昨夜的场景，起初她们都只想闹着玩一会儿就回去训练，结果……不提也罢，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从被窝里只露出一搓白毛的脑袋。 她拍了拍酡红的脸从衣柜里拿出杰森完全能够让她当裙子穿的T恤套在头上，玛蒂尔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衣服宽大的把她衬托的简直像是偷穿了父母衣服的小孩，分明她也有一米七的身高怎么在杰森面前总显得这么矮小。 玛蒂尔德洗漱完后轻手轻脚关上卧室的门，此刻法外者基地整个大厅都静悄悄的，她的目光扫过罗伊和星火紧闭的房门猜也能猜到他们还在睡觉。 原来喜欢睡懒觉也是法外者的传统啊。 玛蒂尔德放轻脚步哼着歌用厨房里所剩不多的食材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日美结合风味的午餐。 杰森是是闻着厨房里的香味醒来的，他先是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拿起床边的闹钟看见时针分针正好指向十二的时候并未感到有多惊讶。 被子从他胸前滑落露出胸前清晰可见的爪印，但这点小伤在杰森看来甚至没有擦药的必要，他打开衣柜看到最常穿的T恤不见的时候笑着摇了摇头。 “让阿尔弗雷德准备玛蒂尔德能穿的衣服来吧。”杰森喃喃道。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杰森陡然又想起玛蒂尔德一本正经的说不希望依靠别人时候的模样，果然还是他陪玛蒂尔德逛街去买点新衣服再带来比较好。 杰森一件件捡起地上已经破到不能穿的衣物丢进垃圾桶，拿起扫帚把周遭地面都给清理干净，他双手环胸看向更是惨不忍睹的浴室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等他让卧室勉强回到昨日玛蒂尔德来之前的模样时玛蒂尔德的午餐也刚刚准备完毕。 “醒了？”玛蒂尔德靠在卧室的门上扫视着卧室内部，她并不惊讶杰森把屋子整理的仅仅有条这件事，毕竟他们同居日子里这样的‘分工合作’几乎每天都在进行。 杰森看向穿着自己T恤的玛蒂尔德，他的目光落在完全遮住大腿的衣服下摆说道：“刚才还在考虑给你买新衣服带到这儿来呢，现在看来你完全可以穿我的衣服。” 玛蒂尔德指着垃圾桶里的衣服碎片一本正经地说道：“过段时间你会突然发现你没有能穿的衣服了。” 杰森往前走了两步再回头看向玛蒂尔德挑眉道：“我可以多买一点同个款式的T恤。”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玛蒂尔德没好气的用手肘撞向杰森的腰。 杰森飞快地往边上一闪，两人一路打闹着走进厨房的时候杰森看到桌上摆着的丰盛午餐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做了这么多？”杰森惊讶道。 玛蒂尔德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见冰箱里的食材顺手研究了几道新菜式，没想到一下子就做多了。” 玛蒂尔德说完后张望着法外者基地的大厅又说道：“我没在你的基地里找到餐桌，所以只能先放在这里了。” 杰森嗯了一声，他看向玛蒂尔德把十几个餐盘都装的满满当当的菜挑了挑眉无奈道：“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随便吃点儿应付，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端着自己的碗在厨房里站着或是去电脑前吃饱就算完事。” “看出来了。”玛蒂尔德指着头顶略显干净的油烟机笑道，“我猜你们平时都不怎么用厨房做饭吧，毕竟我可不觉得你们会有闲心天天大扫除，或是在我到访前特地把厨房打扫到干净的一尘不染。” “也许我们偶尔会拌点沙拉？”睡醒的星火穿过玛蒂尔德和杰森走到美食前的时候忍不住哇了一声，“玛蒂尔德，这全是你做的吗？” “嗯。”玛蒂尔德点点头。 她兴奋地抱住玛蒂尔德猛亲的时候像是火焰一般的长发因为她的动作在空中飞舞，伴随着她长发的飞舞她的发尾还冒出点点火星。 下巴搁在星火肩膀上的玛蒂尔德盯着从星火发尾冒出的火星犹豫地开口问道：“应该不是我眼花了吧。” “不是。” 杰森握住玛蒂尔德的手让她的手背贴在自己手心，他托着她的手让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灼热却并不会伤害到她的点点火星。 “很漂亮，是不是？”杰森望向玛蒂尔德被点点火星映照的愈发明亮的双眸问道。 玛蒂尔德手指穿插进杰森的指缝之中牢牢回握，她点头轻笑道：“好看。” 工具人星火松开玛蒂尔德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多余。” 被星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两人同时松开对方的手别开脸咳嗽了两声，玛蒂尔德连忙抱住星火的胳膊眨眼道：“所以你是超人类还是别的什么？” 玛蒂尔德依旧不太喜欢超人类和外星人，但她出乎意料的喜欢柯莉。 “我是塔马兰星人。”星火笑着说道。 “她还是个公主。”杰森指着星火笑道，“塔马兰星的公主柯莉安妲，又名星火。” 玛蒂尔德左看右看眯着眼睛看向星火问道：“所以你说的旅游认识，不会指的是杰森到塔马兰星做客所以遇见了你？” “可以理解为我在地球旅游，也可以理解为杰森去荒岛旅游正好认识了我。”星火对于之前欺骗玛蒂尔德的事情一直感到歉疚，她垂眸道歉道，“我为我之前的谎言向你道歉。” 本就没有责怪星火打算的玛蒂尔德摇头道：“你不必向我道歉，在没有摸清楚对方身份的状况下适当的谎言是有必要的。” “真的不生气？” 经过昨晚教训并不觉得自己和杰森一起能够真正训练决定换一个老师的玛蒂尔德顺势说道：“如果你愿意陪我逛街或是陪我训练格斗，我想我应该完全不生气了。” “当然可以！” 见到笑作一团的两个姑娘杰森觉得此刻多余的是自己才对，他默默走到同样觉得自己很多余的罗伊边上问道：“你也醒了。” “没人在乎我是否醒了。”手里捧着碗的罗伊十分不客气的已经开始品尝美食，“不得不说你女朋友手艺真不错。” “这我同意。”杰森自豪的就像是罗伊在夸他一样。 罗伊翻了个白眼不想理杰森。 鉴于玛蒂尔德厨艺太好的缘故所以三位法外者一致决定应该在基地里买一张餐桌，不然实在是对不起她的手艺。 “我也并不是每天都有心情做这么一大桌的，大部分时候我更喜欢点外卖。”玛蒂尔德惊恐道。 把剩菜放进冰箱的罗伊指着微波炉认真道：“我认为微波炉和冰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发明，你这一顿足够我们吃两天了。” 星火挤开罗伊看向玛蒂尔德笑道：“别理罗伊，你不用管以后用不用得到这张桌子，其实我之前就提议要一张餐桌了，但罗伊和杰森都觉得没什么必要所以否决了。” 被星火说服的玛蒂尔德笑着点头说好。 “洗碗就交给他们吧，我送你去上班。” 玛蒂尔德摇头道：“今天你带我去见你说很不错的心理医生怎么样？” “翘班没关系吗？”杰森指着玛蒂尔德响过好几次的手机笑着说道。 玛蒂尔德按掉电话冲杰森眨眨眼一脸无辜的说道：“黑衣组织的人再怎么丧心病狂都不会因为我翘班就直接决定把我抹杀掉吧？” “好。” “你确定你找的心理医生不会和黑衣组织有瓜葛，或者说会害他被黑衣组织缠上吧？”玛蒂尔德有些担忧地问道。 杰森摇头笑道：“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和黑衣组织有瓜葛，也不会被黑衣组织缠上而且他会一直在一个我觉得十分安全的地方。” 鉴于不能穿着杰森衣服出门的缘故玛蒂尔德找星火借了一套衣服，虽然她和星火的身材还是有挺大差别的，但总归宽松一点的衣服她套着也算差强人意。 比起穿什么衣服出门玛蒂尔德更在好奇杰森要带他去见的心理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绝不会和黑衣组织搭上关系还绝对安全。 对着杰森一副‘你绝对猜不到’表情的玛蒂尔德猜了她能想到的几乎所有可能，结果都被杰森一一否决。 直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玛蒂尔德才确信她确实是绝对猜不到的，她面无表情的指着眼前十分阴森的建筑问道：“陶德先生，您是认真的吗？” 阿卡姆疯人院。 确实是绝对猜不到的地点。 “我确信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与黑衣组织没有瓜葛的，且绝对可以保障他自身安全的心理医生就在这里。” 无法反驳杰森且对哥谭有着一定了解的玛蒂尔德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奈道：“ok，且不说这医生究竟好不好，你确定阿卡姆疯人院是一个公开的旅游景点吗？我们真的能随意见到犯人吗？”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犯人？”杰森惊讶道。 “所以不是犯人，谢天谢地，我忘了这儿也有很好的心理医生。”玛蒂尔德松了口气。 杰森哈哈笑了两声很快打破了玛蒂尔德的幻想，他一脸无辜的说道：“相信我，这里的犯人可比有执照的医生水平好多了。” “所以你要带我见小丑还是哈莉奎茵？”玛蒂尔德没好气地问道。 “等见面你就知道是谁了。” 21. 第二十一张面具 玛蒂尔德本以为阿卡姆疯人院这种地方想要进去怎么都得经过重重防备才行，谁知杰森戴上红色头罩再给玛蒂尔德戴上面具之后二人一路畅通无阻，走到里边的时候阿卡姆首席精神医生雨果斯特兰奇居然出来亲自迎接。 他们与雨果并排走着，身后跟着两个拿着枪全身武装的安保人员。 “红头罩先生，其实最好的心理医生就在您的面前，只是失忆这种——”雨果斯特兰奇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一个劲的揉搓，他上下打量着玛蒂尔德面上表情十分激动。 杰森冷冷的剜了一眼雨果：“闭嘴，带路。” 几乎没见到过面对外人时候杰森的玛蒂尔德觉得他这幅模样十分新奇，也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是作为红头罩时候才会出现的，还是杰森陶德本身就是这样的。 她用指甲挠了挠他柔软的掌心，觉得痒意难以忍受的杰森握住玛蒂尔德手，看向她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快速变得十分无奈。 “别闹。” 他一根根掰开玛蒂尔德握成拳头手的同时也张开了自己的手掌，他摊开的手掌与玛蒂尔德手心相贴，他的手比玛蒂尔德大上许多，把玛蒂尔德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指都衬托的有些短，他不满足于手掌相贴的热度轻轻扭转了手指方向找到能够让他满意的位置后，弯曲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他做完这套动动作的同时目光全程落在雨果身上，雨果被他盯的额头冒汗却不敢置喙，面上冷汗涔涔心里却恶狠狠地骂了红头罩一遍。 红头罩不知道发什么疯找死把精神病人当医生，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亲爱的小女朋友也会变成‘医生’的‘病友’了。 哦不，更惨一点直接会成为这位医生的盘中餐也说不定。 汉尼拔莱克特，天才的心理医生，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是个有+不得了特殊癖好的美食烹饪家。 雨果把杰森和玛蒂尔德带到汉尼拔牢房前的时候再三嘱咐道：“无论这里的人和您说什么，都不要试图真的接近他们，或是相信他们。” 杰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也知道把玛蒂尔德带到这儿的举动十分疯狂，不过他与汉尼拔也有一些渊源，他精神最不正常的那段时间得到过他的不少帮助，所以如今他认为他能找到最合适给玛蒂尔德看病的心理医生也只有眼前的男人了。 汉尼拔的疯与别人的疯是不一样的，其实按照他的精神状况他完全是应该进到黑门监狱里去的，但又因为他的特殊性与危险性，所以最终还是被移送到了阿卡姆疯人院。 而他本人似乎对于这种结果并没什么不满意，入狱之后甚至还说过阿卡姆的条件比黑门好多了这样的话。 玛蒂尔德见到汉尼拔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目光，隔着厚重透明玻璃后的汉尼拔莱克特冷静地与这所疯人院格格不入。 四面八方传来的疯叫声让汉尼拔显得更加可怖。 他病房干净整洁，举止优雅自如，抬眼看到玛蒂尔德和杰森的时候也并无惊讶，他轻轻放下报纸并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玛蒂尔德也不扭捏，把一旁保安拉来的椅子往前一拉，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脸离玻璃只有一公分不到的距离。 此时的雨果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安保人员见到玛蒂尔德的动作表情慌乱地制止道：“小姐，您不能离的这么近，太危险了！” “现在的我更喜欢红茶，而且我又不是什么以身手出名的罪犯，无论如何是不能够透着这钢化玻璃就把这位小姐摆在我的餐桌上的。”汉尼拔微笑着举起手里的茶杯对着虚空碰了碰。 没等对面的三人开口汉尼拔自顾自继续说道：“况且我并非第一次给这位怀特小姐看病，不必这么紧张，真的。” 汉尼拔的话让杰森瞬间变了脸色，他动作飞快地挡在玛蒂尔德面前戒备地看向汉尼拔之时一只手已经摸在腰间的枪上。 杰森并没有告诉过汉尼拔今天他们会来这件事，也并没有对任何医院的人说过‘玛丽怀特’这个名字，更别提他们现在还戴着难以分辨真实身份的面具了。 所以汉尼拔此言要么是因为他真的认识以前的玛蒂尔德，要么就是他有让人不得不在意的情报网。 “你认识她？” 汉尼拔并未回答杰森的问题，他的目光透过杰森看向他身后的玛蒂尔德，他轻声笑道：“我是一个十分有职业操守的医生，所以我并不会把我病人的信息透露给别人太多，这也是你们今天为什么来找我的原因，不是吗？” “Shit，我果然是疯了才想到让汉尼拔莱克特给你看病，我们现在就走。”杰森握住玛蒂尔德手臂就想把她拉走。 谁知道玛蒂尔德却拍了拍他的手看向他笑道：“杰森，可以拜托你和保安都走远一点吗，我想单独和莱克特医生谈谈。” “明智的选择。”汉尼拔说道。 杰森用一种‘你疯了吗’的眼神看向玛蒂尔德，他虽然松开了玛蒂尔德的手但毫不犹豫的回绝道：“不行。” “你可以去一个你听不到我们谈话但是看得见的地方，好吗？”玛蒂尔德挠了挠杰森的掌心冲他笑道。 杰森眯起眼睛不悦地说道：“你知道对于一个好的心理医生来说根本不需要动手就能让你自己去死吗？” “我知道。” 见到玛蒂尔德带着执念的双眸杰森就知道自己没法说服她，要么拽着她离开回去吵一架，要么今天就这样妥协。 杰森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最终还是拗不过盯着他的玛蒂尔德，但他也没有完全妥协的打算，赶走保安之后他双手环胸，他找到了一个既能看见玛蒂尔德又能看见汉尼拔的位置侧靠在玻璃上。 “没的商量？”玛蒂尔德挑眉笑道。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杰森咬牙切齿地说道。” 玛蒂尔德双手放在膝盖上笑眯眯地看向汉尼拔说道：“先生，我以前来找你咨询过什么，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汉尼拔的视线在玛蒂尔德说完话之后就从杰森身上挪到了玛蒂尔德的身上，要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果真没错，光是看着彼此的眼睛玛蒂尔德就能从汉尼拔眼中发现许多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比如汉尼拔说认识自己绝对不是假的，她之前确实找汉尼拔看过病。 玛蒂尔德脑海里闪回过一些她穿着一身黑衣走进汉尼拔诊所，而后躺在躺椅上而汉尼拔对她说着什么的画面。 汉尼拔给了她一些药，她记不得这是什么药了。 汉尼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往后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笑着说道：“一些你如果忘掉觉得没有什么不适就不如忘掉的问题。” “您是不是给我开过一些药，是什么药？” “一些如果你觉得不吃也不会有不舒适，就不必再提起的药，某种程度上来说失忆对你来说也是一剂良药。” 某些精神疾病的药物确实如此，杰森想道。 只是他难以相信从前的玛蒂尔德居然和他是‘一类人’，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那种。 汉尼拔身子微微前倾慢慢悠悠的继续开口道：“小姐，你现在的状态是很多我见过的病人梦寐以求的，人类只要能够放下求知欲就能避免很多烦恼。” 偶尔玛蒂尔德也会觉得想就算什么都记不起来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她苦笑着开口道：“所以莱克特医生您给我的意见是什么也不做吗？” “这是作为朋友的忠告。”汉尼拔的背又靠在椅子上。 玛蒂尔德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他问道：“所以原来的我们还算得上是朋友吗？” “至少我认为算是。”汉尼拔抿了一口红茶冲玛蒂尔德眨了眨眼，“你原先的看法对现在的你并不重要，现在的路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小姐，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绝对没有回头路，我希望你好好思考过后再来寻求我的帮助。” 某种意义上来说汉尼拔其实是十分了解玛蒂尔德的，他完全知道自己给出的忠告对玛蒂尔德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但人类总喜欢做一些自以为是徒劳。 他不紧不慢的把杯子里的红茶喝干净再抬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猜的没有错。 即便杰森内心一直祈祷玛蒂尔德会放弃过去接受现在的生活，玛蒂尔德茫然的时间也并不算久。 玛蒂尔德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手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汉尼拔一字一句的说道：“过去对我来说很重要。” 汉尼拔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他慢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上玻璃，啪的一声把纸条盖在玻璃上的时候玛蒂尔德下意识头往后仰。 杰森扶着玛蒂尔德的腰不悦地看向汉尼拔手里的纸条。 “麦克斯纸杯蛋糕店，什么意思？”杰森皱着眉头说道。 “恢复记忆得先从恢复过往的生活开始，你曾说过你很喜欢这家蛋糕店的氛围，去逛逛吧。”汉尼拔说道。 “我知道了。”玛蒂尔德谢过汉尼拔之后便迫不急的想去看看。 杰森把玛蒂尔德送到门口后以东西忘带的借口又回到汉尼拔的牢房前问道：“莱克特医生，您之前说她从前的病，是什么病？” 并不意外杰森会回来的汉尼拔挑挑眉毛笑道：“这世上拥有无法排解痛苦的人并非只有你一个，韦恩少爷。” “你果然知道！”杰森咬牙说道。 汉尼拔对此不可置否，他耸耸肩笑道：“她失忆之前和你当时的症状其实十分相似，所以我能给出的答案其实和当年给你的并无差别，面具戴太久也不要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无论在你心里你们现在的一切有多么虚假，但你得承认现在的玛蒂尔德是未经修饰的真实模样，至于你自己究竟如何对待这一切——这得看你愿不愿意摘下面具。” 汉尼拔看着杰森离开的背影觉得今天的自己可能真是热心过头了。 22. 第二十二张面具 距离和汉尼拔谈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玛蒂尔德翻来覆去的思考过之后还是做出了和几天前一模一样的决定。 “你真的要去莱克特给你的地址吗？” 在玛蒂尔德表明一定会去麦克斯的蛋糕店打工的决心之后，杰森十分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已经换上卫衣牛仔裤准备出门的玛蒂尔德双手叉腰盯着还坐在餐桌前喝咖啡的杰森，她眯起眼睛表情十分不愉快地说道：“莱伊服装店的工作我都不打算辞掉，麦克斯的蛋糕店又能是什么龙潭虎穴？杰森，我总觉得你的担心并非来源于我即将面临的危险，如果你有别的顾虑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说。” 玛蒂尔德的感觉并没有错，杰森担心的也确实不是玛蒂尔德的安全。 这些天玛蒂尔德和星火锻炼格斗术的时候杰森一直在一旁看着，或是等忙完了重看录像之后出言指导。 玛蒂尔德的格斗术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配合上她几乎百发百中的枪法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内心阴暗的部分是源于恐惧她因为恢复记忆而离开，所以阻止她探寻过去的想法是绝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杰森只能随后扯一个小谎以来打消玛蒂尔德的疑虑。 “我就是觉得莱克特不可信任。”杰森走到玄关处正在穿鞋的玛蒂尔德面前试图继续说服她。 玛蒂尔德弯腰提着鞋跟把脚塞进去的时候抬头看向杰森问道：“既然你觉得他不可信任，为什么你还带我去见他？” “我原先并不知道他认识你，你也知道你原来的身份十分复杂，万一他是别有目的才对你说这番话的，那你去什么麦克斯的蛋糕店不是自投罗网？” 杰森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完全说服不了人，于是他干脆心一横从鞋柜里拿出鞋子飞快地也穿在了脚上。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出现，既然你也知道我原来的身份复杂，杰森陶德就更不应该和‘玛丽怀特’有过多的牵扯。”玛蒂尔德把杰森按在墙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他。 杰森睁着一双无辜蓝眼睛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窃听器光明正大的放在玛蒂尔德的口袋里，他耸耸肩一副‘我也是担心你’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大可以坐你的地铁或是巴士独自前往，我就骑摩托跟你分头前往就不用担心被太多人看见在一起了。” 玛蒂尔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杰森低下头抵着玛蒂尔德的额头任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他双手搂着玛蒂尔德的腰注视着她因为思考而散发出幽绿光芒的双眼等待着他做出回答。 其实换做以往杰森大可以直接把窃听器丢进玛蒂尔德的口袋，但碍于玛蒂尔德敏锐的观察力所以玛蒂尔德发现窃听器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她发现以后他可就再没商量的余地了。 玛蒂尔德推开杰森帖着自己的脸没好气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闲了，夜巡也一天到晚缺席，红头罩的事务也没见你去处理，就知道跟着我偷窥。” 杰森松开玛蒂尔德垂眸笑道：“刚解决掉企鹅人的时候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虽然东区还有各种各样的帮派老大，哥谭也有不少自以为掌握哥谭命脉的老大，但我也并不是一个贸然出手收拾人的傻子。” 玛蒂尔德拧着眉头说道：“听起来真糟糕，杰森，我不反对在某些时候用暴力解决问题，但过多的暴力并不能保证长治久安。” 说道自己做的事情的时候杰森眼里属于红头罩的凶狠也会再次出现，他扬起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暴力确实不是长治久安的法子，但为了把哥谭的罪恶彻底撕扯到稀烂，蝙蝠侠的‘怀柔’政策可不管用。” “蝙蝠侠可不怀柔。”玛蒂尔德纠正道。 “只是对外人怀柔，总是放过一些罪该万死的人。”杰森咬着牙冷笑道，“对自己人可就完全不同了。” 玛蒂尔德拍拍杰森的肩膀算是安慰的说道：“你真的很讨厌蝙蝠侠，没关系，我也不喜欢。” 他想要的答案真正从玛蒂尔德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杰森反而不敢肯定了，见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苦玛蒂尔德几乎可以确定杰森与蝙蝠侠之间的事情还要复杂的多。 这也许与红头罩的起源脱不了关系，玛蒂尔德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等到她把自己一团乱的事情搞个明白她一定要找机会和杰森好好谈谈。 她拍了拍口袋里的窃听器表情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她软下语气抱着杰森的手臂说道：“你讨厌谁我不知道，也并不是全然在乎，我只知道你喜欢我就够了。” 听到玛蒂尔德话的杰森双眸瞬间多云转晴，他十分享受与玛蒂尔德十指相扣的时光，于是他回握住她的手走进电梯直至电梯抵达他才舍得松开。 他以前可没觉得这电梯从他的楼层到一楼居然这么快，他望着玛蒂尔德从一楼走出的身影，而后电梯门彻底关上的瞬间杰森是很想冲出去把他拉回来的。 他不能。 他觉得汉尼拔说的太过简单，面具戴久了谁还能分得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就像提姆说的，没人比他更明白失去重要的记忆会把人变的如何面目全非。 即便是现在他也依旧受到拉萨路之池不可逆转的改变，杰森望向自己的双手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究竟残暴的红头罩是面具，还是说杰森陶德本身也是虚假的。 也许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出在玛蒂尔德身上。 麦克斯的蛋糕店是一家十分温馨的小店，店主是一对姐妹花，一个叫麦克斯布莱克一个叫卡洛琳钱宁。 “钱宁这个姓氏总觉得很耳熟啊。”玛蒂尔德摸着下巴一脸疑惑的看向金□□亮姑娘。 原本知道玛蒂尔德失忆一脸凝重的卡洛琳和麦克斯对视一眼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突然大笑的玛蒂尔德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麦克斯走到玛蒂尔德身侧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当然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说了这样的蠢话。” 麦克斯模仿着玛蒂尔德疑惑的表情歪着脑袋念道：“钱宁这个姓氏有点耳熟啊，哦天呐！是那个钱宁！” 卡罗琳指着麦克斯笑得前仰后合：“没错就是这个表情。” “所以我们以前挺熟悉的。” “还行。” “当然！” 异口同声却说出截然不同答案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后两人因为她们和玛蒂尔德关系到底好不好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从麦克斯的字里行间中不难辨认她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她的喜欢并非单纯的挂在嘴边说好或者不好，但卡洛琳确认为关系好是一定要说出口的。 玛蒂尔德看着两人吵闹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总之在卡洛琳和麦克斯的争吵中玛蒂尔德得到了留下工作的机会，并且工作的时间又完美的与酒吧和和服装店的时间错开。 替顾客端去小蛋糕的玛蒂尔德十分怀疑，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业余爱好。 哦，眼前这位送外卖的安室透想来也和自己一模一样。 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对视的两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后同时道：“真巧啊。” 今天的安室透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玛蒂尔德，但对于出现这儿的玛蒂尔德安室透也没有感到多少惊讶，毕竟原先的玛蒂尔德就在这儿打工而且说过很喜欢这家店的氛围。 反倒是卡洛琳一脸八卦的看向两人说道：“你们这是复合了？” “什么？”玛蒂尔德一脸茫然。 安室透捂着嘴疯狂咳嗽连忙摆手：“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所以我们真的在一起过？”玛蒂尔德一脸震惊，“你说我们以前不是情侣关系的！” 玛蒂尔德倒也不难过，只是单纯惊讶为什么安室透会否认她们之前交往过的事情，等等，玛蒂尔德脸色一变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不得了的事情。 既然她从前的身份都是假的，为什么她非觉得交往是真的，她张大嘴盯着安室透眨了眨眼，安室透苦笑着点了点头。 完全不知道两人是假装的麦克斯同时搂住两人的肩膀左看右看，然后盯着玛蒂尔德语重心长的说道：“通常男人否认和你交往过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不喜欢我？”玛蒂尔德试探着问道。 麦克斯摇了摇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少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喜不喜欢你都是他的前女友，他不承认只能说明，他是个渣男。” 麦克斯说完后咧嘴看向安室透竖起了中指。 “没错渣男。”嫉恶如仇的卡洛琳毫不犹豫的把安室透赶出了店门。 “你和钱过不去干吗，好歹让他买点东西再走啊。”麦克斯恨铁不成钢的叹气道。 玛蒂尔德看向玻璃门外一脸懵逼的安室透憋笑憋的很辛苦。 23. 第二十三张面具 杰森为了能够近距离观察，并保证能够在玛蒂尔德有危险的第一时间出现在麦克斯的蛋糕店，此时的他正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书坐在蛋糕店对面的长椅上。 一个他能清楚看见玛蒂尔德，但玛蒂尔德绝对发现不了他的位置。 听到玛蒂尔德与卡洛琳麦克斯交谈的杰森止不住脸上的笑意，看到她能找到令自己开心的姐妹他也觉得无比开心。 然而他的好心情却在安室透出现之时被彻底终结，他眯着眼睛看向穿着披萨外卖员制服的安室透又把耳机压得离耳朵更近一些。 “你说我们以前不是情侣关系的！”玛蒂尔德的质问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对玛蒂尔德与安室透曾经交往过的事实更为痛苦，还是应该对玛蒂尔德原来也怀疑过他们是情侣的事情更加痛苦。 他面色阴沉的合上书摘掉耳机死死盯着蛋糕店玻璃门里的三人，被赶出店门的安室透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杰森，对上双眼的两人盯着彼此看了半晌都没有动作，最后不想暴露身份的安室透试图想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得眯起了眼睛朝杰森挥挥手。 杰森把耳机塞回兜里一口喝光摆在手边的可乐，他捏着瓶子起身的时候抬起手一个抛物线把可乐稳稳丢进街边的垃圾桶。 他用大拇指指了一个玛蒂尔德看不见的方向朝安室透扬了扬下巴，安室透下意识回头看向店里正和麦克斯卡洛琳有说有笑的玛蒂尔德，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暴露身份或是接近红头罩，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玛蒂尔德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看杰森现在的这副表情，想来刚才店里的谈话他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安室透冷笑一声跟上了杰森的步伐，红头罩到底还是红头罩。 “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你，我们就不要到巷子里去了吧。”跟在杰森身后的安室透在杰森想要走进小巷前止住了脚步。 杰森靠在巷子前的墙上对着安室透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确实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不能由着你对小，对玛蒂尔德做出危险的举动。”安室透并没有忙着否认自己和玛蒂尔德交往过的关系，甚至他还主动问道，“你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吧？” 杰森哼了一声不满道：“我永远不会否认我和玛蒂尔德交往过，如果你没有好好对她的打算，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 “我否认我们的关系只是为了保护她。”安室透笑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是吗，玛——蒂——尔——德，你给她取的名字不会是巧合吧？红头罩先生。” 虽然杰森稍稍有点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但很显然他不是一个被安室透牵着鼻子走的傻子，他恶狠狠盯着安室透冷笑道：“别说的好像你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一样，波本。” 即便玛蒂尔德说过不希望杰森调查安室透，但杰森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上由着玛蒂尔德的‘直觉’行事，况且红头罩想要打听一个人的真实身份并不算难。 用不着找提姆或是芭芭拉他很快便得到了‘波本’这个名字。 “打算在哥谭站稳脚跟的组织并不打算招惹接手企鹅人势力的红头罩。”安室透伸出手看向杰森笑得十分友好，“我想我们以后应该能够合作愉快的。” 杰森并没有接住安室透手的打算，他双手环胸不好怀好意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的规则，我并不喜欢别人来分一杯羹。” “那我们就只好去找黑面具合作咯。”安室透表情显得有些无辜。 听到安室透话的杰森用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啧啧摇头道：“不愧是外来的人，以为随便找到个大反派的名字别人就会和你合作吗？哥谭可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黑面具也并不比我好说话。” “所以红头罩愿意和组织合作吗，看在玛蒂尔德份上。” 杰森眯着眼睛不悦地说道：“玛蒂尔德这么信任你，你却用她做交换条件？” 看到拔高音量的杰森安室透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红头罩真心喜欢诸伏七这件事他现在还难以相信，更别提说是红头罩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黑衣组织用玛蒂尔德做置换条件这件事生气。 “你这是什么表情。”杰森忍住掏枪的冲动瞪着安室透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前的交往有几分真心，但是如果你敢让她难过，不管她是否希望你活着，我都会杀了你的。” 安室透垂下眼睑盯着地面冷笑道：“这也是我想说的。” 完全搞不明白安室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杰森身子往后仰完全靠在了墙上，他不满道：“不管是哥谭还是玛蒂尔德，我都不会轻易让给你的。” 觉得需要重新对杰森做测评的安室透歪了歪脑袋，他愈发觉得杰森就和该死的赤井秀一一样另有身份。 既然莱伊的身份可以是假的，为什么红头罩的内心非得和看起来一样残暴？ 虽然红头罩是FBI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按照他胸前的蝙蝠标志来看，他极有可能是蝙蝠侠一派的英雄，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蝙蝠系的英雄都不能用‘温柔’来形容，唯一的区别就是杀人与不杀人。 身为卧底的他也与常人眼中的好人有异，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偶尔也会用一方的死亡还交换另一方的存亡。 虽然安室透本人不喜欢超人类也不喜欢超级英雄，但只要这些东西不要回到日本，他都可以本着尊重的态度看待。 所以基于他相信玛蒂尔德判断的这一点，他觉得可以把和红头罩打一架这件事稍微往后放放。 安室透咧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我希望我们可以在另外的一件事情上面得到合作。” “比如？”杰森缓和下表情挑眉问道。 “诸、星、大，他的代号是莱伊。” “我以为你们是搭档。”杰森有些惊讶地说道。 听闻杰森话的安室透露出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他摆摆手黑着脸说道：“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搭档的，总之你不要问原因了，我能给你莱伊的情报。” 让红头罩解决掉莱伊，他再把莱伊FBI的身份上报给组织，借此来更接近组织的核心人员，安室透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 “你想要什么。”杰森问道。 “黑面具抢了一批组织研制的毒药，你搞到那批药给我，我就告诉你关于莱伊的秘密。”安室透伸出手看向杰森说道。 黑面具啊，杰森确实有想要做掉他的打算，加快做掉黑面具的进程，再用黑面具换取莱伊的情报，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安室透想要的药，他倒时候拿走几颗让人拜托化验成分之后再做要不要给安室透的决定也不迟。 他握住安室透的手摇了两下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合作。 “不要告诉玛蒂尔德我们合作的事情。”安室透思量片刻还是嘱咐道。 “为什么？诸星大或许不是你的搭档，但玛蒂尔德也不值得你信任吗？”杰森皱着眉头问道。 安室透本不想再与红头罩谈论更多诸伏七的事情，但为了避免红头罩直接去问诸伏七，或是红头罩恼羞成怒对玛蒂尔德做什么，安室透只能神色复杂的看着杰森开口问道：“你是真心喜欢玛蒂尔德的吗？” 不明白安室透为什么这么问的杰森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总之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你确定你喜欢待在你身边的玛蒂尔德吗？” “当然！”杰森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像是你，交往过又不敢承认。” “我和她——算了，既然你真的喜欢她就应该明白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在恢复记忆之前不应该让她过多接触这些。”安室透说道。 “这我同意。”对此深有同感的杰森点头道，“黑面具的事情也用不着她帮忙我一个人也能够解决，不过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你说。”安室透说道。 杰森问出问题之前其实十分犹豫，但是想到安室透是他现在唯一接触到的知道玛蒂尔德过去，并且相对来说比较可靠的人，他只得开口问道。 “玛蒂尔德的真名叫什么？” “这我不能告诉你。”安室透想也没想就回绝道，“关于她真实身份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愿意说，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 “哪怕我愿意用你想得到的东西做交换？” “是。” “看来你也很关心她。”杰森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安室透。 被套出话的安室透对此不可置否，他皱着眉头说道：“如果这就是你的问题，我向我们的谈话还是到此结束的好。” 见到要离开的安室透杰森连忙道：“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杰森报出了让玛蒂尔德PTSD情况十分严重的□□型号，他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把型号的枪对玛蒂尔德意味着什么？” 让杰森没想到的是，原本轻易的把真实情绪掩盖在面具之下的安室透猛地后退一步，他看向杰森瞳孔猛地收缩嘴巴微微张大，虽然他很快调整了情绪，但杰森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扭头就要走。 他拽住安室透的手眯着眼睛看向他问道：“你知道什么的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想你所说的那样不会害她，就告诉我这段对记忆对她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安室透甩开他的手愤怒地瞪着他说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便是，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就不要再让她见到这个型号的枪！” 杰森看着手里的枪陷入了沉思。 24. 第二十四张面具 在蛋糕店上了半天班的玛蒂尔德并不觉得很累，她迈着欢快步子走出蛋糕店第一眼就见到了站在马路对面还戴着耳机的杰森。 听到玛蒂尔德下班的杰森并未与玛蒂尔德视线交汇，他慢吞吞摘下耳机放在口袋里，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认识，所以两人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变成并排一起走。 玛蒂尔德扭头看向脸色不太好的杰森问道：“怎么了，你不会是因为只能偷听不能吃蛋糕所以心情不好吧？” 玛蒂尔德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装好的蛋糕举到杰森面前哈哈笑道：“铛铛铛！没想到吧，我偷偷给你打包了一个，从我今天工资里扣！” 杰森看到蛋糕的瞬间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接过蛋糕三两口吞吃入腹，不得不说这家小蛋糕店生意好不是没有道理的，甜蜜的味道在顷刻侵占了他的味蕾，让他原本不太愉快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你演技很差。”玛蒂尔德盯着杰森说道。 见到没有说话的杰森玛蒂尔德主动搂住他的手臂不满道：“杰森，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应该开诚布公和我讨论，而不是什么都憋在心里，憋着憋着就会变成无法化解的矛盾。” 杰森拍了拍她的脑袋摇头笑道：“你的错觉。 “哦——原来你不想知道我对安室先生的看法啊。”玛蒂尔德啧啧两声松开了杰森的手，她双手叉腰绕道杰森面前倒着走。 完全忘了玛蒂尔德知道自己装窃听器的杰森按着额头表情十分古怪，人谈恋爱会变蠢果然是真的，瞧瞧他自顾自纠结了一天的模样真相是个傻子。 他无奈地说道：“我忘了你知道我在窃听。” “你是想让我嘲笑你好笨，然后我们哈哈哈面对面大笑然后忘了今天的事情吗？这是不可能的，杰森，回答我的问题。” 杰森挺想装的宽宏大量一点的，但实际上他确实十分想要知道玛蒂尔德对安室透的看法，他搂着玛蒂尔德腰把她又扯回与自己并肩走的状态显示皱着眉头不满地说了一句：“倒着走太危险了，你刚才差点就撞上电线杆了。” “啊，我偶尔也想要依靠你一下，你不会这么不可靠吧？”玛蒂尔德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向杰森。 杰森被插科打诨的玛蒂尔德搞得怎么都生不起气来了，他叹着气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对，我在意了一整天你到底在不在意该死的安室透。” “在意。” 听到玛蒂尔德回答的杰森呼吸一窒，但随后玛蒂尔德侧过身子更加紧贴着杰森，她双手抱着杰森的腰变成横着走的姿势，用下巴抵着杰森的手臂眨了眨眼：“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十分像是你和柯莉之间的感情。” “你是说——” “嗯。” 杰森又开始在心里唾弃自己了，但凡他的脑子还在就不至于发现不了如果安室透和玛蒂尔德是情侣，安室透怎么会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咬着牙在心里把安室透骂了一遍又一遍，随后他皱着眉头猜测道：“他会不会是你加入黑衣组织的契机？” “什么，他是黑衣组织的成员？”玛蒂尔德震惊道。 杰森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把安室透卖掉了，他拿起录音笔凑到玛蒂尔德耳边播放他们刚才的对话。 “所以他的代号是波本。”玛蒂尔德咀嚼着波本的名字又喃喃道，“Seven和Zero应该也有意义，不会也是什么组织的代号吧？双面间谍之类的。” 想起之前在酒吧窃听到的安室透和玛蒂尔德谈话，杰森一脸惊讶地说道：“你的真实名字会不会与Seven有关？” 玛蒂尔德松开杰森的手两人同时在大街上停下了脚步看着对方惊讶异口同声道：“Nana，七。” 说完之后玛蒂尔德看着杰森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把黑发甩到脑后笑得十分愉快：“还没恢复记忆呢就快把原来的事情搞明白了。” 杰森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我想办法帮你查查Seven这个代号代表了什么，放心吧，关乎你安危的事情我是不会交给别人查的。”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 ————————— 提姆摘下耳机面无表情的看向屏幕里拍到的杰森和玛蒂尔德，虽然他并没有机会在两人身上放置窃听器，但他完全可以在某些时候黑进街上的监控以来获取一些信息。 莱伊，波本，玛蒂尔德。 已经去找赤井秀一谈过的迪克正好回到蝙蝠洞，他看向屏幕里的杰森和玛蒂尔德嘴角抽了抽：“我倒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再一直监视他们了。” “日本公安，是不是？”提姆双手交握用手背抵着下巴转过电脑椅看向迪克问道。 迪克点头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完全可以确认那个姑娘没有威胁，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把真相告诉杰森了，再由杰森告诉玛蒂尔德——或者应该叫小七？” 提姆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确定她没有威胁，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真相告诉杰森？” “为了避免他们的误会加深。” “不用考虑这样的可能，杰森根本不觉得那姑娘是个坏人。”提姆笑道。 被提姆说服的迪克耸耸肩无奈道：“既然这样你看着办就好，我去找小芭汇报一下进度，这些天她可没少给我打电话问杰森和玛蒂尔德究竟怎么样了。” “我以为神谕更喜欢看直播呢。”提姆笑道。 迪克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把‘他只是想找芭芭拉说说话’的真相说出来。 提姆把现有的关于玛蒂尔德和安室透的资料全部录入蝙蝠电脑后又换上了一套适合去酒吧的衣服，即便他没有对杰森开诚布公的打算，但找玛蒂尔德聊聊天一定会让杰森气的跳脚，而他十分期待这样的结果。 他还在为了之前杰森说他搭讪技术差的事情生气呢。 以及，他想找安室透谈谈。 —————————————— 入夜之后的酒吧吵闹的和闹市区的白天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玛蒂尔德怀疑方圆几百里但凡有一个民宅他们一定会受到不少投诉。 当然，哥谭的警察会不会管红头罩的酒吧半夜音量开太大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正擦着桌子的玛蒂尔德又一次见到了蒂莫西德雷克，她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这个与杰森拥有相同气息的男人。 提姆朝着玛蒂尔德挥了挥手，见到玛蒂尔德没有向他走来的打算提姆主动走向了玛蒂尔德。 “又见面了。” 玛蒂尔德把抹布往桌上一拍十分无奈地说道：“先生，我在这里工作，你要只要来这儿喝酒我们之间能见面就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你也觉得我的搭讪技术很烂吗？”提姆有些沮丧的垂着头。 “我男朋友脾气不好，我是个好人我不想看到他揍你，所以请你别来找我搭讪了。”玛蒂尔德毫不内疚的把锅甩给杰森。 听了玛蒂尔德话的提姆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玛蒂尔德以为他是在惊讶她有一个会打人的男朋友，但实际上提姆却是在心里想着杰森会因为他接近玛蒂尔德所以揍他这件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他又不怕杰森，于是他又一次笑着看向玛蒂尔德说道：“只要小姐你别告诉你的男朋友我来找过你，我就不会被打，不是吗？” 玛蒂尔德刚想开口却被大踏步走向他们的杰森给打断了。 “她的男朋友自己有眼睛能看。”杰森瞪了一眼提姆没好气地说道。 见到杰森来的提姆十分自来熟的坐到一边的卡座之中点了价格不菲的酒，他扯掉领带翘着二郎腿看向杰森说道：“既然你正好也在这里，那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坐下谈谈？” “玩这么大？！”玛蒂尔德惊恐道。 杰森拽着玛蒂尔德坐在自己身侧有些无奈地看向她说道：“不要再想奇怪的事情了。” “哦。”玛蒂尔德看向提姆问道，“所以你们不仅认识还挺熟的？” 杰森抢在语出惊人地提姆面前直接说道：“我们是兄弟。” 玛蒂尔德左看右看表情十分惊讶：“可是你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因为没有血缘。”提姆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 “布鲁斯韦恩是我们的养父。”杰森并没有隐瞒的打算，毕竟他的养父究竟是谁这件事稍稍调查就能查出来。 像是布鲁斯韦恩这样的名人，每收养一个孩子就会上一次报纸。 “原来杰森你的养父叫做布鲁斯韦恩啊。”还没反应过来的玛蒂尔德刚点了两下头表情就变得十分震惊，“等等，你们说的不会是那个布鲁斯韦恩吧！” “哥谭没有第二个布鲁斯韦恩。”提姆十分笃定地说道。 玛蒂尔德上下打量着提姆身上裁剪得体的西装吞了口口水：“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闲来无事到酒吧钓鱼的富家公子，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有钱还闲来无事到酒吧钓鱼的富家公子。” 提姆嘴角抽了抽：“这算是个什么奇怪的形容？” 杰森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道：“还是个钓鱼失败的这么有钱的富家公子，老头知道你被这么形容也一定会想笑的。” 提姆觉得自己和这对情侣一点也处不来。 “我想布鲁斯没有兴趣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嘲笑我。”他漂亮的蓝眸看向玛蒂尔德露出探究地表情，“我认为布鲁斯会十分好奇杰森你找的这位，身份不明的失忆女朋友。” 杰森挡住提姆的视线不悦地看向他说道：“他才管不到我和谁交往，还有德雷克，这不是我第一次强调了，我这里不欢迎那个家里的任何人。” “是吗？可我觉得拜访不欢迎我的家人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提姆一口喝掉摆在面前的酒挑衅地冲杰森扬了扬眉毛。 “如果你想动手的话，尽管来。”杰森瞪着提姆说道。 偶尔他觉得自己和杰森关系还不错，偶尔他也会发现他偶尔觉得的事情是‘一厢情愿’，提姆明智的选择在杰森拔出腰间的□□前提姆先一步离开了卡座。 现在他十分确信他是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杰森了。 不会危及性命的笑话谁不爱看呢？他离开之前走到吧台放下一叠现金，他用只有安室透和他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想我们应该会想要谈谈关于黑衣组织的事情，Zero。” 他顶着安室透震惊的眼神与杰森不满的眼神十分愉快地离开了冰山酒吧。 25. 第二十五张面具 提姆走后两人又决定翘班提早回家。 “完全没想到你居然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回家的路上玛蒂尔德还在感叹自己刚刚得知的真相。 杰森挑挑眉看向副驾驶的玛蒂尔德笑道：“因为布鲁斯韦恩的养子不会成为图书管理员或是健身教练吗？” 玛蒂尔德哼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杰森的腰窝，突然被戳到腰窝的杰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个急转弯差点没撞电线杆上。 “别闹。”重新握稳方向盘的杰森无奈地说道。 “我懂我懂，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玛蒂尔德靠在椅背上哈哈笑道，“杰森，我还以为亿万富翁的养子会比较像是你兄弟那样。” “哪样？”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有钱人的酸臭味。”玛蒂尔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对此杰森到是不可置否，他的养父扮演花花公子倒是十分有一套的，为了扮演好角色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日子可没少过。 杰森才不相信他一次都没有乐在其中呢，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对还未确定的赛琳娜凯尔这么感兴趣了。 “你会觉得我和他不像，和红头罩的身份没有关系吗？”杰森问道。 “唔，也有一点关系，毕竟布鲁斯韦恩的养子如果想要做到只有红头罩身份才能做得事情想必要简单的多。”玛蒂尔德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杰森的表情。 杰森握紧了方向盘在十字路口踩刹车的力道都比之前大一点，他目视着前方问道：“你觉得红头罩要做什么事情？玛蒂尔德，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你解释过我做的所有事情的动机，也没有解释过我为什么会变成红头罩。” 杰森只要聊到有关韦恩一家的事情语气都会变得不太好，如果换做是别人对杰森说今天这样的话他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但玛蒂尔德是不同的。 他看多很多很多有关爱情的书籍，从前的他总是会觉得义无反顾的爱情有点不切实际，因为杰森陶德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被人放弃的存在。 被亲生母亲放弃，被养父放弃。 可他就是无法抑制的希望玛蒂尔德接受原本的自己，除却他表现出来的相对而言美好的这面以外，他所希望她接受的阴暗面。 “你知道的，最开始我为了装作是你的男朋友，所以必须尽可能装出一副体贴的样子，你最初认识的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杰森缓缓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也不是真的。”玛蒂尔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的你喜欢现在的我，这难道不够吗？” “恢复记忆之后的你呢？” 这也就代表了未来的玛蒂尔德也许会做出与现在截然不同的选择。 看到杰森又陷入纠结的玛蒂尔德叹了口气，他好像是一只只会把自己缩进龟壳里的乌龟，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自己是一只一旦靠近别人就会把别人炸伤的刺猬！ 她双手环胸目视着从红变黄再变绿的信号灯眉头越皱越紧，她语气止不住有些烦躁地说道：“杰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根本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他踩下油门的瞬间又回想起自己刚从拉萨路之池复苏的那一刻，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害怕全然转变为无法抑制的暴怒，这种负面的影响直到如今还深深影响着他。 他总是极力在玛蒂尔德面前克制这样的暴怒，因为他知道没人会喜欢他这一面的。 “所以，你觉得红头罩是什么样的？”杰森问道。 玛蒂尔德有些惊讶沉默了这么久却只问出这个问题地杰森，杰森几乎从没有用正面的词汇形容过红头罩的身份，甚至他说起红头罩的身份也总是带着害怕被人知道的感觉。 这种害怕并非来源于身份暴露后他可能会招来麻烦的可能，更像是他十分害怕玛蒂尔德会厌恶他这个身份一般。 好吧，玛蒂尔德确实不可能喜欢一个反派，但红头罩又不是通俗意义上的超级大反派，她从来都不是等着别人把真相送到嘴里的性格，知道杰森是红头罩之后她又带着理性的打听过不少哥谭人对于红头罩的评价。 评价自然是不好的，所有犯罪分子都不喜欢他，市民对他的评价都是恐惧，但却并没有普通市民真正见过他对普通市民做过不好的事情。 最让玛蒂尔德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比如——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对抑制哥谭的犯罪率的的确确是有所帮助。 “十分暴力不讨人喜欢被人称作超级反派的家伙。” 见到杰森苦笑地玛蒂尔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红头罩十分复杂但我觉得他的初衷并不坏，这也是我会对他居然是布鲁斯韦恩养子感到惊讶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杰森有些疑惑地问道。 “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想要改变哥谭可以用更为简单的办法。”意识到杰森为什么而情绪变差的玛蒂尔德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杰森问道，“抱歉，我忘了你可能和你养父关系并不好的可能。” “我从没提起过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能算是你的错呢？”杰森再次踩下刹车的时候汽车屁股转出一个弧度稳稳当当的停在车位之中。 玛蒂尔德绕过杰森按住车锁，咔哒一声四扇门全都锁上了，觉得自己十分喜欢在狭小空间里审问的玛蒂尔德哼哼着看向杰森问道：“你一天天都快把我调查的底朝天了，今天要是不好好交代你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就别想回家了。” “你真的想听吗？” “我得听你说完才知道会不会后悔。”玛蒂尔德哼哼道，“但通常来说我不会后悔的，所以你尽管说就是了。” 杰森跳过蝙蝠侠和拉萨路之池的部分，尽可能把他和布鲁斯韦恩的故事说的十分‘简单’。 “所以你和布鲁斯韦恩是因为理念不合才关系不好的？”