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别虐,夫人已经烧成灰烬了》 第1章 再遇总裁前夫 乔星纯在薄靳言最穷的时候提出了离婚。 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他们竟在校友会上重逢了。 那天晚上,薄靳言来得很迟。 当他搂着女伴走进包厢,几乎所有人都迎了上去,大家都很默契,只字不提他们干等的这两个小时,反倒是乐津津地将他围在中央,腆着笑脸溜须拍马 他们这群校友里,属薄靳言混得最好。 事实上,五年前刚毕业那会儿。 薄靳言只是一个处处遭人奚落,甚至还会被同学戏称为软饭男的穷小子。 现如今他已是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身家千亿,贵气不凡。 当然,大家并没有因为曾经对薄靳言的轻视和奚落而感到尴尬。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当年伤害他最深的人无疑是乔星纯。 要说尴尬,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群闲杂人等。 “抱歉。事务繁忙,来迟了。” 薄靳言在排山倒海的恭维声中徐徐地开了口。 他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向上勾起一抹弧度,狭长的瑞凤眼从包厢里的每个人脸上掠过。 终于,他的目光落定在了角落里并不显眼的乔星纯身上。 四目相对,过往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悄然地在乔星纯脑海中放映闪烁。 她极力维持着镇定,脸上浅浅的笑容十分得体,堪称无懈可击。 然而她掩在裙子底下的手正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薄靳言眯了眯眸,眼神在她身上的那套劣质低胸连衣短裙上停留片刻,不由得轻嗤出声。 乔星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畅快,默默低下了头,不再去看他。 包厢里的人都知道薄靳言当初被乔星纯甩得有多狠。 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立马有人站出来打着圆场,“薄总现在可是大忙人,我们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来了呢。” 也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扯着嗓子道:“人都到齐了吧?要不先请我们能歌善舞的市长千金跳一支舞,热热场子?” 薄靳言挑了挑眉,坐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至于旁人的提议。 他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一笑置之。 薄靳言不爱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可名利场永远都是这样。 他发家之后,身边忽然冒出了一大群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师,打着维护他的名义,开始肆无忌惮地攻讦又或是奚落曾伤害过他的乔星纯。 “星纯,我听说你还会跳钢管舞。刚好薄总也在,你就给大家表演一个,助助兴呗?” “跳一个!跳一个!” “” 面对众人的起哄,乔星纯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尴尬。 多年前她爸因收受贿赂被逮捕后不久,家里所有财产都被查封,甚至还欠了一屁股债。 她妈为了保护她,被债主欺辱,导致精神失常,常年待在精神疗养院。 从那时候起。 旁人眼中的市长千金,就此沦落为地底的泥巴,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这些年她在酒吧做舞女,在路边餐馆刷盘子,基本上社会底层的各行各业都接触了个遍。 然而这些磨难和此刻的难堪相比,多少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乔星纯轻抿着唇,双肩微微向里缩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些萎靡。 在周遭人或玩味,或唏嘘的目光中。 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如果薄靳言不在场,她大可以忽略掉其他人的目光。 可偏偏 当初那个被她狠狠抛弃的薄靳言,此刻也正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乔星纯心想,薄靳言看到她这么落魄,心里一定很爽吧? 无独有偶。 薄靳言也是这么认为的。 彼时,包厢里众人还在等着乔星纯的回应,起哄声也越来越大。 薄靳言身边的红裙女人不轻不重地看向闹哄哄的众人,仗义执言,“我看还是算了吧。校友会主要还是联络感情,聊聊天不好吗?再说,乔小姐穿着裙子,也不适合跳舞。” 话落,她还俏皮地朝着乔星纯挤了挤眼,绽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和乔星纯如出一辙。 “薄总,这位是” “向大家介绍一下,林如湘,我的未婚妻。”薄靳言将胳膊搭在了林如湘身后的椅背上,姿态慵懒闲适。 乔星纯也注意到了林如湘脸颊上生动的小梨涡,所以,这是宛宛类卿的替身文学? 她心里泛着点点苦涩。 与此同时,又有些羡慕这个明媚灿烂恣意张扬的女人。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得知薄靳言有了未婚妻之后,乔星纯再也没办法跟没事人一样,坐在角落里当背景板。 尽管还未达成此行的目的,她还是选择了先行离开。 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跑来参加什么校友会。 以她目前的情况,跑来参加聚会只有被奚落的份儿。 之所以决定前来,是特意来钓男人的。 她想钓的那个男人是大她两届的学长霍西城。 前段时间,她从她父亲的老部下那里了解到,当年就是霍家实名举报的她爸,将所有的脏水全部泼到了她爸爸的身上。 乔星纯不相信她爸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即便翻案很难,她也会拼尽全力,还她爸一个清白。 可惜霍西城临时有事来不了。 更加戏剧化的是,之前明明说好不来的薄靳言,却来了。 “星纯,怎么刚来就要走呀?”边上的男同学注意到乔星纯站了起身,随口问道。 “有急事。” 乔星纯察觉到了薄靳言投注到她身上的视线,背脊略略僵硬。 “什么事儿那么着急呀?大家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今儿个都说好了不醉不归的。” “就是!” “要走也不是不可以,好歹先罚下三杯酒。” 乔星纯现在落魄了,但说到底,她的底子还在。 她的脸蛋依旧标致,身材也依旧热辣。 所以还是有不少男同学乐意围着她转。 乔星纯推拒不开,接连喝了三杯酒,便跌跌撞撞地出了包厢。 她的酒量很差,几乎是一杯倒的水准。 一口气喝了三杯酒。 走起路来都觉得头重脚轻,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包厢里,众人见乔星纯落寞离去,瞬间又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市长千金混到这个份上,还真是够惨的。” “只能说她活该。” “其实吧,她运气也不好。她和薄总刚一离婚,薄总就被接回了本家,成了薄家唯一的继承人。” “谁说不是呢!造化弄人。” “公司还有急事要处理,我先走一步。” 薄靳言抬起漆黑深邃的眼,定定地望着那道虚掩着的门,兴致缺缺地道。 话音一落,他就自罚了三杯。 而后起身,快步出了包厢。 他刚走出酒店,就见乔星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微冷的嗓音带着一丝酒后的喑哑,在昏黄的路灯下回旋,“乔星纯,等一下。” 第2章 他没来接你? 乔星纯错愕地回过头,目光从薄靳言和林如湘身上游移。 “如湘,你自己先回去。”薄靳言声色冷沉,不容商榷。 林如湘挑了挑眉,蹬着高跟鞋,自顾自地上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薄靳言没有回头,径自朝着乔星纯走来。 “薄总,有事吗?” 乔星纯的目光缓缓下落至薄靳言搭着出租车车门的手上,薄红的唇微微噘着。 “他没来接你?” 薄靳言没有和她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 “谁?”乔星纯有些懵,怔怔地看着薄靳言。 刚才也不知道是哪个浑蛋在她的杯子里掺了白酒。 使得酒量本来就差的她分秒之间就上了头。 起初她还记得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前夫,盯着对方的唇看了片刻,就给忘得一干二净。 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声音:这唇好欲! 薄靳言被她盯得直皱眉,犀锐的眼眸里透过一丝晦暗难懂的情绪。 见她脸颊驼红,双眼迷离,他突然后退了一步,淡哂出声:“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诶?是薄靳言的声音。”乔星纯后知后觉,失焦的眼神循着他性感凸起的喉结一路向上,半是痴迷半是醉地欣赏着他的盛世美颜。 “嗯?” “真好,又一次梦到你了。” 乔星纯酒劲上头,完全忘记了要打车回家的事儿,踉跄跌入薄靳言怀里,光裸的胳膊自然而然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乔小姐这是在借机撒酒疯?” 薄靳言低下头,仔细地看着乔星纯微醺的脸颊,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伸手扶住她。 她的酒量很浅,酒品也是差得可以。 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 她喝醉过一次。 那一回,她缠着他要了一整晚,热烈而奔放 事后他才知道她是第一次。 他为自己不小心弄伤她,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准她喝酒。 “薄靳言,你有多久没到我梦里来了?” 乔星纯尽可能地睁大着双眼,痴痴地凝望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 她甚至不舍得眨眼,就怕眼睛一闭一睁。 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就会化作尘烟,消失在寂静的深夜里。 “你经常梦到我?”薄靳言单手关上了出租车的车门,另一只手则环过她的后背,托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薄靳言,我好想你。”乔星纯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嘤地一声将整张脸埋到了他胸口。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让她倍感欣喜的是。 这个梦和往日里那些似镜花水月般缥缈的梦境不一样,显得格外的真实。 此刻,她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冷香! “想我什么?是缺钱花了,想找个冤大头金主?”薄靳言哂笑,冷声反问。 “薄靳言,抱抱我。” 乔星纯完全没听清,还娇娇地张开双手,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身体。 “松手。” 薄靳言沉着眸,声音愈发冰冷。 五年前,他为了救她,被人打断了腿,她却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提出了离婚。 他歇斯底里地哀求她,请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可她呢,字字句句都在嫌弃他。 嫌弃他穷,嫌弃他没出息,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移情别恋 想到往事。 薄靳言眼底骤然浮现出一抹憎恨。 乔星纯浑然未觉他周身越来越低的气压,懒懒地靠在他胸膛上,声音软软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鼻音,“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薄靳言擒住了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她塞入自己的车中。 他不喜欢醉酒乱撒酒疯的女人,更不喜欢衣着暴露还爱勾引人的女人。 印象中,她不是这样的。 她是人人艳羡的市长千金,是出身就在罗马的天之娇女 “乔星纯,知道我是谁吗?”给她系上安全带的时候,他忽然心血来潮问了一句。 “这题我会!”乔星纯双手扒在车窗上,抬起头痴痴地看着他,傻兮兮地笑,“你是人间妄想,薄靳言。” “” 薄靳言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默不作声地启动了车子,将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五年前,乔星纯甩了他之后没多久。 霍家的那位病弱老少爷不幸离世,而他这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就顺理成章扶了正。 霍家为了培养他,花重金将他送出国去深造。 这期间,他听说海城乔家倒了。 乔父涉嫌贪腐案件锒铛入狱,乔母受辱精神失常。 得知这一重磅新闻的那天。 他跟疯了一样满世界打听乔星纯的消息。 可惜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几个月后,他终于打听到了乔星纯的下落。 匆匆赶去医院的时候,却只看到了被她遗弃在医院垃圾桶里的男婴。 可能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仇恨在薄靳言心中埋下了种子。 他恨乔星纯,恨得咬牙切齿。 可惜那之后,他再也没了她的音讯。 前段时间他刚回国,就听说乔星纯嫁给了他们婚姻里的那个第三者。 薄靳言觉得有些可笑。 他爱了整整一个曾经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 抵达目的地后。 薄靳言叹了口气,将醉得不省人事的乔星纯抱进了总统套房。 “要亲亲。” 大概是薄靳言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乔星纯就算醉得连眼皮都难以撑开,也从未怀疑过抱她的人的身份。 “闭嘴。”薄靳言冷声拒绝了她。 好不容易将她安置在大床上,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乔星纯没有尝到她日思夜想的柔软,不安分地嘟着嘴,试图去够到他的唇。 “就你这酒量,也敢学人喝酒?” 薄靳言蹙着眉头,大掌捂着她的口鼻,将她生生地按回了床上。 她似乎喝醉酒就想耍流氓,一点儿也不像个女人。 “唔唔薄” 乔星纯的口鼻被他宽大的手捂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喘息都有些吃力。 直到察觉到他指间熟悉的烟草味。 她才放松了警惕,甚至还探出了丁香小舌,在他的手心中轻轻地挠了几下。 薄靳言冷肃的眉宇间骤然闪过一丝阴鸷。 下一瞬他松开了捂着她口鼻的手,转而掐住了她的脖颈,“别他妈给老子乱撩拔。” 乔星纯感受到有一只大手钳制住了她的脖颈,缓缓睁开了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 她的眼神透着些许的茫然,又似乎藏着几许委屈。 长长的睫毛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喑哑的声音娇滴滴的惹人怜,“我疼。” 薄靳言反射性地后退着,犀锐的眼扫过她脖颈上的红痕,不由有些烦躁。 他顺手扯了扯过紧的领口,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既然清醒了,就跟我说说,处心积虑勾引我是为了什么?” 第3章 她的事,他绝不插手 乔星纯怔怔地望着薄靳言,他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俊朗,帅气。 可是,她仍旧能够透过现在的他,回想起她在被债主围堵在巷子里九死一生的那瞬,他赤手空拳挺身而出的模样。 碗口粗的棍棒砸在他的头上,他的背上,他的腿上,他却始终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乔星纯想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心口猛地一窒,一口气还没往上提,眼泪已经哗然而下。 “薄靳言,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啊?”说话间,她忽然伸出手,试图去触摸他的腿。 薄靳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是喷薄欲出的怒火。 他冷冷地推开了她的手,怒斥,“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脏吗?” 乔星纯毫无预兆地被一个“脏”字勾起了不堪的往事,这一瞬,好似有无数双粗糙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揉捏 这种极致的羞耻感和无力感让她倍感痛苦。 终于,在薄靳言冷漠的视线下,她地“呕”了一声,吐得到处都是。 薄靳言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气恼地站起身。 兀自走进洗手间,反反复复地洗着手 乔星纯转醒的时候,酒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地上一片狼藉,呕吐物到处都是。 而她身上的衣服,也被脱得干干净净。 她迷茫地坐在床上,下意识地扯过被子,努力地回想着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印象中,是薄靳言将她带到的酒店。 至于在酒店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乔小姐,醒了?”林如湘穿着一身白色小香风套装裙,笑着朝她走来。 “林小姐” 乔星纯瞳孔微缩,她没想到林如湘居然会出现在酒店套房里。 加上她现在还是未着寸缕的状态,只能缩着肩膀,蜷在单薄的被子里。 “我来呢,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薄爷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让我务必亲自看你服下。” 林如湘将一瓶避孕药塞到了乔星纯的手里,顺带还给她递了一瓶水。 乔星纯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药,干吞了药片。 “林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乔小姐是聪明人,想必你也知道薄爷是不会喜欢你这种档次的女人的。往后,还请你谨记自己的身份,离他远一些。” “你放心好了。” 乔星纯眼尾微红,心里始终是不好受的。 她知道自己欠薄靳言良多,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得到他的谅解。 可他既然不肯原谅她,昨晚为什么还要碰她? “你的衣服大体是不能穿了,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林如湘指着梳妆镜前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话音一落,便走出了套房,顺势还替她带上了门。 乔星纯听到落锁声,又一次重重地仰倒在床上。 她想,薄靳言一定恨透了她。 不然,他怎么会在两人事后,特地让他的未婚妻给自己送避孕药? 这样的羞辱,特别伤人。 乔星纯只觉自己心口痛得厉害。 她缓缓地蜷曲着身体,又一度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像一具死尸般睁着眼,长久不动。 林如湘则径自出了酒店,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迈巴赫。 她瞄了眼身侧面容冷肃的薄靳言,话里行间透着点点不满,“薄爷,我们虽然只是合约情侣,但你也不能这样乱来吧?今早我爸得知了你和乔星纯在酒店开房,气得血压狂飙,差点没晕死过去。” “下车。”薄靳言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冷冷地道。 “载我一程?我们刚好顺路的,你把我放在林氏集团门口就行。” 林如湘自顾自地系上了安全带,随口说道:“你给她准备的衣服我亲手转交给她了。你放心,我没对她做什么。” “” 薄靳言冷着脸,默不作声地启动了车子。 昨晚他没把她丢出酒店,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从今往后,她的事,他绝不会插手。 乔星纯默默消化了自身的负面情绪,又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跑去寰宇集团上班。 她应聘的是总经理秘书,按理说她一个a大毕业的高材生,主修企业管理工商管理,是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岗位的。 却因为她的家庭背景,被全海城封杀。 无奈之下,她只能在寰宇集团谋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霍西城是寰宇集团的总经理,她只要能够留在集团,总归还是有机会接近他的。 乔星纯刚换上工作服,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小乔,总裁办公室有状况!总裁大发雷霆,让我们迅速派人去处理一下满屋子的香水味,顺便打扫一下那什么的痕迹。” “那什么?”乔星纯好奇地问道。 “据说是一个小明星意图勾引总裁,结果被总裁凶得吓到尿失禁。” “好,我知道了。”乔星纯连连应下。 之前为了接近霍西城,乔星纯偷偷地收集了许多寰宇集团的资料。 对于寰宇集团大当家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据说,这人是霍西城的小叔,是个没名没分的外室女人生下的私生子,这两年才被接回本家。 不过他的手段可不一般。 没花多少时间就在寰宇集团里站稳了脚跟,并坐上了第一把交椅。 “小乔,你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利索点?” “马上!” 乔星纯戴上口罩,拿着拖把扫把水桶以及除味剂小跑着上了货梯。 到了顶楼,她的目光骤然停驻在廊道尽头处那一席高大的身影上。 这人,总感觉有些像薄靳言 “小乔啊,总裁脾气大得很,还有洁癖,你一会儿可得小心点,这个月都开了六个保洁员了。” 保洁部管事陈芳见乔星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声叮嘱道。 “谢谢陈姨,我知道了。” 乔星纯赶忙低下了头,在陈芳的带领下快速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她才入职三天,对于这里的工作规章还不是很熟悉。 当然要不是因为其他人不愿处理秽物,今天也轮不到她来清扫总裁办公室。 “动作麻利点!” “好的。” 乔星纯点了点头,立马将地毯上的红色连衣裙捡起来,用塑料袋打包起来,并封了个死结。 这件衣服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稍微洗洗再送去二手市场,还能卖个千把来块。 紧接着,她又拿起了除味剂,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均匀地喷洒开来。 无意间发现了桌面上的钢笔。 乔星纯不由得愣了神。 她记得六年前薄靳言的生日,她赠予他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支钢笔。 钢笔是深蓝色的,和桌面上的这支一模一样。 难道乔星纯心口砰砰直跳。 万一寰宇集团的总裁就是薄靳言,她该怎么办? 她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看到她此刻落魄的模样。 可是她又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份工作相对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做五休二,早上七点上班,下午三点下班,还有五险一金,每个月工资六千。 要知道她卖一晚上的酒,吃了解酒药豁出命地喝,也才一千块左右的收入。 而每卖一次酒,她都得休息上五六天才能缓过来。 这样对比下来,这份保洁员的工作算是很不错的了。 乔星纯彻底犯了难,她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实在是像极了薄靳言。 万一真的是他,该怎么办? “不不可能。这寰宇集团是霍家的产业,薄靳言姓薄,应该不会是这儿的总裁。” 乔星纯很快地说服了自己,而后又蹲下身,戴着手套,着重清理着地毯上一块带着臊气的污渍。 时间紧迫,她根本顾不得去规范自己的姿势,双腿直接磕在地毯上,屁股高高地撅着,一手拿着刷子,一手拿着洗涤剂,身体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左摇右晃。 薄靳言快步进了办公室,他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钢笔,眼神不自觉地被跪趴在地毯上的保洁员给吸引了过去。 他大概是疯了,怎么看谁都像她? 第4章 陪酒再遇薄靳言 乔星纯隐隐感觉到有人走进办公室,猛然回头间,那人已经走了出去,她只瞥到了他脚上那双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薄总,光华集团的曾总约您晚上伯爵会所小聚,您去不去?” 薄靳言的特别助理陈虢气喘吁吁地跑来,他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一支钢笔,薄靳言需要这样着急忙慌地赶回来拿? “去。” 薄靳言点了点头,进了电梯后,骤然提了一嘴,“保洁部又招新人了?” “据说是有一位新入职的小姑娘。” “霍西城的秘书,安排好了?” “小霍总防备心很强,总担心我们在他身边安插人手,昨晚连夜就出了省,少说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等他回来再说。” 薄靳言率先出了电梯,随口又让陈虢去人事部调一下新来的保洁员档案。 他总感觉那样的身段不可能甘心做一个保洁员。 随随便便做个车模,绝不是问题。 因而,他必须查清楚那人的来历。 “好的。” 陈虢连声应着,结果又因为紧急状况,被调去处理其他事。 下午六点,乔星纯才做完商场的促销活动,刚脱掉身上的人偶服,就着急忙慌地赶去伯爵会所卖酒。 她的酒量很差,基本上是一杯倒的水平。 为了卖酒,她会提前吃解酒药。 这种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会抑制中枢神经,长期使用对身体的损害特别大。 乔星纯也不愿意糟践自己的身体,可她太需要钱了。 一大笔债务还没还上,女儿的病每个月光是药费,就要花上九千六。 生活上的诸多压力压在了她的肩上,使得她不得不拿命去搏 伯爵会所二楼雅座。 薄靳言落座在晦暗的灯光里,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了扶栏上。 他这个位置的视野还不错。 稍稍侧过头就能俯瞰一楼大厅里齐刷刷站成一排的兔女郎。 “薄总,久等。” 曾炜匆匆赶到之时,见薄靳言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一楼大厅里的兔女郎们,不禁打趣,“薄总这是看中了哪一个?” “庸脂俗粉。” 薄靳言回过神,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 “薄总说的是,这些明地里卖酒暗地里卖肉的女人,自然是没法和林家大小姐相提并论的。” 曾炜踱步走上前,慵懒地靠在扶栏上,犀锐的眸光不经意间落定在了乔星纯的身上。 这个女人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想起之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宁死不肯屈从,中伤了他的根基不说,还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刀疤,他就恨不得将她往死里整。 要不是这两年被家里派到了京都拓展那边的业务,他早该在两年前,就将乔星纯虐得体无完肤。 “薄总,要不要叫上两个女人助助兴?”曾炜眯了眯眸,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薄靳言。 “不了。” 薄靳言翘着二郎腿,不咸不淡地补充:“女朋友管得严。” “薄总你大可放心,咱们都是男人,有些事就该相互帮衬相互包庇,这事儿你知我知。” “” 薄靳言没有拒绝,毕竟这样的场合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全天下男人谈生意,都爱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 纵使不喜欢,经历得多了,也该习惯了。 “阿娟!把那两人叫上来。”曾炜见薄靳言没有提出异议,旋即向老板娘招了招手。 “得嘞!”一楼大厅里,即刻传来了一声谄媚的回应。 薄靳言沉着脸,搭在酒杯上的修长手指动了动。 乔星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她是看他发迹了,自不量力地想来高攀? 她,配吗? “曾老板,薄老板,人我已经给你们带到了。” 说话间,娟姐便朝着白雪和乔星纯两人递了个眼色。 白雪动作快一些,小跑着坐到了薄靳言身边,嗲着声音给他敬了杯酒,“薄总,我叫白雪,你叫我小雪就好了。” 乔星纯则呆呆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的薄靳言,双腿像是灌了铅,完全迈不开脚步。 她想过转身就走,可是他都已经看到了她。 现在离开,又有什么意义? 薄靳言没去看她,声色温和地让白雪给自己倒了酒。 曾炜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乔星纯,“乔大小姐今儿个还真是赏脸。” 乔星纯收回了停驻在薄靳言身上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穿着花衬衫,脖子还带着金链的曾炜。 这人她记得。 她家落败那会子,这人曾带着一群打手上门讨过债。 起初他只是让人将家里所有值钱的古董打包带走,她央求他,不要带走爷爷生前留给她的一幅字画,他却当着她的面将字画撕得稀碎。 最后他还对她见色起意,将她拖进了卧室,让她经历了比死还痛的至暗时刻。 想起往事,乔星纯眼里的恨意喷薄欲出。 她攥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前撕碎曾炜。但是想到家里年幼的女儿,她只能强忍恨意,一声不吭地站定在了雅座前。 “小乔,好好伺候曾总。”娟姐见乔星纯迟迟不肯上前,暗暗地推了一把。 “娟姐,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请一天假?” 乔星纯暗暗地调整着呼吸,可不论她怎么调整,还是没办法用平常心面对这个曾试图侵犯她,还拍下她裸照的男人。 娟姐听出了乔星纯声音里的颤意,满口应了下来,“你去休息,我找小红来救场。” “谢谢娟姐。” 乔星纯如蒙大赦,悄然地松了口气。 然而她刚转身,曾炜就叫住了她,“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你说你,卖谁不是卖?都来了这里,还装什么装?” “曾老板,小乔身体不舒服,要不我让小红来陪你,你看好不好呀?小红年纪小,性子也活泼,准保您满意。” “你给我滚,今晚我还就要她了。” 曾炜并没有给娟姐面子,话音一落,就让随行的保镖将她轰下了楼。 薄靳言并不知道曾炜和乔星纯之间的过节,也不愿多问。 看着乔星纯被曾炜薅着头发扔到了沙发上,他握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地向里收紧。 “薄总,见谅!我今儿个是遇见故友了,非得在这儿‘款待’一番不可。” 说话间,曾炜已然攥紧拳头,朝着乔星纯脸上砸去。 乔星纯连忙偏过头,惊险地躲开了他的攻击。 曾炜的拳头几乎是擦着乔星纯的耳畔,狠狠地砸在了她身后的沙发皮座上。 单看皮座上的凹痕,就知道他下手有多狠。 薄靳言身旁的白雪吓得尖叫出声,怯怯地拽了拽薄靳言的胳膊,小声地说:“薄总,小乔身子骨弱,要不我和她互换一下?” 伯爵会所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乔星纯是一个单亲妈妈。 大家将她的不容易看在眼里,每次她被客人蓄意刁难,都会有人挺身而出替她解围。 薄靳言冷冷地看着白雪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不近人情地说:“松开。” 白雪见状,只好规矩地松了手。 乔星纯虽然没被曾炜打中,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被曾炜推拉拖拽期间,她的头发变得乱蓬蓬,头顶上的兔耳朵发箍,像是被折了一般,颓丧地向下耷拉着。 饶是如此,她还刻意地偏过身子,不想让薄靳言看到她此刻的狼狈。 可当她的眼角余光将薄靳言若无其事地和白雪调情的模样尽收眼底时,她又有些难过。 “市长千金是吧?我看你牛什么牛!当初害得小爷差点断子绝孙,小爷我今晚非干死你不可!” 提及往事,曾炜依旧是一肚子火,一手薅着她的头发,就欲跨坐在她身上。 “曾总,你要是还有别的事,我们改日再约。”薄靳言忽然抬起头,墨黑的眼平静无波地看向曾炜。 而他手里的酒杯,也在须臾间被他捏爆。 暗红色的酒水掺杂着他掌心殷红的鲜血一道,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下。 第5章 薄靳言,救我 “抱歉啊,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曾炜连喘了好几口气,狰狞的面容才稍稍平和下来。 触及薄靳言手上的伤,他即刻松开了薅着乔星纯头发的手,一脸关切地问:“薄总,怎么这么不小心?需要我让人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薄靳言抿着唇,接过了白雪递来的纸巾,轻轻地擦拭干净掌心的血迹及酒渍,若无其事地说:“不用,酒渍而已。” “这样啊?看着怪渗人的。” 曾炜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回过头阴鸷地看着惊魂未定的乔星纯。 白雪深怕曾炜再向乔星纯下毒手,也顾不得薄靳言什么意思,悄然挪到了曾炜身边。 她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搭在他胸上,替他顺着气,“曾总,您消消气。” 至于乔星纯,她分明看到了薄靳言被玻璃碎片割得外翻的皮肉,不免有些担心。 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觉得有些可笑。 自身难保的人是她,不是他。 乔星纯收回视线,刚想站起身,曾炜又叫住了她,“老子让你走了?” 白雪连忙搭腔,“曾总,您消消气。我替乔姐向您赔罪。” 话音一落,她就端起了酒杯,自罚了一杯。 曾炜向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乔星纯。 只是今晚他是来跟薄靳言谈生意的。 要是搞黄了这笔生意,他家老子非劈了他不可。 斟酌再三。 他只好收敛了脾气,准备谈完生意,再去收拾乔星纯。 “乔大小姐,去陪薄总喝一杯?” “” 乔星纯顿了顿,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可雅座周遭站了十几个曾炜带来的保镖,她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 无计可施之下。 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朝着薄靳言身边挪去。 薄靳言显然也很不喜欢她的靠近。 只浅浅地扫了一眼她乱蓬蓬的头发,就烦躁地移开了眼。 他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摸出了烟盒,抖出一根,还没点燃,曾炜就谄媚地递上了打火机。 “多谢。” 薄靳言双指夹着烟,猛吸了一口,旋即有淡淡的烟雾弥散开来。 乔星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视线停驻在他指间在黑夜中格外醒目的猩红烟蒂上。 多年前,她向薄靳言提出离婚的时候。 他并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而是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那一晚猩红的烟蒂把黑沉沉的夜色烫了个血淋淋的洞。 同时,也在她心里烙印上了永远无法抹灭的伤 “听说乔大小姐钢管舞跳得不错,不如你给薄总跳上一段?”曾炜的眼神几乎就未曾离开过乔星纯的身上。 对于他这样的花花公子来说,没有得到过的女人永远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算了。我对欢场的女人,没兴趣。”薄靳言勾了勾唇,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曾炜的提议。 乔星纯默默地侧过了脸,她分不清楚他是在替她解围,还是单纯地抒发感想。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当初她伤他伤得那么深,现在所有的一切,全是她的报应。 她不怨他,但还是会因为他的冷漠而难过。 那个曾爱她如生命的薄靳言,她终究还是弄丢了。 “曾总,那批药材你怎么说?”薄靳言弹了弹烟灰,正了面色,强行转移了话题。 乔星纯见两人的视线总算没在她身上停留,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薄靳言身上,给他倒了大半个小时的酒。 直到他起身准备离开。 她也顺势站了起身,准备跟在他身后,趁机溜掉。 曾炜见状,即刻让保镖出手拦住了乔星纯。 与此同时,薄靳言也转过身,戏谑地看着她,“乔小姐是打算出台跟我出去过夜?” “我没有” 乔星纯摇头,她只是想要快点逃离这里而已。 “既然没有这个心思,那么请留步吧。” 薄靳言心里门清,她大概率是想要借着他的关系,逃脱曾炜的掌控。 至于他愿不愿意让她借这个关系,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了。 “白雪,你去送送薄总。” 曾炜也看出了乔星纯的心思,遂打发了白雪去送薄靳言。 等薄靳言款步走下楼。 他才站起身,又一度将乔星纯摔在沙发上。 “臭婊子!都沦落到会所里卖肉了,还装什么矜持?” 他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双手已然去解腰间的皮带。 二楼雅座专区,一般人也进不来。 而且就算有人闯入,他也不介意让对方看一场活春宫。 “曾总,得饶人处且饶人。”乔星纯扫了眼驻守在雅座四周的黑衣保镖,阵阵寒意自尾椎骨蔓延至全身。 “我要是不肯饶你呢?” 曾炜定定地盯着乔星纯标致清纯的脸蛋,他倒也没想着将她置于死地。 顶多是多睡她几次,以泄当年心头之愤罢了。 “曾总非要逼死我?” 乔星纯其实早就不想活了。 向薄靳言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求生欲。 要不是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她根本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性子怎么还是这么烈?” 曾炜挑了挑眉,微微眯起的眼里骤然闪过一抹狡黠。 乔星纯的性子有多烈他之前就见识过了的,而且他也不想见红,搞得晦气兮兮。 与其剑拔弩张,不如 曾炜敛了敛心神,旋即又让人拿来了一瓶52度的伏特加。 “不如这样,你把这瓶酒干了,我们之间两清,怎么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 乔星纯并不相信曾炜说的话,却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危急关头,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又或许,她心里还在盼望着薄靳言会去而复返。 “曾某说话算话,你要是干了这瓶,我直接放你走。”曾炜信誓旦旦地说。 “我答应你。” 乔星纯望了眼楼梯口的方向,始终没等到薄靳言,只能接过酒瓶,猛灌了两口。 在来之前,她就服下了解酒药。 因而就算是高度数的伏特加,也不至于让她喝上两口就倒地不醒。 可不知怎么回事。 也就十来秒的功夫,她竟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好似跟着了火一样,哪哪都不对劲。 难道,他下药了? 乔星纯惊惶地抬起头,焦声质问着曾炜,“你在酒里添加了什么?” “乔星纯,落在小爷我的手里,算你倒霉。”曾炜嘴角扯出一抹痞笑,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你!”乔星纯煞白了脸,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曾炜的魔爪,她不免生出几分悲凉。 “乔星纯,只要你乖乖从了爷,爷保证留你一条小命。”曾炜垂涎了乔星纯一整个晚上,此刻早已按捺不住,猛地飞扑了上去。 他像极了一只猛兽,将她摁在沙发上,疯狂地撕扯着她身上本就清凉的兔女郎时装。 乔星纯如同看死人一样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俯下身亲吻她的脸颊时,这才猛地举起握着酒瓶的手,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紧接着,只听“硴啦”一声。 酒瓶里的烈性酒随着四分五裂的瓶身,淬了曾炜一头的血。 高浓度的烈酒像是滚烫的岩浆,疯狂地侵蚀着他的伤口,使得他踉跄倒地连声呼痛。 “啊!” “妈的,臭婊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曾炜恼羞成怒,疼痛之余,还不忘向快步赶来的保镖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摁着这个臭婊子,老子现在就要上了她!” 乔星纯恨恨地看着曾炜,还想着挥动着手里染血的酒品和曾炜同归于尽。 身侧的保镖已然轻巧地夺下了酒瓶,并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迫使她跪趴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大半边脸颊贴在地上,嘴角却浮现出凄然的笑,“曾炜,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妈的!臭婊子!你就算是死,老子也不会放过你。”曾炜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他站直了身,当着她的面快速地解下了腰带。 “曾总,没打扰到你吧?” 就在曾炜准备欺身而上的时候,薄靳言的声音似冬日的寒冰,自楼道口传来。 “薄总?” 曾炜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抹了把流得到处都是的鲜血,“这该死的女人竟敢用酒瓶砸我,我今天非弄死她不可。生意上的事,我们择日再谈?” “我手机落在这了。” 薄靳言无视了被人押在地上的乔星纯,径自走向卡座,从沙发缝里,摸出了他的手机。 而原本已经做好和曾炜同归于尽的乔星纯,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她卯足了气力,猛地将藏在手心里用来割腕的手扎向了钳制住她胳膊的保镖。那黑衣保镖的脚踝被利器所伤,闷哼了一声,骤然松开了钳制住乔星纯的手。 乔星纯逮着机会,不顾一切地连滚带爬地到了薄靳言脚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薄靳言,救我。” 第6章 她是我的人,谁敢动? “松手。”薄靳言垂眸,睨着脚边惊恐不安的乔星纯。 她的手心大概率是被玻璃碴刮花了,在薄靳言的西装裤上留下了斑驳血迹。 “薄靳言,求你带我离开这儿,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乔星纯不确定薄靳言会不会帮她,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向他求救。 可是她还不想死,也不想被人肆意侮辱。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只能鼓起勇气,乞求他帮她一次。 曾炜一手捂着后脑勺的血窟窿,快步朝着乔星纯走去,“伤了老子还想着跑?今天晚上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薄靳言” 乔星纯下意识地往薄靳言身后躲了躲,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 薄靳言抿着唇,大半边脸笼罩在漆漆的黑夜中,饶是离他最近的人,都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起伏。 “薄总?还请您让一让。”曾炜原以为薄靳言拿完手机会转身就走,见他杵在跟前一动不动,只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 “我要是不让呢?” 薄靳言勾了勾唇角,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什么意思?”曾炜怔住了,狐疑地打量着他。 光华和寰宇之间的合作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难不成薄靳言会为了一个风尘女,和他撕破脸面? 薄靳言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询问着紧抱着他的腿不放的乔星纯,“还站得起来?” “嗯。” 乔星纯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站了起身。 “他怎么对你的?”薄靳言又问。 “他给我下了药薄靳言,带我走。” 乔星纯也没想着薄靳言为她讨回公道,生意上的事她虽然不太清楚,但也知道他们两人真要是闹到剑拔弩张的程度,对薄靳言百害而无一利。 “薄总,这个女人是我先看上的。”曾炜见两人磨磨唧唧,开门见山地说。 薄靳言依旧没有搭理他,只直勾勾地盯着乔星纯,“他碰你了?” 乔星纯摇了摇头,眼里闪着泪光,哽咽开口:“带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薄靳言琢磨着她的话,忽然笑了。 只是这笑并不达眼底,看在旁人眼中,冰冷的可怕。 “薄总?你是执意要跟我抢女人?”曾炜来了火气,怒气滔天地质问着薄靳言。 他要是没被乔星纯开了瓢,兴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薄靳言带走她,女人而已,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关键是,他这是第二回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他都快要气炸了! 薄靳言一把拽住了曾炜的领带,一字一顿地说:“我只说一遍,她不是你的。” “薄总这么搞就没意思了!她先砸伤的我,我找她兴师问罪还不行了?” 曾炜耐性告罄,话音一落,就用眼神示意身侧的保镖动手。 乔星纯紧攥着薄靳言的衣摆,小心地躲着蠢蠢欲动的保镖,却因为体力不支,两眼发昏,晕死在了薄靳言怀里。 “乔星纯?!” 薄靳言蹙着眉,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拦腰抱起。 “薄总,还请你把她放下,我要她血债血偿!”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薄靳言骤然换了副面孔,鹰隼般犀锐的眼神冷冰冰地盯着曾炜,一字一顿地道:“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你的人?” 曾炜显然是不相信薄靳言的说辞,紧接着也撂下了狠话,“薄靳言,这女人把我砸得头破血流,我家老头也不会放过他的!” 薄靳言置若罔闻,冷声反问:“你给她下了药?” “下了药又如何?” “那你可真该死。”薄靳言沉了脸,一脚踹在了曾炜下腹。 “啊” 曾炜踉跄倒地,错愕地看向薄靳言,“你来真的?” “小方,往死里揍,不用留情。”薄靳言一声令下,楼梯口瞬间涌上了几十位黑衣保镖。 曾炜见情况不妙,又想着和薄靳言求和,缓和了语气道:“薄总,你这是何必?乔星纯不过是一个出来卖的” “她自己说的,还是你逼她的?曾炜,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再敢动她,我就弄死你。” “薄总这是管定这门闲事了?” 曾炜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薄靳言莫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做到这个份上! 姗姗来迟的小助理见曾炜被揍得瘫倒在地还想着围剿对方,忙跑上前压低了声,在他耳边低语: “曾总,我让人调查过了。这位薄总在被接回霍家之前,和乔星纯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乔星纯嫌他穷,婚内出轨,并狠狠地甩了他。” “前妻?”曾炜讶异之余,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抬起头迎上薄靳言冰冷的目光,忽然哂笑出声:“薄总,这女人这么不识好歹,还敢绿你,你何必护她?” “她总归是我的人,就算是过去式,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薄靳言并没有选择和曾炜废话下去,话一说完,就抱着昏迷不醒的乔星纯率先离开伯爵会所。 乔星纯转醒的时候,周遭漆黑一片。 只余不远处一抹猩红的烟蒂在暗夜中悄无声息地燃着。 “醒了?” 薄靳言捻灭了烟蒂,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薄总” 乔星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体内的药效还没散。 室内空调开得很低,她的身体却燥热似火烧。 “你欠我一条命,打算怎么还?” “我我可以给你端茶送水,洗衣做饭”乔星纯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答。 “呵” 薄靳言轻嗤出声,“都是成年人,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刚才你求我救你的时候,不是在暗示我,可以对你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薄总不是有未婚妻了?我们不合适的。” 乔星纯本能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可薄靳言却没想着放过她。 他一把掀开了被子,在寂寂黑夜中,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乔星纯,你的目的不就是勾我上床?你也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装什么纯?” “我没有。” 乔星纯摇了摇头,尽管体内燥得厉害,她还是拼命地克制自己。 她很清楚薄靳言哪怕是碰了她,也不可能是出于爱。 她在他心里,早就成了一具死尸。 他恨她入骨,今天之所以救她,想必是骨子里的修养和风度不容许他眼睁睁地看着女性被欺凌。 “薄总,多谢你今天仗义相救。要不是你,我”乔星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还是想亲口谢谢他。 谢他不计前嫌,放下了当年的诸多恩怨救了她。 谢他没有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丢下她。 “谁稀罕你的口头道谢?” 薄靳言冷哼着,倏然倾身上前,单膝跪在了床沿上,将她滚烫的身体完完全全地罩在了身下。 第7章 她的狼狈无处可藏 乔星纯绷直了身体,紧张地闭上了眼。 她其实挺害怕和他再度发生交集,却因为还没散去的药效,内心深处又期待着和他发生些什么。 薄靳言看着她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心口突然有些憋闷,他用力地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压着嗓子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 她变了吗?也许吧。 任何人要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都会有所改变的,不是吗? 乔星纯努力地憋回眼泪,在他将身体的重量完完全全压在她身上之际,闷声问道:“薄靳言,你匆匆赶回去真的只是为了拿手机?” “不然呢?” “我要是不去求你,你会救我吗?” “救你?乔星纯,你别高估了自己。我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得那样痛快,随手留下你的一条小命,等着将你虐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 薄靳言将她身上的短裙推至腰间,粗鲁地扯下了包裹着她双腿的黑丝。 他心里暗暗想着,把她当成出去卖的也不是不可以。 是她抛弃他在先,也是她自甘堕落跑去卖酒。 而且在他之前,她指不准陪无数形形色色的男人睡过。 他已经不爱她了,只是刚好有需求,随便找个女人发泄一下而已。 乔星纯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猛烈的药效让她丧失了理智,可察觉到他愈发粗鲁的动作,她还是难以避免地伤了心。 之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他对她总是温柔细腻的,是那种捧在手心还怕摔着的极致的呵护。 可现在 乔星纯咬着唇,任由泪水倾泻而出。 是她对不起他在先。 