玛蒂尔德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果然资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杰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用十分无力地方式替布鲁斯辩解道：“布鲁斯并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玛蒂尔德难以置信地看向杰森说道：“拜托，你现在这幅又讨厌布鲁斯韦恩又想帮他说话的模样活像是红头罩给蝙蝠侠辩解，但布鲁斯韦恩又不是蝙蝠侠，因为你是红头罩不是罗宾啊。” 听到玛蒂尔德话的杰森猛地睁大眼睛，玛蒂尔德没有完全说对，但却说到了重点。 他不是罗宾，或者说他已经不再是罗宾了，既然不再是罗宾他又为什么要执着于‘蝙蝠侠’的认可。 玛蒂尔德没有理会突然变得惊讶地杰森，她手穿过杰森按下开锁键的时候顺手抱了抱杰森安慰道：“红头罩不需要蝙蝠侠的认可，所以你也不需要布鲁斯韦恩的认可，好吧我不想说谁对谁错的问题，即便所有的小孩都渴望得到大人的认可，但你必须要认清你们是两个人，只要你们是两个人你们之间就一定会有分歧。” “你说的对。” 玛蒂尔德跪在座椅上整个人趴在杰森胸前笑道：“所以，即便我们也许偶尔可能大概会有分歧，但与其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如好好享受现在，反正分歧不会因为你的苦恼而消失。” 玛蒂尔德飞快地亲了一口杰森地脸颊随后拉开门准备下车。 她说的没错，分歧并不会因为他的苦恼而消失，一定会存在的分歧倒不如早点解决掉来得好。 杰森拉住准备下车的玛蒂尔德下定决心一样说道：“我带你回你以前的公寓看看吧。” “现在？”玛蒂尔德惊讶的睁大眼睛。 “嗯。” “我以为你要去夜巡” “替市民解决问题也是夜巡的一部分。”杰森笑着拍了拍汽车后座不在隐藏的红色头罩。 玛蒂尔德把头罩抱在怀里嘿嘿笑道：“我可以要求红头罩带我骑摩托吗？感觉很酷。” 杰森有些古怪的看着玛蒂尔德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又不是第一次带你骑摩托，是不是带着头罩有什么区别？” “坐在红头罩的后座和杰森陶德后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觉。”玛蒂尔德摸了摸脸有些沮丧地说道，“就是我的脸和红头罩放在一起总觉不大好。”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杰森笑着从后备箱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多米诺面具戴在玛蒂尔德脸上，他靠在车门上对着把车窗当镜子照的玛蒂尔德问道：“怎么样？” “好奇怪，明明只是一个面具但却感觉脸完全不同了，而且你戴的面具居然能紧紧贴在我脸上不掉，好神奇。”玛蒂尔德把自己的捏扁搓圆有些激动地说道，“可以送我吗？” “可以啊，我再去搞一个就好了。” 反正布鲁斯韦恩这个‘讨厌的资本家’应该不会介意这点小钱的，坐在红头罩后座的玛蒂尔德路过闹市区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惊恐的路人挥挥手以示友好。 玛蒂尔德拉开公寓地门盯着握过把手的手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是发现什么了吗？”红头罩之下的杰森用比平日里更为低沉的嗓音开口道。 从玛蒂尔德住院到今日已经足足过去了三个月，虽然之前杰森有带着她回来过一次，但也只是随意翻找了一下屋子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 玛蒂尔德凭借着肌肉记忆摸黑打开了点灯垂眸看向地面笑道：“家里三天不拖地就感觉满是灰尘，这里会不会太干净了？” 玛蒂尔德手指抹过身侧的桌子把干净的手指举到杰森眼前，而后她又指了指耳朵让杰森细细听黑夜里传来的滴答声响。 杰森头罩之下的双眼紧紧眯起，他飞快地握住□□拦在玛蒂尔德身前盯着客厅内部说道：“有人。” 玛蒂尔德向前一步贴着杰森的手臂也拿出了自己的枪，杰森看向一旁的玛蒂尔德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确信自己也会深爱着面具之下的玛蒂尔德，也许他应该相信玛蒂尔德也会爱面具之下的自己才是。 26. 第二十六张面具 玛蒂尔德和杰森背靠背横着一齐走进屋子，玛蒂尔德举起枪眯着眼睛时时刻刻观察着屋子里的动向。 正当她思考黑暗中传来的不寻常的滴答声究竟来源于何处之时，杰森喊叫着‘不好’拽着她的手臂想要逃离屋子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纤细的丝线从他们脚底穿过往屋内一拉，丝线的另一头套着的门把手咔哒一声上了锁。 “Fu//ck.”杰森拧了两下确定门把手被反锁的时候提起枪就要按下扳机。 “等等。”玛蒂尔德按住杰森的手臂用另一只手轻轻按在绷紧的丝线之上又侧耳倾听了一遍滴答滴答的声响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是炸弹。” 玛蒂尔德先杰森一步走向丝线的另一端，杰森连忙跨步向前抓住玛蒂尔德手阻止道：“知道炸弹你还去？” “那你去？”玛蒂尔德无奈地说道。 “我去。”杰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然后你拆了炸弹再出来，拆不掉炸弹我们一起炸死，所以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啊？”玛蒂尔德翻了个白眼回握住杰森的手拉着他向前。 知道拦不住玛蒂尔德的杰森干脆和她一起向前，两人顺着丝线停留在卧室的面前，玛蒂尔德松开杰森的手一手拿枪另一只手按在门上轻轻一推。 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同时穿着黑袍身材娇小的人便从头顶一跃而下制住玛蒂尔德，玛蒂尔德弯曲膝盖脚掌往后却被黑袍人一下制住按在地面。 “敢开枪我就杀了她。”黑袍人发出明显经过变声的声音。 杰森眯起眼睛举起枪对着黑袍人威胁道：“你要是敢动她一下，你就完了。” “红头罩什么时候也帮警察做事了？” 黑袍人抬起头的时候杰森才看清她戴着的鸟面具，他还是罗宾的时候对这个鸟面具的主人就略有耳闻，一个在全世界游走的爆炸犯普拉米亚，听说只要给钱没有她炸不掉的地方。 “知道哥谭规矩的你还到这儿来，你是想死在我的枪下还是被蝙蝠侠抓走？”杰森反问道。 普拉米亚冷笑一声用枪抵着玛蒂尔德的脑袋另一只手卡着她的脖子把她往窗边带，在走到窗边的时候她冲杰森扬了扬下巴轻笑道：“我只是想要抓住几个警察报私仇应该算不得坏了哥谭的规矩吧？” 并未觉得有多害怕的玛蒂尔德十分惊讶抬起头看向即便被头罩遮住表情，但明显比她还要紧张的杰森说道：“所以我真的是警察。” “嗯，真好。”知道玛蒂尔德可能有逃生办法的杰森语气变得有些无奈。 见到两人丝毫不恐慌的普拉米亚哼了一声，捏住玛蒂尔德的下巴自顾自继续说道：“还得多谢企鹅人残党把你的照片到处乱放，不然我真不知道你和你的两个好哥哥也在哥谭。” 两个好哥哥，总不至于指的是安室透和莱伊吧？想到自己叫莱伊哥哥的模样玛蒂尔德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看着普拉米亚一副知道什么的模样玛蒂尔德并不记得逃脱，然而警觉的普拉米亚哪有这么好骗，咔哒一声往她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身子向后纵身一跃变消失在了黑夜中。 “是炸弹啊。”玛蒂尔德摸到脖子上项圈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此时的杰森也顾不得去追什么普拉米亚了，大步向前手捏着玛蒂尔德脖子上的项圈一手摘掉头套脸色十分难看。 玛蒂尔德推开杰森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脖子上两边流淌着双色液体的项圈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段又一段地回忆。 “是不是想起什么和拆弹有关的线索了？”杰森挤进狭小的厕所焦急地问道，“你要是没有头绪我们现在立刻回法外者基地找罗伊想办法。” 玛蒂尔德拍掉杰森的手，她捏着脖子上的项圈转了转脑袋眯着眼睛说道：“不用这么急，她如果只是想杀我刚才动手或是直接在屋子里把我们炸死不是更方便？而且她也说过不想破坏哥谭的规则，以及，她既然提到了我的两个‘哥哥’，大概是想利用我把他们印出来一网打尽。” “你是说安室透和莱伊吗？”杰森语气里还带着一些迫切。 要是莱伊和安室透和玛蒂尔德是兄妹就好了，这样他们对自己就没有半点威胁了，虽然他们三个长得一点也不像是一家人，但杰森内心抱着莫名的期待。 不过就算是养兄妹或者一起长大的好兄妹也未必会变成一对吧？毕竟像是迪克这样的男人还是十分少数的，杰森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心里的安慰更甚。 “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听到话的玛蒂尔德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这话有歧义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很不喜欢莱伊这个人，你要说他是我哥哥我真的想吐，不是夸张的说法。” 既然她讨厌莱伊，那么就算他们原先是一堆，恢复记忆后也是没什么可能复合的，想到这里的杰森又松了口气。 “安室先生给我的感觉确实像是熟悉的哥哥，至于另一个——我刚才好像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玛蒂尔德的手指划过锁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愈发的茫然。 记忆之中的她与穿着警服的五个少年十分快乐地玩耍着，但记忆里的少女虽然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但却让玛蒂尔德觉得分外认真。 玛蒂尔德手又放在那把让她反应剧烈的左轮之上，冰冷的枪管并不让她变得更加清醒，反倒让她眼前的迷雾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要是有个人能给她解答就好了，正这么想着的玛蒂尔德和杰森就听见门锁又被打开的声音。 随着门锁挂下的瞬间丝线另一端牵着已经沉寂许久的滴答声响又开始奏鸣，三秒之后砰的一声炸弹从卧室的床底引爆无情的封死了杰森和玛蒂尔德的退路。 比头顶瓦砾先一步坠落的是破碎的镜面，镜子从中心的裂缝向着四周碎裂，而后因为震动便化作千百把锋利的刀刃飞刺向杰森和玛蒂尔德。 杰森毫不犹豫的抱着一手搂着玛蒂尔德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躲进浴缸，他宽大的肩膀替她遮挡住所有飞来的碎片。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玛蒂尔德被杰森的鲜血溅了一脸，她挣扎不开杰森的怀抱愤怒地骂了一句脏话。 随后愣是从杰森身侧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防止碎片刺入，她一边挡着还一边骂道：“你说你刚才摘掉头罩干嘛。” 说话的空档里尖锐的镜片刺破了玛蒂尔德捂着杰森后脑勺的手，玛蒂尔德痛的闷哼一声瞪了一眼想要甩开她手的杰森骂道：“你要是后脑勺被扎两下晕倒了我可没力气把你抱出去，甚至还会把我压死在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玛蒂尔德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另一只手搂着杰森的腰支起身子抵着他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 杰森盯着她碧绿的双眼突然间就释然了，他脑海里回想起汉尼拔对他说的那些话，无论他们戴着怎样的面具此刻他们对彼此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他抵着玛蒂尔德的额头，他的白发落在她的额前，她的黑发有一部分还落在他的肩头。 他想吻她，却不单单想吻她。 “我是不是还没说过我爱你？”杰森蓝色的双眸像是沉寂的大海，海面平静无比内里却蕴藏着未来无数次可能掀起的风浪。 “不要说，太肉麻了。”玛蒂尔德别开脸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把通红的耳根暴露在杰森面前。 杰森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玛蒂尔德难以置信的转过脸却不小心擦过他的嘴唇。 杰森见到她这幅慌乱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玛蒂尔德，我看过你们日本夏目漱石的写的书。” “我也看过。” 于是玛蒂尔德盯着头顶扑闪扑闪坏掉的电灯抢在杰森前面说道：“今夜的月色真美啊。” 玛蒂尔德手背的鲜血顺着杰森的脸颊落在她的唇上，滴答，滴答，滴答，就像是他们的心跳一样和谐的交融在一起。 他慢慢放下玛蒂尔德腰让她紧紧贴着浴缸底端，而后他用自己的双唇把她唇边的鲜血涂抹成十分艳丽模样，再一点点吞吃入腹与耳边的轰鸣一同化为虚无。 因爆炸而产生的震动平息之后杰森和玛蒂尔德依旧被困在浴缸之中动弹不得。 玛蒂尔德拿出手机按下报警电话之前犹疑地问道：“喊罗伊和星火是不是比报警更可靠？或者我们直接喊超人的名字，他会来吗？” 杰森咳了一声点头道：“除非超人刚好到哥谭来否则听不见，以及，我的手机在兜里。” 玛蒂尔德掏手机的时候还喃喃着‘刚才就应该先联系罗伊星火的’，对此都有责任的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问题。 就在两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浴缸里等待救援之时，有人先一步解救出了被困在浴缸里的两人。 “前辈？！”黑发日本男人一脸震惊地看向浴缸里的玛蒂尔德喊了一句日文。 完全不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黑衣组织的人还是警察的人的玛蒂尔德皱着眉头陷入了沉默。 直到他把他们从浴缸里拉出来之后毫不犹豫的用枪指着杰森的时候，玛蒂尔德才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应该是警察。 “红头罩，你居然敢给前辈戴项圈，还在浴缸里对前辈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正义感十足的男人十分严肃地说道。 觉得男人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的玛蒂尔德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好。 “等等，他是我的男朋友。” 觉得这么解释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的玛蒂尔德觉得头有点疼。 果然，男人收回枪之后用一脸‘你们真会玩’的眼神看向两人。 27. 第二十七张面具 男人的名字叫做羽场二三一，交谈的全程他戒备的瞪着玛蒂尔德身侧的红头罩。 他一点也不信任红头罩，甚至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前辈为什么要与红头罩在一起。 除却姓名之外他并没有自报家门详细到自己是什么身份的打算，但他认为和自己前辈谈一谈十分必要，于是他一脸严肃的提议他们应该找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杰森和玛蒂尔德看了一眼被炸空大楼底下鸣笛而来的救护车与警车，两人对视一眼同意了羽场的要求， “去我的酒吧吧，那边安全，而且我那里也能处理一下我和玛蒂尔德伤口。” 羽场犹豫片刻点头道：“好。” 见到羽场离开时还不忘提起门口拎着的菜，玛蒂尔德十分疑惑地问道：“你住在这儿吗？” 男人看向玛蒂尔德十分严肃地说道：“因为您说过如果我联系不到您了，就在这房子里等你联系我。” “这么说我果然还有别的安全屋，这里只是我用来——至少是用来骗人的屋子。”玛蒂尔德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 “难怪我搜了这么多次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杰森啧了一声，他看向玛蒂尔德感觉到十分头痛，“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 “感谢红头罩先生的认可。”玛蒂尔德毫不谦虚的接受了赞美。 三人打了一辆车前去冰山酒吧，坐在副驾驶的羽场一直通过后视镜好奇的观察着玛蒂尔德和杰森的互动。 玛蒂尔德和杰森察觉到了羽场的视线，但已经全然被看过脸的两人并不在乎再多看几眼，三人并排并走进冰山酒吧的时候向来沉稳地安室透手一抖直接摔碎了一瓶酒。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玛蒂尔德随意用破布包起的伤口表情十分凝重。 以为安室透是对他和玛蒂尔德感情好而震惊地杰森一只手搂紧了玛蒂尔德，他挑衅的冲安室透扬了扬下巴。 知道一切却不能暴露与安室透认识的羽场二三一欲言又止。 杰森把羽场和玛蒂尔德带到了老板专属休息室，知道杰森不常在这儿呆所以不放心的玛蒂尔德又检查了一遍休息室，果不其然找到了三个窃听器。 “你们哥谭窃听器的销量是不是特别好啊？”已经对窃听器司空见惯的玛蒂尔德面无表情的一脚踩碎三个窃听器。 杰森打赌这三个窃听器里至少有一个是来自蝙蝠洞的某一位。 在检查完窃听器之后玛蒂尔德和杰森先给对方简单的包扎了伤口，虽然杰森觉得玛蒂尔德此时应该去医院看看，但玛蒂尔德却认为当务之急是与羽场谈话。 羽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见过玛蒂尔德受更重的伤还工作时候的模样，在确定没有窃听器之后羽场二三一看向玛蒂尔德问道：“前辈，在开始谈话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玛蒂尔德和杰森并排并坐着，以为羽场要问什么重要问题的她摆出十分严肃地表情。 “所以您真的失忆了对吗？” 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玛蒂尔德点点头，她笑道：“很明显吗？” 羽场看向一边的杰森犹豫是不是应该开口，玛蒂尔德看向羽场说道：“你说吧，给他知道也没什么的。” 还是觉得红头罩有些可怕的羽场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俯下身子尽量凑近玛蒂尔德十分小声地说道：“因为前辈说过你最讨厌的就是美国人，尤其是遮住脸穿着紧身制服到处乱飞的制服怪人。” 杰森猛地瞪大眼睛。 玛蒂尔德倒吸一口凉气。 杰森抿抿唇哦了一声，他别过脸低着头的样子十分像是在哭，觉得杰森不会哭但又觉得他可能真的会哭的玛蒂尔德连忙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肯定是开玩笑瞎说的！” 玛蒂尔德凑到杰森面前才发现他单纯只是在憋笑，她有些生气的用力锤了一拳头他的肩膀骂道：“笑笑笑，小心哪天我和你这个制服怪人分手。” “我只是觉得蝙蝠侠和超人更像是你口里的制服怪人。”杰森一本正经地说道。 玛蒂尔德啊了一声忍不住皱着眉头吐槽道：“把内裤外穿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最奇怪的是蝙蝠侠居然会让罗宾穿绿鳞小短裤！” “听说每一任罗宾都穿过绿鳞小短裤，蝙蝠侠看起来简直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羽场摇着头露出十分不赞同地表情。 杰森：....... “杰森你怎么了，表情突然这么难看？”玛蒂尔德侧头看向杰森问道，“好啦我知道你不喜欢蝙蝠侠的话题，我们不说就是了。” 十分善解人意的玛蒂尔德又把话题引到更为重要的问题上，她正色道：“羽场，先说说我和你的关系吧。” 羽场摇头指着杰森说道：“前辈，无论你与红头罩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我都无法认可你把我们要调查的事情告诉红头罩这件事！” 玛蒂尔德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前倾，她眯起眼睛看向羽场问道：“你叫我前辈是因为我是你的上司，是不是？” “是。” 要是羽场早几天出现，玛蒂尔德兴许真的会动摇也说不定，但现在的玛蒂尔德无法不相信杰森下意识把自己护在怀里的动作是出于本心。 她相信他绝不会害她。 “好，我命令你说出来。” 羽场咬着牙不甘心道：“前辈，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让她后悔的，因为我绝不会出卖她。”杰森双腿交叠整个人靠在身后的沙发靠垫上冷冷看向羽场说道，“况且你要知道，如果我想要知道你们口中的真相，我并非只有听你口述这一种途径。” “就算你威胁要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开口的！” 杰森哈了一声用手指比做枪指着自己脑门笑道：“我可不会用这么不高明的方法逼人就范。” 玛蒂尔德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用力一拍桌子瞪着两人说道：“杰森你别说了，还有你羽场！” 看着玛蒂尔德眉毛一凛双唇下垂喊他名字的模样，羽场下意识双手放在膝盖上停止腰板喊道：“在！” “普拉米亚说我的身份是日本警察，但一般的警察并不会在国外乱跑，所以我的身份是日本公安，而你是我的线人，或是公安的下级，是不是？” 完全猜中了。 羽场握着自己的膝盖苦笑道：“以前辈的推理能力即便我不说也很快就能推论出真相来的不是吗？” “既然你知道我早晚会告诉杰森真相，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现在告诉我，身为下级的你紧急想要联系我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见到羽场还在犹豫的玛蒂尔德用手指敲了敲脖子上的项圈皱眉道：“这是普拉米亚留下的炸弹，如果你不想看着我因为时间不够拆弹所以被轻易炸死，就快点告诉我。” 听到玛蒂尔德脖子上套着的是炸弹之时羽场连忙说道：“要，要不您先去拆弹？还有您手上的伤也应该处理一下，好好好您别瞪我了，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了。” APTX4869，简称A药，这是玛蒂尔德所在黑衣组织正在研发的一种药，在调查到这批药被黑面具大量售卖到哥谭之后，组织便派玛蒂尔德、波本、莱伊以及苏格兰来到这里夺回药物。 “黑面具。”杰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最近他走私到哥谭的可不止是违禁药物。” “还有什么？”玛蒂尔德问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的氪石吗？就是从黑面具走私品里搞来的，还有一大部分还在大西洋上辗转反侧，要不了半个月就会抵达哥谭，听说里面还有一种全自动并且有特殊吸收细胞的名为亚魔卓的机器人，主要的功能是摧毁正义联盟。”杰森说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有些头疼。 听到要摧毁正义联盟的羽场看起来激动万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道：“红头罩，你说黑面具想要摧毁正义联盟？” “氪石加上亚魔卓，我想他的目的与摧毁正义联盟大差不离。”杰森耸耸肩。 在蝙蝠侠已经知道这些事的情况下杰森并不担心他不能处理好，哦不，就算老头处理不好也没什么，解决掉黑面具也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玛蒂尔德喃喃道：“黑面具胃口还真大。” 羽场冷笑一声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可不是吗，要不是为了该死的黑面具，苏格兰前辈也不会——” 玛蒂尔德等不及羽场说完话就冲道他面前握住他的双肩质问道：“苏格兰，是谁？” “您的兄长。”羽场完全没想到失忆的玛蒂尔德单单听到苏格兰的名字反应都会这么大。 “我的兄长。”玛蒂尔德喃喃之时双目涣散。 杰森眼疾手快的接住往后倒去的玛蒂尔德，他皱着眉头看向羽场追问道：“苏格兰是被黑面具抓了吗？” 羽场苦笑着摇了摇头：“苏格兰前辈已经死了。” “死了啊。”玛蒂尔德轻声道。 杰森把玛蒂尔德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是黑面具杀的是不是，我替你杀了黑面具报仇！” 羽场却继续摇头道：“苏格兰前辈是自杀。” “自杀？！”杰森难以置信地看向羽场问道，“为什么？” “黑面具暴露了苏格兰前辈日本公安的身份，苏格兰前辈为了不连累更多的人，所以在组织问出他的真名之前自杀了，当时，当时前辈您是亲眼看到的。”羽场说起苏格兰的时候表情肃然起敬。 这下玛蒂尔德和杰森终于知道为什么玛蒂尔德对那把枪的反应如此之大了。 确实像是安室透所说的，知道了不如不知道的好。 可对于玛蒂尔德来说却并非如此，即便真相残酷到无法面对，她的字典里也绝没有踟蹰不前这个选择。 “羽场，把我的真名告诉我。” ‘诸伏七。’ 在羽场说出自己名字之前，玛蒂尔德先一步想起了关于自己的一切。 她的记忆像是喷涌的火山一般毫无预兆的出现，让她的大脑在顷刻间成为一块燃烧滚烫且毫无防备的地皮。 28. 第二十八张面具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杰森皱着眉头担忧地看向怀里的诸伏七。 告诉他，还是什么也不说。 如果是玛蒂尔德奥斯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一切以一种十分欣喜的语气告诉杰森，但——她不是玛蒂尔德奥斯汀啊。 她是日本公安诸伏七，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不能不顾及家人与伙伴的死活，她必须对得起景光牺牲自己来保护他们的决定。 诸伏七不着痕迹的推开杰森，她抬起还带着泪痕的脸颊用微微发颤的声音开口道：“诸伏七应该是我的名字，除此之外我好像并没有想起别的什么。” 杰森哦了一声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说道：“不着急，总会想起来的。” “嗯。”诸伏七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项圈，而后她轻轻侧过头看向一脸严肃地羽场说道，“羽场，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 临别前诸伏七握了握羽场的手又轻轻放开，羽场盯着被诸伏七用指尖微微刺破的手掌瞬间明白了诸伏七一定是恢复了记忆但不好在红头罩面前言明。 果然诸伏前辈还是诸伏前辈，永远那么可靠，羽场握紧拳头快步离开了冰山酒吧。 诸伏七来哥谭之前就对哥谭所有的超英与超反还有□□都做过调查，军火库罗伊哈珀她自然也是了解的。 所以她并不奇怪军火库能够拆掉她脖子上的项圈，但还身为玛蒂尔德她还是装出一副十分惊讶地表情夸赞道：“罗伊你真的好厉害。” “你可千万别夸他，要不然一会儿尾巴都翘上天了。”在炸弹被拆除之后星火盯着诸伏七染上红痕的脖子担忧道，“是不是很疼？” 诸伏七摇摇头笑道：“有点难受，但确实不算很疼。” “我看你是因为手上的伤口疼过头了吧。”提着医药箱归来的杰森冷笑一声，他用力的把医药箱放在桌上朝诸伏七伸出手说道，“玛蒂尔德，把手给我。” 诸伏七乖巧的把绑着绷带的手放在他手心之后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不喜欢玛蒂尔德这个名字，以后喊我小七好不好？” “小七是什么新的昵称吗？”星火一脸好奇地问道。 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早就暴露的诸伏七十分爽快地承认道：“我和杰森被普拉米亚安了炸弹之后又遇见了我的前任同事，他告诉我我的名字是诸伏七，所以柯莉你也可以叫我小七。” “好啊。”星火搂着玛蒂尔德的另一只手笑着看向她说道。 为了避免加深诸伏七的痛苦，杰森替她上药包扎的动作十分之快，不过诸伏七本人倒是觉得这种程度的伤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在杰森面前她还是不加掩饰自己因为疼痛皱起眉头的表情。 并且她完全可以理解杰森的心情，因为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受伤总是让人感觉比自己受伤要更‘疼’。 诸伏七并没有强迫自己‘忘掉’与杰森感情的打算，毕竟她并不像是赤井秀一那样可以随意利用感情并且抛弃的人，失忆期间对杰森的喜欢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她没道理不顺其自然接受这段能给自己带来十分之多她需要情报，并且对她并没有什么负面影响的感情。 她拽住拿着医药箱转身准备离开的杰森说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杰森有些疑惑地看向眯起眼睛明显十分不愉快地诸伏七说道。 “你受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诸伏七拽着他的手臂十分轻易的用巧劲把他拖到沙发上坐下。 “都是小伤。”杰森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就想起身。 但今天的玛蒂尔德力气虽然没有变大，但似乎总能轻易的让他‘乖乖听话’，被又一次按回椅子上的杰森放弃了挣扎。 星火看着总在诸伏七面前吃瘪的杰森笑得十分开心，她松开抱着诸伏七的手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他，告诉他别总是玩命一般给自己造成伤口，还说这没什么的男人。”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一旁的罗伊一本正经地说道。 星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我赞同。”诸伏七毫不犹豫的站在星火这边与星火击掌。 “小杰鸟你应该你难道不和我统一战线吗？”罗伊不满道。 “我保持沉默。”杰森捏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笑完的诸伏七咳嗽了两声看向一脸委屈的罗伊说道：“万能的军火库先生，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十件事都行。”被夸奖的罗伊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诸伏七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道：“帮我做一个一模一样但是安全无害的项圈，以及，帮我分析一下普拉米亚炸弹里药水的成分，我想之后一定会有用的。” “没问题。”罗伊拍了拍胸脯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好了，你们继续你侬我侬的互相上药吧，泰坦塔那儿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先走一步了。”星火朝着两人告别之后也离开了。 诸伏七双手环胸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杰森说道：“怎么，还想我帮你脱衣服啊？” 杰森咳了一声主动把衣服脱了下来，他把带着红色蝙蝠标志的紧身衣放到一边，没等诸伏七开口便岔开双腿双手抱着椅背，毫无防备的把满是伤口的背部完完全全暴露给诸伏七。 刚才随意包着的纱布此时已经有一小部分黏在肉里了，即便诸伏七见惯了血肉淋漓的伤口此时也不免为杰森的淡然所心惊。 她其实并不奇怪失忆的自己会喜欢上杰森，同性相吸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二人之间相似的地方十分之多。 而这样的喜欢如今却成了诸伏七最为痛苦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她便也不会有罪恶感，等到回想起全部之后她便明白杰森对自己说的谎言不过微乎其微，她所撒过的弥天大谎便是她不会轻易离开他。 她小心翼翼的用满是罪恶的手扯开他的伤口，又用看似温柔的动作替他重新上药包扎，可因她而留下的伤口并不能在一时之间消失干净。 诸伏七最后一次绕过杰森胸膛替纱布打结的手并没有因为完成动作而分开，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杰森避免碰到他的伤口，她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看向他问道：“真的不疼吗。” “疼死了。”杰森侧过脸用额头轻轻碰了碰诸伏七的脸颊笑得十分愉快。 “你这算是在撒娇吗？”诸伏七搂着杰森的脖子愈发靠近了他，“你要是哭两声我说不定什么都答应你了。” “我发誓你要是掉两滴眼泪我也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了。”杰森搂着诸伏七腰下意识转过身子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诸伏七把手按在他的胸前眯着眼睛摇头道：“或许你还记得你背后有伤？不许说没关系，否则以后也别管对我受伤的事情指手画脚。” “这是威胁？” “这是警告。”诸伏七哼了一声拽着杰森的手臂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诸伏七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可以借用一下你们基地的电脑吗。” “请便。” 杰森本就对诸伏七没有什么防备，更别提只是用电脑这种小事了。 这还是诸伏七头一回真的走到法外者基地专用电脑前，她看着像是电影里一样满屋子的电脑和精密的仪器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这电脑不会也是罗伊组装的吧？”诸伏七饶了屋子一圈惊叹道。 透明主机里的配件全是比现在市面上发售的最新款还要先进的产品，不不不，不单单是市面上没有发售过的款式，这里的所有配件上面都有被改装过的痕迹。 输完密码的杰森拍了拍她的脑袋把她按到电脑椅上，自己则是靠在用鼠标的那边对她说道：“罗伊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万能。” “我猜不是星火。”诸伏七单手敲着键盘慢慢吞吞的点击开桌面上的图标。 杰森哈哈笑道：“是不是开始觉得你最初居然认为我是健身教练或者图书管理员的想法越来越离谱了？” 诸伏七嘴硬道：“为什么健身教练和图书管理员就不能精通电脑改装呢？除非这电脑里的程序都是你写的，不然我才不改口呢。” “太遗憾了小姐，我想你不得不改口了，因为这电脑里的程序还真是我写的。”杰森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刚刚点开第一个储存情报软件的诸伏七倒吸一口冷气，她指着电脑屏幕脑袋转向杰森难以置信道：“Are you serious？” “Yes，I am.” 诸伏七带着震惊浏览着似乎能够轻易入侵GCPD内网的情报软件，不，就连FBI的防火墙在这台电脑面前也脆弱的像是一张纸。 “难怪你们自称法外者了。”诸伏七喃喃道。 诸伏七把自己的名字输入软件发现一无所获，而后她关掉GCPD的界又打开电脑内部储存的档案关于‘玛丽怀特’的部分，却发现也是一片空白，诸伏七觉得这并非巧合。 “怎么没有任何关于我的信息？” 杰森整个人支撑在电脑椅靠背上轻声一笑，他的笑声离诸伏七特别近，笑得她觉得心痒痒的又挠不到实在是难受的很。 “问你话呢，笑什么。”诸伏七噘着嘴不满的用拳头锤着他的胸口。 “聪明的侦探小姐难道猜不到这是为什么吗？” 电脑屏幕因为诸伏七太久没有操作所以自动变成了黑色，而杰森碧蓝的双眸清晰的印在玛蒂尔德所见的黑屏之上。 诸伏七注视着黑屏之上的杰森喃喃道：“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 “我想保护你需要什么为什么？” 杰森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诸伏七头顶，他抚摸着她绸缎一般的黑色长发不免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场景，黑衣组织冷酷无情的玛蒂尔德变成了带给他温暖的诸伏七。 他望向黑色屏幕之中倒映出来的碧绿双眸却见到泪水从她眼角一滴滴滑落砸到桌面之上，杰森掰过电脑椅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之上慌乱地问道：“怎么哭了？” 以为诸伏七是为了档案被删掉而无法探寻过去而哭泣的杰森连忙说道：“你的档案我都看过，里面没有什么关于你真实身份的信息。” 诸伏七摇了摇头张开双臂紧紧搂住杰森的脖子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此时的杰森发现，即便她哭两声他也很难答应她全部请求。 29. 第二十九张面具 罗伊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复刻出了与普拉米亚所制造炸弹别无二致的项圈，诸伏七把项圈放到杰森手里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他说道：“杰，你来给我戴上吧。” 听了诸伏七话的罗伊和杰森同时倒抽一口气，但显然两人是因为完全不同的事情才抽的气，此时的诸伏七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杰森并无闲暇关注罗伊。 杰森单手提着项圈另一只手牵过诸伏七，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喊着‘Seven’的名字把普拉米亚的项圈作为‘谁才是小狗’游戏的重要道具。 事后诸伏七靠在床头给自己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杰森有些惊讶地看向她问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抽烟呢。” “也许我以前一直都抽呢。”诸伏七拿起床头的烟盒抖了一根烟到杰森面前，“你自己买的烟，没有不抽的道理吧？”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烟味的。”得到诸伏七允许的杰森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轻笑道，“说实话，我很难不对你有这种不健康的爱好感到惊讶，毕竟你一直是个克制到连垃圾食品都不怎么碰的人。” “是吗？”诸伏七笑了笑。 他其实没什么烟瘾，偶尔抽烟也不过是觉得香烟与咖啡一样让人提神醒脑罢了，但诸伏七看起来却并不像是那么回事，失忆时候不抽倒还好，抽起来一根接着一根，杰森床头柜里放着的半包烟很快就被她抽空了。 “小七，抽太多对身体不好。”换完衣服的杰森看向装满烟灰缸的烟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诸伏七有些诧异抬起双眸看向杰森问道：“Jay，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在乎这个。” “可能是因为我认识一个抽烟抽到肺癌的家伙吧，不过你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是绝对死不掉的。”杰森无奈地说道。 “这世上哪有绝对死不掉的人，谁都是会死的。”诸伏七笑着拉住杰森的手说道，“别提那些超能力事件，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诸伏七这么说杰森反倒更想知道诸伏七对死而复生的看法了，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对死而复生怎么看？” “什么？”诸伏七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杰森问了什么。 “我是说，这世上如果真有人能死而复生，你怎么看？”杰森犹豫地问道。 诸伏七啊了一声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一边思考着问题的答案，这种超自然的问题在诸伏七眼里其实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可一但她脑子里出现到处乱飞的超人便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她十分认真地给出了答案：“这世上的人离开就是离开了，让他们安息吧。” “如果你最重要的人得到从地狱归来的机会，你会觉得开心吗。” “杰，你是在替你自己发问吗？”套上衣服的诸伏七笑着搂住杰森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笑道。 杰森原本心里以为诸伏七最重要的人会是她的哥哥，她的话语让杰森猛地一惊，就连诸伏七自己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惊讶。 人会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的话语往往来源于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 杰森吞咽了一口口水愈发迫切的看向诸伏七渴望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死去的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会——”诸伏七拉长了尾音就是不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杰森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脸紧张地问道：“什么？” 诸伏七松开了杰森的脖子后退两步哼哼道：“不告诉你。” “小七。”杰森无奈的喊着她的名字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诸伏七把双手背在身后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她失忆时候对安室透说的话完全是出自真心，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这样的快乐了，这样的快乐在她糟糕的记忆归来之后也并没有消失殆尽，原先汉尼拔给自己配的药物兴许再也用不到了。 她背过身蹦蹦跳跳的又回到法外者基地大厅之中，她十分愉快地朝着一脸哀怨的罗伊招了招手：“谢谢你的项圈。” 罗伊看着诸伏七脖子上套着的项圈不满的哼了一声：“要知道你是派这个用场，我才不帮你们赶工呢。” “这只是用途之一。”诸伏七笑得一脸无辜，“不过是我比较喜欢的用途。” 后头出来的杰森一手拿着一块红色的围巾一手拎着两袋垃圾，他把围巾递给诸伏七之后说道：“上街太显眼了。” “你给我戴。”诸伏七仰着头说出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罪恶感。 杰森笑着摇摇头乖乖替她围好围巾，而后他牵着诸伏七走到门口才想起刚才为了给诸伏七围围巾所以放在地上的垃圾忘记带出来了。 “罗伊，垃圾就交给你了。” 杰森和诸伏七并排并出了基地，期间两人完全无视了罗伊难以置信的哀嚎。 一整天都有各自安排的两人在离开犯罪巷的范围之后便分道扬镳了，在诸伏七的要求下杰森也给自己组装了一辆摩托，她骑着拉风的摩托来到服装店的时候赤井秀一总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用不着这么惊讶吧，莱伊。”诸伏七笑着推开服装的门，不算响亮的声音轻松掩盖掉头顶风铃的叮叮当声。 “你恢复记忆了。”赤井秀一眯着眼睛用打量的目光看向诸伏七。 诸伏七嗯了一声也不否认，她向前两步走到赤井秀一面前的时候手里的枪正好抵住他的胸口，她仰起脸笑着看向他说道：“你看起来更惊讶我骑着红头罩准备的摩托这件事。” “所以你就算恢复记忆也不打算和他分手吗？” “分手之后和猛烈追求我的诸星大在一起吗？”诸伏七沉下脸色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的语气十分不好，但赤井秀一并未感觉到恼火。 “只有你觉得恶心。”赤井秀一双手放在身侧没有拔枪或是躲避的打算，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诸伏七是绝对不会开枪的。 她在当时那样的悲痛之下都忍住了对莱伊开枪的冲动，甚至还装出一副她也不知道苏格兰居然是卧底的假象。 冷静，聪明，这就是日本公安的Seven。 赤井秀一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诸伏七则是歪着脑袋把枪抵在他的胸口仔仔细细的观察他表情上的变化。 她拉下枪栓子弹上膛，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即便微微使上力气眼前的男人也丝毫没有动弹，反倒是用一副在诸伏七看来不知死活的模样开口道：“七，你不会开枪的。” “你以为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吗？” “有没有子弹你都不会开枪，因为你知道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就算你厌恶我——我们也必须要成为同伴。” 赤井秀一除了相信自己的判断之外，他也完全有把握能够在诸伏七开枪的前一秒夺走她的枪，玛蒂尔德是因为枪法被组织相中的，但她的近战短板这件事就连琴酒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所以此时他与诸伏七之间的胜负比就连Fifty fifty都没有达到。 可惜赤井秀一赌错了一点，一点诸伏七早就料到的事情。 比如一个在美国做卧底的FBI身边怎么会没有别的FBI呢？此时冲进屋内的朱蒂完全是正中她的下怀。 “秀一，不要和她废话了！”朱蒂双手举枪瞪着诸伏七威胁道，“松开秀一，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你。” “你觉得是你的子弹先击中我，还是我的子弹先击中你的前男友。”诸伏七眨了眨眼表情显得十分天真。 “你——”朱蒂气急败坏地说道。 “朱蒂，放下枪。”赤井秀一叹了口气看向朱蒂命令道。 “秀一！”朱蒂不解的看着赤井秀一。 “她不会开枪的。”赤井秀一笃定地说道。 朱蒂十分不甘心放下枪的同时诸伏七也放下了枪，她把枪放回枪托之中走到朱蒂面前笑道：“别一副不甘愿的模样，事实证明你前男友偶尔有事瞒着你是正确的。” “你什么意思！”朱蒂生气地瞪着诸伏七。 “她的意思是，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你引出来。”赤井秀一说道。 朱蒂不解的看着赤井秀一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引出来？” “因为我讨厌他啊。”诸伏七诚实的说道，她上前挽住朱蒂的手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你们FBI我一个都不喜欢，但相对而言我更愿意和你谈。” 被诸伏七理由弄得莫名其妙的朱蒂一时语塞，她抽出被诸伏七抱着的手不悦道：“你想要谈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 “没什么。”诸伏七表情愈发地无辜。 朱蒂握着拳头生气地喊道：“你耍我玩是吧。” “确实挺好玩的。”诸伏七笑着摘下围巾用手指戳了两下脖子上的项圈。 “这是什么？”朱蒂好奇的凑上前去问道。 “普拉米亚的炸弹。”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说道。 朱蒂猛地后退一步连忙按着耳麦准备让周遭人员撤离之时诸伏七才慢慢吞吞地说道：“冷静，只是假冒伪劣复制品。” 朱蒂恼怒的瞪着诸伏七却那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赤井秀一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意外的，毕竟诸伏七为了让他不开心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我们也有事情要告诉你，和组织无关的事情。” 诸伏七一副兴趣缺缺地表情，她可没兴趣帮FBI打白工。 “是和你男朋友有关的。”赤井秀一朝朱蒂使了眼色。 朱蒂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举到诸伏七面前，她严肃着表情镜片下的双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明。 “死亡证明？”诸伏七的目光下移却看到了让她难以置信的名字。 Jason Todd，Son of BruceWayne. 死于五年前小丑之手。 “这不可能。”诸伏七喃喃道，“杰森肯定是活人，况且杰森是不是活人和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情根本没有关系！” “有关系。”赤井秀一把手指放在小丑的名字上，“五年前小丑去中东接触的人之中也有组织的人，如果小丑和组织是合作关系，那么杰森陶德的死于组织有可能就有关系。” “你怀疑不是巧合？”诸伏七问道，“但是小丑手下死掉的人这么多，这点联系还不足以将杰森的死与组织联系在一起。” “当然你的男友也有可能是假死，不过最近‘死而复生’的人太多了，仔细一点总没错。”赤井秀一手指在墙上敲了两下叹气道，“组织认为之前被琴酒灌下ATPX4869的工藤新一似乎也还活着，而后雪莉也失踪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日本？”诸伏七单刀直入问道。 赤井秀一指着诸伏七脖子上的项圈说道：“等解决掉普拉米亚。” “我可没说要和你合作。” “如果你没有合作的打算就不会大费周章来找我。” 诸伏七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30. 第三十张面具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你被普拉米亚套上炸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安室透原本就黑的脸色在听了诸伏七的话之后变得更黑。 “波本你冷静点，普拉米亚的炸弹我已经拆掉了。”诸伏七按着安室透的肩膀皱着眉头说道。 安室透抬起头又环顾了一遍赤井秀一的安全屋，最后愤怒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赤井秀一身上愤怒地说道：“我不相信莱伊。” “他是FBI的事情我已经确认过没有问题。”诸伏七说到这儿抿了抿唇苦笑道，“所以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放下芥蒂团结一致才对。” 赤井秀一耸了耸肩对此不可置否，安室透正想出言嘲讽两句赤井秀一却被从窗户里突如其来蹦进来的人吸引住了视线。 安室透和诸伏七几乎是同一时间拔枪，他们的枪口同时指向穿着蓝色紧身衣制服戴着多米诺面具的男人。 “不要这么紧张，我是来帮忙的。”男人十分友好的朝着戒备的两人招了招手甚至还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诸伏七的目光在男人胸前蓝鸟标志上停留半晌而后收起了枪，蓝色的紧身衣蓝色的鸟标志，还有背后的两根棍子，想来这位应该就是同属蝙蝠系的英雄之一夜翼。 她皱着眉头看向并无意外的赤井秀一问道：“我倒不知道你和超级英雄也有交情。” “有一些交情，但我可以保证夜翼不是我请来的。”赤井秀一笑吟吟的看向夜翼说道，“夜翼，我想你应该给这位小姐一个让她满意的解释。” 夜翼耸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发生在哥谭的事情我总是想帮忙的，并不需要和谁说好才行，你说呢小姐？” “据我所知你是布鲁德海文的常驻英雄，怎么会管哥谭的事情呢？”诸伏七眯着眼睛说道。 诸伏七话音刚落窗户里又跳进一个穿着红色制服带着多米诺面具的男人，他看向诸伏七十分赞同地说道：“我也觉得哥谭不需要来自布鲁德海文的英雄越俎代庖，小姐你好我是红罗宾。” 红罗宾的声音让诸伏七觉得有些耳熟，但她还没来得及发问罗宾又从窗户里跳了进来，罗宾看起来年纪要小得多但也是脾气最为暴躁的一个，他黑着一张脸看向众人说道：“要我说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和警察合作，直接把普拉米亚抓起来和小丑关一起就完事了。” 诸伏七的目光落在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罗宾身上半晌，而后又扫过红罗宾和夜翼最后又落到了赤井秀一身上问道：“我想你应该没有什么别的超级英雄朋友了吧？” 完全不知道夜翼会来，甚至还带了一堆‘朋友’来的赤井秀一陷入了沉默。 诸伏七看着并排并站着的三个蝙蝠家超级英雄顿觉头疼，早知道这样她不如把杰森一起喊过来算了，毕竟他们看起来还认识呢。 但是在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自己是红头罩女朋友的身份情况下还是避免打草惊蛇的好，这么想着的诸伏七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几人说道：“我反对和超级英雄合作。” “我也反对和超级英雄合作。”安室透本来就对超级英雄没什么好感，这会儿自然不假思索就站在诸伏七这一边。 罗宾向前一步挑衅地看向诸伏七问道：“如果是红头罩来你也会这么说吗？” 罗宾问出这话的瞬间诸伏七瞪大了眼睛，他们这是完全知道自己和红头罩的关系了啊。 “玛蒂尔德一定会拒绝的，是吧玛蒂尔德？”安室透说完之后十分自信地看向诸伏七问道。 “嗯.......”诸伏七眼神闪躲。 她确实应该拒绝，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确定红头罩在这儿，她说不定真会同意合作。 “玛蒂尔德？！”安室透难以置信地看向已经恢复记忆的玛蒂尔德。 谁知道诸伏七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一副十分理直气壮地语气说道：“红头罩才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他是超级大反派，所以合作就合作了。” 率先笑出声的是站在中间的红罗宾，他捧着肚子哈哈的笑着说道：“搅局者，我就说你会后悔你没来的。” “谁说我没来的，嗨，我总算见到你了。” 红罗宾话还没说完呢，赤井秀一安全屋的窗户直接被加快从远处赶来的搅局者本人又吱呀一声给打开了。 诸伏七挑眉看向紫衣金发的搅局者十分愉快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好吧，除了红头罩之外我也很乐意和漂亮的姑娘合作，说真的FBI，你让朱蒂来我对你的态度也会好一些。” “朱蒂今天有别的事情去了。”赤井秀一头疼的看向诸伏七和搅局者交握的手。 罗宾一脸不解地说道：“你们大人怎么又这么多无聊的问题，我们难道不是来讨论怎么抓普拉米亚的吗？” 夜翼和红罗宾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看热闹来的，于是夜翼一本正经地咳嗽两声开口道：“罗宾说得对，我们应该好好讨论怎么抓普拉米亚而不是总在关注头罩的感情生活。” “所以普拉米亚值得你们出动这么多人来抓捕吗？”安室透冷笑道，“我倒觉得你们应该去好好帮帮你们亲爱的蝙蝠侠夜巡才对。” “哦，有孤儿足够了。”夜翼笑眯眯地看向杰森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今晚我们更关心什么‘案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大概猜到他们是来凑热闹的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据FBI最新的调查的结果显示，普拉米亚这次来哥谭是受到罗曼西恩尼斯的委托。” “你说黑面具？”安室透有些惊讶地看向诸伏七说道。 诸伏七点头道：“是，不过我可以确定黑面具的目标不是我，普拉米亚与我和波本有一些私仇。” “对于黑面具的目标我倒是有猜想。”红罗宾手指在腕表上飞快地按了几下，而后几人面前就出现了十分清晰的哥谭地图投影画面，地图上清晰的标明了哥谭东区势力版图，整个哥谭几乎没有完全在法尔科内势力之外的地方。 “黑面具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法尔科内，法尔科内在下周要举行一个海上派对，其中要宴请不少哥谭的有钱人。”红罗宾说道。 诸伏七摸着下巴开口道：“把船炸掉就意味着哥谭的上流圈子将要重新洗牌，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目的就炸船，黑面具不也相当于得罪了哥谭几乎所有上流圈子的人？” 红罗宾恩了一声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船上还有一批黑面具想要得到的货物，玛蒂尔德小姐应该了解。” 已经很久没有和组织连上线的诸伏七倒是有些信息脱节，安室透并不完全信任眼前的超英于是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至于赤井秀一，他与夜翼面具之下的迪克格雷森也算是故交，出卖组织情报给超级英雄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对他来说都是弊大于利。 他斟酌片刻便开口道：“组织有与法尔科内合作的打算，我听说朗姆亲自来哥谭见过法尔科内了，但是由于朗姆太谨慎，所以除了法尔科内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见到过朗姆的真实面貌，但我听说这一次朗姆为了展现组织的诚意将会亲自上船和法尔科内谈话。” 诸伏七啊了一声皱着眉头骂道：“Boss和朗姆这两个总是躲在别人身后的怕死家伙。” 安室透哼了一声十分针对性地看向夜翼等人说道：“戴着个头盔隐藏身份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夜翼尴尬的笑了两声并没有反驳安室透，赤井秀一但笑不语。 “所以黑面具的目的已经明了了，借此给哥谭来个大洗牌，再想办法除掉有可能成为哥谭新势力的黑衣组织。”诸伏七没有理会几个男人，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安室透点头道：“我猜想也是这样，但你不应该直接出现在法尔科内面前。” 诸伏七双手环胸看向安室透笑道：“组织不是早就知道我还活着了吗？既然他们早就知道我还活着，我自然不用怕我暴露。” “我和FBI来调查你和组织派别的人和你接触是不一样的。”安室透不赞同地说道，“万一贝尔摩德——” “不用担心的就是贝尔摩德，她早就知道我还活着。”诸伏七手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说道，“我还在住院的时候她已经来见过我了，但一点对我动手的打算都没有。” 安室透摇着诸伏七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种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要是你因为她出了事情，我——” “波本，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需要事无巨细的向你汇报！”诸伏七有些忍无可忍地生气道，“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托儿所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好吗？” 安室透愈发理解以前景光说的带妹妹难究竟难在哪里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甚至现在有了男朋友还忘了他这个哥哥。 真是气人。 31. 第三十一张面具 “晚点再和你讨论这个。”安室透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愤愤不平地瞪着赤井秀一阴阳怪气道：“我想以FBI的能力在法尔科内举办宴会之前，把宴厅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应该没有问题吧？” 赤井秀一不仅把宴厅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甚至还在几天后提前截获了贝尔摩德送给诸伏七的信件，不过那都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当天四个超级英雄加上三个卧底联合讨论出一个不算太离谱的计划，讨论的最后诸伏七有些犹豫地看向红罗宾说道：“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吗？”红罗宾有些疑惑地指着自己，他左看右看发现最做决定做多的迪克和与诸伏七关系最好的斯蒂芬妮同样疑惑之后，他又看向诸伏七问道，“可以问问为什么是我吗。” 诸伏七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我只见过你面具之下的模样啊。” 红罗宾抑制住猛地往后退的冲动，他尴尬的笑了两声之后说道：“我们见过吗？” 诸伏七挑了挑眉朝着红罗宾伸出手说道：“好吧，握个手可以吗红罗宾先生。” 红罗宾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拒绝诸伏七握手的请求，他握着诸伏七的手摇了两下表情愈发茫然。 知道诸伏七在做什么的赤井秀一摇摇头拍拍夜翼的肩膀说道：“实话说，现在的哥谭可不止你们蝙蝠一家这些侦探，你们完全小瞧她了。” 诸伏七收回手放在身后交握，她身子微微向前一仰看向红罗宾笑着说道：“既然赤井秀一也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那我也就没必要替你们隐瞒了，哦不用担心，波本的嘴巴很严的，除非你惹了他不然他可不会随意出卖你们的，韦恩家族的三位少爷，还有这位漂亮的布朗小姐。” 诸伏七话一出口对面的四人表情都变得惊恐起来，迪克知道隐瞒不住了于是吞咽了一口紧张地问道：“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诸伏七摊摊手无奈道：“我对人的身材还是十分敏感的，红罗宾和蒂莫西德雷克虽然十分努力地装作是两个人，但是你们的身形和声音都几乎一致这已经太巧合了，请不要把压低声音当成完美的伪装，我能听出来这是一个人的声音。” 提姆皱着眉头点头道：“可光凭身形和声音这两点完全能说是巧合，我明白了，你刚才和我握手是为了看我手上的老茧吧？” “正解！”诸伏七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手上老茧的厚度与位置分布都一致这可不太可能是巧合，再加上你们都和红头罩有关联这一点也并不常见，不是吗？” 搅局者斯蒂芬妮布朗不装了，斯蒂芬妮哇哦了一声上前给了诸伏七一个巨大的拥抱：“非常不错，既然你是杰森的女朋友那以后晚上也来和我们一起破案怎么样？” 诸伏七啊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是个警察，想来是不能享受穿上超级英雄制服半夜荡来荡去的快乐的。” “真遗憾。”斯蒂芬妮说道。 “所以你刚才想要拜托提姆什么？”迪克又问道。 诸伏七双手合十拜托地看向四人说道：“拜托你们不要告诉红头罩我恢复记忆的事情。” 诸伏七的这话一出又让三人倒抽一口冷气，至于达米安则是十分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看来陶德的女朋友和他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好啊，你们大人可真是——无聊。” 对感□□件兴趣缺缺的达米安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斯蒂芬妮摇着诸伏七地肩膀问道：“头罩还不知道你恢复记忆的事情吗？” 诸伏七有些尴尬地摇头道：“我现在——我心里有很多不确定的想法，所以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 “你你你。”斯蒂芬妮指着安室透震惊道，“你不会想和你前男友旧情复燃吧。” 安室透并不想拆穿他们并非交往过的关系，他恶劣地笑着把诸伏七搂进自己怀里说道：“我就是想和玛蒂尔德复合又怎么样？”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赤井秀一也走到一边握着诸伏七的手说十分神情地说道：“或许可以考虑一下答应我的追求，怎么样？” “FBI你离我远点，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我也不会考虑和你在一起的。”诸伏七无情地推开了赤井秀一，“玩弄感情的渣男。” 诸伏七又推开一边的安室透，她朝着赤井秀一比了一个中指。 迪克左看又看十分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赤井秀一问道：“赤井，你别告诉我你和红头罩的前女友也有一段感情。” “一段十分深刻的单恋。” 赤井秀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没有起伏，迪克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还好还好，赤井秀一要是和杰森前女友有一段感情，那事情可就变得麻烦了。 但现在横亘在两人之间似乎是另一种意义上十分严重的问题啊，迪克又开始担忧起自己弟弟的感情状况了。 诸伏七双手叉腰一脸严肃地看向三人说道：“我是不是失忆这种事情应该完全威胁不到哥谭这座城市的安危，而且等我想明白之后我一定会亲口告诉红头罩的，所以在那之前请你们帮我保守秘密，可以吗？” 三人虽然依旧对诸伏七的决定感到十分惊讶，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斯蒂芬妮离开前还不忘与自己的新朋友交换了联系方式，等到三人彻底离开后诸伏七才又板着脸看向赤井秀一说道：“你这安全屋可一点都不安全。” “安全屋已经被炸掉掉的人确定要谈论这个话题吗？”赤井秀一笑眯眯地说道。 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又不是我真正的安全屋，放心吧，之前从组织里偷出来的情报我有好好保存着。” “什么情报？”安室透问道。 诸伏七凑到安室透耳边小声说道：“在被琴酒枪击之前我从组织里偷出来A药研发时期的一些记录，这也是为什么琴酒会觉得我是叛徒，但现在又不打算杀我的原因，总之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搞到黑面具那边的一部分A药再做测试，我想我们就能彻底把A药的成分和作用搞明白了。” 安室透点头用只有诸伏七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你藏在哪里了？算了不用告诉我，这种程度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至于黑面具那边的A药，等红头罩搞到之后我再交给你。” “你们果然合作了。”诸伏七说道。 “你不应该太信任他。”安室透皱着眉头警告道。 “我知道你的顾虑，别担心了啦，我心里都有数的。”在她没有调查清楚杰森‘死而复生’真相之前，她很难完完全全信任杰森。 诸伏七不喜欢这样喜欢一人却又无法交付真心的感觉，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赤井秀一这种利用感情的人，她是绝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的。 诸伏七离开赤井秀一的安全屋之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她拿出梳妆镜补口红的时候看向镜子边缘一闪而过的红罗宾身影莞尔一笑。 诸伏七摸了摸袖口处被安放的窃听器心想果然如此。 她就知道杰森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家伙，很好，喜欢跟踪她就跟踪吧，她刚好反过来利用他们调查杰森。 比如，反跟踪红罗宾调查清楚蝙蝠洞的位置。 她打开手机看向自己刚才握手时候放的定位器眯起眼睛笑得十分开心。 提姆跟着诸伏七慢慢悠悠地从商业街绕了一圈才意识到诸伏七已经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打算‘带着他’去拿他想要知道的资料。 等提姆放弃无意义的跟踪回到蝙蝠洞里检查到自己身上定位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是反被套路了，他骂了一句该死却还是晚了。 因为监控之中出现的韦恩庄园附近迎来了提姆意料之中的访客，他双腿交叠坐在电脑椅上看着屏幕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他本想看看诸伏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她站在杰森的墓碑前停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有动作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屏幕里的诸伏七眼角的泪水划落到她的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名字的指尖之上。 泪水顺着名字的凹陷处往下滑落，这样的场景在诸伏七看来就像是她看到了当时杰森的哭泣一般。 提姆换上衬衫和西裤大踏步走到诸伏七面前十分不解地看向她说道：“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看看他从前死去的地方。” “不完全是，但也不能说完全不是。”诸伏七收回手指擦掉眼角的泪水又摆出一副严肃地表情问道，“所以你们不知道他当时是假死？” “为什么这么问，他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吗？”提姆皱着眉头古怪地看向诸伏七。 “我们没有谈论过这个，关于他曾经死亡过的事情是我自己调查到的，我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在小丑的帮助，或者隐瞒了小丑之后假死又复生了。”诸伏七说道。 提姆听了诸伏七的猜测后倒吸一口冷气，他震惊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小丑那样的人——巴不得布鲁斯痛苦到死，要不然也不会对杰森出手了，好吧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杰森当时是真的死去了，而且是绝无可能假死的真正死亡。” 诸伏七瞳孔猛地收缩，她还是听到了这个让她难以置信的答案。 “他被小丑的撬棍一棍一棍打到浑身骨头碎裂，而后被小丑用炸弹彻底杀死在了中东的一个仓库里。”提姆双手按着石碑眯着眼睛看向诸伏七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尸体是布鲁斯亲自带回来安葬的，但中途出现了一点问题导致他被刺客联盟的雷霄奥古带走复活，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听完提姆的话诸伏七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刺客联盟什么雷霄奥古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只是低着头无意识地喃喃道：“一定很疼吧。” 就像是被左轮□□击中胸口一样疼。 她再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心脏碎裂的痛苦，一点一点从心脏的中心蔓延到浑身，直至她手脚冰凉无法站稳，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嗨诸伏七你怎么了？Shit，杰森的故事怎么会引发你的ptsd，阿尔弗雷德我需要镇定剂。” 诸伏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了撬棍打到她的身上一下一下，可真疼啊。 32. 第三十二张面具 诸伏七是在韦恩庄园的大床上苏醒的，她按着柔软的床铺支起顶着一颗好像不属于自己的脑袋的身子，她看向在床边椅子上坐着的正在敲打笔记本的提姆问道：“我睡了多久？” 提姆拿起手表看了一眼头也不抬地说道：“三个小时零五分，你手机响了十五次，其中三个是来自波本的电话，第三个我帮你接了，但是他听到我的声音就直接挂了电话。” “两个来自斯蒂芬妮的我也帮你接了，我和她简单的说了你的情况，还有十个全部是杰森打来的。”提姆啪的合上笔记本电脑，他手肘支撑在笔记本上微微俯下身子笑着看向诸伏七问道，“需要我替你向杰森解释吗？” “不需要。”感觉头疼缓和一些的诸伏七翻身下床抓起床边的手机检查了一通之后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解开我手机密码的，算了，别回答我了，就当我问了一个蠢问题吧。” 提姆耸耸肩对此不可置否，他提诸伏七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递给她说道：“知道了杰森的部分故事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打算应该没有向你报备的必要吧？”诸伏七把脚塞进鞋子里之后双手环胸又把这屋子环视了一遍，这屋子显然不是客房，也不是属于姑娘的屋子。 从屋子的装饰来看这间屋子应该属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于是她有些疑惑地问道：“这该不会是你的房间吧？” “当然不是。”提姆单手提着电脑站起身子拉开衣橱露出里面属于男孩的衣服，他指着衣柜里的衣服说道，“这是杰森离开之前住过的屋子，即便他去世之后布鲁斯也选择把屋子保留原样。” “哪怕当时的你们已经确定他绝不会回来？”诸伏七喃喃道。 “是的，哪怕当时的布鲁斯已经确定他绝不会回来，他也依旧留下这个屋子，阿尔弗雷德几乎每周都会打扫一次，以前是让人有一种杰森只是出门旅游的感觉，现在嘛，阿尔弗雷德依旧希望杰森偶尔能够回来住住，虽然杰森偶尔会回来看看阿尔弗雷德和我们交流一下，但他依旧十分憎恨布鲁斯的一些行为。”提姆合上衣柜背靠在衣柜上笑着看向诸伏七说道。 诸伏七有些疑惑地看向提姆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劝他回来看看？” 提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把电脑放在桌面上轻声道：“布鲁斯也很希望杰森能够回来，但无论是布鲁斯还是杰森他们都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他们都觉得彼此很讨厌自己。” “你希望我能够缓和杰森和布鲁斯的关系。”诸伏七挑挑眉毛有些惊讶提姆会这么说。 谁知道提姆又摇了摇头，他笑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能缓和，我只是在告诉你，如果你像是布鲁斯一样什么都不说，你和杰森之间的感情早晚会完蛋的。” “原来红罗宾还有做感情顾问的业余爱好。” “一些忠告。”提姆摊开双手对着诸伏七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可以自己回去。” 诸伏七穿上外套离开韦恩庄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拿了一袋包装好的的小甜饼递给诸伏七，管家笑得十分和蔼：“诸伏小姐，我听杰森少爷说过你的厨艺很不错，如果有机会我很欢迎你和杰森少爷一起过来和我探讨厨艺。” 诸伏七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小甜饼，她手指按在饼干袋上轻笑道：“下次我和杰森一起来的时候，我想我们有的是时间探讨厨艺。” 今天的诸伏七又一次理所当然翘了班，她回到家中的时候刚好碰见焦急地打算出门的杰森。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杰森问道：“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夜巡吗？” 抱着红色头罩往外冲的杰森瞬间顿住了脚步，他推开还没关上的门另一只手拽着诸伏七十分用力地用拽的把她拽进了屋子之后又砰地一声用力的关上门。 他把红头盔往边上随便一丢，双手十分用力的按着诸伏七的肩膀语气十分愤怒地质问道：“你到哪里去了，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一个都不接？” 早就知道会被询问的诸伏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在她手掌里转个圈露出侧面的音量按钮，她吐吐舌头一脸无辜地看向杰森说道：“可能是下午的时候摔了一下手机不小心摔成静音了，Jay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双手抱住杰森的腰毛茸茸的黑色脑袋一下下的在杰森胸前蹭来蹭去，杰森一肚子火被她蹭的瞬间不知道往哪儿发才好了。 他松开按着诸伏七肩膀的手转而托着她的臀部把她往上一提，诸伏七转而变成双手搂着杰森的脖子仰头十分自觉地把双唇送了上去。 依旧十分生气的杰森却压根无法拒绝诸伏七的吻，他搂着她从玄关亲到沙发上，诸伏七的后背撞在沙发上发出砰的一声。 “痛吗？”杰森搂着他的背担心地问道。 “痛死了，你替我检查检查有没有撞出淤青吧。” 诸伏七抱着杰森腰与他调换了位置，她双膝跪在杰森大腿上葱白的手指由上至下剥去他属于红头罩的制服。 “不是我替你检查吗？”杰森笑着靠在沙发上任由诸伏七‘为非作歹’。 “我觉得我男朋友生气了所以我得花点心思先哄得他开心才行。” 诸伏七在杰森怀里哼哼唧唧着，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也没能掩盖他们二人的喘息分毫，分针完完整整的走了两圈也没能改变永恒不变的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时针行驶了六分之一的距离之后又因为二人动作的停滞变得愈发疲于行动起来。 脚上还泛着湿哒哒水汽的诸伏七赤着脚浴室里出来第一时间先打开了电视。 裸着上半身的杰森拿着一块干毛巾追在她身后十分无奈地说道：“都说好了今晚不去上班也不去夜巡了你还这么急着开电视做什么，把头发擦干之后我们有整整一晚能看你想看的电影呢。” “你不打算睡了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睡觉呢。”诸伏七震惊道。 杰森擦着她滴答滴答往下滴水的头发轻笑道：“熬夜我没问题，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早起。” “懒人。”诸伏七脸埋在杰森胸前享受着杰森一边给自己擦头发一边按摩自己头皮的手法。 “是是是，我是一个不喜欢早起的懒人，你是一个不喜欢吹头发的懒人。” “对没错，我就是。”诸伏七表示理不直气也壮。 杰森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细细给她擦干头发之后再用吹风机替她吹干，而后他穿好睡衣再把已经半躺在沙发上好久的诸伏七捞进怀里。 “打算看什么？”杰森问道。 “黑客帝国还是乱世佳人？”诸伏七看着手里的碟片纠结道。 “这两本片子跨度有点大吧。”杰森笑着说道，“还是说我们看点阿加莎小说改编的电影？” “不要，阿加莎的小说我更喜欢看书。”诸伏七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这样的纠结就像是选红色药丸还是蓝色药丸的问题一样困难。” “所以你会选红色药丸还是蓝色药丸？” 杰森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在乎答案，他十分想知道诸伏七是更喜欢虚假的梦境，还是知道现实的残酷也非要去接受。 “Jay，你会选虚假的梦境还是残酷的现实？”诸伏七没有急着回答问题，她笑着反问道。 这样的问题对于杰森来说根本不用思考，他是绝对不会沉溺于梦境之中的人，即便现实残酷冰冷，他也依旧会选择真实。 他亲了亲诸伏七的法顶苦笑道：“美好的东西再美好也是假的，痛苦的东西再痛苦也是无法避免的真实，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去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呢？” 诸伏七把黑客帝国的碟片放到一边，她手指敲着乱世佳人的碟片看向杰森说道：“我很喜欢斯嘉丽，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很坚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会放弃，我明白了，无论现实多么让你痛苦你也一定会选择追寻真相。” 很像是诸伏七会做的事情，也很像是她的回答。 他把她已经干透的头发别到耳后，这一次杰森的吻十分珍重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之上，诸伏七不是他的附属品，他应该尊重她的选择才对。 诸伏七握住杰森的手与他紧紧十指相扣，她抬头望向他此刻像是大海一样平静地双眼说道：“Jay，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对不对？” 她握住他手的同时又一次想起了提姆告诉她的故事，他得多痛啊。 这样的痛苦好像也一比一的复刻到了她的身上一般，而这样的痛苦让几乎她无法抑制自己想要杀死小丑给杰森报仇的冲动。 直至此刻她才意识到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冷静，杰森对她的影响已经扩大到她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会尊重的全部选择。” 诸伏七把光碟推入影碟机的瞬间她又回头看向杰森，她垂眸问道：“Jay，斯嘉丽会勇往直前的走下去，因为只有走下去才能拨开迷雾看到最后的真相。” 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需要拿出斯嘉丽的勇气来面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也必须要要为了明天做好打算。 无论是关于日本公安的诸伏七，还是组织的玛蒂尔德，又或者是杰森陶德遇见的玛蒂尔德奥斯汀，这一切很快都会得到一个结果的。 33. 第三十三张面具 诸伏七是趴在杰森身上醒来的，昨天夜里两人看电影看到最后都懒得挪窝于是干脆躺在沙发上睡了，但是很显然一张沙发并躺不下两个人，于是诸伏七十分不客气的把杰森当成自己的肉垫睡了一晚。 让诸伏七感到略显遗憾的部分便是杰森的肌肉太过坚硬，导致她睡得浑身酸痛，她双手支在杰森胸前打了个哈欠又把脸埋进他的胸里。 “醒了？”显然睡得也不大好的杰森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睁开了一只眼睛，他睁开眼看着诸伏七埋在自己胸前的毛茸茸发顶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抬手把诸伏七的脑袋揉的更乱，诸伏七鼓着腮帮子下巴抵着杰森的胸肌朝他露出十分不满地表情想要：“干嘛揉我头发。” 杰森按着诸伏七的脑袋又揉了两把：“怎么，你要咬我吗？” “咬死你。”诸伏七龇牙咧嘴的一口咬在杰森的手腕上，毫不客气的留下一排整齐无比的牙印。 杰森把手举到眼前看着牙印笑得十分开心，这种程度的伤口对他来说都不比蚂蚁咬一下让他更疼，但仅凭这伤口是诸伏七亲口留下的就足够让他觉得无比特殊了。 “我发誓这手环绝对独一无二，谢谢诸伏小姐大方的馈赠。” “有病啊你。”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诸伏七扒拉开杰森抱着自己的手一个翻身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昨夜他们两个虽然压根没盖被子，但凭借着彼此的体温两人都不觉得冷，反倒是这会儿离开了杰森诸伏七觉得浑身发凉起来。 诸伏七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脚趾，而后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又下意识握住杰森的手。 “怎么了？”杰森疑惑地看向她问道。 “没什么。”诸伏七不着声色的松开手走进了盥洗室。 她在失忆时期培养起来的依赖有些超出她预计的范围了，诸伏七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让过了昨夜头脑发热的脑袋继续运转起来，现在绝非坦诚的好时机。 再等等吧。 诸伏七洗完脸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杰森正站在书架前犯难，她走到杰森背后用手搭着他的肩膀问道：“在想今天看什么书？” “我想给布鲁斯送一本书，你来帮我挑怎么样？”杰森顺势搂过诸伏七的腰把她带到书架前。 喜欢看书的杰森有一个十分大的书架，如今其中有一半的位置被诸伏七从安全屋里挪来的喜欢的小说给占领了。 诸伏七十分享受这种慢慢侵占自己男朋友屋子的行为，这间房子已经不是单纯是谁的安全屋了，这是他们的家。 诸伏七抬起手指划过书脊的时候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说过你和你养父关系不好，为什么突然想要送东西给他？” 杰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和诸伏七说这件事比较好，他并不想说谎，但有些话也不想言明，毕竟这是他与蝙蝠侠之间必须要有的一个了结，用的是一种诸伏七可能不会喜欢的方式。 “他也很喜欢收集初版书，我想可以利用这些换取一些我想知道的答案。”杰森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诸伏七哦了一声，她想起之前和提姆的谈话但又无法言明一些事情，诸伏七不觉得布鲁斯韦恩讨厌自己这个养子，同样，诸伏七也不觉得杰森对于布鲁斯韦恩真的是憎恨。 诸伏七并不觉得杰森是真心想要送礼的，他话里的意思明显送礼之意不在礼，他和布鲁斯韦恩之间一定存在着还未解释清楚的误会。 诸伏七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斟酌片刻之后她轻声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好吗？” “我应该不会为了我日思夜想这么多年的都想做的事情感到后悔，这些年我几乎天天都在脑海里模拟这些事情。”杰森飞快地说完之后又揉了一把诸伏七已经梳理整齐的黑色长发。 他低头看着眯起眼睛十分不悦瞪着自己的诸伏七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所以你还替不替我挑书了？” 鼓着腮帮子的诸伏七深深呼出一口气骂了一句Shit，而后她停留在《老人与海》书籍上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就它了。” 杰森抽出包装精致的初版书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后轻笑道：“你也觉得布鲁斯韦恩是个顽固的糟老头？” 诸伏七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说道：“你对文学书籍的见解还真奇怪，我只是单纯觉得硬汉会喜欢看硬汉的书籍。” 在她眼里蝙蝠侠和老人与海里老人还是有一定相似之处的，诸伏七并不确定哥谭有没有因为蝙蝠侠的存在而改变，但这种面临困难永不后退的精神确实值得人敬佩。 杰森却把诸伏七的话完全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毕竟在他眼里诸伏七并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他哼哼着说道：“布鲁斯韦恩哪里像是硬汉了？不过是一个总赖在女人身上纸醉金迷的花花公子罢了。” “你说是就是吧。”诸伏七眨眨眼笑道。 杰森把手肘搁在诸伏七的肩膀上，他微微弯着脊背扭头看向诸伏七的侧脸说道：“我认为诸伏小姐单纯对喜欢看简奥斯汀的人有什么偏见。” 诸伏七手背摩挲着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她边思考边皱着眉头说道：“偏见倒也算不上，澳门也绝对没有，毕竟按照事实来看某些读者确实很喜欢胡思乱想，还总是喜欢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女朋友怀疑女朋友不爱自己。” “所以他的女朋友爱他吗？” “女朋友要考虑一下。” 女朋友把脑袋埋进无论洗过多少次澡都无法散去硝烟味道的男朋友胸前狠狠吸了一口，虽然她偶尔会觉得自己的‘工作’让她痛苦，但不得不说她喜欢杰森身上这股带着无法散去硝烟与血腥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她最爱的烟草气息。 “考虑完了吗？”杰森抚摸着诸伏七脑后柔顺的长发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问道。 “女朋友吃醋了，觉得男朋友宁可把收藏的初版书送给自己讨厌的养父，也不愿意把他珍藏的阿加莎初版送给女朋友这种行为十分让女朋友觉得不爽。”诸伏七环着杰森的腰抬起头看向他说道。 杰森无奈道：“你说要的时候我哪次不给你了？” “从你的床头柜上挪到我的床头柜上，这算什么送！”诸伏七不满地嚷嚷道。 “怎么不算？”杰森指着已经被分成两半的书柜说道，“好吧，我允许你把你最爱的阿加莎从我的那半挪到你的那边，摆在你第二喜欢的东野圭吾边上。” 诸伏七松开搂着杰森的手，她双手叉腰盯着书柜看了半晌之后连连摇头道：“才不要，本格的放在一边，社会派的放在另一边，阿加莎独占一遍，这可是有严格规定的！” “要命的强迫症。”杰森吐槽道。 “你不也把奥斯汀单独放了吗？”诸伏七不满的哼哼唧唧着把杰森往厕所推，“希望我做完早饭的时候你能刷完牙。” 诸伏七听着厕所里哗啦啦的水声十分愉快地蹿进了厨房，她确实十分喜欢烹饪的感觉，但在遇见杰森之前她已经很久没有只是单纯的享受烹饪带给她的快乐了，只是因为她失去了能够分享成品快乐的人。 多做几个菜吧，打包好了给他也带一份，诸伏七这么想着便又把随意的早饭变为丰盛的一餐。 “我不觉得我们两个能吃完这么多。”杰森看着摆满餐桌的食物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 “我可以打包一份给麦克斯还有卡洛琳。”诸伏七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谎。 杰森啊了一声笑道：“我都忘了你还要去打工。” “忘了就忘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是了。”诸伏七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杰森要是不吵着要送她去上班，她还免了要在上班时候找借口溜出来的麻烦，她确实如同汉尼拔所说的喜欢麦克斯小蛋糕店的氛围，但她更为在乎的是蛋糕店里落地玻璃窗给她带来的清楚视野，一家能够看清黑面具大楼的蛋糕店。 “正好今天我也有别的事情。”杰森说道。 黑面具最近在哥谭的生意做得实在有些过火，一些卖给学校和小孩的不法物品实在是让他这个法外者也不得侧目。 正好，利用一下黑面具还有准备越狱的小丑，再解决掉他和老头之间的麻烦。 诸伏七看着杰森匆匆离开的背影在餐椅上伸了个懒腰，她闭上眼睛先花上半分钟思考着今天的行动轨迹。 “是时候给该回到原来的生活方式了，恋爱果然会让人变得懒惰。” 她喃喃着把多余的食物用一次性餐盒打包完成，而后她提着餐盒从这间不算是安全屋的房子出门前往哥谭郊外一般鲜有人去的墓地。 她站在一块没有刻下任何字迹的墓碑前先是拿出纸巾把墓碑上上下下一一擦拭干净，而后她蹲下身把自己做好的食物一一在墓碑前摆放整齐。 她侧着坐在墓碑前对着无名墓碑自言自语了好久。 无非就是一些琐碎的家长里短。 “我最近过得挺好的，交了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我很喜欢他。” “你要是还在，指不定也会和零一样唠唠叨叨的说什么他很危险，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在我失忆的时候对我真的很好。” “是不是有点恋爱脑了？我也知道我们这样的身份并不适合恋爱，但是我舍不得他，这也许就是我无法把我恢复记忆告诉他的原因之一吧，玛蒂尔德奥斯汀可以和杰森陶德恋爱，但是诸伏七不行。” “哥哥，真希望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和他生活在一起，希望他不要因为我的隐瞒责怪我。” “哥哥，要是你还在就好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诸伏七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用寂静来形容此刻她心底的嘈杂，她抹掉眼泪收起她带来的一切，就像是她从未来过一样。 “吱呀——” 她听到枝干像是被什么踩到压到发出的声响，诸伏七单手握着枪一脸戒备地看向树后的位置。 “谁在那儿？” “是，是我，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来祭拜我的朋友碰巧路过。” 诸伏七看到漂亮的金发女人提着裙摆有些慌乱地从树后走出有那么一瞬间放下了戒备，但当她想起贝尔摩德之时她又觉得漂亮的金发女人无害绝对是刻板印象。 然而她和女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并未发现金发女人有什么问题，也许真的是巧合吧，诸伏七这么想着。 “你叫玛蒂尔德奥斯汀？你好啊，我的名字是克里斯蒂娜·丽莎尔。” 34. 第三十四张面具 诸伏七发誓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喜欢翘班的人，如果她翘班的次数太多一定是因为杰森的胸肌太误人，恩。 诸伏七走进麦克斯的蛋糕店之时十分心安理得的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杰森。 她边工作边分心观察着马路对面的景象，西恩尼斯集团像是又发展了什么新的行业一般居然开起了挖掘机，带着泥土的车子缓缓行驶进对面的大楼，冰柜从车里运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白色的雾气。 诸伏七眯起眼睛想看个究竟抬起头却看见一枚炸弹从自己头顶的大楼飞向黑面具的大楼，吵吵嚷嚷的一片嘈杂声之后黑面具的人便一齐从被轰炸过的大楼里一窝蜂跑了出来。 “别这么惊讶，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回了。”麦克斯十分冷静地说道。 卡洛琳双手捧着脸连续重复了三遍Oh my god，她一脸惊恐道：“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把店开在这里？” 麦克斯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我们当时没有钱，而这里的租金又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并且两眼放光的便宜，所以我们选择了这里。” “要是爆炸波及到这儿重新装修的钱都够你们别的地方一月的租金了。”诸伏七有些无力地吐槽道，她脱下制服外套急匆匆地推开门前回头说道，“我去看看对面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们今天也赶快关店回家吧，钱哪有小命重要” 她迈开步子刚走两步就听到带着黑色乌木骷髅头面具的男人愤怒地嘶吼道：“红头罩，又是红头罩！他抢了我这么多生意还不知足！” 诸伏七背着身子抬起头看向自己顶端大楼处站着的眼熟男人，光是凭借他的的身材诸伏七就能远远辨认出男人的真实身份，更别提男人头顶戴着的显然红色头盔了，诸伏七拿出手机咔擦两声拍了两张照片点击发送。 ‘To Jay [图片] [图片] 远远看上去你好像是一个红色的水桶成精哦！ By Seven ’ 诸伏七看到红头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歪着头看了一眼，而后他脚下一个踉跄望向她的方向和她对上了眼。 诸伏七一脸无辜地别开脸与红头罩错开视线，站在楼顶的红头罩毫不客气地竖起了中指。 马路对面的黑面具显然以为红头罩是对自己竖中指，于是他骂骂咧咧的怒道：“见鬼的，我早晚有一天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普拉米亚呢？人都挖出来了让她来看看，她提供的线索最好有点用。” 听到普拉米亚名字的诸伏七正想侧着耳朵听清楚黑面具究竟在谈论什么，谁知道黑面具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该死，她应该提早在黑面具车里装上窃听器的。 诸伏七并不想太惹人注意于是在确定麦克斯和卡洛琳的安全没有问题之后，她迈开腿边向赤井秀一的服装店走去。 楼顶的红头罩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等会儿亲自算账，他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望着已经开车远去的黑面具面无表情的收起了火箭筒，他又用担心地目光的望向诸伏七离开的背影。 她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世间的纷扰好像从不会困扰到她。 她应该没有被爆炸波及到，受了伤的人可不会有心情吐槽别人的头盔像是水桶，红头罩面具之下的双唇轻轻扬起，他转而望向黑面具离开方向的车尾气脸上的笑容又凝固了起来。 今天的黑面具莫名其妙去郊外挖了一具尸体出来，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不，不管他发的什么疯他都得把事情搞清楚，他答应了安室透要拿到A药，就算是为了小七他也要搞清楚黑面具的真是目的。 红头罩拿出勾爪枪从他刚才炸出来的位置跳进了黑面具的大楼，他从上到下搜索着大楼的内部并未找到A药的存在，只见到了一具让人不得不在意的男性尸体。 他是知道黑面具今天去郊外挖人的，落荒而逃的黑面具显然没来得及处理好从郊外运来的尸体。 这具尸体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但由于这儿土葬的习惯且在下葬之前还做了防腐的缘故这具尸体意外的保存的很好。 冰柜里的男人有着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以及一张让红头罩怎么看怎么熟悉的脸。 他有些疑惑的拍了照片想让罗伊去调查，但想到最近罗伊和星火最近都忙着泰坦塔的事情于是他又点击了取消发送。 反正与黑面具对着干总是没错的，杰森这么想着便推着冰柜正打算离开，却在门口被普拉米亚拦住了动作，杰森松开冰柜飞快地举起枪对准眼前戴着鸟面具的女人。 普拉米亚靠在墙角笑着说道：“我是真没想到红头罩居然也是个会被恋爱蒙蔽双眼的男人，都到这份上了还对女朋友死心塌地。” 红头罩飞快地从枪托里抽出枪指着普拉米亚戒备道：“什么意思？” 见到明显在状况外的杰森普拉米亚十分惊讶地说道：“别告诉我你压根不知道这冰柜里装着的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是谁？” 普拉米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从衣服里抽出一份报告直直甩向红头罩，她边大笑边说道：“这是你女朋友的亲生哥哥诸伏景光，和你女朋友一样他也是日本公安在黑衣组织的卧底，只不过他隶属于警视厅你女朋友隶属警察厅，他的代号是——苏格兰。 普拉米亚见到红头罩一言不发的依旧举着枪也并不着急，她继续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看你手里这份DNA检测报告，如果你觉得我会造假报告——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鉴定，尸体在你手里，你女朋友的DNA你应该很轻松就能搞到吧？” 红头罩冷哼了一声并未给出普拉米亚想要的反应，他压根不去捡地上的报告继续单手举着枪说道：“就算玛蒂尔德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公安又怎么样，她现在失去记忆呆在我身边，过去无论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觉得你女朋友还没恢复记忆？” 杰森心头突地一跳，他心底生出一股十分不妙的预感，他头罩之下的双唇紧紧抿着眯起双眼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知道我女朋友恢复记忆？” “因为她不想告诉你。”普拉米亚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身为一个优秀的卧底她能够轻易的欺骗所有身边的人，所以只要她不说，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黑面具的人，我不觉得你会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帮助我。”杰森并不想相信普拉米亚说的话。 倒不如说，他不愿意相信诸伏七恢复记忆却不告诉自己。 普拉米亚笑道：“我和黑面具的关系就是他给钱我帮他杀人这么简单，你与他的恩怨与我根本没有关系，至于我帮你这种事情也是根本不存在的——我确实没有打算得罪你，但你要知道我和你女朋友有一些恩怨，所以她不开心我自然会觉得高兴。” “所以，你怎么知道她恢复记忆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却知道，你别告诉我你们除了那次安炸弹之外还有别的接触。”杰森不死心地问道。 普拉米亚却还嫌不够似得甩出几张诸伏七与赤井秀一肩并肩出入公寓的照片，照片跌落到杰森脚边的时候杰森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停止了思考。 “看看吧，她和FBI熟稔着出双入对的模样，像不像是一对十分亲昵的情侣？怎么，谈公事难道需要在家里独处吗？还是你觉得FBI会把随便什么人都往安全屋里带，其实我也觉得他们般配的很。 “哦，还有她的另一个哥哥安室透，他们之前的关系也很暧昧呢，很显然他们都知道你的女朋友恢复了记忆。” “还有——我今早遇见她去祭拜诸伏景光了呀，我问过那片墓园的管理人，诸伏景光下葬的事情是诸伏七一手操办的，除了她之外根本没有别人知道那儿，包括她那显眼的好哥哥安室透，你应该不会觉得一个失忆的人却能够精准找到自己连墓碑都没有刻的哥哥究竟埋在哪儿了吧？” 普拉米亚指着冰柜里的尸体咯咯笑着：“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死了，现在需要对付的可就只剩下你女朋友诸伏七和安室透了，只要等他们凑到一起我就能引爆炸弹了。” 杰森一脚踩在照片上赤井秀一的脑袋上，他冷笑道：“你和她之前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也与你无关。”普拉米亚说完之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烟雾弹飞快地丢在地上，等烟雾散去的时候普拉米亚早就不见了踪影。 杰森盯着冰柜里的尸体看了半晌之后又俯下身捡起了地面上散落的照片，照片里的诸伏七和赤井秀一谈笑风生的模样就像是多年的故友一般，不，或许更加亲密。 普拉米亚说的话不像是假的，所以诸伏七一定已经恢复了记忆，他想起她今早做了一桌子的菜却只说带给麦克斯和卡洛琳，想来当时就是已经想好了要去祭拜但却不打算告诉他吧。 她真的全部想起来了吗？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难道他所以为的信任全都是假的吗？她其实根本没有信任过他，哪怕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他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还是说她从来没有失去过记忆，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她所编织的谎言。 又或者是他所不知道的某一次，她见到赤井秀一或是安室透的时候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她觉得他们比自己要重要得多，所以根本没必要和自己交代。 他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被选择的人罢了。 被蝙蝠侠抛弃的罗宾。 被诸伏七抛弃的杰森陶德。 杰森认为自己应该好好和诸伏七谈一谈，但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这样的答案，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有够窒息的。 第三十五张面具 诸伏七象征性的去服装店里坐了一会儿，在交流完今天的情报之后她便赶往冰山酒吧进行下一场工作。 进店之前她有些奇怪今天的杰森居然一个短信都没给他发，想来是黑面具的事情太过麻烦让他绊住脚了吧。 诸伏七刚把包塞进吧台下边就听到了安室透发牢骚的声音。 “要是早知道红头罩这么莽撞我一定不会和他合作。”刚看完新闻的安室透面无表情的看向一脸茫然的诸伏七说道。 诸伏七倒不觉得红头罩炮轰黑面具有什么，她拿起玻璃杯边擦边哈哈笑道：“西恩尼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直接炸死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小七，这是在犯罪。”安室透露出了十分不赞同的表情。 “我们两个谁不犯罪啊？只要是行正义之事偶尔违反一下规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诸伏七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何况这又不是在我们的日本，在美国——你难道很在意这些吗？” 安室透被噎的瞪了诸伏七一眼。 诸伏七嘿嘿笑了两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相信他知道分寸，只是这种程度的‘爆炸’对于红头罩来说真的不值一提。” 安室透摇头道：“除此之外他还把西恩尼斯贩卖非法药物的下线全都凑到一起威胁了一通。” “怎么威胁的？”诸伏七问道。 “把他们手下的头全部砍掉放进一个包裹，然后威胁他们如果不按照他的规则照做他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安室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的规则是什么？如果你是指以后不许对未成年贩卖药物这一条，我觉得确实应当如此，否则想要一夕之间改变怕是只有炸了哥谭重组才行了。”诸伏七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太偏袒他了。”安室透按着诸伏七的肩膀警告道，“小七，恋爱改变你太多了。” “在这种事情上我和他看法一致，算什么偏袒？原则上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放任过自己跟着他走过。”诸伏七双手支在桌子上有些不高兴地看向安室透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发自内心想做的，零，你应该相信我的判断。” 安室透深深呼出一口气紫罗兰色地双眼满是担忧：“小七，自从景光死之后你就越来越偏激了，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如果他不希望我变成这样，当时他就不应该——算了，你不要再用这种教育小孩的口吻和我说话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诸伏七说到一半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她背过身不想再去看安室透。 安室透却掰过诸伏七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他严肃的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算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也该想想你大哥想想你的好朋友佐藤和宫本，这世上还有这么多人希望你过得好，即便是为了你——好吧就算我不喜欢你男朋友，但是你既然喜欢他，你就不想为了他放过你自己吗？” 为了杰森放过自己吗，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诸伏七抿了抿双唇破涕为笑，她笑着对上安室透的双眼喊道：“零。” “你男朋友来了。”安室透松开握着诸伏七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 “不打算拆散我们了？”诸伏七并未第一时间看向门口的杰森，她斜靠在吧台上笑着对安室透说道。 安室透表情愈发地无奈起来，他边叹气边摇头道：“我反对有用吗？只要你能答应我，和他在一起会让你变得更好，我根本没有理由‘拆散’你们的。” “零，你是我重要的哥哥，他是我的爱人，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好。”安室透宠溺地笑着揉乱了诸伏七的脑袋。 诸伏七也不对他的动作感到懊恼，笑吟吟的拍开安室透的手她才看向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杰森说道：“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杰森神色复杂地看向笑得十分自然的诸伏七。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诸伏七疑惑地看向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的杰森。 杰森见她若无其事便也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呢，她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罢了，杰森虽然这么想着但也无可避免的思考着安室透到底知不知道诸伏七已经恢复记忆了。 不，他跟踪了诸伏七一个下午，看着她用他曾见过的‘玛蒂尔德’的专属表情和赤井秀一谈话之时，他就可以确定赤井秀一已经知道诸伏七恢复记忆了。 赤井秀一知道了，安室透也知道了。 那他呢？ 所以只有他不知道诸伏七恢复记忆了吗，她到底为什么要瞒着他，难道是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他吗？杰森搞不懂。 “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全世界都在欺负你的表情。”她手肘支着桌子整个人向前倾，她带着笑意的双眼凑到杰森面前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问道，“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因为我说你像个水桶所以你生气了？” “不，和那个没关系。”杰森有些烦躁的推开凑过来的诸伏七。 被突然推开的诸伏七表情愈发疑惑，她不死心地又凑上去问道：“和水桶没关系那和什么有关系？杰森，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才行。” 诸伏七单手支着吧台干脆一跃跳到杰森身侧，她双手搂着他的腰把下巴抵着他的胸口仰着脸皱着眉头看向他。 诸伏七的身体十分柔软，她身上有一股独特的他根本无法拒绝的味道，他光是闻着她的味道就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狠心推开她。 算了，就这样吧。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只要她还呆在他身边一天他就能够自欺欺人一天，杰森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道。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一点也不甘心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 赤井秀一和她是什么关系。 安室透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他忍住质问的冲动转而试探着问道：“你今天早上去哪里了？” 他感受到与诸伏七的心跳似乎变快了，但只是一瞬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用若无其事地语气说道：“在打工啊，我们不是还在西恩尼斯地大楼附近遇见了吗。” “打工了一早上哪里也没去吗？” “我能去哪里。” “下午呢，下午也在打工吗？” 诸伏七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奇怪地看向他说道：“对啊，下午我在莱伊的服装店打工，你不是知道我工作时间的吗，那边下班我就到这儿来了。” “你刚才和安室透聊什么这么开心。” 诸伏七松开杰森的腰后退了两步，她手指绕着头发眼神看向别处轻声道：“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很确定她在说谎。 接下来他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小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恢复记忆之后你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诸伏七绕着头发的手指停顿了下来，她开始意识到杰森可能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人在谎言被戳穿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用更大的谎言去圆之前的谎，哪怕她的理智知道自己应该在这时候坦诚，她还是做出了愚蠢的行动。 “杰，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她笑着把问题抛回给了杰森。 她清楚的看着杰森蓝色的双眸之中闪过痛苦的神色，她明白他在痛苦什么，她的心脏也因他的痛苦而开始一抽一抽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杰森几乎是咬着牙看向诸伏七渴求着答案。 只要她在现在说出真相他就原谅她的欺骗，哪怕她骗他说爱他，他也相信。 总是冷静地诸伏七这会儿却慌了神，她慌乱地说道：“杰，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 “毫无意义？”杰森加大了音量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怎么敢说这种假设是毫无意义的。” 他的眼里泛出的雾气让诸伏七几乎无法思考，她别开脸就像是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依旧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逃避不是办法，诸伏七能够轻易的在任何人面前鼓起勇气，但她面对杰森的时候却总是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导致失去他。 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谎言，她根本不确定杰森是否真的会接受她的谎言，杰森甩开她抓住他的手迈开步子就往冰山酒吧外面走。 诸伏七头一回知道原来他可以走的那么快，她要用跑才能追上不被他丢下，她跟到酒吧的门口好不容易在摩托车前拦下他。 “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诸伏七踮起脚就想要亲吻他，她带着热度的吻落在他的唇边，一下又一下。 他应该相信她的。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去信任眼前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他搂着她的腰十分用力地回应了她地吻，两人的牙齿激烈的碰撞着把彼此之间撞的鲜血淋漓，诸伏七感受到滚烫的泪水落在自己唇瓣，她心脏处的抽痛变得愈发厉害起来。 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杰森推开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诸伏七，他红着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吗？” 诸伏七捂着胸口痛苦喘着粗气痛苦地看向杰森。 杰森苦笑道：“如果只是对我说真话就让你这么痛苦，那就不要说了。” “杰.......” 杰森用力地推开诸伏七整个人跨到了摩托上，他想发火，可他面对诸伏七的时候总是发不出火的。 “你去找你无话不谈的安室透或者去找赤井秀一吧，反正对你来说我从来都不重要，不是吗？让我冷静一下，我不想对你发火。” 杰森不想再听诸伏七说什么辩解的话，他狠下心不去看诸伏七一脚踩着油门扬长而去，诸伏七被摩托车尾气熏地猛烈的咳嗽起来，胸口地疼痛与艰难地呼吸让她几乎站不稳，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按着地面尽可能让自己焦躁的心情变得平稳。 见诸伏七好久没有回来的安室透意识到了不对，他推开门看着跪倒在地的诸伏七就知道她的过呼吸又犯了，他连忙找到纸袋放到她的嘴边让她大口呼吸着。 安室透皱着眉头问道：“我以为你已经停药了。” “我也以为我不用吃药了。”诸伏七支撑着安室透的肩膀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她惨白着一张脸看向杰森离去地方向说道，“不行，我应该去找他说清楚。” “你疯了吗，你现在这么虚弱——” “我已经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变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诸伏七心一横推开安室透。 她一边拨着杰森的电话哪怕被挂掉无数次她也不气馁，直到杰森的手机关机她还在不死心的拨打着。 她走到法外者基地门口她使劲地拍打着大门，但杰森似乎铁了心想要‘静静’，哪怕诸伏七在法外者基地门口等了一夜她也没有丝毫开门的打算。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杰森压根没有回法外者基地，他站在总是陪伴着他的水滴兽之上安静地呆了一整夜。 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的诸伏七抬头看向渐渐升起的太阳只觉得好冷啊。 第三十六张面具 诸伏七拉开家里大门的时候还有过一丝期待能见到杰森，但一片漆黑的屋子让她失落的明白杰森不在家中。 干净整洁的床铺昭示着杰森一夜未归，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 诸伏七脑子里冒出来的一连串想法让她觉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她从来就没这么在意过别人的想法，其实分手又有什么呢，不过是她回到原来的生活之中，就好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做的一场梦。 她所有的快乐都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她脱掉鞋子像是丢了魂一样缓缓走向冰冷的床铺侧躺在床上，她轻轻按压着杰森的枕头就好像他躺在自己边上一样。 他还会回来吗，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不，这里是他的家，不应该出现的是她才对。 诸伏七闭上眼睛感受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她试图想要入睡但那太难了，失忆之前失眠的症状又回来了，看来她又得找汉尼拔开点药了。 诸伏七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才打破她此刻的寂静。 她期待的看向屏幕见到的却失望的见到朱蒂的名字，她接起电话用沙哑到难以置信的声音开口道：“怎么了？” “我们截获到了贝尔摩德寄给你的信，你来一趟秀一的安全屋我们详谈。” “马上到。” 诸伏七走进盥洗室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她骑上摩托前往赤井秀一的安全屋之时朱蒂已经不知道在安全屋里踱步几圈了。 “你总算来了。”