今天的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她不怪他,只是心痛得快要窒息。 薄靳言用力地啃咬着曾让他魂牵梦萦的唇,无意间触及她脸上咸涩的液体,身体不由得一僵。 他稍稍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犀锐的眼定定地望着她,“这就受不住了?” “对不起。” 乔星纯为自己扫了他的兴致道着歉,也为当年她对他的决绝致歉。 她承认,在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她想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人间蒸发了。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弭你的罪过?” 薄靳言向后退了退,冷冷地看着她,道:“我被人打断腿的时候,你转身就提了离婚。哪怕你爱上了别的男人,也没必要那么狠吧?” “对不起。” 乔星纯摇了摇头,一方面她在压制体内的燥火,一方面她又回想起了当年的光景。 那年她爸锒铛入狱之前,就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势力,使得全家都受到了迫害。作为乔家的女儿,她自然是首当其冲,事发当天晚上就被一群打手堵截在巷子里。 薄靳言为了救她,被打得浑身是伤,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坚定了决心,将此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给了他。 他们才结婚一个月,而且只是领了证,还没办婚宴,因此大部分人都不是很清楚他们的关系,薄靳言还是有可能从乔家的那场灭顶的灾祸中逃出的。 为了让他摘除掉和乔家的关系,为了让他同意离婚,乔星纯编造了一个谎言,说自己婚内出轨,爱上了其他的男人。 他起初不肯相信,但最终还是信了。 那一晚,他就坐在他们婚房的沙发上闷闷地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她则躲去了闺蜜的住处,歇斯底里地哭了一整夜 “乔星纯,你除了道歉,还会说什么?” 薄靳言眼里的情欲已经褪去,随手扣上了刚解开的扣子,站定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 “薄靳言,我是真心实意想向你道歉的。给你带来那么多困扰,都是我不好。我希望你能能放下过去,和林小姐开启崭新的生活。” “我会祝福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话未说完,她就因为药效愈发强劲的效用,不自觉地蜷曲着身体,就连脚趾都异常紧绷。 她咬着牙强忍着那如同千万根羽毛挠心的煎熬,还想着去够薄靳言的手,求他帮帮自己,好在她还尚存着一丝理智,还没有碰到手,又触电般缩了回来。 “嗯” 乔星纯忍得满头是汗,可细碎的低吟声还是从她咬得满是齿痕的双唇中溢了出来。 “”薄靳言蹙着眉冷眼旁观。 最后,他还是将她从床上拦腰抱起,快步走进了浴室,随手将她扔进了注满冷水的浴缸里。 冰冷的水似道道闪着寒芒的剑意,须臾间击溃了她胸口喷薄欲出的欲火。 酡红的双颊,也因为冷水的刺激,稍稍正常了些。 乔星纯抬眼看着薄靳言,朦胧的水汽像一层雾帘,惹得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意识到他再也不愿意碰自己的时候。 她既为此感到庆幸,又有些难过。 为了不让他看到她掉眼泪的样子,她索性将整个人都沉溺在冷水之中,浮浮沉沉。 就这么浸泡了大半个小时。 等她的神智恢复清醒,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得稀碎,胸衣的吊带断了一根,什么都没有遮住。 还有她被推至腰间的短裙以及光裸的双腿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难堪。 她没勇气正视他的眼睛,费劲爬出了浴缸,踉跄地走出了浴室。 “去哪儿?”薄靳言起身,拽住了她的胳膊。 “今晚多谢薄总搭救,往后有机会的话” 薄靳言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将被他随意扔在床上的西装外套丢给了她,“滚。” “” 乔星纯抿着唇,穿上了他的外套,低着头走出了酒店套房。 她今晚必须回家。 女儿还在家里等着她,她没有生病的资格。 回到家。 她刚打开门,就见女儿抱着玩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朝着她飞奔而来。 “妈妈,你是不是淋雨了?” 乔念念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浑身上下湿透的乔星纯,担心地问。 “妈妈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乔星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此刻已接近凌晨,一般情况下,八点上下念念就该睡了的。 “妈妈,我有点难受,喘不过来气,身上很烫很烫。” 乔念念很怕自己发烧,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特意给自己穿上了厚厚的小袜子,还喝了好几杯热水。 可是她还是很不舒服。 乔星纯摸了一下乔念念的额头,发现她发了高烧,急得眼尾发红。 匆匆忙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就抱着念念下了楼,准备带着念念去最近的医院。 念念如果是个正常的孩子,发烧感冒什么的她还不至于这样害怕。 偏偏念念先天体弱多病,去年还被诊断出了白血病。 医生跟她说,念念的病并不算严重,找到配对的骨髓做个手术就能痊愈。然而真正找到配对骨髓的时候,她却因为缴不起三十万的手术费,硬生生错过了。 抱着念念在暗夜里狂奔的时候,乔星纯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念念保不住,她也没办法活下去了 薄靳言闭着眼坐在车后座上,默不作声地听着副驾上喋喋不休的陈虢。 他浑然没有注意到和他的车擦肩而过的乔星纯。 直到陈虢提及寰宇集团新入职的保洁员,他才猛然睁开了眼,“新入职的保洁员叫乔星纯?” 第8章 卖身的钱都拿来倒贴男人了? 陈虢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说:“薄总,这位保洁员来头不小,是前市长千金。” “入职原因?”薄靳言拧着眉头,沉声问道。 “额” 陈虢还以为薄靳言会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这样淡定。 他很快回了神,低头翻看起了手里头薄薄的资料,道: “可能是因为咱这儿工资给的高。她之前的工作不是刷盘子就是穿着人偶服在商场做促销,都不太稳定,薪资也低。” 薄靳言听得脑壳儿嗡嗡作痛,“刷盘子?人偶服?她不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 面对薄靳言一连串的质问,陈虢也有些迷茫。 他还没来得及提到乔星纯的学历,怎么他家老板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稍稍定了定神,陈虢连忙解释:“她的学历是不错,问题是海城容不下她。她爸涉的案子太大,连累到了她,她在海城根本找不到正经的工作。” “既然找不到工作,又何必留在海城?” “这个怕是只有她本人才清楚。” 薄靳言不再言语,侧过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致。 昏暗的路灯下,红绿灯口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纤瘦女人,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和乔星纯有些相像。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 他必须清醒一些。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得臆想症。 薄靳言抿着唇,单手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还想着回去睡上一觉,又接到了林如湘的电话。 “薄爷,睡了吗?”刚摁下接听键,娇嗲的女声便从听筒里传来。 “有事说事。” “真是的,一点情调都没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呢。” “没事的话,我挂了。”薄靳言冷着脸,他很少会陪人说这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等等!” 林如湘暗暗埋怨着他的不解风情,小声嘀咕道:“我发高烧了,你来医院看看我,好不好?” “没空。” “薄爷,我爸还在因为你和你的白月光开房一事生气。我生病了,你要是没来陪我,万一让我爸知道,咱的婚事怕是要凉” “哪家医院?”薄靳言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 “仁禾医院。” 林如湘挂了电话之后,立刻下了病床,急急忙忙地给自己画了个素颜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薄靳言就如约出现在了林如湘病房门口。 林如湘笑看着他,随口打趣道: “你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难道,是我打断了你和你的白月光的好事?” “你多虑了。” 薄靳言脑海里骤然冒出乔星纯在浴缸里沉浮的画面。 她那衣服穿了跟没穿没什么两样,看得他心痒 林如湘扫了眼他领口处的口红印,难受地抓心挠肺。 在国外第一次见到薄靳言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 听人说薄靳言似乎很反感往他身上贴的女人,她只好装出一副对他没兴趣的样子,再借机提出了契约结婚的协议。 这么一来,她再不会被家里催婚还能顺理成章地嫁给意中人,而他也能顺利地得到林家的支持,自然更容易在寰宇集团站稳脚跟。 尽管这个提议对两人都有好处,林如湘还是有些担忧他会拒绝。 没想到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就果断地同意了。 起初她还以为薄靳言对她多少有几分兴趣。 直至看到乔星纯,她才知道薄靳言为什么愿意和她合作。 大概是因为,她和乔星纯长得有些相似。 笑起来脸颊上都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薄爷,可以坐下来陪陪我吗?”林如湘敛下了眼底的失落,柔声问道。 “我出门抽根烟。” 薄靳言将陈虢留了下来,而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迎面撞见冒冒失失的乔星纯,他难免有些讶异。 这么晚了,她来医院做什么? 是因为喝了高度数的酒,过敏了? 薄靳言发现她的脸颊上确实有些红疹,随口问道:“起疹子了?” “什么?” 乔星纯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她赶来得太匆忙,根本没有闲暇功夫顾上自己。 被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起了皮疹。 “没什么。” 薄靳言冷冷地补充了一句,“还以为你染了什么脏病。” “我没病。” 乔星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薄靳言的言外之意。 他无非是在嘲讽她以卖肉为生,见她出了疹子就以为她染了脏病,在这儿幸灾乐祸呢。 “没病大晚上跑来医院做什么?”薄靳言冷声追问。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不过看他这架势,她的闲事,他是管定了。 乔星纯眼神略飘,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不敢让薄靳言知道她私自藏了一个女儿,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我身体不太舒服,来医院做检查。” 薄靳言睨了眼她手上浅蓝色的保温杯,误以为她是在给她的医生姘头送夜宵,面容骤然冷了下来。 “这么晚还跑来给男人送殷勤?卖身的钱,都拿来倒贴他了?” “我没有卖身。” 乔星纯很清楚薄靳言嘴里的他指的是谁。 她想否认,又怕薄靳言抽丝剥茧,顺着线索找到被她藏了整整四年的女儿。 沉吟片刻,终究没再说什么。 薄靳言见她只否认了卖身这事儿,心口好似堵着一块大石头。 果然被他猜中了! 她才在浴缸里泡了大半个小时的冷水澡,身体还虚弱着,竟跑来医院给那个该死的男人送宵夜。 这怕是爱到了骨子里吧? “乔星纯,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你惹了多大的祸?”薄靳言的情绪一落千丈,怒声反问。 “我只是在自保,是曾炜对我图谋不轨在先。” “他被你砸得头破血流,这事曾家要是追究起来,你认为你有招架的余地?”薄靳言只提及了曾炜后脑勺的伤,丝毫不去提及他让人打出的那些伤。 “我我是无辜的,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 乔星纯心里也有些发怵,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念念需要照顾。 有了孩子之后,大部分女人都会比之前更加惜命,她也不例外。 只是她哪里还敢求薄靳言帮她? 况且,她要是求了,他也未必会理她。 薄靳言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年她也没少吃苦,怎么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法律还她公道? 法律只会为强者主持公道,而她,早就被这个社会遗弃了。 “既然你这么相信法律,那就等着看好了。”薄靳言双手抄兜,不再言语。 “” 乔星纯也没有回话,闷闷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因过敏出疹进过医院。 她还记得他全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诱哄着。哪怕情况并不严重,他还是紧张得整夜没合眼,直到她身上的疹子完全消了下去。 想起往事,乔星纯的眼眶悄无声息地湿润了。 如果没有那些破事,他们应该可以白头偕老的吧? 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乔星纯怔怔出神之际,视野范围内突然窜出了念念的身影。 见自家女儿正朝着她和薄靳言跑来,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9章 吻她只是为了羞辱她? 乔星纯眼皮狂跳,她很担心父女俩会迎面撞上。 情急之下,她连忙抓住薄靳言的胳膊,将他连拖带拽地拉进了一间空荡荡的休息室里。 薄靳言抿着唇,垂眸看着神色慌张的乔星纯。 见她试图反锁休息室的门,他漆黑的眼闪了闪,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做什么?” “我” 乔星纯还想着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听闻女儿带着哭腔的小奶音,狂跳的心脏不由得颤了颤。 念念本就发着高烧,再这么哭下去,情况肯定更加严重。 为了快速脱身,她只能尽可能地说那些容易犯他忌讳的话,“那个他要是看到了你,会误会。” 他? 薄靳言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就是她的那个医生姘头。 此前他也曾见过那个男人,长得白白净净,出身书香门第。 看着像是一朵纯洁无瑕的莲花。 内里却肮脏得不成样子。 试问,哪个正人君子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当人小三? 想起那个让他无比膈应的男人,薄靳言的脸愈发黑沉。 “薄总,要是没事的话” 乔星纯一直竖着耳朵听门外念念的哭声,只想着早些脱身。 然而她话音未落。 薄靳言就将她摁在了休息室的门上,用吻堵住了她微微翕动的嘴。 乔星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唇上绵软的触感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冷香,瞬间就将她的理智彻底抽干。 他不是恨透她了吗? 既然那样痛恨,为什么还会吻她? 乔星纯心跳如鼓,她知道自己很对不起薄靳言,但 就在她开始胡思乱想之际。 薄靳言已经松开了她,对上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倏然冷笑出声:“那个医生真有那么好?说难听点,我就是当着他的面上了你,他都不敢吭上一声。” 他的这番话,像是朝着她兜头泼下的凉水,惹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就说,他怎么可能还想着她? 强吻她,绝不是因为余情未了。 大概率是当年被甩得太狠,现在变着法子来羞辱她罢了 薄靳言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自嘲和苦涩,拧着眉头,冷声道:“哑巴了?我让你说话。” “” 乔星纯心里有些难过,她很怕在他面前再度情绪失控,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一些,“我配不上薄总,还望薄总高抬贵手。” 薄靳言莫名心堵。 当年那个全海城最骄傲的乔星纯,去哪了? 她曾是那么自信,那么闪耀。 可现在,她竟变得这样逆来顺受,甚至还会说出她不配这样的话。 “你确实不够格。” 薄靳言被自己莫名其妙低落的情绪弄得心烦意乱,撂下一句话,便拧开了门把,快步走了出去。 他前脚一走,乔星纯整个人就软绵绵地瘫坐在了地上。 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和他这辈子再没有机会。 他恨她,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轻飘飘的那句不够格,就像是一把刺向她心口的利刃,彻底将方才那个粗鲁却给予她无限幻想的吻击碎。 “别难过,没什么的。他现在的人生多好,我该为他感到高兴。”心里,乔星纯一遍又一遍地劝慰着自己。 她尽可能地挤出一丝笑容。 哪怕他现在的生活再容不下她的影子,她依旧为他高兴。 稍稍缓过了那个劲,乔星纯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和薄靳言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时候放下了 刚走出休息室。 一个行色匆匆的小护士恰巧向她跑来,“念念妈妈,你有看到念念吗?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头就发现她不见了。” “我刚才有听到她的声音,肯定在附近。” 说话间,乔星纯已然往前方跑去,“我去前面找,她应该还没走远。” “行,那我去另一边。”小护士即刻调转了方向。 念念的高烧还没退,走起路来都是头重脚轻的状态。 她在医院廊道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妈妈,还彻底迷了路,加上身体很不舒服,不由得大哭了起来。 走到拐弯处,她一不小心撞到了人身上,随后便重重地跌倒在地。 “呜呜呜妈妈,念念好疼。”念念这么一摔,身体又疼又难受,珍珠般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了下来。 薄靳言冷着脸,默不作声地绕开了念念。 不过仅两秒的功夫。 他就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将念念扶了起来,视线在她的小身板上来回逡巡,“摔疼了?” 念念呆呆地看着眼前长得跟妈妈画上男人相差无几的叔叔,一时竟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哭泣。 “小朋友,告诉叔叔,哪里摔到了?”薄靳言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屁股。” 念念指了指自己钝痛不止的小屁股,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终紧盯着薄靳言的脸。 薄靳言犯了难,对方虽然还小,毕竟是个女孩儿,他肯定是不方便进一步检查的。 不过,看这小孩的模样,摔得应该不是很严重。 “叔叔,你可以带我去找妈妈不?我找不到妈妈了。”念念忽然仰起头,用她稚气的小奶音问道。 “好吧。” 薄靳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破天荒地发了回善心,抱起念念往儿童住院部走去,“叔叔现在就带你找妈妈。” “谢谢叔叔。” 念念连忙道谢,内心深处突然生出几分期许。 如果,她把这个叔叔带到妈妈面前,妈妈是不是会很高兴? 这个叔叔和妈妈画上的人长得那样像。 妈妈一定会喜欢他的吧? 再往下想,这个叔叔或许还有可能成为她的新爸爸 要知道,她连做梦都想要一个爸爸。 薄靳言端详着怀里头顶着退烧贴,脸蛋红扑扑的漂亮女孩,莫名的生出一种错觉。 女孩的眼睛特别漂亮,像极了乔星纯。 想到乔星纯。 薄靳言周身气场瞬间冷了下来,略显僵硬地问:“对了,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妈妈叫乔” 念念话音未落,就被前方不远处一声“宝贝”给打断了。 第10章 她被人侵犯过? “宝贝,总算找到你了!”小护士找着了念念,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小红阿姨。” 念念很有礼貌地给了回应,可她的双手依旧搂着薄靳言的脖子。 小护士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游移了片刻,好奇地出声询问:“宝贝,他是你爸爸吗?” “不是的,我爸爸死掉了。”念念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地说。 薄靳言为防自己被当成人贩子,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她不认得回去的路,我正准备带她去找妈妈。”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先生了。” 小护士连忙接过了念念,还细心地替她擦干净脸上斑驳的泪痕。 薄靳言则拂了拂西装外套上被念念弄出的褶皱,转身进了电梯。 念念很想要留住他,好让妈妈见上一面,赶忙叫住他,“叔叔,你还没有看到我妈妈呢” “改天。” 薄靳言低头睨了眼腕表,直到电梯门合上又再次打开,他才抬起头,径自往外走去。 刚走出仁禾医院,他裤兜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疲累地揉着眉心,问:“小九,这么晚了什么事?” “薄哥,我有一个爆炸性的大瓜,你要不要吃?”听筒里,传来了陆靳九高亢的声音。 “没兴趣。” 薄靳言加快了脚步,直奔停车场。 陆靳九接着说:“薄哥,我敢打赌,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我对你的那些小道消息没有半点兴趣。” “这个大瓜和乔星纯有关,薄哥真不想知道?” “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为了她,腿脚落下了终身性的病根,她却那么冷情地甩了你,你难道不恨啊?” “有话直接说。”薄靳言适时地打断了秦晋阳。 “额事情是这样的。五分钟前,光华集团的小曾总曾炜联系了我这儿的营销部,他说前市长千金为了钱,给他当过一段时间的情妇。” “他还说,他后来玩腻了,就把她甩了。” “他找到我这儿,诉求是让我们给乔星纯安排一个热搜,彻底毁掉她的名声。” 陆靳九说完,还神秘兮兮地补充道:“对了,他还发了一段视频过来,你要不要看一下?” “什么视频?” 薄靳言顿住了脚步,呼吸声不由得轻缓了不少。 “特劲爆!是有关乔星纯的原汁原味的情色视频。视频里,她和几年前大不一样,骚得不得了” “小九!” “啊?”陆靳九没来由的被吼了一嗓,一脸懵逼。 “没必要人身攻击。” “哦。”陆靳九快速应下,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人身攻击了? 难不成,薄靳言还是对乔星纯余情未了,任何一句涉嫌诋毁她的话都听不得? “薄哥,你该不会还想着她吧?”陆靳九的分贝瞬间高了好几倍,他显然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没有。” “这就好。乔星纯根本不值得你喜欢,你当初对她掏心掏肺,结果她转眼上了那个曾炜的床。视频里她似乎还在配合着曾炜角色扮演,叫得那叫一个骚不对,不说骚,那叫动情。” “”薄靳言抿着唇,一度陷入了沉默。 “薄哥,要不然我发过去给你看看?你要是想要报复她呢,就吱一声,我找个营销号把视频发出去,她这辈子就注定活在万人唾弃的阴霾之下了。” “发过来。” 薄靳言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便收到了陆靳九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乔星纯被两个男人摁住肩膀,被动地跪在地上。 大概是镜头之外还有人对她动了手,她恐惧地尖叫着,猩红的眼里是盈盈打转的泪水。 视频末尾,曾炜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也出了镜,还怼着镜头说了一连串的下流话… 薄靳言反反复复地回放着这段视频,鹰隼般犀锐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视频里惊恐无助的乔星纯。 他太了解她了。 她在害怕或者恐惧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 所以所谓的角色扮演,极有可能是强奸。 薄靳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思越发沉重。 没一会儿,陆靳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薄哥,这段视频发不发?” “老秦,她跟过我。” “啥?”陆靳九的脑子显然没有转过弯来,“薄哥,她差点害死了你,你难道不恨她?” “恨。” 薄靳言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但这事传出去,我脸上也没光。他们为了热度,会说我薄靳言的女人被侮辱过,这难道不是在打我的脸?” “也是,那我一会儿就给拒绝了。话说回来,曾炜那小子还真够恶心的,背刺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乔星纯甩过你,我还真有些同情她。” “头疼的毛病犯了,挂了。” 薄靳言攥着拳头抵在前额,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迷消沉。 他闷闷地坐在车里兀自在放空了大半个小时。 然而一闭上眼,脑海里仍旧是视频里她惊恐仓皇的眼神。 她…该不会真的被侵犯过吧? 按理说,不至于。 再怎么说,她也是市长千金。就算她爸意外落马锒铛入狱,她也不可能惨到那种地步。 薄靳言感觉脑袋像是要炸了。 只要想起当年的事,情绪就会没来由地失控。 他沉着脸,摸出抽屉里一瓶拆封过的帕罗西汀,干吞了两粒药片。 仁禾医院,病房里。 曾炜忍着身上的疼痛,在病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夜,依旧忍不下这口气。 他家老子曾再三叮嘱过他,千万不要去招惹薄靳言。 但薄靳言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岂能逆来顺受当那什么缩头乌龟? 曾炜倒也没想着和薄靳言硬碰硬。 这柿子还是得挑软的捏。 他原本打算曝光乔星纯的不雅视频,让她在海城待不下去。 让他倍感郁闷的是,多家媒体公司都拒绝了他的诉求。 一夜无眠挨到早上七点多。 曾炜一声暴喝,从病床上坐起身。 紧接着,他就让人从伯爵会所相关负责人那里讨要来乔星纯的联系方式,随后心急火燎地拨打了她的号码。 “喂,你是?” 铃响了没几声,乔星纯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温温柔柔还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喑哑。 想来,她应该是刚睡醒。 曾炜听到她的声音,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 他咽了一口唾沫,强忍下心中喷薄欲出的欲望,怼着听筒一阵叫嚣,“乔星纯是吧?敢打你爹,长本事了!” “无聊。” 乔星纯心底里暗叹了一声晦气。 正想挂断电话,曾炜又说:“两个小时之内,赶到仁禾医院住院部,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不然老子就对外公布你的不雅视频。” “什么不雅视频?” 乔星纯眉心一跳,整个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睡意荡然无存。 “怎么,忘了?” 曾炜剔了剔牙,补充道:“忘了也没关系,老子这就给你发过去,让你好好回味回味!” “对了,两个小时要是没赶到,你就等着被全海城耻笑吧。” “曾炜,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乔星纯的手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然而曾炜根本不肯听她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急促的占线声,乔星纯突然开始心慌。 她单手捂着心口,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点开视频。 视频刚开始播放。 她就听到了视频里自己歇斯底里的呼救声。 这一刻,她仿若又一次亲历当年的那场梦魇,眼前也浮现出她被他扒光了上衣,肆意羞辱的画面 第11章 他打算亲自开除她 念念见乔星纯脸色不对,忙问:“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妈妈去上个厕所。”乔星纯摇头,极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 走进洗手间后,身体的力气就像是瞬间被掏空,她背靠着门板,无助地蹲在了地上。 而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机,仍在循环播放着她歇斯底里的求救声。 乔星纯用力地咬着唇,痛苦地将头深深地埋入膝盖间。 可即便是维持着这种高度防备的姿势,她的眼前还是不断闪现过那群男人猥琐的嘴脸。 恍惚间… 她甚至回忆起了那些肮脏的手在她身上乱摸的恶心感。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薄靳言会像之前那样,及时出现替她扫平一切危机。 然而他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再过问她的任何事,也再不见踪影 二十分钟过后,乔星纯才缓过这个劲儿,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听了曾炜的话去向他下跪磕头,他也不可能删掉视频。 这种情况下,要是傻乎乎去了,只会被拍下更多的艳照,又或者,被强奸,被侮辱 乔星纯考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将念念托付给闺蜜照看,而后匆匆忙忙走出医院,试图打车去警局报案。 — 寰宇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薄靳言在办公桌前处理了一会儿公事,忽然对身边的小助理说道:“陈虢,让乔星纯来一趟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薄总,要不等周一再说?”陈虢试探性地问。 “寰宇不招有案底的员工,你立刻去联系她。” “好的。” 陈虢点了点头,亲自去了趟人事部。 周六人事部没人上班,他只能逐一地翻找着员工档案。 十分钟后。 陈虢攥着手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总裁办公室,“薄总,不对劲!” “嗯?” 薄靳言轻抬眼皮,“有事说事。” “乔星纯可能遇到危险了。听筒里她一直在呼救,我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回应,只顾着呼喊求救。” 说话间,陈虢连忙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薄靳言。 薄靳言有些恼火。 他只想和乔星纯断干净,怎么就这么难?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接过了手机,侧耳聆听着乔星纯那边的动静。 “他妈的,居然还敢去警局报警?” “乔星纯你是想死是吧?把老子砸得头破血流,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今天老子非上了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让全世界都看看你在老子身下娇吟低喘的放荡模样。” 薄靳言刚将手机贴在耳侧,曾炜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就传了过来。 他愣了愣,旋即蹙起眉头,声色冷沉地吩咐着陈虢,“报警。” “好的。” 陈虢片刻不敢耽误,一边录下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各种嘈杂声,一边准备去秘书室,用座机拨打报警电话。 饶是如此,薄靳言还是嫌陈虢磨蹭。 两秒钟后。 他倏然站起身,薄唇轻轻翕动,“让技术部门锁定她的手机方位,我亲自去。” “啊?” 陈虢呆呆地盯着薄靳言看了两秒,直到薄靳言不悦地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一溜烟功夫去了技术部门。 而仁禾医院加护病房里。 乔星纯被两个高大的保镖架住了胳膊,被迫维持了十来分钟跪地的姿势。 病床上,曾炜怯怯地看着自家老子,急忙解释:“爸,这回可不是我闯出来的祸事。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砸破了我的脑袋,我必须给她点教训。” “曾老,曾炜什么性子您应该再清楚不过,我只是自保。” 乔星纯连声辩驳,寄希望于曾父能够讲点道理,放她离去。 曾父直接无视了她,自顾自地转过身,指着曾炜的鼻子,怒骂: “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薄靳言的人,你也敢动?” “他们老早离婚了的,我怎么不能动?再说了,薄靳言有那么厉害?” “畜生!这小子的手段有多狠是你不清楚,他在国外那几年,几乎血洗了当地的金融行业。你敢和他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货有这么牛?” 曾炜倒是不知薄靳言还有这样的好手段,这会子多少有些心虚。 “你才知道?”曾父不悦地冷哼着。 “我我也没想着和他硬杠。这女人充其量只是薄靳言的前妻,没那么重要。她打伤了我,我不碰她,暴揍她一顿总行吧?” 曾炜此刻已打消了强占乔星纯的念头。 但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势必要从她身上找补回来的。 话音一落。 曾炜便跳下了病床,抬脚朝着被迫跪在地上的乔星纯脸上踹去。 乔星纯眼皮一抖,紧张地闭上了眼。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踹断鼻梁骨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下一瞬,薄靳言单手稳稳地握住了曾炜踢来的腿,稍稍用力一拽,再松手时,曾炜便无比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哎哟” 曾炜的屁股和脑袋同时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得他蜷缩起了身体,在地上打着滚呼痛。 乔星纯赶紧睁开眼,讶异地看向薄靳言,身体也下意识地朝他身上靠去。 “薄靳言,你这是做什么?” 曾父铁青着脸,上前扶起了曾炜。 薄靳言勾了勾唇,“曾老,别来无恙。” “薄靳言,你他妈”曾炜缓过那个劲儿,怒气已然飙到了天灵盖,他指着薄靳言的鼻子,气得恨不得冲上前撕碎对方。 “曾炜!少说两句。” 曾父及时喝止住了曾炜,黑着脸,声色冷肃地诘问薄靳言,“薄总公然打伤犬子,所为何事?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曾家不会善罢甘休。” 薄靳言指着跪在他脚边的乔星纯,语气不善地反问:“我也想请教一下曾总,她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让她跪着?” “她把我儿打出了脑震荡,难道不该罚?” “你儿子的脑震荡,是我让人打出来的,曾总莫要错伤了无辜的人。” “你?” 曾父颇忌惮地看向薄靳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薄靳言无视了父子俩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用蛮力拧开了乔星纯身侧保镖的胳膊,将她扶了起身。 乔星纯痴痴地看着他,心里暗暗生出一抹窃喜。 他是为她赶来的吗? 如果是,这是不是能够说明,他根本没有放下她? 薄靳言彻底忽略了她灼热的视线,意外发现她因为久跪根本站不稳,迟疑了片刻,大手还是揽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曾炜冷眼看着搂成一团的两人,不无嘲讽地说: “薄靳言,你是不是有病啊?她先甩的你,你用得着这么帮她?对了,她的不雅视频你看过没有?需要我发你品鉴一番?” “我手里头,也收集了好几段小曾总的视频,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一睹为快?” 薄靳言在选择和曾家合作前,曾让人彻底调查过曾家。 曾老确实没有什么把柄可抓。 倒是这个曾炜,性侵丑闻接连不断,光是他手上,就掌握了三段曾炜性侵实锤的视频。 这些东西他原本是不准备搬出来的。 做生意的,只挑合作方的人脉资源以及经济实力。 至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薄靳言向来不在意。 只是这一次 情况太过特殊,他不得不用上一些非常规手段。 曾父看完了薄靳言保镖手机里不堪入目的视频,血压直线飙升。 曾炜是个什么货色,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 但在外人面前,他还不至于对曾炜又打又骂。 暗暗调匀了呼吸,曾父又恢复了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笑着说道: “薄总想必也不希望乔小姐的视频外泄,对吧?男人和女人,总归是有区别的。乔小姐的视频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曾总打的一副好算盘。” 薄靳言挑了挑眉,干脆了断地说:“不就是想要我让利?我可以依你,在原先的基础上,再让一分。” “!!!” 曾父也没料到薄靳言为了一个女人,竟舍得让利给他。 要知道这轻飘飘的一分利,能让薄靳言少赚二十亿。 “薄总性情中人,曾某佩服。” 曾父生怕薄靳言反悔,不动声色地冲着曾炜使眼色,“小炜,乔小姐的视频源文件速度交出来。” “源文件就在u盘里,还有一份在我手机里,我立刻删。” 曾炜说到底也是个商人,在他看来,乔星纯再迷人,也抵不上二十亿让利的致命诱惑。 此刻他也顾不上和薄靳言较劲儿,利落地删了手机里的视频,又将u盘双手奉上。 薄靳言接过了u盘,命身边人检查过后,一字一顿地说: “曾炜,你给我听清了。要是让我再次看到这段视频,我敢保证,往后海城再无曾家的立足之地。” 第12章 逼她做情妇? 曾父敏锐地捕捉到了薄靳言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赶紧将曾炜拉到身后,连声说道:“薄总放心,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薄靳言没再说话,绷着脸径自走出了病房。 乔星纯则不远不近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她不是很清楚薄靳言口中的让利,到底让了多少,但看曾父态度的转变,想来一定是一笔大数目。 想到自己曾对他做的事,她又一次被极度内疚的情绪所湮没。 薄靳言走得很快,她却跟得很慢。 渐渐的,他也失去了耐性,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只留着车窗一道缝隙。 他转过头,睨着眼尾猩红的乔星纯,“哭什么?” “对不起。” 乔星纯赶紧低下了头,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忍不住。 “我问你哭什么,没让你道歉。”薄靳言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怎么只会道歉? “我我很惭愧也很内疚,让你少赚了那么多钱。” “昨晚我就不该用酒瓶砸他。他说得没错,我都跑去会所卖酒了,还装什么清高。”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钱的事,我会努力还给你,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暂时还不起。” 乔星纯觉得自己不配薄靳言对她这么好,所以即便他再不搭理她,或者是处处刁难,她也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真的跑来救了她。 薄靳言冷冷地看着她,胸腔里的怒火持续膨胀,“你的意思是,下次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会选择屈服?” “是。”乔星纯现在是知道害怕了。 在财阀世家眼里,她不过是掐指就能捏死的蝼蚁。 她还有女儿要照顾,她爸还等着她翻案。 这种情况她甚至不敢死。 薄靳言定定地凝着她,嘴角忽然勾出一抹冷笑,“养个小白脸真就这么费钱?乔星纯,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 乔星纯低着头,由着他冷言相向。 家里欠下的债款,以及念念治病需要的钱,她都是自己默默担下。 她不想跟任何人提及自己的难处,特别是薄靳言。 薄靳言见她不说话,更加憋闷,他扯松了领口,才觉呼吸顺畅了一些。 沉默片刻。 他终于还是开了口:“乔星纯,你欠了我起码二十亿。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二十亿?! 乔星纯错愕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自责,“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吧。” 她也不想面对猥琐油腻的曾炜。 可是,她真的还不起二十亿这样的天价债款。 “送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靳言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再把你送回去,你认为你还有活路?曾炜可不仅仅是一个色胚,即将到手的二十亿要是没了,他怕是会用各种方法把你虐死。” 乔星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该怎么报答你?” “做我的情妇,随叫随到,能做到?” 薄靳言话音一落,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不是想好了要和她划清界限?怎么开口就是让她当情妇? 不过转念一想,二十亿她是绝对还不起的。 他是个商人,自然是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她要是还不上钱,那就用她的身体来还吧。 玩玩而已,也没必要较真。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乔星纯打心底里不愿意做情妇,哪怕是薄靳言,也不行。 “你说如湘?她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我也舍不得折腾。” 提及林如湘,乔星纯甚至觉得薄靳言的语气都温柔了一些。 曾几何时,他的温柔也给过她 想起往事,乔星纯的眼圈更红了。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薄总,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的。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出气筒,保姆,跑腿,我自认为我不配当你的情妇。” “视频我看了,u盘就暂时放我这。” “你要是这不愿意,那不愿意,我不介意将u盘里的内容发到那些不入流的网站,能赚一点是一点。” 话音一落,薄靳言就启动了车子,从她面前绝尘而去。 — 深夜,伯爵会所。 陆靳九几乎是从座位上弹射起来,“薄哥,你疯了吧?!乔星纯值得你花二十亿去救?” 傅景川翘着二郎腿,姿态闲适地捏着红酒杯,由衷感慨,“看来,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 “这二十亿,本来就给该舍的,和她无关。” 薄靳言靠坐在椅座上,犀锐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向一楼会客大厅里那一排身材高挑的兔女郎。 陆靳九觉得薄靳言的话并不可信,半信半疑地问:“怎么说?” “厉枭来势汹汹,意图进驻国内市场。他能拿到美洲直供的原材料,还是最低价。要是等他和曾家联系上,寰宇的这批货,怕是要滞销。” “所以你主动让利二十亿,是为了逼曾家父子快点签合约,尽最大可能减少寰宇的损失?” “差不多。等厉枭一来,这批货的价格,会在这个基础上,再低上十个亿。” “哥,你还真会为自己找借口。” 陆靳九狡黠地笑道:“我觉得吧,如果不是因为乔星纯,以哥的手段,完全可以做到一分利不让。” 傅景川认同地点了点头,“上学那会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商业奇才,在兄弟们面前,没必要装。” “不信算了。” 薄靳言也没指望他们相信,抿了一口红酒,深邃的眼眸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陆靳九脸上,“那段视频,你没有备份吧?” “咳咳” 陆靳九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他这人最喜欢看美女,虽说他因为薄靳言的事,极其讨厌乔星纯,但毋庸置疑的是,乔星纯长得是真的正。 比他谈过的所有女朋友都要好看。 身材嘛,也是好得没话说。 原生态的性感自然远胜于后天充斥硅胶感的丰满。 “删了。” 薄靳言睨了眼陆靳九,就知道他肯定备份了。 不过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和兄弟翻脸。 “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爱着乔星纯那个拜金女?” 薄靳言并不接话,按着自己的节奏,继续问道:“你看了多少?” “肯定全看了呀!” 陆靳九话一出口,就被薄靳言仿若要吃人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他咋了咋舌,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全看也也没什么的吧?视频里又没有做全套,她的头发还挡着胸,我根本没看到关键部位呀。” “删了。” 薄靳言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 陆靳九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当着他的面,将备份的视频彻底删除。 见薄靳言还是闷闷不乐,陆靳九赔笑道:“那个,你要真是气不过,我自戳双眼行了吧?” “薄哥,你对乔星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么?我怎么感觉,你还爱她?”傅景川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笑着打趣着薄靳言。 “不爱。” 薄靳言回答得很干脆,不过转眼他又说:“我有洁癖,但对她没有。也许,可以让她做我的情妇。” “噗——” 傅景川和陆靳九极其默契地喷了酒。 “我说薄哥,你这是认真的吗?乔星纯婚内出轨,还在你被打断腿,九死一生的时候提出了离婚。这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眷恋的?”陆靳九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原因。 薄靳言忽略了两人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悚的神情,淡淡地说:“你们应该知道的,其他女人我压根儿提不起兴趣。再这么憋下去,身体会废。” “得了吧!你这么正常的身体怎么可能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无非是不愿意,非乔星纯不可罢了。”陆靳九直截了当地拆穿了他。 “她没有那么重要。” “是是是!她没有那么重要,也就随随便便让你出手就是二十亿而已。” 陆靳九不禁翻了个大白眼,果不其然,他薄哥哪哪都好,就是长了个恋爱脑。 薄靳言抬了抬眉,他倒是不这么认为。 现在的他不比当初,早就看淡了男女间的情爱,更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哥,你手机里该不会也备份着那段视频,时不时瞄一眼吧?”陆靳九很好奇,像薄靳言这样高冷禁欲的男人,会不会也有偷看情色录像的时候。 “我没那么无聊。” 薄靳言并不喜欢看乔星纯被人欺负的视频,虽然视频里并没有做全套,但看到那么多双手在她身上乱摸,他还是很不舒服。 就算不爱,占有欲还是有的。 她的女人,就算是过去式,他也不容许她被那样欺负。 “薄哥确实没有这么无聊。” 傅景川补充道:“他呀,傍晚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将视频里出现过的所有面孔都抓进了警局。要不了多久,怕是连曾炜也难逃牢狱之灾。” 第13章 薄爷,你的白月光摔倒了 陆靳九惊诧到瞳孔地震的地步,拍着大腿直呼:“哥,我劝你最好不要太爱了!到时候吃了亏,可别像上回那样不吃不喝要死要活。” “你多虑了。” 薄靳言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视线则落在了一楼舞池边上穿着兔女郎时装的乔星纯身上。 陆靳九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瞄了一眼,他便不受控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半个身体仰出栏杆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一身风尘女装扮的乔星纯。 “靠!乔星纯怎么在这儿当兔女郎?” “还真是”傅景川跟着看了过去,不过他倒是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地说:“乔星纯是不是有苦衷?没有人愿意干这行,除非是缺钱缺疯了。” “她要是缺钱的话,不会跟薄哥要吗?薄哥只是嘴硬,心比谁都软。”陆靳九反驳道。 “可能是当初闹得那么难看,现在没脸来求薄哥。” “我去上个洗手间。” 薄靳言倏然起身,径自朝着一楼的洗手间走去。 “啊这?二楼没有洗手间吗?” 陆靳九叹了口气,他一直把薄靳言当成亲哥哥对待,看到薄靳言又准备重蹈覆辙,心里急得不行,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薄靳言抿唇不语。 途经一楼通向洗手间的过道时,乔星纯正躲在过道的角落打电话。 “宝贝,时候不早了,记得早点睡。” “嗯。” “晚安,盖好被子,ua~” 跟女儿通过电话,乔星纯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这份笑容里是独属于母亲的偏爱和温柔。 薄靳言却觉得十分刺眼。 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笑过。 没想到和那个男人通个电话,她都能甜蜜成这样! 乔星纯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了薄靳言的眼里,抬头的那一瞬,意外对上了他阴鸷的眼。 天!他怎么会在这? 他又听到了多少? 乔星纯心跳如鼓,生怕薄靳言抽丝剥茧,发现她偷偷藏了个女儿。 沉默了十几秒。 她终于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地打了声招呼,“薄薄总。” “你很怕我?” 薄靳言停住了脚步,声音冷得好似方圆十里都能结冰。 乔星纯强作镇定,“薄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既敬重又感激。” “你分明在害怕。” 薄靳言太了解她了,她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缩着肩膀和脖子,跟只鸵鸟一样。 “我没有” “过来。” 薄靳言站在距她只有一臂之隔的地方。 他双手插着兜,愣是不肯上前一步,只等着她主动上前。 乔星纯犹豫着不肯上前。 薄靳言是救了她没错,但他板着脸的时候是真的很吓人。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过道口突然冒出了林如湘的身影,“薄爷,我找了你好一阵子,可算找到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薄靳言转过头,语气里透着隐隐的不耐烦。 不过落在乔星纯的耳里,便成了他对林如湘的关心。 他的占有欲一直都是这么强的。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准她去酒吧会所等娱乐场所。 “你还说呢!不是约好了今晚和我爸一起吃饭?你跑了个没影,我爸脸都黑了,我只好推说你有重要的客户要接见,才给蒙混过关。”林如湘气鼓鼓又有些俏皮地控诉着薄靳言。 “忘了。” 薄靳言有些尴尬,他甚至都没记起来林如湘这个人,又怎么可能记得随口应下的邀约。 “就知道你贵人多忘事!