朱蒂踏步走到诸伏七面前，她看着她非常之差的脸色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一个晚上没睡？” “嗯，昨天晚上有点事，别大惊小怪的，做我们这行的不经常得几天几夜不睡？” 诸伏七对着朱蒂扯出一个笑容，她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信件之时丝毫不意外信件已经被拆封了，不提前看过就不像是赤井秀一的作风了，但不把信件重新封好这种行为确实有些明目张胆了。 “反正我就算重新封好你也看得出端倪，我们也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了不是吗？”赤井秀一靠在墙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信奉上写着‘玛蒂尔德亲启’。 抽出里面的信纸抬头写的却是‘亲爱的小七’，诸伏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忍不住笑到：“我还真是小看千面魔女贝尔摩德了。” “你失忆期间确实做了不少蠢事，我头一回知道你也会犯这样的错误。”赤井秀一笑道。 “……谁恋爱的时候不会变蠢呢，只有你这种根本没有真正爱过谁的人才会永远保持理智。”诸伏七看向赤井秀一的双眼中又燃起无名的怒火。 赤井秀一像是想起了谁一般露出怀念的眼神，但这样的怀念也只有一瞬。 回神后他轻轻拍了拍明显失神的朱蒂的肩膀轻声道：“朱蒂，不要被她带跑。” 诸伏七并不想继续恋爱方面的话题，从前的自己还能理直气壮的骂上赤井秀一几句，但经历过昨天的事情时候诸伏七觉得自己也是个与赤井秀一不相上下的人渣。 她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信纸几圈后已经回笼的理智替她想出了合适的计策，她拿出打火机点燃信纸，而后把燃烧的信纸和信封都丢进了烟灰缸里，诸伏七手指微微弯曲在桌上敲了两下，她把目光从火光之中挪开的同时开口道：“她越希望我参加船上的晚宴我就越不能去，况且她明显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很有可能你和波本也已经暴露了。” 赤井秀一恩了一声目光盯着燃尽的信封开口道：“你猜的没错，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同样的邀请函我也收到了。” 诸伏七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赤井秀一说道：“波本呢？” “应该没有，波本在哥谭的行动比我们隐秘的多，我和你的真实身份暴露在公众面前太多次了，特别是你和红头罩面具之下的身份，太容易引起怀疑了。”赤井秀一皱着眉头说道，“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想办法做掉我们，还要让我们上船。” “你这边我搞不太清楚，但是她可能没有那么想杀我。”诸伏七点了根烟有些烦躁地说道，“当时琴酒对我动手的时候她还和琴酒吵了一架。” “那就搞清楚她想做什么。”赤井秀一夺过诸伏七嘴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皱着眉头说道，“这里还有个不抽烟的。” 诸伏七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的朱蒂说道：“抱歉，我今天脑子不太好使。” “没事。”本就没有打算让诸伏七熄灭香烟的朱蒂摇头道。 嘴里没烟的诸伏七觉得脑子愈发地不清醒起来，她抓了两把头发有些烦躁地说道：“黑面具那边的交易我和朱蒂继续跟着，我们得想办法拿到A药化验才行，你和波本一起上船赴宴好了。” “让波本易容成你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指着她脖子上的项圈说道，“指不定她想让普拉米亚直接把你和我一起炸死呢。” “炸死我们再搭上一个法尔科内。”诸伏七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是你疯了还是贝尔摩德疯了？而且我不觉得朗姆会放法尔科内鸽子，贝尔摩德应该另有目的。” “贝尔摩德应该不会知道普拉米亚的事情。”赤井秀一推测道，“所以她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的可能性更大，交给我和波本吧，还有拆弹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了。” “看来你们和军火库合作的很愉快，到时候红罗宾和搅局者再来凑个热闹你这船上简直是超级英雄开会了。”诸伏七摆了摆手一副兴趣缺缺地表情。 “我以为你会放心交给红头罩呢。”赤井秀一调侃道。 诸伏七啊了一声，她把黑色的长发别到耳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和他可能要分手了。” 赤井秀一到不觉得诸伏七和红头罩分手有什么奇怪的，在他看来他们不分手才奇怪呢。 朱蒂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诸伏七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她曾在镜子里的自己眼中也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于是她忍不住上前像是安慰一样握住了诸伏七的手。 诸伏七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朱蒂，她嘲讽道：“我可不会对一个FBI说我的感情故事，别白费心思套我话了。” 换做平时朱蒂可能会想和诸伏七大吵一架，但这会儿她只是握住诸伏七想要抽离的手平静道：“我也没有兴趣听日本公安的感情故事，只是看在对付黑面具的事情上我得和你一起去，所以我不希望我的搭档因为失恋影响任务罢了。” “我不会因为感情影响任务的。”诸伏七摘掉项圈丢进赤井秀一的怀里，“你们用得上。” “好。”赤井秀一接过项圈笑道。 朱蒂没有点破诸伏七凉的惊人还在颤抖的手，她若无其事地拍拍诸伏七的肩膀说道：“如果接下来没事我们一起去吃个蛋糕怎么样？” 朱蒂指的吃蛋糕自然是去麦克斯的蛋糕店吃蛋糕，一个打工一个观察着对面西恩尼斯大楼的状况。 朱蒂是本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品尝蛋糕的客人的原则点的蛋糕，谁知道她吃了一口之后就开始迷恋了起了麦克斯自制小蛋糕的味道。 分明只是普通的纸杯蛋糕但却好吃的有些过分了，吃完三个蛋糕的朱蒂看着桌子上空掉的纸杯开始忏悔起今日的热量超标了。 “确实很好吃，是不是。”诸伏七看着吃蛋糕的朱蒂心情好了一些。 她穿着工作制服坐到朱蒂对面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说道：“我替我的朋友问你一个问题。” 通常来说‘我有一个朋友’这样的开头都代表这个朋友是自己，朱蒂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的问道：“你朋友怎么了。” “我朋友骗了他男朋友，他朋友知道以后非常生气且不打算理她了，是你的话会怎么办。” “你想分手吗？” “是我的朋友，不是我。”诸伏七强调道。 “好好好，你的朋友。”朱蒂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的朋友想分手吗？” “不想。”诸伏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想办法找到他解释清楚误会，告诉他你，你的朋友不想分手，把你的感情传达出去，不要等有朝一日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了才开始后悔。”朱蒂拿起叉子指着诸伏七的胸口说道。 听到八卦的卡洛琳凑过来问道：“玛丽，你是想和安室先生复合吗？” 诸伏七沉默片刻摇头道：“不是安室先生，是另一个男朋友。” “Oh my god，你什么时候交往了新的男朋友我居然都不知道。”卡洛琳捂着脸惊讶道。 麦克斯搭着她的肩膀冲着诸伏七笑道：“恋爱中的人就是蠢，好好想想平时的你遇到困难会怎么做？” 诸伏七握了握拳头顿时明白了麦克斯的意思，她飞快地用打包盒装了柜子里的两个小蛋糕说道：“你说得对，我要给我男朋友送小蛋糕去，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得从工资里扣。”麦克斯无情地说道。 诸伏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美元拍在桌上哼哼道：“我有钱！” 卡洛琳一面说着麦克斯无情一面收起了纸币。 朱蒂看着诸伏七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她拿出响了很久的手机接起电话表情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第三十七张面具 朱蒂挂掉电话之后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了？”诸伏七有些疑惑地问道。 朱蒂冲诸伏七摇摇头示意这些话并不适合在这儿说，她拍下一张美元拽着诸伏七离开的时候回头朝着卡洛琳和麦克斯笑着说道：“我们今天有事先走了，下次我一定会再来吃小蛋糕的。” 两人上车后飞快地系上安全带，朱蒂发动汽车单手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从路边的车位直接进入主道。 诸伏七拿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推送的新闻。 “小丑从阿卡姆越狱了？拜托，你们美国的监狱就这么不好使吗，天天有人越狱。”诸伏七皱着眉头表情十分难看，“我真不明白像是小丑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为什么不给一张电椅坐坐。” 诸伏七一想到小丑曾经对杰森犯下的恶行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以杰森的亲生母亲做诱饵把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骗到中东，把他关在仓库里绑在椅子上用撬棍打击到浑身骨头碎裂，恶毒的让他听着炸弹的倒计时让他一分一秒的数下自己死亡的倒计时。 诸伏七几乎能想到浑身是血的杰森强忍着浑身疼痛试图保护母亲的模样，以至于她觉得如果小丑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根本无法克制住开枪打死小丑的冲动。 “因为哥谭没有死刑。”朱蒂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然我觉得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小丑不该死的，好吧也许黑面具觉得小丑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总之——呃，黑面具帮助小丑越狱了，但是小丑反咬了黑面具一口，现在正带着哈莉奎茵在哥谭大桥附近发疯，他俩出来的时候还放出了不少阿卡姆的犯人现在哥谭乱成一团，GCPD的求助电话打到了FBI总部，总部现在命令我们协助GCPD工作。” “我们？所以我现在也算是FBI的编外人员吗。”诸伏七吐槽道。 “Hi，就当帮我一个忙吧。”朱蒂松开方向盘双手合十扭头看向诸伏七。 诸伏七刚想开口余光瞥见车身涂着油漆的轿车在马路中间逆向行驶从直直向着她们撞来，她连忙探上前扭转方向盘避免他们撞上前方看起来像是疯人院里‘好伙伴’开的车，朱蒂一边喊着‘oh my god’一边踩着刹车降低车速。 车子一个漂移不算稳当但十分‘安全’的停在了路边，朱蒂看向车窗外距离车窗不到一公分距离的电线杆惊恐道：“天哪，我们还没见到小丑就差点死在马路上了，shit，哥谭真是一个可怕的城市，疯人院里的病患到处跑。” 诸伏七快速的翻阅了一遍新闻感觉头十分之疼，她按压着太阳穴片刻之后立马做出了决定：“我们直接去哥谭大桥关心一下小丑和哈莉奎茵。” “你确定吗，现在的哥谭看起来到处都需要人帮忙。”朱蒂有些犹豫地说道。 诸伏七点头道：“我来之前就调查过哥谭的各种精神病，在我看来小丑的危险系数是最高的，且我粗略的看过新闻后跑出来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疯子帮的人，我认为解决掉他们的BOSS就能解决掉至少一半的麻烦。” 朱蒂觉得诸伏七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她连抓着方向盘准备出发，诸伏七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况按着她的手臂说道：“前面这种情况车不好开。” “你说的没错，但等我们走到哥谭大桥的时候怕是小丑都已经把桥炸了。”朱蒂皱着眉头说道。 诸伏七打开车门把朱蒂从驾驶室拽了出来，她半靠在车门上看向一脸疑惑地朱蒂说道：“走过去肯定不现实，所以我来开车。” “我说刚才我其实看见了有车子逆向行驶你信吗？”惊魂未定的朱蒂开口道。 “我信，但是我觉得我开车技术能让我们更快赶到目的地。” “真的吗？我知道你的车技很不错，秀一甚至都亲口夸过你，但这辆车又不是什么改装车，就算是我和你开也没什么巨大的差别吧。” 朱蒂很快就发现她的质疑完全是多余的，坐在副驾驶的朱蒂觉得让诸伏七来开车的每一次油门，都比她之前快要撞上疯子帮的车更为可怕，能在拥堵的街头把车竖起来开的神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当她贴着大桥边缘的时候朱蒂完全能够清晰的看见大桥之下涌动的海水。 “我，我们不会掉下去吧。”朱蒂抓着扶手惊恐道。 诸伏七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跨海大桥之上车头离桥面大约只有不到半公分的距离，朱蒂扶着桥堪堪站定之时双腿软到她压根没法前进。 然而当她抬眼看向诸伏七的时候她已经举起枪对准了正打算防火烧死黑面具的小丑。 “Shit，你下次能先打个招呼再动手吗？”朱蒂扶着大桥喊道。 “下次一定。”诸伏七忙里抽空敷衍道。 站在刻着‘西恩尼斯’字样货车顶端的小丑扭动着自己脖子看向诸伏七咯咯笑着往前跳了一步：“哦——我在阿卡姆就已经听说过你了，红头罩的小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反正不是我最爱的小小鸟。” 小丑砸吧着嘴露出略显失望的表情，他一边喊着无聊一边举起手里的火把泄愤似的从车顶丢进脚下的货车，火把落下的瞬间诸伏七清楚地听到男人女人交杂着的喊叫声。 “小丑——我一定要杀了你！” “如果你能从墓地里爬出来的话。”小丑冲着脚底货车招了招手，而后伸手拍了拍他因为高涨火焰而被熏的有些黑的衣摆，他曲起膝盖十分轻松地往下一跃跳到桥面之上。 诸伏七看着小丑绿色的脑壳和惨败的脸难免觉得有些瘆人，他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不要靠近’的不妙感觉，诸伏七自觉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她能面不改色的拆弹或是对准敌人的枪口，但小丑似乎比发热的枪口还要吓人。 诸伏七耳侧响起年幼罗宾的哀嚎，她看向小丑身后出现的穿着罗宾制服的杰森爬向她愤怒地喊着‘杀了他’的幻影嘴唇轻轻动了动。 开枪吧，开枪吧，开枪吧。 诸伏七深深呼出一口气站定身子抑制住杀戮的欲望，为了一时冲动杀人是绝对不可取的，即便为了杰森她也要冷静之后再行动，贸然开枪杀了小丑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糕。 诸伏七面无表情地举枪对准一步步向她走来的小丑说道：“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Yes？” 小丑抬起手露出手里抓着的按钮咯咯笑着又向前跳了两步，他像是累了一样蹲下身子盘腿坐在堵塞的车子中央，他伸直双腿打了个哈欠慢慢吞吞地说道：“孩子，你确定你要开枪吗，哦天哪快点开枪打死我吧，来做一只红头罩身边冲动的罗宾鸟怎么样？” 炸弹，又是炸弹。 诸伏七眯起眼睛正想开口却抬眼看见开着蝙蝠飞机前来的红罗宾和蝙蝠侠，红罗宾显然也看见她了，他抬起手在空中朝他做了一个等等的手势。 等？她可不是乖乖等着制服英雄解决问题的普通市民。 诸伏七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她下移目光看向小丑手里的引爆器，即便红罗宾和蝙蝠侠能够灭掉西恩尼斯火车上燃起的火也没法同时对付一个拿着引爆器的小丑。 或者说红罗宾和蝙蝠侠分头行动？不不不，按照现在的距离来看根本做不到。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这是诸伏七的原则。 她讨厌这个小丑，讨厌他对杰森做的事情，也讨厌他这幅世界都在他手中的表情。 诸伏七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她把一只手放到背后朝朱蒂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朱蒂觉得诸伏七可能是疯了，但疯狂的是她居然愿意陪着她一起疯，她骂了一句脏话躲到角落里联系GCPD的警察让他们暂时不要行动。 而后她找好位置对诸伏七打手势的同时蝙蝠侠和红罗宾的蝙蝠飞机里喷出灭火用的干冰浇灭了西恩尼斯货车上的火焰，诸伏七用小丑都没有意识到的速度蹿到小丑面前一只手卡住小丑的肩膀，朱蒂手里的枪口微微上移对准小丑的肩膀毫不犹豫的开枪制止了他的反抗，诸伏七速度飞快地接过小丑手里的引爆器取消了引爆状态。 这一套完整的动作发生在三秒之内。 惊魂未定的朱蒂破口大骂道：“我是疯了才会和你打这种配合。” “也许吧。”诸伏七一脸无辜地说道。 “哦，我讨厌比我还疯的小疯子。”小丑垮下脸不高兴地大喊道。 原本还在思考下一步的红罗宾完全被诸伏七的动作搞蒙了，但是以他对小丑的了解他完全能猜到小丑绝不会这么乖乖就范，果不其然他看见小丑没有被枪击的手里摸出一个笑气装置对着诸伏七就要喷。 红罗宾手腕一翻飞出蝙蝠镖的同时对着诸伏七喊道：“小心他的笑气！” 诸伏七连忙后退一步躲过了笑气的攻击，她抬眼望见比红罗宾飞镖飞得更快击中小丑的飞镖划破长空落在她的脚边。 她顺着飞行轨迹找到了飞镖的主人，她惊喜地看向路灯上站着的红头罩难免不面露喜色，以至于给了小丑跳到车顶脱离他们攻击范围的机会。 诸伏七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机会她飞快地把目光又转移到小丑身上，她目光下移对着小丑的脚踝开始射击。 “哦天哪，哥谭什么时候来了个会随便开枪的小疯子，这不符合蝙蝠侠的规矩！”小丑咯咯笑着往后一步步退着，他双手搭在桥边看向诸伏七啧啧道，“你知道的，就算我杀了他的小罗宾他也不会对我下手，这才是蝙蝠侠的死板规矩。” “太可惜了，我不是蝙蝠侠。”诸伏七开枪的同时小丑翻身一跃跳进了水中。 哈莉奎茵不知道从哪辆车里钻了出来，她咯咯笑着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是的你不是蝙蝠侠，我也不是我可爱的小布丁。” 随之而来的是爆炸的轰鸣声，桥面突如其来的塌陷让他们根本无暇顾及逃脱的小丑或是正在跑路的黑面具。 “Holy shit，这就是美国吗——一个桥上到底能装几个炸弹。”诸伏七边拽着市民从车里逃跑边大喊着吐槽。 面色凝重地朱蒂背着两个小孩把小孩放在安全位置之后说道：“你应该说这就是哥谭，美国可不总是这样的。” 诸伏七跑到安全位置才有空看向坠水的小丑和哈莉奎茵，路灯上站着的红头罩跟着他们一跃跳进水里。 “头罩去追小丑了。”红罗宾拖着几个市民降落到诸伏七身边的时候说道。 诸伏七恩了一声又往摇摇欲坠的大桥上跑去：“好，我们想办法救人。” 第三十八张面具 大桥险些被炸成两半，但现在的实际情况与大桥被炸成两半相差无几，中间的部分显然已经无法再让沉重的车辆通过，甚至于现在每一辆挪动的车辆都将会给大桥造成负担。 诸伏七跟着朱蒂走到哥谭警局局长戈登面前时候戈登正在一脸严肃对着警员说道：“我们先想办法把人都撤出来，车子的事情之后再说。” 他飞快地把警员分成几个小组开始搜救工作完之后才看想一边的朱蒂和诸伏七，他朝着朱蒂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GCPD的詹姆斯戈登。” “朱蒂斯泰林，FBI。” 戈登与朱蒂握手之后又把手伸向一旁的诸伏七，诸伏七握了握戈登的手说道：“玛丽怀特，FBI。” 朱蒂倒也没戳穿诸伏七的打算，她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桥上错落的车辆说道：“希望这桥不要塌掉，要不然这些车子全部落到水里会造成好大的损失。” 戈登倒是对于经济上的损失没有什么所谓，他看了一眼车辆后随意说道：“大不了到时候找韦恩集团申请一笔款项，总能解决的。” 诸伏七的目光落在用钩爪枪飞来飞去的蝙蝠侠身上停留片刻之后义正言辞地指责道：“真是可恶地有钱人啊！” 朱蒂用手肘捅了捅诸伏七的腰部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道：“也许你以后也是这万恶有钱人家里的一员呢？” 诸伏七摇摇头无奈地笑道：“如果杰愿意原谅我的话。” 朱蒂张开双臂拥抱住诸伏七，她拍拍她的脊背安慰道：“情侣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情，刚才他可是毫不犹豫就救了你，等误会解释清楚了你们之间就会没事的。” “谢谢，虽然我不太喜欢某人，但看在你是个好姑娘的份上，我希望你的感情也会无比顺利。”被拥抱住的诸伏七脑袋在朱蒂脸上蹭了蹭，她放开朱蒂之后往后退了两步歪头温和地笑道，“好了，感情话题就到此结束吧，我们来的目的不应该是帮戈登警长解决问题吗？” 在戈登的安排下诸伏七和朱蒂跟着GCPD花了整整一天终于清理哥谭大桥的现场，朱蒂哈欠连连的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向诸伏七说道：“我不行了，我要先回去睡一觉。” “我想再找莱伊和波本对接一下晚上的计划，顺便我想去韦恩庄园一趟。”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的诸伏七显得十分没精神，但她还是握紧方向盘平稳地开着车。 “你确定不睡一觉吗？你的状态看起来太差了，哥谭大桥被小丑炸了今晚法尔科内也未必会如常举办宴会。”朱蒂有些不赞同地看向诸伏七说道，“况且你如果不保证良好的休息，你状态下滑也会影响到任务的。” 诸伏七加重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她完全不能告诉朱蒂自己出现幻觉的症状更严重了，比如她现在清楚的看见年幼的杰森和诸伏景光同时坐在汽车后座。 “你为什么不杀了小丑？” “她当时不也没有杀了赤井秀一为我报仇吗，在她心里总是任务高于一切的。” 她的幻觉喋喋不休地吵闹让她脑袋嗡嗡作响，诸伏七十分确信只要自己闭上眼她的幻觉会愈发变本加厉的出现，所以在她看来还不如工作转移注意力呢。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这样重大劫难对于哥谭这座城市似乎也不过如此，法尔科内的宴会依旧会在今晚照常举行。 与波本和莱伊对接完的诸伏七依旧联系不上的杰森，她没有办法只得再次拜访韦恩庄园寻求杰森家人的帮助。 出来迎接的是管家阿尔弗雷德，老人看向浑身是伤的诸伏七十分担忧地说道：“天哪小姐，你需要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诸伏七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已经在GCPD处理过伤口了，莱利斯汤普金斯是个不错的医生，不是吗？” 为了让阿尔弗雷德放心诸伏七特地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绷带，阿尔弗雷德见状松了口气之后说道：“汤普金斯医生的技术确实不错，小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恕我直言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阻拦一个浑身是伤的你去好好休息片刻。” “抱歉阿尔弗雷德，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上杰森了，所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好休息。”诸伏七苦笑道。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头叹气道：“好吧，希望我有能帮到您的地方。” “您当然有能够帮到我的地方，可以请您告诉我提姆，或者说红罗宾现在在哪儿吗？” 没等阿尔弗雷德开口还穿着红罗宾制服的提姆从书房里冒出一个略显疲惫的脑袋，他打了个哈欠看向诸伏七说道：“正好，我和迪克也有事情要找你谈谈。”。 诸伏七走进书房一眼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初版的《老人与海》，她有些惊讶的拿起书说道：“这是杰森送来的吗？” “你知道？”提姆有些惊讶地说道。 “这本书还是我挑的呢。”诸伏七手指划过书封难以掩盖面上地笑意。 挂着黑眼圈的提姆看向同样挂着黑眼圈的诸伏七说道：“我们去蝙蝠洞里聊吧，阿尔弗雷德麻烦帮我们送两杯咖啡下来。” “没问题，提姆少爷。” 诸伏七也没有纠结什么‘蝙蝠洞也是能随意去的吗’这种问题，她跟着提姆从书房进入了蝙蝠洞内部，她十分惊讶地环顾着蝙蝠洞里科技感十足的设备惊叹道，“我总算知道法外者基地设计的雏形是从哪来的了。” “他居然带你去过法外者基地。”提姆笑道，“所以你能联系上他吗？” 诸伏七拿出手机晃了晃：“很遗憾，虽然他并没有拉黑我的联系方式，但他根本不接我电话，短信发了好多他一条都不回。” 穿着夜翼制服的迪克显得焦躁无比，他担忧道：“我们也联系不上他，所以我们想着你能不能够联系得上他，你知道的，对他来说你是特殊的。” “以前或许是吧。”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提姆有些惊讶地问道，“别告诉我你们吵架了。” 诸伏七十分简单的把这两天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恢复记忆的事情结果被他自己给发现了，然后我过于拙劣的解释适得其反导致他愤怒离开，大概就是这样的故事。” 迪克难以置信的Oh my god了半天，他震惊地表情在看到蝙蝠侠的瞬间变得稍微正经了一些，他咳嗽了两声朝着蝙蝠侠招手道：“B，你来的真早。” “我记得我有说过，不要随便把人带回蝙蝠洞里来。”蝙蝠侠不赞同地看向迪克和提姆。 “TT，德雷克和格雷森从来都不会听父亲您的话。”达米安幸灾乐祸地说道。 诸伏七绕过达米安走向一脸冷意的蝙蝠侠，她并不害怕蝙蝠侠于是她伸出手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好韦恩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但出于礼貌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亲自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日本公安的诸伏七，现役黑衣组织卧底玛蒂尔德，但是很遗憾我的真实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 布鲁斯韦恩盯着诸伏七伸过来的手并没有急着与她交握，他说不上怀疑诸伏七的真实目的是否对哥谭有害，但是他确实不是一个喜欢和人合作的人。 可诸伏七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冷酷就退缩的人，她在迪克提姆达米安敬佩的眼神下歪着头十分镇定地又问道：“韦恩先生，您不和我握手吗。” “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合作的必要。”蝙蝠侠毫不留情地说道。 “有一点我必须要与你言明的就是，FBI和您的儿子格雷森先生或是提姆之间的合作与我此次拜访根本无关，我单纯是以您养子杰森陶德女朋友的身份来拜见您的，您可以用蝙蝠侠的身份拒绝我，但是看在您儿子女朋友实在想和您儿子修复关系的份上，韦恩先生应该不至于这么冷漠的拒绝我吧？” 勇士，这是迪克的评价。 天才，这是提姆的评价。 不愧是陶德的女朋友，这是达米安的评价。 蝙蝠侠也许会拒绝，但是布鲁斯韦恩确实不应该拒绝自己养子女朋友地请求，于是他握住了诸伏七伸出地手，为了他同样想要修复关系的养子。 “其实很多时候大家只要坐下来谈一谈就能够解决掉很多麻烦，老爷您说是吗？”端着四杯咖啡的阿尔弗雷德走向已经摘下面具的布鲁斯说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同样在哥谭大桥忙碌了一天的布鲁斯韦恩略显疲惫的拿起餐盘上属于自己的咖啡。 “小姐，您的咖啡。”阿尔弗雷德把咖啡举到诸伏七面前笑道，“我很高兴您能到这儿来，您要知道，从上一次杰森少爷说过要带来您来之后我就一直很期待能够亲眼见见您。” 诸伏七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真的吗？我还以为杰森不愿意带我回来呢。” “我想杰森少爷也许只是不擅长表达，我十分确信他内心对于您和我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会感到十分期待。” 阿尔弗雷德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他的言语或多或少的缓解了诸伏七此刻的焦虑。 她双手捧着还冒着热气地咖啡有些腼腆地笑道：“感谢您的开导。” 第三十九张面具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既荒诞又离奇的，所有荒诞的巧合糅杂在一起便会成为无法挽回的悲剧。 今晚的夜翼将会回到布鲁德海文处理自己城市的事情，红罗宾、搅局者和达米安将会去帮助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一起解决普拉米亚和法尔科内带来的双重危机。 至于蝙蝠侠，他理所当然和诸伏七一起去解决杰森带来的麻烦。 虽说是一起，但诸伏七和蝙蝠侠都不是喜欢和‘陌生人’合作的人，二人最大的妥协便是答应交换号码以来方便交换情报。 诸伏七和布鲁斯韦恩简单的谈论完之后，她骑在摩托车上陷入了短暂的纠结，最后她还是不死心的回了一趟自己与杰森的家中。 还是不在。 或许他真的就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了吧。 “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还觉得我愿意见你？” “小七，你欺骗了我，还不愿意为我杀死小丑，你根本就不爱我！” 诸伏七装作没有看见床上坐着的罗宾，她走进洗手间掬起冷水一遍遍拍打自己的脸直到脑海里的幻想逐渐淡去。 她看向镜子里黑眼圈都要蔓延到脸颊上的自己扯出一个较为僵硬的微笑，她觉得自己要不了几天因为精神衰弱死掉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她拿起水池边上的刮眉刀死死盯着自己颈部的动脉。 杀了小丑或是直接杀了自己。 “不如下来陪我怎么样？”年幼的杰森浑身是血的倚靠在水池边上朝着诸伏七恶劣地笑着。 ‘叮’。 适时响起的短信声音打断了诸伏七的幻觉，她手里的刮眉刀扑通一声落入水池之中。 会是杰森吗？ 她焦急地拿出手机查看短信看到的确实羽场二三一的信息。 ‘前辈，今晚红头罩和黑面具会在XXX大街XXX号见面。’ 诸伏七苦笑一声，她怀疑自己要不是正好收到羽场的短信可能手里的刮眉刀真的会直接刺进她颈部的大动脉。 “还是去找朱蒂吧。”诸伏七喃喃着。 她抵达赤井秀一安全屋的时候朱蒂正在坐在电脑面前查看信息，她扭头看向诸伏七说道：“你也收到线报了是不是？” “嗯。” 诸伏七和朱蒂十分疑惑黑面具约见红头罩会面的行为，在会面之时黑面具还会叫上自己所有的二把手。 莫非是为了交易A药？不，诸伏七不觉得黑面具会真心实意与红头罩合作，西恩尼斯能做到这么大肯定不是一个蠢人。 “也许是黑面具觉得小丑太过离谱，相较而言还是红头罩可靠？”朱蒂推测道。 “杰森当然比小丑可靠。”诸伏七直白地说道，“但是杰森绝对不会和黑面具合作的。” “为什么，就凭你对你男朋友的了解？”朱蒂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我也知道红头罩可能算不上什么坏人，但他前几天对黑面具手底下的人的所作所为你也知道，这种残忍的事情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诸伏七抽出一根烟翘着二郎腿朝朱蒂晃了晃。 “你抽吧，我没有秀一说的那么讨厌烟味。”朱蒂无所谓的摆摆手。 诸伏七点燃香烟叼进嘴里，她吐出的烟圈层层叠叠的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便被窗口吹进的风吹散，她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你知道我和你前男友为了获得代号杀了多少人吗？” 听闻诸伏七的问题朱蒂猛地瞪大眼睛，她惨白着脸问道：“多少？” 诸伏七笑着摇摇头说道：“具体的数目你可以亲自问你前男友，但我保证他比我冷血也比我更愿意为了达成目的干掉阻碍，所以你觉得他会真心和黑面具合作吗？” 朱蒂镜片下的双眸微微下垂，她苦笑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秀一并不会和我说这些，但是我相信他绝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和黑面具合作，你成功说服我也相信你的判断了。” 诸伏七哼哼一声扬扬下巴笑着看拿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香烟咖啡再加上黑眼圈，你别告诉我这些天你都没睡觉。”朱蒂看向诸伏七的表情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我知道你联系不上红头罩你很着急，但如果你保证不了休息那么只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我没事。” 诸伏七并没有打算告诉朱蒂自己这些天一分钟都没睡着过的事情，这种程度的失眠在她哥哥死后那段时间她经历了将近半年，若非真的累到晕过去，否则她就算合上眼在床上躺一宿也是没法进入睡眠的。 她完全能保证这会儿她要不是正在和朱蒂聊天，杰森的一定会一个不停的出来‘骚扰’她。 当时若非汉尼拔给自己配的药物，诸伏七都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活到今天，和杰森的交往从某种意义上治好了她的病，但现在她的病不仅复发还变得比之前更严重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一个劲的想要复合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或许，如果，真的他不愿意原谅自己的话，她也得想办法走出这段感情。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只会回头看的人，不是吗？ 诸伏七又与朱蒂聊了一会关于今法尔科内晚宴会的计划，就在这时提姆的电话打了进来。 “杰森送来包裹里的头发是小丑的？”诸伏七皱着眉头问道，“好我知道了，我这里也收到了红头罩和黑面具见面的地址，看来是一个地方啊，总不会是三个人一起合作吧？你说哈莉奎茵已经被抓住了吗，好的我知道了，波本和莱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和你亲爱的蝙蝠侠先生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收到地址的诸伏七看向一旁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朱蒂说道：“红罗宾发来的地址正好是黑面具和红头罩约见的地址，我总觉得有问题。” “你一个人能行吗？我得在这里等秀一和波本的消息。”朱蒂问道。 诸伏七点头道：“我不行还有蝙蝠侠呢，黑面具拿走的A药我也会尽可能搞清楚在哪儿，我想知道到底是组织里的谁泄露给他的消息。” 诸伏七先蝙蝠侠一步抵达会面地点，她听到屋子里传来的枪声的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妙，她连忙迈开步子向屋里跑去，在她听到杰森熟悉的声音之时她停下了脚步举着□□站在门后。 屋里传来的打斗声让诸伏七觉得有些胆战心惊，但以她对黑面具的了解来看黑面具是绝对打不过杰森的，她现在贸然进去只会打草惊蛇。 况且她必须明白A药才是她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冷静，诸伏七你必须冷静。 诸伏七一呼一吸试图稳住自己的呼吸频率，但成效甚微。 她听见屋子里的黑面具似乎被击倒在地，他愤怒地喊道：“玩具！所有你们这些变装义警就爱用玩具。你们永远不能像男人一样战斗，你们从来——永远——没法全身心投入！” 红头罩带着冷意的声音从头面罩之下传出：“不，我总全神贯注。因为我猜归根结底还是要牺牲，你只是想攫取哥谭市，只是想统治哥谭市，但你永远无法成功，你不了解她，你得毁掉这个地方才能让她为你所有。” 黑面具咯咯笑着大喊道：“老兄，我已经准备好要把这个人间地狱一把火烧干净了，准备好杀死每个愚蠢到曾在这个城市呼吸生存的人，而我亦准备好与之同归于尽。而在你我之间，小家伙，我们都知道我才是不怕死的那一个，毕竟我可没有什么在乎的女朋友。” 门里的红头罩似乎陷入了沉默，很快他用一种十分嘲讽地声音开口道：“不，我也没有什么在乎的人。” 好吧，也许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你又不愿意为我杀了小丑，为什么还要求我在乎你呢？”年幼的杰森咯咯笑着。 诸伏七捏紧了手里的枪胸口突突的痛着，她安慰自己杰森或许是为了不想让自己牵扯进来所以才撒谎的，毕竟谁会在一个超级反派面前说自己又软肋呢？ 她有些焦虑的思考之时蝙蝠车停在了大门口，屋内又开始传来打斗声的同时蝙蝠侠破门而入。 蝙蝠侠只是浅浅的看了一眼诸伏七便把视线挪到已经被撞破的门内，他用独特的嗓音发出难以置信地嘶吼：“不——” 黑面具松开手里的刀对着红头罩的尸体哈哈大笑道：“你说对了，这一切都只与牺牲有关，为了我的成功是一定要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黑面具的目光有些错愕的落在门口的诸伏七身上，他咯咯笑着似乎并不觉得他会开枪，也许是身旁站着的坚定自己不杀原则的蝙蝠侠给了他勇气，他不知死活的说道：“哦——头罩的女朋友，你是迫不及待想要去陪你男朋友了吗？” 诸伏七看见眼前的场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把手里的枪拿稳，黑面具手里握着的刀直接没入红头罩的胸前。 红头罩死了。 杰森陶德死了。 就像是她的哥哥一样死在了她的面前，而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嗨，为我杀了黑面具我就原谅你，怎么样？”杰森的幻觉走到黑面具身后，他抬起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变成标准的九十度就像是一把枪的模样，他的食指对准黑面具的脑袋眯起一只眼睛笑道，“砰的一枪，什么都解决了。” 是的，砰的一枪就什么都解决了。 对，她是可以做什么的。 血腥味蔓延到诸伏七鼻尖的同时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在那一瞬间仿佛世间万物都与她没有了瓜葛，她不再在乎公安的身份，也不再在乎A药的去向，这世上所有人的存亡都好像与她失去了关系。 她一片漆黑的眼前只有杀死爱人的仇人。 她毫不犹豫地扣下手中的扳，机子弹精准的没入黑面具的胸膛，而她似乎还嫌不够一样砰砰砰砰直到把子弹打空才停下。 黑面具就连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轰然倒地。 穿着罗宾制服的杰森消失后，属于她的杰森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七，你做得很好。” 第四十张面具 蝙蝠侠不悦的目光落在诸伏七身上片刻之后他发现这姑娘的精神状况实在是算不上好，于是他吞咽下指责的话语深呼出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踏步向前摘掉戴在‘杰森’头上的红色头盔。 面具之下的男人并非杰森，而是一个杰森不知从哪儿抓来的倒霉蛋，倒霉蛋的嘴里塞着已经被挂断电话的手机。 蝙蝠侠拧紧眉头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下移到手里滴滴作响的红色头盔之时当机立断抬头把头盔丢出窗外，头盔在半空中爆炸变成碎屑的同时诸伏七也看清了红头罩面具之下的陌生面容。 “不是杰森。”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 “他还活着。” 诸伏七内心得知杰森还活着的喜悦完全掩盖掉杀错人的负面情绪。 “但你杀人了。”蝙蝠侠看向躺在地上的黑面具说道。 诸伏七瞥了一眼躺倒在地的黑面具无所谓地说道：“他为了赚钱甚至还引诱小孩吃下不该吃的药物，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罪犯应该交由法庭来审判，我们并没有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权利。” “哥谭没有死刑本就是错误，不过您说的也对，我没有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权利，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被人敬仰的超级英雄，您有您的一套原则，我也有我的。”诸伏七看向蝙蝠侠十分认真地一字一句的说道。 蝙蝠侠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 诸伏七耸耸肩把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之上：“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停止无意义的争吵，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杰森在哪里不是吗？我们一致的目标是拯救杰森，至于我在你眼里是怎样堕落的存在，于现在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蝙蝠侠知道诸伏七说的并没有错，他面无表情地压下不悦开始在屋内寻找线索。 ‘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切结束的地方。’ 蝙蝠侠摩挲着手中刻下不明话语的木牌若有所思。 很快，他和诸伏七同时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犯罪巷。”蝙蝠侠和诸伏七异口同声道。 杰森的开始与结束都与蝙蝠侠有关这件事难免让诸伏七觉得有些嫉妒，要知道他们结束的时候他甚至连把话说清楚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 诸伏七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足够暴躁了，此刻她用尽量平缓的说道：“他说过您是在那儿捡到他的，我想你们初遇的地方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就像是您这个人对他而言的非凡意义一般。” “你很了解他。”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诸伏七自嘲地一笑。 确定目的地之后二人自然是各自驾驶着自己的交通工具分头出发。 诸伏七骑着摩托驶向犯罪巷之时内心深处居然只剩下马上要见到杰森的喜悦，她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要不然怎么会全然不在意A药到底去哪儿了，在这种时候满脑子都只有谈恋爱的蠢事呢。 诸伏七的动作比蝙蝠侠慢上一拍，她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杰森与蝙蝠侠似乎已经打过一轮，诸伏七眯着眼睛看向废弃大楼之中传来打斗的屋子迈开腿便从屋边的楼梯向上跑去。 诸伏七推开门入目的便是被蝙蝠侠一脚踹到墙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杰森，此时的他已经摘掉红色的头罩面上只剩下贴在眼部的多米诺面具，他吐出嘴里的血十分惊讶地看向推开屋子门的诸伏七。 “你也来了，哦，和老蝙蝠一起。”杰森的话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地酸楚。 诸伏七想也没想便跑到杰森身边抓着他的手说道：“杰，你没事吧？” 杰森并不太在乎此刻身上可能是骨头碎裂带来的疼痛，他反倒觉得从诸伏七出现的那刻起心脏带来的抽痛更让人难以忍受，他的目光游移在蝙蝠侠和诸伏七之间片刻后冷笑着甩开诸伏七的手。 他用并算不上和善的语气看向诸伏七说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就连老蝙蝠和蝙蝠洞里的几位都已经知道你恢复记忆了，这世上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是不是？” “杰，恢复记忆却没告诉你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可以解释的。”诸伏七有些焦急地又想上去抓杰森的手。 杰森愈发用力地把她往后一推，诸伏七的后背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下意识想要上前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缩回伸在半空中的手自嘲地笑道：“我不想再听你编出来的故事了，如果你打心底里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不如分手。” 诸伏七惨白着脸问道：“什么叫做我打心底里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的意思就是你恢复记忆之后你发现你根本不喜欢我，但你又觉得我救了你所以你直接分手显得太过无情，又或者是为了什么黑面具手里的A药，还是普拉米亚或是法尔科内的信息，又或者是在我身边你可以更好的接近蝙蝠侠之类无聊的事情‘忍辱负重’。”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随便假装和人恋爱和人上床的人吗？”诸伏七难以置信地看向杰森问道。 杰森别过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说啊！”诸伏七使劲抓着他的手臂大喊道。 “难道不是吗？”杰森苦涩地笑道。 诸伏七脑海里的幻象叽叽喳喳的吵闹着，虚假的杰森与真实的杰森站在一起让她几乎快要分不清楚现实与幻象。 她快要疯了。 这一切真的好没意思。 她在试图修补自己的错误，而他却连相信自己喜欢他都做不到。 甚至，他还能够轻易的说出不如分手。 他嘴上说着她不爱他，其实真正能够轻易丢掉这段感情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真的好没意思。 她松开抓着杰森的手，抓了两把自己的黑色长发往后退了两步，诸伏七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又抑制不住湿红了眼眶。 她努力地扬了好几次嘴角又挂了下去，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看向杰森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好，如果你希望分手，那就分手吧。” “应该说是遂了你的意，以后你无论和波本或是莱伊在一起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对，和你没有关系了。”诸伏七看向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蝙蝠侠说道，“我退出，我真是发了蠢才觉得我应该需要帮你们修复父子关系，说到底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分明是他要她走的，可真当她想要转身的时候杰森又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你——” 诸伏七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她闭上眼睛十分努力地试图忽视掉笑得和小丑一样的年幼杰森。 蝙蝠侠拦住杰森不悦道：“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如果是你肺腑之言，现在你就不该再留下她，杰森我很抱歉没能在当时救下你。” 蝙蝠侠的话轻易点燃了杰森的怒火，他愤怒地瞪着蝙蝠侠说道：“你有什么立场来教育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会选择我，她会选择她身边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而你呢，布鲁斯，你到现在也不明白我根本没有责怪过你没有救下我，我早就原谅你了，但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还活着！” 杰森一拳打裂了身侧的门，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小丑依旧在哈哈大笑着，椅子因为他的大笑而摆动的幅度让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看向屋内的三人大声道：“可怜的孩子千辛万苦从冥界爬回人间，来举办这场狂欢舞会，结果变成了这么有意思的家庭伦理剧场，哦——还有让人心疼的被人甩掉的姑娘。” “闭嘴。”杰森一脚踩在小丑的脑袋上恶狠狠瞪着他骂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不是主角吗？哦天哪谁带了相机替我记录下这个重要时刻，最好——再来一根撬棍！” 杰森加重脚上的力道用枪指着小丑的脑袋说道：“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否则我先朝你大腿上开一枪。” “扫兴鬼，不给你吃蛋糕了。”小丑的语气显得十分委屈。 杰森把枪指向蝙蝠侠质问道：“你忽视他迄今犯下的一切恶行，盲目又愚蠢地漠视他填满的大片墓地，成千上百的受害者，无数的生离死别，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因为我的死你不会再任由他害人，如果当初被他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是你，如果他杀死的是你，我只会做一件事，我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这个恶贯满盈的刽子手，并送他下地狱！” 蝙蝠侠看向杰森的双眼中溢满了他自己都搞不懂的痛苦，他并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是十分平静地说道：“我认为到现在你都不明白。” “什么，你的道德守则不允许你这么做？越过那条线对你来说太难了？” “不！天哪，当然不是，那真是太容易不过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杀死他，我没有哪一天不这么想，把他对别人的一切折磨全部都施加到他自己身上，然后结束他的性命。”蝙蝠侠说道。 小丑十分开心地说道：“啊，原来你确实对我朝思暮想。” 蝙蝠侠没有理会小丑地发癫，他看向杰森继续说道：“但如果我这么做了，如果我允许自己走上杀戮之路，我将永远无法回头。” “为什么？我不要求你杀死企鹅人稻草人或是丹特，我说的是他，只是杀死他一个！”杰森一脚把小丑地椅子踹倒在地，“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是他害的你我天人永隔。” “我做不到，对不起。” “哦，这可真甜蜜。”小丑笑着说道。 “那么你将没有别的选择。”杰森从怀里掏出一把枪丢向蝙蝠侠。 蝙蝠侠皱着眉头说道：“我不会——” 诸伏七的脑袋因为杰森的喊叫愈发嗡嗡作响，她突然回忆起自己汉尼拔曾说过如果她永远都不愿意放过自己，她总有一天会疯掉的。 “这是你亏欠我的。”‘杰森’笑着从身后环住诸伏七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况且你还爱我，所以你还是愿意为我做点什么的，不是吗？” “做一些——当时你没有狠下心为你哥哥做的事情。” 诸伏景光的幻想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杰森杰森还有杰森，诸伏七总是自以为自己了解所有人性，可到头来却发现她其实从未懂过任何人。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比如，在此刻之前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被感情完全支配的人。 她已经疯掉了。 第四十一张面具 人总是被不断的相似引导着，不知不觉，一步步踏向走廊深处，踏向深不见底的那方。 命运并非是被突然撞上的，它本就伫立在不远的前方，人们即便已经知道它将会带来的悲剧也不愿转身避免。 她已经向前走了又如何能够回头？ 此刻的诸伏七觉得自己就像即将被处以死刑的人，看到平常路过的电线杆或者十字路口，都会误以为是绞刑架，而且对这种幻觉感觉熟悉。* 三四天没有入睡的她快要被眼前的幻象给逼疯了，她想到刚才她以为死去的是杰森时候的痛苦，她又想起之前站在杰森墓碑之前所感同身受的疼痛，杰森身侧站着的‘诸伏景光’捂着自己流血的胸口用一种哀怨的表情看向她。 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破坏掉是让所有人都欲罢不能，她无法回头了，所以只能眼看着毁灭一遍又一遍的发生。 小丑鲜血的味道十分刺鼻，只不过诸伏七觉得他流再多的血都可以称得上是活该，哀嚎着试图想要把他吞噬着的冤魂一并在她耳侧哀嚎。 ‘小七，你没有为我杀死赤井秀一我不怪你，但小丑难道不该死吗？’ ‘小七，如果你为我杀死小丑我就相信你爱我。’ 人如若能够丢掉理智承认自己是个疯子，想必很多时候的选择就不会变得困难，现在的诸伏七就是如此，她在崩溃边缘的理智因为杰森漠视的逐渐燃烧殆尽。 也许她不该这么做。 但她一定要这么做。 哪怕她会因此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她本就不是蝙蝠侠，她永远不会是一个超级英雄，杰森眼里所以为的她或许才是原本的她，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卧底。 她和赤井秀一也许真的是一种人。 一种让她无比厌恶，但确实是镜子里映照出来的真实自己。 蝙蝠侠做不出的选择就让她来做，满手血腥的她根本不在乎再多杀几个人。 她就像杀死黑面具的时候一模一样，抬手按下扳机，动作行云流水毫不犹豫。 ‘砰’ ‘砰’ ‘砰’ 子弹没入小丑胸膛的同时她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发热的枪膛让她觉得意犹未尽，她舔了舔嘴唇连续做着拉按下击锤扣动扳机的动作，连续开枪让她的手腕发麻到无法握住手里的枪，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但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觉到失控。 “哦天哪玛蒂尔德！我还是来晚了。” 男人优雅的推开门却见到满地血腥的时候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倒不是讨厌血腥味，只是单纯觉得眼前发愣的姑娘有些可怜。 “Girl，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 诸伏七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的手腕因为连续射击所以通体发麻，她啊了一声松开手，金属砰的一声与地面撞击发出声响。 她没有着急去捡地上掉落的□□，反倒她疑惑地看向杰森问道：“你想要的是这样的结果吗？” 鲜血溅到杰森脸上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连蝙蝠侠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到了，直到不请自来的男人进入屋内之时屋内的时间才重新开始转动。 杰森松开小丑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不解地看向站在蝙蝠侠身后的诸伏七。 蝙蝠侠吞下对诸伏七的质问手里举着从腰带里拿出来的武器十分戒备的看向她身侧站着的男人问道：“你来做什么？” 杰森看向对蝙蝠侠和自己毫无惧色的男人眯起了眼睛，实际上更让杰森在乎的是男人与诸伏七重逢的态度，他与诸伏七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位长辈或是故友，看向他的时候男人与上一次见面之时的‘和蔼’不同，反倒面上有着不悦。 “今天还真是见鬼的热闹啊，是不是一会儿犯罪巷还得来一个阿卡姆集会？”杰森阴阳怪气的说道。 “哦，别担心，我只是替我亲爱的克拉丽丝关心一下她的朋友。”男人装作和诸伏七握手的模样偷偷在她手心塞了一瓶药，“等事情结束之后找我聊聊，好吗？” 此时的男人就像是十分和蔼的长辈，但蝙蝠侠知道男人并非什么和蔼的老人，他试图让诸伏七离开男人，但诸伏七却接过药物乖巧的点头道：“谢谢您的关心，莱克特医生，记得代我向克拉丽丝小姐问好。” “我会的。” 男人轻轻拍了拍诸伏七的肩膀离开的时候就像根本没来过一般，诸伏七不仅不拦着男人甚至还替他原原本本挡住了蝙蝠侠和杰森的攻击轨迹，这让蝙蝠侠根本无从下手，至于杰森——他今天可不是来打击罪犯的。 “你知道那是谁还这样放走他？”蝙蝠侠有些不悦地看向诸伏七。 诸伏七把药塞进兜里笑着说道：“我只知道他救过我的命，并且从我认识他开始他从未犯过什么值得我在意的错处，先生，如果您觉得需要去抓他那您便去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今天放走了汉尼拔莱克特，杀了黑面具，现在——” 杰森打断了蝙蝠侠的话大声道：“你说什么？她，她为什么会杀了黑面具，她不是还要从黑面具手里拿走A药吗？” 蝙蝠侠愤怒地一拳把杰森打到墙上，他拽着杰森的衣领怒骂道：“你设计那样的局不就是想看看我们究竟会为你做什么，她为你杀死了黑面具，又为你杀死了小丑，你看到了你想要的结果，所以你满意了吗。”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布鲁斯，她就连恢复记忆都不愿意第一时间告诉我，她怎么会愿意为了我杀人？”杰森说这话的时候压根不敢对上诸伏七的双眼。 诸伏七从汉尼拔给她的药盒之中取出两颗药片吞入口中，药物入腹片刻之后她眼前的幻想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她对今日自己所作所为感到无趣至极。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逼疯，要是这事让美和子和由美知道了肯定要说她疯了，好吧，她不就是疯了吗？ 此刻的诸伏七十分忍下胸口的剧痛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出家庭闹剧。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人把话说明白，杰森，她爱你，我也爱你，我们所有人都是爱着你的。”蝙蝠侠松开拽着杰森衣领的手，他摇着头表情无比失望。 杰森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一步步走到诸伏七的面前，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可她却十分平静的把他的手拍到一边，看向他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腥臭的味道入侵诸伏七的大脑让她抑制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杰森的一步步靠近也让她觉得起效的药物又在逐渐失效，她皱着眉头退后了一步并不想让自己再变成一个疯子。 然而杰森却不想再一次放开眼前的诸伏七，他强硬的把她抱入怀中，眼泪从他的眼眶一滴滴滚落在她的肩头：“小七，对不起。” 诸伏七喃喃道：“对不起什么？” 不，她根本不应该再错下去。 或许她不应该把她发病的错推给杰森，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病因就应该远离才是。 没等杰森开口她抢先一步说道：“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 她理应在这时候闭嘴，可看到哭着的杰森诸伏七却又忍不住想要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她使劲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臂低着头说道：“哥哥死的时候我把错怪到赤井秀一头上，就好像这样我就可以洗去我原本能够救下他，但我只是看着他对自己开枪的罪孽一样。” “不，那不是你的错。”杰森焦急地说道。 “那就是我的错，别人没有义务为我做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该把错误怪到任何人的头上，所以无论杀死黑面具还是小丑，我杀了人，我为此丢掉对我而言十分重要情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 杰森握住诸伏七的手放在唇边一遍遍亲吻，他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误会你的，是我的自以为是才造成了今天的错处，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她当然是愿意的。 但是她不能。 诸伏七捧着杰森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忍不住凑到他唇边亲吻了他，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再亲亲他。 “杰森，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有办法也不想否认这一点。” “你为什么要否认？对不起小七，刚才是我不好，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弥补我的错，你想要的情报和东西我都会替你拿到手。”意识到诸伏七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杰森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从眼眶滑落。 “我很喜欢《飘》。” “我记得，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一起重新再看一次。”杰森说道。 “我们都不是能够耐心把镜子的碎片捡起重新拼凑的人，何况修补过的东西总是和新的东西不一样的，我们不能够忘掉过去发生过的错处余生都在虚假之中度过，记住我们过去美好的模样把所有的一切都停在此刻，不好吗？”** 诸伏七笑着继续说道：“我们都不是斯嘉丽那样的人，明天对于我这种时时刻刻都准备好要踏入地狱的人来说或许是新的一天，但一定不会比今天更好，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也不打算收回我说过的分手，接下来我会牢记我的身份，我也许会走到莱伊身边也许会走到波本身边，但这都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与你有关。” 诸伏七又吻了杰森干涩的双唇，杰森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的碰撞带着血腥的味道让诸伏七无比着迷。 但短暂的沉沦后她决定履行自己的诺言。 “小七我不想分手，我不想的。” 诸伏七推开杰森摇摇晃晃的站稳了身子，她把散落的黑发别到而后，她轻声笑道：“谢谢你送给我的美梦。” 梦醒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杰森，今夜的月色也很美。” 可她不想再抬头看了。 第四十二张面具 杰森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蹲在路边喂猫。 猫咪对着她讨好的喵呜喵呜之时她露出的温柔笑容柔和了身侧砭肤寒风。 后来他所知道的玛蒂尔德与最初所见到的姑娘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并非不会笑，只不过她的每个表情都像是精密计算之后给出的反应，她扮演的每个角色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反应，而她本身就像是一个永远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除却明确给出的指令一般否则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或事做出反应。 总之若非他一念之差救下她又开启了这个谎言，杰森确信玛蒂尔德是绝不会喜欢上红头罩。 至于他自己——即便他不愿意承认，他也必须面对也许早在第一眼见面的时候他的大脑就因为他愚蠢的一瞥，所以自主的放弃思考让他变成一个只知道看向她的蠢货。 至于爱。 他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她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她什么样的谈吐，便使他开始爱上了她。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等他发觉自己开始爱上她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本是她打开的话茬，但最后却变成他越来越离不开她，杰森从把玛蒂尔德带回家中的那一天他们的一切都被命运女神像是玩笑一样捆绑在了一起。 不，或许从头到尾只有他被牢牢捆绑，她不过是短暂的路过罢了。 他给出了自己能够给的全部信任，他渴望诸伏七与蝙蝠侠是不同的，她给予他的是他一直想要拥有的绝境中永远会抓住自己的手。 是独一无二且无法替代只存在于书本之中的爱意，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期望他能值得被人所爱，时至今日他依旧于犯罪巷里偷东西为生的杰森陶德并无二致，是不被值得喜欢的肮脏存在。 他就应该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被人狠狠踩在脚下，又像是红灯街中某间屋子里被无情喷洒在地面或是床单上的污秽一起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又或许他应该彻底死在多年前中东的某个仓库之中，而不是强行把本就应该待在地狱里的他重新拉回人世间。 所以他才活该被人欺骗。 即便他不愿意相信普拉米亚所说的话，但当他带着诸伏景光的尸体回到法外者基地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测验给出的结果让他必须认清现实。 苏格兰是诸伏景光，是诸伏七的亲生哥哥。 他前往冰山酒吧之前试想过无数种处理这操蛋事情的办法，要不干脆就什么都别问了，让他继续成为一只脑袋空空的爱情鸟。 只要足够愚蠢他就不会分手，不是吗？ 或许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也许她就会主动告诉自己了呢？ 但当他看到诸伏七与安室透熟稔的谈笑模样他脑海里有关理智的弦又止不住绷断了，他们或许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又或许是在加入组织后认识的灵魂伴侣，直至现在它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旁人无法插足的存在，那他算什么？ 算她生命中的一个不该拥有的意外吗。 他憋不住心底的怒火到底还是把质问宣之于口。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吗？” 她痛苦捂着胸口的表情让他觉得如此简单的问题在她身上反倒是成了难以回答的难题，他甚至怀疑她的疼痛完全来自己于对自己说过谎言的懊悔。 她真的爱他吗，杰森并不确定。 算了。 他不想听。 让她去找安室透或是赤井秀一互诉衷肠吧，那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他给她带来的从头到尾都只有让人为难的痛苦。 是的，他是痛苦的根源。 他害怕听到不想听见的答案于是骑上摩托扬长而去，他不想回到星火和罗伊不在的空荡荡法外者基地于是独自来到塔楼的顶端，他站在安静的滴水兽上边静静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哥谭。 “这世上只有你不会骗我是不是？” “也只有这座城市才永远不会背叛我，是不是？” “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道貌岸然满嘴谎话的骗子，布鲁斯是，小七也是，根本没有人会爱我这样的人。” “拜托，星火和罗伊早就在一起了，我总不能时时刻刻让他们围着我转吧？” “好吧，至少在我难过的时候你会陪着我。” 杰森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轻轻拍了拍陪自己聊了一晚滴水兽，他跳下塔楼回到空荡荡的法外者基地睡了一会儿。 很遗憾他不是斯嘉丽，明天永远不会变成他期待的模样。 他存放好诸伏景光的尸体打算继续找黑面具聊聊，或是把之前原本想要搁置的关于布鲁斯的计划重启，小七的存在让他有一段时间并不那么在乎布鲁斯的答案。 但现在——他愈发迫切的想要从别人身上知道他们对于自己的看法，睡醒后他先是回到安全屋里，很难说他不期待在家里看见熟睡的诸伏七，或是正在做饭的诸伏七，或是已经做好饭对他说‘欢迎回来’的诸伏七。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像是只存在他荒诞的幻想之中。 被子还是折叠好没有动过的模样，床上的褶皱显示她好像短暂的躺过一会儿，厨房里干净的模样是与他上一次离开前一模一样。 他自嘲的笑着拿起桌上摆放的《老人与海》连同自己准备好送给布鲁斯的‘礼物’一起装在金士顿书店专有的蓝色邮包里交给了邮递员。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杰森站在大街上茫然了一会儿直到不远处哥谭大桥上的动静表示小丑替他做了选择。 他收到的线报表示黑面具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居然去找小丑合作，听听这多荒谬多搞笑，找小丑合作的男人——好吧，现在他被绑在车里烧死也绝对是他活该。 站在顶端观察一切的杰森觉得这一切真是有趣，他的目光又落在一辆车子从特别显眼的用一种特技演员一样的姿势，从桥边缘十分危险的位置开到了大桥中央。 驾驶员看起来十分想死，他嘲讽的想着却震惊地见到车子里的诸伏七和FBI女探员同时冒了出来。 她是疯了吗？他克制去想要下去看看她有没有受伤的冲动选择静观其变。 事实证明恢复记忆的诸伏七夺回了属于玛蒂尔德带着冷静的疯狂，同时也确实不需要让他担心，他倒不如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因为对真相的了解而陷入疯狂。 瞧瞧那急匆匆赶来灭火的蝙蝠侠和红罗宾，红罗宾与诸伏七的‘眉来眼去’让他因为滴水兽平息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很好，非常好。 就连提姆都像是知道她恢复记忆了，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他开始有点像是恨布鲁斯韦恩一样恨她了，但那点恨意在爱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从手里飞出蝙蝠镖救她的动作就好像是刻在及肌肉之中无法抹去的爱意。 他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他前段时间与星火的谈话，他说什么来着，如果诸伏七喜欢氪石，他也许真该去搞一车氪石来向她求婚，杰森打赌这一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求婚。 “哦相信我，你路边捡块破石头对她求婚她也会很高兴的。” “会吗？” “她那么爱你，当然会高兴啦！” 听听，这样的笑话只应该存在于他的臆想之中，而他愚蠢的把臆想当作现实。 蝙蝠侠是故事里的超级英雄，诸伏七是故事里帮助超级英雄的好警察，他是什么——他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超级反派，结果不如小丑也不如黑面具，一个真真正正属于马戏团的Joker。 他不应该再犹豫自己的做法是否会伤害到别人，他想做什么就应该直接去做，毕竟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在乎他！ 他又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呢？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抓住了小丑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却依旧忍不住去偷偷摸摸的看她究竟在做什么，忍不住担心她是否因为自己的疯狂计划受到波及。 天哪看看他发现了什么，被邀请进入蝙蝠洞的诸伏七，老蝙蝠多信任她啊，毕竟她也这么信任老蝙蝠不是吗，看来他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该死的蝙蝠洞里的一家人早就知道她恢复记忆咯！ 又或许她压根没有失去记忆，她不过是想要通过他接近蝙蝠侠，或是更加近距离的知道哥谭的坏蛋们的信息罢了。 和老蝙蝠‘暗通款曲’之后他这个男朋友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不甩掉他大概也只是因为他还有那么一丁点利用价值吧。 他有那么一点恨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恨她。 但他发誓自己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他所有不应该脱口而出的混账话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好，如果你希望分手，那就分手吧。” 她痛苦的眼神几乎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刺进他的胸膛，他为什么会希望分手，他从来都没有希望过分手，希望分手的分明是她！她凭什么要把错处怪到他的头上？ 杰森的目光落在她涣散的双眼之上，她在看什么？她在透过他看什么？他难不成又要成为谁的替身了吗？ “应该说是遂了你的意，以后你无论和波本或是莱伊在一起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不不不，他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他不希望她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一点都不希望。 他把怒火引向蝙蝠侠试图让自己暂时忘了诸伏七，可是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她明明根本不在乎他，为什么要为了他杀人。 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不是假的，她每一次喊出他的名字都是因为满载的爱意，她每一次亲吻他都是因为她想要触碰他，他怎么会以为她不爱他？ 他就是个混蛋。 “小七，对不起。” 他一遍遍为了自己的过错道歉，但她好像已经不在意了。 她说无所谓了，不，她怎么可以无所谓。 她轻声呢喃着关于自己的过去，他感受到她无法排解的痛苦，而这样的痛苦居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说她心甘情愿。 她说她爱他。 她说可以去往任何人身边，但那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她说着告别的话却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他。 她说今晚的月色很美，可她却不愿意再抬头看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远处码头传来的爆炸轰鸣让所有的话都再也来不及说出口。 第四十三张面具 爆炸声音响起的瞬间诸伏七就快步冲到窗前眺望着远方海面闪烁着的火光，她双手按着窗框整个人几乎都要掉到窗外了。 “是海面上传来的爆炸，Shit，FBI不是说把炸弹拆掉了吗？军火库不是也说有他在绝对没问题的吗。” 诸伏七双手紧紧抓着窗框暗在心里把赤井秀一骂了一百遍，她转过身的时候刚好看见杰森悬在半空中想要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于是诸伏七有些茫然地朝着杰森歪了歪脑袋。 杰森连忙收回手说道：“我怕你掉下去。” 杰森说完之后十分紧张地等待着眼前的诸伏七做出反应，她或许会愤怒地对他说不需要，或许会感动地意识到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一场没有必要的误会，所以——他们应该冰释前嫌才对的。 可诸伏七没有做出任何杰森预料中的反应，她十分平淡地侧过身子朝他点头道：“谢谢。” 而后她像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一般，跨着步子走到蝙蝠侠身侧看向蝙蝠侠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可以拜托你载我一程吗。” 虽然诸伏七觉得骑摩托会更快，但她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喜欢用前男友东西的人，特别还是一辆如此贵重的改装摩托。 蝙蝠侠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 蝙蝠侠搂着诸伏七的腰带她稳稳跳进楼下停着的蝙蝠车里，杰森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毫不犹豫地骑着自己的摩托跟上两人。 诸伏七看见后视镜里的杰森装作没看见一样又把头低下开始看手机里朱蒂传来的简讯，朱蒂传来的简讯十分之长，诸伏七一眼扫下去表情越变越难看。 “怎么样？”蝙蝠侠问道。 “普拉米亚的炸弹已经被拆除了，引爆的是——妈的朗姆和法尔科内的人都没上船，黑衣组织已经完全确认我和莱伊是叛徒了，朗姆认为就算我手里有有关A药的资料，直接把我杀死在船上也比继续和一个可能和蝙蝠侠合作的卧底斡旋要来的安全。” “现场状况如何。” “船是行驶出码头一段距离才爆炸的，朗姆和法尔科内把聚会的地点定在了别的地方所以船上的人几乎只有我们的人，放心吧，你家里的制服怪人都很安全，你可爱的小儿子与军火库已经在协助警方展开救援了，朱蒂说没有伤亡，holy shit。”诸伏七骂了一句脏话点燃香烟叼进嘴里才扭头问道，“我能抽烟吗。” 蝙蝠侠对诸伏七自说自话的行为感到有些无语，但想到自己养子刚才对这位姑娘的行为他又觉得只是在蝙蝠车里抽根烟也不是什么值得责备的事情。 他通过后视镜里观察到诸伏七面上除了泛红的眼眶外已经没有任何之前的残留情绪，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就像看上去一样平静，还是单纯的隐藏得好。 当然，他相信对于一个合格的卧底来说隐藏情绪是他们的本能。 “我一般不会让感情影响到我的工作，刚才杀死黑面具和小丑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当时确实情绪过于激动了。”诸伏七察觉到了蝙蝠侠的目光于是抬起眼看向他说道。 “不，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蝙蝠侠皱着眉头说道，“刚才我对杰森说的话也是发自内心的，我认为他们确实该死，但我依旧不认为你应该动手。” “我并不是想要代表程序正义，只是——好吧，我承认自己的错误，让情绪控制自己的行为是完全错误的，如果您想要在这件事结束后把我交给警察我也没有意见。”诸伏七用一种十分无所谓的语气陈述着事实。 蝙蝠侠握紧方向盘的手愈发得用力，他当然不会把诸伏七交给GCPD，这与他容忍蝙蝠女侠和猫女行为的原因完全一致，小丑和黑面具完全值得浪费一颗子弹。 蝙蝠侠发自内心觉得养子的这位小女朋友比他的养子似乎更加难以对付，好在屏幕上响起的提姆视频通话打断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氛围。 屏幕里穿着红罗宾制服的提姆和搅局者似乎站在一艘游艇之上，他们身后是浑身湿漉漉的赤井秀一和还长着一张她的脸的安室透。 “小七你也在？正好，安室小姐想要和你通话。”红罗宾说这话的时候冲诸伏七眨了眨眼。 “安室小姐？”诸伏七挑着眉毛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室透摘掉假面没好气地说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侃我，我们完全被人耍了。” “你的身份没有暴露吧？” “没有，我一直用着你的脸。”安室透按着太阳穴头疼道，“我刚才用波本的身份和贝尔摩德通了话，她压根对今晚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她根本没有给你写信！刚才我提到你上了船爆炸的事情她还十分关心你的安危，小七你别露出这种表情，贝尔摩德可不是什么好人，好吧我们今天不谈这个，直接说正事吧。” “所以他和法尔科内的交易地点应该更改了。”诸伏七摸着下巴皱眉道。 安室透点头道：“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组织已经知道你和FBI的真实身份了。” “我暴露是早晚的事情，之前琴酒杀我那次就已经快猜到我和哥哥的真实关系。”诸伏七掐灭烟头眉头拧的十分紧，“但是FBI的身份怎么会暴露？” “同伴的一些失误。”赤井秀一在一旁说道。 “FBI的愚蠢失误。”安室透翻了个白眼又问道，“黑面具那边怎么样了？” “我把黑面具杀了。” “你把黑面具什么了？”安室透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诸伏七十分冷静地陈述道：“我把黑面具杀了，顺便把小丑一起解决了。” 视频对面传来红罗宾与搅局者同时吸气的声音，更让他们震惊地是一旁坐着的蝙蝠侠对此并未做出任何让他们期待的反应。 搅局者凑到红罗宾耳边小声说道：“所，所以蝙蝠侠不在乎这些了？” 红罗宾惊恐道：“不，不知道啊。” 安室透一把扯掉湿漉漉的黑色假发，他单手抓着自己金色的长发久久没有言语。 他不说话诸伏七也不说话，赤井秀一斜靠在快艇上望着远处的港口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红罗宾和搅局者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视频之中海水涌动的声音与诸伏七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有些刺耳起来。 “或许真的就像当时苏格兰说的一样，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把你带到这个危险的世界中来。”安室透苦笑道。 诸伏七按下手机锁屏键顺手把手机插进兜里，她背靠着蝙蝠车上柔软的座椅双手环胸看向屏幕里的安室透笑道：“不要做没有意义的假设。” 安室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去FBI的安全屋会和吧。” 诸伏七哦了一声又问道：“船上的人都没有受伤吧？” “没有，罗宾和军火库现在跟着GCPD的人去处理后续的事件了。”搅局者说这话的时候把手放在嘴边十分小声的看向屏幕里的诸伏七说道，“但我总觉得以罗宾的脾气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就他那见鬼的暴脾气要是GCPD的警察说上几句，他指不定会一脚踹烂他们的屁股。” “这事应该你和红罗宾跟着去的。”蝙蝠侠十分不赞同地说道。 红罗宾咳嗽了两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想谈论接下来计划的时候我和搅局者应该在场。” 要不是夜翼今晚去忙布鲁德海文的事了保准也会到场，至于可怜的孤儿，哦她被她的母亲喊去香港了，至今还没来得及亲眼见上诸伏七一面呢。 知道他们存的什么心思的诸伏七翻了个白眼，但已经平复下心情的她实在不想再谈论有关杰森的任何话题，于是她装作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一般又看向安室透说道：“波本，我和莱伊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你不该再用这张脸和我们待在一起了。” “我知道。” “以及，你顶着自己的脸穿裙子的模样真的很奇怪。”沉默着的赤井秀一忍不住笑道。 安室透十分想要把赤井秀一一脚踹下船，但他深呼吸一口忍下了冲动，他捡起地上湿漉漉的假面和黑色长发又戴回到了身上。 搅局者捧着脸看向大变样的波本感叹道：“不管看几遍都觉得好酷，好想学啊。” “我可以教你啊。”诸伏七笑着说道。 “真的吗？”搅局者兴奋地眼睛里都冒星星了。 “这不应该是什么独门秘术吗。”红罗宾摸着下巴说道。 诸伏七摊摊手摇头道：“反正教我的人没有吩咐过我不要随便教给别人。” 游艇行驶到码头通讯便断了，诸伏七靠在车上本想安静地看一会窗外，谁知道隔着玻璃就看见杰森骑着摩托与他们并排并行驶着。 诸伏七压下自动想要上挑的眉毛扭过头对准蝙蝠侠的方向闭上双眼，蝙蝠侠有些疑惑地看向诸伏七便透过她看见了她后头车窗外的红头罩。 蝙蝠侠一言不发的踩下油门试图甩开红头罩，红头罩也不甘落后的加快速度，很显然摩托车比汽车要灵活的多，哪怕蝙蝠侠开的是蝙蝠车。 诸伏七也不确定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蝙蝠车的剧烈颠簸的作用，摇摇晃晃之下她居然睡着了。 很可惜的是赤井秀一的安全屋并不远，蝙蝠车全速前进要不了一刻钟就能抵达，缓缓睁开眼的诸伏七拉开车门刚点上香烟叼在嘴里，带着红色头罩的杰森一个急刹车把摩托停在她的面前，诸伏七皱着眉头闻着摩托车的尾气往后退了一步。 “Hi。”杰森摘下头盔放到一边手肘支着摩托车试图摆出一个很酷的姿势。 诸伏七可没心情等他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本就头脑发昏的她面无表情的绕过杰森就连一口烟圈都不打算给他留下。 杰森蔫蔫的跟在诸伏七和蝙蝠侠的后头上了楼，谁知道诸伏七走进安全屋之后压根不管后头的杰森，就连头都没回一下向后抬起还穿着鞋子的脚砰的一声踹上了门。 杰森抬起的手缓缓放在关上的门铃声最终还是没按下去，他十分有自知自明的知道屋里是不会有人给他开门的。 但是没关系，红头罩完全有别的办法进入安全屋。 第四十四张面具 杰森戴上专属红头罩的面具从安全通道绕到大楼外部，他单手抓着不知道是谁家的窗框，拿出钩爪枪牢牢抓住对应屋子的窗框上房，按下开关绳索收缩他便顺畅地从空中飞跃到目标窗户一脚踹烂玻璃，双腿稳稳踩在屋内地面之上。 屋内众人因为他的突然到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我就知道这玻璃早晚要碎。”朱蒂面无表情地说道。 杰森本人却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叨扰’的，他半靠在床边脚踩着玻璃渣子朝诸伏七伸出手挥了挥。 “嗨。” 诸伏七面上并没有因为杰森的到来而露出什么表情，她目光落在杰森身上片刻立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挪开了。 杰森的一点点期待破灭的非常彻底，他感到有些沮丧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活该，杰森为了更好的与诸伏七‘交流’主动摘下头罩只留下脸上的多米诺面具。 实际上要不是玻璃被撞破他压根不需要‘隐藏身份’，毕竟在座的各位早就互相认识了。 搅局者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但她觉得无论是提姆还是布鲁斯都不像是会替杰森打开局面的人，于是她走到杰森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指着地上的玻璃说道：“嗨头罩，我想虽然偶尔撞到玻璃的感觉很讨人厌，但玻璃是无辜的，而且你刚才要是按门铃我想我会给你开门的。” 杰森皱着眉头却问出一个让搅局者难以回答地问题：“所以——你们都知道这里是谁的安全屋？” 搅局者看看红罗宾，红罗宾又看看搅局者，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安室透换上干净的衣服盯着诸伏七的脸从盥洗室走了出来，他开口用自己的声音颇为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这可不像是什么安全屋，反倒像是公开的聚会场所毕竟总是有制服怪人拿着钩爪枪从窗户跳进来呢。” 安室透一开口杰森就认出了他的声音，他的脸虽然变成了诸伏七的模样但他宽松外套下的身材与身高在此时并未加以掩盖，在看向他与诸伏七熟稔的模样，所以他很快断定了眼前就是安室透本人。 杰森目光游移在真假诸伏七之间片刻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红罗宾他们总是走窗户不走门，且安室透总是伪装成诸伏七的模样，那么赤井秀一和诸伏七并排并从公寓出双入对这件事——哦天哪，他当时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诸伏七不是已经强调过很多遍她很讨厌赤井秀一了吗，瞧瞧她现在对着赤井秀一翻白眼的模样，而且屋子里的另一个金色短发的姑娘和赤井秀一才更像是情侣。 至于安室透和诸伏七—— 安室透皱着眉头看向诸伏七说道：“下次不许再这么冲动了。” 诸伏七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尽量。” “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省心，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安室透的语气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好的好的，妈咪我知道错了。”诸伏七露出一脸无辜地表情耸耸肩笑道。 “你真是……把我气死算了！”安室透呼吸一窒双手环胸背过身不想再理会诸伏七。 该死的他居然没听出安室透的口吻更像是长辈，他的脑袋是被贝恩砸在墙上砸坏了吗？ 很好，看来他真是做了不少蠢事，不仅丢掉了自己的脑子忽视了所有细节，还对诸伏七讲了这么多过分的话。 杰森知道现在并不是谈话的时机，于是他垂着脑袋走到诸伏七身侧默默地看向她。 他垂着脑袋走到诸伏七的身侧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诸伏七深呼吸一口差点忍不住滑到嘴边的咒骂，她并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在意，所以这种时候不要与他再进行任何争吵是最好的。 她迈开步子想走到朱蒂身边又觉得赤井秀一碍眼，想回到安室透身边又怕他继续唠叨自己。 她灵机一动干脆把手伸到蝙蝠侠和搅局者中间把两人向边上一推：“让让。” 蝙蝠侠十分配合的退开了一个位置，搅局者忍不住朝诸伏七竖起一个大拇指。 诸伏七站在蝙蝠侠身边之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杰森这么想和蝙蝠侠对着干是绝对不会站过来的。 杰森：？？？ 蝙蝠侠：........ 接下来的时间虽说是要谈论正事，但众人显然心里都对诸伏七和杰森之间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万分，就连蝙蝠侠都没忍住多看了身侧的诸伏七两眼，杰森的目光更是全程都未从诸伏七身上挪开过。 反倒是诸伏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她并不避讳与杰森目光交汇，她说话的时候平淡地目光会一视同仁地扫过在场某一个人。 杰森听着她原本温柔的嗓音在此刻变得像是机器一般没有起伏，‘玛蒂尔德奥斯汀’是挺爱笑的姑娘，他认识的小七更是总喜欢缩在他怀里笑。 他们一起看书的时候她会笑，他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会笑，他们一起做饭的时候她会笑，她就连工作时候发给他的每一条短信都是笑着的。 杰森手指摩挲着兜里的手机，他看见了她给他发的每一条短信，可他居然该死的因为逃避没有点开她的信息看过。 现在的杰森也难免不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会不会他们之间的结果会不一样？ 当然，当然会的。 诸伏七总是会坚定自己地选择不害怕不逃避，哪怕她一时走错了路，她也会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并未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 而他呢，时至今日他所做的不过是责怪布鲁斯，责怪诸伏七，责怪拉萨路之池，责怪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许他应该学习一下他的小七，让他找个时间和小七一起开诚布公的坐下来谈一谈他们之间的问题才对。 还有布鲁斯—— 总之无论他作何选择都好过让无意义的误会蔓延下去，还让他对自己所爱之人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伤害。 诸伏七嘴里的故事说到重要部分的时候杰森更是握紧了拳头目光更是牢牢黏在诸伏七身上。 诸伏七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谈论自己的感情，况且她认为她与杰森之间的感情与黑衣组织或是普拉米亚的事情并无关系，她相信蝙蝠侠也不是一个会把这些事到处乱说的人。 所以她十分平淡地陈述道：“在黑面具杀死一个无辜市民后我杀了他，在小丑杀人之前我杀了小丑。” 惜字如金的蝙蝠侠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虽说搅局者和红罗宾刚才已经知道诸伏七在蝙蝠侠面前杀了人，但在视频里观察和亲眼看到蝙蝠侠平淡的表情完全是两个概念。 搅局者有些愤愤不平地想道，难道蝙蝠侠是因为诸伏七还不算是蝙蝠家的人所以对她网开一面吗？她明白了，蝙蝠侠是想先把诸伏七骗进去韦恩家，再慢慢用蝙蝠侠恐怖的方法改造诸伏七！ 哦天哪，这也太可怕了。 朱蒂‘oh my god’了好几遍，她双手捧着脸震惊道：“你杀了黑面具和小丑？虽然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确实该死，但你贸然和他们对上万一被抢走武器怎么办？下次至少通知一下我吧，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同伴了。” “我告诉你然后你带着一队FBI过来帮我抓人？那么不仅我的身份暴露给黑衣组织不奇怪，黑面具和小丑提前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诸伏七知道朱蒂也是好心自然不会她发火，于是她看向朱蒂无奈地笑道，“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反正黑面具和小丑死了也活该，也没什么好特别讨论的吧。”杰森十分努力的试图帮助诸伏七说话。 诸伏七眉毛一挑终于克制不住完全不理会杰森的行为，她一点也并不打算领情，她单纯觉得杰森说了分手之后的这番行为让她觉得有些困扰，特别是她胸口的刺痛感实在是让她难以忽视。 她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蝙蝠侠面无表情地飞快说道：“先生，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我今天犯下的错误，我冲动莽撞的行动不仅没有考虑到自身安全，并且杀人是十分错误的行为，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杰森：…… 红罗宾和搅局者：？？？ 蝙蝠侠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并不觉得现在适合顺着诸伏七的话继续教育，又或者说认同她的行为，他有些僵硬地点头道：“你明白就好。” 震惊的搅局者没忍住身体后仰绕过两个人拍了拍站在蝙蝠侠另一边的红罗宾的手臂还发出pip声响，红罗宾同样往后仰着身子朝搅局者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在周遭的气氛陷入凝滞之时，罗宾的钩爪枪抓着窗户上方跳进屋内，他踩着玻璃渣子回头皱着眉看向没了玻璃的窗户说道：“TT，玻璃怎么碎了。” 罗宾扫视了一圈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脸色十分难看地杰森身上幸灾乐祸道：“红头罩，你看起来就像是被谁甩了一样。” 他的目光又落到诸伏七身上哇哦了一声：“相信我，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甩了红头罩是你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我同意你的说法。”诸伏七终于毫不避讳地把目光落在杰森身上，她看向他歪着头笑道，“不过很可惜，是红头罩甩的我。” 小小的安全屋内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第四十五张面具 赤井秀一摸着下巴双眼看向诸伏七的时候唇上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诸伏七觉得他此刻要是戴着眼镜的话镜片一定无时不刻都在反光。 杰森看向诸伏七下意识想开口说‘不是这样的’，可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是他不肯回消息。 是他不给辩解的机会。 是他说的分手。 他动了动嘴唇看向诸伏七最后也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诸伏七放在身侧的手握成圆圆的拳头，她挺想装作不在意的甩甩头发潇洒地说一句没关系的，以前的她确实可以甩了任务对象还好不愧疚，可杰森是不一样的。 她的上唇紧紧黏在下唇上，牙齿咬着唇瓣死死不肯松开。 她放在兜里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汉尼拔给自己的药瓶，一个劲地默念着要冷静。 搅局者干笑了两声看向屋内另一个金发姑娘说道：“有，有甜品嘛，哈哈哈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吃点小蛋糕才对。” 朱蒂下意识点点头，等她想起冰箱里小蛋糕究竟是怎么来的时候她连忙摇头摆手说：“没有蛋糕，没有！” 赤井秀一啊了一声看向朱蒂笑道：“是吗？我怎么记得冰箱里还有两个玛蒂尔德买来的纸杯蛋糕呢？” “秀一！”朱蒂的眼神变得极为惊恐。 诸伏七瞪了一眼赤井秀一无所谓地摆手笑道：“既然搅局者想吃蛋糕就拿出来给她吃吧。” “难道你还打算把这蛋糕送给红头罩吃吗？”赤井秀一说这话的时候露出故作惊讶地表情。 杰森猛地看向诸伏七，然后诸伏七别开脸迈开步子就从冰箱里取出放在包装袋里的小蛋糕，她呵呵笑了两声把一个交给搅局者，另一个递到赤井秀一面前笑道：“听说你马上就要回日本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吃哥谭的蛋糕就让给你吃呗，毕竟以后多半是吃不到了。” “是吗？”赤井秀一从善如流地接过蛋糕。 诸伏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用十分柔和地声音慢慢说道：“毕竟飞机失事的概率也是挺高的，就算飞机不失事你回到日本万一在机场被恐怖分子打死了怎么办，就算出了机场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摔到地铁轨道上被飞驰地地铁碾死了也是常有的，你也别误会我实在咒你，我可是很好心的在提醒你注意安全哦，赤——井——君——” 诸伏七话音刚落窗外吹进地一阵冷风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只有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一口一口吃掉手中的蛋糕笑眯眯地说道：“借你吉言，我一定会再回哥谭吃蛋糕的。” 搅局者看着手心捧着的蛋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就不该提有没有甜品，这下好了，原本尴尬地气氛更加尴尬了，特别是杰森盯着她手里蛋糕的表情简直让她头皮发麻。 她确实愿意把蛋糕让给杰森，但她也不想辜负诸伏七的好意。 管男孩去死，女孩子的友情才是最棒的！ 搅局者毫不留情地错开了杰森的目光。 蝙蝠侠咳了一声开口道：“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蝙蝠侠说完后手里的钩爪枪发出嗖的一声，钢索绷直的瞬间跳出窗户的蝙蝠侠撞碎了窗户上仅剩的玻璃。 红罗宾想立刻紧跟蝙蝠侠的步伐，罗宾啧了一声不满道：“我才刚来你们就结束了？” “你如果不来我们应该能晚点结束的。”搅局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TT，红头罩自己的问题可别怪到我头上。”罗宾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跳出窗户。 搅局者一只脚刚踩上窗框又想起自己手里的小蛋糕，她看向盯着自己手里蛋糕望眼欲穿的杰森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选择一口气把蛋糕吞吃入腹，她舔舔嘴唇的碎末快步走到诸伏七身边看向她说道：“嗨小七，上次你去韦恩庄园我都不在，下次——” 诸伏七打断搅局者的话笑着说道：“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搅局者知道这时候强行邀请诸伏七去只会适得其反，她握住诸伏七的双手笑得十分甜美：“好啊好啊，我听说你在蛋糕店打工，我可以来找你玩吗？要知道这小蛋糕确实十分美味。” “当然。” 诸伏七并不是一个喜欢迁怒的人，她并不打算把她和杰森之间的问题发泄到别人身上。 她更不会因为私人问题而拒绝与蝙蝠侠接下来的合作，甚至也不打算为了杰森抛弃与斯蒂芬妮布朗刚建立起来的友谊。 搅局者得到诸伏七的肯定后开心地给了诸伏七一个拥抱，她靠在诸伏七耳边小声说道：“别管这些该死的男孩们了，下次我喊上小芭和卡珊我们来一个女孩子间的聚会。” 搅局者松开诸伏七后还不忘和她挥手告别，诸伏七看着搅局者离开的紫色背影觉得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和FBI还有话要谈吗？”诸伏七看向还顶着自己脸的安室透问道。 安室透现实点点头，然后看着诸伏七无比难看地脸色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几天没睡了？” “没几天。”诸伏七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 “你应该——” “我知道，我一会回去马上就休息。”诸伏七笑道，“放心吧，再把黑衣组织的家伙全都抓住之前我可不会倒下。” 诸伏七并不打算把自己寻求汉尼拔帮助的事情告诉安室透。 “好。”安室透拍拍诸伏七的肩膀跟着笑了起来，“普拉米亚已经被抓进阿卡姆了，根据最新线报我和FBI打算明天启程回日本，你在哥谭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诸伏七耐心地又听着安室透唠叨了几句，她离开前还不忘给赤井秀一留下一个中指，诸伏七推门离开后杰森毫不犹豫地跟在诸伏七身后。 安室透脸色一变抬腿就想跟了去把这个甩了自家小七的男人狠狠一顿揍，赤井秀一按着他的肩膀阻拦道：“波本，有些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朱蒂连连点头道：“小七那么喜欢红头罩，他们会分手一定是因为有什么误会。” 安室透砰的一声关上杰森离开时没有带上的门，他确实应该给小七和杰森陶德独处的机会，因为他永远相信她的选择。 杰森安静地跟在诸伏七身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着两节楼梯的距离。 诸伏七早就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杰森，她手握紧楼梯扶手放慢了下楼的速度，她知道自己应该快步向下甩开杰森，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听听杰森到底打算说什么。 诸伏七总是自诩理智，但她在面对杰森的时候总会不自觉抛弃自己因有的思考模式，随着药效的褪去她眼中的现实世界又一次开始扭曲。 浑身是血的黑面具与小丑趴在楼道底端嘲笑着她毫无意义地挣扎，诸伏七死死盯着小丑和黑面具带血的面容不自觉停下脚步握着扶手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怎么了？”杰森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迈开步子走到诸伏七身边担忧地握住她的肩膀。 诸伏七被触碰到的瞬间只觉得双肩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滚烫，她十分用力地一把推开杰森瞪着他失声喊道：“别碰我。” 诸伏七的呼吸因为杰森地触碰变得愈发急促，杰森后退两步举起双手连忙说道：“好，我不碰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了，小七，我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你的担心。”诸伏七做出一副恶狠狠地表情瞪着杰森，可不知怎么的她看向杰森的时候干涩的双眸之中又一次滚落出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泪珠。 诸伏七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上，就像是一把榔头一样一拳一拳地捶打着杰森的胸口。 杰森举起的双手这一次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好了，他一面想要拥抱眼前的姑娘，一面又害怕自己的动作让她反应更为激烈。 诸伏七又推了一把挡在自己面前的杰森：“别挡着我的路。” 她垂着头一边用手背抹掉眼泪，一边迈开步子加快向下地步伐。 杰森紧紧跟在诸伏七身后，在两人一同走到公寓底端的时候杰森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小七，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诸伏七依旧垂着头背对着杰森却停下了脚步，就在杰森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时候，她回过头愈发愤怒地瞪着他骂道：“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还有，叫我玛蒂尔德。”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平复下躁郁的情绪，她虽然控制不住眼泪但尽可能地压制住自己面上的透露出来的多余情绪。 她十分平静地说道：“我们之间没有熟悉到互称姓名的地步，我希望陶德先生您可以喊我玛蒂尔德或是怀特小姐，谢谢。” 诸伏七知道自己是决不能够继续再待在杰森身边了，她飞快地从药瓶中取出两颗药吞入腹中。 杰森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瓶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药？” 汉尼拔给她的药瓶瓶身之上十分干净，可在哥谭这种地方越是干净地药瓶就越是不寻常。 诸伏七并不想和他多废话，一把夺回药瓶后没好气地说道：“关你什么事情。” 杰森皱着眉头又飞快地把药从诸伏七手中抢过，他把药揣进兜里生气道：“我和你之间地事情我很抱歉，但这不是你自暴自弃地理由。” “我自暴自弃？”诸伏七指着自己惊讶地问道，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几乎被气笑了，她试图从杰森裤兜里抢回药瓶却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 她干脆摊了摊手翻白眼道， “你想要就送你吧，还有，如果你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了一个男人就自暴自弃去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啊我倒是忘了——你根本不了解我。” “你不必为了你甩我还是我甩你的事情介怀，也不必为此道歉，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杰森重新握住诸伏七的手焦急道：“这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不是浪费时间的行为，我想向你道歉也并非全然因为我为此感到愧疚，我做这些是因为我想重新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分手。” 杰森盯着诸伏七地双眼又一字一句极为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和你分手。” 诸伏七觉得她和杰森还是有某些地方挺像的，比如两个人说着说着都会莫名其妙掉眼泪这一点还真是出奇的相似。 她甩掉杰森的手却擦掉他的眼泪，她应该直接扭头就走的，可她还是没忍住向前一步给了杰森一个告别时候没来得及给出的拥抱。 她松开杰森后退了两步，她试图粉饰太平于是举起手里的药瓶像是炫耀一样摇了两下，就好像她是为了夺药才拥抱他的一般，可做完这个动作她又觉得有些幼稚。 她张开双唇嗓音干涩无比：“可我不想了。” 杰森沉默了很久才苦笑着开口道：“好。” 就在诸伏七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用无比坚定地声音看向她说道：“我会一直等到你想和我重新开始为止。” 第四十六张面具 诸伏七刚走出公寓大楼两步就开始后悔刚才的自己为什么不把摩托车留下，夜晚的风实在是吹得人浑身发冷，她缩了缩身子大踏步向前走去，希望运动能给她多带一些热度。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她在故意赌气一般，除了能让杰森感到不快之外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即便她不想留存杰森赠予自己的任何物件，她完全可以花钱把摩托买下来啊，诸伏七边步行边在路边在心里指责自己。 况且她并非真的希望杰森感到不快。 至少她是不想看到他露出这幅‘我不值得被爱’表情的。 从赤井秀一的安全屋走到汉尼拔的安全屋至少要用一个小时，她并不觉得步行一个小时的路程难以忍受，但她实在无法忽视摘掉多米诺面具跟在自己不远处的杰森。 杰森实在是太显眼了，高大英俊表情委屈地就像是一只刚被主人骂过的大狗，她走一步杰森也走一步，两人之间始终维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夜里哥谭路上行走的人也十分之多，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实在是没法不吸引路人侧目，诸伏七没法不在意路人念叨着的情侣吵架言论，最让她无奈地是杰森还会恶狠狠瞪着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并让他门别多管闲事。 诸伏七忍无可忍地转过身走到杰森面前瞪着他骂道：“你是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这就是我现在想做的事情。”杰森看到诸伏七的时候又会露出一副被主人夸奖小狗时候的表情。 诸伏七一时气结，伸出双手发起莫名的脾气来于是又把他往外推了两步：“那你离我再远点！不要给别人看见我们认识。” 杰森眨眨眼十分破天荒的点了头，在他看来诸伏七愿意和他说话他就该感谢万分了。 至于诸伏七本人为什么不赶杰森走的理由大概只有一个，她知道强行去干是没法让杰森离开的，但并没有把杰森带到汉尼拔家中的打算。 让敌人放松警惕并误会她的最终目的是一个卧底必须要学会的，于是——她找到合适的时机窜进巷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杰森眼前。 “我就知道。”杰森看向诸伏七消失的方向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从来不会是坐以待毙的姑娘，如今她愿意给出反应他应当感到满足，杰森垂眸看着地面思考片刻后飞快地做出了决定。 诸伏七在抵达汉尼拔家中已经是深夜了，但汉尼拔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一般这个点还坐在客厅看报喝茶。 “克拉丽丝小姐已经睡了吗？”诸伏七压低声音问道。 汉尼拔看向卧室的方向点头笑道：“我没告诉她你要来。”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诸伏七双手合十露出十分抱歉地表情。 汉尼拔不在意的摆摆手把诸伏七请了进来一起走进治疗室，诸伏七十分自觉地躺在沙发上‘接受治疗’。 汉尼拔坐在诸伏七对面的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背部十分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他双手叠在膝盖上问了不少她最近的状况。 诸伏七像是往常一样删减掉不能说的部分把自己看见的幻象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汉尼拔，她自己也明白如今所有幻象全是因为杰森而出现的，汉尼拔没理由听不出来。 “恋爱可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汉尼拔笑着摇了摇头。 “莱克特医生。”诸伏七睁开眼无奈地看向汉尼拔说道，“我可不是来听您调侃我感情生活的。”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汉尼拔冲诸伏七眨了眨眼笑得十分无辜，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诸伏七背后，他双手按在已经放平的沙发椅背上俯视着诸伏七却并未有蔑视之意，他一下下拍着诸伏七身侧的枕头安抚道，“你从来都是个不会被感情左右的聪明孩子，因为你总是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即便你的大脑让你出现幻觉，你行为也不会出现过大的偏差。” “我为他杀了小丑和黑面具，我不应该杀死黑面具的。” “小丑死不足惜，至于黑面具他本就该死，况且我相信你有办法弥补这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不是吗？”汉尼拔说道。 “可我是一个警察，我不该让自己的情绪左右我的行动。” “如果你真想做一个完全遵守规则的警察你就不该向我寻求帮助。”汉尼拔温热的手掌盖在诸伏七双眼之上缓缓说道，“你想要的正义从来都不是规则能够给予你的，玛蒂尔德，你不必成为我或是任何人，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呢。 她与杰森走得本就是一条路，这是她绝对无法否认的现实。 她不会成为汉尼拔，也绝不会成为第二个安室透，更无法成为哥哥希望她成为的诸伏七。 是了，虽然杰森影响了她的情绪，可小丑与黑面具在她手里本就与随手可以抛弃的棋子无异，即便没有杰森她也会在合适的时机毫不犹豫地杀掉他们，或是榨干他们全部利用价值让他们被别人杀死，这些行为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汉尼拔感受到诸伏七愈发平稳的气息满意的扬唇笑道：“想明白了吗？” “有一点。”诸伏七拿起口袋里的药物放在汉尼拔手心，“我知道我也有错，可我就是很生气他居然不相信我爱他。” “哦——你想和他复合。”汉尼拔笑道。 诸伏七猛地睁开眼睛鼓起腮帮子有些不满地说道：“您就是来调侃我的。” 汉尼拔拍拍诸伏七的肩膀说道：“我只是做一个尽责的心理医生罢了，你知道的，克拉丽丝比较希望看到我这副模样。” 诸伏七支起身子双腿落地看向背后的汉尼拔说道：“对您来说恋爱也是麻烦的东西吗？” “十分麻烦，但我乐在其中。”汉尼拔的食指按在唇上冲诸伏七眨了眨眼，“可别把这话告诉克拉丽丝。” “当然。”诸伏七笑道，“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玛蒂尔德。” “什么？” “你想复合不代表现在非要复合，如果你忽略掉你的不甘心只会让你把矛盾的爆发时间转移，矛盾本身并不会消失。”汉尼拔说这话的时候又眨了眨眼。 “您的意思是？”诸伏七眨眨眼有些疑惑地看向汉尼拔。 “这世上很多事情即便条件相似也能衍生出许多不同的结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也不错。” 诸伏七眨眨眼算是想明白事情了，她哈哈笑了两声重新躺会沙发上，她把手举过头顶看着头顶昏黄的灯光笑道：“先好好做完手头的工作，如果他真能等到我回心转意的那天，剩下的事情就等现在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做决定吧。” “很玛蒂尔德的做法。”汉尼拔从柜子里取出毛毯盖在诸伏七身上，他摇晃着手里的药瓶笑道，“希望这一次你能够完全摆脱药物，我想这才是你哥哥想看见的你，不是吗？” 诸伏七嗯了一声，幻象虽然依旧存在，但这一次的‘杰森’凝视着她得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小七，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杰森’用手轻轻碰了碰诸伏七的脸颊。 诸伏七闭上眼进入了久违的睡眠模式。 汉尼拔阖上治疗室门走到客厅的时候红头罩正坐在他原先坐着的椅子上看着报纸，汉尼拔并不奇怪红头罩的出现，他用食指按压双唇笑道：“玛蒂尔德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应该不会想要吵醒她吧？以及，我也不希望吵醒我的妻子，所以我们去外面说吧。” 刚走出门口杰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吃的是什么药？” 汉尼拔把药瓶放在杰森手中挑眉道：“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自己拿着去化验吧，不过，如果你希望她不再依赖药物就不要再给她找麻烦了。” 杰森面罩之下的眉头紧紧皱着，他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汉尼拔靠在门上叹气道：“很难相信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她的精神状况。” “这是治疗PTSD的药物吗？还是说——她口中的幻觉？” “她哥哥亲眼在她面前自杀给她留下十分大的心理阴影，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无法入睡，因为一旦闭上眼她的周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幻象会把她逼疯。”汉尼拔伸出一根手指指自己脑袋严肃道，“严重的时候这些幻象甚至会在她清醒的时候出现，这一切都源于她把自己哥哥的死归咎到她自己身上，就像是他把你对她的所有伤害都归结为她的错误一样。” 原来刚才诸伏七和汉尼拔没头没尾的话里说的居然是这个意思。 难怪她的脸色这么难看，难怪安室透才会问她有几天没睡了，难怪她会像是失控一般对小丑开枪。 当时她的精神状况就不正常，而他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有多难受。 妈的，他有什么资格指摘布鲁斯不关心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小七根本不爱他。 杰森抓了两把头发十分烦躁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 汉尼拔十分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以为你依靠蝙蝠侠留下的窃听器把屋子里谈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呢。” 