得亏本大小姐宽宏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林如湘撇了撇唇,好一会儿才看向身边穿着兔女郎时装的乔星纯,“诶?乔小姐也在呢?” “林小姐。” 乔星纯下意识地将短裙往下拽了拽。 在衣着大方得体的林如湘面前,她的装扮委实上不了台面。 “走吧,我送你回去。” 薄靳言没再看乔星纯,同林如湘温和说道。 “不要,我才刚来!”林如湘不满地撒着娇。 “别让我说第二遍。” “让我待一小会儿!我都跟陆少说好了,要和他斗酒。” 林如湘赶紧跟上了薄靳言的脚步,大大方方地挽起了他的胳膊。 乔星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睛难免有些酸涩。 她没来由地想起薄靳言说的,林如湘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他也舍不得折腾。 要是其他男人说这样的话,十有八九是身体不行。 薄靳言这么说,大概率是实话。 他之前弄伤过她一次,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很克制,基本上每次都是在十分钟左右。 实在受不了就跑去冲澡,反正她只伤过一次。 乔星纯以前总说他太过小心翼翼,甚至还希望他能稍微“粗鲁”一些。 现如今,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所有的温柔给了另一个女人。 乔星纯却难受得心如刀绞。 那么好的薄靳言,她怎么就弄丢了呢? “小乔,还愣着做什么?小潘总点名了让你去陪她。” “好的,马上。” 乔星纯连忙收拾好了情绪,跟在娟姐身后,走进了一个敞亮的包厢。 小潘总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她每次来都会点乔星纯。 她不需要乔星纯陪酒,人也好说话。 因而,小潘总可以算是乔星纯最喜欢的客人之一。 等乔星纯陪完酒从伯爵会所走出,已近凌晨。 巧的是。 薄靳言恰好也和林如湘一道,一前一后走出了伯爵会所。 乔星纯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一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她很想要冲上前拦住他,告诉他,这些年她是多么的思念他。 可是,她哪来的立场说这些? 薄靳言和林如湘马上就要订婚了吧? 他终将忘却过去,开启全新的生活。 而她,能做的该做的,只剩下了祝福。 哪怕他往后的喜乐都和她无关,她也该祝他万事顺遂,祝他和他爱的人长久相伴。 乔星纯吸了吸鼻子,默默地转过身。 大概是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没注意到台阶,不小心崴到了脚,重重地跌坐在地。 薄靳言听到身后的动静,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转过头。 上车后,还是林如湘率先开口:“薄爷,你的白月光摔倒了。” 第14章 答应未婚妻留下过夜? 薄靳言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地打断:“你要回金色华庭还是?” “金色华庭。”林如湘更想去薄靳言的住处。 只是她又不敢太过冒进,万一惹得他厌烦自己,得不偿失。 她靠在车座上,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她对薄靳言是一见钟情,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已经开始沦陷 薄靳言被盯得烦了,不深不浅地睨了她一眼,“看什么?” “薄爷,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吧?” “怎么说?” “你的白月光摔倒了,你一定很心疼,对吗?” “没什么好心疼的。” “摔得那么狠,连我看着都要心疼了呢!还是说,你也看得出来,她是假摔?” 林如湘绕了一大圈子,总算说出了她最想说的,“路那么平,她还换掉了高跟鞋,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摔倒的,你说对吧?” “如湘。”薄靳言忽然叫住了林如湘。 林如湘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话这么多,家里人没嫌你烦?” “好嘛!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林如湘果真不再说话,只是心里的那根倒刺扎得更深了。 薄靳言口口声声说和乔星纯没有牵扯纠葛。 她却觉得他对乔星纯和对其他女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看着后视镜里仍瘫坐在地的乔星纯,林如湘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敢和她抢男人,乔星纯未免太过自不量力。 她有的是折腾人的手段。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能搞脏搞臭乔星纯,让其从今往后再抬不起头,再没脸勾三搭四。 乔星纯浑然未觉投注在她身上阴毒的视线,她低着头,捂着微微有些红肿的脚踝,疼得直皱眉。 “学妹,脚扭伤了?” 霍西城刚下车,就见乔星纯跌坐在地。 他快步朝她走来,还没等她回过味儿,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乔星纯想着推拒,可霍西城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学长,我的脚没事,你快放我下来吧。”她不安地推拒着他,这样近的距离让她多少有些无措。 而且霍西城的出现,实在太过突然。 突然到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霍西城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扫过她略肿的脚踝,即刻调转了方向,将她抱上了车,“你的脚应该是扭到了,需要及时处理一下。” “我没事的。”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霍西城斜勾着唇,自发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见他突然靠了过来。 乔星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可霍西城身上的沉木香还是一股脑儿地涌进了鼻腔。 她总觉得有些呛鼻,没一会儿就被熏得头昏眼花。 “对了,你和薄靳言那小子离婚后,还有再联系?”霍西城给她系好安全带后,又作漫不经心状问道。 “没有。” 乔星纯摇了摇头,她和薄靳言本不该再有交集。 他都有了未婚妻,她就该识相地离他远些。 “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可惜的是a大的那群校友竟无人知晓你去了哪里。”霍西城单手把着方向盘,矍铄的眼却停驻在了刚调转完车头,和他的车子擦肩而过的黑色迈巴赫。 “学长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乔星纯试探性地问,前几天她之所以跑去参加校友会,目的就是霍西城。 她爸的老部下说,她爸被举报一事和霍家脱不了干系,所以想要给她爸翻案,就必须从霍家这边下手。 为了接近霍西城,她甚至还跑去寰宇集团当保洁员。 不过她入职之后,还没有见过霍西城。 今晚算是时隔五年,他们的第一次会面。 霍西城深深地看着她,倏然正了面色,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听说你家出了些状况,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 乔星纯展颜轻笑,一笔带过无比艰难的这些年。 “那就好。”霍西城注意到了她手掌上的薄茧,心下难免有些感慨。 印象中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想到竟变得这样粗糙。 “学长,你之前经常来伯爵会所吗?” “我在国外待了几年,才回来不久。” 霍西城收回视线,沉声说道:“我爸五年前病故了,我爷爷就把我送出国进修企业管理。” “世事无常,还请节哀。” “我爸的病有些年头了,他走的时候我反倒觉得,对他而言是种解脱。让我感到寒心的,是我爷爷的态度。” “怎么说?”乔星纯转过头,好奇地问。 “我爷在六十大寿的时候,和小三生了个私生子,这事儿他瞒了我们整整二十三年。” “我爸去世后,我爷怎么看我都觉得不顺眼,突然宣布要将寰宇交给他的私生子。” “有句话说得很对,男人只有挂在墙上的时候才能彻底安分下来。” “每次家庭聚会,我都要叫一个小我两岁的男人小叔,这感觉还真是膈应。” 霍西城每次一想到这事儿,就恨不得将意图抢占他家产的人连同霍老爷子一道,烧成灰烬。 乔星纯察觉到了他眼底里的戾气,只默默移开视线,全当没注意到。 霍西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收敛情绪,转移了话题,“学妹,这些年你就没有托人打听过薄靳言的消息?” “没有。我们已经离婚了,人活着总得向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家公司任职?” “不清楚。” 乔星纯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去窥探薄靳言现在的生活。 只要他平安健康,事事顺遂,她就放心了。 霍西城眼底暗潮涌动,心底里立刻有了一个想法。 他目前还不打算告诉乔星纯,薄靳言就是那个还小他两岁的小叔。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筹划着扳倒薄靳言。 奈何这男人强大得仿若毫无弱点。 此前他也想过从乔星纯身上下手,可惜一直没找到她。 没想到,这一回她竟不请自来 “学妹现在是单身还是?” “单身。” “那今晚要不要找家宾馆小聚一下?” 霍西城本身就对乔星纯有好感,加上她是薄靳言的前妻,他更想尝尝她的滋味了。 薄靳言处处压他一头。 倘若他将乔星纯哄上床,或者带回霍家,薄靳言又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霍西城变得异常的兴奋。 “我今天不太方便。”乔星纯低着头,看起来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姿态。 她本该接受霍西城的邀约,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地和他发展下去。 霍西城是她爸爸行贿案的关键人物,想要给她爸爸翻案,就必须从他这里入手。 然而临到关头。 她才发现,她目前还没办法接受和霍西城发生更加亲密的肢体接触。 “好吧来日方长。” 霍西城听到乔星纯的答复还是挺满意的,没有直接拒绝,就证明她现在还是可撩的状态。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永安巷。” “家里有没有可以缓解扭伤的膏药?” “有的。” “行。” 霍西城启动了车子,眼尾余光扫过后视镜里那辆久久没有开远的迈巴赫,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黑色迈巴赫里。 林如湘托着腮,双眸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薄爷,你的白月光怎么上了霍西城的车?” 薄靳言的脸色极其难看,声色冰冷地吩咐着司机,“老刘,开车。” 林如湘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很识趣地没有在这个情况下给薄靳言添堵。 她寻思着过不了多久,薄靳言就会彻底放下乔星纯。 要是放不下,她不介意用点手段,让他趁早收心。 “薄爷,今晚要不要留在金色华庭过夜?”林如湘试探性地问。 见他没有反应,她连忙补充: “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是担忧你心情不好一个人会做傻事,想着陪你聊聊天。” “嗯。” 薄靳言睁开眼眸,不咸不淡地给出了回应。 第15章 都脱干净了,怎么没反应? 林如湘彻底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试探性地问:“薄爷,你真要在我哪儿过夜?” 薄靳言的语气很平,却似有若无地带着点不痛快:“你爸盯那么紧,做做样子。” “” 林如湘听到他的回答,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还以为薄靳言想开了。 结果,他仅仅只是在逢场作戏。 “薄爷,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林如湘很少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因为她知道薄靳言心里没有她的位置。 可还是存着一丝幻想,寄希望于薄靳言能够全身心投入地爱上她。 薄靳言对上她的眼,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改了心意,遇到了想嫁的人,我们之间的协议可以随时终止。” “那你呢?你还爱着乔星纯,对吗?” “我对情爱不感兴趣。” 提及乔星纯,薄靳言心里始终是不舒坦的。 她害得他差点丧了一条命。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林如湘之前也以为薄靳言对情爱不感兴趣。 他的心就像是一颗捂不热的石头,任由她怎么暗送秋波嘘寒问暖,始终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直到她意外发现他看乔星纯的眼神里藏着暗涌的欲望。 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世上也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人 两人回到金色华庭林如湘的住处,林如湘蹬掉脚上的高跟鞋,便自顾自地去洗澡。 薄靳言站定在窗前驻足了片刻,直到门外不远处那个探头探脑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才缓缓地收回视线,拉上了窗帘。 转身之际。 林如湘已然裹着浴巾朝他走来,“薄爷,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水我都给你放好了” 她话音未落,身上的浴巾突然散了架,在薄靳言的注视下,掉落在地。 薄靳言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直到林如湘尖叫着捡起浴巾重新围在身上,语气悠悠地说:“有外人在,你也这么随意?” “才没有呢!” 林如湘红着脸,眼睫上还沾着水珠,看起来格外诱人。 “薄爷,你刚刚看了多少?” “我不是瞎子。” 薄靳言坐到了沙发上,声音缓慢而悠哉,“你不用放在心上,当我不存在。” 林如湘直勾勾地盯着他,她不相信薄靳言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平静。 她的暗示,难道还不够明显? 就算他们只是契约情侣,但也不是不可以假戏真做。 在外人眼里,他们本就天作之合。 “薄爷,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林如湘越想越不甘心,遂悄然地坐到了他身边,轻声问道。 “什么问题?” “我们契约结婚后,长辈们催生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薄靳言反问。 “我我觉得,也不是不能生。孩子要是像你,一定好看。” “生孩子不是儿戏。” 薄靳言看向她,脸上原本带着的浅淡笑意也渐渐收敛了起来,“长辈催生,你可以推说我性无能或者不育,我不介意。” “可是你家里不是有个小孩?” “如湘,你拐弯抹角了这么一大圈,想问的实际上是小白吧?” “我是有些好奇,想知道小白的妈妈是不是乔星纯?” “不是。” 薄靳言垂头看了眼腕表,脸上不带情绪地说:“走了,你好好休息。” 见他站了起身,林如湘再也沉不住气,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薄爷,你这人也太恶劣了。看了我的身体,就想着一走了之?” “不然呢?” 薄靳言掰开了她的手,转身认真地看着她,“如湘,我们只是契约情侣,你没忘吧?” 林如湘触及他深不见底的瞳仁,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 她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自然没忘。就是有些挫败,我都脱干净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我不够迷人?” “你挺好的,是我性无能,行了吧?”薄靳言随口答道。 “挺好是怎么个好法?” 林如湘追问到底,她很想听听薄靳言对她的看法。 “身体零件蛮齐全的。” “” 林如湘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她暗暗吐槽着薄靳言的直男发言。 他夸她一句会怎样? 在此之前,她是真没想到,她都脱光了站他面前,他只憋出了一句“身体零件齐全”! “走了。” 薄靳言大致估算着时间,猜想着林父派来的眼线已经离去,便开车驶离了金色华庭。 永安巷,一处破旧公寓里。 乔星纯刚哄睡女儿,准备刷会短视频,意外看到薄靳言和林如湘同回爱巢的娱乐新闻,瞬间呆愣住了。 他们的进展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乔星纯默不作声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却又是那样陌生。 薄靳言和林如湘是好事将近了吗? 他终将组建全新的家庭,彻底和过去告别。 而他本就是一个专情温柔的人,想必他定能和门当户对的妻子举案齐眉恩爱到老。 乔星纯的眼睛有些酸涩,她赶忙进了卫生间,匆匆地洗了把脸。 清水透过眼角渗透进去,瞬间染红了她的眼睛。 而她,神情讷讷地站在盥洗台上的镜子前,一边练习着微笑,一边尽可能地用最欢快的语气喃喃自语。 “薄靳言,恭喜你啊。” “你这么好,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我知道你的爱永远拿得出手,但还是自私的希望,你在爱她的同时,也要爱自己。” “以后你要是有了孩子” 提及孩子,乔星纯再也没办法强颜欢笑。 念念是她和薄靳言感情最好的时候留下的爱情的结晶。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念念本该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可惜这一切的一切,全被一场无妄的灾祸所搅乱了。 乔星纯自嘲地笑了,她一定是不够忙,才有这个时间悲春伤秋。 寰宇那边通知她明早去集团总部加班清洁楼道,到时候忙起来,肯定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像她这种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是没有资格伤心难过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搂着女儿睡觉,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骤然打破了夜的沉寂。 乔星纯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才按下了接听键,“喂,薄总。” 薄靳言没想到乔星纯还记得他的手机号码,沉默过后,冷淡开口:“给我开下门。” “什么?” 乔星纯讶然,她急急走出卫生间,站定在窗口往下望去,只见公寓楼下赫然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不方便开门?” “嗯。” 乔星纯心乱如麻,但还是快速应答,“薄总,现在很晚了。” “你的那个医生姘头在家?还是说,霍西城也在你家?” “没有。” “没有就给我开门,一分钟之内不开,我就踹了这扇破旧的防盗门。”薄靳言耐性告罄,冷声说道。 乔星纯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薄靳言从哪里探听到的她的住处,更加想不通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楼下。 他今晚不是和林如湘一起过夜了吗? 还是说,他不舍得折腾林如湘,这才跑来找她纾解欲望? 想到这种可能性,乔星纯麻木的心又一度有了痛意。 “不对!他来了,念念怎么办?”乔星纯想起还在小房间睡觉的念念,慌张之下,赶忙跑了进去,将念念抱到了隔壁江枫眠的出租房里。 江枫眠入狱有一两个月了。 不过他的出租房缴了大半年的租金,暂时还能住。 “宝贝,先在江叔叔家睡会儿,千万别出来,知道吗?” 乔星纯小声叮嘱着熟睡中的女儿,旋即又跑回家,将有关念念的所有东西全部收进柜子里。 五分钟后。 就在薄靳言准备踹开楼下的防盗门之际,乔星纯终于放了行。 他幽幽地收回脚,沉着脸上了楼。 乔星纯打开房门,迎面便是一股浓郁的酒气。 她局促地后退了两步,怯生生问:“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薄靳言扫了眼门口的男士拖鞋,而后又抬起头,扫了一圈破旧却整洁的室内。 他绕开她,径自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回头,认真地盯着她,“我不能来?” “不是。” 乔星纯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没发现任何男人的踪影,薄靳言径自曲着大长腿,坐到了沙发上。 “薄总,你要喝点什么?” “不用。” 薄靳言抬头看向站定在她面前,大夏天穿着厚外套的乔星纯,难免有些可笑,“穿这么厚实,是在防着我?” “我怕冷。” “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 “我有自知之明的。” 乔星纯低着头,小声说道。 薄靳言抽开视线,大手在破旧的沙发上摩挲,“乔星纯,你还欠我二十亿,没忘吧?” “没忘。” “你说,我把你卖到非洲,怎么样?非洲气候炎热,你这么怕冷,去那地儿刚好合适。” “不要我不要去非洲。” 乔星纯慌张失措地摇着头,想着向他求饶,可二十亿她实在还不起。 卖个几千几万次,都还不起。 “过来。” 薄靳言将一条胳膊搁在沙发椅背上,微眯着的瑞凤眼透着几缕浇不灭的欲火。 第16章 你和霍西城做过了? “薄总,已经很晚了。”乔星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只希望薄靳言能够快点离开。 不然万一念念从隔壁跑了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让你过来,聋了?” 薄靳言单手按着突突作痛的前额,声音里透着些许沉窒的喘息。 “头很疼吗?我给你泡杯蜂蜜水吧。” 乔星纯总感觉他喝醉了,她还记得他宿醉后时常头疼,连忙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薄总,你是自己驾车过来的?” 给他递上水杯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怎么,怕我醉驾死在路上?” 薄靳言没去伸手接她递来的水杯,反倒握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啊” 乔星纯手上的水杯在同一时刻被甩了出去,硴啦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薄靳言置若罔闻,深邃的眼定定地盯着她,“想好要怎么报答我了?” 乔星纯缩着肩膀,眼里藏着点点惧意,“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不习惯?你是怕你的小白脸医生回来,不好交代?” 薄靳言冷笑着,另一只胳膊倏然搂住了乔星纯的腰肢,他站起身,跨过地上的一滩水渍,将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高大的身体瞬间将她罩在身下。 “薄总,我知道我欠了你一笔天价债款,也愿意穷尽所有方式,去偿还欠款,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闭嘴。” 薄靳言吻住了她微微翕动的唇,掺杂着浓重酒气的男性气息于须臾间鱼贯而入。 他吻得很狂热,不带一点缱绻和温柔。 乔星纯不适地偏过了头,他却强行掰正她的脸,并在同时,强硬地顶开了她紧紧并在一起的膝盖。 “为什么是我?” 乔星纯感受到身上来自他的重量,不解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薄靳言没理她,剥掉她身上的牛仔外套,又将里头的睡裙推至腰线以上。 他修长的手极富经验地掠过她每一寸肌肤,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忽然冷笑出声:“你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敏感。” 乔星纯试着将睡裙放下,他却更加粗鲁地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她无措地看着他,一边恐惧,一边怀念。 现在的他是这样的陌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极强的攻击性。 可是她又有什么权利去怪他? 是她弄丢了那个温柔阳光,总是细致入骨地体贴她的翩翩少年。 薄靳言抬起阴鸷的眼眸,在黑漆漆的卧室里如同一头猎豹一样注视着她,他缓缓抽出了在她睡裙里的手,强压着心头怒火,一字一顿地问:“和霍西城做过了?” 乔星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他。 见她没有否认,薄靳言突然有些膈应,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并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 可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在和其他男人做过后爬上他的床! 薄靳言的心情急转直下,他下了床,后退了两步,蹙着眉看着自己湿透的袖口。 乔星纯也跟着起了身,默默地拉好身上的衣服。 “蓄意接近霍西城,是为了钱财,还是名利?” “都有。” 乔星纯低着头,满口应了下来。 她必须为爸爸翻案,想要调查清楚当年的事,就必须从霍西城身上入手。 所以她也不清楚将来会不会和霍西城发生关系。 既然如此,也就没了否认的意义。 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早就烂透了,他要误会那就误会吧。 “你不会以为,霍西城会将你明媒正娶迎进门吧?” “薄总,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可以自己承担。” 乔星纯不想和薄靳言纠缠下去,拥有过他的温柔后,她真的很难接受他的冷眼相对。 “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但我是由衷希望,我们都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乔星纯,你凭什么重新开始?”薄靳言气得眼尾猩红,怒声质问着她。 看着他暴怒的样子,乔星纯呆怔住了。 印象中,他的脾气极好,她很少见他发怒,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大发雷霆。 她想着说些什么缓和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可是除了道歉,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说辞。 薄靳言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挽起了湿透的袖口,快步走了出去。 乔星纯还在回想着他的那句“你凭什么重新开始”,心里一片寂寥。 乔家破产后,她就没有了重新开始的权利。 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如意,反反复复地在泥淖里挣扎。 好不容易清了大部分债务,女儿的病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重新将她拖进深渊。 她蹲在地上,默默地消化着负面情绪。 睡裙上被他扯出了一个破洞,透过洞眼,她好似能够窥见他们过往的海誓山盟。 一开始,她和他的婚事,她爸是不同意的。 乔星纯拉着他的衣角,执意和他私奔。 他却坚定地说,他希望他们的婚事能够得到长辈的祝福。 最后,她还是拗不过他。 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暴雨中,在她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她爸才松的口。 她依稀记得,她爸松口后,薄靳言激动地抱着她,坚定地说会爱她一生一世 乔星纯越想越伤心,却还是强忍着眼泪,拼命地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好难过的。他离开了你,收获的是更加成功的人生。他不会再被叫做软饭男,围绕着他的会是鲜花和掌声,会是爱慕和关心。” 薄靳言折返的时候,她正跪在客厅的瓷砖上,拿着抹布和簸箕,小心地清理着水杯摔碎后一地的玻璃碴子。 “手机落在你这了。” 触及她猩红的眼,他突然有些不舒服,闷闷地撂下一句话,便走进了卧室。 十来秒后。 薄靳言就拿着自己的手机走出了卧室。 临走前,他突然顿住脚步,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叠钞票,放在了鞋柜上,“这是你今晚的服务小费。” 乔星纯深知他将她当成了小姐,瞬间煞白了脸。 “怎么,不是很缺钱?” 薄靳言饶有兴味地抬了抬眉,他似乎挺享受践踏她尊严的这个过程。 当然,这种快感仅仅只持续了两三秒。 乔星纯没有回话,她默默地走向阳台,将阳台上晾挂着的男士西装收了下来,叠整齐后,连带着鞋柜上的钱,给他递了过去,“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那天多谢薄总仗义相救,还有这钱我不能收,我还欠着你二十亿呢。” “我的钱不能收,霍西城的床就能随便上了?”薄靳言推开了她的手,任由钞票散落一地。 “这是两码事。”乔星纯蹲下身,将钱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薄靳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彻骨,“这套西装你看着处理,太脏,我不要了。” 话音一落,他便转过身,朝着楼道口走去。 “诶?叔叔,你怎么在这呀!” 念念半夜睡醒,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站定在隔壁门口,好奇地看着薄靳言。 第17章 乔星纯遇险! 薄靳言一眼认出了念念。 他朝她点了点头,并未因此停下脚步,快速地下了楼。 “妈妈,叔叔是来找你的吗?”念念收回了视线,小跑着抱住了蹲在地上捡钱的乔星纯。 “不是。” 乔星纯摇了摇头,缓声问道:“你认识叔叔?” “嗯!他就是我在医院里碰到的好心叔叔。” 念念奶声奶气地答着,纤细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乔星纯的脸,看着乔星纯猩红的眼,她关切地问:“妈妈,叔叔是不是欺负你了?” “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乔星纯紧紧地抱住了念念,她很想告诉念念真相。 可是,薄靳言当真愿意认下念念吗? 就算他愿意认下,也只会让念念远离她吧? “妈妈” 念念回抱住了乔星纯的脖子,隐约能感受到她妈妈心情很不好。 她寻思着,下次要是有机会见到叔叔,一定要问问他,是不是欺负了妈妈 第二天,清早。 乔星纯准时跑来寰宇集团打了卡。 周日本该是她的休息日,可总裁特助亲自打电话让她过来加班搞清洁,她自然不敢怠慢。 总裁办公室里。 薄靳言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公事,陈虢给他递去咖啡后,就安安静静地杵在一旁。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处理完手头的事。 陈虢这才指着玻璃墙外,专心擦着墙面的乔星纯,“薄总,还开除她吗?” “看起来挺能吃苦。” “那就暂且留下她?” “留着吧,要是出了差错,尽可能在实习期内辞退,省得麻烦。” 薄靳言端起了桌面上放置已久的咖啡,抬头看向贴了单向透视膜的玻璃墙面。 办公室里,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头发生的一切。 而办公室外的乔星纯,却完全窥伺不到办公室里头的光景。 薄靳言起初还觉得这个设计挺烦的,他没有窥伺别人的欲望,只会觉得门外有人走来走去特别烦。 现在看来,似乎更烦了。 “让后勤部加个帘子。”薄靳言拿起手机,删掉了通讯录里乔星纯的电话号码。 昨晚大概率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才会去找她。 清醒状态下,他又怎么会去眷恋她给过的虚假的爱意? “我马上去安排。” 陈虢总感觉薄靳言对这位新入职的保洁员很不一样,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极其不耐烦,甚至有些厌恶。 可是这位保洁员出事的时候,他家老板却比谁都紧张。 “不对劲” 陈虢走出办公室后,深深看了眼心无旁骛地擦着玻璃的乔星纯,而后默默走开。 与此同时。 保洁部被安排在今天和乔星纯一起值班的保洁员张健正拿着一条塑料水管朝乔星纯走来。 乔星纯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水管滋了一身水。 “啊!”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困惑地看向张健,“张哥?” “不好意思。” 张健赶忙用手封住了水管的出水口,笑着说道:“我寻思着用水管冲洗会快些,没控制好力道,浇了你一身水。” “没事。” 乔星纯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和善地回了一句。 张健见状,特地凑上了前,一脸诚恳地说:“小乔,你还是去休息室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你这湿得这么厉害,回头肯定要感冒的。” “一会儿就干了应该。” 乔星纯低下头瞄了眼自己湿透的衣服,只想着快点忙完,倒是完全没顾得上自身。 张健不赞成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这样可不行!我听说总裁今天也在办公,要是被他撞见你全身湿淋淋的,印象分肯定就低了。” “你说得对。我还是听你的,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乔星纯笑了笑,将水桶放在原地,转身就打算乘坐货梯去往保洁员休息室。 “这就对了。” 张健盯着乔星纯摇曳生姿的背影勾了勾唇。 听人事部主管说,这人是前市长千金,早就被全海城的正经企业给联合封杀了的。 而据他了解,乔星纯这类落魄财阀家的代表人物,家里一旦落败,就会沦为的过街老鼠。 就算是遭受到了迫害,到了警局,警察也只会定她的罪。 既然如此他拿她消遣消遣,应该也不碍事的吧? 张健这么一想,旋即又去了一趟医药部,鬼鬼祟祟地拿回了一条浸满乙醚的湿抹布,匆匆按下了货梯的按钮。 办公室里,薄靳言也注意到了张健蓄意滋水的那一幕。 不过,他并不打算去管。 十分钟后。 薄靳言抬头,瞄了眼玻璃墙外空无一人的廊道。 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他轻抿着薄唇,脑子里快速回放着那个男保洁的样貌。 看上去,似乎蛮猥琐的。 想到这里,薄靳言即刻起身,快步往电梯口赶去。 他盯着电梯屏显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这期间,他还不忘给陈虢打了通电话,让其即刻排查今天值班的保洁员。 等他抵达保洁员休息室所在楼层,距离乔安安进入货梯,已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张健要是有心害乔星纯,十五分钟的时间也是绰绰有余了。 薄靳言深吸了一口气,在昏暗的通道中步履生风。 隐约听到其中一间休息室内传来男人的笑声,他再不迟疑,一脚踹开了紧锁着的门扉。 下一瞬,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板直接四分五裂。 就连门板上的锁,都被踹得脱了节。 “谁?” 张健才扒下乔星纯的裤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动静,反射性地回头瞄了一眼。 他明明反锁了休息室,究竟是谁,这么大咧咧地就闯了进来? 薄靳言冷着脸,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还被人扒去了裤子的乔星纯,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隐隐作痛。 张健看清了来人是谁,瞬间吓绿了脸,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薄总你听我解释,是这个女人勾引的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晕了过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 薄靳言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将他的脸压在地上,怒声问道:“你给我说清楚,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呀”张健疼得嗷嗷直叫。 薄靳言一脚踩在了他的裆部,直到他喉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又一次问道:“说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 “薄总,饶命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故意在我面前湿身诱惑,我一时没忍住,就想着和她深入交流一下。” “不过我真没对她做什么,才扒了她裤子,您就” 张健还想接着说,薄靳言又是一脚,直接碾过了他的命根子。 “啊薄总,不能再踩了,要坏了。” 张健颤巍巍地抓住了薄靳言的脚,在生死关头还想着反抗一二,只听“咔哒”一声闷响,身体某处骤然传来了断裂般的剧痛。 他还来不及呼痛,脖子一歪,就晕死了过去。 姗姗来迟的陈虢门口呆了一阵,旋即又捡起了地上的湿抹布,很是肯定地说:“她是被乙醚迷晕的。” “出去。” 薄靳言怒喝了一声,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好的。”陈虢愣了一下,瞄了眼乔星纯光裸着的两条腿,赶紧收回了视线。 其实吧,乔星纯现在的样子也不算太暴露,她的上衣还蛮长的,足够遮住一截大腿。 他家老板有可能是心动了,所以才会 等等,心动?! 陈虢为了自己荒谬的想法而倍感吃惊,他家老板要是会心动,母猪都该上树了。 他晃了晃脑袋甩掉了不该有的想法,卯足了力气将晕死过去的张健拖出了休息室,临了还贴心地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薄靳言则蹲在乔星纯身侧,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裤子。 眸光触及她灰蓝色工作服上大片被水渍浸成深蓝色的地方,他迟疑了一下,又脱下了她的工作服。 正准备给她换上干爽的衣服,他的视线不可控地被她身上破旧老土的内衣所吸引。 昨晚黑灯瞎火的,他没有注意到她穿了什么。 这会子他才发现,她身上的红色内衣不止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边角的地方还被染上了些许其他颜色。 薄靳言指尖触及她那陈旧的内衣,难免有些错愕,她真的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 她的那个姘头,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寒酸到买不起内衣的地步。 当医生的,都不至于太穷。 除非,他根本不乐意在她身上花钱。 “后悔吗?” 他轻轻拍了拍乔星纯的脸,声音很轻,却透着决绝:“乔星纯,后悔也来不及了。” “对不起” “薄靳言,原谅我好不好?” “别不理我,我好想你” 乔星纯仍在昏迷不醒的状态,迷迷糊糊之间,她又梦到了薄靳言。 梦里,她泪如雨下,字字泣血。 薄靳言蹙着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她没在装晕,才面无表情地替她换上衣服,而后转身走人。 走出休息室,陈虢立马迎了上来,“薄总,张健已移交警局,定会从重处理。” “你去仁禾医院查一下江枫眠,应该是一个外科医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薄靳言冷声交代。 第18章 是薄靳言救的她? 陈虢记下了江枫眠这个名字,又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薄总,小乔那边,该怎么处理?” “这点小事,还需要我来教你?” 薄靳言眉梢一挑,言辞冷漠地反问。 “呃我先让人将她扛到宽敞一点的招待室,一会儿再以公司的名义发个红包给她压压惊。” 陈虢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系列的突发状况,只是他总觉得薄靳言对乔星纯不太一样,这才多问了一嘴。 薄靳言双手抄兜,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间。 “奇奇怪怪的,该不会更年期了吧?”陈虢看着薄靳言的背影,小声地嘀咕着。 自家老板向来冷脸,他不是第一天知道。 问题在于薄靳言的情绪似乎变得很不稳定。 之前他只是懒得搭理人,情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和的。 这两天,薄靳言属实有些反常。 陈虢摇了摇头,不再去揣摩薄靳言的心思,立刻让值班人员将昏迷不醒的乔星纯抬进了贵宾招待室。 霍西城刚进集团大厦,就听到两位值班员工躲在角落窃窃私语。 “刚才那事儿你怎么看?” “我总觉得蹊跷,那张健都在寰宇待了大半年了,也没见他犯过什么事儿。” “你的意思是新来的保洁员主动勾搭了张健?”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保洁员的目标并不是张健,而是薄总?我听说,薄总亲自破门救的她。” “她的运气怎么就这样好?薄总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霍西城站定在两人身后,沉声问道。 印象中,薄靳言并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富有正义感? “啊!霍总!” “别紧张,我就是问问。”霍西城笑了笑,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是这样的,保洁部的一位男同事调戏了新来的保洁员,薄总亲自去救人,并将那个犯事的男同事送去了警局。” 霍西城瞬间来了兴致,接着问道:“新来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乔星纯。” “乔星纯?!”霍西城脸上写满了诧异,乔星纯怎么会来这里应聘保洁员? 她不是说早就和薄靳言断了联系? 难道,她撒谎了? 霍西城眯了眯那双窄长的桃花眼,厚薄适中的唇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那个保洁员在哪里?”霍西城偏过头,缓声询问道。 “在二十楼贵宾招待室,据说是被乙醚迷晕了,还没醒。” “我去看看。” 霍西城即刻搭乘了总裁专用梯,直升到二十层。 他推开招待室房门的时候。 乔星纯刚好苏醒,她错愕地对上了霍西城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学长,我” “你没事吧?” 霍西城随手给她倒了杯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刚才,我正打算换掉湿衣服,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就晕了过去。” 乔星纯捂着突突作痛的脑袋,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霍西城闻言,沉吟了片刻,旋即接着说道:“迷晕你的人是保洁部的张健,目前已经被警局拘留。” “居然是他!” 乔星纯后怕不已,她起初还在纳闷,张健怎么会那么冒失地弄湿她的衣服,原来,他早就动了歪心思! 这么看来,往后她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 “学长,是你救的我吗?”乔星纯缓缓回过神,看向了坐在她边上的霍西城。 “是薄靳言救的你。” “他?” 乔星纯更加困惑了,薄靳言怎么会出现在寰宇集团? “忘了跟你说了,薄靳言就是我昨晚跟你提到的,我爷在花甲之年出轨小三所生的私生子。按辈分来说,我还应该叫他一声小叔。” “所以他是寰宇集团的执行总裁?” “你不会真不知道吧?”霍西城瞅着乔星纯诧异的模样,心里愈发纳闷。 “我不知道。” 乔星纯摇了摇头,此前她只知道寰宇集团是霍姓家族企业,却没有想到,薄靳言能当上寰宇集团的总裁。 而且昨晚她翻看娱乐新闻,也只是注意到了薄靳言和林如湘两人的同框照。 根本没有仔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霍西城观察着乔星纯的神情,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可以给薄靳言添堵的好法子,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 “其实,张健就是个怂包,他根本没有胆量对你做这种事。” “据我估计,背后指使他的人,就是薄靳言。” “往后你最好还是留个心眼,薄靳言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单纯的傻小子了。” 霍西城昨晚还在担忧薄靳言移情别恋,今天的这出闹剧,他算是看明白了。 薄靳言心里绝对还有乔星纯! 乔星纯并不相信霍西城的说辞,薄靳言为了将她从曾炜的手中救出,起码损失了二十亿。 “不相信我的话?” 霍西城才出了乔星纯的想法,优哉游哉地补充道: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薄靳言的未婚妻,是海城首富林海的独生女。林海为了女儿的好姻缘,给了薄靳言不少好处,要是没有他,薄靳言根本不可能坐稳总裁之位。” 乔星纯只默默地听着,她显然没有弄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她从未想过阻碍薄靳言和林如湘的婚事。 薄靳言没理由指使张健对她做这种事吧? “还没听明白?” 霍西城见她不作声,接着说道:“薄靳言既不想放弃好姻缘,又不想白白放掉你。这才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为的就是让你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 乔星纯煞白了脸,此前薄靳言确实想过让她当他的情妇。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答应。 他就想出了这样的手段,引她上钩? “学妹,看开点。像薄靳言那种男人,事业才是第一位。” 霍西城适时握住了乔星纯的脚踝,轻轻地揉了揉,“扭伤彻底好了?” “好了。” 乔星纯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自己的脚,却硬生生忍住了。 她来寰宇的目的是霍西城。 在给她爸洗刷冤屈之前,她绝不能退缩。 “你要是不愿意被薄靳言豢养,不妨跟我说。我目前单身,对另一半的要求很简单,爱我就行。”霍西城的话里,藏着假意和少许的真心。 许多年前,他确实暗恋过乔星纯一段时间。 乔星纯故作娇羞,垂着头,不再言语。 总裁办公室里。 陈虢已然将江枫眠的所有信息收集完毕,给薄靳言递了过去。 “薄总,江枫眠医生于两个月前,涉嫌偷盗医院贵重药品,被刑拘,判了八个月。” “他的家人曾试图保他出狱,由于事情闹得太大,未能成功。” “从资料上看,江医生目前并无家室。” 偷药?被刑拘? 薄靳言总觉得有些荒唐,江枫眠身为医生,竟毫无医德,做出偷药这种令人不齿的行径! 也不知道那个蠢女人是怎么看上的他? 不过话说回来。 江枫眠入狱,乔星纯转而去傍霍西城,这倒是十分的合乎情理。 江枫眠和乔星纯没有领证。 所以她愿意勾搭谁,都构不成婚内出轨。 再者 就算是婚内出轨,她也无所畏惧。 这种事向来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薄总,林总和林小姐到访,要请上来吗?”怔忪间,一位年轻的女秘书敲了敲门,恭声问道。 “先把他们带去贵宾招待室。” 薄靳言有洁癖,衣服上染了几点张健的血,他必须去洗个澡。 — 寰宇集团,贵宾招待室 霍西城离开之后,乔星纯很快就从躺椅上坐起身。 她很想亲自去问问薄靳言,张健的事到底是不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 便迎面撞上了林海和林如湘父女。 林海一眼就认出了乔星纯。 毕竟是前市长千金,乔星纯也曾是全海城最令人着迷的女人,上流圈子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 “乔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林如湘诧异地打量着乔星纯,转瞬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跑来寰宇当保洁员,一定是想着和薄靳言旧情复燃! “林小姐。” 乔星纯礼貌且客气地朝着林如湘点着头,正打算绕开他们,林海却叫住了她,“你去给我和湘湘倒杯茶水。” “好的。” “我喜欢热饮,温度稍微注意一点。” 林海携着女儿一同前来,就是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的。 他听说薄靳言和乔星纯前天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房,这事儿林如湘能忍,他这个做父亲的可忍不了! 今儿个,他非要给乔星纯一个下马威不可! 实在不济。 也必须让薄靳言当着乔星纯的面,跟她做个了断。 第19章 你和乔小姐,开过房? 看着乔星纯的背影,林海又补充了一句,“用开水泡,不需要晾凉。” “好的。” 乔星纯对此颇有不解,红茶乌龙茶黑茶等品类的茶本来就需要用开水冲泡,林海这番话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更奇怪的是,不晾凉怎么喝? 莫非林海是打算借泡茶的契机,刁难她? 乔星纯心事重重地踱步进了隔壁茶水间。 等薄靳言进了招待室,才提着茶壶快步跟上。 她寻思着薄靳言要是在场,林家父女就算有意刁难,也不会做得太明显。 薄靳言落座后,不深不浅地睨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林海敏锐地捕捉到了薄靳言的眼神,语气不善地指责着乔星纯,“让你泡个茶,需要磨磨蹭蹭这么久?” “抱歉,烧水费了点时间。” 乔星纯低着头,分别给林海,林如湘和薄靳言满上了茶水。 林海斜眼打量着低眉顺眼的乔星纯,瞅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难免替自家女儿捏了把汗。 林如湘是被他宠着长大的,肯定是学不来乔星纯这么一套勾引男人的把戏。 可偏偏大部分男人,都十分迷恋这类楚楚可怜的女人。 看来,他必须得尽快处理掉乔星纯这个巨大的隐患,才能确保自家女儿的婚姻路走得平顺一些。 林海眸色微黯,倏然又将视线落定在薄靳言身上,“我让湘湘约你吃顿便饭,一个星期都没能把你这个大忙人约出来。” “抱歉。我刚回国,寰宇内部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改天我一定登门赔罪。”薄靳言声色温和地解释。 “事业心重是好事,可你也不能总把湘湘晾在一旁。你和湘湘深夜同归的照片被传得沸沸扬扬,依我看,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伯父,我最近确实比较忙,婚事的话,估计得排到明年了。” 林海闭口不言,见薄靳言又一次拖延了婚期,心下极其不满。 他很清楚薄靳言的能力有多出众。 想必再过上一段时间,就算没了林家的帮忙和扶持,薄靳言也能坐稳寰宇集团执行总裁之位。 所以,他和林如湘的婚事最好还是尽快定下。 拖得越久,风险也就越大。 林如湘不想让气氛一直就这么僵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滚烫的茶水被尽数倒在了她的裙子上。 “啊!怎么这么烫?!” 她连忙甩掉了手上的杯子,烫得失声痛呼。 林海看着林如湘被热茶水烫红了的膝盖,旋即拿起了自己跟前的茶杯,朝着乔星纯的脸上泼了过去,“都不知道晾凉一些就端上来?” 乔星纯被泼得措手不及,大半边脸瞬间发红。 她捂着烫红的脸颊,小声问道:“林总,你不是说不需要晾凉直接端上来就行?” “做错了事,还敢跟我顶嘴?” 林海冷笑着看向乔星纯,他寻思着薄靳言就算有几分心疼,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公然维护一个保洁员。 “我没有顶嘴。薄总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调出监控。” 乔星纯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林海显然是个不讲道理的,所以她只能指望着薄靳言替她说句公道话。 薄靳言拧着眉,抬头看着乔星纯,声音又冷又硬,“笨手笨脚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去秘书室,换个人过来。” “” 乔星纯见薄靳言转移了话题,便知他根本不在意真相几何。 她很是受伤。 但还是快速地收拾了情绪,准备去秘书室叫人。 “等等。” 林海瞥了眼乔星纯的背影,而后又笑看着薄靳言,道:“瞧我,老糊涂了!打狗还得看主人,我刚才见湘湘被茶水烫到,一时急了眼,泼了你的人,见谅。” “伯父言重了。” 薄靳言搁置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不过面上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林如湘注意到了薄靳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连忙拽着林海的胳膊,娇嗔地说: “爸,你太凶了吧!