杰森当然一五一十听到了屋内的谈话，他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只是不确定她希望我怎么做。” “哦天哪，我是个心理医生不是做恋爱辅导的。”汉尼拔对杰森可没什么好脾气，他虽然不满但还是给杰森出了主意，“玛蒂尔德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工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杰森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很看重家人和朋友，你也知道黑衣组织的状况，她处理完黑面具的事情一定会回日本，届时你跟着她回去日本可以拜访她的另一位哥哥，我想他应该能给你提供不少帮助。” 杰森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多谢您的建议。” 杰森决定先从黑面具的事情开始处理，在哥谭就没有红头罩得不到的药物，他骑上摩托在汉尼拔的注视下飞驰而去。 汉尼拔看着杰森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 第四十七张面具 找到黑面具手里的APTX4869确实是当务之急，但杰森私心却觉得在干正事之前他完全有时间先找自己的兄弟们‘清算’一下之前的账目，反正还没到凌晨三点蝙蝠洞里应该还灯火通明。 于是杰森骑着摩托车开出一段路后又扭转方向朝着韦恩庄园驶去。 杰森挺想一脚把韦恩庄园大门踹开的，但看在阿尔弗雷德的面子上杰森还是乖乖用双手推开大门，怒气冲冲地杰森在看到端着甜饼的阿尔弗雷德之时瞬间熄灭了气焰。 “阿福。”他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杰森少爷？你来得正好。”阿尔弗雷德把一袋装好的甜饼放在杰森手心笑着说道，“我想小七小姐应该会喜欢的。” “她会的。”杰森十分郑重的双手捧着甜饼感激地看向阿尔弗雷德。 杰森记得诸伏七在医院的时候就夸奖过阿尔弗雷德做的小甜饼好吃，他盯着手里的小甜饼想着小七收到小甜饼会出现的反应。 届时他会双手把小甜饼捧到诸伏七面前。 “小七，我记得你说过你觉得阿福做的小甜饼好吃，我特地带了一袋给你。” “你居然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我好感动我们复合吧！” “既然如此今晚我们就一起回韦恩庄园吧！” 阿尔弗雷德像是完全看穿了杰森一般，他笑着对陷入沉思地杰森说道：“杰森少爷，光是一袋小甜饼可是没法让小七小姐原谅你的。” 杰森咳了两声连忙把自己从幻想中抽离，他听着阿尔弗雷德话皱起眉头问道：“你知道我和小七——” 杰森看向阿尔弗雷德眨眼暗示的表情就知晓到底是谁告诉他的了，布鲁斯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多嘴，达米安更是对无聊的八卦行为不屑于苟同，迪克和卡珊德拉最近不在哥谭，芭芭拉今晚没有从钟塔离开过，想来告密者不是斯蒂芬妮就是提姆了。 他咬着牙说道：“德雷克和斯蒂芬妮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他们只是在用他们自己的方法关心你。”阿尔弗雷德笑道，“老爷也是。” 杰森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他今晚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和老蝙蝠吵架的，于是他哼了一声抱着小甜饼跨着步子向书房走去。 他打开密道前一眼就扫到被好好放在桌上被翻看过数次的《老人与海》，他的手指划过书时候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一帮人总说他不善于表达，老头又能好到哪里去？ 要他说整个韦恩庄园都凑不出一张嘴，当然，阿尔弗雷德除外。 “你说是不是。”杰森曲起手指在书封上敲了两下。 书籍当然不会给出回应，能够给出他想要回答的从来都只有他想要问的人本身。 通往蝙蝠洞的密道并不漆黑也不漫长，对于杰森来说甚至还有些短暂。 他抵达洞穴的瞬间正好对上布鲁斯已经脱掉头套的惊讶双眼。 杰森毫不避讳布鲁斯望来的目光，他直直走向布鲁斯握起拳头锤在他的肩膀上，他开口之前犹豫了三秒，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道：“这五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有机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才行，不是吗？” 布鲁斯也只是自己确实是个不太会表达的人，所以他与他的孩子们才总会产生这么多无法化解的矛盾，但这一次他确实也想解决掉这些该死的矛盾。 他不认为小丑和黑面具的死他完全没有责任。 他把说教的想法咽回腹中最后也只是点头笑道：“好。” 斯蒂芬妮正双手抱着提姆坐着的椅背转了个圈，她把下巴搁在椅背上望向杰森招手道：“第一次学会说话的感觉如何。” 杰森呵呵两声毫不留情地骂道：“滚。” 斯蒂芬妮冲杰森做了个鬼脸，提姆朝着杰森笑道：“你确实应该和布鲁斯好好谈谈。” “不用你教我。”杰森翻了个白眼，他大步走到提姆与斯蒂芬妮面前瞪着他们二人恼怒地说道，“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解释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小七恢复记忆的，还有，赤井秀一是的安全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斯蒂芬妮跑的飞快，她松开提姆的椅背连连说道：“哎呀好晚了，我上去睡觉了！” 布鲁斯咳了一声看向还在训练的达米安说道：“达米安，小孩应该早点睡。” 突然被布鲁斯拽走的达米安：？ 提姆震惊地看向一溜烟跑没影的人，杰森堵住他的去路冷笑道：“斯蒂芬妮说小七上一次来的时候她不在，我想除了你以外应该没人会特地告诉她小七来过，所以——你们私下里见了几次？” “嗨杰森，别说的好像我偷偷和你女朋友约会一样。”提姆无奈道。 杰森背靠在蝙蝠电脑上没好气地说道：“我女朋友当然不会在私下里和你约会。” “前。”提姆强调道。 “很快我就能够把‘EX’给去掉了。” 提姆对于杰森的自信不可置否，首先他从没觉得杰森是真心想要‘甩掉’诸伏七的，这两人之间绝对产生了无法调解的误会。 汉尼拔和诸伏七的谈话虽然被杰森从中间截断，但从各种角度分析诸伏七分明也绝不是真心想和杰森分手的，他亲眼看见过她如此沉重的爱意。 这样的爱意就算再用上个十年也无法消退，更何况短短几日呢。 提姆下巴搁在十指交握的手上，他抬眼看向杰森笑道：“布鲁斯并未告诉我们黑面具和小丑死掉的细节，但我想布鲁斯既然会不选择追究无外乎有两个理由，第一，小丑和黑面具确实该死，第二，你。” “我？”杰森指着自己惊讶道。 提姆点头道：“布鲁斯比你想象中在乎你。” 杰森沉默了很久之后苦笑着点头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因为这五年来——他居然依旧放任该死的小丑活在哥谭。” “人类总喜欢逼所爱之人做选择以来证明他们爱自己。” 提姆说这话并没有刺痛杰森的意思，但很显然杰森听了这话脑海里立刻出现诸伏七憔悴的身影，他抓抓头发露出无比歉疚的神情：“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提姆起身拍拍杰森的肩膀算是安慰：“你的墓碑还留在墓地里。” “我以为老头早就拆掉了。”杰森并不知道此事，于是此刻他的表情显得十分惊讶。 提姆耸了耸肩看向杰森说道：“布鲁斯知道你活着以后偶尔还是会去墓碑前看看的，他除了不愿意开口与你谈谈之外，我们都能看出他在自责。” 杰森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提姆举着咖啡杯抿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她拜访韦恩庄园的目的是为了和你复合。” 杰森攥拳头指甲几乎要卡进肉里了，但他还是面色如常的问道：“然后呢。” 其实他能够猜到提姆接下来要说诸伏七做了什么，他只是不敢相信，他从来都不敢相信有一个人会爱他至此。 是了，在酒吧离别的那天晚上小七的状况明显不对，而他却只顾着自己对她的痛苦视若无睹。 要是滴水兽会说话，说不定当晚就会狠狠把他骂上一顿。 “说真的，我虽然很意外布鲁斯会不对她杀人做出反应，但我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杀死小丑。” “为什么。” 杰森觉得自己的喉咙之中燃起一股无法熄灭的火焰，他的张嘴便觉干涩与疼痛，他发出来的声音干涸到像是几天几夜没喝水一般。 “她站在你的墓地前只是听着有关你故事的碎片就觉得无法忍受。”提姆抓紧杰森的肩膀盯着他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一定很疼吧’。” 杰森大概知道诸伏七看到的幻觉是什么样的了，并非得看见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爱人自自泣血的质问更让人心疼，有时单单只是她失望的眼神就足以让人窒息。 偏生他还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看着她感受着她所感受到的痛苦。 她一定也很疼。 “因为你的故事她出现了非常强烈的应激反应，最后是用镇定剂才安抚下来的。”提姆说完这话的同时松开了杰森的肩膀。 但杰森的手却越握越紧知道指甲真的卡进肉里鲜血顺着蝙蝠电脑的边缘滴答滴答的流到地下，提姆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这种小伤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拍拍杰森的肩膀说道：“我不知道她出于什么考量不告诉你她已经恢复记忆，但我可以肯定你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绝对不是她不说的理由。” “我知道。”杰森松开手垂眸道，“黑面具手里那批APTX4869你帮忙也跟一下。” “我会的。”提姆笑道。 杰森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阿尔弗雷德包装好的小甜饼，他其实是不在乎手上这些细微伤口的，但他实在不想自己的血迹脏了送给诸伏七的礼物，于是他胡乱的用纱布裹起手，而后单手提着小甜饼离开了韦恩庄园。 他赶到汉尼拔家门口的时候太阳刚好升起，虽然昨晚诸伏七入睡的时间并不算早，但以杰森对诸伏七的了解她到八点左右绝对会离开汉尼拔的家中。 果不其然两小时后诸伏七拉开房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拉开门的时候还扭头正和汉尼拔夫妇在告别于是没发现杰森。 等到她看向门口的时候先是后退了一步。 “早上好？”杰森靠在一边的栏杆上朝着诸伏七露出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 她眨眨眼不确定地看向眼前的杰森，就在杰森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诸伏七砰的一声关上门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对汉尼拔说道：“莱克特医生，我觉得我的病情又严重了。” 站在门外把诸伏七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杰森：。 第四十八张面具 诸伏七关上门的瞬间就意识到了眼前的杰森并非幻觉，克拉丽丝搂着诸伏七的肩膀亲亲她的脸颊安慰道：“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受不了就甩掉，没什么好害怕的。” “好。” 诸伏七鼓起勇气拉开门，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鼓起些什么勇气。 她看到杰森的瞬间嘴角有些无法抑制的上扬，但她又不想轻易给杰森好脸色看于是收敛起面上的笑容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她瞥了一眼还在摆造型的杰森直直从他身边穿过。 即便杰森知道她为什么隐藏情绪，可当他真正看见她冷漠表情之时杰森心脏也难免不因为疼痛而抽搐。 杰森跨着步子挡在诸伏七面前双手把手里的小甜饼举到诸伏七面前。 “你还没吃早饭吧。”杰森干笑道。 诸伏七的目光从杰森手上的纱布挪到她的脸上，她把询问他伤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单手拿过他手里的小甜饼。 杰森盯着诸伏七伸出的手无意间擦过他的手指，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结果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诸伏七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 唯一给他剩下的只有指尖残留的温度已经她轻飘飘的一句：“替我谢谢阿尔弗雷德。” 杰森锲而不舍的又迈开步子追到诸伏七身侧问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上班。” “现在还去原来的地方上班太危险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杰森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道。 诸伏七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杰森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她笑道：“即便我没有暴露的时候组织里也有不少人想杀我，难不成你想让我找个安全屋躲起来吗？” 诸伏七说这话纯粹是为了呛杰森，谁知道杰森居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后一本正经道：“我带你去法外者基地。” “你怎么不让我躲到蝙蝠洞里去？” 杰森犹豫片刻之后露出一副做了极大牺牲的表情，他妥协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和老头说。” “我不想。”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推开又挡在自己面前的杰森，“我并不是遇见你之后才学会怎么活下去的。” 杰森知道说多了适得其反，并且他也完全不想做一棍子打晕诸伏七把她关起来的奇怪举动，但杰森不说话只是跟着她的举动又让她觉得浑身难受。 于是她停下脚步拿出口袋里刻着蝙蝠标志的窃听器丢到杰森身上，她其实知道这窃听器是蝙蝠侠放的，也完全能够理解蝙蝠侠会把窃听器放在汉尼拔家中。 甚至——就算杰森窃听了昨晚的对话，她也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因为换做是她，她也会做一样的决定。 硬要说的话，她就是突然想找茬罢了。 杰森一脚踩碎地上的窃听器也没有给自己辩解的打算，说实话他完全不后悔自己窃听了昨晚的对话，要不然他又将错过很多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但是阳奉阴违还是十分有必要的，他十分无辜地说道：“下次不会了。” 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把杰森的话当回事，毕竟她也是一个——趁着刚才拿小甜饼的机会在对方袖子上安窃听器的女人。 这一次诸伏七迈开步子向前走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她走进麦克斯的蛋糕店理所当然的收下这位让她十分不顺眼顾客的三倍小费。 下班之后她挤着地铁也没打算把跟了自己一天的家伙甩开，毕竟就算现在甩开他要不了多久他们肯定又会‘重逢’。 杰森发现诸伏七是打算回到他们家中的时候感到十分惊讶，他一面兴奋地猜测诸伏七可能是打算继续住在这里，一面又清醒认知到她绝对另有目的。 果然。 诸伏七拎出衣柜里的行李箱飞快地把自己常穿的衣物全都丢进箱子里，她站在已经被填满的半个书柜面前犹豫了片刻最后也只是把自己最喜欢的《无人生还》和《东方快车谋杀案》给带走了。 “我不会改密码，你可以随时回来拿你想要的东西，或者——住回来。”杰森说道。 诸伏七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冲他翻了个白眼：“反正我赶也赶不走你，我是不是住在这里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杰森觉得诸伏七说的很有道理，他完全无法反驳。 诸伏七一把拍开杰森想要自己提行李箱的手没好气道：“不用你帮忙。” 杰森缩回被拍打的手看向诸伏七问道：“你带着行李箱还要去坐地铁吗？我可以送你。” “我可以打车。” 杰森抢过诸伏七手里的行李箱理直气壮地说道：“浪费钱。” 诸伏七最后还是坐上了杰森的车，但她十分执着的坐在汽车副驾驶后边的位置，她报出地址之后双目紧紧盯着窗外全然当做没察觉到杰森的视线。 杰森有好几次想要开口但又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只要她能待在自己身边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是挺好的。 杰森把车开到诸伏七所说的别墅，别墅门口挂着工藤宅的牌子，杰森猜测这房子可能是属于诸伏七日本朋友的，车库里停着的车车顶上十分干净，看起来像是两天之内刚刚清洗过的，杰森侧耳听着屋内传来的脚步声顷刻猜到这屋子里还有人住着。 他把车停进车库，诸伏七早就自顾自下车准备打开后备箱，杰森连忙熄火关上驾驶室的门快步抢在她前面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 “我来。”杰森执着道。 诸伏七并没有拒绝杰森的‘好意’，要知道她如果真的不想要杰森到这儿来，她完全可以从公寓出来的时候就把他甩开，既然她都带他来这儿了，她也没理由不用这个免费劳动力。 她翻了白眼从兜里拿出钥匙刚准备推门，大门打开的瞬间穿着黑色风衣金色长发的男人举着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屋外的两人。 “诸——伏——七——总算让我逮到你了。”‘琴酒’阴恻恻地笑着。 诸伏七眨了眨眼还没准备做出动作，杰森想也没想就搂着诸伏七的腰把他护在自己身后，他飞快从枪带中抽出抢对准金发男人。 “ 小心。” 杰森紧紧按着诸伏七的腰让她的脑袋撞在自己胸前，诸伏七额头磕在杰森坚硬的胸膛之上，她疼得皱起眉头抬眼不悦地瞪着杰森，耳边传来的‘咔哒’声响却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她连忙双手抱住杰森的腰将他调转方向，杰森以为诸伏七是想替自己挡枪，他愈发搂紧怀里的诸伏七不让她扭转方向转而松开扣住扳机的手指。 诸伏七啧了一声快速松开搂着杰森腰的手转而推着他的手肘向上让杰森的子弹打偏了位置。 “嗯？” 杰森眼前‘琴酒’的口中发出女人疑惑地声响，随后‘琴酒’看着弹孔双手捂脸惊叫道：“是真枪？！” 还紧紧搂着诸伏七的杰森也发出一声惊叫：“你不是琴酒？” 房子的男主人听到枪声连忙踏着楼梯走到门口查看状况，他看着杰森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连忙走到‘琴酒’面前查看琴酒的状况。 ‘琴酒’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你是工藤优作？”杰森看着男人的脸惊讶地说道。 诸伏七一巴掌拍掉杰森还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她走到‘琴酒’面前担忧地问道：“有希子阿姨你没事吧？” 诸伏七话音刚落‘琴酒’边迅速摘掉头套露出女人漂亮的面容。 工藤有希子，杰森心里默念道。 工藤有希子一脸怒容地双手叉腰看向诸伏七说道：“有、事！” 工藤有希子说的有事并不是指杰森开枪的事情，她眯起眼睛不悦地看向诸伏七等她做出反应，她抬头看向在后边挤眉弄眼的工藤优作连忙改口道：“有希子姐姐好久没见你又变漂亮了！” 正在斟酌如何道歉的杰森：？ 有希子听到诸伏七的话表情飞快地变成愉快地笑意，她随手把黑色风衣在边上一搭，露出里面穿着的粉色连衣服，要是杰森刚才低头就能看见有希子脚踩着拖鞋外露出来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 有希子拿起‘枪’对准诸伏七的脑门砰的一声，在杰森目惊呆地目光下黑黝黝的枪口中飞射出一堆五彩斑斓的纸片，有部分纸片还因为枪膛的推力掉在他的头顶。 “Surprise！”有希子丢掉玩具枪双手捧脸嘿嘿笑道。 诸伏七也不拍掉头顶的纸屑，她看向一旁无奈地优作笑道：“优作叔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优作朝诸伏七点点头。 有希子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杰森面前指着他看向诸伏七好奇地问道：“这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帅哥本人一脸紧张地看向诸伏七。 诸伏七双手环胸看向杰森笑道：“前，男友。” 有希子哦呼了一声，诸伏七但笑不语。 优作镜片之下闪过一道亮光，诸伏七想来是最怕被不喜欢的人纠缠，如果不是真的把杰森当做‘前’男友，她是一定不会把人带到他们面前来的，她的分手是绝对干净利落的不会让对方找到任何转圜的机会，更别提让‘前’男友认识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了。 于是优作朝杰森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工藤优作，算是小七的故友。” 杰森有些受宠若惊地回握住优作的手说道：“杰森陶德。” 第四十九张面具 杰森被有希子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看得有些发憷，倒也不是有希子本人有多可怕。 只是杰森突然想起诸伏七说过她的双亲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工藤夫妇又是端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杰森猜测工藤夫妇扮演的极有可能是诸伏七缺失父母的角色。 他在被诸伏七的父母审视。 这个认知让杰森有些惶恐，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一步，面对工藤有希子的审视这他妈可比面对小丑还要可怕得多。 工藤有希子满意地拍拍杰森的手臂扭头看向诸伏七说道：“身材不错。” 诸伏七看着杰森被‘审视’的过程并没有出言阻止的打算，特别是当她发现杰森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表情之时，诸伏七更觉得此事有趣。 她十分恶趣味的想着杰森到底什么时候会忍无可忍，毕竟以他的脾气实在很难想象他会安静地被人打量，结果他就真的只是焦虑地等着有希子看到满意为止。 杰森的手臂被有希子拍打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绷直了，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诸伏七可诸伏七别开脸置若罔闻。 只是见着他这幅表情终，她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七。”他见着她笑，他也跟着笑。 诸伏七听到杰森的喊叫立马拉下脸哼了一声，她看着有希子说道：“有希子姐姐，我们不能让莫名其妙的人随便到家里来，毕竟不知道某人会不会在家里安一些奇怪的东西，你说是不是，陶德先生？” 陶德先生本人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很好，他又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有希子意味深长地笑道：“不把‘前’男友留下吃饭吗？” “‘前’男友就没必要留下吃饭了吧。”诸伏七双手按在杰森的后背上把他往门外推，推到门口还冲他招招手道，“ByeBye~” 谁知杰森突然握住诸伏七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诸伏七并未第一时间甩开杰森的手反而眯着眼睛问道：“做什么？” 杰森知道要调查到A药的下落不算难，但大抵是要用上不少时间的。 还有诸伏景光的尸体——他暂时也没想好怎么告诉诸伏七。 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次见她会是什么时候，他起初抓住她的手只是为了再多看她一眼，可等到她的手腕真被自己牢牢握住之后他又觉得一眼实在是不够。 她的黑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翡翠一般的双眼因为这几天缺乏休息而变得有些黯淡，眼眶之下的青黑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即便她抿起双唇皱紧眉头露出不悦的表情，杰森也只是愈发握紧了她的手。 “有病？”诸伏七半天等不到回答十分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她试图想要抽出手却被抓得更紧。 “波本没有打辞职报告突然离开，现在酒吧没法轻易招到新的调酒师，所以今晚你必须要来上班。” 诸伏七：？ 杰森握着的手腕毫不留情的被手腕的主人抽出，当他面前的门被砰的关上之时杰森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蠢话。 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骂道：“Shit！” 诸伏七关上门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有希子终于憋不住开始捧腹大笑，她按着开始突突做疼的太阳穴无奈地说道：“有希子姐姐，你就别笑了。” “嗯嗯，‘前’男友。”有希子捂着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工藤优作转身又回到楼上打算把空间留给诸伏七和有希子。 有希子搂着诸伏七的腰把下巴搁在诸伏七肩膀上还在哈哈大笑：“你以前总嘲笑新一迟钝所以追不到小兰，结果自己——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真的忍不住想笑，小七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在一起又是为什么分手的？” 诸伏七被贴着耳侧的笑容笑得脑仁生疼，她抱了抱有希子便推开了她，两人从玄关走到厨房一人泡了一杯咖啡拿到上沙发上抱着咖啡聊了起来。 诸伏七当然没有把自己黑面具和小丑的事情告诉有希子的打算，她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失忆与杰森认识的过程，含糊不清的说明了他们分手是因为吵架。 “总觉得有点像是我之前演的电影。”有希子摸着下巴笑道。 诸伏七点头道：“我失忆的时候还和他一起去看过你演的电影呢。” “哦？有没有因为看到我的脸所以想起什么呀？”有希子眨眨眼有些兴奋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先关心我失忆呢。”诸伏七直到被有希子带着节奏跑是绝对会跑进沟里的，于是她飞快地把难以回答的问题抛回给了有希子。 有希子哎了一声抬起双臂又抱住了诸伏七，她一下下拍着诸伏七的背安慰道：“你和新一两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我是真没想到你俩这兜兜转转的居然被牵扯到一件事里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被牵扯进来。”诸伏七叹了口气反倒是先问了毛利兰的近况，“小兰怎么样了，她肯定很担心新一吧？” “小兰不知道新一被喂了ATPX4869。” “小兰不知道？！”诸伏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新一不是已经住到毛利事务所去了吗，小兰怎么会不知道呢。” 有希子翻了个白眼十分无奈地说道：“新一担心小兰的安危，所以并没有把事情告诉小兰。” “他担心小兰的安危就应该远离小兰，又要待在小兰身边又不把事情告诉小兰，这样才更给小兰增添不必要的危险吧？”诸伏七越说越生气，她几乎拿起手机直接给毛利兰打电话了。 有希子连忙按住诸伏七的手劝解道：“别别别，就让新一自己找机会说吧。” “好吧。”诸伏七收起手机鼓着腮帮子不满道，“反正要不了多久我也要回日本去了，到时候看我不狠狠把新一揍一顿给小兰出气。” 诸伏七不满地挥舞着拳头，工藤有希子哈哈笑着表示支持。 诸伏七原本是不想住到工藤宅的，毕竟以她的身份和工藤夫妇贸然接触将会给彼此都带来十分严重地安全危机。 让她转变想法的契机就是前段时间赤井秀一告知他有关琴酒‘暗杀’工藤新一之事。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在组织的记录中皆是因为APTX4869身亡，这样的事情就连巧合也算不上，但真正让诸伏七在意的是对此毫无反应甚至还待在美国的工藤夫妇。 工藤新一身死工藤夫妇难道会连日本都不回一趟吗？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工藤新一压根没死。 诸伏七用密电稍微拜托风间就调查到了工藤宅最近不寻常的地方，比如——隔壁的阿笠博士家中突然多了好几个小孩。 其中两个还与工藤新一与宫野志保小时候长得极为相似，其中一个小女孩叫做灰原哀，另一个叫做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乱步，柯南道尔，这可全是工藤新一喜欢的作者。 诸伏七才不相信这是巧合。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那剩下的，不管多么离奇，也必然是事实。* 虽然赫尔克里波洛才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但福尔摩斯说的一些话偶尔还是很值得人赞同的。 诸伏七在工藤有希子处旁敲侧击很快得到了最后的结论，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因为服用APTX4869从高中生变成了小孩。 诸伏七又把自己的推测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降谷零，她认为工藤新一是值得信任并且可以合作的，但是降谷零却持保留意见，他认为至少需要亲自‘考验’一下工藤新一才能真正合作，这也是降谷零着急想要回国的原因之一。 她也与有希子和工藤优作约好了，他们回国之时会把她能够交给工藤新一的‘讯息’一并传递给工藤新一，其中当然包括将她手中拿到的APTX4869档案交给宫野志保便于她研究解药。 而她想要的便是宫野志保手中关于APTX4869的‘真相’。 诸伏七拿出行李箱里的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又开始工作起来，她需要根据羽场二三一和提姆发给自己的信息再重新写一份关于黑面具与小丑的报告，她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时候总会忘记时间。 她写完报告之后先是伸了个懒腰，她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本想查看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但解开锁屏看见的全是杰森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诸伏七目光也只是在唯一不同发件人传来的信息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她粗略扫了一眼十七八条各种各样诗集中摘抄出来的情诗面无表情的选择了清除通知，大拇指在手机空白处敲了两下，而后毫不犹豫地把杰森拖入黑名单。 该去冰山酒吧了，诸伏七本就对鱼龙混杂的酒吧感到十分满意，所以她本就没有主动‘辞职’的打算。 诸伏七涂上失忆时候根本不会抹的鲜艳口红，穿上更为适应酒吧风格的褶皱之中镶嵌着银色亮片的红色露背连衣短裙，黑色的长发用卷棒把末端微微卷曲披在身后。 诸伏七刚打算发动工藤优作借给自己的车，余光就瞥见杰森背靠在摩托上抽烟发呆，诸伏七突然生出一股想要抽烟的冲动，可她摸了摸裙子根本不存在的口袋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 工藤优作的车上没有香烟，她啧了一声一脚踩下油门从杰森身边开过，她把手伸出窗户从愣住的杰森手中夺过抽了一半的香烟塞进口中。 烟灰抖落在杰森包着纱布之上却依旧让他觉得无比滚烫，他只是浅浅地看到一眼她穿着红色长裙的模样。 她很适合红色。 他望向诸伏七伸出窗外的手朝他竖起中指单手掩面也难掩笑意，他垂眸笑着喉咙里发出还算愉快地咒骂道：“Fu//ck.” 他跨上摩托紧紧跟在诸伏七后头。 第五十张面具 诸伏七和杰森是一前一后抵达冰山酒吧的，工藤优作借给她的车在纸醉金迷的酒吧前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 她砰的关上车门站在车前看向这太过‘正经’的车型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用诸伏七开口杰森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侧靠在车门上伸手拍拍车顶看向诸伏七笑道：“也不算太格格不入，毕竟有些有钱人就爱伪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 诸伏七把车钥匙丢尽小皮包里又把小包夹在腋下，她压根没有理会十分想和自己说话的杰森径直走向冰山酒吧。 杰森被孤零零丢在原地也不懊恼，他早就做好要吃不少闭门羹的打算了。 冰山酒吧内部的灯光一如既往的十分晃眼，诸伏七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刺目又闹哄哄的地方，她睁着眼睛花了好一会才适应酒吧内部的灯光，她实在搞不明白舞池里跳舞的男女的爱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诡异的乐趣。 她走到吧台后头把自己的小包随意丢在吧台底下，她除了会酒吧老板视若无睹外，她才不管对方是来搭讪还是来喝酒的全都一视同仁。 直到她等待的人出现。 “聪明姑娘应该知道这时候该去哪儿。”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坐在诸伏七对面时诸伏七清晰的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她用手背支撑着下巴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诸伏七身上。 早被诸伏七赶到角落卡座的杰森此时毫不犹豫走向吧台，他面色不善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说道：“冰山酒吧可不欢迎黑衣组织的人。” 金发女人是黑衣组织的贝尔摩德。 杰森其实不太确定贝尔摩德和诸伏七究竟是什么关系，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诸伏七从未表现出对贝尔摩德的敌意，就连杀人如麻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本身对诸伏七的态度也好得太过出奇。 屡屡对上，却屡屡放她一马。 “是我请她来的，不可以吗？”诸伏七把调好的酒放在桌上推到女人面前，她碧绿的眸子泛着杰森压根读不懂的狡黠。 杰森十分清楚她此时勾起嘴角中带来的愉快并非源自于他，但他并不打算如同诸伏七希望的那般扭头离开她们的视线。 他一屁股坐在贝尔摩德身边的位置拿起腰间的手i枪明目张胆的擦拭起来。 贝尔摩德的目光落在杰森衣襟处显露的蝙蝠标志一角，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诸伏七说道：“玛蒂尔德，你是觉得我不会在这里一枪崩了你吗？” “如果你想一枪崩了我，你就不会赴约。”诸伏七的手指扣在贝尔摩德面前的酒杯上，她笑着说道，“你之前就夸我调的酒好喝，不喝一口吗？” 贝尔摩德举起面前的酒杯在眼前轻轻晃了晃，翠绿之上漂浮着好看的红色，她轻轻一嗅就能猜到苦艾酒的味道大抵会被利口酒的草莓味给中和。 她透过透明的液体望向吧台后面的诸伏七翠绿的眼睛眉头愈发紧皱。 “我不会蠢到把你喊到这儿来再毒死你的。” “你已经蠢到在暴露身份之后又明目张胆喊我来了。”贝尔摩德皱着眉头终究还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过多的甜味反倒掩盖了酒本身的味道。” “嗯，因为这根本不是利口酒，而是草莓汁。”诸伏七笑道。 贝尔摩德一噎，她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酒水顺着杯壁洒落在长桌之上，她没好气地说道：“玛蒂尔德，BOSS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事到如今还会大摇大摆到酒吧来打工？” 贝尔摩德不满地目光落在杰森身上，她冷笑道：“这世上的男人大多不靠谱，我以为你已经在琴酒这儿吃过苦头了。” 杰森没有急着否认，诸伏七也没有急着开口。 诸伏七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贝尔摩德柔软的金色长发，她弯曲的手指把贝尔摩德的长发别到耳后，温热的指腹轻轻触碰着贝尔摩德光滑的脸颊。 贝尔摩德被诸伏七的动作搞得心烦意乱，她一把抓住诸伏七的手恼怒道：“你如果想死，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下地狱。” “你下不了手。” “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我可以把你的位置告诉基安蒂。”贝尔摩德红唇轻轻扬起她靠近诸伏七的脸在她耳边轻声道，“不不不，这是哥谭，只要告诉阿卡姆里任何人你男朋友真实身份，有的是人替我做这些事。” 诸伏七也不生气，她贴着贝尔摩德的额头笑着说道：“我说过，你下不了手，我今天喊你来这儿的理由和你来见我的理由一模一样。” “不，我不会背叛组织，所以我们的理由不一样。”贝尔摩德松开诸伏七的手恶狠狠瞪着她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来见你，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见你。”诸伏七知道贝尔摩德的决心也不再多说，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掌一翻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朵玫瑰，她把玫瑰别在贝尔摩德耳侧往后退了一步。 贝尔摩德的手放在玫瑰花瓣之上毫不留情的把玫瑰丢在地上，高跟鞋的鞋跟无情的碾过娇艳的花瓣，而后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诸伏七就像是对待一个普通顾客一般，在他们走后收起酒杯清洗干净，反倒是一旁一直戒备着的杰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把枪放回枪托之中，一脸不解地看向诸伏七问道：“就这么放她走了？” 诸伏七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艾酒轻轻抿了一口，她斜靠在吧台上目光落在酒杯之中轻声道：“FBI的人就在附近。” 杰森低头看向地下被踩烂的玫瑰花，他这才发现玫瑰花的花蕾之中露出的金属小块，杰森用手指拨开花瓣捡起被踩碎的金属小块一眼就认出这玩意是定位装置。 诸伏七把玫瑰花交给贝尔摩德就像是明目张胆的在说花有问题，以她的谨慎程度根本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杰森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在提醒她已经被FBI盯上了？” 诸伏七把印着口红印的酒杯往杰森面前轻轻一推，笑道：“你猜。” 杰森从善如流的接过诸伏七喝了一半的酒，她夺走了他的烟，现在又把她的酒送给他喝，杰森偶尔也会搞不明白诸伏七的态度。 但是没关系，他永远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情，杰森双唇对准诸伏七的唇印一口饮尽杯中的苦艾酒。 苦艾酒的度数并不低，一杯下肚他的脑子都变得有些发昏，他有些着迷的看向轻松在顾客之间游刃有余欺骗所有人的诸伏七。 穿着红色短裙的她愈发像是一只赤红色的蝴蝶，她扑闪翅膀过程中洒下的花粉轻易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被她欺骗。 杰森收敛起想要打扰诸伏七工作的欲望，毕竟就连隐隐有些嫉妒的杰森都能发现现在围绕在诸伏七身边的男人脑门上悉数都写着‘冤大头’的字样。 花钱喝酒以为自己的搭讪十分成功，结果还白送给眼前的姑娘不少有用的信息。 不愧是他的姑娘，杰森忍不住想笑。 杰森低头查阅突然震动的手机中发来的信息，随后拨开人群走向诸伏七对她笑着说道：“我出去一趟。” “哦。”诸伏七点点头并未作出过多反应。 杰森走后没多久‘骚扰’的人就变成了朱蒂，朱蒂怒气冲冲地冲到诸伏七面前质问道：“你让我过来又特地告诉贝尔摩德她被盯上了，为什么？” 杰森和朱蒂猜得都没错，她确实是故意暗示贝尔摩德她被FBI盯上的，玫瑰里的定位装置就是在明目张胆告诉贝尔摩德她被FBI盯上了。 诸伏七并不解释自己的动机，她把刚才剩下的草莓汁倒在杯子里推到朱蒂面前：“我和你们一样希望黑衣组织成员早日落网，所以我根本没有理由帮助贝尔摩德。” 朱蒂盯着面前的草莓汁表情更为不解：“这是什么？” “草莓汁。” “为什么要给我喝草莓汁？”朱蒂镜片下的双眼睁得十分之圆，但她还是把玻璃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不可置信道，“还真的是草莓汁。” 酒吧里的音乐实在是吵闹无比，可就是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之中她们才更方便说一些不愿意被人听到的话语，她凑到朱蒂耳边小声说道：“你别忘了贝尔摩德是真酒，而我是货真价实的警察。” 朱蒂盯着酒杯里鲜红的草莓汁一下也猜不出诸伏七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确实不应该怀疑诸伏七的立场。 她握住诸伏七的手歉疚道：“好吧，我不该怀疑你的。” “我不介意。”诸伏七歪着头笑了笑。 朱蒂看向诸伏七晦暗不明的双眸，她愈发握紧她的手红唇扬得弧度更高：“我认为我们已经算是不错的朋友了，所以即便我实在没搞懂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我确实不该怀疑你的立场。” ‘朋友’。 诸伏七听见这个极为久远且陌生的词汇眸光一闪，她回握住朱蒂的手把真正的玫瑰别在她的耳侧，她靠近她的耳朵轻笑道：“是，我们是朋友，所以真正的玫瑰花应该送给你。” 红色的玫瑰衬得朱蒂金色的短发更加耀眼，朱蒂手指按在突然出现的玫瑰之上顿时明白了诸伏七想要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第五十一张面具 由于现在没有降谷零顶班的缘故，诸伏七现在完全失去了早退的机会，她等到酒吧里最后一个客人被苏家姐妹送走后才能够离开。 诸伏七拿起吧台底下的包有些蔫蔫的打了个哈欠，在酒吧里听人吹牛还要从里面分析什么信息是有用的可比写报告累多了，她刚想离开又被热心的苏三苏给拦住问道：“杰森应该赶不及回来，需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吗？” 诸伏七有些疑惑地看向苏三苏问道：“为什么要你派人送我回去？” 苏三苏的体型是诸伏七的好几倍，她左顾右盼一会儿直接把诸伏七整个人举了起来，诸伏七扒拉着她的手臂并未感到害怕但确实很惊讶，她问道：“苏，你想做什么？” 苏三苏并没有恶意，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与诸伏七拉近一些关系，这也是诸伏七为什么不强行挣脱只是疑惑地看她的理由。 苏三苏抬头望着被举高的诸伏七笑道：“这地方有不少人知道你和红头罩面具之下那位的关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不要大半夜的一个人回家。” “是杰森让你这么做的吗？” “他？当然不。”苏三苏摇头道，“他从不嘱咐这些事，但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所以多关照你一点也没错！” 诸伏七看向苏三苏的表情变得愈发无奈起来，她知道酒吧里所有苏家姐妹原先不太干净的身份，但她遇见苏三苏的时候就想她遇见汉尼拔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他们完全就是‘改过自新’打算重新做人的超级坏蛋，她防备却也没有必要太过在意他们过去的身份。 诸伏七并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她不想拒绝的十分生硬但也不想长篇大论说服苏三苏，于是她直接按着苏三苏的手臂借力使力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离她有三米左右的地面之上，她抚平裙子的褶皱回头看向苏三苏笑道：“还觉得我需要保护吗？” 苏三苏哇哦了一声又是用力的抱住诸伏七亲了两口：“好吧，我应该猜到杰森的女朋友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的，当然，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完全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三苏把名片塞到诸伏七手里朝他笑道。 诸伏七从善如流的接过名片谢过苏三苏，她走到酒吧的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点什么，目光落在漆黑夜色的终点半晌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没有来啊。 说要重新追自己结果—— 停，就算他们是恋爱关系他也应该有自己的事情做，而不是一天到晚只绕着她转，何况他们已经分手了呢。 她有些自嘲的笑着下意识又做了拿烟的动作，但小短裙可没有给她放烟的口袋，小皮包里更是空空如也，她只能跺跺脚打开车门一脚踩下油门扬尘而去。 她回到工藤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为了不吵醒工藤夫妇她尽量压低了声音回到自己屋子。 裙子换成轻便的睡衣，把卸妆油挤在手心用温水抹开后涂到脸上，再用水将脸上的过厚的妆容一点一点清洗干净，她闭着眼睛伸手拿起一旁的毛巾胡乱把脸擦干净，再挤上洗面奶重复刚才的动作彻底把脸洗干净。 爽肤水，润肤乳，眼霜，精华。 诸伏七把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打在脸上等回到卧室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变得十分清醒，她伸了个懒腰对站在窗口的红头罩幻觉挥挥手打招呼道：“嗨。” 诸伏七并未过多在意眼前看起来有些惊讶的幻觉，她想着反正睡意已经消失了不如再工作一会儿，于是她靠在床上拿起一边的笔记本又开始敲击起来。 “把这个报告写完再睡吧。”诸伏七喃喃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写什么报告。” 诸伏七头也没抬不耐烦地说道：“幻觉就应该有幻觉的自觉，不要吵我工作，听话。” “幻觉？” 诸伏七听到红头罩之下的杰森倒抽一口冷气之时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幻觉，她抬眼看向杰森随意把头盔往床上一丢怒气冲冲地走到她面前啪的合上电脑。 杰森又摘掉碍事的多米诺面具，他瞪着诸伏七时候双眸中的愤怒几乎快要变成火焰具现化了。 诸伏七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哂笑道：“嗨。” 杰森一只手穿过诸伏七的膝盖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部直接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诸伏七想要惊呼却又怕吵到工藤夫妇，她搂着杰森的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让你好好睡觉。”杰森转成单手托着诸伏七臀部的姿势，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把她塞了进去裹成一个蝉蛹。 诸伏七被迫躺在床上一脸震惊地看向杰森问道：“我还不困，让我工作！” “都把我当成是幻觉了还说自己不困？”杰森冷笑一声又把诸伏七挣脱开来的被子塞回她身下。 诸伏七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扑灭，但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分手了她又开始不满道：“我睡不睡觉都要产生幻觉，所以晚睡一会有什么关系？” 杰森被她气得脑袋生疼，他干脆躺倒床的另一边用身子压住被子不让她离开：“ 你的状况我已经又问莱克特医生了，他说你的病情需要充足的睡眠。” 杰森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他手放在诸伏七额头上像是安慰一样说道：“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诸伏七十分烦躁地说道：“你的幻觉来烦我还不够，现在干脆换上本人了是吧？” 杰森宽大的手掌下移盖在诸伏七双眼之上，他难过道：“你因为我出现这见鬼的幻觉，现在我来代替我的幻觉，这很合理不是吗？” 诸伏七一口咬在杰森的手掌上，杰森也不躲就任由她咬着，她到底还是没有舍得用力最后也只是骂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对，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现在对待你的方式还算比较温和。” 杰森的手掌彻底遮住诸伏七所能见到的每一丝亮光，可即便伸出黑暗之中只要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她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想用迷药还是一拳打晕我。”诸伏七不满地嘟囔着，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杰森。 或许，只是一个吻。 杰森还没想好该如何让诸伏七心甘情愿入睡的问题，他身侧躺着的诸伏七已经发出平稳呼吸的声音。 杰森松开手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忍不住轻笑道：“还嘴硬说不困，工作狂。” 杰森拿起诸伏七放在床边的手机下意识输入原先他所知道的密码，在他反应过来取消输入之前手机咔哒一声解锁。 密码是他们认识的纪念日。 杰森按着手机的手止不住有些颤抖，当时设置这个密码的时候诸伏七还没有恢复记忆，她说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可以用作密码且有意义的数字。 杰森当时并未真的把诸伏七当做‘女朋友’看待，所以也只是随口一说：“就用你住院那天的日子来做密码怎么样？也算是我们重新认识彼此的纪念日。” 杰森从没想过自己随口一说的密码会被恢复记忆的诸伏七沿用至今，他望向被各种各样APP图标所遮掩的情侣，却发现有些人即便是被遮住脸也无法否认他们相爱的氛围。 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再等等吧。 他会一遍遍告诉她他爱她，他也会等到她愿意再次坦然接受爱意的那一刻。 杰森俯下身亲吻诸伏七熟睡中的侧脸，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只是为了问问她为什么要拉黑自己的来意。 因为他发现只要她能过得好，他是不是能够像以前一样拥抱她根本不重要，哪怕他真的很想很想。 杰森收回手正想要离开，诸伏七却突然翻了个身把他的手又抓了回去抱在胸前。 “杰森。”睡梦中的诸伏七喃喃道，“不要走。” 杰森错愕的看向依旧紧闭双目的诸伏七，他从鼻腔中发出无奈地叹息而后放弃了离开的打算，他老老实实躺在诸伏七身边没一会居然也陷入了沉睡。 诸伏七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在汉尼拔家中虽然勉强算是睡着了，但也仅仅只是睡着罢了。 她其实是不喜欢被抱着睡的，毕竟被谁牢牢束缚在怀里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可奇怪的是只要她身边待着的是杰森，无论如何她的睡眠质量都会变得无比之好。 只是分手状态下的早晨从前男友怀里醒来，她睁开眼看见他放大的脸这种事情——诸伏七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她是个十分冷酷无情的卧底，于是她毫不犹豫一脚把杰森踹在地板上，杰森掉落在地的时候还滚了两下，他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有些哀怨地看向诸伏七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忘昨夜发生什么了什么吗’。 诸伏七当然没忘，但她就是不肯承认。 她哼了一声抬脚踩在还没起身的杰森胸前刚想骂人，听到声响前来的有希子刷的拉开门担忧道：“小七你没——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你‘前’男友了？” 有希子说的是日文，还特地在‘前’上加重了读音。 诸伏七挺想解释的，但这样的情况在法官面前也只能属于是人证物证俱全，她收回脚尴尬的用日本回复道：“有希子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一两句话实在是说不清楚，但你也知道我既然带他来见你们——好吧，你明白的。” “我懂我懂，我不打扰你们了。”有希子笑着用对诸伏七说道，她又看向杰森说道，“一会下来一起吃早饭啊。” 她离开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她对杰森说的还是日语。 躺在地上的杰森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诸伏七自己会日语比较好。 第五十二张面具 工藤有希子刚关上门诸伏七立马变了脸，她抬起的脚又落在杰森胸前，杰森双手握着诸伏七的脚踝也不躲。 诸伏七弯下腰眯着眼睛看向笑得十分无辜的杰森，直觉告诉她杰森好像心里在打什么她不会喜欢的坏主意，他不会听得懂日语吧？ 诸伏七觉得完全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她试探道：“你不会真的想留下来吃饭吧？” 杰森反应飞快地作出一副惊讶与愉快并存的表情，他张张嘴看向诸伏七说出口的话里难掩喜悦：“刚才工藤夫人是说想留我吃早饭吗？” 看来是不会啊，她在心里给杰森打上听不懂日语的表情。 她用力抽出被杰森握着的脚居高临下地看着杰森说道：“随便你吃不吃。” 杰森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向传出哗啦啦水声的厕所方向说道：“我以为你不希望我留下。” 诸伏七从厕所里探出一个脑袋，碧绿的双眸中饱含着不经遮掩的愠怒，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愈发显得有些口是心非起来：“我确实不希望你留下，但这是工藤家的别墅又不是我的，有希子姐姐既然开了口，你就有留下的自由。” 杰森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和诸伏七相处的机会，他等诸伏七用完盥洗室后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遍自己的仪容，杰森胡子长得并不是很快但为了给工藤夫妇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胡子再刮干净一些。 可诸伏七的洗手台上当然不会有放着剃须刀，于是他从兜里拿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脸，他摸着差点被割出血的下巴又开始羡慕起超人的钢铁之躯来。 不，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他也不想每天用热视线剃胡子。 杰森剃完胡子又对自己额前的白发不满意起来，虽说工藤夫妇看起来十分开明，但日本人相对而言都比较保守，也不知道小七的哥哥和朋友会不会对他的挑染有意见，他到日本去之前要不还是把头发都染黑吧。 杰森心里想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以至于他见到工藤夫妇的时候心情实愈发忐忑起来。 诸伏七并没有等自己，她早就坐在餐桌前享用着她的日式早餐。 工藤有希子双手捧着脸笑眯眯地指着诸伏七边上的位置说道：“坐啊，就等你了。” 杰森点点头坐在诸伏七身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该死的，要是让蝙蝠洞里不管哪个人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他保准要被嘲笑至少一年。 杰森觉得去阿卡姆逛街都比坐在这儿轻松。 工藤夫妇虽然是日本人，但大抵是为了搭配屋子装饰的缘故，餐厅里还是准备了一张长条的西餐桌，但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却并没有任何人坐在首位，反倒是选了餐桌中间的位置并排并坐下。 诸伏七坐在工藤有希子对面，工藤优作对面唯一摆着刀叉的空位显然是给杰森留下的。 工藤有希子贴心的给杰森准备了刀叉，但因为他是临时出现的所以早餐并不是特地按照他口味来的。 工藤有希子看着杰森一直不拿叉子还以为他不喜欢吃呢，于是她皱着眉头问道：“如果吃不惯日式早餐不用勉强。” 杰森从前和诸伏七在一起的时候她可没少做日式早餐，倒不如说她准备的早餐全凭喜好每天都有可能出现不同国家的特色。 杰森一直没有动叉不过是在纠结一些旁的事情，比如他喜欢吃快餐平日自然不太讲究餐桌礼仪的，小时候在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不厌其烦的纠正过数次，但杰森记在心里却不把这些用到日常生活中。 但今天他着实有些感谢阿尔弗雷德过去的‘唠叨’。 诸伏七侧着头看向‘装模作样’的杰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可见过太多他在法外者基地或是家中草草用餐的时候了。 有希子放下筷子用餐巾擦脸之后双手搭在桌上看向诸伏七的表情显得有些兴奋：“小七，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合啊？（日）” “我可没说过我要复合。（日）”诸伏七咽下嘴里的食物嘴硬道。 有希子双手托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她晃动着双腿嘿嘿笑道：“是是是，你没有要复合的打算，但是却让人留宿。（日）” “有希子姐姐，只是睡在一起又不代表要复合，他身材这么好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亏啊。（日）”诸伏七喝了一口手边的牛奶无奈道。 工藤有希子特意压低了声音好奇道：“你们昨晚有好好做防护措施吗？要是一不小心怀孕可就确实不用复合了，直接能结婚了！小孩是打算姓诸伏还是陶德呀？（日）” 杰森握着刀的手一抖，但他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的表情。 不过，小孩无论是姓陶德还是诸伏，他都完全乐意接受。 诸伏七嘴里含着的牛奶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她红着脸反驳道：“有希子姐姐，我们，我和杰森——我们昨晚没做你想的那些事。（日）” 有希子哎了一声表情变得有些失落：“你们什么都没做啊？我连你要穿什么样的婚纱都替你想好了。（日）” “你可以幻想一下小兰穿着什么样的婚纱。（日）”诸伏七用餐巾擦了擦嘴正色道。 有希子哼哼着表情变得分外嫌弃，她说道：“指望新一怕是十年后都不行，新一那小子也不知道像谁，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居然到现在都没告白！你敢信？（日）” 诸伏七想到工藤新一分明喜欢毛利兰却憋了这么久就忍不住想笑，她单手掩唇笑得眉眼弯弯：“他脑子里大概只装着案子吧。（日）” 工藤有希子刷的站起身双手叉腰十分不满地把目光扫在杰森身上，杰森原本低着头正在‘偷听’这会儿被人灼热的视线突然扫到他瞬间僵直了身子。 可有希子只是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就把目光挪到诸伏七身上，她俯下身子凑到诸伏七跟前说道：“你也是！一天天的脑子里只有你的工作，高中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日）” 高中时候的诸伏七？杰森伸长了耳朵想听个明白。 但诸伏七又一次放下手里的筷子，这一次她开口语气带了点制止的味道，她看向有希子说道：“有希子姐姐。（日）” “抱歉。（日）”有希子自觉失言连忙道歉。 诸伏七本就没有对有希子无心的话感到生气，她把头发别到而后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只是单纯不想缅怀过去已经无法回来的自己。虽然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已经大到几乎无法挽回，但我一直都为我能够遇见他这件事感到很高兴，他改变了我很多，我其实很喜欢现在的自己。（日）” 杰森十分用力的握着刀叉，力气大到他手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他很想把身边的姑娘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告诉她，他也很高兴遇见她。 他也很高兴自己因为她变成现在的模样。 有希子嗯了一声，她又摆出原先那副不正经地模样哈哈笑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日）” “嗯。”诸伏七双手支撑桌面站了起来，她用手推了推杰森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道，“吃这么久还没吃完。” 杰森听到英语陡生一股亲切感，只是他脑子里还在思考刚才听到的对话，于是这会儿大脑不经思考就看向诸伏七说道：“你的意思是一会我送你去上班？” “哈？”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更加用力地拍在杰森肩头骂道，“我可以开车去。” 工藤优作沉默了很久终于在此时开口道：“抱歉小七，我今天要去一趟辛多拉集团，我和阿笠博士还有一些工作马上就要收尾了。” 有希子举起手嘿嘿笑着直接打断了想要戒另一辆车的诸伏七说到：“另一部车我今天也要用。” 工藤夫妇当然不会真的都要用车，杰森知道他们是在帮自己于是朝他们投去一个十分感激地目光，有希子朝杰森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工藤优作则是露出颇有些为难地表情继续把戏演完，他看向杰森说道：“还是要拜托陶德先生送小七去上班了。” “没问题。”杰森立刻点头道。 诸伏七呵呵一声毫不留情地抬腿踩在杰森脚上，杰森任由他踩着也不躲，诸伏七踩了一会自觉没趣于是松了脚，她瞪着杰森还是不想顺着他的意，于是眯着眼睛说道：“送我去我原先的公寓。” “你的房子不是炸了吗？”杰森不解道。 “房子炸了但是车库没有。” “其实你骑摩托会更方便。”杰森说道，“你的摩托就停在家楼下。” “那你一会先送我回家。”诸伏七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便把杰森的屋子称为自己家，但她并没有纠正这个说法，反倒是摸摸鼻子哼哼着反驳了另一件事情，“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钱我会给你的。” “好。” 杰森并不在乎摩托车的钱，但如果诸伏七执意要给他当然是会收下的，在他看来拿了这笔钱他日后能更理直气壮的围绕在她周围给她提供帮助。 杰森和诸伏七是并排走出工藤别墅的。 有希子听着摩托车踩下油门的声音看向工藤优作问道：“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复合？” “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哎？真的吗，小七如果一直不松口，你说杰森会不会直接放弃啊？一般人很难接受小七这样三天两头搞失踪的工作吧，不行，我要做点什么。” 工藤优作按下有希子无奈道：“虽然小七没有说过杰森的真实身份，但我猜他极有可能是红头罩。” “红，红头罩？！”有希子震惊道。 工藤优作点头正色道：“前段时间小丑越狱在大桥和黑面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蝙蝠侠和红头罩都参与了，而且他们现在这副样子多半分手的事情不单单是情侣吵架这么简单，你不如让他们自己想明白。” “小七虽然还喜欢杰森，但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果想明白了不想复合，现在虽然他们能够依靠着杰森主动所以‘顺其自然’，但她要是什么都不乐意告诉杰森以后可说不好。” “你真觉得杰森听不懂日语？”工藤优作笑道。 有希子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她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两个真的太有意思了，我们就好好看热闹吧。” 第五十三张面具 杰森一脚踩下刹车，车尾甩出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向着白线方向漂移直至刚好挪进车位之中，杰森松开脚车子转动车钥匙让车熄火，而后他拔出车钥匙侧着头期待地看向诸伏七问道， “要上去坐坐吗？” 诸伏七双手握着安全带扭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杰森问道：“你最近很闲吗？” 杰森握着拳头放在嘴边一脸无辜地看向身侧的姑娘，诸伏七咔哒一声解开安全带也不急着下车，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杰森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杰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我不闲。” 杰森赶在诸伏七开口之前他又说道：“你明知道我为什么天天在你边上转圈。” 诸伏七紧紧抿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她拉开车门伸出自己两条腿才垂着脑袋用细弱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 杰森也不强硬的要求诸伏七非要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又不是个傻子——好吧，他确实做过一段时间傻子，但人不会总犯蠢的。 他其实大概能猜到诸伏七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没有像是最初那般强行赶他走他已经很满足了。 杰森关上车门绕道诸伏七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他抓抓头发手指着上头说道：“要不要上去坐坐。” 她毫不犹豫地回绝道：“我要工作。” 她试图想要绕过杰森走到自己摩托车边上，但杰森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易就得逞，他邀请她回家的动机本就不纯，如今来都来了哪能轻易放她离开。 “赤井秀一的服装店也不开了，麦克斯的蛋糕店今天排的也不是你的班，冰山酒吧——我已经让苏三苏找新的调酒师了。”杰森靠在诸伏七的摩托上笑着看向她说道。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诸伏七凉凉地说道。 杰森以为诸伏七是在指责他曾经不信任她的行为，他连忙按着她的肩膀看向她焦急地说道：“我当时并不了解你，所以——” 诸伏七推开他的手咧嘴一笑，她反过来向前一步手指使劲一戳他的胸肌，或许是手感太好的缘故诸伏七没忍住多戳了两下。 她抬头对上杰森带着笑意的双眼连忙后退一步尴尬地捂住嘴，她咳嗽了两声才开口道：“你现在也不了解我，我根本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对于他们这种戴着面具的时间永远比摘掉面具时间来得长的人来说，怀疑身边每一个人几乎是他们的本能。 因为他们每一次不够谨慎产生的信任都会导致身边无辜的战友死去，所以诸伏七完全能够理解杰森调查自己，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他最初的谎言。 诸伏七开口想要解释自己对他生气的理由，但话到嘴边她又不想说了，她每天都在想要复合和不能复合之间挣扎着，当她理性占据上风的时候总能轻易做出违心的决定。 可杰森显然不想再让节奏被她完全掌握，既然她喜欢胸肌——杰森觉得这算不上什么牺牲。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十分严肃地说着不那么正经的话：“我至少了解你喜欢这个，以及还有一些别的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说的事情，所以你不能说我不了解你，小七，和我上去聊聊吧。” 诸伏七手按在杰森胸前的时候下意识捏了两把，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她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她连忙抽出手瞪着杰森骂道：“你怎么现在还在想这种事情，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上去的！”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杰森骂了一句该死，他连忙拽住扭头就走的诸伏七，他攥紧她的手腕连忙解释道，“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 “我不信。”诸伏七红着脸使劲的把手往外抽，她抬起眼对上杰森蓝色的眸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完全不给杰森开口的机会，“你明知道除了酒吧蛋糕店和服装店外我还有别的工作，而且就算没有这些工作我也要做别的事情，快点放开。” “不行，你听我说完。” “我上去你还会放我走吗？你简直不安好心！” 杰森咬咬牙决定直接把罪名坐实，他飞快地从兜里拿出金属手铐咔哒一声铐住诸伏七被自己握着的手，手铐的另一端则是被他牢牢拽在手中。 诸伏七难以置信地盯着杰森说道：“陶德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我不想做！” 杰森凑到诸伏七耳边小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有关APTX4869的事情，你来还是不来？” 诸伏七啊了一声脸色更红了，她生气地一脚踩在杰森脚上骂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不就是不能随便在公共场合说的事情吗？”杰森一脸无辜，“小七，是你自己非要想歪的。” “你敢说你没有那个意思？”诸伏七咬牙切齿道。 杰森停止腰板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没有。” 诸伏七气得又使劲踹了两脚杰森的小腿，杰森并不觉得诸伏七的力道让人难以忍受于是他任由她踹到解气为止。 杰森拉着手铐的另一端带着诸伏七上了楼。 电梯里他们正好遇见楼下的情侣，女人盯着杰森拽着的手铐兴奋道：“这玩意看起来好逼真，在哪儿买的？” “XX情i趣用品商店。”诸伏七随口说道。 杰森笑了一声也没否认，毕竟他总不能告诉别人这手铐上还有gcpd出品的正版吧，上面还有官方印上的编号呢。 诸伏七站在门口快速地输入密码用手铐反过来把杰森拽进屋子里，她蹬掉鞋子穿上拖鞋还不忘瞪一眼穿着鞋就想往地上踩的杰森。 她什么也没说，但杰森瞬间理解她的意思于是十分‘乖巧’地脱掉鞋子，穿上诸伏七踹到自己眼前的妥协。 诸伏七拽着杰森直接反过来把他扯到沙发上坐好，她拖掉拖鞋一脚踩在杰森大腿边上举起手眯着眼睛看向他说道：“现在可以解开了吧？” “既然是情i趣用品，戴着也没关系吧。”杰森笑着松开抓着手铐的手。 诸伏七提起被手铐铐住的手看了一眼，显然戴着手铐但并不影响她行动。 她靠在杰森对面的沙发上双手环胸看着他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杰森嗯了一声，他走进自己的卧室拿出笔记本打开调出资料放在诸伏七面前，诸伏七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你说这批药有一半被谜语人拿走了？那个一身绿衣服满口让人听不懂话的家伙拿A药做什么。” 杰森指着太阳穴说道：“他得了脑癌不想死，黑面具曾对他说这批药可以让人的身体回到一个较为健康的状态，所以他花钱问黑面具买了一部分。” 诸伏七疑惑道：“APTX4869不应该是组织拿来作为暗杀作用的药物吗，试验名单上都是——” 诸伏七脑海里突然冒出工藤新一的名字，她问过降谷零组织是否知道工藤新一还活着，得到的答案无非是琴酒认为工藤新一已经身亡。 既然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能活着，那么有另外的药物试用者出现另外症状被谜语人得知也不足为奇。 “你果然知道A药的其他作用。”杰森合上诸伏七面前的笔记本挑眉道，“你给提姆的报告根本不是完整的吧？” “达成合作不代表要完全交底。”诸伏七耸耸肩并没有对此感到愧疚。 杰森当然也不会因为诸伏七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提姆而生气，不得不说他内心还有一丝小小的窃喜。 他小心翼翼地把窃喜藏好双手按在桌上看向诸伏七说道：“谜语人十分谨慎，他拿到A药后并没有直接服用。” “聪明人的做法。”诸伏七点头道，“所以呢，现在A药在哪里被化验。” “莱克斯集团。” “什么？”诸伏七以为自己幻听了，于是她歪了歪头又确认了一遍。 “就是你想的那个莱克斯集团，董事长是现任美国总统那个。”杰森曲起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叹气道，“所以你不完全信任FBI或许也是正确的。” 诸伏七努力地消化了一下现有的信息，她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哥谭，不——你们美国是多乱啊！” “这世界都挺乱的，卢瑟受到辛多拉和日本政府的邀请昨天中午的飞机前往日本。”杰森拍拍诸伏七的肩膀算是安慰。 诸伏七抓了两把头发有些抓狂地说道：“我得通知零，我不能直接联系他太不安全了，要是让线人一层层传递消息根本来不及，我记得法外者基地的电脑通讯是能够层层加密的，借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杰森从善如流地答应道。 诸伏七眯着眼睛怀疑地看向杰森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一定要问你借电脑？” 诸伏七瞧着杰森一脸无辜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故意把她骗回家，又想方设法把她引去法外者基地。 她咬咬牙走到他面前把想要起身的他又推回沙发之上，她单手捧着他的脸垂下脑袋与他拉近距离，她的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按着杰森的手背。 她的眼睛就好比猫眼石一般蕴含神秘的魔力，光是注视着他就让他的大脑完全停止思考，他睁大眼睛错愕地望向近在咫尺的诸伏七。 他试图从她波澜不惊的双眼中找到她极力隐藏的情绪。 他知道她兴许别有目的，但却止不住期待她接下来的动作，他单手环住他的腰试图拉近与她的距离。 就在她的嘴唇马上要贴在他唇上的时候—— ‘咔哒’ 诸伏七按着杰森放在自己腰部的手转了个圈又是咔哒一声，脱离他控制的同时也把他给牢牢控制在手中。 她拽着手铐两端连接的锁链往外一扯。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杰森被手铐铐住的双手冲他扬扬下巴：“算计别人的人早晚会被人算计。” 杰森并不在乎诸伏七是怎么解开手铐的。 但他十分确定她用手铐铐住他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惩罚。 她递给他的镣铐，他会永远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 第五十四张面具 “小七，我带着手铐没法开车。”杰森举起自己被铐住的双手一脸无辜地看向已经骑在摩托车上的诸伏七。 诸伏七发动摩托车的手一顿，她扭过头瞪了杰森一眼没好气道：“你别告诉我你解不开这副手铐。” 诸伏七才不相信一个制服英雄连最简单的‘撬锁’都不会，她可见过太多杰森手里乱七八糟的小玩具了，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轻易把这副手铐‘分尸’。 谁知道杰森不假思索回答道：“你不说能摘我当然不会摘。” 诸伏七觉得自己也是脑子坏了，要不然怎么会自愿跳进杰森给自己挖的坑里，她真就接过杰森手里的车钥匙给他当了一回‘司机’。 诸伏七脚踩着油门把车子行驶到主路上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又做了什么蠢事，shit，她无法否认自己心底就是不想拒绝与杰森待在一起的机会。 就算她打死也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只要杰森还在她身边，她的幻觉就会消失殆尽，她的内心都会变得无比平静。 幻觉是人内心的映射，是绝不会弄虚作假的真实想法。 她埋怨自己脆弱的精神又不想给杰森知道真实想法，她恼火地瞪着后视镜里映照出来的杰森，此时的他放下座椅舒适的躺在靠背上，他被铐住的双手放在脑后双腿交叠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诸伏七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扭头骂道：“这么喜欢手铐，一辈子都戴着好啦。” “如果你愿意一辈子都替我开车的话，我很乐意一辈子都戴着这玩意。”杰森笑道。 诸伏七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行啊，一会我送你去夜巡，晚上再把你送回家，满意这样的安排吗陶德少爷？” 杰森看向诸伏七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挺好的。” 诸伏七印象里的杰森总是带着点燥郁的气场，即便他总是尽可能在她面前‘装’得温顺，但诸伏七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按照别人的节奏来。 就像她也不喜欢被人掌控一般，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明里暗里总是不自觉‘争锋相对’，偶尔为了亲吻拥抱的节奏都能互相拉扯十分之久。 现在的杰森‘乖巧’到让诸伏七止不住想起大型犬，不，他只会是伪装成犬类的狼，他收起獠牙装出一副乖巧地模样，面具之下的他大概还是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反扑自己的猎物。 诸伏七把目光从杰森身上挪开目视着前方伸出舌头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她承认她就是喜欢带着危险的关系，这也是他们无法不被对方所吸引的理由。 诸伏七把车子驶入犯罪巷之时模仿着杰森之前停车的模样，能好好倒车进去的非要在狭小的巷子里来个漂移炫技，做完这套动作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要是给降谷零知道自己在他那儿学的车技用来做这种事——肯定又免不了要被说一通。 诸伏七想着又恼怒地瞪了一眼杰森：“都怪你！” 杰森：？ 星火和罗伊一早就收到杰森的消息，所以他们看到诸伏七牵着杰森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惊讶。 “这是复合了？”罗伊笑着说道。 星火目光下移看向二人‘交握’的手，当她发现杰森戴着手铐心甘情愿被诸伏七拉扯着的时候她忍不住瞪大眼睛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新玩法？” 罗伊这才发现杰森被铐住了，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要是星火给他用手铐他也会觉得十分有趣，但调侃好兄弟也是做朋友的乐趣之一，于是罗伊笑着走到杰森边上搭着他的肩膀调侃道：“小杰鸟，我还是头一回知道你居然还会这么乖乖听话。” “滚。”杰森毫不留情地提起膝盖把罗伊踹到到一边。 罗伊捂着屁股难以置信道：“你这是区别对待！” 星火凑到诸伏七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们现在是——” “没有复合。”诸伏七松开抓着锁链的手。 杰森双手失去被拉扯的力道因为引力垂直向下，他看下摆在大腿前方的手竟然觉得有些不太习惯起来。 诸伏七张开双臂搂住星火的腰把头靠在她胸前蹭了两下，诸伏七抬头看向星火说道：“但是我确信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星火松了口气也不再在乎杰森和诸伏七是否复合了，她回抱住诸伏七亲亲她的脸颊笑道，“小七，你随时都可以来法外者基地找我玩，就当杰森不存在好了。” “好啊，我也可以来泰坦塔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渡鸦说过有机会也想见见你。” “真的吗？我还没见过会魔法的人呢！不过我要不了多久就要回日本了——欢迎你们来日本找我玩。”诸伏七冲星火眨了眨眼。 降谷零大概不会喜欢外星人或是魔法师入驻日本，但诸伏七完全不介意对自己好朋友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双重标准。 杰森连忙在一边说道：“就算星火不在你也可以来的，呃，我是说罗伊和我都很欢迎你来法外者基地。” “我没意见。”罗伊举双手赞同。 诸伏七原本平复的心情因为杰森的话又开始恼火起来，她可完全清楚地记得他们分手之前的几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松开星火的手恶狠狠瞪着杰森。 罗伊差点以为超能力还能传染呢，要不然他怎么觉得诸伏七周遭出现与星火一样冒着火光的点点星子。 她仰头看着杰森眯着眼睛问道：“免了，你现在话说的倒是好听，下次和我吵架指不定又把我关在门外关一晚上。” “什么？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门外整整一晚。”杰森皱着眉头看向诸伏七满是不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诸伏七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吃惊地问道：“在冰山酒吧分别之后，你来在这儿等了我一夜？” 杰森不知何时取下手铐丢到一边，他脱离束缚的手握住诸伏七的手歉疚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来过。” “骗人，那天你根本没有去夜巡也没有回家，你就是待在这儿不想给我开门。” “我没有。” 诸伏七也知道自己的指责根本立不住脚，杰森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他既然想要复合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撒谎。 谎言从来都只会让矛盾扩大化。 可她就是委屈地红了眼睛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就是骗人，你就是故意不给我开门，你就是不想和我说话，你就是混蛋！” 杰森看着诸伏七哭心里也不好受，他更加难以相信自己究竟蠢到什么地步，一些没有意义的自我想象导致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错过而走向分裂。 他活该。 他同样红着眼眶走近诸伏七想要抱住她，但诸伏七挣扎着又把他推开了，这会儿她生气地连格斗技巧都用上了就是不想让他碰到自己。 杰森只能一遍遍用苍白无力的话语解释着：“我确实是个混蛋，但我就算和你吵架也绝不会让你在这危险的地方呆一整晚还吹冷风的，我发誓我一整夜都没回来，我在塔楼上的滴水兽边上呆了整整一夜一动没动。” “谁会一整夜就和一个滴水兽待在一起啊？你别告诉我你和滴水兽聊了一晚上天。” 诸伏七突然记起自己撞见过杰森与家具打招呼的模样，以他的性格不愿意和人说心里话，但对着一樽滴水兽谈心——倒真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我确实和滴水兽聊了一整晚，是不是很蠢？”杰森捉住诸伏七的手放在胸前辩解道，“你得相信我，我真的很后悔没有把对滴水兽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全告诉你。” 蔚蓝的双眼染上一层水雾，就好比漂亮的天空染上阴霾，诸伏七不喜欢看到天空变得雾蒙蒙的，她垂着头根本不敢再对上杰森的双眼也不想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确实蠢死了，我才不信呢。”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杰森握着诸伏七的手放在他的胸前，诸伏七安静的用手掌感受着他扑通扑通跳动着的心脏。 星火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会比较好，罗伊左手握成拳头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注意，两双眼眶红彤彤的眼睛同时茫然地望向举起右手的罗伊。 杰森咬牙道：“你最好是要说正事。” “虽然那天晚上我不在，但红罗宾说搅局者告诉他神谕说——” “红罗宾说搅局者告诉他神谕说？”诸伏七歪着头问道。 罗伊指着杰森哈哈笑道：“神谕说看见红头罩呆在滴水兽上整整一晚都没挪窝，确实挺蠢的。” 诸伏七听说过神谕的名字，她是一个充当蝙蝠侠超级电脑能够在哥谭网络游走自如的厉害女人，斯蒂芬妮也与她聊过不少次神谕是个非常不错且值得做朋友的姑娘。 她抽出被杰森握着的手又踹了他一脚：“你为什么不早说。” 杰森看向罗伊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罗伊抓抓头发尴尬道：“我哪知道你们之间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对方啊。” 星火锤了一拳罗伊的腰看向诸伏七笑道：“你别理罗伊，杰森从前就这样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告诉别人，这不是你的错。” 杰森一个用力又把诸伏七拽到自己面前，他看向诸伏七的双眼认真道：“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觉得口头承诺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就像他也总不会相信布鲁斯嘴上说说的关心一般，于是他决定拽着诸伏七来到电脑前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 他是绝对不会再把她关在法外者基地门口的，她从来都是他家人之中的一份子。 一个人回家又怎么会需要等着别人来开门呢？她应当拥有钥匙。 他当着诸伏七的面把她的数据录入电脑并给她开放基地的所有权限，杰森把电脑前的位置让给她说道：“小七，你可以随时来这儿随时随地用所有东西，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我完全愿意把关乎我性命的后背交付给你。” “你恶不恶心。”诸伏七扭过头不看杰森。 “有点。”杰森摸了摸脸颊干笑道。、 诸伏七生气地又一脚踹在杰森小腿上骂道：“你有病吧，知道恶心还说出来。” “可能我就是一个恶心的人，毕竟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团狗屎一样又臭又糟糕，直到我遇见了你。” 杰森又一次握住诸伏七的手试图与她十指相扣。 “你确实就是一团狗屎，臭死了也不知道离我远点。” 诸伏七扭着头还是不想去看他，但这一次她回握住了杰森的手并十指牢牢扣住他的手背。 第五十五张面具 “我得回一趟日本。”诸伏七很快收到了降谷零的回复。 诸伏七给降谷零发信息的时候完全没有避开杰森的意思，毕竟以他的能力重新修复她删除掉的信息并非难事，她会到这儿来而不选择去找蝙蝠侠帮助也纯粹是因为她信任杰森不会出卖自己。 蝙蝠一家与超人一家的关系向来不错，所以他们对莱克斯卢瑟本人也算是了解，他绝对不会做什么无意义的事情。 杰森完全能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也明白诸伏七现在用指腹按压太阳穴的根源是什么。 杰森抬手按在诸伏七肩膀安慰道：“谜语人没有把所有A药都交给卢瑟，我知道他藏在哥谭的这部分A药究竟在哪儿，你可以先回日本帮助波本，哥谭的事情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不用。” 诸伏七握住杰森盖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在杰森以为她是想要和自己牵手的时候诸伏七稍稍用力提起杰森的手，十分无情的甩到一边。 杰森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在虚空中握了两下，他用一种十分无奈地表情看向诸伏七说道：“你这算不算翻脸不认人？” 诸伏七从电脑椅上刷得站起身子，她双手环胸扭头看向杰森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端着一副无辜的表情眨眼的时候睫毛一下下打在眼皮下方好似蝴蝶翅膀一般，她毫不歉疚地说道：“陶德先生，请记住我们的关系是——陌、生、人。” “好，就是翻脸不认人。”杰森摊摊手叹了口气。 “陶德先生要生气了吗？” “不，陶德先生只希望诸伏小姐快点消气。” 诸伏七瞪了杰森一眼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她看着屏幕俯下身又开始敲击起了键盘，在电脑程序进度条走到右端的时候诸伏七指着跳出的地址问道：“是这个地址吗？” 杰森微微弯腰前胸几乎贴着诸伏七的后背，他的手从诸伏七身侧绕过按在她握着鼠标的手上划拉了两下，他侧头看向诸伏七说话的时候呼吸完全喷洒在她的脸庞。 “是这儿没错，这是神谕的调查结果，完全能保证准确性。” 杰森目光落在诸伏七有些发烫的脸颊之上，他弯弯眉毛这一次学聪明了知道在诸伏七抬脚之前松开她。 杰森并没有退出太远，他转身背靠在桌上扭头看向又在瞪他的诸伏七，他装作不知道她恼怒的理由反而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今晚把A药拿回来，再顺道替蝙蝠侠把谜语人关进阿卡姆。”诸伏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就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杰森皱着眉头提醒道：“谜语人不是一般的罪犯，你对上他太危险了。” “我来哥谭之前对你们这儿几乎所有值得在乎的人都做过调查，包括你，红头罩先生。”诸伏七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笑着说道，“我在组织的时候主要负责情报。” 杰森笑着点头道：“关于玛蒂尔德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诸伏七并没有为他调查自己而恼怒，她反而看向他摇头道：“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比如？” “比如，我其实杀过很多人。”诸伏七说这话的时候她双眼聚焦的位置挪到随便屋子里哪个点上都好，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看着杰森。 “我知道。”杰森按着诸伏七的肩膀安慰道，“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有些人渣确实该死。” “我不是说这些人该不该死。”诸伏七鼓起勇气对上一直没从自己身上挪开过的蓝色双眼，她轻声道，“你不必为我杀死小丑和黑面具感到歉疚，我杀过很多人渣，不在乎多这么几个。” 起初杰森对于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感到十分疑惑，当他清楚的知道诸伏七究竟在为了什么烦恼的时候他忍不住有些想笑，但伴他很快压下自己唇角让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件能够随意对待的事情。 他握紧手中稍显单薄的肩膀认真道：“小七，这是不一样的。” “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为这些事感到愧疚，然后又为我做出一些本来的你根本不会做的事情。”诸伏七双手按在杰森的手肘上试图推开他的手，“你并不喜欢做这些。” “我很喜欢做这些，因为——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不仅不会考虑值不值得也不会考虑自己做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你真的很喜欢简奥斯汀。”诸伏七无奈道。 杰森却愈发抓紧眼前的姑娘，但他又必须克制自己的力道不让她感到疼痛，他认真地为自己辩解道：“小丑和黑面具——这两个XX养的玩意本来就该死，我直到现在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对他们开i枪的行为倒不如说正好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的愧疚并非因为你为我杀了人。” “杰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再说得明白些。”诸伏七不再推开用力杰森，她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 杰森被她这么注视着反倒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他咳了两声想要别开头却被诸伏七捧着脸掰回原位。 “你应该看着我说这些，你说你想告诉我你对着滴水兽说了什么。”诸伏七说道。 杰森骂了一句该死，他把手从她的肩膀下移直到腰部，他稍稍用力把她搂进怀里又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诸伏七被他的胸肌撞得鼻子生疼，她懊恼道：“你能对着滴水兽说一整夜，让你看着我说几句话就这么难？” “比打赢老头还难。”杰森直白道。 诸伏七一噎，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好好好。” 杰森把下巴搁在诸伏七头顶继续说道：“我的愧疚单纯来自己于，我从没意识到这世上居然有个人这么爱我，而我还做了这些该死的——足以让你把枪i口对着我脑袋的事，说真的，要是被你一枪打死也是我活该。” “我不是杀人狂魔。”诸伏七哼哼道。 她动动身子在杰森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突然意识到他的心跳可比他的表情更加诚实。 只是她还觉得有些遗憾，遗憾她没能看到蔚蓝的像是大海一样的双眼中究竟会映出怎样的绿色。 诸伏七渐渐消了气，她双手绕过他的腰侧在他身后牢牢交缠在一起。 “小七，我比我想象中要喜欢你。”杰森低下头亲吻落在她的发顶。 诸伏七又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狠狠吸了一口她心心念念好久的胸肌，她闷闷道：“看在胸肌的份上，我可能也比我想象中更喜欢你。” 杰森坐到桌上单手提着诸伏七的腰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他一只手搂着诸伏七的腰一只手把她柔顺的黑发别到耳后，他贴着她的额头轻笑道：“只是看在胸肌的份上吗？” 诸伏七加重手上的力道与他更是紧贴，她仰着脸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子勉强道：“再算上这张总让人犯错的好看脸蛋吧。” “哦——还有别的吗？” 诸伏七双手向上变成搂着他的脖子，更是扬起下巴直到她能够轻易贴上他的双唇，杰森的嘴唇略显干涩，但诸伏七并不太在意这个。 毕竟要不了多久他们双唇的湿润度应该差不了多少。 舌尖抵上贝齿就像是品尝到美食一般，只不过到嘴的美食似乎总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反扑猎人，剑拔弩张之下他们都不好说究竟是谁赢了。 诸伏七可不会认输，特别是她早就准备好‘算计’之时，她松开搂着杰森脖子的手用又一次红润的眼眶看向他，她喊出口的话语都显得像是吃了不少蜜糖一般甜腻：“陶德先生。” “小七，你还在生我气吗？”杰森笑着的时候手顺着她衣服的下摆一路向上，“也许我和达西一样做了一些错事，但我会努力改掉这些‘傲慢’，只有这样你才能消除你的‘偏见’，不是吗？” 诸伏七也不拦着他的动作，毕竟她并不想否认她十分喜欢这项运动，一个让她能够深刻感受男女胸肌差异的运动。 她十分愉快地摸了个爽后餍足的用带着水气的双眸笑吟吟的凝视着他。 杰森仅剩下不多的理智让他意识到她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应该停下以防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她搂紧他的脖子双膝跪在他的大腿之上的动作让他理智彻底崩坏，然而就在杰森咔哒解开她扣子的替她解脱某些负担的时候，她牙齿轻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用一种极为遗憾的语气说道：“太可惜了陶德先生，我们应该停下这件无意义的事情，因为我刚才说今晚要解决掉谜语人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杰森停下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说道：“你是认真的？” 诸伏七膝盖抵着他的下腹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可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而且我们并没有复合，不是吗？” 杰森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试图挣扎一番：“离晚上还有很久。” 诸伏七推开杰森，她手伸进衣服重新扣好扣子，而后她用手指抚摸着杰森刮过胡子的脸颊笑道：“你知道的，谜语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罪犯，我们应该多做一些准备。” 杰森深刻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五十六张面具 诸伏七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向前抬头看向杰森笑道：“陶德先生要去洗个冷水澡吗？” 杰森抬起双手放在诸伏七脑袋上毫不留情的一顿乱搓，他咬牙切齿道：“不、用。” 诸伏七一双眼睛弯得像是月牙一样双唇紧紧抿着弧度却是止不住向上，杰森十分恼火但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能做的除了深呼吸还是深呼吸。 “你打算怎么做？”杰森问道。 “优作叔叔最近就在为了辛多拉社长工作，他说过他最近做的项目是一个影响世界的大项目，我不觉得这会是巧合。”诸伏七说道。 杰森有些犹疑是不是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诸伏七显然已经猜到了杰森在忧虑些什么，她直接开口说道：“你觉得我是笨蛋吗，见面就对所有人都说日本公安究竟在计划些什么。” “你对我说了。”杰森看向诸伏七的眼神变得有些期待。 然而诸伏七并没有顺着他的想法说出什么‘因为我信任你才告诉你’之类的话，她双手叉腰一脸无奈地看向杰森说道：“我在哥谭做的事情想要瞒过你有多难你自己不清楚吗？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少调查我吧？还是说，只要我开口你就不会多管闲事调查我在做什么，说真的我不信，我当时就和你说过不要调查零你不是也没听吗？而且之前我和你说别管我的事情，你不还是偷偷在调查A药的下落。” 诸伏七说这话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她只是单纯想要杠一下杰森罢了。 杰森咳了一声尴尬道：“小七，我只是担心你。” 诸伏七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这也是事到如今我为什么也没有特别想要隐瞒你的原因。” “所以你信任我。”杰森肯定道。 诸伏七自己不想说出口但也不否认杰森说的话，她同样信任工藤夫妇，只是她太明白自己所做之事究竟有多危险，告诉他们越多，他们就愈发深陷泥沼无法自拔。 而杰森，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路人。 “A药被谜语人藏在码头边上企鹅人废弃工厂之中，工厂的平面图我已经记下了，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诸伏七说完之后扭头就打算离开法外者基地。 杰森连忙抓住诸伏七的手说道：“小丑死后哥谭的坏蛋变得比之前更加混乱，先不提失控的疯子帮，单单说你要去的企鹅人废弃工厂周围就有不少谜语人的手下看守，而且周遭还有不少谜语人设置的古怪谜题与炸i弹，以及随时回来捣乱的其余罪犯，你就算带上羽场二三一也很难对付他们所有人。” 诸伏七啊了一声无奈道：“我是偷东西又不是去抢东西。” “你打算怎么偷？”杰森皱着眉头问道，“小七，你是个很厉害的警察，但你要做的是猫女这样罪犯才擅长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不擅长猫女擅长的事情？”诸伏七笑着看向杰森说道，“先生，看来你对我的调查还不够彻底啊，不过没有关系，我不介意你亲眼过来看看我是怎么偷东西的，只要你别拖我后腿就好。” 杰森见诸伏七终于松口让自己跟着去，他便也妥协道：“好吧小姐，我保准不会拖你后腿。” 诸伏七盯着杰森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挑眉道：“所以陶德先生现在是在做什么？” 杰森刚松开诸伏七的手又觉得有一件事他现在必须要告诉诸伏七，虽然现在说这事并不是最为合适的时机，但他实在是不想再因为隐瞒而让他们之间再次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最后一件事。”杰森十分紧张地看向诸伏七，“我理应早些告诉你，但我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诸伏七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你是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当然不是！”杰森连忙否认道，他五指向下张开从握住诸伏七手腕的动作变成与她十指相扣，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一横把她带到摆放诸伏景光尸体的地方。 尸体被挪到法外者基地以后杰森单独准备了一个便于保存尸体的冰室，此时诸伏景光的尸体安静地躺在低温房的正中央。 诸伏七先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后她眨眨眼在确定眼睛的事情并非幻觉之后她把目光又落在身侧的杰森之上，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黑面具把他的尸体从坟墓里挖出来了，对不对？” 杰森打了好久的腹稿就为了让诸伏七不生他的气，谁知道诸伏七只看一眼就猜到了这事绝不是他做的，并且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他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知道？” 诸伏七与杰森交握的手加重了力道，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杰森的肉里，她垂着头黑发把她的脸完全给遮盖住了，这样杰森根本看不清她现在心情究竟如何。 但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 “零给我看过普拉米亚真实样貌，一个十分漂亮的叫做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的金发女人。” “你见过克里斯蒂娜·丽莎尔。”杰森笃定道。 诸伏七轻轻点了点头，她觉得存放尸体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冷，于是她向前一步靠在周遭唯一热源的怀里，杰森搂着诸伏七的背拍了两下安慰道：“没人能一眼就分辨出穿着制服的怪人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诸伏七摇摇头苦笑道：“我根本就不应该忍不住去扫墓，接触得越多暴露得可能就越大，我更不应该在哥哥坟前遇见普拉米亚的时候居然信了她说的偶遇，这把柄简直是我亲自送给黑面具的，杰，谢谢你替我保管哥哥的尸体。” “你不怪我没有告诉你吗？” “为什么要怪你。”诸伏七双手搂着杰森的腰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眼，她闷闷道，“我才不是像你一样无理取闹的人，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好吧，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气了。”杰森亲了亲诸伏七的发顶保证道。 诸伏七哼哼着又一次推开了杰森，但这一次她依旧握着杰森的手没有放开，她拽着杰森走到安静睡着的诸伏景光面前说道：“哥哥，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杰森，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勉强把他带过来给你认识一下。” 杰森十分配合的冲诸伏景光招了招手：“你好诸伏先生，我是杰森陶德。” 诸伏七哼哼了一声，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按在诸伏景光手背上，她蹲下i身子把下巴贴在发冷的冰床之上盯着诸伏景光喃喃道：“哥哥，你再等等，我保证要不了多久就能接你回家。” 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杰森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用一种欢快地语气把一些十分严重的事情说得十分愉快。 “我杀了黑面具和小丑，我觉得我完全算是在为民除害，GCPD居然不给我发一面锦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哥哥，我觉得蝙蝠侠挺想教训我的，但他大概是看在杰森的面子上所以把话都咽了回去，哦——我交到了新朋友，朱蒂和斯蒂芬妮都是很好的姑娘，真希望有机会我能见见传闻中的芭芭拉和卡珊德拉，我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对了哥哥，你肯定不知道——蝙蝠侠的语气，真的很像大哥。” 杰森惊讶道：“这世界上居然有人的语气会和布鲁斯一样？” “是啊，总是一副长辈说教的口吻。”诸伏七露出一个十分嫌弃地表情，她蹲得太久了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双腿有些发麻，她也不想着抓住周遭的东西站稳任由自己倒进杰森怀里。 杰森搂着诸伏七的腰帮她站稳身子，他无奈地说道：“没事吧？” “没事。”诸伏七站稳之后又一次无情地推开杰森。 “哥哥，下次见。” 诸伏七关上冰室的门，她转过身背靠在门板上抬头笑吟吟地看向杰森说道：“谢谢。” “这没什么。” “不，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诸伏七身子卸了力道又一次整个人靠在杰森怀里，她额头贴着杰森的前胸喃喃道，“如果不是你，哥哥的尸体就会被黑面具利用，如果他真的真的，利用哥哥的尸体威胁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不会的。”杰森宽大的手掌一下下拍在诸伏七的脊背上。 “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发生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真的很讨厌这种选择。” 她不是降谷零也不是诸伏景光，她没法做到在任何时候冷静地对待自己的‘任务’，特别是在她因为一时愤怒杀死小丑和黑面具之后，她更加无法确认自己是真的足够冷静。 杰森安慰道：“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选择了。” “但愿吧。” 诸伏七又在杰森怀里靠了一会，大抵是冰室之内温度太低的缘故，她实在没法松开眼前像是火炉一样的男人，他张开双臂轻松把她完全搂在怀中，她贪婪的汲取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一下又一下。 够了，她不应该沉湎于此，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诸伏七推开眼前的杰森认真地说道：“杰。” “什么？” 诸伏七也不想说什么客气话，反正她知道杰森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于是她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背放在脸颊边上蹭了蹭：“虽然我们还没复合，但哥哥暂时交给你照顾这些小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杰森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对‘不肯复合’这件事免疫了，他甚至有预感他们会跳过复合这一步直接快进到结婚。 直接结婚啊—— 好像也不错。 他笑着看向诸伏七说道：“当然不会。” 如果不是拉撒路之池会给人带来疯狂的后遗症，他一点也不介意替诸伏七违背一下自然的法则，替她把她心心念念的哥哥从地狱带回来。 第五十七张面具 “你打算直接回工藤别墅吗？”杰森问道。 诸伏七拿起手里杰森的车钥匙晃了晃，她说道：“我先回家——我先回你家把摩托车骑走。” 杰森哦了一声走到诸伏七身侧看向她笑着说道：“好啊，我搭便车。” 罗伊听了诸伏七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看向诸伏七略带茫然地问道：“小七，你说的摩托是指杰森之前送你那辆吗？” 诸伏七点点头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明显身体突然紧绷地杰森眯起了眼睛，她走向罗伊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即便一旁的星火一个劲朝着罗伊使眼色，罗伊也没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十分诚实地把疑惑全盘说给诸伏七听：“你不知道吗？这一批摩托都利用了韦恩集团的新技术，只要你设定好航线它们完全能够自己行动，所以你只要用法外者的电脑点击召回摩托，它就回自己乖乖回到法外者基地来，就像蝙蝠侠的管家也能控制蝙蝠车让它回到蝙蝠洞里去一样。” 诸伏七轻轻瞥了一眼额头冒汗的杰森，她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向杰森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十分和善的笑容：“是这样的吗，陶德先生。” 杰森是从没见过诸伏七这幅表情的，分明是笑着的却让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压迫感’，这可完完全全比老蝙蝠跨着脸骂人还要瘆人啊。 “或许你可以听我解释一下。”杰森哂笑道。 诸伏七抬起脚又想踹杰森，可腿抬到半空中又放了下来，最后也只是用拳头轻轻锤了一拳杰森的胸口，然后拽着他的手把他往基地外头拖。 “去哪儿？”杰森有些摸不着头脑。 “饿了，去家里楼下的快餐店吃饭。”诸伏七没好气地说道。 直到两人彻底离开法外者基地星火的目光才从门口的方向逐渐挪到罗伊身上，星火瞳孔的翠绿几乎像是使用能力时候一样完全蔓延到眼珠每个角落，她身旁冒出噼里啪啦错乱的火花彰显着她内心的疑惑。 “所以，小七没有生气。”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罗伊同样感到十分疑惑，他看向星火说道，“但我不太能理解他们究竟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回杰森的安全屋去取摩托。” “可能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情i趣吧。”星火恍然大悟道。 诸伏七和杰森都不喜欢楼下快餐店的口味。 店里的披萨烤得焦到咯牙，店里的汉堡胚因为存放不得当而受潮即便烤过也软趴趴的，店里的可乐总是没汽导致像在喝糖开水。 诸伏七咬了一口面前的披萨听着嘴里发出的咔擦声眉毛都快拧成结了，她随手把披萨丢回铁盘中看向杰森说道：“你自己点的东西自己吃完。” “你既然这么讨厌这儿的东西到底为什么每次都要来这里。”杰森也不太想吃这家快餐店的东西但浪费食物总归是不好的，他随手抓了一块披萨囫囵咽下肚子，不美味的食物总让人心情变得不是十分好。 他看向店里稀稀拉拉的顾客和没精打采的店员吐槽道：“真搞不懂这家店怎么会开了这么久还不倒闭的。” “更离谱的是这家店居然敢叫美味快餐店！”诸伏七拿起叉子戳了戳眼前的食物表情更是难看，“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不回家——不回你家吃？” 杰森十分艰难地又吃了一块披萨，他安慰自己这玩意至少比犯罪街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东西要好吃一点，他拿起纸巾擦擦嘴无奈地看向诸伏七说道：“每次让我们决定走进这家无比难吃的快餐店最大的因素就是——不想做饭。” 诸伏七掰着手指数道：“还有不想去离家太远的地方，以及不想等外卖。” 两人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杰森摊摊双手摇头笑道：“明明没有什么工作，但就是该死的想早点回家。” “可能是因为平时太忙了，所以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只能争分夺秒咯。”诸伏七叹气道。 “对你来说确实如此。”杰森忍不住吐槽道，“自从你恢复记忆开始，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该死的——工作，你应该休息一下的。” “我以为我们现在就是在休息。” “这是在受折磨。”杰森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块披萨，因为烤得太过坚硬的缘故举在空中的披萨居然没有半点弯曲的迹象。 杰森盯着周遭挂下来已经被烤焦的芝士表情更是嫌弃。 诸伏七鼓着腮帮子喃喃道：“总归比吃便利店的面包要好。” 诸伏七一想又觉得不对，她皱着眉头双手环胸看向对面地杰森说道：“要怪只能怪陶德先生非要骗我回来拿摩托车，不然我们完全可以去别的——不，我完全可以自己去享用麦克斯的小蛋糕。” 杰森自知理亏只能埋头把剩余的披萨消灭干净，还好他早就知道诸伏七每次都说要来这家店，却几乎每次都会把不想吃的东西丢给他，还理直气壮说什么‘谁点谁吃’之类的话，所以今天他明智的只点了一个九英寸的披萨，所幸披萨难吃但也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诸伏七挣扎着吃完刚才自己咬过一口的披萨，她走出店门的时候再三强调道：“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走进这家店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杰森笑着摇了摇头。 诸伏七哼哼着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蹬蹬蹬就往地下车库走，高跟鞋的鞋底碰撞着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杰森十分安静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着她的背影。 她二话不说跨上摩托发动，杰森连忙拦在她面前说道：“既然准备一起行动，你总能把我从你的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吧。” 诸伏七趴在摩托车头上看向杰森笑道：“只要我还骑着你送我的摩托你随时能知道我去哪儿了，就像只要你不要脱掉你身上这件你最爱的夹克，我随时能知道你的位置一样，所以我们应该没有必要通讯了吧？” 杰森直到诸伏七一脚踩下油门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脱掉夹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最后在袖口处发现了定位装置。 他双指捏起袖口上的定位装置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杰森毫不犹豫把定位装置又按回到袖口上，他重新把衣服套在身上低头盯着袖口的位置喃喃道：“还真是彼此彼此。” 诸伏七把摩托车驶进工藤别墅时正好撞见同一时间回来的工藤夫妇，诸伏七看向因为见到她下意识缩车里的工藤有希子笑道：“有希子姐姐，我已经看到你了。” 工藤有希子嗖得一下又跳出车子，她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临时计划有变所以我才没用车。” 诸伏七早就猜到工藤有希子是故意的，本来也不是她的车子她当然不会因为别人不借车就和她们置气，更别提有希子完全是为了她好。 “好好好，您开心就好。”诸伏七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她看向工藤优作之时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优作叔叔，现在方便谈一谈吗？” 有希子知道他们要谈论正事当然不会阻挠，工藤优作指着书房的方向说道：“去书房说。” 诸伏七把之前在法外者基地拿到的资料悉数导入到笔记本之中，她删掉不能给工藤优作看得部分才把屏幕对准刚刚才坐到书桌前的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在诸伏七忙碌的时间里泡好咖啡放在两人身边，这会儿诸伏七正好能端起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抿上一口。 工藤优作查阅完资料之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和我猜想地大差不离。” 诸伏七有些惊讶地看向他问道：“您果然知道一些辛多拉集团的状况。” 工藤优作并不打算对诸伏七隐瞒他最近在做的事情，毕竟他十分清楚诸伏七的工作性质，也知道他刻意的隐瞒只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伤亡。 