乔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吓着人家,也千万别迁怒到薄爷身上。” “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林海哼了一声,旋即又翘起了二郎腿,不容商榷地对乔星纯说道:“乔小姐,劳烦你跪下来擦干净我鞋面上的茶渍,这事儿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乔星纯杵在原地大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很清楚林海就是想要践踏她可怜的自尊,当然她也可以撂挑子直接走人。 可是她走了之后,上哪儿去找这么稳定的工作? 再者,她好不容易才进的寰宇。 还没来得及接近霍西城,又怎么可以因为这么点小事半途而废? 想到这里,乔星纯终于选择了妥协。 她缓步挪到林海身边,原本还想着用纸巾擦干净他的鞋面。 林海看穿了她的意图,冷不丁地补充道:“跪下来,用手擦。” 乔星纯咬着唇,正准备弯下膝盖,薄靳言突然摔了杯子。 看得出来,他用劲儿挺大的。 即便隔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杯子落地的时候还是碎得四分五裂。 听闻动静。 乔星纯难免有些错愕,林海和林如湘也齐齐转头,看向了薄靳言。 薄靳言摊开了被茶水烫得发红的掌心,冷声对乔星纯喝道:“去医务室,让小李给我拿条烫伤膏过来。” “好的。” 乔星纯没想到薄靳言会用这样的方式帮她,眼尾一下子就红了。 “薄爷,你没事吧?”林如湘忙用纸巾擦干净了薄靳言的手,关切问道。 “没事。” 薄靳言见乔星纯小跑着出了招待室,这才收回视线。 林海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刁难乔星纯。 薄靳言执意护她,无论如何,他还是需要给薄靳言几分面子的。 万一逼急了他,对谁都不好 “靳言啊,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 “伯父有话不妨直说。” 薄靳言的态度彻底冷了下去,原本就不是他向林如湘提出的契婚协议。 如若林家这样霸道,这场戏他可演不下去。 当然,他还是坚持认为自己做的任何决定都和乔星纯无关,单纯看不惯林海的行为而已。 林海发觉乔星纯在薄靳言心里的分量比想象的要重,蹙着眉头,不悦地问:“你和这位乔小姐,开过房?” 第20章 十万,够你卖几十次了 薄靳言没有急着否认,他微微翕动薄唇,一字一顿地说: “伯父应该很清楚,我和她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如果你要问,我和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亲密的事,那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夫妻间该做的,我们都做过。” 林海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只是小小地刁难了一下乔星纯,薄靳言这小子竟还跟他杠上了? 他们林家也不是那些个任人捏扁搓圆的小门小户。 要不是看中薄靳言的实力,他绝不会搁这儿受气。 林如湘眼瞅着情况不太对劲,生怕薄靳言悔婚,忙拉住林海,一边又泪眼汪汪看向薄靳言,“薄爷,我爸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只是担心我,怕我受了委屈。” “湘湘,你先出去。有些话,我想单独跟靳言说。” “爸!” 林如湘不肯走,就怕林海坏了她的好姻缘,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薄靳言身上。 “如湘,你先出去。” 最后还是薄靳言开了口,林如湘才不情不愿地走出招待室。 待招待室里只剩下薄靳言和林海两人。 林海索性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态度,“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林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要是亏待了她,我会跟你拼命。” “” 薄靳言再三权衡了利弊,最终选择了维持表面的平和,“伯父多虑了。” 林海见他让了一步,也跟着缓和了语气,“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这个老父亲的心情。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就会明白的。” “理解。” “那乔星纯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她毕竟有过一段婚姻,再将她留在寰宇,湘湘心里难免不舒服。” “伯父认为,我该怎么处理?” “直接辞退,一了百了。” 林海担忧薄靳言不肯妥协,特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道:“靳言啊,你放心,我们林家不会亏待你的。林家就湘湘这么一个女儿,林家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 薄靳言沉声应下,但事实上,他从未觊觎过林家的财产。 之所以答应和林家联姻,实则是出于其他目的。 送走林海,林如湘父女。 薄靳言又让人将乔星纯叫到了总裁办公室。 “薄总,您找我?” 乔星纯轻轻地掩上了门扉,站定在门口处小声询问。 “嗯。” 薄靳言应了一声,不急不缓地抬起头。 他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红色印记。 心口处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片刻,他移开了视线,单手扯松了领口,“说说看,为什么要算计如湘?” “我没有算计她。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监控,是林海亲口说的要喝热茶不需要晾凉。” “我有说不信?”薄靳言反问。 “” 乔星纯不解地看向他,他要是当真信了她的说辞,又何必将她叫到这里来问话? “离职单签一下,滚蛋走人。” 薄靳言话落,随手将医药部给他开的烫伤膏扔到了离职单上,“医药费你放心,寰宇会全权负责。” “我没犯错,为什么要辞退我?” 薄靳言不悦地问:“你很想留下?” “是。”乔星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在得知薄靳言就是寰宇集团的执行总裁时,确实想过离职。 可是她必须尽快为她爸翻案。 在寰宇上班,很可能是她唯一一个可以接近霍西城的机会 薄靳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起身,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留下来做什么?” 他高大的身体在她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乔星纯下意识地后仰着身体,可他却直截了当地将她摁在身后的门板上,哑着嗓子逼问:“你该不会是打算留在寰宇,继续明目张胆地勾引霍西城?” “我只是一个保洁员,霍总哪里看得上我?” “他都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了,你还在这装什么?”薄靳言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忽视的怒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乔星纯也不想激怒他,可她必须再为自己争取一把。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和他商量:“薄总,咱们就事论事,行吗?真想开除我,起码也要给我一个必须开除我的理由。” 薄靳言抿着唇,并不打算正面回答她。 好一会儿,他修长的手指忽然上移,轻抚着她被烫伤的脸颊,“听话,拿上离职补偿金,去医院治疗一下脸上的烫伤。” 乔星纯迎上了他的目光,无意间发现他眼里无处可藏的深情,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还是说,他方才砸碎茶杯,真是在替她解围? 就在她频频走神之际。 薄靳言已经收回手,态度一如之前那样的冷漠: “别瞎想,也别自作多情。我让你去看脸,是因为你现在浑身上下就这张脸值点钱。要是毁了容,往后再想爬上男人的床,可就不容易了。” 乔星纯如遭雷击,眼眶瞬间湿润,“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替我解围?”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替你解围了?我只是不想让林海认为我这么好拿捏而已。” “尽快把离职单签了,往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薄靳言转过身,抽出纸盒里的纸巾擦了擦碰过乔星纯的手,而后又如弃敝履般,嫌恶地将纸巾扔到纸篓里。 乔星纯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她打一开始就知道,不应该对那段早已死掉的爱情抱有希望。 是她一时糊涂。 天真地以为薄靳言对她还有几分感情。 乔星纯压下心头的酸楚,踱步到办公桌前准备签下离职单,薄靳言却先她一步,“啪”的一声合上了桌上的文件夹,连同着那支掉漆的深蓝色钢笔。 “你别误会,我没想着窥探企业机密,就是想找支笔签字。”乔星纯试着解释。 薄靳言却说:“过几天等人事部经理出差回来,再通知你办理离职手续。” 话落,他便将离职单锁进了办公桌下的抽屉里,补充道:“离职前,你不需要来集团上班,算带薪休假。医药费我已经和财务部打过招呼,晚点会汇进你的卡里。” “谢谢。”乔星纯轻轻地道了声谢。 她算是看明白了,薄靳言只是比较毒舌,但他从未做过什么会伤害到她的事。 可能,这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体面。 她要是不识趣地执意留在寰宇,也许连最后的体面都会被剥夺 之后的一个星期。 乔星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六晚上,伯爵会所。 薄靳言匆匆赴约而来。 包厢里,林海已经和一位来自美洲的企业家聊了好一会儿。 见薄靳言款步而来,林海忙起身介绍道:“靳言,这位是史密斯先生,威尔集团首席执行官。你们年龄相仿,想必有着许多共同话题。” “你好。” 薄靳言客气地用英文同他打了招呼。 史密斯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笑着说道:“久闻薄总大名,幸会。对了,薄总也可以叫我威廉。” 薄靳言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邹玲娟就领着三个陪酒女郎走进了包厢,“林老板,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说话间。 乔星纯已经连同着其他两位陪酒女郎,被邹玲娟推到了林海身边。 林海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指着乔星纯,随口说道:“你去坐到史密斯先生身边。” “好的。”乔星纯多少有些无奈。 林海上次那样羞辱她,明显是对她抱有敌意的。 今儿个又点了她的名,今晚怕是又有一场硬仗。 至于薄靳言,她甚至没敢抬头看他。 他给了她两万块的离职赔偿金,可她转眼又跑来伯爵会所陪酒,他肯定会以为她作风放荡,为了钱可以不要尊严。 史密斯看到乔星纯的那一瞬,眼睛都给看直了。 他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她,很显然,他对乔星纯非常满意。 “这位美丽的女士,怎么称呼?” “先生叫我小乔就好。” “小乔?好名字。” 史密斯殷勤地给乔星纯倒了杯酒,“相遇就是缘分,咱们先浅浅地喝一杯?” 邹玲娟见史密斯对乔星纯过于热络,委婉地提了一嘴,“先生们要是有特殊需求,我可以替各位换上几位愿意出台的女郎。” “阿娟,你先出去。” 林海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旋即又在史密斯耳边,用仅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喜欢哪一个尽管出手,我给你兜着。” “林老板果然够意思!” 史密斯原本还不怎么敢乱来,毕竟他远道而来,是客。 林海这么一说,他便彻底放下了心。 和薄靳言还没聊上两句,史密斯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要求乔星纯扶他出去休息。 乔星纯抿唇不语,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她对面岿然不动的薄靳言。 然而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先生,我不出台。您要是有需求,我可以让同事过来。”乔星纯收回视线,言简意赅地拒绝了史密斯。 “乔小姐,史密斯先生是我林某人的贵客,你要是这么不给脸,就别怪我让人亲自把你送到史密斯先生的住所里。” “当然,你要是愿意乖乖配合,我可以支付你一大笔酬劳,十万,怎么样?够你平时卖个几十次了的。” 林海说完,旋即转头看向薄靳言,“靳言,你觉得我这么处理,可还合适?” 第21章 我找不到工作,你来养我吗? 乔星纯静待着薄靳言的答复,大概是由于过度的紧张,她那张清水出芙蓉的绝美小脸,此刻已经没了半点血色。 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今晚的自己在劫难逃,更怕从薄靳言嘴里听到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她的话。 林海见薄靳言久久没有回话,特地转头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史密斯先生远道而来,要不然就由你来尽地主之谊,替史密斯先生付掉这十万块的费用,如何?” 乔星纯再也听不下去。 索性站了起身,冷声说道:“史密斯先生,我跟你走,小费就免了,多谢林总,薄总的好意。” 话落,她就径自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史密斯笑了笑,同林海寒暄了几句,便快步跟了上前,单手搂着乔星纯的腰,在一众保镖的保驾护航下,离开了包厢。 乔星纯强忍着恶心,由着史密斯的咸猪手在她身上游移。 之所以主动提出跟他走,倒也不是她意气用事。 她偷偷观察过史密斯带来的保镖,总共有八人,她要是跟他们硬碰硬,绝对是以卵击石。 万一惹怒了史密斯,搞不好还会被轮奸。 而薄靳言不太可能为了救她,而和林海,史密斯这样的商业合作伙伴闹掰。 因此就算是她向他发出了求救信号,他大概率会选择拒绝。 眼下她只能趁和史密斯独处的时候,再伺机行动。 薄靳言冷眼看着乔星纯被史密斯搂在怀里一同出了包厢,面上的表情依旧淡漠,就连林海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我去一趟洗手间。” 薄靳言灌了一大杯酒,而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去吧,我去结账。” “老外就这德行,容易精虫上脑,我们改天再约他出来详谈。” 林海笑着回话,他并不担心薄靳言会跑去救乔星纯。 毕竟史密斯身边还跟着一大票的保镖。 薄靳言就算想去救人,终究是一拳难敌四手有心无力。 再者,林海自认为还挺了解薄靳言的。 依他所见,像薄靳言那样的精致利己者,绝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另一边,乔星纯已经跟着史密斯进了二楼一间装饰得极其豪华的情趣套间。 史密斯反手反锁了套间的门,就大力地将她摁在门板上,试图去亲吻她的唇。 “别!”乔星纯赶紧撇过头,在他略显焦躁的眼神中,急声说道:“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 “洗什么澡?你香得很。” 史密斯说话间,已经解开了腰带,将系在西装裤里的上衣抽了出来,随后“啪嗒”一声,用力地扯掉了衬衫上的扣子,露出布满红斑的胸膛。 乔星纯瞄了一眼,更显惊恐。 寻常人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红斑?看史密斯这副样子,十有八九是感染了性病。 她要是没有逃出去。 不止会被他强暴,还有可能会染上乱七八糟的性病。 乔星纯越想越害怕,甚至连说话都带着哭腔,“史密斯先生,我洗个澡马上出来陪你,行吗?” 她隐约记得,浴室是朝向外墙的。 而且二楼并不是很高,她只要进得了浴室,便可以打开浴室里的透气窗,从二楼往下跳。 就算是摔断了腿。 在她看来,也比被困在包厢被史密斯肆意凌辱的好。 “宝贝,别洗了!我快等不及了,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干你。”史密斯彻底失去了耐性,一手摁着乔星纯的肩膀,另一只手熟稔地绕过她的后背,拉下了她背后的拉链。 “不不不!” 乔星纯躲闪不急,剧烈地扭动着身体,连声推拒,“史密斯先生,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林总都把你送给我了,你难道没听明白吗?” “我又不是货物,你们凭什么将我推来推去?我把话撂这里了,要不你先让我去舒舒服服洗个澡,要不你就等着去和一具尸体亲热吧。” 乔星纯自上次遇险后,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如果她出了意外不幸丢了性命,她的好闺蜜就会将念念的身世告知薄靳言。 她死都死了,薄靳言应该不会因为她的缘故,迁怒到女儿身上。 史密斯没想到乔星纯这么刚,旋即缓和了语气,“要不,我帮你洗澡?在浴室里做,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乔星纯见他又一次凑了上来,慌乱之间即刻抄起了立柜上的水晶杯,卯足了力气朝着史密斯的脑袋砸去。 “啊” 史密斯毫无防备地被乔星纯砸了一下,前额的血窟窿汩汩地冒出殷红的鲜血。 他愤怒地指着乔星纯的鼻子,气得只想当场把她撕碎。 “你竟敢砸我?不想活了?!” 史密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愤怒地扼住乔星纯的脖颈。 乔星纯则趁他被血水模糊视线的当口,又一次抡起了水晶奖杯,朝着他的后脑勺砸去。 这一回,乔星纯用了十成的力道。 史密斯终于被她成功砸晕了过去。 看着砰然倒地的庞然大物,乔星纯后怕不已。 她甚至不敢上前查探他的呼吸,反射性地扔了水晶杯后,又冲进了洗手间,匆忙冲洗了手中的血迹。 这期间,乔星纯还不忘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按理说,门外的保镖在史密斯发出尖叫的时候都没有冲进来,应该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样一来。 只要她装得足够淡定,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从前门走出。 他们要是问起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出来。 她大可以推说史密斯今天饮酒过量,状态不好,睡死了过去。 想好了应对之策。 乔星纯即刻关掉了水龙头,鼓起勇气打开了套间的大门。 出乎意料的是,本该在门口驻守着的保镖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急喘着粗气的薄靳言。 她记得他来的时候梳着油光锃亮一丝不苟的大背头。 而现在,他前额散着大片的碎发,看上去像是做过什么剧烈运动。 乔星纯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薄靳言则是在注意到包厢内横陈在地毯上的史密斯之后,悄然松了口气。 “薄总,你挡着我的路了。”乔星纯冷淡地开了口。 “又砸人了?” 薄靳言冷笑着说道:“乔星纯,这种地方就是这样肮脏黑暗的,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你要是做不了这样的事,就该趁早离开。” “离了这里,我找不到工作,你来养我吗?” 第22章 乔星纯扇了薄靳言一耳光! 乔星纯今晚实在是被气到了,她差一点儿就要被史密斯侮辱了,薄靳言却还在这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的学历并不低,离开海城,上哪儿找不到工作?是你自己非要选择留在海城,受尽白眼和侮辱。”薄靳言终于问出了一早就想问她的话。 她只是被海城各大企业联合封杀了而已,离开海城,谁会知道她是落马市长的千金? 乔星纯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她比谁都想要离开海城。 可是,她离不了! 海城有着全国最顶尖的医生,念念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才好及时送医。 再者,她妈妈还在海城的精神病院中待着。 还有她爸和江枫眠,都被关在了海城的监狱里。 她想走,却又因为种种的羁绊,一直没走成 “乔星纯,我在问你话。”薄靳言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回答,又一次开口问道。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还请薄总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 “如果,我没有主动跟史密斯走,你会怎么回答林海的问题?”乔星纯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她想不明白曾经那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在包厢里的时候,她没有勇气去听他的回答。 但现在 她倒是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干脆,让她彻底死心。 薄靳言冷笑道:“和史密斯合作,又或是和林家合作,都能给寰宇带来巨大的利益,救你,我能得到什么?” “所以,你会顺着林海的意思,替史密斯支付十万块的嫖资?”乔星纯隐约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男人果真如娟姐说的那样,在利益面前,可以牺牲一切。 “你要这么以为,就这么以为吧。”薄靳言懒得去解释,他甚至不想告诉她,是他匆匆忙忙赶来,撂倒了所有的保镖,还整出了一身的淤青。 “薄靳言,夫妻一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乔星纯仰着头,她很怕眼泪会不合时宜地滑下来。 在她看来,薄靳言根本不值得她再为他掉一滴泪。 “那我问你,你可曾顾念过我们之间的那段无疾而终的婚姻?” 提及两人的婚姻,薄靳言也来了火,语气不善地道:“我说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是你对不起我在先,这些难道不是你应得的?” “所以,你是巴不得我被人侮辱,被人强暴?” “你身上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性了吧。”薄靳言愈发烦躁,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误会他。 “薄靳言,我讨厌你!” 乔星纯气得浑身发抖,终于还是抬起胳膊,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 薄靳言被她扇得半边耳朵嗡嗡作响,心里更加不爽。 他是恨她入骨,但并不代表他会见死不救。 他只是来不及踹门而已。 八个保镖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要不是有傅景川替他善后,他哪能这么快地杀到包厢门口。 薄靳言顶了顶腮,口里已然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赤红着眼,话里带着些许的不痛快,“有种再扇我一下试试?” 乔星纯也被自己这瓷实的一巴掌惊呆了。 看着他瞬间红肿的半边脸,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想了想还是转身跑掉了。 “靳言啊,这么做值得吗?” 林海不急不缓地从暗处走出,他不解地看向薄靳言,道:“很显然,这女人根本不领你的情。你这么一搞,和史密斯的合作怕是没戏了。” “那白皮猪人品不行,合作就免了。” 薄靳言回眸看向林海,面上并未有分毫的惊讶之色。 他就知道!林海这只老狐狸定会留下来暗中观察他。 “为了一个风尘女人,值吗?” “这和她没有关系,我薄靳言不和人品不正的人做买卖。寰宇的合作商不止威尔一家,难不成每次有合作,我都得给他送个女人过去?”薄靳言不悦地反问。 “一个女人而已,送也就送了。据我所知,寰宇的那些合作商,也存在着部分人品不太行的,怎么没见你终止合作?” 薄靳言沉着脸,嘴角却勾出一抹嘲讽,“伯父,想必你也不希望我的眼里只有利益,而罔顾是非正义吧?这么一来,你真敢放心地将如湘交给我?” “你说的也是。” 林海听出了薄靳言话里行间的威胁之意,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妥协。 经过今晚这一场闹剧,他很确定薄靳言根本没有放下乔星纯。 只是,他也不敢再贸然行事。 万一薄靳言执意退婚,损失的绝对是他们林家。 他只有林如湘这么一个继承人。 偏偏林如湘对企业管理这一块一窍不通。 所以他必须培养一个极富经商头脑的女婿,才能确保林家的家业不会被旁支的亲戚撬走。 薄靳言前脚刚走出伯爵会所,就被傅景川架着胳膊塞进了车里,“去拍个片,检查一下。” “我没事。” “薄哥,听兄弟一句劝,放手吧。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你重蹈覆辙。” “多虑了。我只是看不惯女人被欺负,如果被史密斯带走的不是她,我也会出手。”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傅景川撇了撇嘴,道:“其实,你要是舍不得放手,就该放下仇恨,和乔星纯说清楚。” “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薄靳言的态度始终冷淡。 和乔星纯离婚的那段时间,他就像是在地狱中历练了一圈一样,生不如死,痛不堪言。 好不容易走出了阴霾。 他只想和过去做了断。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可以彻底忘掉乔星纯。 “薄哥,我知道你这五年过得不容易。不过我觉得,更不容易的人,是乔星纯。” “长得漂亮在很多时候是优势。但是像她这样一夜之间从市长千金沦落为涉案人员的家属,甚至还被全海城企业封杀。这样的情况下,美貌是致命的。” “曾炜上门讨债的时候,据说是强暴过她。” “而据我了解,她妈为了保护她,也受过辱,才导致的精神失常。” “还有我听小九说的,你们公司那个保洁员,也是因为她太漂亮,对她生了歹念。” “包括今晚的那只白皮猪,哪个不是觊觎她的美色?” “印象中,乔星纯那是一等一的骄傲,她怎么可能会甘愿遭受这种侮辱?” “我是觉得她之所以选择留在伯爵会所,一定有她的苦衷。” 傅景川也想不通乔星纯非要留在伯爵会所这种娱乐声色场所的目的,不过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的思路到底是要比薄靳言这个当局者清晰。 薄靳言并不清楚乔星纯妈妈受辱一事,听傅景川这么一说,情绪更差了。 可他早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很多时候表达上往往词不达意。 他默了片刻,才不疾不徐地回了傅景川一句,“你很心疼她?”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傅景川有些无语,接着说道:“她是甩了你,但这些年的遭遇,也已经够她受的了。” “” 薄靳言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车窗极速倒退的景致。 傅景川见劝不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直到他意外发现手机上的新闻推送,这才好奇地转过头,询问着薄靳言,“白皮猪遭遇严重车祸,撞断了一只手,这事儿是你整出来的吧?” “人贱自有天收。”薄靳言冷哼。 “薄哥,你浑身上下真是只有嘴是硬的!明明在乎得要命,他就搂了一下乔星纯,你就卸掉了他一只手,还装呢!” “没别的意思,她毕竟跟过我。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其他人染指,哪怕是过去式。” “活该你被人家扇了一耳光。” 傅景川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缓声说道:“薄哥,你这样挺吃亏的。乔星纯至今还蒙在鼓里,她既不知道你担心他,也不知道你为了她整出一身伤,她甚至还会以为,你真打算将她送人。” “我头疼,你能不能安静点?” “好吧。” 傅景川闭了嘴,心下已经在盘算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约出乔星纯。 这两人居然同时不长嘴,也是服了。 他们不着急,他看得都要急死了。 第23章 叔叔,你为什么弄哭我妈妈? 永安巷,破旧公寓里。 乔星纯回到家,就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把花洒开到最大,一刻不停歇地冲洗着身体。 接连遭遇了不同人对她的性骚扰,她的心态已经开始崩坏。 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不该去反抗? 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她却死守着底线不肯出台,也难怪被人说假清高。 而让她更加难过的是薄靳言冷漠的态度。 乔星纯浑身上下被凉水浇得湿透,她完全哑掉的声音透过哗然的水声,显出了几分歇斯底里。 “妈妈”念念被哭声闹醒,下了床,直奔浴室门口。 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地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妈妈确实在里面哭,念念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 她红着眼,试着憋回盈盈打转的眼泪,但终究还是没忍住,跟着哭了起来。 “呜呜呜妈妈,你不要哭好不好?念念好害怕。” “妈妈!” “妈妈,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念念揉着红红的眼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乔星纯听到女儿的哭声,赶紧关了花洒,披上了一条宽大的浴巾,便打开了浴室的门,将女儿一把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宝贝,妈妈是不是吓到你了?” 这一刻,她难过极了,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还要让女儿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妈妈,你怎么了?”念念伸出纤瘦的小手,轻轻触摸着乔星纯的脸。 “没事,今天有点累。” 乔星纯摇了摇头,她现在很后悔,她就不该这样肆无忌惮地宣泄情绪,念念一定被她吓坏了。 “妈妈,我不治病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乔星纯疑惑地看着眼圈通红的念念。 念念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边哭一边说:“都是因为我,你才会累到大哭。如果我不治病了,妈妈就不会这么累了。” 她话说一半,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痛哭了好一阵子,才含糊不清地说:“妈妈,我要是死掉了,你别哭呀,哭起来就不漂亮了。” “不是的宝贝,妈妈不是因为你才哭的。” “你从来不是妈妈的拖累,妈妈只是跟人吵了一架,心里不舒服。” 乔星纯听念念说她不要治病,心都快要碎了。说起来,她还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年前院方跟她说,找到了和念念匹配的骨髓,她却因为没钱,生生错过了。 想到这件事,乔星纯更加自责。 她紧紧地抱着女儿,一遍又一遍地向女儿道歉,“宝贝对不起,都怪妈妈没用,妈妈不该这么脆弱。” “妈妈,你和叔叔吵架了吗?” 念念还记得上一次也是因为叔叔的突然出现,她妈妈才开始伤心难过。 “不是。” 乔星纯矢口否认,连忙转移了话题,“妈妈已经没事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明天你又要大一岁了,妈妈带你去商场买新衣服。” “好。”念念听话地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很担心妈妈。 — 第二天中午,世贸商场 薄靳言跑了一趟蛋糕屋,给儿子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林如湘陪在他们身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乔星纯出现之后。 她越发觉得小白神似乔星纯。 倘若小白真是乔星纯的孩子,那么他的存在极有可能成为薄靳言和乔星纯破镜重圆的关键契机。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听取了林海的建议,试图对小白下手。 “薄爷,我想去礼服店试一下新款礼服,下个月有两场宴会需要出席,你陪我去一下,好不好?” “嗯。” 薄靳言将小白交给了贴身保镖,道:“把小白带上车,我随后就到。” 林如湘睨了眼软萌白嫩的小白,心底里骤然浮现出了一抹愧疚。 不过眨眼间。 她就挽起了薄靳言的胳膊,满脸幸福地进了礼服店。 乔星纯牵着念念走过礼服店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身穿白色婚纱的林如湘。 她怔怔地杵在了原地,视线缓缓地从林如湘身上移到了神色柔和的薄靳言身上。 这一刻,死去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乔星纯莫名想起了五年前,她和薄靳言在婚纱店试婚纱的画面。 她还记得她看上的那套婚纱要七千多,考虑到薄靳言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上没有多少积蓄,她只是仓促地试了一下,就赶紧脱了下来,推说自己不喜欢。 然而一个星期后,薄靳言竟凑够了钱,鼻青脸肿却又满脸兴奋地买下了那套七千多的婚纱。 她问他,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他说走路摔的。 她又问他,哪来的钱买婚纱,他说买彩票中的。 现在想起来,那谎言多拙劣?! 她却傻乎乎地信以为真。 最后还是陆靳九告诉她,薄靳言为了她的那套婚纱,跑去夜总会给那些富二代当撒气包,被揍得鼻青脸肿仍旧一声不吭地扛着。 乔星纯心疼得直掉泪,薄靳言只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告诉她穿婚纱绝对不能哭 想起往事,乔星纯已然热泪盈眶。 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橱窗,她痴痴地望着自己爱了整整一个曾经的男人,眼睛在哭,嘴巴在笑。 也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现在的薄靳言无疑是成功的,他再也不需要为了一件婚纱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可以轻轻松松给爱的人最好的一切 念念由于身高的原因,被橱柜里的装饰物挡住了视线,并没有看到礼服店里的人,她纳闷地晃了晃乔星纯的胳膊,“妈妈,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乔星纯回过神,牵着念念的小手,快步钻进了一家童装店。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 薄靳言突然从礼服店走出,朝着童装店的方向走来。 乔星纯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慌乱之间,她赶忙将念念托付给面善的中年女店员,旋即再三叮嘱着念念,“宝贝,妈妈去一趟厕所,你乖乖待在店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 念念甜甜地应着,她看着镜子里穿着粉色蓬蓬公主裙的自己,忍不住凑近镜面,亲了自己一口。 薄靳言路过童装店的时候,被念念可爱的小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 念念也注意到了薄靳言吸睛的大长腿,她顺着他的腿往上看,而后惊喜地朝他跑去,“叔叔!” 薄靳言顿住了脚步。 看着眼前好看得像个精致洋娃娃的念念,不由地放缓了语调,“这件裙子很好看。” “我妈妈让我试的!” “你妈妈呢?”薄靳言随口问道。 他寻思着这女孩儿长得这么好看,她妈妈应该也是个大美人。 “我妈妈去上厕所了。” 提及妈妈,念念忽然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板着小脸,奶凶地问:“叔叔,你为什么要弄哭我妈妈?” 第24章 谁允许你私自拐走我的儿子? “我什么时候弄哭你妈妈了?”薄靳言有些懵,一脸疑惑地问。 “昨天晚上呀!妈妈一边洗澡一边哭,后来还抱着我哭。” 念念想起昨晚情绪崩溃的乔星纯,扁了扁嘴,眼尾突然发红。 女店员完全信了念念的话,看向薄靳言的眼神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愠怒。 就仿佛她亲眼看到薄靳言欺负了这小孩儿的妈妈一样。 薄靳言不想节外生枝,随即半蹲下身,压低了声询问着念念,“小朋友,是不是认错人了?” “才没有认错呢!” 念念的小嘴撅得老高,气鼓鼓地说:“妈妈每次见到叔叔,都会伤心难过!” 薄靳言看着女孩儿稚气未脱的小脸,无奈地笑笑,“我似乎没有见过你妈妈吧?” “你见过哒!” “什么时候的事?” 薄靳言腹诽着女孩儿的眼神可能不太好,百分之百是认错了人。 念念正要开口,林如湘已经走到了薄靳言面前,“薄爷,我找了你好半天呢!” “怎么了?”薄靳言站起身,随口问道。 “我看中了一套很适合你的礼服,要不要去试试?” “太麻烦,不试了。” 薄靳言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私人订制,上次在店里试衣服,还是几年前的事。 “真是的,还想跟你穿一次情侣服来着” 林如湘小声地嘟囔着,要不是抱着这个目的,她哪里看得上那家礼服店里的礼服? “逢场作戏而已,需要那么较真?” “也是。” 林如湘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要假戏真做。 她偷偷喜欢了薄靳言四年。 好不容易和他有了一些进展,他却用一句轻飘飘的“逢场作戏”来概括两人的关系。 对此,林如湘很是难过。 可偏偏,她又不敢让薄靳言知道她的心意。 察觉到薄靳言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林如湘赶紧敛下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睨了眼身侧粉雕玉琢的念念,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薄爷,你认识这女孩儿?” “有过几面之缘。” “看着是挺可爱。” 林如湘伸手捏了捏念念头上的小揪揪,做漫不经心状问道:“薄爷很喜欢女孩?” “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薄爷这么帅气,女儿肯定很漂亮。” “我有小白就够了。”薄靳言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冷声回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那我回礼服店等你。” 林如湘面上始终挂着大方温柔的笑容,心里却极度不舒服。 薄靳言的言下之意她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不要任何人给他生孩子,也包括她。 “阿姨,你的裙子好漂亮呀。” 念念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如湘身上的白色亮钻鱼尾礼服,这套衣服要是让她妈妈穿上,也一定很好看吧 可惜妈妈为了给她治病,每天都在辛苦地工作和存钱,很少给自己买衣服。 “裙子好不好看,还用你说?” 林如湘心不在焉地睨了眼腕表,神色匆匆地走开。 另一边,薄靳言刚从厕所里走出,就见林如湘着急忙慌跑来:“薄爷,小白被抢了!” “什么情况?”薄靳言凛了面色,沉声问道。 “老刘说小白上车后不久,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就撞了上来,而后一大群歹徒从面包车上涌下,强行抢走了小白,小方他们被歹徒绊住,两方已经打成一团了。” “该死!”薄靳言阵脚大乱,快步追了出去。 林如湘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头一次干这样缺德的事。 她的良心多少有些不安。 与此同时,乔星纯正拎着两大袋童装,和念念一道,站在路边打车。 还没打到车,就见一个比念念稍微大一些的男孩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夹在腋窝下狂奔而来。 男孩被颠簸得脸色煞白,嘴里还在不停地呼喊着救命。 看那样子,大概率是被歹徒挟持了。 念念同情地看向小白,“妈妈,这个哥哥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仅迟疑了一下,她就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朝着男人后背砸去。 乔星纯想要阻止念念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男人的后脑勺被念念砸开了瓢,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而被他夹在腋窝下的男孩也跟着滚出了好几米。 “妈妈,我砸中了?!”念念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小点儿声” 乔星纯捂住了念念的嘴巴,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身为一个母亲,看到这种当街抢小孩的恶劣行为,她强烈的道德感不允许她就这样袖手旁观。 眼瞅着路边有不少群众也在试图拦下歹徒。 乔星纯也打算凑上前,伺机而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念念塞进了边上的门卫亭里,急声嘱咐:“乖乖待着,别出来。” 门卫亭的保安大叔和她也算是老相识了。 她之前在世茂商场穿着人偶服做活动的时候,保安大叔总会在她热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递上一瓶水。 这样一来二往,也就熟悉了。 “妈妈小心!”念念意识到乔星纯要做什么,脸上写满了担忧。 乔星纯则卯足了气力,趁着路边热心群众将歹徒拦下的空当,朝着前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的男孩跑去。 “都给老子滚开!谁他妈敢多管闲事,老子直接一刀一个!” 被念念砸得头破血流的男人粗壮的手臂上青筋偾起,很轻易地就突破了热心群众的重重包围。 乔星纯此刻已经一鼓作气地抱起了惊慌失措的男孩,咬着牙拼了命地往马路对面跑。 凑巧的是,她刚跑到对面,黄灯闪了两秒就转为了红灯。 这对于后头的“追兵”来说,无疑是一道限时却有效的天然屏障 “臭娘们,给老子站住!” 男人追到马路口的时候,生生被穿梭而过的车子给挡住了去路。 乔星纯趁机,抱着男孩跑进了前方的一个大型超市。 男孩窝在乔星纯怀里,听着她怦然有力的心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偷偷地抬眼瞄着这个像仙女一样好看的漂亮阿姨。 总感觉好像在梦里见过她一样。 乔星纯进了超市后,迅速跟超市的保安说明情况,很快就被超市安保人员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暂时解除了危机。 她这才得了空,看向怀里精致帅气的男孩,“小朋友,追你的那群人你认识吗?” 男孩摇了摇头,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吓坏了吗?” 乔星纯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缓声说道:“别怕,阿姨已经让保安叔叔帮忙报警了,你现在很安全。” “嗯。”男孩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是跟爸爸妈妈一起来的,还是?” 男孩还没来得及回话,乔星纯后颈处就被一股蛮力拎了起来。 她还以为歹徒追了上来,惊愕地回过头,却对上了薄靳言暴怒的双眼,“乔星纯,谁允许你私自拐走我儿子的?” 第25章 我去找她的话,你会吃醋吗? 乔星纯愣愣地看着他,她想不明白,薄靳言哪里来的这么大一个儿子? 这小孩儿看上去比念念还要大一点。 难道 乔星纯想到自己多年前夭折的孩子,心念一动,倾着身体,抓住了薄靳言的手,“他是不是今天生日?” “小白是我在国外孤儿院捡的,生日不详,我就随便定了一天。”薄靳言冷漠地说。 他的声音并不大,像是有意避开小白,除了乔星纯,并没有其他人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乔星纯总感觉不太对劲,这孩子长得似乎挺像薄靳言的。 薄靳言察觉到乔星纯落在小白脸上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抱起了小白,隔开了她的视线,“你绑架小白做什么?” “爸爸,你错怪漂亮阿姨了,是她救了我。”小白赶紧解释。 “她救的你?” 薄靳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那群歹徒身上是带刀的,她是怎么做到在这么惊险的情况下,带着小白脱险的? “乔星纯,你要是敢和歹徒里应外合,你就死定了。” “你尽管去查好了。” 乔星纯面无表情地绕开了薄靳言,再不想在这里多留片刻。 小白眷眷不舍地看着乔星纯的背影,很认真地说:“爸爸,我想让阿姨做我的妈妈。” “为什么?” “我喜欢她,她香香的,声音也很好听。” 薄靳言蹙眉,愈发觉得自家有着严重自闭倾向的儿子有些反常,便立刻咨询了小白的专属心理医生。 一番长谈过后。 他终于切入正题,“老秦,小白这么反常,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病症更严重了?” 秦晋阳却说:“不不不!我认为,这是好转的迹象。薄哥,你快跟我说说,今天救了小白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大概多大,如果是女性的话” “是乔星纯。” “卧槽!居然是她?!”秦晋阳震惊得无以复加。 “怎么了?” “呃小白的自闭倾向不是与生俱来的,我之前就有怀疑,可能跟他从小缺失母爱有关。” “他和乔星纯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白认可她,喜欢她。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能够多抽点时间陪陪小白,小白的自闭倾向还是有可能被矫正过来的。” “非她不可?” “也不是。他需要的是母爱,只要是他认可的,都行。” “我知道了。” 薄靳言叹了口气,考虑了个把小时,最后还是拨通了乔星纯的电话。 永安巷的破旧公寓里。 乔星纯陪念念吃了生日蛋糕,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刷着社会新闻。 看到史密斯涉嫌多起案件被驱逐出境的新闻,她差点儿没从沙发上蹦起来。 她还以为昨晚自己砸伤了史密斯,很快就会被伯爵会所辞退,甚至还会被史密斯的人刁难。 想不到她的运气这样好! 史密斯这会子都被驱逐出境了,她的危机也算是彻底解除了。 再往下刷了几条新闻。 乔星纯看到林海在一家特色酒店用餐时,火锅意外爆炸,目前已紧急送医的新闻。 这事儿也太蹊跷了吧? 火锅都能爆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未免太巧了吧!这种巧合我可太喜欢了。” 乔星纯急着跟好闺蜜分享这些消息,一时手快,竟阴差阳错地接起了薄靳言的来电。 “喂,什么事?”她闷闷地问。 “来一趟十里江湾,立刻下楼,司机在楼下等你。” “我不去。” “你没有拒绝的资格,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薄总,我好歹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跟我谈恩情,你配吗?我救了你几次?你好好算算。对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二十亿。” “改天,行吗?” 乔星纯不想在念念生日的时候扔下她。 “不想继续留在海城,你也可以选择不来。”薄靳言话音一落,果断挂了电话。 “怎么就变得这么霸道?” 乔星纯想不通,薄靳言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半点看不到以前的影子。 — 四十分钟过后。 乔星纯刚被人领进别墅大厅,薄靳言就让管家给她递去一套女佣穿的衣服。 “穿好衣服,然后去厨房做饭,小白吃不了辣,注意清淡点。” “” 乔星纯睨了眼极其暴露的女佣装,难免有些纳闷。 穿成这样真的合适吗?! 他口味怎么变得这么重?! 算了,还是别顶嘴了。 乔星纯暗叹了口气,她还欠着他二十亿的巨款,少说少错。 等她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出。 薄靳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愈发幽深。 他家的佣人制服,都是最保守的款式,福伯怎么给她找了一套低胸短裙装? “福伯,她身上的裙子,怎么回事?” “少爷,女佣装不就是这样的?” 福伯想当然地以为薄靳言让人家女孩儿到家里来,是想着玩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他是完全没有料到,薄靳言真就是叫她来做饭的。 “看不出来,你玩的还挺花。” 薄靳言没想到福伯还珍藏着这类衣服,抿了抿唇,终究是没让乔星纯换掉。 福伯连声解释:“哪里能呀?这是我上回采购服装的时候,不小心买错款式,又因为过了退货时间退不了,一直压在箱底的。” “……” 薄靳言有些头疼,摸出了裤兜里的帕罗西汀,就着开水服下。 倒水时,眼角余光瞄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便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轻倚在门框上。 他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如同盯着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她。 乔星纯每次烧菜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给一旁的女儿投喂。 这次也不例外。 她夹了一块红烧肉,不假思索地凑到薄靳言唇边,“你尝尝味道?来之前我吃了辣椒,尝不出了。” 薄靳言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乔星纯见他无动于衷地杵在门口,赶紧又缩回了筷子,往自己嘴里送去。 她还真是糊涂了。 薄靳言怎么可能搭理她?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羞辱她。 与此同时。 薄靳言心里挣扎了一下,刚张开嘴,就见乔星纯缩回了筷子。 好在乔星纯没有注意到,不然他也太尴尬了。 薄靳言为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动作而懊恼,抿着唇,脸色铁青地上了楼。 等乔星纯做好四菜一汤,薄靳言依旧没有下楼。 她在客厅等了一会儿。 想了想还是上楼准备亲自叫他吃饭。 他吃了饭,应该就会放她走了吧? “薄总,可以和小白一起下楼吃饭了” 乔星纯推开了楼梯边卧室虚掩着的房门,意外撞见了刚洗完澡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浴巾的薄靳言。 他的身材属于精壮类型,加上一米九的大高个,站在眼前属实会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乔星纯也是没料到会撞见衣衫不整的他,愣愣地看着他浑身的淤青。 他这是和人打架了? 怎么伤成这样?! 她看着他肋骨上一片青紫,双唇微微翕动。 可酝酿了半天,终究是没勇气说出任何一句关心他的话。 “谁让你进来的?” 薄靳言低头看了眼自己比右腿略短的左腿,心里暗生恼怒。 五年前,为了救她,他被打断了一条腿。 从那之后左腿就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走路时总会有点跛。 好在田妈会细心地在他的袜子里缝上约莫一点五厘米的增高鞋垫。 因此,除了他最亲近的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左腿有残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乔星纯试着替他关上房门,他却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拽进了卧室里。 “薄靳言,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被他圈禁在他和门板围成的死角里,一下子就慌了神。 “穿成这样跑来敲我卧室的门,你觉得你的话有可信度?” “这衣服是你让我穿的呀” 乔星纯试图将裙摆往下拉,她也知道这裙子太短,但是现在的薄靳言根本就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 “我没让你穿成这样跑来找我吧?” “那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走。” “来了还想走?” 薄靳言的目光落定在她锁骨下方的红印上,看起来似乎是草莓印。 所以这女人又跟谁上了床? 薄靳言沉着脸,一口咬在了那个碍眼的印记上。 “你别这样!很疼” 乔星纯双手抵在他胸前,试图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孩子都在家呢,你这样不合适。” “小白早就睡着了。” 薄靳言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两只胳膊举至头顶,正想俯身吻她,她却如避蛇蝎般扭过了头。 “薄总,你要是憋得慌,就去找你的未婚妻。你这样做,要是让她知道,她会伤心的。” “我去找她的话,你会吃醋吗?” 薄靳言腾出一只手,掰过了她的下巴,墨黑的眼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我会祝福你和她长长久久。” 乔星纯确实会吃醋,会难过,但她说的也全是实话。 如果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她仍旧希望,他能和他爱的人白头偕老。 “当什么不好,非要当圣母?” 薄靳言冷笑着将她扔上了床,她才坐起身,他高大的身躯就压了上去,“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湘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她不行的话,就由你来代劳吧。” 第26章 薄靳言心疼了 乔星纯煞白着脸,用尽了全力,试图推开薄靳言,“不要!你不要这样对我。” 张皇失措间。 她一不小心碰到了薄靳言肋骨上的大片淤青,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疼你的。” 乔星纯收回了手,她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只是单纯地想要自卫。 薄靳言见她始终是一副极度防备的姿态,心里更加不爽,“你是希望我将你的双手捆绑起来?” “不是的。” 乔星纯摇头,仍试图着和他讲道理,“五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很感激你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救我,花了近二十亿的代价。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这笔巨额债款” “你到底想说什么?” 薄靳言欲念已动,实在没耐心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乔星纯对上他的眼睛,好声好气地央求着他,“你要是恨我,或是想要报复我,都没关系。但是,你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惩罚我?” “惩罚?” 薄靳言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沉郁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嘲意,“和我上床有那么痛苦难熬?”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星纯试图解释,薄靳言并没有等她说完,接着说道:“这么说来,你以前的演技还挺好的,演得那样逼真,我还以为你也乐在其中。”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不想成为你发泄欲望的工具人。” “不想当工具人,那你想当什么?” 薄靳言幽深的眼眸死死地锁着她花容失色的脸,冷哼道:“想当薄太太?说实话,你不配。” “我没有。”乔星纯矢口否认。 她知道她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提出离婚,并当着他的面承认出轨,甚至还要他签下和乔家完全割裂的不平等条款等等行为有多残忍,所以她根本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薄靳言,放过我,求你了。” “闭嘴。” 薄靳言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以吻封缄。 他俯下身的时候,两人的身体便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感受到她的绵软和娇嫩,他的眼睛越来越红,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这还是这些年以来第一次,他这么渴望一个女人。 薄靳言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着,此刻的他体内像是燃着一把燥火,好似要将他焚烧殆尽一样。 乔星纯从未见过他这么急躁的模样。 她有些害怕,手脚并用地推拒着。 薄靳言直接扯下了她的衣服,并将她的双手捆绑在一起。 乔星纯感觉身上一凉,过往某些不堪的回忆骤然浮现在眼前,原本就惨白的脸因为过度的惊惧而变成了土灰色。 薄靳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惊恐。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白皙肌肤上斑驳的草莓印记,怒火噌地一下上了头。 “这些印子,谁弄下来的?” 薄靳言指着她胸上的草莓印,冷声问道。 还没等乔星纯回答,他又一次用吻堵上了她的嘴。 此刻的他,完全忘却了前天晚上他跑到乔星纯家里对她做的事。 那天的他可不温柔。 她的皮肤又特别娇嫩,很轻易地就弄出了不少吻痕。 薄靳言兀自沉溺在莫名的愤怒中,狠狠地咬住了她皮肤上留有草莓印的地方,试图将那些印记掩盖。 “乔星纯,以后你再敢跟别的男人上床,信不信我废了那个男人?” “我没有,吻痕是你弄” 乔星纯彻底怕了,她想着向他和盘托出,他却扯掉了她的裙子。 “不要不要!” “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可能是薄靳言过于急躁的动作,勾起了乔星纯不好的回忆,她的身体都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求求你不要!我会死的,放过我吧!” 乔星纯的眼前,浮现出曾炜等人强迫她跪在地上,无数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游移的画面。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群人渣猥琐的笑声! 还有一回她妈妈为了保护她,被债主极尽折磨。 她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一边哭,一边往外跑。 “啊” 乔星纯的眼泪疯涌而出,她绝望地哭嚎着,原本被捆住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桎梏,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身体。 薄靳言没想到她的反应这样激烈,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难受得无以复加。 她怎么会这样激动? 是被曾炜那小子伤害过,所以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可真要是如此。 按理说她是没办法和任何人发生关系的才对,那她身上的吻痕,该怎么解释? 又或许,她单纯只是不想和他上床。 薄靳言深深地看着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男女之事还是得双方配合,强求来的有什么意思? 恰好林如湘在这个当口打了个电话。 薄靳言车技松开了乔星纯,下床接起了电话,“如湘,什么事?” 他不小心按到了免提,林如湘哽咽的声音瞬间放大了好几倍,“薄爷,我爸出事了!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躺着,我好害怕。” “别着急,先等等医生怎么说。” “说是大面积烧伤,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薄爷,你来医院陪陪我好不好?” “哪家医院?” “仁禾医院。” “等我一下,马上到。” 薄靳言结束通话后,又看向床上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眼神里写满无助的乔星纯。 他其实很不忍心看她这样。 可偏偏又说不出关心的话。 穿好衣服后,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不舒服就去洗个澡,或者留在我房间里睡一觉。想回去的话,让老刘开车送你。” 乔星纯没说话,默默移开了视线。 “你很怕我,对吗?” 薄靳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干净的衬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乔星纯眼里噙着泪水,委屈又一次流泻而下,“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你和那些欺负过我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薄靳言被她这么一哭,心都快碎了。 他站起身,急得直转圈。 想了想最后还是拿出了抽屉里的u盘,塞进了她的手里,“我没有其他备份,你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用这玩意儿威胁你。” 第27章 争风吃醋 乔星纯攥着u盘,神情有些恍惚。 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抬着通红的眼错愕地看着薄靳言。 “我不喜欢强迫,哭哭啼啼的没有一点意思。” 薄靳言快速系上了领带,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乔星纯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看着被他扯得破烂不堪的女佣装,她难过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早就没有可能了,可为什么她还在奢望他的温柔? 欠债还钱,理所应当。 他要她还债,真的很过分吗? 乔星纯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然而压抑的情绪像是涨起的潮水,渐渐漫过她的脖颈,她的口鼻,直到将她彻底湮没 薄靳言心里也不好受。 他从来没想过用那么粗鲁的方式对待她,看到她无助恐慌的模样,他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了曾炜录下的视频里,她被人肆意玩弄的样子。 傅景川说的很对,处在社会底层的女人,空有美貌,是场灾难。 也许乔星纯在背叛他后尝尽了人情冷暖,过得很不如意。 薄靳言并没有急着赶去仁禾医院,他一个人坐在车厢里,双指夹着烟,一根又一根地抽。 “田妈,你去看看她。” 最后,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少爷,乔小姐走了。她的手好像是受伤了,手腕上有一圈红痕。” “嗯。” 薄靳言没再说话,启动了车子奔赴仁禾医院。 等他抵达医院。 林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进了层流护理室。 “如湘,伯父现在怎么样了?”薄靳言快步走向候在护理室外的林如湘,沉声问道。 “薄爷,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我爸在手术室的时候我都吓死了,好在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医生说,他的脖子和手臂需要植皮,改天还有进行二次手术。” “脱离生命危险了?” 薄靳言勾了勾唇,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他的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的。 就算他不要乔星纯。 林海敢那样对她,他也会十倍还回去。 “医生是这么说的。” 林如湘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薄靳言。 怔忪间,她总觉得薄靳言对于这个结果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她又打消了疑虑。 林家算是寰宇集团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她爸要是出了事,对薄靳言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薄爷,谢谢你这么晚了还赶来陪我。” 林如湘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大着胆子张开双臂环住了薄靳言的腰。 他的身体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欲中缓过来。 比起平常要敏感许多。 林如湘察觉到薄靳言身体的异常反应,害羞地红了脸,“薄爷,你顶到我了。” 薄靳言即刻推开了她,“伯父既然已经脱离危险,我就先走了。有急事的话,你可以联系陈虢。” “等一下!” 林如湘抓住了薄靳言的胳膊,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你是不是禁欲太久了?” “你想说什么?” “薄爷,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的。反正我们也是要结婚的,你与其花钱去外面找乐子,还不如” “如湘,有件事希望你能明白。”薄靳言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冷声打断了她。 “什么事?” “你可以,不代表我也可以。” 离开仁禾医院,薄靳言一晚上冲了两三回的冷水澡,总算把欲望压了下来。 回国前他很少会有这么难受的时候。 可自从和乔星纯在校友会上重逢之后,他就没有舒服过。 有时候甚至远远地看着她,都会有反应。 薄靳言对此很是郁闷,乔星纯于他就像是戒不了的毒药。 他原以为他足够理智,完全可以将性和爱清楚区分开来。 事实证明,他不行。 — 第二天早上,薄靳言刚到集团总部,就拿出了被他锁在抽屉里乔星纯的离职单,“陈虢,让人事部通知单,最好早上就把离职手续办妥。” “好的,薄总。” 陈虢对此倍感纳闷,他隐隐有感觉,他家老板对乔星纯有几分好感。 按道理,像薄靳言这样的大老板。 喜欢哪个女人,随便勾勾手指,对方也就上钩了。 薄靳言却表现得十分挣扎。 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反常,要知道薄靳言给人的印象向来是雷厉风行的。 像这样优柔寡断反反复复地纠结要不要开除一名员工,还是头一次。 “还有事?” 薄靳言抬了下眼皮,不悦地问。 他的气场很冰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感。 “没了。” 陈虢摇了摇头,赶忙溜出了总裁办公室。 很明显,薄靳言心情不太好。 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少说点话为宜。 乔星纯收到人事部的信息后,就只身赶了过来。 她在寰宇总部大厦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勇气往里走。 昨天那事之后,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薄靳言。 而且她也不是在排斥他,她心里还爱得要命,哪里会存在不愿意这种可能? 她只是不想当薄靳言和林如湘感情生活中的第三者。 当然,她也不愿意被他当成泄欲的工具。 乔星纯始终觉得自己该坚持底线。 可是一想到她欠他的二十亿,就彻底蔫了下来。 二十亿她该拿什么去还?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寰宇大厦。 “乔小姐,我等你大半天了。” 陈虢早已在一楼大厅等候着乔星纯,她前脚刚走进来,他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陈特助,你是特地在这儿等我的?” “算是吧。” 陈虢点了点头,即刻将她带去了人事部。 霍西城远远地瞥见了乔星纯,本该去圆桌会议室开会的他,鬼使神差地调转了方向,朝人事部走了过去。 “学妹,什么情况?才入职就要离职?” 他睨了眼乔星纯手中的离职单,随口问道。 “嗯。”乔星纯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陈虢,这是薄靳言的意思?”霍西城转过头,询问着身侧的陈虢。 “呃是的。” “这个好办。”霍西城抢过了乔星纯手上的离职单,道:“学妹,离职手续你也别办了。保洁部开了你,你就来我这儿,做我的助理,怎么样?” 乔星纯倍感讶异,她此前就应聘过霍西城的秘书,要是能够留在他身边,就再好不过了。 陈虢见状,连忙插了一句,“霍总,是这样的。开除乔星纯女士是薄总的意思,您这” “这事儿我自己跟他说。” 霍西城霸气地牵起了乔星纯的手,快步走出了人事部。 “学长,这样不太好吧?” 乔星纯试图抽回被他攥在手心的手,霍西城却说,“哪里不好?我好歹也是寰宇集团的总经理,他不可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霍西城,寰宇有寰宇的规矩。” 薄靳言撞见挽手走来的两人,冷着脸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霍西城寸步不让,厉声反问。 “寰宇内部有规定,办公场合需注意分寸。” “行吧。” 霍西城松开了乔星纯的手,又一次看向薄靳言,“这样总行了吧?” “还有,寰宇不留无用之人。” “薄靳言,你这是明摆着要跟我唱反调,是吧?”霍西城没想到薄靳言这么不给面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薄靳言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气喘吁吁赶来的陈虢,“把华橙影业的项目给她。” “好的。” 陈虢隐隐察觉到薄靳言和霍西城之间有着浓重的火药味,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了不少。 随后,薄靳言缓缓地将目光落定在了乔星纯身上,薄唇轻启,“一个月内,要是做不好这个项目,自己卷铺盖走人。” 乔星纯点了点头,她还以为薄靳言会想方设法地让她离开。 没想到他反手又丢给她一个项目。 这是打算让她知难而退?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猜不透薄靳言的想法。 “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霍西城挑了挑眉,大手轻搭在乔星纯的胳膊上,试图亲自带她去熟悉她的办公环境。 薄靳言双手抄兜,不急不缓地补充道:“陈虢,带她去总助办公室。” 陈虢会意,忙上前同乔星纯说道:“乔小姐,您现在的岗位是总裁秘书,办公室在二十六楼,实习期为一个月。” “好的。” 乔星纯还是有点懵,不过能够留在寰宇集团,她还是相当知足的。 霍西城眼见着乔星纯被陈虢带走,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薄靳言都准备开除她了,这会子又跑来和他抢人,百分百是故意的! “薄靳言,你别太过分。”霍西城眼里火花四溢,他早就看不爽薄靳言,今天又当着公司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说起来,薄靳言只是个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凭什么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怎么,不服气?” 薄靳言勾着唇,悠然自得地说:“除非你能把我从这个位置赶下来,不然的话,不服气最好也给我憋着。” “算你狠。” 霍西城沉着脸,气愤走开。 薄靳言开完会,便直奔办公室,“陈虢,让乔星纯来一趟。” “好的。” 陈虢机械性地答应着。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还是没有忍住,小声地道:“薄总,林总那边万一问起来,该怎么回复?” 之前林海就挑明了说,要薄靳言尽快开除乔星纯。 结果薄靳言被霍西城一刺激,非但没有开除她,还将她从保洁员提到了总裁秘书。 “霍西城保的人,我难道不需要给他留点面子?”薄靳言转眼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 陈虢听他这么一说,犹如醍醐灌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他就说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薄靳言怎么会召开紧急会议。 想必是因为会议室和人事部在同个楼层。 乔星纯来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大概率会撞见霍西城。 而之后的事,在霍西城的推动下,便变得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陈虢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家老板果然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乔星纯走进办公室的时候。 薄靳言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了眼,犀锐的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薄总,您找我什么事?”乔星纯率先开了口。 第28章 只要你,只疼你,只爱你 “让我想想。”薄靳言不记得找乔星纯是为了什么事。 他看上去有些困倦,眼窝微微凹陷,下眼睑鸦青色一片。 乔星纯看他的状态,暗暗推测,昨晚他应该是在医院陪了林如湘一整夜。 “薄总?” 她等了五六分钟,还是没有等到薄靳言回复,只好再次出声以作提醒。 薄靳言抻直了曲起的长腿,单手扶着隐隐作痛的前额,从沙发上坐了起身,“头疼,过来给我按按。” “” 乔星纯只好踱到沙发后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替他按着脑袋。 他有偏头痛的老毛病。 宿醉又或是熬夜之后,症状会加重。 薄靳言半靠在沙发上,舒服地闭上了眼。 她的力道很合适,不轻不重。 恍惚间,薄靳言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 透过岁月沉淀下的薄薄烟雾,远处模糊的剪影逐渐清晰。 他坐在极简的布艺沙发上,被宿醉折腾得头痛不止。她则站在他身后,温柔地给他按着脑袋。 没按几分钟,他就将她扑倒在了沙发上深入交流。 她也很配合,纤细修长的腿缠着他的腰,在他耳边,娇软柔媚的声音,差点儿把他的骨头都叫酥了。 “老公,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对吗?” “对。” “老公,我心眼小,爱吃醋,你可千万不能出轨,要不然我得发疯。” “放心,不可能出轨。我只要你,只碰你,只疼你,只爱你。” “老公真好!” 薄靳言想到往事,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抓住了乔星纯的手,冷声道:“别按了。” “好的。” 乔星纯隐隐感觉,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她很想亲口问问,但她早已失去了关心他的资格。 摆清了自己目前的位置。 乔星纯很快冷静了下来,低调而克制地说:“薄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我让你出去了?” “呃对不起。”乔星纯眼皮狂跳,她竟忘了现在的薄靳言可不是之前的他。 他现在的脾气正可谓是又臭又硬,看不出当年的半点样子。 薄靳言的神色恢复了清明,呷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地问:“你那天去医院,是去干什么的?” 乔星纯的心跳越发急促,这让她怎么回? 她总不能说女儿发烧了,陪女儿去的吧? 而且她也没办法说是因为酒精过敏挂了急诊,毕竟她脸上的疹子还是他先发现的。 “我在问你话,聋了?” “我”乔星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局促地绞着手指。 薄靳言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忽而轻飘飘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是跑去给江枫眠那个小白脸送宵夜的?” “保,保温杯里盛放着热粥。”乔星纯模棱两可地答。 “这么喜欢送宵夜?” “也就偶尔。” “既然这么喜欢送,那从今往后,每天晚上八点,你必须把宵夜送到十里江湾,做得到?” “薄总,我家离十里江湾挺远的,一来一回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你可以选择住在十里江湾。”薄靳言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他察觉到不太对劲,即刻站起身,强行转移了话题,“告诉我,你和江枫眠睡过没有?太久远的事我也没兴趣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近两个月,你们有没有做过。” 乔星纯默默汗颜,她想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 就算她现在是总助办公室的人,他也没必要这么在意她的私生活吧? 乔星纯并不认为薄靳言对她余情未了。 他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会倾尽全部的温柔。 很显然,他把温柔都留给了林如湘。 “乔星纯,说话!” “我和他感情挺稳定的。”乔星纯依旧选择含糊不清一笔带过。 江枫眠是为了念念,一念之差铤而走险盗取了医院新进货的用来治疗白血病的进口药,才会被刑拘判了八个月。 因此乔星纯完全不敢透露江枫眠被刑拘一事。 她很怕薄靳言抽丝剥茧查到念念身上。 薄靳言深深地看着乔星纯,他这才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江枫眠已入狱两个月。 她跑去医院,绝对不会是给他送宵夜,更加不可能和他发生关系。 所以,她身上的吻痕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他让人调查了一下,霍西城送她回去当晚,并未久留,后半夜霍西城就去了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家里,直到清晨才出来。 “对了,那天晚上你湿得那么厉害,是和霍西城刚做完,还是和别的男人,又或是你自己弄出来的?”薄靳言失了耐心,开门见山地问。 “”乔星纯彻底沉默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要是现场有地洞她真想钻进去冷静冷静。 那天晚上明明是薄靳言非礼的她,他怎么就跟失忆了一样? 薄靳言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心情急转直下,他绕过了沙发,步步逼近,“身上的吻痕,谁留下的?” “是你。” 乔星纯躲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 然而,薄靳言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前面几个问题,她多多少少都有所隐瞒,所以他合理怀疑,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极有可能都是假话。 薄靳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站定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她,“乔星纯,你嘴里到底还剩下几句真话?” 乔星纯心虚地低着头。 她也不想扯谎,但有时候总是身不由己。 为了补上一个谎言的漏洞,很可能又需要再编造出一个谎言。 薄靳言忽然有些怀疑,乔星纯是不是和霍西城商量好,演了一出好戏,故意激他出手,从而达到留在他身边的目的? 虽说霍西城没有这个脑子。 但这并不代表他身后的智囊团没脑子。 如果真是这样,就别怪他不顾体面,在处理福霍西城那个扶不起的阿斗的同时,连带着乔星纯一道打包丢掉。 薄靳言犀锐的眼眸中现出一抹戾气。 乔星纯总感觉他的视线像是两条射在她脑袋上的射线,搞得她甚至不敢正常喘息。 见他半天无话,她赶忙开了口:“薄总,我先出去整理方案了。” “下班之前整理好发给我。明早的合作研讨会,你必须出席。” “知道了。” 乔星纯看出了薄靳言这是在有意刁难她,但还是干脆应了下来。 比起工作上的刁难,她更害怕他私底下的模样。 等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偌大的总助办公室忽然寂静了下来。 陈虢有独立的休息室,因而总助办公室里的日常琐事大部分都是一个叫林琳的行政秘书在张罗。 这办公室里,加上乔星纯一共是六个人。 不过他们似乎不怎么待见乔星纯。 她刚走进办公室,林琳便和其他几位女同事当着她的面,对她冷嘲热讽。 乔星纯并不打算搭理她们。 将念念托付给闺蜜照顾,她便全神贯注地赶着方案。 在办公桌前坐了近九个小时,她总算拟好了方案初稿。 打印好稿子,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薄总,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薄靳言并不经常加班,平常这个点他大概率是在外面应酬,要不就是在家里陪孩子。 他抬头看着乔星纯,熟稔地捻灭手中的烟蒂,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写不出来就想着跑我跟前卖弄风骚,让我给你走后门?” 第29章 被锁女厕 乔星纯暗暗吐槽着薄靳言的毒舌,她又没惹他,至于句句带刺? 不过,她并不打算顶嘴。 他现在是她的上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薄总,初稿我写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将打印稿递给了薄靳言。 薄靳言挑眉,接过打印稿翻看了起来。 乔星纯瞄了眼他的神情,不由地绷直了身体,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以前他监督她学习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板着脸。 他对她的严格程度,堪比她的毕业论文导师,不容许她犯一丁点的错误。 此时此刻。 薄靳言的严肃模样让她又回想起了过往被他检查作业时的紧张。 “乔星纯。” 薄靳言大致翻了一遍,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她。 “怎,怎么了?”乔星纯心脏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问。 “就这玩意儿,你写了九个小时?” “嗯。” “我今晚要是没把关,明天你在会上一开口,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靠潜规则上的位。”薄靳言说得很直白,随手将稿子扔到了桌面上。 乔星纯有些低落,她已经尽力了的。 她整整五年都在为生计奔波,当初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可能已经跟不上这几年的营销思路。 而她不知道的是。 薄靳言平时训起人来从不嘴软,基本上都会把人骂哭。 他对她算是很客气了。 “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 薄靳言看着低着头闷闷不乐的乔星纯,淡淡地道:“整体框架还行,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对不起,我再回去改改。” “过来。” 薄靳言听到她道歉就觉得烦,她是对不起他。 问题是,道歉能改变什么? 她终究是婚内出轨了的。 小白也是她亲手扔的。 提起这些,薄靳言心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我让你过来,没听到?”薄靳言烦躁地又重复了一遍。 乔星纯很怕他忽然兽性大发又一次试图侵犯他,但见他动了怒,只好踱步到了他身前。 薄靳言倒是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从桌上拿了支黑色水笔,在她的初稿上圈出了十来处不合理的地方,“这些地方修改一下,其他地方不需要变动。” “好的。”乔星纯连连点头。 听到他说其他地方不需要变动的时候,她总算松了口气。 大框架不需要变动,证明她的方案还是可行的。 “回去吧。” “好的。” “对了,昨晚”薄靳言主动提及了昨晚的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 “我没关系的。我明白,薄总只是认错了人。”乔星纯试图着替他解围。 虽然昨晚她被他摁在床上的时候真的很害怕,但事后回想了一下,他很及时就停住了,她如果还想留在寰宇工作,最好还是趁早忘却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滚出去。”薄靳言听她这么一说,神情愈发冰冷。 “好的。” 乔星纯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拿着稿件,小跑着出了总裁办公室。 “小乔,还在改方案?” 陈虢看着乔星纯气喘吁吁跑来,旋即亲自给她搬来了一箱小零食,“饿了就吃点,垫垫肚子。” “谢谢陈特助。”乔星纯礼貌地道了谢。 同办公室的林琳见陈虢对乔星纯这么好,阴阳怪气地道:“陈特助,你也太偏心了吧!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加班,怎么就给她拿了吃的?” “人家刚来,还不知道哪里领物资。你们工位上全是零食,还需要特地给你送过来?” “不敢。”林琳小声地嘟哝着。 等陈虢离开总助办公室。 她便和其他几个女同事聚在了一起,明里暗里地挤兑着乔星纯。 乔星纯只当没听见。 薄靳言给她圈出来的地方并不好改,她坐了半个小时,连一处都没改完。 她轻揉着酸痛的脖颈,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她上完厕所准备走出隔间的时候,意外发现隔间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乔星纯连忙敲了敲门板,大声地朝外面喊道:“请问这边夜里是要封起来的吗?厕所里还有人的,帮我开一下门好吗?” 隔间外,林琳和其他女同事全当没听到乔星纯的呼喊,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洗手间。 “你们猜,她究竟是爬上了霍总的床,还是爬上了薄总的?” “这还用说?我听说霍总和薄总为了她差点打了起来,她肯定是两边都吊着呗!” “真贱呢!一想到这样的人要和我们一个办公室,我就觉得恶心。” “忍忍吧!薄总都说了,华橙影业的项目她要是没做好,最多一个月就该滚蛋走人了。” “好吧,我就再忍她一个月。” 乔星纯没想到这群人竟这样讨厌。 她们爱说什么闲话都和她没关系,但故意将她关在厕所里,她是无论如何咽不了这口气。 她是对不起薄靳言,也确实欠了外债,成天为生计奔波。 但她又不欠她们的,改天她势必要讨回来的。 乔星纯放弃了大喊大叫,站到了马桶上,正准备从隔板上面翻出去。 一时不察,又被林琳等人合计搬来的盛满凉水的水桶,从隔板上方兜头泼下。 “啊” 乔星纯被泼了个措手不及,浑身上下瞬间湿透,“林琳,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是有多大的病,非要将我锁在这儿?” “像你这种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清洁工,也配和我们一个办公室?” 林琳冷哼着,旋即又指使着身边两位女同事站上凳子,朝着隔板里面又泼下了一桶凉水。 水声哗然而下。 乔星纯紧紧攥着拳头,卯着劲儿试图往上爬。 可惜隔板设置得过高,再加上四壁被水淋透后变得极其光滑,她尝试了几十遍,依旧没能成功翻出去。 薄靳言在办公室内闭目养神到了晚上十一点。 出门后才发现总助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只剩下陈虢一人在休息室里呼呼大睡。 他蹙着眉头,愈发觉得乔星纯的工作态度有问题。 初稿没改好,就敢下班。 她是准备在明早的项目研讨会上大出洋相? 薄靳言抿着唇,而后又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乔星纯在洗手间隔间里蹲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困到明天早上。 意外听到男洗手间里传来的冲水声,赶紧打起了精神,扯着完全嘶哑的嗓子喊道:“救命!我被困在女洗手间隔间里了!可以帮我开下门吗?” 第30章 薄靳言,你睡了吗? 薄靳言隐约听到了沙哑的女声,即刻顿住了脚步。 他偏过头,朝着女洗手间的方向睨了一眼。 难道,有人被困在隔间里了? 这是有多蠢,上个厕所连门都不会开? 薄靳言暗生鄙夷,并不打算上去帮忙。 万一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故意留在厕所里等他,他怕是会被恶心坏。 “陈特助?是你吗?” “我被人关起来了,我现在好冷,可以帮我开下门吗?” 乔星纯拍了拍门板,没说两句声音就全哑了。 “乔星纯?” 薄靳言总算是听出了她的声音,快步走进了女洗手间。 看着隔间外巴掌大的铁锁,他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薄总!你可不可以放我出去?门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等着。” 薄靳言上前仔细地研究着那个极其厚重的铁锁,在找不到钥匙的情况下,索性选择了暴力踹门。 “躲远点,别贴着门板。” “好。”乔星纯被冻得直打哆嗦。 这整栋楼都开着充足的冷气,在办公室里她都必须披一件长袖外套,才不会感觉到冷。 被浇了好几桶凉水后,她更是冷得没地方藏身。 薄靳言的左腿没什么力气,他只能用右脚去踹门,接连踹了五六下,才将门板给踹开。 门板被踹得四分五裂彻底瓦解后。 他立刻走进了隔间,蹲下身看着缩在角落里,嘴唇被冻得发紫的乔星纯。 “怎么回事?” “谢谢你。”乔星纯抬起头,透过洗手间昏黄的灯光,她总感觉薄靳言就像是会发光一样,瞬间照亮了她的世界。 “我问你怎么回事,你道什么谢?” “上了个厕所,就被锁在隔间了。”乔星纯并不想告状,有些事情她可以自己解决。 “做好这个项目,其他事别管。你突然上来,没人服你。” 薄靳言睨了眼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强忍住想要关心她的冲动,站起身,声色冷漠地道:“收拾一下,一会儿坐公司班车回去。” “这么晚了,还有班车?” “” 薄靳言没回话,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先回去。稿子改不完,可以延迟开会时间。” “我还想再改一会儿。” “随便你。” 薄靳言双手抄兜,率先回了总裁办公室。 十分钟过后。 薄靳言头一次拨打了内线电话,“乔星纯,拿稿子过来。” “好的。” 乔星纯才喝了一杯热水驱寒,就赶紧站起身,去了趟薄靳言的办公室。 “去里面洗个热水澡。” 薄靳言抬头看着头发乔星纯,不容商榷地说。 “我没事的,反正衣服也快干了。” “乔星纯,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感冒生病,影响了项目进程,我损失的可就不止这么一点点水电费了。给我立刻滚进去洗澡,顺便把头发吹了。” “我也可以把稿子带回家改” 乔星纯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在他的办公室洗澡洗头。 “滚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 薄靳言站了起身,又给她递上了一个购物袋,“洗完先穿上。” “谢谢。” 乔星纯有些奇怪,薄靳言这里为什么会有女装。 她不知道的是,薄靳言每次看到好看的女装,都会全套买下。 当年和乔星纯结婚的时候,光是买房,就花了他全部的积蓄。 他没能力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包包,鞋子,首饰。 即便分开很多年,即便很恨她。 但还是会觉得遗憾。 遗憾当年的自己没有给她一个好的物质环境 乔星纯洗完澡,换上他递给她的全套衣服,难免有些纳闷。 如果说这些衣服是服装公司或者各大品牌送来的样衣,倒也是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为什么连内衣的尺寸都能完全和她契合? 乔星纯走出内室的时候。 薄靳言已经坐回到了办公桌前,神情凛然地和人通着电话,“绑架小白的人抓到了?” 听到谈话内容,乔星纯特地留了个心眼。 她也很好奇究竟是谁试图绑架小白。 不过,薄靳言没开免提,对方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结束通话后。 薄靳言睨了眼乔星纯身上的小香风黑白套裙,眼里带着些许的欣赏,“不错,挺合身。” 乔星纯莫名红了脸,显得无措了起来。 憋了大半天。 她才尽可能克制着沙哑的嗓音,小声道谢:“谢谢薄总。” “这衣服是我给如湘买的,想不到你穿也刚好合适。” “” 乔星纯脸上的红晕瞬间褪下,原本的小鹿乱撞,轻轻松松地被薄靳言的一句话击碎。 原来,这套合身的衣服另有主人。 她仅仅只是沾了林如湘的光。 乔星纯突然觉得很难过。 被同事整蛊,针对的时候,她只是很生气。 可听到薄靳言这么说。 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 或许,她真的太贪心了。 当初他们闹得那么不体面,朋友们都以为她给薄靳言戴了绿帽子,很多人笑薄靳言攀高枝攀了个寂寞。 薄靳言恨她是应该的。 他能容她在寰宇待下去,还帮了她好几次,她理应知足了。 作为一个被她戴了绿帽的前夫。 他在对她的态度上确实足够体面。 可惜,人心总是贪婪的。 想到他彻底放下了过去,即将和林如湘奔向美好的未来。 乔星纯还是会心痛。 “把稿子拿走,我让陈虢送你回家。” “谢谢薄总。” 乔星纯哑着嗓子,随着陈虢一起去了地下车库。 “小乔。” “陈特助,什么事?” “薄总让我给你买的蜜梨膏,回去记得冲水服下,润喉的。” “谢谢。” 乔星纯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了蜜梨膏。 而她回家后。 刚准备继续修改稿子,意外发现稿子上写满了字。 那是薄靳言的字,字体颀长,笔锋锐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居然帮她改好了稿子! 乔星纯反复翻看着稿件,心里骤然涌出一股暖流。 她知道他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 可她还是很想要留住这一刻的悸动。 乔星纯没有存薄靳言的手机号码,但她一直默默记着。 她挣扎了很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薄靳言,你睡了吗?】 第31章 二选一,薄靳言选了谁? 薄靳言收到乔星纯的信息,眯着眸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 她突然问他睡没睡做什么? 他要是说没睡,难不成她还会赶过来陪他? 薄靳言蹙眉,编辑了一段文字又默默删掉。 十分钟后。 他总算成功发出了信息:【有事说事。】 【谢谢你的衣服,还有谢谢你帮我改稿,我会好好努力,尽快跟上现阶段寰宇集团的营销节奏。】 【你打算怎么谢?说来听听。】 【以后工作日,我给你带早餐,行吗?】乔星纯原本想问他,想要她怎么谢,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 她怕她随口一问,薄靳言又一次要她以身相许。 薄靳言没有回信,不过他给她回了个电话。 “喂,薄总?” “嗯。” 薄靳言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乔星纯攥着手机,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小声问道:“薄总,你感冒了吗?” “我躺在床上,声音可能有点变化。” “打,打扰了。” “呵” 薄靳言的嗓音压得很低,极具质感的音色低醇性感,好听得要命。 乔星纯的耳朵像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移开了手机,“怎,怎么了?” “不是要道谢吗?我给你一个好好道谢的机会。” “哦。” 乔星纯悄悄地吞咽着口水,润了润嗓子。 她此刻嘶哑的声音对比他悦耳的声音,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怎么不说话?” “谢谢薄总。”乔星纯藏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他说,可一紧张,全给忘了。 “还有别的?” “有的。” 乔星纯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说清楚。 “说。” “昨晚我突然情绪失控,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 薄靳言从床上坐了起来,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一份认真。 “我有一点点”阴影。 乔星纯鼓起了勇气想要和盘托出乔家落败,无数债主上门追债时,她遭受的那些让她难以启齿的骚扰。 然而她话才说一半。 就被薄靳言给打断了,“霍家老头来电,我接一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量简短点。” “没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乔星纯想了想,有些事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他。 那段过往都过去好几年了,他已经开启全新的生活,她何必再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薄总,晚安。” “嗯。”薄靳言不习惯和任何人道“晚安”,只敷衍地回应着。 在他看来,“晚安”这样的字眼应该算是有情人专用。 他和乔星纯的关系。 远没有那样热络。 帮她改稿,是因为她挺有策划头脑。 头一次就能做到这个份上,挺厉害。 — 第二天清晨,华橙影业项目研讨会上。 乔星纯发言后,偌大的会议室里,愣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安静得仿若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现场。 薄靳言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而后自顾自地鼓着掌,“不错,点子很新。” 众人见大老板表了态,这才活络了起来。 作为这个项目的重要合作商,林如湘也全程参与了研讨会。 她原本是打算来看乔星纯出洋相的。 不成想薄靳言竟认可了乔星纯的方案。 林如湘攥着衣角,顺着薄靳言的视线看向主讲台上的乔星纯,心底里的危机感愈演愈烈。 此前她从未看到乔星纯这一面。 总以为乔星纯除了在声色场合卖笑,就只剩下了穿着灰不拉几的保洁服默默无闻的一面。 “没有异议的话,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乔星纯为总负责人,其余人必须无条件配合。”薄靳言说完,便合上了桌前的文件夹。 “薄爷,我有话要说。” 林如湘咬着唇,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怎么了?” 薄靳言看向她,深邃的眼里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乔星纯说的这个方案,是我先想出来的。” “刚才我还在纳闷,她的想法为什么和我的不谋而合。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乔星纯窃取了我的创意和想法?” 林如湘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天哪!乔星纯她怎么敢?老板娘的创意都敢窃取。” “谁说不是呢!这胆子是真大,三观也是真稀碎,抄袭盗窃,可耻!” “你们说薄总会护着谁?” “这还用问?肯定是林小姐。” “我觉得未必。乔星纯才来公司几天?就从小小的保洁员,晋升成了总裁办秘书,她的手段可不简单。” 众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纷纷来了兴致,坐等薄靳言表态。 乔星纯倒是很淡定。 这份方案有一半是薄靳言改的,林如湘这回算是彻底踩雷了。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 薄靳言听了林如湘的说辞,真就转过头看着她,板着脸一字一顿地问:“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乔星纯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他有心护林如湘。 她勾了勾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薄总,这份方案有一半的内容,是你改的。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 她话音一落。 所有视线又集中在了林如湘身上。 林如湘眼皮狂跳,她是真没料到这份方案薄靳言改过。 所以她该怎么收场? 林如湘急得额头冒汗,抿着薄红的唇,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真写了方案。” “你不用解释。” 薄靳言适时地替她解了围,淡淡地说:“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乔星纯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鼻子在不知不觉间酸了。 看吧,是非对错根本没那么重要。 他明知道林如湘撒了谎,还是尽可能地替她兜着。 而她,就像是个自不量力地总幻想着成为主角的跳梁小丑 薄靳言表了态,会议桌上的众人也跟着起哄,用他们认为还算得体,却又很难听的话笑话着乔星纯。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偷?没有这个能力,也不该直接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 “脑袋空空的花瓶,太可悲了!” “我听说,她是前市长千金。有那么一个作奸犯科的老爸,她能做出这种事不奇怪。” 乔星纯被迫听着大家对她的奚落,难受得如同被捅了好几把刀子。 但她还是选择站在了主讲台上,接受众人的审判。 她需要这份工作。 这么点挫折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相信一定能挺过去的。 “挺住,熬过去就没事了。”心里,乔星纯暗暗地宽慰着自己。 她原以为这场风波很快就会过去,薄靳言清楚真相是什么,按理说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事儿开除她。 他的目的是保住林如湘的颜面。 可是她没有料到,她竟会在这场单方面对她的精神虐打中狼狈地倒下阵来。 “小乔!” 最先发现乔星纯晕厥的人是陈虢。 他正想上前扶她一把,却被霍西城抢了先。 第32章 护短!薄靳言替她出气 霍西城无视了所有人的视线,抱起了轻飘飘的乔星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至于薄靳言。 他掩在桌子底下的手则在不可控地发着颤… 乔星纯完全清醒过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霍西城见她睁开了双眼,第一时间询问:“方案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绝对干不出剽窃他人创意的事。” “事实就是,我剽窃了。” 乔星纯低着头,她知道薄靳言执意要保护林如湘,她继续否认下去,也只是自找难堪。 “不可能。” 霍西城笃定说道:“林如湘成天就知道花钱,她哪里会做策划?是不是薄靳言为了保住她的颜面,故意帮着她,由着她往你身上泼脏水?” “霍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乔星纯低着头,失魂落魄地从休息椅上站起身。 “你要不再休息会儿?医药部的小李说,你是被痛晕的,他说你子宫里可能长了东西,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只是痛经。” “痛经?”霍西城诧异地看着她,“前几天你不是刚来过?” “内分泌失调了可能。” 乔星纯才想起前几天拒绝霍西城时用的借口就是痛经,只好硬着头皮圆谎。 另一边,总裁办公室。 林如湘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偷瞄着脸色沉闷的薄靳言,“薄爷,对不起。” “我最后问你一遍,那个方案,是谁想出来的?”薄靳言后仰着身体,冷冷地看向她。 “是乔星纯。” “既然是她想出来的,你刚才那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跟你的白月光开了个玩笑,我也没想到她会晕过去。说真的,她太娇气了!大部分女人都会痛经,就她疼得这么夸张,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往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薄靳言极其严肃地说:“再有下次,我不可能保你。” “对不起嘛!” 林如湘自小在蜜罐里长大,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她委屈地抹着眼泪,声音里带着一丝娇,“你要是心疼她受了委屈,大不了我这就公开向她道歉。” “算了。” 薄靳言烦躁地点上了一根烟,完全不顾闻不了烟味捂着口鼻咳嗽的林如湘。 “薄爷,我没有坏心思的,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她要是没有晕过去,我很快就会公开表明,我是在开玩笑。” “出去。” “” 林如湘被他冷漠的态度伤到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还以为他选择包庇她。 