于是他坦白道：“我和阿笠博士会答应替辛多拉工作不单单是觉得茧的技术十分有趣，除此之外我还答应为我朋友调查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诸伏七问道。 “你还记得两年前死去的泽田弘树吗？” “记得，年仅十岁就能够开发出远超现代科技人工智能的超级天才，结果在两年前于他养父，也就是托马斯辛多拉家中公寓顶楼一跃而下身亡。”诸伏七回忆着当时自己看到这条新闻的情景至今还觉得历历在目，她感叹道，“当时日本政府内部还感慨好久，这样的天才要是能留在日本国内就好了这些无意义的马后炮，日本的教育模式分明死板到不给这样聪明的孩子留下成长空间，说到底家长也要背负巨大的责任。” “人会为了逝去的天才感叹早知道如何如何，但说到底一个孩子的死亡只是蚍蜉撼树，国家的教育模式不会为此做出任何改变，家长也不会为此做出任何改变。”工藤优作笑道，“甚至很多家长还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是啊。” 工藤优作既然会提起这件事必然是有他的原因，总之绝不是为了和她探讨日本的教育。 诸伏七皱着眉头问道：“您的意思是，当时的泽田弘树并非自杀。” 工藤优作摇头道：“弘树确实是自杀，但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我的好朋友樫村忠彬想要知道弘树自杀的真实理由，所以拜托我调查。” “是托马斯辛多拉逼弘树自杀的？还是别的什么理由。”诸伏七问道。 “不算，但弘树确实因为得知了辛多拉的某些秘密才会害怕到自杀，总之——这些事情应该与你当前的案子无关，如果你真想知道，我问过樫村再告诉你也不迟。” 诸伏七摆摆手不在意道：“您要说多少您自己斟酌就好，如果我真觉得有必要知道我也不会客气向您开口询问的，我告诉您这些也是希望您参加辛多拉公司工作的时候注意安全，如果有知道关于莱克斯集团您觉得值得在意的事情还劳烦您告诉我。” “我会的。”工藤优作笑道，“大约半个月之后茧会在日本举行发布会，你既然正好打算回国不如顺道去看看？” “我对游戏不太感兴趣。”诸伏七有些兴趣缺缺。 “我和阿笠博士制作的是故事背景在英国的剧本，相信我，你会喜欢的。”工藤优作朝诸伏七眨了眨眼。 诸伏七无奈道：“如果您说的不是贝克街那位侦探而是某位沉迷保养胡子的侦探的话——我会很感兴趣的。” 工藤优作拍拍诸伏七的肩膀笑道：“据我所知莱克斯卢瑟去日本就是为了参加茧的发布会，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但既然发布会上能见到他，你顺道体验一下游戏当做放松也不错，不是吗？甚至你还能找到一些你想要的信息呢。” 杰森这么喜欢打游戏应该会喜欢茧的，诸伏七想道。 第五十八张面具 诸伏七把情报整合输入电脑之后伸了个懒腰，她啪的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子单手拎着电脑看向工藤优作说道：“事情我都清楚了。” 工藤优作双手按在座椅两端看向诸伏七点点头认真道：“小七，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告诉我，你知道我不是在说客套话。” “我当然知道您不是在说客套话，你们能给我提供安全的住所这点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您也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新一正好也处在漩涡中央，就连您想要给我提供住所的事情我也不会答应的。这是公安应该做的事情，我不应该再让身为普通市民的你们牵扯的更深。” 工藤优作摇摇头走到诸伏七身侧，他这一次不再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而是切实用同伴的语气对她认真说道：“虽然我是个小说作家，但我也是一个喜欢福尔摩斯的侦探，所以只要能够确实地将组织毁灭，我很乐意迎接死亡，更何况新一已经身在局中，我和有希子是绝不能袖手旁观的，不是吗？” 诸伏七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反驳什么，最后她也只是轻笑一声摇头道：“你们这些侦探还真是有够疯的。” 工藤优作眨眼笑道：“蝙蝠侠也算是一个侦探，不是吗？我和他的区别无非是我没法用拳头对准罪犯，但只要有阿笠博士在我们总归能保护好自己的。” “好吧您说服我了，不过今晚的事情您还真帮不上忙，我得用上另一个很久没用的身份才能解决问题。”诸伏七伸出食指按在唇上，她冲工藤优作眨眨眼笑道，“你可别告诉有希子姐姐。” 工藤优作了然地点点头。 诸伏七离开书房后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她轻声关上房门咔哒一声上了锁，她的后背紧紧贴在门背之上缓缓往下滑直至臀部坠地，她膝盖向外抱着电脑坐在地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重新依靠门的支撑直起身子。 她不确定自己与工藤优作合作的事情是否正确，但她完全肯定这事要是被降谷零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她把电脑丢在床上双手摊开同时拍打两边的脸颊发出啪啪的声响。 “好消息是幻觉总算消失了，哥哥现在也十分安全，所以事情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诸伏七毫无逻辑地自我安慰道。 诸伏七解开手机锁屏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给朱蒂说明她今晚的行动，不然以朱蒂的性格绝对会阻拦她或是让FBI介入，她为了抓捕贝尔摩德已经够忙了，还是不要让她分心了。 至于羽场二三一，今晚行动的计划技术含量太高，诸伏七并不打算让他参与其中。 所以简而言之今晚的计划就如同她之前和杰森说得那样，最多同意让杰森‘旁观’，诸伏七对着镜子易容的时候还在想，杰森会不会压根认不出自己。 能够认出她才奇怪吧。 诸伏七很多时候都很庆幸自己‘拜师’的决定，要不是她当年不顾哥哥和零的反对找了一个好老师，兴许她最初就死在贝尔摩德枪下了。 贝尔摩德一而再再而三放过她唯一的原因便是她们也算是‘师出同门’，她也借此得到了工藤有希子的帮助。 再者，她的老师实在是教导了她不少实用的技巧，其中她用得最多的便是使人‘面目全非’的魔术。 诸伏七十分满意看着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脸，她从衣柜里取出来哥谭之前就准备好的‘制服’，谢谢各位超级反派为了让自己有特色总爱穿着像是批发生产的衣服，要不然她要提前准备这些还真是有点难度呢。 诸伏七穿上满是问号的绿色西装和绿色礼帽之后又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她看着满身的问号只觉得头晕，真不知道谜语人是怎么忍受这满身问号的衣服。 诸伏七摸着下巴靠近镜子，她端详着这张崭新的脸庞竟然品出了几分睿智。 她清清嗓子模仿谜语人的音调说出一个又一个古怪的谜语之后，诸伏七忍不住开始祈祷起杰森就算认不出她也千万别把拳头往她脸上挥。 至于不动手—— 谁能忍住不揍谜语人啊？ 诸伏七拿起拐杖离开前突然想起自己还漏掉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盘起腿坐回床前调出汇款界面给杰森的账号汇入了一笔备注为‘摩托车款’的资金。 她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感觉心情愈发愉快。 诸伏七套上能够遮住西装的装扮又在谜语人的假面上套了一层陌生人的皮囊，为了不引起工藤有希子的注意诸伏七直接翻墙而出，骑上摩托一踩油门完全无视了在后面喊着为什么不带自己玩的有希子。 为了给杰森一个‘惊喜’，诸伏七把装有定位装置的摩托车停在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位置，也就是谜语人安全屋公寓的底楼。 按照之前羽场二三一监视多日后给出的情报，谜语人是一个喜欢周密计划的坏蛋，且他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十分在意一些没有意义的细节，比如他总会准时在下午五点三十到五点三十五进入电梯。 诸伏七装作大楼清洁人员跟在谜语人后头进入楼梯，电梯停在中间层的时候谜语人有些不悦地瞥了一眼他身后肮脏的清洁工，但很快他手按在领带上扯了两下又把目光挪到正前方就像以前做过的千百次一样无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电梯开门之后将会有三点二秒的时间自动关门，但诸伏七打晕谜语人再把他拖出电梯只需要两秒，她用拖把卡住电梯门不让其关闭，再把昏迷的谜语人拖拽到早就准备好的垃圾推车之中砰地盖上盖子。 ‘谜语人’嫌弃地踢开卡住电梯的拖把等待三点二秒的关门时间，这一次他电梯畅通无阻的抵达底楼，只不过他在上车之前遇到了一个面色不善的高大青年，青年穿着一件颇有特色的皮夹克，额前有一撮十分亮眼的挑染白毛。 青年与‘谜语人’擦肩而过之时似有若无的撞击在‘谜语人’的身上，‘谜语人’不悦地掸掸袖子不悦道：“Be careful！” 青年收起之前拧着眉头的凶神恶煞的表情连忙举起双手道歉道：“抱歉先生，是我没注意路撞到您了。” ‘谜语人’看上去有什么急事所以并未与青年计较，他哼了一声拉开车门又十分用力砰地关上，关门之前他还探出脑袋眯起眼睛朝他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 杰森觉得这笑实在是有点眼熟，但他确信自己与谜语人并没有什么‘私交’能让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 杰森并不知道‘谜语人’究竟是谁，但刚才短暂的碰撞让他成功在谜语人身上装上定位装置，他很确定谜语人的目的地就是今晚诸伏七要偷药的工厂。 他盯着已经消失的车屁股又抬眼看向明显还没从大楼里出来的诸伏七，他毫不犹豫放弃继续追踪谜语人。 “妈的。” 杰森拨通神谕的电话焦急道：“小芭，帮我调取XX大楼公寓的监控。” “Ok。”神谕飞快地扫过电脑上闪过的信息问道，“你是想知道谜语人今天的行动轨迹吗？” “对。”杰森点头道。 “这栋大楼的安保系统不好突破，我需要一点时间。” “小芭，能尽量快点吗。” 杰森语气十分着急，电话另一端的神谕完全能听清他一脚踹开门之后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神谕加快了手头的动作担忧地问道：“杰森，是小七出事了吗？” “迪克又他妈说了什么多余的话。”杰森因为烦躁所以与其并不好。 神谕知道杰森的脾气，也知道他和迪克关系实在算不上兄友弟恭，她无意迪克辩解但也不愿兄弟俩的关系更僵硬，于是她笑道：“嗨杰森，没有迪克我也能轻易知道全部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杰森顿住翻找谜语人整洁公寓的动作，又环视了一遍没有打斗痕迹的公寓基本断定小七没有进来过。 他对着耳麦叹气道：“好吧小芭，我送给小七的摩托车停在谜语人公寓的楼下，而谜语人完好无损的离开了公寓但我却没见到小七，我不觉得这会是巧合。” “你也许应该联系一下你的女朋友。”神谕镜片下的双眼飞快地扫过屏幕里已经被破解的监控。 她收起焦虑的表情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姑娘果然如同卡珊德拉和迪克说得那般有意思，她越来越想亲眼见见诸伏七而不是从冰冷的视频和通话之中了解她了。 杰森咳嗽了两声无奈道：“看来神谕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啊哈，我知道了。”神谕删除掉没有必要的监控把杰森需要的部分打包发送到他手机中，神谕按下回车之后整个人往后仰靠在电脑椅上，她没发抬起双腿只能腰部后仰哈哈笑道，“需要我帮你从小七的黑名单中解脱出来吗？” “不用。”杰森一边扫视着视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渐渐放了下来，他笑着摇头道，“说实话，我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神谕无奈道。 “你搞懂迪克想什么就好了。” “杰森，你再调侃我和迪克我保准再也不会帮你了。” 杰森笑着说了句‘是吗’，而后他挂掉电话又把手机丢回兜里，现在他总算明白他究竟在哪儿见过‘谜语人’和善的笑容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不是吗，谁能因为一个男人露出熟悉的笑容就猜到他有可能是自己女朋友呢？毕竟他又不能对着一张陌生的脸打招呼然后问问它的脸‘嗨是E.M.P面具我们又见面了’。 哦不，小七易容可不需要E.M.P面具，她还能轻易用自己的手段改变身形，并且不借助工具就能轻易变化声音。 杰森找到还被装在垃圾车里的谜语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抓了两把头发，还好他刚才忍住了对准谜语人脸直接来两拳头的冲动，要不然他怕是整来一飞机的氪石都没法得到小七原谅了。 杰森面无表情给谜语人一拳防止他提早醒来，而后热心市民杰森陶德把撞着谜语人的垃圾车推到大街上并报了警。 他忙着要去找女朋友呢，把谜语人送去阿卡姆的事情就交给GCPD来做吧。 第五十九张面具 诸伏七伪装成谜语人的模样靠在属于谜语人的汽车后座，她把手机举到面前凝视着逐渐移动的绿点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 “先生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笑得这么开心？”司机凝望着后视镜里的谜语人忍不住问道。 话一问出口他自觉失言，他倒不是害怕谜语人会和小丑一样突然变脸把他击毙，只是每一次但凡手下提出问题谜语人就极有可能抛出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新谜题。 要知道谜语人的手下并非都喜欢谜题，就像疯子帮的人也不总喜欢发疯一样，对于哥谭普通市民而言在罪犯手底下打工也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一种方式罢了。 然而今天谜语人的心情似乎十分不错，他抛出一个谜题没等司机开始思考就自顾自给出了答案：“答案是——成功，没有人接近成功会不感到愉悦的，不是吗？” 司机哂笑两声连忙点头道：“您说得对。” 他不知道谜语人的工厂里究竟存放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对于一个普通市民而言知道的越少谜语人被抓之后他受到法律的惩罚也就越少。 诸伏七当然不会刻意为难一个司机，在确定司机不会识破她的身份之后他又靠在背后的靠椅上，凝视着窗外在脑海内把自己做好的计划重温一遍。 杰森的行动模式更倾向于明抢，诸伏七最擅长的却是以不见光的形式，在不动刀动枪的情况下轻易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与自己老师最大的区别便是，她从来不会大费周章的吸引注意力发出邀请函告诉别人自己要去偷东西了，也不会大费周章告诉别人是自己偷的东西。 只不过犯罪手法上的相似总会让警察把她所有的案件归到一个档案中，并给她取出一个他们印象之中最为‘适合’她的代号。 Ms.Phantom，怪盗女士。 她完全可以肯定警方给她取这个代号的灵感绝对来源于她已经隐退的老师怪盗淑女。 诸伏七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执念，毕竟她用过的名字多到用一本厚重的牛皮笔记本也写不完。 她下了车随手塞了一张美金到司机兜里，她摊开手掌拍了两下车门心情愉悦道：“你可以回家去了，一会也别来接我了。” 司机是个十分有职业素养的司机，他只管服从安排从不问boss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谜语人已经有够多为什么了，要是他的手下还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那可真是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了。 司机还想着拿小费买点酒回家喝个烂醉，却在回家的路上被夜翼拦截直接送进GCPD。 诸伏七拄着拐杖哼着谜语人常哼的小调，她克制住想要蹦蹦跳跳的冲动缓缓走进因为企鹅人身亡早该废弃的工厂。 工厂外围因为失去老板又加上谜语人刻意安排的缘故，特意营造出了一种荒草丛生很久无人问津的氛围，她需要一直向前直到找到密道进入地下掩体才能看到工厂真正的全貌。 神谕能够发现地下掩体并非巧合，谜语人只想到了不让人从肉眼发现这儿有人，却忘了运行地下设施所需要的电力，哪怕他让别人替自己交电费，神谕也很难不从这巨大的电力供给中发现端倪。 诸伏七最为擅长的就是寻找细节，哪怕没有神谕的帮助她也能很快用自己的侦探手段找到大门，她双手叉腰站在门锁面前眯起了眼睛，密码锁是需要同时通过人脸识别与输入正确密码才会开门，人脸识别对她来说简单得很，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便是谜语人的脸，至于密码—— 好吧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她有别的办法进去。 “是谁——哦先生您来了。”警卫拿着枪一脸紧张地从暗处走出，他看到‘谜语人’的时候连连哂笑两声。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谜语人又发什么疯，到底为什么要把刚换的门锁给戳烂。 诸伏七抬起拐杖用底端又使劲戳了两下门锁，门锁因为被毁坏发出噼里啪啦火花的声音让警卫更是紧张。 阿卡姆的神经病再聪明也是神经病，总是做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诸伏七抬起腿踹在警卫膝盖上用拐杖打着他的手臂大吼道：“谁是哥谭最讨厌的人？你说是谁——” “詹姆斯戈登？”警卫眨眨眼报出了哥谭警局局长的名字，他看向谜语人愈发不悦地表情连忙改口道，“蝙蝠侠，您说的一定是蝙蝠侠！” “哦天哪——蝙蝠侠算是什么人？詹姆斯戈登又是什么东西，我说的是明明什么都没做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却能轻易成为哥谭最有钱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诸伏七抬起拐杖指着门锁不悦道：“我讨厌资本家，每一个！不许再让我看见韦恩集团的东西，否则我就把你一枪崩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换锁，马上！”警卫连忙说道。 诸伏七看向连滚带爬想要离开的警卫骂道：“你这蠢货走之前先给我把门打开！” 警卫啊了一声连忙拿出手里的遥控器打开大门。 诸伏七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狂奔离开的警卫。 企鹅人建造地下掩体是为了制造各种各样的军i火，在谜语人接手后原本的军i火库被篡改成药物研究基地，地表之上像是寂静岭一样安静，地面之下四面八方满是各色的试管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诸伏七眯起眼睛环视周围，他单手提着拐杖在手里转了个圈，进行药物研究的科学家们同时看向明显不太高兴地谜语人，再他又是眯起眼睛之后科学家们连忙又一次加快手头的动作。 诸伏七从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她学着谜语人走路的姿势把药物研究中心一整个逛了一圈，终于在最里边的冷冻玻璃药柜中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APTX4869。 此处剩余的A药只有组织丢失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够分成三份了，一份交给杰森让他决定如何处理，其中两份一份带回国交给上级，另一份给宫野志保让她私下研究。 当然，抢夺的A药被她分成三份这种事情诸伏七是绝对不会写进报告里的。 她单手按在泛着冷意的药柜上沉默了很久，久到离他最近的科学家都忍不住上前问道：“先生，这批药物成分极为复杂，想要彻底研究透彻它对您的病是否有用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废物。”诸伏七冷哼一声抬起拐杖又一次撞击在面前的柜子上，钢化玻璃从边角处开始裂开，“很长时间是多长时间？你在和我说谜语吗？” “一，一个月。”科学家吞咽了一口口水。 诸伏七呵了一声，双手握着拐杖身体前倾，她看向科学家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一个月？” 科学家连忙改口道：“半个月，半个月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诸伏七愤怒地摘掉帽子露出光洁的头顶，她指着光秃秃地头顶骂道：“我可不觉得我等得了半个月！” 她把抬起拐杖又是对着玻璃柜四个角猛敲，直至她能成功把药物从破烂的玻璃柜中取出，她单手拿着药物又抛出一个U盘到科学家手中。 “立刻马上，把你们现在所有的研究成果给我拷进U盘。” “可是——” 诸伏七掏出口袋里的枪砰砰两声打在关试验用小白鼠的玻璃笼子上，玻璃因为子弹哗啦啦碎成一团，重获自由的小白鼠四处蹿着很快没了踪影。 她表情阴鸷无比的冷冷道：“有谁喜欢猜谜语吗？谁来猜猜子弹打中胸口，打中腹部，打中小腿或是手臂哪个能活得更久一些，或者——小白鼠已经没了，有谁想要为了真理献身，让我们来做一些伟大的人体试验好了！” 在场的科学家再没一个敢出言反驳，一堆穿着白大褂胆小如鼠的家伙连忙乱成一团就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试验用的小白鼠。 杰森抵达工厂后先是利用韦恩集团特制的工具趴在顶端查看地底动向，他早就发现了门口被锤烂的锁却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地下掩体也基本可以确定安全。 突如其来的两声枪响实在让人无比在意，杰森害怕诸伏七出事怎么也坐不住了。 他一脚踹开已经失去门锁控制的大门，单手举着枪贴着墙缓缓向下走去。 他早就做好为了救出诸伏七而战斗的准备，谁知道红头罩偷偷探出一颗脑袋居然看见‘谜语人’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地凝视着慌乱的科学家。 真正的谜语人应该还能赶得上阿卡姆的夜宵，这儿的谜语人——是他的小七。 杰森的目光落在‘谜语人’手里握着的手i枪上有些哭笑不得，他担心了半天结果是这姑娘自己开的枪啊。 为了不扰乱诸伏七的计划杰森又把身子缩了回去继续贴着楼梯隐藏着，顺道还能替她观测楼上是否有人下来。 诸伏七早就发现了偷偷摸摸潜入的杰森，她坐着的角度正好能清楚的看见在场所有人的动向以及楼梯口是否有人前来。 她‘盆满钵满’离开之时之时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趴在屋顶的红头罩，诸伏七还沉迷扮演谜语人，她提着纸质资料继续阔步向前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诸伏七提着箱子一路走到码头边上才停下，谜语人工厂附近就是她与杰森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诸伏七把箱子丢到一边双手按着石壁边缘坐了下去，她望着脚底一遍遍拍打着河岸的水笑道：“你当时有没有想过就算跳下去也救不了我，或者说你会犹豫根本不确定救上来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杰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遇见彼此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等等。” “什么？” 杰森坐到诸伏七身边先是把手按在她耳后的位置摸了一阵，在找到不自然凸起的地方他用力一掀摘掉了她的假面。 “这样舒服多了。”杰森满意道。 诸伏七哈哈笑了两声，她脱掉绿油油的外套拉扯掉衣服底下的冲气囊整个人瘪了一圈，她扭头看向杰森说道：“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有揍我？” 杰森揉了两把诸伏七的脑袋摇头道：“要是我揍了你我肯定会后悔，但是见鬼的——小七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你。” “你不用说我也相信，因为我也从没后悔过遇见你。” 诸伏七的手伸到杰森脑后，咔哒一声她按开杰森的头罩随意丢到一边，她抬着头笑吟吟的看着杰森。 杰森不再透过面罩的镜片而是直接望向她双眼的瞬间，他好像从她眼中看见了整个哥谭光明的倒影，他的手指按在她纤细的脖颈旁侧好像能通过她流淌的血液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一般。 不够，还是不够。 他们周遭空气造成微乎其微的阻力都显得多余无比，他想要更近一点。 “小七，我可以吻你吗？” “你以前可不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诸伏七双手搂住杰森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压，而她仰起脸用带着笑意的双唇吻上他总是会吐出她不喜欢话语，但偶尔也会说出动人情话的双唇。 夜里的风都带上了暖人的温度。 第六十张面具 晚风带起的凉意一阵阵在他们周遭泛起，但每一丝凉意都最终都被他们向对方借来的温度给化解。 杰森松开按着诸伏七脑袋的手，他目光先是落在她已经失去理智与冷静的双眸之上，此刻就像是被沾染上哥谭的疯狂一般带着鲜红的迷乱，而这样的迷乱完完全全由他给予给她的。 她微微张开湿润的双唇喉咙里滚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她不理解他为什么停下亲吻的动作，于是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又凑了上去。 杰森并没有急着解决她的疑惑，而是用粗糙的拇指从她的额头边缘顺着脸颊逐渐慢慢滑落到她湿润的双唇之上。 他的手指按在她唇珠中央轻轻用力，便能看到里侧他留下的还未褪去的痕迹，而他的手指按在她的唇瓣上从左到右周而复始，像是在品鉴些什么一般。 柔软的唇瓣被带着老茧的手指抚摸可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更罔论她的下唇还带着被杰森咬破的伤口，鲜血的味道还充斥在她的口腔之中没来得及散去，以至于她觉得杰森是的动作是为了把她嘴唇完全磨破才甘心。 诸伏七拍掉杰森的手懊恼道：“光咬还不够吗？” 杰森笑道：“确实不够。” 诸伏七瞪了他一眼，理智回笼之后心底对于更深一步触碰的渴望也逐渐散去，她拍掉杰森还握着自己的腰的手骂道：“我要回家了。” “去工藤别墅还是回家?”杰森一脸期待的看着诸伏七，“这儿确实太冷了，再继续下去我都怕你着凉。” 突然意识到杰森还在想些什么的诸伏七歪了歪脑袋，她露出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惊讶道：“再继续下去会着凉？陶德先生我们刚从谜语人的大本营出来，虽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这儿绝对什么安全的地方而你居然想做全套——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啊！” 杰森握着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他无辜道：“这不能怪我，刚才氛围太好了。” 诸伏七咬牙切齿道：“这里是哥谭码头，往前走不到十分钟就是谜语人的大本营，你到底为什么会想在这儿——你是变态吗？” “哥谭没有正常人。”杰森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理直气壮，他笑道，“好吧你别瞪我了，我发誓刚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这儿很危险，所以你想回家还是去工藤别墅。” 诸伏七翻了个白眼，她往后挪了一下屁股彻底脱离杰森的怀抱，双手支撑地面站起起身又弯腰捡起一边绿色过大的西装套在身上，再捡起丢在一旁装满纸质文件的大箱子。 “我说的回家当然是指工藤别墅。”诸伏七面无表情地说道。 杰森嗯了一声靠在摩托车边上笑道：“这儿可不好打车，诸伏小姐如果愿意屈尊降贵喊我的名字，我或许愿意带你去目的地。” 诸伏七挑挑眉抬起手晃了晃挂在指尖的车钥匙笑道：“你确定不是你求着我带你回去？” 杰森眨眼的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到诸伏七手里的钥匙连忙摸了一把口袋，空空如也的口袋让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有多蠢。 杰森咬牙道：“Holy shit，刚才你抱着我的时候脑子里装的就是怎么偷我钥匙？” 诸伏七把钥匙藏到身后哈哈笑道：“这种事情我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到，不信你问问蝙蝠侠猫女是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的。” 杰森被气笑了，他举起双手又放下算是投降：“要不是猫女不会易容，我甚至怀疑你的技巧完完全全是猫女教给你的。” 诸伏七又伸出挂着钥匙的手指摇了摇：“我虽然挺想说‘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但这并不是我的风格。” “没有风格完全理智的扮演任何人，从不头脑一热留下容易识别的记号也许就是你的风格。”杰森抢在诸伏七前头骑上摩托，他拍拍摩托车后座说道，“来吧小姐，我发誓除了让我坐在你摩托车后座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诸伏七偷钥匙的时候也并不是想着非要做点什么才行，她就是单纯的觉得这样有趣罢了，何况她一点也不觉得杰森真会强行把她带到哪儿去做一些违背她意愿的事情，杰森看起来是个‘流氓’但在某些方面可比大多数道貌岸然的家伙要绅士的多。 诸伏七把钥匙插i进锁孔，她抱着箱子跨坐在摩托车后座把下巴搁在杰森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轻笑道：“杰，我说我们是一类人可不是因为恋爱头脑一热随口说的，公安这种职业让我必须要做一些不太被常人所接受的事情，为了更加方便达成目的我自然会有一些方便行事的身份，类似于——红头罩的身份。” 杰森扭过头用额头抵着诸伏七的额头，他问道：“所以你还有别的秘密身份？是什么。” “不、告、诉、你！” 诸伏七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她话语钻进耳膜的同时打在他的脸上。 杰森愈发觉得心痒，但诸伏七似乎爱上了撩拨完之后立刻抽身离开，她双手绕过箱子两侧搂住杰森的腰，她转过头把后脑勺对准他的脸还撞了一下他的鼻子。 杰森摸摸发疼的鼻尖笑着亲吻她脑勺的黑发：“来日方长，我总会知道的。” 随后转过头目视前方一脚踩下摩托车的油门。 两人还没抵达工藤别墅远远望去就见到工藤别墅内灯火通明，诸伏七戳了戳杰森的腰窝惊讶道：“门口停着的是不是蝙蝠车？” 杰森红头罩之下传来被压低的一声‘嗯’，诸伏七摸了摸脸上的多米诺面具感叹道：“好，接下来我们又要进行一场无意义的化装舞会。” 杰森笑道：“你确定工藤优作能认出蝙蝠侠是谁吗？他只是一个推理小说作家又不是——” “他就是侦探啊。”诸伏七有些古怪地看向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调查有希子姐姐和优作叔叔？” 杰森轻轻摇摇头，他踩下刹车扭转车头，摩托车的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诸伏七搂紧杰森的腰直到摩托车后轮的飘逸结束二人稳稳停在蝙蝠车边上。 杰森跳下车接过诸伏七手里的箱子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地面站好，他皱着眉头不满道：“韦恩集团有与工藤优作有过合作，布鲁斯也曾夸赞过工藤优作是个不错的人，正好他又是你熟悉的人我自然就没想过着急调查。” 诸伏七松开握着杰森的手笑道：“私家侦探是优作叔叔的副业，他的观察力和推理都十分厉害，如果他曾与蝙蝠侠有过非‘常规’工作上的合作，或者说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都与他有过交谈，他很有可能已经猜出布鲁斯韦恩的真实身份，就像他早就知道你是红头罩一样。” “我的身份并不难猜，特别是我总和你待在一起，又用红头罩的身份和你一起多次在公共场合出现过。” 诸伏七想到这里就隐隐有些头疼，她懊恼道：“所以我的卧底身份暴露真的不奇怪，我失忆的时候究竟干了多少蠢事啊？” “哈哈，毕竟尖当时的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杰森揉了两下诸伏七的脑袋笑道，“不过——我们两个都不是十分谨慎的人，但布鲁斯是不同的。” “不。”诸伏七伸出手指戳了戳杰森胸前的红色蝙蝠标志，“杰森陶德和布鲁斯韦恩的收养关系不难调查，甚至只要翻出报纸或是上网把你们的名字并排输入就能知道真相，红头罩与蝙蝠侠又有如此明显的联系，他认识你又认识布鲁斯，又知道杰森陶德是红头罩，即便布鲁斯有意隐瞒他也不难察觉出这其中的联系。” 诸伏七收回手背在身后，她又叹气道：“知道你红头罩身份的人并不少，我都不需要细数除了法外者蝙蝠一家还有苏家姐妹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很好奇为什么哥谭的反派们却像是傻子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杰森一噎，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蠢货之中猜出红头罩与杰森陶德关系的人寥寥无几，又通过他猜出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人少之又少。 好吧，也许是花花公子太有迷惑性，毕竟他也没觉得家喻户晓的推理小说作家工藤优作真是一个侦探，不是吗？ 蝙蝠侠和工藤优作并排并坐在长沙发上，工藤有希子坐在工藤优作另一侧好奇的看着蝙蝠侠，在听到开门的声响后三人的目光同时挪向玄关处。 此时的杰森和诸伏七都摘掉了隐藏身份的面具，蝙蝠侠见到单手提着头盔露出自己原本面貌的杰森也并未多加指责。 “小七你回来啦。”工藤有希子小跑到诸伏七身边握着她的手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在确定她没受伤后她才哼哼着又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情你也不喊上我一起。” “下次一定。”诸伏七毫不犹豫地画了一个大饼。 工藤有希子斜了诸伏七一眼骂道：“你就继续忽悠我吧。” 蝙蝠侠早就从神谕这儿得知诸伏七今晚的所作所为，他没有立场指责诸伏七，于是皱着眉头看向杰森用不赞同的口吻说道：“杰森，你应该拦着她的。” 杰森走到布鲁斯身边坐下，狭长的沙发完全能够容纳三个男人，柔软的真皮因为杰森的重量往下陷了一个大坑，他搂着蝙蝠侠的肩膀用轻快地口吻说道：“老，黑暗骑士先生，请你记住小七并不是你的养女，完全用不着你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杰森看在工藤夫妇的面子上把老蝙蝠给咽了回去。 蝙蝠侠有些意外地看向语气轻快并无不悦杰森还勾着自己肩膀的杰森，杰森虽然是在反驳他，但字里行间也算变相承认了杰森陶德是布鲁斯韦恩养子的身份。 蝙蝠侠没办法不缓和语气轻笑道：“我想我应该有资格教育我的养子，他不应该不对自己想要做危险事情的女朋友加以阻拦，不是吗？” “Yes，of course.” 杰森说道。 第六十一张面具 诸伏七脱掉满是问号的碍眼绿色西装拎起衣领子随手丢在一边没人坐的沙发上，她路过杰森的时候顺手提起他放在一边的箱子环顾了一圈周围，她皱着眉头看向工藤优作问道：“优作叔叔，我们就在这儿说吗？” 工藤别墅的安全系数相对诸伏七之前的安全屋自然高上不少，但诸伏七依旧不认为他们能够堂而皇之在大厅里谈论如此重要的事情。 工藤优作当然理解诸伏七的忧虑，在蝙蝠侠到来之前他也完全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不过蝙蝠侠替他们完全处理掉了不必要的‘麻烦’。 工藤优作手指着天花板笑道：“神谕会监视附近是否有人偷听，我们完全能够安心的在客厅谈论任何我们想谈论的问题，当然，如果你烦恼的并非是否被监听的问题，比如你需要一个投影仪什么的，我们也可以移步书房。” 诸伏七拍拍手里的箱子点头道：“谜语人的研究结果除却纸质文件外我还让他们拷贝了一份电子版本的给我。” 诸伏七把箱子摆在茶几上，双手按在箱子顶端身体前倾看着茶几对面坐着的三人轻笑道：“总之，现在谜语人的工厂完全没有剩下任何值得在意的东西。” 杰森惊讶道：“你让他们把资料都删干净了？” 诸伏七曲起手指敲了两下厚重的金属箱子，金属与指节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她笑道：“我没有命令他们把东西删掉，他们只要遵从‘谜语人’的命令把U盘插i入接口，那么在拷贝出文件之后电脑里的东西一定会消失，且大概率无法恢复。” “小七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啊。”工藤优作夸赞道。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诸伏七说到这儿似有若无的瞥了杰森一眼，她又把目光落到蝙蝠侠身上问道，“蝙蝠侠先生，您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我从谜语人这儿究竟拿到了什么吧？所以您应该不介意移步书房，是吗？” 蝙蝠侠点点头直接站起身子，他身后黑色的披风因为他快步走动所以带起一阵不算小的风，蝙蝠侠并不需要任何人带路就知道书房在别墅的哪个位置，而工藤优作也并未对此感到惊讶。 果然他们之间早就有过别的合作。 诸伏七下意识看向杰森想要表达‘看吧，我就说优作叔叔早就猜到了’的想法，杰森正好也看向她，诸伏七对上杰森的目光却变得慌乱起来，她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样猛地扭开脑袋。 等等，这不是愈发显得‘做贼心虚’？ 她不过是看一眼她的前男友又不是犯了什么罪，看看怎么了，诸伏七鼓着腮帮子放慢脚步与杰森肩并肩挤在对于两个人而言显得有些狭窄的楼梯。 杰森也不与她错开向上或是向下，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总是就是非要与她肩膀擦着肩膀。 有希子被二人堵在后边楼梯上不去也不懊恼，她拿出手机对着两人的背影咔擦咔擦连续按了好几下快门。 诸伏七听到照相的咔擦声一脸惊讶地回过头，正好对上有希子捂着一边脸颊笑得十分暧昧地表情。 “我懂，我都懂。”有希子晃了晃手机里的照片哈哈笑道。 照片里诸伏七的肩膀靠着杰森的手臂，为了让自己站得更为舒适她还非要有一下没一下的把杰森往边上挤，按照她与杰森体型上的差距她根本没可能挤开杰森，可杰森偏偏就让着她任由自己另一边肩膀被挤到墙上。 一个高大的男人被一个明显比他娇小许多的黑发姑娘挤到墙边，最糟糕的是黑发姑娘与男人脸上像是调i情一样的注视着对方的表情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夫人，可以麻烦你把照片发我一份吗？”杰森举起手机在有希子面前晃了晃自己line的账号。 “好啊。”有希子手指飞快的敲击着手机键盘按下添加按钮。 诸伏七听到杰森手机里传来的消息提示音整张脸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恼，刷得红成被煮熟的虾子一样。 “你好幼稚啊。”诸伏七抬起手肘撞击在杰森腰部。 杰森正在添加有希子好友下意识侧过身子一躲，偏偏诸伏七用了全力力道却没有地方落下，她手肘落空的同时整个人向他的方向倒去。 “小心。” 杰森眼疾手快地把诸伏七捞进怀里，一脸无奈地看向她说道：“到底是谁幼稚啊？” ‘咔擦’ 工藤有希子又一次把杰森抱着诸伏七的瞬间给记录了下来，她哈哈笑道：“这张我也一起发给你，还有，不要叫我夫人，你可以和小七一样叫我有希子姐姐！” 杰森觉得对着比自己大的漂亮女人就喊姐姐的行为迪克来做肯定不违和，甚至他应该十分乐于撩拨美女。 让杰森用甜甜的语调喊人姐姐——他宁可去喊布鲁斯daddy。 但当他看向一边幸灾乐祸的诸伏七与一脸期待地工藤有希子之时，他滚在舌尖好久的话语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好啊，有希子姐姐。” 诸伏七没有看到杰森的笑话气得拍掉杰森搂着自己的手。迈开步子三步并两步走到二楼书房门口，她双手叉腰对站在楼梯中间催促道：“有希子姐姐，你们快点上来啦。” “不急不急。”有希子凑到杰森耳边小声说道，“我还有小七上高中时候的照片，你想不想看？” “可以吗？”杰森期待地问道。 有希子比了个ok的手势拍拍胸脯道：“当然可以了，只要你以后常常带小七来玩，我还能给你说好多她以前好玩的事情呢。” “当然可以。”杰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诸伏七离得太远并未听见有希子和杰森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让他们两个都笑得如此开心。 她推开门噔蹬蹬怒气冲冲的走进书房，在看到蝙蝠侠一脸不赞同的严肃表情之时瞬间泄了气。 诸伏七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之后取出夹层中的U盘递给工藤优作，在工藤优作调试画面的过程中诸伏七看向蝙蝠侠问道：“您今天到这儿来的目的并非单纯是为了A药吧？” 蝙蝠侠摇摇头。 诸伏七皱着眉头推测道：“总不会是谜语人又跑了吧。” 蝙蝠侠的目光落在被投影到大屏幕上的资料之上，他用他刻意压低声音的嗓音开口道：“不，这一次的案件依旧与哥谭无关，根据我的调查——你应该会知道一些。” 诸伏七指着自己惊讶道：“难道是普拉米亚？” “不，她还在黑门监狱里关着。” 诸伏七觉得蝙蝠侠偶尔也挺像谜语人的，说话说了一半又不继续说下去，她猜了半天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蝙蝠侠今天既然到工藤别墅来了就代表他是愿意把真相告诉他们，所以诸伏七也不急于一时非要问出个结果来。 工藤优作按下回车放下的幕布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资料，而一张带着眼镜的红□□亮姑娘的脸蛋同样也出现在了幕布右下角位置。 她朝着诸伏七招招手笑道：“虽然不算是正式的会面，但我们今天也算是见到彼此了。” “神谕？”诸伏七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 “没错是我。” 诸伏七想要和神谕打招呼，但目光又不知道该落在哪儿，神谕猜到了她的疑惑于是笑着说道：“你无所谓看哪儿，我都能看见你。” “你能连入这屋子里的监控吗？”诸伏七问道。 神谕毫不避讳地冲诸伏七眨眨眼，她笑道：“我可以查看在哥谭的所有监控。” 诸伏七哦了一声对哥谭这座城市政府的安保系统被神谕轻易破解并不关心，她双眼对准头顶转动的监控挥挥手笑道：“你好神谕。” “你可以和斯蒂芬妮一样喊我小芭，我可以喊你小七吗？”神谕问道。 “当然可以。”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总是建立的特别快，在她们互相汇报完探查到的情报之后诸伏七已经完全把这个温柔又聪明的姑娘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 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下两人的话题从A药的成分聊到了阿尔弗雷德牌小甜饼的制作，最后话题又莫名跳跃到烹饪与制药的共通之处。 “小芭。”蝙蝠侠打断了正在与诸伏七约定下次什么时候去玩的神谕。 在蝙蝠大家庭之中几乎是没有人能够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中继续嬉皮笑脸的，神谕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正色道：“我最初知道谜语人得到A药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份邮件。” “什么邮件？”诸伏七问道。 神谕啪嗒啪嗒敲击了几下键盘便把信件的内容投影到了大屏幕之上，信件简单的明了的提醒了神谕谜语人最近不寻常的动向，中间附图谜语人的脑癌诊断书。 信件看起来像是某位不知名热心市民好心的写下的，可最后的署名却让诸伏七皱起了眉头。 “诺亚方舟？我知道一个叫做诺亚的软件，这个软件能够让用户跳跃好几次ip以来防止被人追踪。”诸伏七摸着下巴思索道，“诺亚的案子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和美国这边联络的案件，这就是蝙蝠侠所说我知道一些的部分吧？” 蝙蝠侠嗯了一声。 神谕又把她搜查到的资料投影到屏幕上，诸伏七清楚的看见视频中的姑娘垂着头飞快敲击键盘的模样，等资料完全被放映到屏幕上之后神谕才开口道：“我花了好久时间才破解美航局的安全系统才调出当时的资料，我发现当时美航局也受到了来自诺亚方舟的提醒才得以帮助日本更快速的破解案件，于是我又调查了这一次发件人的IP，得出的结果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想，这次的信件和之前美航局收到的提示都是由诺软件发送的。” “这位热心市民上一次利用诺亚软件提醒美航局，这一次用诺亚软件提示神谕注意谜语人。”诸伏七皱着眉头说道。 杰森不解道：“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他妈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把ip转来转去不让人知道，而且既然有这个能力联系政府机构又为什么要假借神谕之手，我不明白。” “或许是他没有能够独自行动的能力，而这一次的案件也不适合交给政府来做。”工藤优作说道。 神谕点头道：“这么理解也没错，因为——给我发送信件的就是诺亚本身。” 诸伏七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而后他恍然大悟道：“诺亚，诺亚方舟——泽田弘树制造的人工智能！” 第六十二张面具 两年前开发出人工智能的泽田弘树离奇自杀，根据他养父托马斯辛多拉的说法，弘树在死前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销毁了诺亚方舟。 因为弘树的发明远超于当时全世界的技术，所以各地的政府也介入调查此案，但是调查进行到最后也没能找到弘树并非自杀的证据，并且诺亚方舟真的‘消失’了，所以最后弘树之死也被完全盖棺定论为天才无法被世人理解所以进行的自杀行为。 “看来诺亚方舟并非被销毁，而是为了在大洪水中活下来所以才隐藏了真实身份，那么现在，他又为什么要重新用诺亚方舟的名字出现呢？” 诸伏七背靠在墙面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杰森靠在诸伏七身边的墙面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他头垂下的时候额前的白发遮盖住他染上茫然的蓝色，他扭头看向诸伏七的时候眼里的茫然逐渐褪去，他笃定道：“或许是因为诺亚知道洪水已经褪去。” “也许有别的什么能够让洪水褪去的契机。”诸伏七说道。 “重要的是对于沢田弘树而言，什么是洪水。”杰森问道。 “托马斯辛多拉。”蝙蝠侠皱着眉头沉吟道。 工藤优作的表情比在场所有人都轻松得多，有希子靠在优作旁边的书桌上双手握着桌沿探出身子看向诸伏七笑着说道：“小七，看来你是一定要去参加茧的发布会了，或许茧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呢？毕竟茧的程序也运用了不少诺亚方舟的源数据。” 诸伏七耸耸肩对此不可置否，她看向有希子无奈道：“要不是我确定有希子姐姐你并不擅长电脑，我都要怀疑是你故意让诺亚设计我和你一起回国的呢。” 有希子冲诸伏七做了个鬼脸，她哈哈笑道：“反正你是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国了，宜早不宜迟，明天怎么样？回国之后我们还能到处逛逛。” 诸伏七双手环胸摇了摇头才说道：“有希子姐姐，我回国可不是去玩的。” 距离茧的发布会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参与的项目最后收尾也必须要去日本，于是工藤夫妇和诸伏七一起决定把回国时间提早到明天。 诸伏七与工藤夫妇交谈明天回国的时候杰森抬头看了一眼蝙蝠侠，蝙蝠侠一改平时的严肃表情变得有些无奈起来。 “不行吗？”杰森挑眉问道，“还是说你更信任提姆。” “不是这个问题——好吧，我会和卢修斯还有提姆说的。”蝙蝠侠摇头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算是妥协。 杰森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抬手把额前的头发撩到一边笑得愈发开心，神谕在监控里看到杰森这幅模样忍不住挑挑眉。 诸伏七和工藤夫妇敲定机票买在明天下午之后又扭头看向屏幕里的神谕。 “小芭，你有试过和诺亚取得联系吗？”诸伏七问道。 神谕嗯了一声又把自己曾经尝试与诺亚方舟发的信件全部截取投屏到众人面前，她用鼠标在信件上一一画圈解释道：“我尝试过直接用诺亚发送邮件的邮箱回复，也尝试过向诺亚总服务器发送信件，但是我从没收到过诺亚的回信。” “意料之中。”诸伏七本就没对诺亚方舟会回复信息抱有期待。 神谕笑道：“确实是意料之中，但我们总归得一遍遍尝试所有可能，不是吗？” “是，我必须尽快知道这其中的关联，诺亚方舟到底想要做什么。”诸伏七想起把羽场二三一送到他们面前的事件更是忧心忡忡，“我不能让IOT袭击发生第二次。” 诸伏七本以为今天是各自得到重要情报后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才进行的讨论，谁知道问题越变越多了。 诸伏七回到房间站在床边整个人向后仰去，她向后倒在床上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巨响，杰森与布鲁斯交谈完后晚诸伏七一步回屋，他刚拉开门就看见诸伏七双手抱着头胡乱抓着头发在床上打滚，嘴里还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 杰森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柔软的床铺在杰森周围下陷整整一圈，诸伏七在床上打滚的路径被杰森拦截一事让她赶到十分懊恼。 她双手按在被子上抬头看向杰森眼睛瞪得老圆：“你干嘛挡着我打滚！” 杰森面对诸伏七的指责也不反驳，他十分听话的嗯嗯嗯好好好，保证下次绝不再犯，但是你要他挪屁股起来吧他又没有任何行动。 他抬起手搓了两把诸伏七几乎乱成鸟窝的头发安慰道：“你已经拿到A药也白拿了谜语人的研发成果，有了这些我们再集合韦恩集团，日本，A药研发人雪莉酒的力量，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搞明白A药究竟是什么，所以我们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我当然知道我们有所收获。”诸伏七跪坐在床上她靠着手臂支撑起身子，她把脸凑到杰森面前不满道，“只是每次都感觉自己解开了一个谜，结果谜题后面又是更大的谜题，你别说什么好歹我们揭开一个谜底的屁话了。我当然知道我们警察的工作通常就是这样的！行差就错就是前功尽弃，但是——反正——我就是很烦！” “有希子说冰箱里有蛋糕，你要吃一点吗？”杰森问道。 “要吧。”诸伏七点点头又发现不对，她拿头顶用力一撞杰森的肩膀，结果杰森坚硬的肩膀撞得她脑袋生疼，她捂着头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杰森连忙双手抱着诸伏七的脑袋查看她的头顶，见到没有起包后他用指腹轻轻按压着她被撞痛周围的头皮说道：“下次你生气直接说就好，我替你打我自己。” 诸伏七拍掉他的手不满道：“不管，我就要亲自打你。” “你打，你打。”杰森把诸伏七的脑袋按在胸前哈哈笑道，“所以还吃蛋糕吗？” “我想吃巧克力味的，有吗？” “有。” 杰森替诸伏七拿了一小块巧克力蛋糕看着她像是仓鼠一样一口一口把蛋糕放在嘴里，她从前吃零食的时候就是这样，失忆的时候不想着工作也要想着刚才看过的书里的剧情，一边吃还要和别人嘟囔或是自言自语一些什么。 她并非想要得到什么回答，但杰森总是安静地听着她或许无意义的嘟囔而后给出同样没有意义的回应。 “吃完了。”诸伏七把盘子放到杰森手里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记得把碗洗了。” “好，我洗完碗再走。”杰森结果餐盘笑着拍拍诸伏七的脑袋，“你也早点睡。” 诸伏七啊了一声拽住杰森的手皱着眉头问道：“你去哪里？” 杰森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问道：“回法外者基地啊。” 他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走后诸伏七极有可能又去工作，于是他把餐盘放在一边按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脑袋按在枕头上，他皱着眉头说道：“我等你睡着再走。” 诸伏七一时气结，她把杰森精壮的手臂抱在怀里瞪着他说道：“刚才在海边你还大言不惭问我去你家还是回工藤别墅，现在居然直接要走？” 杰森盯着被诸伏七抱在怀里的手臂一面舍不得抽走，一面又有些摸不清诸伏七究竟在想什么，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今天不赶我走了？” “我昨天赶你走，你走了吗！”诸伏七把杰森的手臂举到嘴边张嘴咬在他的手臂上。 她牙齿用力的试图想要挤进他的皮i肉，但却在尝到他血肉的前一刻松开了口，她满意地看着他手臂上留下的牙印哼哼了两声。 杰森为了让诸伏七扯着自己刚才一直都是弯腰的姿势，这会儿顺势又坐在床沿看向她问道：“所以，你希望我留下？” 诸伏七一言不发的开始解杰森的扣子，杰森把诸伏七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制止了她的动作，他单手握住诸伏七的两只手腕看向她又问道：“小七，回答我的问题，你再这样撩拨我又告诉我会错意了，我总有一天会被你逼疯的。” “被我逼疯后你会做什么？”诸伏七看向杰森染上赤红的双目笑着问道。 “Fu//ck，我就知道你又是故意的。”杰森咬牙切齿道。 “我就是故意撩拨你的，又故意不让你做到最后的，但我下次还敢，因为我想知道把你逼疯后你会做什么。”诸伏七十分擅长挣脱桎梏，她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却能让自己‘重获自由’，她双手搂着杰森的脖子看向他问道，“陶德先生，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怎么不告诉我答案呢？” 杰森的双手按在他渴望已久的漂亮锁骨之上，他先是低着头虔诚的像是亲吻神像一般亲吻她的肩膀，他的吻顺着她的纤细的脖颈向上又落在她的额头。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内心深处不想给人知道的罪孽深重，我渴望这一切却不希望让它真的发生，等你真的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保准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我。” “你是指把用镣铐把我锁在你身边吗？”诸伏七仰起脸用鼻尖蹭着杰森的鼻子，她抬眼笑吟吟地看着杰森说道。 “把你锁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的屋子里，你的世界里只会有我。” “我的全世界是你，你的全世界也是我。”诸伏七双手搂住杰森的脖子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问道，“也许你会在别人面前装作正常人，但我会是唯一让你失控的人，其实我挺满意这个结果的。” 杰森把她杂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他亲吻他露出的耳垂点头道：“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不会呢？”诸伏七把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脸颊上，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杰，你也不知道我现在想的——也是把你关到只有我能看见的地方，你惹我生气我也可以用我想要的方式惩罚你。” 杰森的双眸因为诸伏七的话语霎时睁得老大，他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抱着她的脑袋亲了又亲：“我真的——总是在在意一些无所谓的事情，结果最后你却告诉我你和我想法一样的，见鬼，我总是忘了如果我们能够喜欢上彼此，这他妈绝对说明我们是一类人。” “杰，我明白就要回日本了。” “我知道。” “我根本不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所以我一直想的都是——把你拴在身边带走就好了。” “你完全可以这么做，我很乐意。” 诸伏七笑着更加钻进杰森怀里，她贴着他仰起脸笑道：“杰，我不能这么做，我还远远没有到失控的时候，所以——我不想让我以后后悔今天没有做我想做的事情。” “这是分手炮？”杰森被诸伏七气笑了，他一口咬住诸伏七的耳朵骂道，“好吧我们根本没复合，所以这算什么？没有复合的人离别前最后一次？” “我不想做无意义的许诺，因为我根本不确定我是否还会再回到哥谭来。”诸伏七说道。 “这不是没有意义的许诺，你离开哥谭不代表我不会去日本找你。” 杰森的承诺太重，重到诸伏七一时之间也不敢相信事情的真假。 她眨眨眼茫然地看着杰森，眼眶微微泛着桃花的颜色，嘴里咕哝着：“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杰森把诸伏七的脑袋按在肩头轻笑道，“所以如果你想把今天当成我们的最后一次拥抱，我可以告诉你这完全没有必要，睡吧，我有耐心等到你对我芥蒂消失那天。” 她双手按在杰森的肩头严肃道：“脱。” “哈？” 诸伏七的脸又被烧透了，她别开脸看着另一侧的墙壁小声道：“就算是异地恋，分开之前不也——妈的，我和你废话个什么劲，什么复合不复合的，你他妈别告诉我你非要我在你脑袋上用记号笔写出‘诸伏七男朋友’这几个字你才满意。” 诸伏七双腿用力姿势变成跪坐在杰森腰腹两侧，她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而后飞快地抽出腰间的手i枪指着他的脑门威胁道：“强迫还是自愿？” 杰森笑道：“没有上膛的手i枪就算手指按在扳机上也威胁不到人。” “哦——不知道陶德先生的手i枪里是没有子弹还是没有上膛？”诸伏七面无表情地问道。 杰森从喉咙里滚出一声轻笑，他双手握着诸伏七的腰轻易将两人调转方向，他握着诸伏七的手腕按在她的头顶。 “好吧，你想知道答案我就告诉你，你今晚无论如何求饶，我都绝不会如你所愿卸掉保险。” 杰森很喜欢看着诸伏七的脸说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荤话，他喜欢看她表情的变化，喜欢看她震动的模样，喜欢她的锁骨总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扑闪扑闪。 他喜欢看着蝴蝶跟着知更鸟以同样的频率煽动翅膀，他最喜欢亲吻蝴蝶在他面前显得十分孱弱的翅膀。 他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漂亮的蝴蝶，生怕自己的力道会拧断蝴蝶的翅膀。 他呵护着蝴蝶告诉蝴蝶，知更鸟最爱蝴蝶了。 他喜欢看他的蝴蝶因为他而沾染上一层又一层晨间的带着潮湿味道的露水，露珠顺着花瓣滑落在青草地上，带着花的芳香引诱知更鸟与蝴蝶一起驻足。 知更鸟一遍又一遍亲吻着他的蝴蝶不知餍足。 他的蝴蝶把用十指的在他脖颈上留下青紫的镣铐。 “杰。” 蝴蝶亲吻知更鸟被汗水打湿的银白羽毛，她看不见眼前的风景，便把他当作创世纪之前唯一的方舟，他是船桨，亦是海平面末端唯一的灯塔。 他在朦胧间见到群星之中，有一粒星是指导着他的生命通过不可知的黑暗。* 那颗星星从过去直到未来，都将会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启明星，直至他生命消逝。 在创世纪到来之前他们一同见到天空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白光，耀眼的白光夺走了他们的意识一次又一次，知更鸟的翅膀把蝴蝶牢牢禁锢其中，直至黑夜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