是因为在他心里,她比乔星纯重要得多。 可事实上。 薄靳言真正关心的人是乔星纯。 他没有当众给她难堪,很大程度是看在她爸的面子上。 乔星纯晕倒的时候,她就坐在薄靳言身边。 她清楚地看到,乔星纯倒地的那一刻,薄靳言的脸都因为极度的紧张变得煞白。 如果这不叫在意,那什么才算作在意? “薄爷,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道歉。但是,你和乔星纯的事,寰宇上下都传开了。” “我们虽然只是合约情侣,按理说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 “可你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明面上乱搞吧?我的那群朋友知道我被绿了,她们都在暗地里笑话我呢!” 林如湘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她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她再不出手,薄靳言怕是要飞。 因而她此刻也顾不上维持之前在薄靳言面前立下的温婉善良人设,噼里啪啦地一通输出。 “我和乔星纯怎么了?” 薄靳言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 “他们说,乔星纯同时勾搭了你和霍西城。” “林琳跟你说的?” “” 林如湘没再说话,她在很早之前就看不顺眼林琳。 就林琳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还好意思自称她堂妹,她每次和林琳一起出去,都觉得被对方拉低了档次。 不过,她的这个堂妹做事儿倒是很靠谱。 听林琳说昨晚她把乔星纯锁在厕所里,还泼了她几桶凉水。 林如湘光是脑补这个画面,就觉得通体舒畅。 “陈虢,你让林琳去罚洗女厕,从一楼洗到二十六楼,洗不干净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好的,薄总。” 陈虢连连点头,他很清楚昨晚乔星纯被锁女厕肯定是林琳牵的头。 薄靳言这么做十有八九是在替乔星纯出气。 林如湘呆呆地看着薄靳言。 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因为林琳捉弄了乔星纯,他才想出这样的损招惩罚林琳。 但她又不敢问,只能装作不知道昨晚的事,以免惹祸上身。 林琳被陈虢叫去打扫女厕的前一秒,还在办公室里大肆吐槽着乔星纯。 陈虢不悦地看着她,“薄总让你往后别再在林小姐面前乱嚼舌根,那些捕风捉影的桃色谣言,你最好别再乱传。” “我说的都是事实。”林琳小声地嘀咕着。 “快去打扫厕所,别再惹事,薄总已经动怒。” “知道了。” 林琳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着。 陈虢前脚一走,她就风风火火地跑去找乔星纯。 乔星纯刚乘坐电梯上了二十六层,便被林琳揪住了衣领。 眼瞅着林琳高高抬起的右臂即将挥向她的脸颊,乔星纯连忙反应过来。 她单手抓着林琳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着林琳的脸扇了过去。 刹那间,清脆的巴掌声在电梯口处乍响。 身后一群探头探脑的同事纷纷睁大了眼,屏着呼吸安安静静地吃瓜。 “乔星纯,你敢打我?!” 林琳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向乔星纯。 “昨晚,是你将我锁在厕所里的,对吧?我打你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 “乔星纯,你不要脸!你只会靠男人!” 林琳恨不得扑上前撕了乔星纯的脸,可乔星纯的力气似乎比她大了好几倍,真和乔星纯打起来,她毫无胜算。 “我靠谁了?”乔星纯反问。 “你和霍总肯定不清白!你装晕逃避责罚,是霍总把你抱走的。” “林琳,你要是不满,有本事就去微信大群找霍总理论。我那时候都晕了,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你下贱!” “啪!” 乔星纯抬起手,直截了当地给了她一耳光,“骂我下贱可以,拿出证据。” “闹什么?” 薄靳言和林如湘两人阔步而来。 他睨了眼张牙舞爪的乔星纯,低沉的声线听不出喜怒,“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第33章 约炮被薄靳言抓现行? 林琳见薄靳言和林如湘也赶了过来,强忍着眼泪迎了上去。 “薄总,堂姐,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乔星纯就跟疯狗一样,我又没惹她,她冲上来就给了我两耳光。” “没惹?” 薄靳言深邃的视线在乔星纯身上扫了一圈,而后缓缓落定在林琳红肿的脸上。 看样子,她还真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巴掌。 林琳感觉薄靳言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被他盯得久了,她竟觉得有些心虚。 昨晚的事,是大家一起合计的。 薄靳言要真想为乔星纯出头,没理由只针对她一人吧? 她局促地吞咽着口水,小声地说:“薄总,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哦?” 薄靳言挑了挑眉,踱步到乔星纯面前,“你来解释,为什么在办公区动手?” 乔星纯在林琳叫出那一声“堂姐”的时候,便猜到薄靳言极有可能看在林如湘的面子上,无底线袒护林琳。 为此,她也做好了被训斥,被责备的心理准备。 可当他真正开口的那一刻。 她才发现做再多的准备也是徒劳。 他随随便便一句诘问,就能轻易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我在问你话。”薄靳言重复了一遍。 乔星纯担心薄靳言会让林琳扇回耳光,无奈之下,只好带上了霍西城的声誉。 她抬头看向薄靳言,头头是道地说:“林琳造谣污蔑我和霍总,我的形象受损无关紧要,霍总的形象要是有损,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薄靳言起初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见她为了维护霍西城不惜和人干架,情绪急转直下。 “跟我来一趟办公室。”他沉着脸,不容商榷地说。 “我不”乔星纯想要拒绝。 可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稳定工作。 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林琳,你没事吧?脸都肿了呢。” “乔星纯下手也太狠了!我估计薄总把她叫办公室,是让她办离职去的。” “就算没能让她离职,高低也得狠狠训斥一顿。” 身后,一大群同事围着林琳嘘寒问暖,顺带还不忘拉踩一把乔星纯。 即便林琳也被薄靳言罚着清洗厕所,他们依旧对她客客气气。 原因很简单。 就凭林琳和林如湘的那层关系,薄靳言即便罚过她,她的地位还是稳如泰山。 — 总裁办公室里。 薄靳言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回过头看着杵在门口半天不敢进的乔星纯,“把门关上。” 乔星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地合上门扉。 眼瞅着薄靳言脱完外套,又准备脱衬衣,她再也沉不住气,双手紧张地拧着门把,“薄总,还请您仁慈一点,我今天不方便。” 薄靳言仅仅只是解开了两颗纽扣,便坐回了办公桌前。 他好笑地看着她,话里行间透着淡淡的嘲意,“解个纽扣你就脑补了一场大戏?我该说你想象力丰富,还是经验丰富?” “……” 乔星纯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太多,捂着通红的脸,默默地靠墙站着。 薄靳言有意罚她,任她站了一二十分钟,还是未曾发话。 乔星纯今天本来就不太舒服,肚子疼得要命。 久站过后,情况更加严重。 且不说痛得像是要断裂的腰,灌了铅一样坠痛不止的小腹,她蹬着高跟鞋的双脚,也开始又酸又麻… 薄靳言察觉到乔星纯晃动得愈发厉害的身体,轻掀起眼皮,徐徐开口:“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动手?” “林琳恶意造谣在先,挑衅在后,我气不过。” 薄靳言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答案,冷声质问:“你和霍西城有奸情,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 如果说,乔星纯是因为昨晚被锁女厕一事跑去和林琳算账,他心里还会舒坦一些。 可惜… 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在维护着那讨人厌的霍西城! “我和霍总没搞过办公室恋情,我能留在总裁办,是您亲自任命的。” “既然是我任命的你,我让你写一份千字检讨,没意见吧?” “薄总,我不服。” “不服什么?乔星纯,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就因为林琳是林如湘的堂妹,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吗?” “你这是在跟我置气?” 薄靳言站起身,阴鸷的目光直勾勾落定在她的脸上。 “我不敢。” 乔星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很不甘心。她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写检讨? 薄靳言觉得新鲜。 单指挑起她的下巴,似是在欣赏着她的倔强和不服气。 此刻的她,比只会跟他道歉特意放低姿态的她,鲜活多了。 “不服气?” “嗯。”乔星纯重重地点头。 “那你倒是说说,林琳身后有林家为她撑腰,你身后可有人为你撑腰?” 乔星纯听薄靳言这么说,以为他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公道。 她勾了勾唇,苦笑道:“原来,薄总也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我是非不分?” 薄靳言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自己,暗生恼怒,“乔星纯,你有没有想过,你贸然地打了林琳,万一她蓄意报复,你该怎么应对?” “我…” 乔星纯语塞,她定定地看着面露愠色的薄靳言,忽然间生出一种错觉。 总感觉他这么做似乎是在帮自己。 不过很快,她又清醒了过来。 薄靳言想要保护的人,只有林如湘。 她在他眼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知道了。”乔星纯不想再自欺欺人,顺从地点了点头。 薄靳言见她退了一步,也放缓了语气,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自不量力,天真地以为寰宇是个是非分明的地方。我错在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错在没有逆来顺受,动手打了林琳。” “还有,我不该说出实话让林如湘那样难堪。” “薄总,不会有下次了。往后,任何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默默受着就是。” 乔星纯低着头,她已经没勇气去看薄靳言的眼睛。 这段时间她的情绪确实太容易被他带着走。 以往吃了那么多的苦,她都没有哭过。 可是被自己深爱的人这样对待,她还是会觉得很委屈。 薄靳言耐着性子听完,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让她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他的意思是,真要打人做得隐蔽一点。 在办公区公然打人,她背后又没有什么靠山,万一被报复了,怎么办? 他有他的生活,总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护着她吧? 薄靳言蹙着眉,摸出了裤兜里的烟盒。 停顿了片刻,又将烟盒锁进了抽屉里,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 “华橙影业的项目,暂时交由如湘来做。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办公室里,给我端茶送水就行。” “知道了。” 乔星纯听出了薄靳言的言外之意。 让她留在办公室端茶送水。 就是不再给她任何项目任何机会的意思。 “薄爷,林琳哭晕过去了!清理厕所这事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林如湘推门进来的时候,乔星纯正坐在沙发上写检讨。 她看了眼乔星纯,心下更加不平衡。 林琳犯了错,薄靳言罚她清扫女厕。 乔星纯犯了错,凭什么写份检讨就行? 薄靳言低头整理着文件,做漫不经心状回了一句,“一会儿等她醒了,再让她去清扫。” “可是她的脸都肿起来了。我怕我叔叔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不肯善罢甘休。” “乔星纯,去给我倒杯水。” 薄靳言支走了乔星纯,这才开门见山地对林如湘说道:“林琳公然诋毁到霍西城头上,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把她开了。” “有这么严重?” “林琳是总裁办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唆使她四处造谣诋毁霍西城,你觉得合适?” “这” 林如湘瞬间哑了声,小心翼翼地说:“那,乔星纯扇了她两巴掌,就这么算了?” “你打算怎么办?扇她两巴掌,替林琳报仇?” “不是你误会我了。她是你的白月光嘛!我怎么敢对她动手?” “林琳嘴碎,该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薄靳言将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了林如湘,道:“华橙影业的项目就由你来负责,反正这是寰宇和林家合资的项目,所有细节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问我,我相信你的能力。” 林如湘受宠若惊,她还以为薄靳言会将项目给乔星纯。 现在看来。 薄靳言终究还是偏袒她多一些。 林如湘接过薄靳言递来的资料,欢喜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和乔星纯擦肩而过时。 她还不忘装出落落大方的样子,柔声问道:“乔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 乔星纯话音一落,便发现薄靳言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她心里苦涩,薄靳言这是担心她对林如湘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才盯她盯这么紧吧? “说起来,乔小姐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寻常人晕厥,很容易摔得鼻青脸肿,你倒好,摔倒的时候还是那样优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摆拍。” 林如湘脸上始终挂着大方得体的笑,话一说完,便擦着乔星纯的肩膀,走了出去。 乔星纯被撞了一下,本能地想撞回去。 想到薄靳言对林如湘的维护,瞬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悄然地将水杯递给了薄靳言。 “晚上,来一趟十里江湾。” “我不想去。” “闹脾气也得有个度。”薄靳言不想拿出二十亿压她,但她确实不太听话。 “薄总,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不想去。” “乔星纯,如湘是我的未婚妻。会议室里那么多人,你是想让我给她难堪?” “所以,你为了保护她,就只能冤枉我,是吗?” “嗯。” “”乔星纯气得脸色发白,但偏偏拿他没办法。 她兀自坐回了沙发上,原本的检讨刹那间被她涂得面目全非。 薄靳言光是听着笔尖的沙沙响声,就知道她在生气。 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的。 平时温柔似水。 生理期暴跳如雷,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不过之前他从未说过她定期炸毛这一点,也不会觉得烦。 她只是身体不舒服,才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 田妈亲自送来热腾腾的枸杞乌鸡汤时,乔星纯还在生着闷气。 薄靳言甚至还没有打开盖子,就说太腻,一口都不准备吃。 “乔星纯。” “干嘛?” “过来把乌鸡汤喝了,太腻我吃不了,倒了可惜。” “哦。”乔星纯起身,一言不发地端走了乌鸡汤。 枸杞乌鸡汤对于经期女性补气血还是挺有效的,不过她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多年前,薄靳言也经常炖这个。 她一直以为薄靳言很喜欢吃。 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枸杞乌鸡汤的味道。 他当年之所以变着法子研究炖汤,无非是想用食疗的方式缓解乔星纯痛经的老毛病。 乔星纯干掉了一整碗的乌鸡汤,再没心情写什么破检讨。 她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轻抚着胃部以助消化,另一只手则在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学妹,你好些了吗?记得多喝热水。】 霍西城突然发来了一条慰问信息,惹得乔星纯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她的肚子还是很痛。 这种情况下,她是真的没力气应付不喜欢的人。 出于礼貌。 她还是在第一时间给了回复:【谢谢学长,我好多了。】 【你这经期也太长了,我只想等你快点完事儿,看来还得再忍上几天。】 【最近失调了。】 乔星纯越发觉得单凭自己的道行,根本招架不住霍西城的攻势。 他太过直接,三句里两句不离性。 这也就意味着,乔星纯很难通过正常的交往中获得有用的信息。 【学妹,今晚有空没有?要是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这就去开个房,你用手帮我,可行不?】霍西城急着给薄靳言甩上一顶绿帽子,言辞更加急迫。 与此同时,薄靳言正悄无声息地站定在沙发后,阴鸷的眸光停驻在乔星纯的手机屏幕上。 第34章 薄靳言道歉,主动为她还钱 乔星纯察觉到背后森森的冷气,下意识回过头瞄了一眼,差点没被薄靳言冷肃的面色吓得失声尖叫。 “薄总” 她还想着跟他解释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乔星纯,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这样,挺” 薄靳言墨黑的眼里藏着愠怒,但还是没办法用“犯贱”这样的字眼去说她。 “薄总是想说,我这样,很贱?” “”薄靳言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瞬间语塞。 “让你失望了,是吗?”乔星纯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是我脏了您的眼。” “你是不是有苦衷?” 薄靳言不相信乔星纯会这么作践自己,试探性地问。 乔星纯咬着唇,一个字都不肯对他吐露。 她很怕连累到薄靳言。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当年做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 五年前乔家遭遇的是灭顶之灾。 从上到下都遭受了非人的迫害。 她唯一庆幸的是,那把火没有烧到薄靳言身上。 “乔星纯,你要是欠了钱,我可以先替你还上。对你而言,只是变更了债权人,而且还少了被追债的风险,我建议你仔细考虑一下?” “不用了,谢谢薄总。” “你的意思是,晚上非去赴约不可?” “这是我的私生活。” “私生活?你清楚霍西城是什么样的人?他一个星期就可以换上好几个女人,你真不觉得脏?” “我哪有资格嫌人脏?” 乔星纯苦笑,她都沦落到会所卖酒了,在旁人眼里,就是个卖弄风骚恬不知耻的风尘女。 可能薄靳言也是这么想她的。 他只是因为良好的修养,轻易不说那些难听的话。 “” 薄靳言看着她这副模样,莫名有些心疼。 那天只是听人提起,乔星纯被曾炜强暴过,又或者是被一大群人轮了,他就因为情绪失控犯了病。 也正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他并没有主动去了解她的遭遇。 就算不了解,他也能猜到,她过得很不好。 要不然当年那个全海城最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变得这样卑微敏感? “薄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乔星纯很害怕对上他充斥着失望的眼神,拿上被她画得面目全非的检讨书,匆匆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等一下。”薄靳言叫住了她。 他向来不屑于向别人解释。 但这一回,他解释得很认真,“乔星纯,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什么?”乔星纯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我没觉得你不干净,只是希望你在挑选男友或者选老公的时候,能够擦亮眼。霍西城不是良人,你懂吗?” “我知道了,谢谢薄总。” 乔星纯很想告诉他,她只有他,只爱他,除了他,她再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可是她早就失去了爱他的权利。 “还有,我为之前的言论道歉。你去会所卖酒,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这并不可耻。” “” 乔星纯呆呆地看着他,眼尾不知不觉间红了。 她就知道他冰冷的面具下藏着一颗无比温柔的心,他和别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她很欣喜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与此同时,她又觉得很难过。 那个她爱了整整一个曾经的男人,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 乔星纯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好让自己尽快从缥缈的幻想中尽快抽身回现实。 “欠了多少钱?我替你还,今晚就别去了。” “我没欠他钱,和他之间也不存在钱色交易。”乔星纯不敢透露太多,话音一落,就跑出了办公室。 不存在钱色交易?意思就是,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霍西城? 薄靳言气不过,一脚踹在了茶几上。 茶杯如同滚珠,骨碌碌摔在地毯上。 — 深夜,皇朝酒店。 乔星纯看着床上鼾声震天的霍西城,好一会儿才上前轻轻推了推他,“霍总,您睡了吗?” 霍西城睡得很死,回应她的依旧是此起彼伏的鼾声。 乔星纯松了口气,一只手小心地伸进他的裤兜里,悄悄地掏出了他的手机。 她爸的老部下说,霍西城手里握有她爸和多方巨头谈话的视频。 据说就是因为谈崩了。 她爸不愿配合他们作假,才会落得个被举报落马的下场。 因而只要她能够拿到那段视频,并顺利上交给最高检察机关。 她爸的案子就还有翻案的可能。 乔星纯拿到手机后,小心翼翼地撑开霍西城的眼皮,顺利地解开了霍西城的手机屏锁。 然而他的手机相册里除却少部分数据资料,就只剩下各类和女人上床的视频。 “真是的!龌龊” 乔星纯总感觉他手机里的那些视频,大部分都是偷拍而来的。 视频拍摄角度,大体都比较刁钻。 难道他今晚也在房间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乔星纯警铃大作。 她猛地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床对面墙壁上的暖色壁灯。 三两分钟过后。 乔星纯果真在壁灯上拆下了一个小型的摄像头。 她快速将摄像头销毁。 再三确认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摄像头,这才瘫软地坐在了床边。 得亏她留了个心眼。 不然霍西城事后查看录像,她就完蛋了。 乔星纯稍稍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重新拿出了他的手机。 可惜她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也没有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难道,他没将视频存手机里? 乔星纯蹙着眉,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回霍西城兜里,旋即又撕开了床头的安全套,一番做旧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除此之外。 她还不忘给霍西城留了一张小纸条:【今晚很愉快,感谢霍总的招待。】 做完这一切,乔星纯便径自离开了套房。 她刚走出没几步,就被薄靳言扣在廊道冰冷的墙面上。 薄靳言喝了不少酒,甚至连站都没法站稳。 他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乔星纯身上,狂热地吻住了她的唇。 “别” 乔星纯试图捂住他的口鼻,他却敏感地抓着她的手,轻轻嗅闻,“什么味道?” “啊?” 乔星纯还没有反应过来,薄靳言就冷着脸,将她拖进了隔壁套房。 第35章 给他弄了多少次,我也要! “不不要” 她吓得失声尖叫,“薄靳言,你别乱来!” 薄靳言抿着唇,一路将她拽进了洗手间,他单手打开了水龙头,调好水温,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她的双手。 乔星纯后知后觉。 意识到自己开完安全套后没洗手,沾染了些许润滑液。 她有些懊恼,应该先洗手的才是。 二十分钟后。 乔星纯看着自己被水浸泡得完全发皱的手,郁闷地说:“薄总,已经洗干净了。” “闭嘴。”薄靳言没好气地吼她。 “”乔星纯只好闭上嘴,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洗。 透过盥洗台上的镜面。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人此刻的模样。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 脸颊上浮着两抹红晕,性感的喉结也微微发红 “看什么?” 薄靳言忽然抬起头,对上镜子里她略显痴迷的目光。 “没没什么。” 乔星纯移开视线,小声问道:“薄总,你今晚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给他弄了多少次?” “没。” 乔星纯不想故意恶心他,如实说道:“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薄靳言闷哼着,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乔星纯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牵强。 但她总不能跟他说,她在红酒里添了点东西,霍西城才会睡得那么沉吧? “你给他弄了多少次,就给我弄多少次。” 薄靳言总算关掉了水龙头,但他并不准备这样放过她,大手倏然横过她的腰,将她抱上了套房里宽大的床。 “我不要,我拒绝。” 乔星纯很抵触这种事,手脚并用地反抗着。 薄靳言压着嗓子,声音竟显得有些可怜,“就今晚。” “不要。” “医生说,我再这么憋着,会废掉。” “” 乔星纯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和林如湘都快订婚了,真要是憋得受不了,不会去找林如湘吗? 林如湘对他这么上心,不太可能会拒绝他才是。 “薄总,我手很疼,做不了这样的事。” 乔星纯试图跟他讲道理,她的手都被他搓破皮了,手心刺痛感尤为明显。 “谁都可以,就我不行,是吧?” 薄靳言不想逼她,见她实在不愿意,直接下了床,摔门走人。 乔星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内疚。 他真的憋很久了吗? 可是校友会当晚他们不是才上过? 还有那之后没几天,他和林如湘一起回的家,都被媒体拍到上热搜了的。 想到这里。 乔星纯觉得自己的负疚感很是多余。 薄靳言怎么可能缺女人? 他对她大概率是占有欲在作祟。 不爱但是又不允许她和其他男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之后几天。 薄靳言都有意避开了乔星纯。 就连端茶送水的活,他都是让陈虢来代劳的。 乔星纯手里没有项目,但依旧没闲着,每天都在翻看金融相关书籍,实时给自己充电。 “诶?你们听说了吗?华橙影业的项目出事了。”办公室里,忽然有人发问。 林琳立刻反驳,“我堂姐亲自接手的,怎么可能出事?肯定是道听途说。” “我听说是因为华橙力捧的一线小花从薇和阳光影业的一姐夏茉抢番位闹不和,从薇团队反手把夏茉举报了。” “罪名是夏茉团队偷税漏税。” “这几天舆论在持续不断地发酵,上头便着手查了夏茉的收入所得。” “这不查还好,一查就查到了夏茉背后的金主曾氏集团的小曾总曾炜。据说,曾炜涉嫌挂虚名投资夏茉参演的电影,非法洗钱高达十几亿。” “曾炜那边还被查出了其他经济罪名,几年牢饭是吃定了。” “不过曾氏集团也没准备放过始作俑者从薇,反手举报了从薇的团队。目前,寰宇和林氏联合承办的华橙影业项目已经被强制下架了。” “更惨的是,曾氏集团因此和林氏集团结了怨。他们那边的负责人一口咬定,从薇此举是林小姐授意的。” 乔星纯竖着耳朵听着八卦,她怎么也没想到,华橙影业这个稳赚不赔的项目,居然还有这样坎坷的命运。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她的运气还是挺不错。 华橙影业得亏是林如湘亲自接手,真要是她接了手,曾炜又在这个节骨点上出了事。 曾家一定会将矛头对准她,到时候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强大的曾家。 不过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凑巧? 乔星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不可能这么简单。 薄靳言能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到这个地步,绝对不可能是吃素的。 他在承接项目之前,肯定是做过充分的背景调查的。 难道,他故意将项目给了林如湘,是在变相保护她? 乔星纯觉得自己想法有点扯,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准备去问个清楚。 总裁办公室里。 陆靳九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向不苟言笑的薄靳言,“我就说,你肯定会对曾炜下手!被我猜中了吧!” “人贱自有天收,这事我没参与。” “我听说华橙这个项目本来是乔星纯的,结果你故意将项目给了林如湘,这不就是一招高明的祸水东引?” “曾炜也该吃点苦头。” 提及曾炜,薄靳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要不是法治社会,曾炜早就该死了。 “这好办。” 陆靳九贼兮兮笑道:“你只要让人在狱中传播,曾炜是犯了强奸罪入的狱,很快他就会被所有狱友针对。反正,他的菊花是绝对保不住了的。” “已经让人去办了。”薄靳言不咸不淡地说。 一旁的陈虢不寒而栗,他愈发觉得薄靳言对乔星纯很特别。 就因为曾炜绑架过乔星纯。 他家老板竟直接将人给送牢里去了。 “薄哥,你至于吗?乔星纯当年甩你甩得那么狠,你还这样帮她?”陆靳九摇了摇头,越发看不明白薄靳言。 “我帮她什么了?她现在就算是跪着求我,我都不会理她。” “脱干净了,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薄靳言想起前几天被她拒绝的事,心里仍旧憋了一口气,“她执意离婚后,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陈虢在一旁惊愕地张大了嘴。 原来他家老板和乔星纯还有过一段婚姻! 天哪幸好他没有得罪过乔星纯。 依他所见,这姑奶奶迟早是要拿捏死他家老板的。 “脱干净了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陆靳九回味着薄靳言的话,笑道:“薄哥,你该不会已经在她面前脱干净跪求宠幸了吧?” “她跪着求我还差不多。你知道的,我看不上她。”薄靳言有些尴尬,强行挽尊。 第36章 她闹自杀,血都止不住了的 办公室门口,乔星纯怔怔地站着。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捧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想要来找薄靳言问个清楚。 结果就听到了薄靳言轻飘飘的一句“我看不上她”。 是啊,他现在是上市公司的总裁。 而她,早就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市长千金。 她是零落地里的泥。 是被人践踏完,还会被人嫌弃被人嗤之以鼻的存在。 薄靳言听闻门口传来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眉头不由得蹙起,“你来找我?” “对不起,打扰了。” 乔星纯急着想走,她不想留在这自取其辱。 “等等。” 薄靳言叫住了她,冷声道:“进来说话。” “薄总,已经没事了。” 乔星纯没有回头,说完就跑掉了。 陆靳九看热闹不嫌事大,吊儿郎当地吹了一记口哨,“我的哥,快去追吧!我估计,她肯定是听到你的那句看不上她了。” “我追她做什么?” 薄靳言坐回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回。 “你真不怕伤了她的心?” “她伤心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 薄靳言说话间,忽然又站了起身,朝着陆靳九招了招手,“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 “去哪儿吃?” 陆靳九已经想好去周边的酒店凑合一顿,却听薄靳言不痛不痒地回了两个字,“食堂。” “哥,你不是从不去食堂的吗?” “省点钱。” 薄靳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间,随后又和陆靳九一道,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进了员工食堂。 乔星纯刚打好饭坐下,睨了眼打饭区的薄靳言,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根本吃不下饭。 只是她从薄靳言办公室跑出后,意外碰见了霍西城。 霍西城邀她一起吃饭。 她没有拒绝,就一起来了。 “学妹,你怎么就打这么一点?” 霍西城看着乔星纯的餐盘,自发地将自己盘子里的可乐鸡翅夹给了她。 “霍总,你别给我夹了,这么多我吃不完。” “多吃点。你太瘦了,再长点肉会更好看。” 霍西城说着,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乔星纯,压低了声问:“学妹,那天晚上我们真的做了全套?” 乔星纯心脏突突地跳。 她很怕霍西城起了疑心,连忙移开视线,模棱两可地说:“算是吧。” “算是?” 霍西城更加好奇,“你不是来事儿了?怎么做的全套?而且,我仔细检查过,我衣服上被子上都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迹。” “就就那个没做。” “是吗?” 霍西城记起了酒店垃圾桶里用过的套子,也便打消了疑虑,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我那天醉得太离谱,竟完全想不起来了。” 乔星纯将头埋得更低了。 她本来就没什么食欲,偏偏霍西城还在餐桌上谈论这么恶心的事。 她有预感他要是再说下去,她很可能会控制不住直接吐出来。 然而霍西城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没吃两口,又一次问道:“学妹,那天你除了用手,还有没有试过其他姿势?” “其他姿势?” 乔星纯迷茫地看着他,霍西城忽然抬手,擦了擦她的嘴角,意味深长地问:“这里,有没有?” “没” 乔星纯赶紧避开了他的手。 此前她并不知道霍西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喜欢也不讨厌。 只是为了给她爸翻案才接近的他。 自从看了霍西城手机里那么多偷拍视频,愈发觉得他恶心。 薄靳言和陆靳九刚在他们邻桌坐下,就被霍西城的话给油到了。 陆靳九不解地看向薄靳言,小声地问:“薄哥,这女人怎么看上的这种人间油物?” “眼瞎。” “我猜也是!”陆靳九认同地点了点头,“她还真是不知好歹。当初为了个小白脸甩了你,现在又为了一个大油田不要你。” “吃饭能不能安静点?”薄靳言沉着脸,不悦地说。 “咋还生气了?” 陆靳九笑着说道:“哥,你该不会自卑了吧?别这样,你有的是资本,是她没眼光。” 邻桌,乔星纯自薄靳言坐下之后,更不自在了。 她和霍西城单独相处的时候,确实会想方设法吊着对方的胃口。 而她的这一面,她并不希望被薄靳言看到。 霍西城直接无视了薄靳言,饭吃一半,又开始痴痴地望着乔星纯,“今晚上我家?” “今晚今晚我和闺蜜约好了,要陪她买东西。” “好吧,改天再约。” 霍西城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说:“我等着你。” 乔星纯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便薄靳言说了看不上她这样的话,她还是想着在他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 她很在意他对她的看法,在意得不得了。 薄靳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但他却能一字不落地将两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最后,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乔星纯不值得他对她那么好。 他没有蓄意报复,已经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 至于今后,他希望他和她再无交集。 她想作践自己,就由着她去好了。 陆靳九被霍西城恶心得不行,一拍桌,也跟着吼了起来,“薄哥,今晚跟哥儿们去壹品醉玩去。那里的妹妹长得贼周正,年纪还小,就二十出头。” 薄靳言没说话。 陆靳九又接着说道:“你不是很喜欢那个皮肤雪白的大眼梨涡美女?我问过了,今晚她上班的。” 薄靳言满头黑线。 什么皮肤雪白的大眼梨涡美女?他根本没去过那种地方。 而且这个描述,难道不是在说乔星纯? 乔星纯倒是没听出来陆靳九说的是她。 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 薄靳言都说了他看不上她,可为什么他总是想对她动手动脚? 难道正如网上说的那样。 男人大部分是下半身动物,就算看不上,身体上还是能保持热情。 乔星纯打心眼里觉得到处找小姐的男人很脏,薄靳言也不例外。 她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地坐着。 稍稍收拾了餐盘,就率先站了起身,“霍总,我中午还有事,先走了。” 乔星纯每个月都有一个固定的探监日。 监狱那边有规定,周末或者节假日不支持探监。 所以她只能在工作期间,尽可能地抽出时间去看看她爸爸和江枫眠。 乔星纯前脚一走,薄靳言就跟着站了起身,“小九,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啊这?” 陆靳九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工具人。 吃完饭,他的好哥哥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薄靳言又解释了一句:“曾炜那小子让我务必见他一面,我去探监。” “他找你做什么?” “去了才知道。”薄靳言随口答道。 “对了薄哥,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陆靳九跟着起身,神神叨叨地说道。 “什么事?” “我听说江枫眠还在服刑,特地叮嘱了看守人员,让他们好好‘照顾’他。” “胡闹。” 薄靳言蹙眉,他其实也想过对江枫眠下手。 只不过乔星纯那么爱江枫眠。 他真要是下了手,乔星纯十有八九要跟他拼命。 “哥,这小子毁了你的婚姻,你难道就不生气?” “这事儿你别插手了。” 薄靳言总感觉陆靳九这种做法很坑。 万一乔星纯得知,江枫眠在狱中被针对,这口锅必定是要甩他头上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和乔星纯早就没了关系。 她就算是误会了他,问题也不大 — 海城男子监狱 薄靳言隔着玻璃窗,冷冷地看着身穿囚服的曾炜。 他拉开凳子,曲着腿坐下。 曾炜则急切地拿起话筒,言语间透着一丝急迫,“薄总,饶命!” 薄靳言慢条斯理地戴上了一次性手套,不疾不徐地握住了电话话筒,“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是你搞我的,对吧?” 曾炜瞪着那双微凸的眼,眼下鸦青一片,看样子他似乎没有休息好。 “从何说起?” “你是因为乔星纯,故意针对我们曾家,我没猜错吧?” “曾炜,你作奸犯科在先,我可没有乱扣你罪名。”薄靳言勾了勾唇,声色中透着一股冷肃。 “薄总,我告诉你实情,求你别再针对我,行吗?” 曾炜见识了薄靳言的手段,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抬杠,特地放低了姿态,好声好气地央求着他。 “什么实情?” 薄靳言微微向前倾着身体,阴鸷的眼里戾气毕现。 如若曾炜敢口出狂言侮辱乔星纯。 他不介意动点手脚,直接让他有进无出。 “其实,我就是口嗨。当年我上门要债的时候,是对她动过歹念,但我并没强暴她,也没有让手下轮她。”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子刚烈得很。我那录像只录了一半,她就要死要活闹自杀。” “我怕闹出人命,就没再继续。那疯女人还趁机划伤了我的胳膊,你看,我胳膊上至今还留有一道刀疤。” 曾炜怕薄靳言不信,忙抻着胳膊怼到玻璃墙前。 薄靳言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乔星纯有多惶恐多害怕。 即便曾炜说了,没有强暴她,他还是很不舒服。 “曾炜,你是真的该死。”薄靳言攥着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薄总,强奸未遂哪里算得上重罪?” “你真是恨错人了。” “她闹自杀之后,就有一个小白脸冲进来试图救她。” “她大概是怕我对小白脸动手,血都止不住了,还挡在他身前。” “薄总,乔星纯那女人早就出轨了的,你没必要为了她坏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曾炜说完,整个人又凑在了玻璃墙前,冲着薄靳言讨好地笑着。 薄靳言气得红了眼,死死地盯着他,“你还对她做了什么?” “没了真的没了!她的血流的到处都是,我想起来就觉得晦气。” “她的阴影哪里来的?” 薄靳言强忍着要将他宰了的冲动,冷声逼问。 第37章 答应求婚 “这我哪知道啊!” “曾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薄靳言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倏然站起身,一拳砸在了玻璃窗上。 这玻璃窗用的防弹材质,轻易击不碎。 不过曾炜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面露怯色地道:“有话好好说,这玻璃硬得很,你砸坏了手到时候可别怪我。” 狱警察觉这边的动静,亦快步走了上来,“先生,请控制情绪。” 薄靳言依旧恨恨地盯着曾炜,他收回砸窗的手,用力地握着话筒,“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 “对了,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我上门催债后不久,又有一债主上门催债。” “那人道上的。看中了她,就起了歹念。” “她妈为了保护他,死命拖住那人,结果被那啥了。” “不过她妈也是个疯子,事后把债主直接给捅死了。” “除了这件事,我真不知道她还遭遇了什么,那之后没多久我就被家里老头调去了北城,今年才回来。” 曾炜再也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实情都给说了出来。 薄靳言想起傅景川说的,他这几年过得不容易,但最不容易的绝对是乔星纯。 想来,她是真的吃了很多苦。 薄靳言忽然想要去找她,就算他的关心迟到了五年之久,他还是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巧的是。 他刚从探监室走出,就见乔星纯双眼红肿地走进了隔壁探监室。 这会子,乔星纯刚和她爸说完话。 她爸原先是个胖子,脸上全是肉,啤酒肚,但并不油腻。 在监狱里服刑的这五年。 他却瘦成了一根竹竿儿。 看着他鬓发全白的样子,乔星纯心疼至极。 她很肯定,她爸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 可惜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能为他翻案。 她吸了吸鼻子,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便又去见了江枫眠。 江枫眠一看到她,便着急问道:“星纯,薄靳言是不是回国了?” “是啊,他好像是上个月回的国。” 乔星纯看着玻璃窗里鼻青脸肿的江枫眠,担忧地凑上前,“江医生,你的脸怎么了?” “我没事,你先告诉我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乔星纯摇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江医生,你的伤该不会是他让人弄出来的吧?” “这段时间,狱友突然莫名其妙针对我。最后还是知情者告诉我,说我得罪了薄靳言,给他戴了绿帽,他的意图是让我死在监狱里。” “怎么会这样” 乔星纯从未想过薄靳言还会对江枫眠下手,她双手贴在玻璃墙上,内疚地看着江枫眠,“江医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把你害得这么惨。” “我没事,我已经上报给狱警了。他们说,往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身上的伤处理过没有?” “我就是医生,可以自己处理。你别担心,都是些皮外伤,就是看起来又青又紫,比较瘆人。” “对不起。” 乔星纯心里很不好受,当初江枫眠就是为了念念,才会铤而走险去盗药。 即便服刑结束,他有着这样的前科,往后哪家医院敢要他? 这会子,薄靳言又让人将江枫眠打得面目全非。 乔星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欠江枫眠的情了。 “星纯,你不要觉得内疚,这不怪你。” 江枫眠也站起身,和乔星纯面对面站着。 他缓缓地伸出手,直到和她贴在玻璃墙上的手相重合,脸上才绽出一抹笑容,“说真的,能够和你共患难,是我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是我连累了你。” “不,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你。”江枫眠对此,还是感到很难过。 如果他有很多钱,又哪里需要去偷药? 可惜他在和家里决裂之后。 就只是一个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的软蛋。 “星纯,我知道现在的我很糟糕,坐过牢,也就意味着孩子往后可能没办法考编,但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那个等我出狱后,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会倾尽一生好好爱你。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和我结婚也没关系,我可以作为你的朋友,你的兄长,一辈子对你好。” 江枫眠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他知道乔星纯一直都没有忘记薄靳言。 现如今薄靳言回来了。 他怕他再不抓紧,薄靳言又要趁虚而入了。 “好。” 乔星纯点了点头,“等你出狱,我们就结婚。” 五年间,江枫眠被她拒绝了十三次。但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拒绝江枫眠。 江枫眠为了她,连他原本大好的人生都放弃了。 因此就算不爱他,她也会永远念着他的好。 薄靳言听不到玻璃墙里江枫眠说了什么,但他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乔星纯说了些什么。 她说,等江枫眠出狱,她就要和他结婚。 薄靳言勾着削薄的唇,笑容冰冷彻骨。 亏他又一次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到头来,她爱的人依旧是江枫眠。 江枫眠到底哪里好?薄靳言想不明白。 不过有件事,他已经可以确定了的。 乔星纯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她既对江枫眠死心塌地,就不可能又吊着霍西城。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接近霍西城另有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 他现在还不清楚。 乔星纯结束探监从正门走出去的时候,薄靳言也没有避着她,冷着脸和她擦肩而过。 “薄靳言,等一下!” 她没想到薄靳言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薄靳言没理她,快步走向了停在外头的迈巴赫。 乔星纯索性小跑着堵在他面前,强行截停了他,“你对江枫眠做了什么?” “你管得着?” “薄靳言,求你别这么欺负他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接受。但求你放过无辜的他。” “怎么,心疼了?”薄靳言垂眸看着眼睛通红的乔星纯,声色更显冷漠。 “做个人吧!他已经够惨的了。” “我不做人怎么了?我就是要让江枫眠死在里面,让你亲眼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第38章 薄靳言气疯了 乔星纯分辨不出薄靳言说的是不是气话。 而且,她也不敢拿江枫眠的命去赌。 和他对峙片刻,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放低了姿态,央求着他,“薄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有怨气,可以冲着我发,放过江医生吧。” “我凭什么放过他?” 薄靳言没去解释江枫眠身上的伤因何而来。 有些话并不是他解释了,她就会信。 而他那颗被她伤得千疮百孔的心,那些看似结痂的伤口,实际上从未愈合。 他们本就走到了陌路。 他何必再去解释?何必再去自欺欺人? 乔星纯彻底慌了。 她抓着薄靳言的胳膊,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焦急,“薄靳言,放过他,你怎么对我都行的。他一直都只是个局外人,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怎么对你都行?” 薄靳言冷笑,他捏住她的下巴,晦暗的目光里多了一份轻蔑。 盯着她看了十来秒。 他忽然收了手,神色冷漠地说:“乔星纯,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我对你,不感兴趣。” 话一说完,他便转身上了车。 乔星纯总是会被薄靳言的只言片语戳中泪点,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善于伪装的。 她会伪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的脆弱。 可是 乔星纯咬着唇,努力地不去想薄靳言说过的话。 她看着缓缓从她身边驶过的车子,很快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务必要让薄靳言打消对付江枫眠的念头。 乔星纯深吸了一口气,跑着追了上前,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车窗,“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江医生?求你,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刘忠为难地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薄靳言,“薄总,可需要停车?” “不需要。” 薄靳言默默地在心里跟过去做了一个彻底的割裂。 从今往后,他绝不会插手她的任何事。 她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 “薄靳言,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江医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乔星纯不死心,尽可能地跟着车子的速度,寄希望薄靳言能够网开一面。 “老刘,开快点。” 薄靳言闭上了眼,声音中透着决绝。 “好的,先生。” 刘忠得令,急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一下子就甩开了试图跟车的乔星纯。 透过后视镜,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乔星纯被车子的后挫力甩到了地上。 看样子,她的膝盖似乎被磕破了。 “先生,乔小姐受伤了。” “”薄靳言没有说话。 他的心向来是冷硬的,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造成的。 只不过和乔星纯朝夕相伴的那段时间。 他骨子里的冷血,被她的温柔阳光给中和了。 现如今他们各归各位,他自然又恢复了起初生人勿进的状态 乔星纯跌坐在地上,轻轻地擦掉了膝盖上的血,她试着站起身,走了两步。 由于伤在膝盖,她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伤口。 等她打车折返回寰宇集团。 陈虢一眼就看到了她膝盖上的伤,礼貌性地问道:“摔了?” “不小心绊了一跤。” “去医务室处理下,天气热容易发炎。” “我一会儿去。” 乔星纯满口应下,旋即又试探性地问:“陈特助,薄总回来了吗?” “才回来不久,你找他有事?” “有点私事。” “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我劝你还是缓一缓。薄总的心情很不好,我看他气得脸都青了。” “” 乔星纯心里有些纳闷,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江枫眠才是受害者。 他一个施暴者,好意思发火? 犹豫了片刻。 她还是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薄总,有时间聊一下吗?” “没空。”办公室里,很快就传来了薄靳言低沉的声音。 乔星纯实在着急。 即便薄靳言不肯见她,她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薄总,给我三分钟的时间,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说吧。” 薄靳言将手中掉了漆的钢笔锁进了抽屉里,这才看向一瘸一拐向他走来的乔星纯。 她左腿膝盖破了,还淌着血。 右侧小腿骨上留有一道明显的擦痕,想必是追车的时候摔伤的。 “薄总,还请您放过江医生。他是因为我坐的牢,是我一手毁了他的人生。” “如果没有遇到我,他应该还在仁禾医院当职。” “他对患者总是很有耐心,他理应成为一个人人称道的好医生。” “可惜,我的存在毁了他大好的前途,毁了他的一切。” 乔星纯其实背负了很多很多,江枫眠为她偷药服了刑,这事儿一辈子都过不去。 她时常因为愧疚,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这也是为什么,江枫眠入狱后第一次向她求婚,她就爽快地答应了。 她寻思着,她的人生已经稀碎。 婚姻对她而言并不是必须的,但如果江枫眠需要,她愿意用一生去偿还欠他的恩情。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薄靳言抬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乔星纯,你搞清楚,我不欠他。反倒是他,知三当三,搅了我的婚姻。” “他不是小三。我那时候只是” “只是什么?你该不会想说,我才是你和他之间的绊脚石吧?” 薄靳言站起身,不近人情地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敢觊觎我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都让人打过他了,还想做什么?”乔星纯焦急地问。 薄靳言深深地看着着急上火的乔星纯,胸腔处骤然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事情这不是还没有搞清楚? 她就一口咬定,是他让人打了江枫眠。 亏他之前还顾念着她的感受,一直没对江枫眠下手。 现在看来,他的心软根本毫无必要 “我想做什么,你猜不到?像我这样铁石心肠恶贯满盈小肚鸡肠的人,势必要将他剥皮拆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要” 乔星纯煞白着脸,跪在了他身前,“你要罚,就罚我吧。当年我只是想要尽快和你离婚,故意拿他当借口。但事实上,我和他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这番话要是搁在平时说,薄靳言也许还会相信。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 乔星纯这么说,反倒会让薄靳言以为,她是为了保护江枫眠,才故意撇清了江枫眠的关系。 “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 薄靳言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触及她不断渗出鲜血的膝盖。 薄靳言更觉呼吸不畅。 为了江枫眠,她还真是拼命。 “我没撒谎。” 乔星纯跪下的时候,动作太猛,这会子膝盖一抽一抽地痛。 她忍着痛,低着头丝毫不顾及自尊,双手轻拽着薄靳言的裤腿,“放他一马,你恨的人是我。” 薄靳言冷着脸,将她从地上拎起,而后又把她摁倒在了沙发上。 乔星纯还没有反应过来,唇就被他堵上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可想到江枫眠,还是忍住了。 “取悦我。” 薄靳言没打算对她动真格的,他只想试试她为了江枫眠能做到什么程度。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 对男女之事明明有阴影的她,居然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吻他。 薄靳言蹙着眉,大手封住了她的唇,“不是不愿意?为了他,这都可以?” “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 薄靳言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转而将怒火转移到了她的衣服上。 也就三两下的功夫。 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稀碎,大片雪肤暴露在空气中,惹得他浑身不可控地紧绷了起来。 乔星纯努力克服着心里的恐惧,但她微微发颤的身体,还是将她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眼前。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害怕或是后悔,你可以选择拒绝。” 薄靳言忍到了极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的理智说出这样的话。 乔星纯想拒绝,却又不敢拒绝。 她重重地闭上了双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后悔,我只求你,能放过他。” “乔星纯,你自找的。” 薄靳言不再心软,沉着腰,狠狠地贯穿了她。 第39章 五年前的真相! 乔星纯很快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身体如同散架一样,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嘶” 她稍稍挪了下腿,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薄靳言则衣冠楚楚地站定在沙发前,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醒了?” “我的衣服” 乔星纯心里有气,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她低着头试图捡起地上被他撕得粉碎的衣服,好遮盖住她满是吻痕的身体。 “那套衣服不能穿了,穿这个。” 薄靳言给她递了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一整套女性的衣物。 乔星纯伸手接了过来。 这套衣服想必也是他给林如湘准备的。 她觉得膈应。 可是她没有其他衣服可穿,再膈应也得先换上。 “我给你点了吃的,穿好衣服先垫垫肚子。”薄靳言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于还藏着一丝殷勤。 乔星纯没有回答,默默地穿着衣服。 他挑的这套衣服和之前那套一样,就好像是根据她的尺寸订做的,相当合身。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她膝盖上的伤口。 他应该是帮她处理过了,包了纱布,纱布边沿还渗出了些许碘伏。 穿戴齐整后。 乔星纯刚打算从沙发上站起身,双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我检查过了,你那里没受伤,就是有点肿。” 薄靳言没想到她连站都站不起来,特意解释了一句。 他的怒火来得快,消得也快。 加上乔星纯这么配合。 她现在对他提任何要求,他怕是都会答应。 可偏偏 乔星纯还是踩了雷,说了一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薄总,现在可以放过江医生了吧?” “他暂时是安全的。”薄靳言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 “什么意思?”乔星纯缓缓地站起身,不解地看向他。 薄靳言薄唇轻启:“意思就是,他只是暂时安全,我目前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薄总,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不然,江医生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控告你强奸。” 乔星纯拿出了她藏在沙发缝隙里的录音笔,“这支录音笔是实时联网的,你刚才对我做的一切,都被一五一十地记录了下来。江医生要是出了事,你也逃不掉。” “很好,你竟敢威胁我?”薄靳言的好心情彻底被毁。 他大可以抢过她手中的录音笔,但他没有这么做。 而且就算录音外泄,她的控告也不可能成立。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逼过她,他甚至还一直给她反悔的机会。 乔星纯不敢拿江枫眠的命去赌。 所以即便她的做法有些伤人,还是这么做了。 她攥着录音笔,紧张地盯着他,“薄总,我没想着威胁你。只要江医生平平安安,这段录音我绝不会外泄。” “你要是有这个胆量,你可以随时将录音卖给媒体。”薄靳言反手捏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受伤。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竟天真地以为上过一次床,又或者他卖力地讨好她,能赢得她的一丝好感。 “你别逼我。” 乔星纯心里很是没底,她当然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到薄靳言的事。 但还是硬着头皮,寄希望录音笔的内容可以约束到他。 “乔星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薄靳言气疯了,将她摁在办公桌上,冷冷地说:“你既然还想着算计我,那么我的心软也是多余的。往后,你必须随叫随到,不然后果自负。” 乔星纯想求饶,她从来不知道薄靳言会把她弄得这么痛。 可是她能求他什么? 求他心软? 不,他不可能心软的。 乔星纯咬紧牙关,无论他怎么折磨她,始终不肯求饶。 办公室外。 林如湘试着退了推门,意识到门被反锁了之后,心情急转直下,“薄爷,你在里面吗?” 薄靳言没理会。 乔星纯却吓得脸色煞白,这要是有人突然闯进来,她的脸该往哪里搁? “薄靳言,你未婚妻在门外。” “那又如何?” 薄靳言倒是无所谓,他都快被乔星纯折磨疯了,再也顾不上其他。 林家要是想退婚,就退婚好了。 “你就不怕被她看到?”乔星纯紧张地抓着桌角,这样的姿势让她很没安全感。 “看到就看到。” “你不能这样。这事儿对你可能影响不大,但你想过我没有?我怎么办?” “这关我什么事?” 薄靳言心烦意乱,他始终觉得就算被撞见也没什么。 他不像乔星纯那样无情无义。 就算心有芥蒂,他的女人他会负责到底。 “薄靳言,做个人吧!” 乔星纯的体力早就透支,双腿抖得厉害。 薄靳言终于松开了她。 他很快穿好了衣服,随手给她扔了一张卡,“我不亏待女人。” 乔星纯的自尊不允许她伸手去接。 可是女儿的病太需要用钱了。 她想了想,还是接过了他给的卡。 “密码是我们离婚年月。” 薄靳言看她收了卡,心情还是好了些许。 门外,林如湘显得更加焦急,“薄爷,我的头好晕。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看看?” 乔星纯害怕被人撞见,还没穿好衣服就躲进了洗手间。 薄靳言扫了眼沙发边被他撕碎的衣服,稍稍收拾了下,才给林如湘开了门,“又怎么了?” “我不舒服。” 林如湘趁机往办公室里头瞄去,她原本还想走进去查看一番,却被薄靳言拦在了门口,“不是说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 “薄爷,你刚才怎么那么久没说话?” “在睡。” “我听人说,乔星纯进了你的办公室,大半天没出去” “你想说什么?” “陆少说,你的白月光当年甩你甩得特别狠。我就是怕你重蹈覆辙,又被她骗一次” “如湘,我们只是合约关系。我的私事,你不该管。” “我就是觉得她配不上你,一会儿霍西城,一会儿你。她根本没有真心,而且我听说,她私生活乱得很,很多知情者都说她人尽可夫,放荡没底线。” “那又如何?”薄靳言不悦地反问。 “薄爷,你真就那么喜欢她?”林如湘委屈地红了眼。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薄靳言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反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你不是说头晕?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也不是很严重,现在好多了。” “还是去看看吧。” 薄靳言颇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做个检查,安心些。” “嗯。” 林如湘点了点头,心里骤然生出几分欢喜。 至于躲在卫生间里的乔星纯。 再三确认办公室里没有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说起来薄靳言可真够狠的。 把她弄晕过一次后,竟拉着她在办公桌上又来一次。 可能不爱就是这样,她的感受他根本毫不关心。 乔星纯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进家门前。 她尽最大努力调节好自身情绪,深怕念念看出任何一点不对劲。 然而她一打开门,就发现念念倒在了玄关边上。 “宝贝!” 乔星纯吓得不清,赶忙蹲下身探了探念念的鼻息。 发现她还有气儿,立马抱起她往楼下跑去。 “宝贝,坚持住。妈妈带你去医院。” 乔星纯顾不上自己的腿伤,索性蹬掉了高跟鞋,张皇失措地跑下楼。 “宝贝,你千万不要丢下妈妈。” “妈妈不能没有你。” 她看着怀里鼻血流了大半张脸虚弱得不成样子的女儿,越发觉得愧对女儿。 等她将念念送到医院去急救。 医生看了一眼念念的情况,就让乔星纯去准备钱。 如果需要手术的话。 可能第一期就需要六万块。 乔星纯才还清债务,没日没夜地做活,只攒了四万多。 情急之下她只好拿着薄靳言给的卡,去自动取款机取钱。 她不知道他给了多少。 就算只是一两万,或者几千块也好。 这么一来。 她再找朋友凑一凑,手术费就妥了。 可当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余额只有一百块的时候,心突然就凉了。 薄靳言这是故意羞辱她的吧? 或者说他认为她只值一百块。 乔星纯伸手晃了晃自动取款机,又拍了拍屏幕显示器,好一番折腾,余额那里还是纹丝不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恍如行尸走肉般走出了自动取款点。 现在该怎么办? 上哪里去凑念念的手术费? 乔星纯颤抖着手,正准备打电话给闺蜜,意外接到了念念主治医生的电话。 她无措地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接了起来,“喂,医生。念念情况怎么样了?” “乔小姐,念念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暂时不需要做手术,你快回来吧。” “好的,谢谢医生。” 乔星纯挂了电话后,再也绷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又一次! 念念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她的宝贝永远这么坚强,可惜她到现在还没有凑够钱,大部分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病痛折磨。 乔星纯恨透了自己的没用。 而卡里的一百块余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薄靳言远远地看到街边失魂落魄的乔星纯,就让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他在车里看了她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下了车,缓步走到她面前,“哭什么?是觉得我亏待了你?” 薄靳言寻思着睡两次,给一百万,怎么也不算委屈了她。 乔星纯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更加激动。 他一把推开了她,沙哑的嗓子含糊不清地说:“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差点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什么?”薄靳言没听清,蹲下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看了眼她脏兮兮的脚,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鞋子都没穿,怎么就跑了出来?” “薄靳言,我讨厌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羞辱我,欺负我!” “你根本不知道这五年我经历了什么。” 乔星纯的情绪彻底失控,她再也不想瞻前顾后,不想为了摘清他和乔家的关系,做了那么多努力,却还被他记恨着。 她要将五年前的真相告诉他。 她要让他愧疚,让他也尝一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第40章 我要是怀上了,你会负责吗? “大晚上的,闹什么?” 薄靳言一句也没能听清乔星纯在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 此前她遇到事儿或者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嗓子也容易出问题。 “薄靳言,你好狠!” 乔星纯失了理智,双手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口,雾蒙蒙的眼里写满了怨怼。 “我还狠呢?” 薄靳言被她的指责搞得一头雾水,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得罪的她。 “没穿鞋就跑出来,脚底肯定被刮破了。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他耐着性子,将她抱上了车。 说起来,他觉得自己也挺善变的。 这女人拿录音笔威胁他的时候,他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当即就在心里和她做了个决裂。 结果一个没忍住,又跑来嘘寒问暖关心她。 薄靳言由着她又捶又打,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一会儿手打疼了别叫。” “你坏死了” “对,我坏死了。都是我的错,你别这么激动,行吗?” 他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尽管憋了一肚子气,还是主动认了错。 “薄靳言,你太过分了!” “到底怎么了?” 薄靳言抓着乔星纯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她。 “” 乔星纯还想说些什么,可接到医生的报平安电话后,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身体上的不舒服被无限放大,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软软!” 薄靳言阵脚大乱,双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身体。 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竟晕了两次! 她到底怎么了? 上回医药部的小李说,她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说什么子宫里长了东西。 该不会是真的吧? 薄靳言抱着她,忽然很后悔白天的时候那样对她。 他可能是吃醋了。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但冷静下来之后。 他又觉得这么做挺过分。 “软软,真就这么恨我吗?” 薄靳言以前很喜欢叫她的小名,她的身体和她的小名一样,香香软软,总是让他爱不释手。 她的性子也是。 娇软且骄傲。 总而言之,她的每一面对他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先生,乔小姐可能是情绪激动导致的晕厥,您别担心。”刘忠从来没有看到过薄靳言这么着急的一面,缓声宽慰着他。 “情绪激动?” 薄靳言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她真是因为他才这么崩溃,那么他以后离她远点好了 乔星纯转醒的时候,入眼是雪白的吊顶。 她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睁开眼的刹那,甚至有些记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醒了?” 薄靳言正在清理着她脚底的伤口,察觉到她的身体动了一下,抬头对上了她茫然的双眼。 乔星纯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试图缩回被薄靳言握住的脚。 “脚底磨破了好几处,我让人给你买了双底子软一些的拖鞋。” “现在几点?” “八点半,你赶时间?” “没有。” 乔星纯心里乱得很,她急着赶回儿童住院部陪念念,一方面她又不知道该不该向薄靳言坦白。 她怕说了之后薄靳言依旧不肯认念念,甚至会像折磨她一样,想方设法地折磨念念。 她又怕薄靳言认回念念后,再也不让她们见面。 “医生说,你低血糖,还贫血,饿久了容易晕。” 薄靳言处理好了她脚底的伤口,起身洗了个手,又给她拎来了几袋吃的,“先吃点?” “我不饿。” 乔星纯摇了摇头,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作势下床往外走。 “还在输液呢,你去哪?” 薄靳言蹙着眉,将试图站起身的她摁到了病床上,“先跟我说说,怎么光着脚乱跑?” 乔星纯抿着唇,彻底沉默了。 在她急着筹钱的时候,薄靳言给的卡里仅仅只有一百块,确实让她难以接受。 可仔细想了想。 她之前就欠了他二十亿,他真没义务给她钱。 女儿的病之所以拖到现在。 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攒够钱。 所以,她责怪他差点害死女儿纯属无稽之谈。 薄靳言见她久久没有开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是因为和我发生了关系,你觉得没办法向江枫眠交代,所以才这么难过的?” 乔星纯急着回去找女儿,根本没心情应付他。 以致于他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 薄靳言看着神情恍惚的乔星纯,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她终究是不要他了 “医药费我付了,另外放你三天假,带薪休假。”话音一落,他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他前脚一走,乔星纯也跟着出了病房。 无意间看到薄靳言走进另一间病房,她由不得停住了脚步,往里头瞄了一眼。 看到病床上的林如湘,乔星纯恍然大悟。 薄靳言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林如湘。 乔星纯收回视线,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去了儿童住院部。 病房里。 林如湘此刻快要被急哭了。 她轻挽着薄靳言的胳膊撒娇,“薄爷,我真的没事了,带我回去好不好?” “不是说头疼?” 薄靳言拂开了林如湘的手,不容商榷地同一旁的医生沟通,“继续查,务必查到病因。” 医生为难地说:“呃薄先生,林小姐的身体很健康,头疼可能只是因为睡眠不足,这边已经做了好几遍筛查,确实没有大毛病。” “继续。” 薄靳言坐到了沙发上,冷声说道。 林如湘反反复复照了好几遍脑部ct,她甚至觉得,再这么折腾几次,自己没病也得给整出病来。 “薄爷,我好饿。” “忍着。” 薄靳言才想起自己把原本给林如湘买的夜宵都给了乔星纯。 只不过,乔星纯一口没吃。 “薄爷,我都饿晕了。” 林如湘起初还挺高兴,薄靳言对她的身体这样上心,不就是意味着他很关心她?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 她有理由怀疑,薄靳言一早就知道她在说谎,这是在变着法子折腾她。 想到这里。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甚至还有些困惑,自己偷偷暗恋了好多年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乔星纯赶回儿童住院部的时候。 念念刚好醒了过来。 她身上还插着粗细不一的针管,却努力地展开了笑颜,朝着乔星纯伸出了双手,“妈妈!让你担心了,我一点也不疼。” “宝贝,疼是可以说出来的。” 乔星纯知道,念念最怕疼,每次扎针她都会默默紧张好久。 “好吧。” 念念抱着乔星纯的脖子,小声地说:“妈妈,我有一点点疼。” “哪里疼?妈妈给你揉揉。” 乔星纯抱着小小的念念,她轻得不可思议,都已经四周岁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四岁的小孩。 “乔小姐,借一步说话?”念念的主治医生一脸凝重地说。 “好。” 乔星纯安抚好女儿,快步跟在医生后头,走出了病房。 刚关上门。 她就焦躁不安地问:“医生,念念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你放心,目前还是可控的。但她既然有突然发病的迹象,你这边最好尽快筹好钱,如果有匹配的骨髓,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做手术。” “我尽量。” 乔星纯有些为难,她还想过,为了女儿的手术,去卖个肾,总之先筹到钱再说。 “对了乔小姐,你考虑二胎吗?” “二胎?” “脐带血匹配概率高,这比坐着干等匹配的骨髓来得靠谱些。”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倒也没有那么着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念念的病情目前是稳定的,你记得监督她按时吃药。我怀疑,她是因为没有按时吃药才突然发病的。”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乔星纯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她上回在浴室痛哭被念念发现以来,念念吃药就变得特别积极。 每次问她,她都说吃过了。 难道念念这段时间根本没吃药? 乔星纯突然有些生气。 她这么努力地想要治好念念,可这丫头,竟连保命的药都不肯吃! 回到病房后。 她头一次对念念冷了脸,“乔念念,你跟我说实话,最近是不是都没吃药?” “吃吃了。” “你再敢撒谎试试?” 乔星纯急喘着气,眼尾悄然猩红一片,“不是跟你说了,一定要按时吃药?妈妈真的很累,你能不能让妈妈省点心?” “对不起妈妈。” 念念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试图忍住不哭。 可还是没忍住。 一头栽入乔星纯怀里,语音哽咽地说:“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不吃药,我想给你省点钱。” 乔星纯还以为念念只是犯了懒,懒得吃药。 得知念念的意图后,她的心都快碎了。 乔星纯抱着念念,小声地重复着,“妈妈有的是钱,你一定要按时吃药,知道吗?” “妈妈,我知道错了。” “你没错,是妈妈疏忽了。” “妈妈,我以后一定按时吃药。” “乖宝,妈妈爱你,很爱很爱。” 乔星纯的心又一次被懂事的念念给刺痛了。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只给了念念一副病弱的身躯。 她也不是一个好女儿,更加不是一个好妻子 这些年来,她努力地想要扮演好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色,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 第二天一早。 林琳突然在寰宇集团内部交流群里上传了好几张照片。 照片里,乔星纯正在药店买药。 薄靳言点开照片一看,随手就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她买的是避孕药,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 交流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总裁办的美女秘书交男朋友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她之前在伯爵会所上过班,这种药应该是长期在服用的吧。” “啧!看起来那么清纯,没想到私生活这么一言难尽。” 霍西城看到群里的照片,大为不爽。 他也只想和乔星纯玩玩。 可一想到乔星纯可能和薄靳言上过床,总有些不得劲儿。 他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知道乔星纯也在群里。 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正准备去群里替她说两句,薄靳言已经先他一步冒了泡: 【都在吵什么?这么闲,未来三天全员加班,没到晚上十点,不准下班。】 乔星纯看到了群里的照片。 她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将手机里无意间拍到的林琳和公关部主管胡勇在休息室里的暧昧照发了出来。 发完照片。 她还公然艾特了林琳:【礼尚往来,不客气。】 这一次,整个群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大家既惊讶于平时眼高于顶的美女秘书林琳私底下居然勾引了一个有妇之夫。 又为乔星纯的勇气所折服。 大老板都在群里维持秩序了,她居然还敢跑出来发照片。 薄靳言睨了眼群里的新消息,便不再关注群动向。 最后还是陈虢发了话:【林琳和胡勇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陈虢作为薄靳言的特别助理,权利等同于总经理级别,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他说了算。 半个小时后。 林琳和胡勇两人分别哭丧着脸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乔星纯对此倒是喜闻乐见。 她只是被拍到了一张买药的照片,林琳可就惨了。 胡勇可是个有妇之夫。 他老婆要是闹到公司来,林琳还不得被揭去一层皮? 另一边,薄靳言打开办公室的门,意外和乔星纯迎面撞上。 他给了她三天假期。 她怎么又跑来上班了? 薄靳言只看了她一眼,就一言不发地和她擦肩而过。 乔星纯也有意避开他。 看到他的那一瞬,瞬间缩到了角落。 成年人的关系确实不怎么牢靠。 不论昨天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关系。 这才过了一天。 两人便形同陌路,这其中的变数委实大了些。 “等等。” 薄靳言走出了好一阵,忽然停住了脚步,叫住了乔星纯。 “薄总,有事?” 乔星纯也维持着面上的礼貌,客气地问。 “别乱吃药,副作用很大。” “不吃药万一怀上了,你养?”提起这事儿,乔星纯就来气。 谁愿意吃这种药来着?例假刚走,她昨天一吃药,立马又见了血。 第41章 薄靳言将她留在身边的真实原因! 薄靳言到底还是沉默了。 小白是乔星纯的亲生骨肉,她都怀胎十月生下来了,还能狠下心扔垃圾桶。 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再怀上身孕,怕又会重蹈覆辙吧? 乔星纯仰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薄靳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起来还挺可笑的。 他既不想要孩子,又不做避孕措施。 结果还跑到她跟前来故作关心,让她不要乱吃药。 她要是不吃药,万一怀上了孩子,到时候又被他勒令打掉,孩子多无辜? “薄总,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放心吧,药我已经吃了,你不会有喜当爹的风险。” 乔星纯笑着向他解释,心底里却满是失落。 如果说,薄靳言能给她一个正面的答复,比如孩子生下来,他会养,她很可能就会把念念的存在告诉他。 他现在完全没有经济压力。 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只要他愿意出钱,女儿的手术分分钟就能定下来。 但是他的态度是这么的谨慎。 乔星纯也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认下念念。 “腿上的伤还没好,你可以选择带薪休假。”薄靳言避开了孩子的问题,缓声开口。 “多谢。”乔星纯客气地道了谢,准备走开。 可考虑到念念的病情,她又一次仰着头,“薄总,万一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是勒令我去打胎,还是去母留子?” “乔星纯,我们现在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你要是怀上了,我劝你主动去打掉,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私生子又或是野种。” 薄靳言的妈妈就是小三上位,从小到大,他被叫了无数次野种。 他懂这种痛。 所以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委屈。 “薄总的意思是,除却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任何女人给你生下的孩子,你都不会认?” “这是我的私事。” 薄靳言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真让她怀上。 他可能会用各种强制性手段,逼她复婚。 然而这个女人和他根本没办法保持同频,扯着扯着又扯到林如湘身上。 “以后别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薄靳言冷着脸,转身进了办公室。 “不会再问了。” 乔星纯落寞地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 他明确表示不会认孩子。 那她只有更努力地赚钱,趁早攒够念念的手术费。 躲在暗处的林如湘听到了薄靳言和乔星纯的谈话,心里暗暗窃喜。 原来男人真是她爸说的那样。 不管在外面玩得多花,家里的老婆始终是最重要的。 薄靳言不要乔星纯给他生孩子,足够说明他对她的感情也没有多深。 充其量只是玩玩而已。 “乔小姐,方便加个微信?”林如湘心情不错,就连看向乔星纯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慈悲和怜悯。 “不方便。”乔星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林如湘。 林如湘在她面前和在薄靳言面前,完全两个模样。 私底下,林如湘对她从未客气过。 乔星纯不认为,她们之间有必要维持虚假的和谐。 “乔小姐难道不想知道薄爷为什么会将你留在总裁办?” 林如湘说话间,已经点开了手机二维码,不疾不徐地凑到了乔星纯面前。 乔星纯犹豫了片刻。 还是加上了林如湘的微信。 约莫十来秒过后。 林如湘就给她发送了一段视频。 点开视频一看。 入眼就是薄靳言在林海病床前字字走心的承诺,“伯父大可放心地将如湘托付给我。” “我让你开除乔星纯,这事你办妥了吗?” 林海的身上有大片烧伤,即便脱离了生命危险,还是留下了大面积的疤痕。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脾气愈发暴躁,同薄靳言说话时的口气也相当生硬。 薄靳言倒也不恼,压低了声一本正经地说: “我暂时还不能开除她。一方面,她是霍西城公然要保下的人,我必须给他留几分面子。另一方面,她一直想着给她爸翻案,我必须让她在我眼皮底下,才好控制。” “行,你自己看着办。” 林海眸色微动,似是被薄靳言彻底说服,很轻易地就选择了妥协 乔星纯反反复复地看着这段视频,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薄靳言这么怕她给她爸翻案。 该不会是他也参与到了其中吧? “乔小姐,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薄爷对你根本没意思。” “我劝你趁早放弃,别将大把的时间花在他身上。” “你要是想开了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生意。都是些纯情的老男人,好哄得很,一个晚上兴许就能赚个好几万。” 林如湘双手抱胸,笑盈盈地看着乔星纯。 乔星纯压下了眼底里翻涌着的情绪,缓声道: “林小姐,拉皮条犯法。我一个心情不好,指不定就将你说的话,如数转告给办案人员。到时候,你一不小心被登在报纸上,可别后悔。” “你清高什么?”林如湘翻了记白眼,蹬着高跟鞋忿忿然走开。 乔星纯则默不作声地向反方向走去。 她原本想着拉黑林如湘的微信。 可又忍不住,想要透过对方的微信窥伺薄靳言的生活 回到家后她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为的就是压下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窥视欲, 睡到半夜。 她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点开林如湘的微信,查看着她的近期动态。 林如湘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 这三天里,她发了两条动态。 第一条动态,是她在医院里看病,以女友视角偷拍的薄靳言的侧面照。 照片里,薄靳言似乎是在很认真地研究着她的病例数据。 第二条动态,发布时间是今天凌晨。 【大晚上的想吃酸枣,某人二话不说直接去买了!最近这两天,总想吃酸,吃了又想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看着林如湘的文案,乔星纯隐隐感到心颤。 她这是怀孕了吗?嗜酸又总想呕吐。 这症状和她多年前怀着孩子的时候可谓是如出一辙。 乔星纯正想放下手机,薄靳言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她犹豫片刻就给挂掉了。 薄靳言来了劲儿,没过两分钟又拨了回来。 乔星纯终于还是接了,“薄总,什么事?” “软软。” 薄靳言喝得很醉,喑哑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乔星纯没想到薄靳言会叫她的小名,愣了半天回不过神。 “软软,我后悔了。” “什么?” “软软,给我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 “薄总,你喝醉了。” 乔星纯哪里敢轻易相信薄靳言的话? 她受了太多的伤,对于这样的甜言蜜语,唯恐避之不及。 “软软,我不是有意弄伤你的。” “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我一时没把持住。” “别乱吃药,吃坏身体我会心疼的。真怀上了,咱就复婚。” 薄靳言趴伏在酒桌上,将手机摁在耳边,一刻不停地说着。 曾炜的事,曾家终于还是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曾老爷子狠下决心,宁可承担违约金,也要和寰宇解约。 他为了在短期内找到合作商,没日没夜地应酬。 今晚遇到了两个北方的合作商,干的白酒。 薄靳言显然是喝多了。 客户一走,他就趴在桌上捧着手机,一直在找他的软软。 “软软,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薄总,我要睡了。” 乔星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醉话不能信。 她不知道的是,很多真话往往夹在朦胧的醉意里。 清醒的时候爱在心口难开。 只有在喝醉的情况下,很多话才有机会说出口。 “你要和谁睡?” 薄靳言单手撑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尤为霸道地说:“你只能和我睡,听到没有?” “” 乔星纯听着他低醇磁性的声音,忽然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语气温柔得要命。 “妈妈,你在和叔叔打电话吗?”念念睡眠浅,揉了揉眼睛,依偎在乔星纯怀里,“妈妈,好吵哦!” 乔星纯赶忙堵住了手机听筒,顺道朝着念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过,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薄靳言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字一顿地问:“谁家小孩在说话?” “电,电视。” “不对!那小孩在喊你妈妈。”薄靳言站了起身,作势赶去永安巷乔星纯的住所一探究竟。 第42章 薄靳言发了疯地找女儿 乔星纯心跳如鼓,磕磕巴巴地解释:“真,真是电视。” “你给我等着!” 薄靳言并不相信乔星纯的说辞,挂掉电话,起身往外走去。 这该死的女人要是敢和别人生孩子。 他就将她囚禁起来,每天上她个次。 不过,想法始终只是想法。 真给他机会,他未必舍得囚禁她。 “老刘,去永安巷。”薄靳言今晚醉得离谱。 他刚走出酒店,双腿一软,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刘忠见薄靳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忙下了车,“先生,您怎么了?” 与此同时。 林如湘也快步凑了上来,她蹲在薄靳言身边,轻轻地推了推他,“薄爷,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今晚和薄靳言谈生意的人里有一个林如湘的发小。 那人在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她,薄靳言喝醉了。 这不,她还没化好妆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林小姐,您让一让,我将先生扛进车里。”刘忠双手架起薄靳言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地上扛起来。 “你现在带他回去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还不如先把他扛到楼上,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林如湘说话间,已经让酒店的保安拉开了酒店大门,“刘叔,你把薄爷扛上。” “好嘞。” 刘忠寻思着林如湘是薄靳言的女朋友,有她照顾自然是稳妥的。 林如湘办理好入住登记,也跟着上了楼。 “刘叔,我给薄爷洗把脸,你去给他买点解酒药,顺便再回家给他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林小姐,要不我还是先把先生送回去?” “他醉成这样,你再让他坐车,肯定要吐的。” 林如湘话音一落,就将刘忠关在了套房外,“刘叔,你快去拿衣服吧。薄爷有洁癖,他醒来肯定要换衣服的。” “那先生就劳烦林小姐照顾了。” “放心。” 林如湘强压下心里的狂喜,转头看向了大床上不省人事的薄靳言。 今晚,他们要是能够假戏真做,她的位置也就稳了。 林如湘坐到了他身边,费了些力气,才脱掉了他身上的外套。 外套上沾染了一股浓郁的烟酒味儿。 但因为是他的,她一点也不觉得难闻。 “薄爷,我替你把衣服脱了,你没有意见吧?”林如湘轻拽着他的领带,无比眷恋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林如湘的心也跟着飞快地跳动着。 “软软。” “软软,别不要我” “软软,我爱你。” 薄靳言仍处于昏睡状态,不过他嘴里一直在说着梦话。 这惹得林如湘警铃大作。 她下意识地和薄靳言拉开了一段距离,再三确定他没有转醒的迹象,才缓缓松了口气。 “软软?” 林如湘暗暗琢磨着这个奇怪的名字。 她只知道薄靳言和乔星纯有过一段婚姻。 所以,这个软软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如湘思虑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细想下去。 不管这个软软是谁。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断了乔星纯的念想。 想到这儿。 林如湘即刻躺到了薄靳言身边,拿着手机挑好角度,接连拍了好几张合照。 另一边,乔星纯正在家中焦躁不安地踱着步。 她既担心薄靳言找上门质问她念念的事情。 又怕他喝得太醉,在来的路上遇到危险。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 她无意间刷到了林如湘的微信动态。 才发现半个小时前信誓旦旦说要来找她的男人,正睡在了其他女人的床上。 “真是的,耍我好玩是吗?” 乔星纯看着照片里在床上亲密相拥的两人,心情急转直下。 林如湘发完仅乔星纯可见的动态。 便将手机扔到一旁,试图解开薄靳言腰间的皮带。 很快,皮带上的金属扣“咔哒”一声被解开。 她又试图拉下薄靳言裤子上的拉链。 “做什么?” 薄靳言用尽了全力才撑开眼皮,他睨了眼身侧神色紧张的林如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你醒了?” 林如湘的脸唰的一下爆红。 她还以为,他起码会睡到明天早上。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 薄靳言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看向自己被解开的腰带,心生恼意,“谁让你解开的?” “我” 林如湘紧张到语塞,小声地咕哝着,“你一直在喊热,我这才想着替你把外衣脱了。” “只是这样?” 薄靳言看着自己衬衣上留有的粉底液和口红印,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你喝得烂醉倒在了地上,我好心将你扶起,结果你一下子就将我压到床上,还还对我” “我醉成这样,能对你做什么?” 薄靳言打断了林如湘,直到现在,他依旧是提不起力气的状态,又怎么可能对她做些什么? “你摸我了!” 林如湘咬着唇,委屈兮兮地说:“薄爷,你总是占我便宜,我好亏哦。” “” 闻言,薄靳言晕乎乎地走进了洗手间,一遍又一遍地洗着手。 他居然摸她了? 薄靳言沉着脸,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揭去一层皮。 “薄爷,你至于吗?”林如湘看出了他的嫌弃,很是受伤地问。 “抱歉。” 薄靳言麻木地揉搓着双手,淡淡地道:“往后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让我醉在路边,不用管我。” “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但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朋友之间,需要搞这么生分吗?” “如湘,我有我的边界感。你要是总喜欢越界,那么我可以随时取消我们之间的合约。” “合约还是别取消吧,我以后不碰你就是了。” 林如湘红着眼,她很想问问薄靳言,她哪里比不上乔星纯? 可是有些话她不敢问。 说开了之后,薄靳言万一不肯再和她做合约情侣,得不偿失。 “老刘人呢?” “我让他回去给你拿衣服。” “你这是打算故意支走他?”薄靳言冷声问道。 “你冤枉我了。” 林如湘因为薄靳言冷漠的态度,硕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我只是好心,你为什么要这么误解我?” “而且这事儿,吃亏的是我。” “你却做出一副我占了你便宜的样子。” “到底谁是男人,谁是女人?” 林如湘揉着眼睛,语音哽咽地控诉着薄靳言。 “行了,别哭了。” 薄靳言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我有急事,你在这里等一会,别乱跑,等老刘接你回家。” “你要去哪?” “不该你管的,别管。” 薄靳言拿上手机和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店。 夜风微凉,稍稍吹散了他身上浓郁的酒精味。 他在路边随便拦了辆车,便急匆匆往永安巷赶去。 听筒里那一声软糯的“妈妈”,他绝不可能听错。 今晚,他一定要弄清楚,乔星纯是不是背着他和江枫眠又或者是其他男人,生过一个女儿 半个小时后。 薄靳言定定地站在乔星纯所住的公寓楼下,拨打了她的电话。 乔星纯没想到薄靳言还会打电话过来。 她迟疑地接起了电话,“薄总有事?” “我在你家楼下,给我开门。” “这么晚了,你来我这不合适吧?”乔星纯满脑子都是薄靳言和林如湘滚床单的画面,要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上司,她真不想接他的电话。 “你再不开,我就把这道破门踹开。” “别!你等我一下。” 乔星纯赶忙披上了外衣,快速下了楼。 薄靳言等了一两分钟,见她瘸着一条腿向他走来,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有必要自己下来?”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乔星纯没想着给他开门,两人隔着破旧的铁门,相视而立。 “我最后说一遍,我要上楼。” “薄总,真的不方便。你有女朋友,总是大半夜往我这跑,你就不怕女朋友伤心?”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薄靳言双手攥着铁门上的钢条,一字一顿地说:“立刻给我开门,不然等我踹了门,你后果自负。” “你要做什么?” 乔星纯犹豫着给他打开了门。 他现在的模样太凶了。 她怕自己再不开门,他真就抬脚踹门。 到时候整栋公寓都会被他扰醒。 “那女孩你藏哪了?” 薄靳言进门后,快速上了楼。 乔星纯伤在膝盖,每走一层,都会牵扯到伤口,只能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不过她还是有些庆幸。 今晚在接到他的电话后,便将念念的所有东西搬到了隔壁江枫眠的出租屋里。 他要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她应该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薄靳言进了屋,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 连件小孩的衣服都没有翻到。 他郁闷地看向乔星纯,冷声质问:“你把人藏哪了?” “我没藏呀。” “那你告诉我,谁他妈在电话里叫你妈妈?” 薄靳言很少爆粗口,但想到自己一直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乔星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她没见过薄靳言这么凶的样子。 “离那么远做什么?心虚了,还是怕我打你?” 薄靳言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带到了自己怀中,他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又一次逼问,“人在哪?” “你别这样,我害怕。” 乔星纯觉得他拎她就像拎小鸡一样容易,这样悬殊的力量,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你在怕什么?我只想知道真相,你说实话不就得了?” “实话就是没有呀。跟你说了电视里的声音,你不信。”乔星纯太紧张了,今夜格外暴躁的薄靳言让她感到害怕。 万一他残忍地从她身边抢走了念念,她该怎么办? “乔星纯,我只是醉了,不是傻了。电视里的声音你以为我会听不出来?” 薄靳言见她实在害怕,索性松开了她,出门看向隔壁那扇紧锁着的大门。 他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隔壁住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 “你去哪儿?” 乔星纯见他盯着隔壁大门,瞬间慌了神。 她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道:“你先回屋里坐会儿,你这一身酒气的,身体肯定不舒服吧?” “隔壁有人住?” “有。” “那好,我和你的邻居打声招呼,不过分吧?” “别!这都几点了?邻居都睡了。” “紧张什么?” 薄靳言拂开了她的手,转身摁响了隔壁门铃。 第43章 亲子鉴定 “薄靳言,你别打扰邻居。有话我们进屋好好说,可以吗?你别这么凶,我有点害怕。”乔星纯抓着他的胳膊,雾蒙蒙的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害怕就离我远一点。” 薄靳言语气闷闷的,他还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脸臭能怪他吗? 当年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长这样。 “薄总,求你了,别打扰邻居,我还要在这里长住的。” 乔星纯寻思着薄靳言应该是吃软不吃硬,索性鼓起勇气搂住了薄靳言的腰,持续性示弱,“你也不希望街坊邻里笑话我的,对吧?” “”薄靳言确实很吃这套。 他明知道隔壁肯定藏了人,但见她脆弱又紧张的模样,还是没舍得推开。 “薄总,跟我回屋?” “好吧。”薄靳言深深地看了眼隔壁屋门,最后还是由着乔星纯将她拽了回去。 进屋后,薄靳言忽然捧着她的脸,将她抵在门上热吻。 乔星纯不敢反抗,僵硬着身体任他予取予夺。 薄靳言看出了她的勉强,突然没了兴致,他后退一步,抬手轻触着她被他亲得红肿的唇,声音低沉魔魅,“软软,跟我说句实话,有那么难?” 乔星纯被他吻得头晕脑热,捂着胸口直喘气,“薄总,你喝多了,很多事情可能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 “我是喝多了,但我还清醒着。” 薄靳言修长的手指顺着她娇嫩欲滴的唇往下滑动至锁骨处,暧昧的音色骤然加了几分阴鸷,“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那孩子的来历。要是让我动了气,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乔星纯不想和他抬杠,可一想到他才从林如湘的床上下来,就气势汹汹地跑来找她算账,突然有些生气。 她偏过头,小声地说:“你自己说的,只要林如湘给你生的孩子。既然是这样,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你确定要跟我谈资格?” 薄靳言听到她又一次将话题扯到林如湘身上,本就不多的耐性彻底告罄。 他猛地拉开房门,阔步朝隔壁门口走去。 “薄靳言,你到底在找什么?”乔星纯立刻跟了上去。 “那孩子叫你妈妈,对吧?白皮肤,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薄靳言依稀记得上回来,那小丫头就住在隔壁。 “你说的是隔壁家小姑娘吧?真不巧,她爸妈今早带着她去了乡下姥姥家” 乔星纯话音未落,念念就已经拉开了房门,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薄靳言和乔星纯,“妈妈叔叔?” 薄靳言看着怯生生走来的念念,回头睨了眼乔星纯,“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乔星纯试图将孩子护在身后。 薄靳言先她一步,抱起了念念。 他看着头发蓬乱显然是刚睡醒的小丫头,声色不由得缓和了下来,“刚睡醒?” “嗯。” 念念点了点头,忽然抻着脖子在薄靳言身上嗅了嗅,“叔叔,你一定喝了很多酒。” “今晚是喝了点。” “喝酒对身体不好的,叔叔。” “以后不喝了。”薄靳言很温柔地回应着念念。 他甚至在想,如果念念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 “薄靳言,你把念念还给我。”乔星纯挡在薄靳言前面,她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念念?” 薄靳言勾了勾唇,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你这是对哪个野男人念念不忘?” “你别在孩子面前这么说话。” “那我问你,她是你和谁生的?” “我” “江枫眠?”薄靳言逼问。 “不是。” 乔星纯不敢再拿江枫眠做幌子。 万一薄靳言又跑去报复江枫眠,她的罪过就太大了。 “不是他的,难道是我的?” 薄靳言想到这种可能性,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乔星纯,我在问你话。” “叔叔,你吓到妈妈了。” 念念赶紧顺了顺薄靳言的胸口,小声地说:“叔叔,你不要凶妈妈,她会难过的。你每次凶过她,她都会躲在浴室里哭。” “念念,别乱说话!” 乔星纯试图捂着念念的嘴巴,这个大漏勺,竟将她的底儿全给透了出来。 薄靳言想起小白生日当天,在商场上偶遇念念的时候,念念一本正经地责怪他欺负她妈妈。 那会子他还以为孩子眼神不好。 现在想来,倒是他疏忽大意了。 听念念说乔星纯时常躲在浴室里哭,薄靳言就算有火也泄了一半,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询问着乔星纯,“我最后问你一遍,孩子几岁?” “三,三岁。” “还撒谎呢?” 薄靳言气不过,抱着孩子直接往楼下走,“你不说实话是吧?我这就带她去做亲子鉴定!” 乔星纯追了上去,紧张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孩子真是你的,你会怎么做?” “念念之前跟我说,她爸爸死掉了。乔星纯,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薄靳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念念说过的每一句话。 现在想起来,他真是气到要爆炸。 念念的眼神从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她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搂着薄靳言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问了一句:“叔叔,你该不会是我死掉的爸爸吧?” “应该是。” 薄靳言对上念念干净纯粹又透着些许期待的眼神,心软得一塌糊涂。 “薄靳言,你还没有回答我。” 乔星纯愈发着急,拽着他的衣角,生怕他就这样拐走念念。 薄靳言心里有气,冷声说道:“你不该向我隐瞒她的存在。我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倒好,连孩子都不让我认。如果她是我的孩子,我会将她接回去自己带,至于你,往后别想再见到她。” “你不能这样做!念念是我的全部。” “你说,你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是在自我感动,还是做什么?乔星纯,你不会忘了,当初是你执意提的离婚吧?” 薄靳言话落,转身拦下了过路的出租车,乔星纯趁机也跟着钻进了车里。 “叔叔,不生气哦。” 念念很怕薄靳言和乔星纯吵起来,轻轻地顺着他的胸膛,小声说道:“妈妈很喜欢你的,她的画里全部都是你呢。” “哦?” 薄靳言睨了眼身侧的乔星纯,心头的怒气又卸掉了一部分。 “叔叔,你以后对妈妈好一点,可以吗?妈妈和你见面后,总是哭。” “都听你的。” 薄靳言努力地回想着之前是不是对乔星纯做了什么,又或者说了什么。 稍稍一回想,才发现他几乎每次见到她,都会对她冷嘲热讽。 甚至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乔星纯已经放弃堵住念念的嘴了。 这小家伙平时看到生人戒备心还是挺高的。 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跟薄靳言说了。 不过她也没心思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她只希望薄靳言不要分开她们 三个小时后。 薄靳言拿到亲子鉴定证书,心下狂喜不已。 突然多了个女儿。 他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狠狠宠着。 “乔星纯,你真是好样的。”他放着狠话,声音里却是难以掩饰的温柔。 “对不起我错了。” 乔星纯很怕薄靳言不让她见女儿,及时低头认错。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 薄靳言消失了整整五年,也是近段时间他们才有了联系。 当初她选择离婚那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 所以也不存在她有意隐瞒一说。 “你怎么照顾孩子的?都四周岁了,看起来只有三岁的样子?”薄靳言爱不释手地抱着念念,发现她身上一点肉都没有,难免生出了几分责怪。 “她两岁的时候患了白血病,需要常年吃药打针。” “这病应该是可以治愈的吧?到现在还没治好?” 乔星纯摇了摇头,歉疚地说:“年前有匹配的骨髓,可是那时候我凑不出钱,生生耽误了。” “所以,你去会所卖酒,是为了念念的病?”薄靳言愣了愣,才发现自己一直误解了乔星纯。 “嗯。”乔星纯轻声应下。 “没钱你就不知道来找我?” 薄靳言还是有些气恼,这女人的脑回路他是完全弄不明白。 没钱不来找他,孩子的病要是耽误了,怎么办? “乔星纯,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第44章 薄靳言不要孩子? 原来,乔星纯去会所卖酒不是自甘堕落自暴自弃。 她只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这条异常难走的路! 想到她在卖酒时可能遭遇的种种骚扰,薄靳言忽然就恨不起来了。 傅景川说的一点没错。 他自认为这几年他过得生不如死。 实际上真正饱经折磨的人不是他,是乔星纯。 薄靳言抱着怀里熟睡的女儿,看向乔星纯的眼里多了几分心疼,“考虑一下,和我复婚吧。” “复婚?” 乔星纯讶异地看向他,他不是马上要和林如湘订婚了? 怎么突然要和她复婚? 她本能地摇了摇头,小声地说:“薄总,你该向前看,别再困囿于过去的枷锁之中。” “难道你情愿看到念念喊别的女人妈妈?” “我” 乔星纯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复婚绝对行不通。 薄靳言对她可能只有责任,他都决定好要和林如湘订婚了的。 至于她,也已经答应了江枫眠的求婚。 她欠江枫眠太多太多,这个人情债她必须得还。 薄靳言看出了乔星纯的不愿意,试探性地问:“既然不愿意,那明早去领证?” “不!我已经答应江枫眠的求婚了。” 薄靳言蹙着眉头,紧接着又问:“你是不打算要念念了?” “不是的。” “你对我还有感情,对吗?如果没有,你怎么可能给孩子取名念念?” “随便起的。” “是吗?” 薄靳言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没什么自信。 稍稍停顿了片刻。 他又一次追问道:“念念说,你的画里都是我,这你该怎么解释?” “之前画的,没扔而已。” “乔星纯,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非要和江枫眠结婚不可?”薄靳言气恼,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太过自作多情了些。 她会留下念念,或许并不是因为他。 又或者,她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江枫眠 “是。”乔星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薄靳言抱着念念阔步往医院外走去,“孩子跟我,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病。至于你,一个月最多只能见一次孩子。” “你不能这样!” 乔星纯急了眼,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薄靳言,念念也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没有权利?难道,你是打算让念念跟着你,病情一拖再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希望能多点机会陪她。” “给了你复婚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薄靳言方才脑子一热,竟还以为他们能回到过去。 冷静下来之后。 他也觉得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他这人占有欲强,哪里容得下心里藏着其他男人的女人? 再者乔家的案子牵涉过大。 霍老爷子那边要是知道他和乔星纯再有牵扯,百分百会出手干涉。 乔星纯拦住了薄靳言的去路,十分诚恳地说:“薄靳言,你可以把我当成保姆,又或者是育儿嫂,我只想每天都能见到念念。” “你想当保姆,倒也不是不可以。” 薄靳言话音刚落,前方一排的黑色商务车上骤然涌下了一大群黑衣西装打扮的男人。 他下意识地护住怀里熟睡的女儿,冷着脸,沉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二爷,老爷请您去霍家庄园,说是有要事相商。” “非要现在?” “老爷吩咐了,还让二爷即刻跟随我们前去。” “我知道了。” 薄靳言拧眉,将孩子交到了乔星纯手里,“你先带孩子回去。” 乔星纯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还想说些什么,薄靳言已经随着那群人一道上了车。 — 海城,霍家庄园。 霍深端坐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笑容温和地看着薄靳言,“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跟我好好说说。” “刚回国,还在熟悉业务。寰宇集团的季度报表我已经发送到你邮箱里了。” “我听说,你为了乔星纯那个女人,搞黄了好几个大单,甚至还让寰宇损失了一个老主顾。” 霍深两鬓斑白,手里的龙头拐杖轻轻地敲击着地面。 尽管年近九十,他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爸,曾家的事我会处理好,目前已经在接洽可取代曾家的意向合作商。”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霍深呷了口茶水,好一会儿才问道:“我听说,你打算和乔星纯再续前缘?” “爸,当年那件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是无辜的。” “你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没忘。” “你认为,要是让她知道,咱们霍家才是害得她爸锒铛入狱的元凶,她会怎么做?” “她不会知道。” 此前,薄靳言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搞垮了乔家。 他是近两个月才得知的此事。 “对了,你和乔星纯还有一个女儿,是吧?”霍深又问。 “是的。” “靳言,听我一句劝,那孩子你不能认。” “那是我的骨血。” 薄靳言很少会去冲撞霍深,霍深的心思比一般人深沉得多。 在羽翼不够丰满的时候。 他绝不会贸然行事。 但涉及到念念的安危,他不得不出面维护。 “你要是执意要认的话,我敢保证,乔星纯和那孩子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霍深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无形之中的威压却让人倍感窒息。 “爸,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们一马。她们要是出了事,我这就去请辞寰宇执行总裁一职。” 薄靳言很清楚,霍深年事已高,他要是想要保住霍家的产业,光是靠霍西城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霍家后继无人,霍深才会想起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霍深听出了薄靳言话里的威胁之意,勾唇笑了笑: “你不肯姓霍,我依了你。你要是想和乔星纯玩玩,我也可以依你。但你要是胆敢让她过门,又或者私自认下那个孩子,我是绝对不会依的。靳言,你最清楚我的手段。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不听话,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太过无情。” “我也只想玩玩。” “你必须记牢了,身为我们霍家的男人,财富和权利才应该是我们毕生的追求。” 霍深说罢,忽然站了起身,挥着拐杖狠狠地打在了薄靳言身上,“这是你进霍家以来,第一次忤逆我。” 薄靳言一声不吭,任由霍深的拐杖一下又一下砸在他身上 天亮后,薄靳言拖着一身的伤回到了十里江湾。 出乎意料的是。 乔星纯竟带着念念候在了别墅门口。 看到他从车里下来。 念念绽开了甜甜的笑容,穿着她最喜欢的公主裙,朝着薄靳言跑去。 “爸爸!” 天知道,她多么想要一个疼她爱她的爸爸。 这一刻,她终于要如愿了! 念念手里攥着一朵小花,小心翼翼地给薄靳言递去,“爸爸,小花送你。” 薄靳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念念,倏然收回视线望向不远处的乔星纯,“一大早的跑来这里做什么?是打算母凭子贵,借着孩子的关系,登堂入室?” “不是的。” 乔星纯连声解释,“昨晚那群人看起来不对劲,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对了,你带念念走吧。我仔细想过了,这孩子有病,我不想要了。”薄靳言双手抄兜,不疾不徐地说。 乔星纯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晚上,他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她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捂住了念念的耳朵。 “薄靳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喝多了,失去了理智。” “好,我知道了。” 乔星纯这心情就如同过山车一样,昨晚还在担心薄靳言不让她见女儿。 没想到今天一早,这个顾虑没了。 薄靳言也变了卦,连女儿都不要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 抱起了女儿,转身就走。 反正孩子是她执意要生下的,薄靳言不认,她自己养着就是了。 “妈妈,我还想要跟爸爸说说话呢!” 念念猝不及防地被乔星纯抱了起来,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回头看向背对而立的薄靳言,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你的黑眼圈好严重,要好好休息哦。” 薄靳言没勇气给予念念回应。 霍老爷子下了死命令。 他但凡多爱她一点,都有可能害死她。 可是听到念念的声音。 薄靳言还是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先生,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医生都已经在等着了。”刘忠担忧地看着低头不语的薄靳言,小声地说道。 “我没事。” 薄靳言只是换掉了渗血的衬衣,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寰宇集团。 失去了曾家那么一个大主顾,他必须在短期内将寰宇的损失拉回来。 乔星纯将孩子送到托班后,如常去寰宇上班。 和薄靳言聊崩后她实在不愿意面对他。 架不住寰宇给的工资高,她只能尽可能地维持表面的平和,装作无事发生。 “乔星纯,薄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马上。” 乔星纯还以为薄靳言会尽可能避开她,没想到他竟会主动找她。 她站了起身,尤为麻木地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薄总,你找我?” “乔星纯是吧?”薄靳言还没开口,霍深便先一步开了口。 他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颇有深意地说:“确实有几分姿色,怪不得史密斯对她念念不忘。” 乔星纯眼皮狂跳,下意识地看向薄靳言。 见薄靳言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不由得慌了神。 霍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着将她当成礼物,又一次送给史密斯? 还有薄靳言,他为什么不肯为她说句话? 夫妻一场他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靳言,立刻将人打包给史密斯送去。上回他被驱逐出境,我花了一点力气才保住了他,这一回,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尤其是这份谢礼。”霍深说完,便拄着拐杖走出了办公室,留着薄靳言和乔星纯两人相视而立。 “薄总是打算将我送给史密斯?”乔星纯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第45章 亲手将她送到客户床上? 薄靳言把玩着手里掉了漆的钢笔,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往复地回放。 乔星纯毕竟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就算感情淡了,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辱。 可霍深只给了他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制造医疗事故让念念死于意外。 第二个选择则是将乔星纯亲手送到史密斯床上。 薄靳言倒是想要第三个选择。 无奈羽翼不够丰满,他暂时还斗不过霍深那只老狐狸。 考虑良久,他最后还是选择保下了念念。 薄靳言将钢笔锁进了抽屉里,性感的菱唇勾出一抹凉薄的笑,“特地给你准备了一套新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说话间他已然站起身,将办公桌下的购物袋递给了乔星纯。 “薄总还真是煞费苦心。” 乔星纯接过了他递来的购物袋。 看着袋子里价格不菲的小套装,她的喉咙里好似挤进了一只手,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胸膛,揉捏着她脆弱不堪的心脏。 原有的对于爱情的幻想,对于婚姻的幻想,甚至于对薄靳言的幻想,统统在这一刻化为一触即破的泡沫。 上回穿了薄靳言给林如湘准备的衣服。 乔星纯还偷偷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穿上薄靳言亲自为她准备的衣服。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这条白裙子真好看,我很喜欢。” 乔星纯拿出了购物袋里做工精致的白色连衣裙,在自己身前比试了一番。 她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果然薄靳言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 他不允许她和别人生孩子。 却又不去珍惜她拼死给他生下的女儿。 他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亲近。 可为了生意上的利益,他又毫不犹豫地将她送给史密斯那样的人渣亵玩 薄靳言看到了她的眼泪,随手给她递去了抽纸。 乔星纯并没有伸手去接。 她吸了吸鼻子,隐忍且克制地问:“薄总,我想知道,我要是不肯去陪史密斯的话,你会怎么做?” “别怕,我和你一起去。” “非要把我逼向死路吗?” “放心,你不会死。” 薄靳言抿着唇,轻声说道:“你在外面稍等片刻,我换套衣服。” 乔星纯没说话,也没有选择逃跑。 对于她这种没背景被后台的底层人士而言,她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换句话说。 就算她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 其实被侮辱被强暴也没什么的,她早就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要不是念念还小需要她的照顾。 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拉着那群欺负过她的人,一起毁灭 薄靳言看着乔星纯离开的背影,颤抖着脱掉了外套,将不停地往外渗血的浅色衬衣换下,转而换上一件酒红色的衬衣。 这样一来,流再多血也不会被人发现。 事实上他身上的伤不算重,稍微包扎一下修养个几天也就没事了。 但他偏不去包扎。 如果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陪她一起痛好了。 办公室大门打开的时候。 乔星纯看着一身红的薄靳言,心里更加难受。 “怎么了?” 薄靳言触及乔星纯的目光,随口问道。 乔星纯没来由地回忆起了两人的婚礼,难免唏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薄总是要去结婚。” 薄靳言知道她心里有怨,不过他并不认为他需要向她做出任何的解释。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爱人。 不过现在,他们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薄靳言压下心里的万千思绪,淡淡地说:“我给念念找了最好的血液病专家,费用方面你别担心,我会负责到底。” “嗯。” 乔星纯寻思着,薄靳言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到念念的病情,也是在变相地威胁她不要耍小聪明。 不然她再次得罪史密斯,受罪的极有可能是念念。 想到这里。 她心底里的感激瞬间荡然无存。 等她换好衣服,便和薄靳言一道,一前一后走出了寰宇大厦。 一路上,无数艳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甚至于连她自己,都生出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自己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市长千金。 好在,乔星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眼里却带着浓重的忧郁。 “一会儿到了目的地,少说话。” 薄靳言上车前,仍在不放心地叮嘱她些许注意事项。 见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假笑,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之前在网上看到一名自杀艺人的遗书,她说每次穿新衣服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又要去陪客人。” “而这五年里我几乎没有为自己买过新衣。” “托了薄总的福,我总算拥有了一套像样的新衣服。按理说,我理应高兴的。” “只可惜,我穿着最好看最干净的衣服,却要去做最脏的事。” “我是该生气的,可是生气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既然如此,那就在我彻底变踩进泥地之前,再笑一次。” 乔星纯一番话说完,嘴角依旧微微向上翘着。 等她想要合上双唇的时候,发现嘴唇已经干得黏在了牙龈上。 想来,假笑也是个技术活。 “你要是喜欢新衣服,改天我让人给你多送去几套。”薄靳言避重就轻地和她说着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多融洽。 “还是留着给林小姐吧。” 乔星纯上车后,索性闭上了双眼,拒绝和薄靳言沟通。 薄靳言的状态其实很不好。 彻夜未眠,加上被霍老爷子用龙头拐杖打得浑身是伤。 但凡他身体弱一点,都有可能会晕死过去。 他煞白着脸,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车厢里诡异的沉默。 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事实。 能解释什么?又该解释什么? 这期间,乔星纯接到念念的视频,原本精神萎靡的她忽然强打起了精神,温柔地看着手机屏幕里可爱的女儿,“宝贝,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干妈给我带了超多好吃的。” 念念吧唧着嘴,又将摄像头对准了一旁的叶依岚,“干妈,你也来说两句吧。” 叶依岚配合地看向镜头里的乔星纯,仅一眼,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软软,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没有。”乔星纯矢口否认。 “是吗?我总感觉你好像很不开心。” “可能有点累吧。对了,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去,念念就麻烦你了。” “你自己小心点。” 叶依岚说完话,念念又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乔星纯,“妈妈,爸爸也在你旁边吗?” “” 乔星纯犹豫了,顿了片刻,缓声问道:“你找他有事吗?我可以代为传达。” 薄靳言侧过头,看着乔星纯手机屏幕里可爱软萌的念念,薄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好吧。” 念念没有见到薄靳言,有些小失落。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说话的时候大眼睛眨呀眨的,尤为讨喜。 “妈妈,爸爸真的会治好我的病吗?” “会的。” 乔星纯心想,薄靳言绝对配不上念念的这句“爸爸”。 不过,她并不想残忍地打破念念对父爱的憧憬。 念念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笑容更加灿烂了些,“太好啦!这样我就不会死掉,就可以永远陪着妈妈了。” “我们念念一定会平安健康地长大。”乔星纯认真地说。 “妈妈,我好想跟爸爸说声谢谢。爸爸为了给我治病,赚钱一定很辛苦。”念念小声地咕哝着。 早上她和妈妈去找爸爸的时候,听到爸爸说不要她。 她心里很难过,也很担心。 好在爸爸只是跟她开玩笑,他很快就让医生叔叔来给她看病了。 乔星纯回过头看着薄靳言,直接将手机扔给了他,“说两句?” “啊!爸爸,是爸爸!” 念念看到薄靳言,欣喜地连叫了两声。 “嗯,是我。” 薄靳言看着可爱的女儿,眉眼都变得温柔。 “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生病。” “好吧。” 念念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话想跟薄靳言说,真正见到他,又有些害羞。 她红着脸藏到了叶依岚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谢谢你愿意做我的爸爸。” “” 薄靳言发现自己的表达能力甚至不如一个四岁的小孩儿。 念念的话让他很是感动。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也谢谢你,愿意等爸爸这么多年。”他憋了好久,才憋了一句话出来。 “不客气。” 念念甜甜地回了一句,很快又对着镜头飞吻,“妈妈,念念今天也有想你。” “宝贝乖。” 乔星纯接过手机,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沉默了好久。 她终于还是服软,低声央求着薄靳言,“薄总,我不想去陪史密斯。” 第46章 冲冠一怒!为了她,不顾一切? “不想去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薄靳言一改冷漠的态度,如同方才对念念说话那般,声音温柔却足够坚定。 “你是说真的?” 乔星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攥住了薄靳言的胳膊。 “二爷,老爷说过今天的事不能出任何闪失。”副驾上霍深的私人助理张涛忽然转过头,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薄靳言挑着眉,极具攻击性地反唇相讥。 “不敢。”张涛不再多言,有些话他点到即止。 虽说薄靳言的能力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个中翘楚。 但和霍深这只实力相当庞大的老狐狸相比,他还嫩得很。 薄靳言显然也是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很快就改了口风,恢复了一贯以来的孤傲,冷眼看向乔星纯,“凌晨前填补上寰宇因为失去史密斯这个大顾客而造成的亏损,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听薄靳言这么一说,乔星纯眼里的光瞬间寂灭。 她松开了抓着薄靳言胳膊的手,失望至极,“真狠啊。给了我希望,又残忍地让我的希望落了空。薄总,在凌虐人心这一方面,你是行家。” “” 薄靳言疲惫地闭上了眼,一路无言。 等车子驶进皇朝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乔星纯的心跳更加快速。 上回她砸伤了史密斯的脑袋,这次要是落在他手里,她绝对凶多吉少。 “走吧。” 薄靳言率先下了车,径自走在了最前面。 乔星纯不安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暗夜里他伟岸的背影,模糊的视线骤然和多年前的一幕相重叠。 那一夜,债主上门追债。 薄靳言尚还不知道乔家遭遇了什么灭顶之灾。 他一个人面对着一群手持棍棒的混子,依旧坚定地将她护在身后。 多年后的今天。 他的面前不再是千军万马,可他却为了所谓的利益,轻易地将她拱手相让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包厢的时候。 史密斯早已恭候多时,他的一只手还打着绷带,据说是在被驱逐出境前遭遇车祸撞的。 而他身边,还坐着两位金发碧眼外加地中海的男性。 乔星纯刚落座。 三人就默契地将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 “乔小姐,别来无恙。”史密斯习惯性地顶了顶腮,比起在床上征服乔星纯,他此刻更想让乔星纯尝一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上回来华国,他在这女人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然他也很清楚,乔星纯背后还有着一个薄靳言给她撑腰。 他不会去招惹薄靳言。 柿子自然得挑软的捏,过过瘾也就够了。 乔星纯触及史密斯阴鸷的视线,眼皮突突直跳。 薄靳言则不动声色地隔开了史密斯等人过于灼热的视线,“路上堵车,来迟了。” “无妨。” 坐在圆桌另一边的厉枭和傅景川几乎同时开口。 乔星纯和傅景川也算是老相识了。 傅景川是薄靳言多年的好友,曾见证了她和薄靳言的恋爱全过程。 至于另一位,乔星纯倒是没什么印象。 “薄总,幸会。鄙人姓厉,单名一个枭字。”厉枭端起了酒杯,朝薄靳言点头示意。 “原来是厉总,久仰。” 薄靳言跟着端起了酒杯。 这期间史密斯多次将话题引到了乔星纯身上,都被薄靳言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傅景川本就是薄靳言找来的帮手,他自然是处处帮着薄靳言。 厉枭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乔星纯。 他只是有些好奇,薄靳言在全是男人的场合带着一个女人过来做什么。 原本他还以为薄靳言打算用女人收买史密斯等人。 暗暗观察了一会儿,他又觉得不对劲。 这位薄总,似乎很在意他身后安静恬淡的小女人。 酒过三巡。 史密斯再也耐不住性子,开门见山地说:“薄总,上回的那笔账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今天,你必须交出乔星纯,这娘儿们砸了我的脑袋,我必须给她点教训。” “何必跟个女人计较?” 傅景川深知薄靳言不便公然维护乔星纯,率先开了口。 史密斯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国家讲究男女平等,她砸了我的脑袋,我绝不可能因为她是女人,就不和她计较。” 乔星纯没想到史密斯在酒桌上就开始堂而皇之地向薄靳言要人。 她绷直了身体,肉眼可见地局促不安起来。 “男女平等是这样用的?” 厉枭笑了笑,深深地看了眼史密斯,“我们国家讲究以和为贵。依厉某拙见,不如让乔小姐敬你一杯,一笑泯恩仇?” “厉总不是美洲国籍?见了美色,连自己的国籍都记错了?” 史密斯随口调侃着厉枭,而后又似笑非笑地看向薄靳言,“霍总说了,乔星纯就是寰宇赠我的赔罪礼。薄总该不会临时变卦吧?” “人我已经带到,至于怎么处置,你随意。”薄靳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乔星纯猜到了薄靳言的反应,可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她无意识地掐着餐布的一角,想着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但实际上,他说与不说,她都能猜到答案的。 薄靳言的偏爱永远拿得出手,他既然将偏爱全部给了林如湘,那么其他的女人也便沦为了可怜的炮灰。 想来,他应该已经将她从生命中彻底剔除。 既无所谓她的喜怒,更无所谓她的生死。 厉枭听着史密斯和薄靳言的谈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始终认为,咱们不可以也没有权利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作赔罪礼。” 傅景川在一旁直皱眉。 这厉枭究竟是怎么回事?总抢他台词,他想要插句话,都难以插进去。 乔星纯则默默地揣测着桌上这群人的关系。 她的直觉告诉她,也许求助厉枭,她今晚有机会躲过一劫。 然而,史密斯并非什么善茬。 即便厉枭替她说了话,依旧没打算放过她,“乔小姐,不如这样。我们去隔壁包厢交流交流感情?我要是高兴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如何?” 乔星纯不安地看向厉枭。 厉枭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但他也只是随口替她说了两句话。 他不傻,不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得罪商业伙伴。 乔星纯明白了厉枭的意思,只能退而求其次,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薄靳言的衣袖。 让她倍感绝望的是,薄靳言竟趁着摸烟盒的时机,轻轻拂开了她的手。 “薄靳言,他们有三个人。”乔星纯的声音都在微微地发着颤。 她知道薄靳言靠不住,却又无人可依,只能寄希望他忽然良心发现。 “乖,不会出事。” 薄靳言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却没有出言制止史密斯。 “乔小姐,薄总已经将你送给我们了,你认命吧。” 史密斯站起身,朝着乔星纯走来。 他还打着绷带的胳膊突兀地吊在胸前,扎着蝴蝶结的白色纱布好似一张狰狞的鬼脸。 乔星纯反射性地跟着站了起身,连连后退了数步。 “乔小姐,我没兴趣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再不给我过来,可就不止三个人这么简单了。”史密斯话音一落,门口的保镖便开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薄靳言端着酒杯的手猛地用力,酒杯“硴啦”一声在刹那间四分五裂。 他手心里嵌满了玻璃碴。 可他却无动于衷地拍着桌面,冷着脸站起身,对上了史密斯那张可憎的脸。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薄靳言连站立都显得格外的费劲。 他胳膊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彻底崩裂,鲜血顺着袖管滑下,刚好和掌心的红酒渍以及新添的伤口相重叠… 第47章 乔星纯伤心提离职,薄靳言发火 薄靳言像是不知道疼,他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冷眼和史密斯针锋相对。 今晚他让傅景川来救场。 就是想好了一忍到底,先打消霍老爷子的疑虑再说。 然而史密斯这只白皮猪说的当真算是人话? 居然好意思说什么不止三个人! 他在床上都不舍得用力的女人,白皮猪竟还想着这样糟践? “薄总,带我走。” 乔星纯摸不清薄靳言的态度,但还是第一时间向他靠去,焦急地央求着他带她走。 人在极度困难的境地,自尊心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 所以哪怕薄靳言才舍弃了她一次。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还是死死地攥住了薄靳言的衣角,生怕他又一次推开自己。 感受到他衣服上黏糊糊的触感。 乔星纯摊开手心一看,才发现掌心沾染了些许血迹。 他受伤的是右手。 可为什么衣服上会有大片的血迹? 不应该不会是血。 乔星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下暗忖着,也许仅仅只是红酒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张涛作为霍深的头号眼线。 见薄靳言做好了为乔星纯出头的准备,立马出言提醒,“二爷,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万一发炎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后果”两字咬得特别重,相信薄靳言一定听得懂。 如若薄靳言一意孤行下去,念念绝对活不过今晚。 以霍深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病弱的女孩,根本不在话下。 “是啊薄总,处理伤口要紧。” 史密斯不安地吞咽着口水,连声附和道。 薄靳言比他高了很多。 单是站在他面前,就给了他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 薄靳言定定地看着史密斯始终一言不发。 “薄总,你的伤真的不要紧?” 史密斯被盯得头皮发麻,他很怕薄靳言会做出攻击他的举动。 但又不愿在众人面前丢面子,只能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强撑到底。 “我去一趟洗手间,你挡着我路了。” 薄靳言收回阴鸷的目光,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被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化解。 “不别丢下我” 乔星纯失望又惶恐地注视着他渐远的背影,想追上前,却又被史密斯的人死死拦住。 她恐惧地畏缩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一样。 包厢里灯光很亮,在她眼里却是无尽的黑暗。 张涛见薄靳言终于选择了妥协,满意地坐回了位置上。 今儿个他的任务就是时刻监督着薄靳言。 薄靳言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走开,想必是不会再折返回来的。 “乔星纯,别看了。薄总的未婚妻是林大小姐,他怎么可能因为你,而和我们坏了关系?” 史密斯得意地嗤笑出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用力地捏着乔星纯的下巴,“你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等等!” 傅景川立马站了起身,还想着替乔星纯挡掉史密斯伸来的咸猪手。 厉枭已经先他一步,抓着乔星纯的肩膀,将她护在了身后。 “厉总,你这是?” 史密斯的脸色有些难看,湖蓝色的眼珠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愠怒。 他和厉枭向来没什么交集。 厉枭却跟吃错药一样,一晚上都在跟他唱反调。 “这位乔小姐,现在是我的人了。” 厉枭笑着同史密斯说道:“你和霍老之间,又或者和薄总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今晚必须要带乔小姐离开这里。” 傅景川深深地看向厉枭,并没有依照薄靳言的嘱托,赶着上前去凑热闹。 为了保护乔星纯,薄靳言冒险动用了一笔霍老爷子都不知道的资产,并试图借傅景川的手,用巨额利益劝退史密斯。 薄靳言这么做风险其实还挺大的。 万一被霍老爷子发现薄靳言藏了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见厉枭替乔星纯出了头。 傅景川反倒觉得如释重负 史密斯看着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厉枭,忽然懵了神,“厉总,你这是非要和我为敌?” “怎么可能?我始终认为,我们更适合成为朋友。” 厉枭侧着身,给自己和史密斯分别倒了酒,“这样,你卖我个面子,往后再有什么项目合作,我主动给你让利。” “厉总此话当真?” “放心,我厉某人说话算话。” 厉枭说完,接连喝了三杯酒,“我自罚三杯,扰了诸位的兴致,抱歉。” “厉总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史密斯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其实还在偷偷惦念着乔星纯。 即将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这对于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史密斯来说,实在是难受。 憋了好一会儿,史密斯终于还是问了出口:“厉总,你这么帮她,值得吗?” “我觉得值。” 厉枭接着又和史密斯寒暄了两句,而后便带着乔星纯走出了包厢。 “多谢厉总仗义搭救。” 出了包厢,乔星纯甚至觉得连空气都透着一股自由的味道。 她感激地看向厉枭,一遍又一遍地道着谢。 “客气。” 厉枭转头细细地打量着乔星纯,忽然话锋一转,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一看就不像是混这个圈子的女人。” “我确实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大概是前段时间不小心得罪了史密斯,被蓄意报复了。”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得罪的是霍家。” 厉枭早就看出了她和薄靳言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 想必,霍老爷子对她定是很不满意,这才用了一些手段,逼迫薄靳言亲自将她送到客户床上。 乔星纯从未见过霍老爷子,自然没有往他那方面想。 她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开门见山地问:“厉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帮我?我一没身世二没背景,你选择替我出头,显然是一笔亏本买卖。” 她不相信厉枭会无缘无故地帮她。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大老板,随随便便一句“让利”,就有可能损失上几十个亿。 “就当结个善缘。” 厉枭没有告诉她他心底里的算盘,只模棱两可地答。 乔星纯见他不愿意回答,也就没再继续,只诚恳地问道:“厉总,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缺,不然你先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 “好的。” 乔星纯赶紧答应,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厉枭随手将她的号码存入通讯录,又通过号码检索,添加了她的微信。 做完这一切,他才注意到乔星纯略显戒备的神情。 “乔小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以让你报恩的名义,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多谢厉总。” 乔星纯的脸颊莫名有些烫,她为自己这样揣度厉枭的心思而感到羞愧。 可能是因为她遇到的坏人太多了。 所以才会将人心想得这样险恶。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厉枭目送着乔星纯走出酒店大堂,旋即又将史密斯以及他的两位友人送去夜总会。 等他折返回包厢的时候,如他所料,薄靳言果然还在等他。 “薄总是在等我?” “说吧,你想要什么?”薄靳言懒得和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他心里很清楚,厉枭不会无缘无故出手帮乔星纯。 这么做,无非是想着卖他一个人情。 厉枭顺势坐到了薄靳言对面,矍铄的眼透着几分锐利,“我想要什么,薄总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今晚的事就算你不插手,我也能摆平。” “你说的是没错。不过,我出面搭救乔小姐,霍老才有可能彻底打消疑虑,我说的对吧?” “你还知道多少?”薄靳言看着他,冷声问道。 厉枭不疾不徐地说:“我还知道,薄总很在意乔小姐。明明安排好了傅总出面替她解围,她一求你,你就乱了阵脚,甚至还冲动地想要杀了那白皮猪。” 傅景川对此也很是不理解。 薄靳言一早就计划好让他来救场。 乔星纯最多只会受到点惊吓,根本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薄靳言到底为什么沉不住气? 要说心疼乔星纯。 傅景川觉得薄靳言还不如先心疼心疼他自己。 薄靳言被霍深那个老狐狸折磨得差点丢了半条命,都没吭一声。 乔星纯一难过,他就开始发疯。 嘴里说着不爱,实际上他超爱。 傅景川看着脸色煞白的薄靳言,多少有些不忍心,“薄哥,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厉总这段时间都在国内,有事改日再议?” “我没事。” 薄靳言站了起身,冷冷地看向厉枭,“离她远一些,条件随你开。” “薄总放心,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让利。我只需要你的人脉,助我打通华东市场。” “成交。” 薄靳言冷着脸,率先走出了包厢。 傅景川见状,立马跟了上去,“薄哥,去医院吧。” “不去。” “那我让乔星纯来照顾你?她又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你该告诉她,你为她做的一切。” “霍老头会针对她,也是因为而起,她不欠我。” “薄哥,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她跟过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傅景川被薄靳言堵得哑口无言。 每次问他值不值得。 他就只有一句话:她跟过我。 — 第二天,乔星纯刚在工位上坐下,林如湘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总助办公室,“乔星纯,你到底对薄爷做了什么?” “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乔星纯看着满脸怒气的林如湘,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担忧。 林如湘向来注重自己的形象,人前总是一副大方优雅的模样。 今天怎么突然不装了? 该不会是薄靳言出了什么事吧? 乔星纯站了起身,试探性地问道:“薄总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昨天他是带你出去应酬的,结果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休克昏迷,至今还没有醒过来。” “休克昏迷?” 乔星纯慌了神,“昨晚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休克?” 她想起他衣服上的血渍,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林小姐,薄总现在在哪?” 乔星纯抓住了林如湘的胳膊,全然不顾办公室里同事讶异的眼神,急声问道。 “你找我有事?” 薄靳言站定在总助办公室门口,淡淡地睨了眼乔星纯。 “你没,没事。” 乔星纯见他好好地站着,便以为林如湘是在捉弄她,瞬间哑了火。 “薄爷,你好了?” 林如湘赶紧朝着薄靳言跑去,一头埋入了他怀里,“我今天早上得知你被送去急救,吓死了都!还想着去医院看你,小方却说医院封锁了,不让我进。” 薄靳言没想到林如湘会突然抱住他,他下意识地看向乔星纯。 见乔星纯毫无反应。 他有些生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如湘,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薄爷,你昨晚究竟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和乔星纯玩得太过分,被榨干虚脱晕厥的吧?”林如湘噘着嘴,小声问道。 “” 薄靳言情绪不佳,身体也很不舒服,索性将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林如湘锁在了门外。 “薄爷,你!”林如湘吃了个闭门羹,又气又急。 得亏廊道里没有其他人。 她站了片刻,就气呼呼地乘着电梯下了楼。 乔星纯心不在焉地坐在工位上,满脑子都是薄靳言昨晚的决绝。 他一边温柔地告诉她,让她别害怕。 让她误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直到他亲口答应史密斯,将她作为两方交易的筹码。 她才意识到,她错得有多离谱。 “乔星纯,是时候彻底放下了。”心里,乔星纯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 她和薄靳言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哪有还回头的余地? 犹豫了好一会儿。 乔星纯终于鼓起了勇气,给薄靳言发去了告别短信。 【薄总,我很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将我赶出寰宇。同时,也很感激你在曾炜意图迫害我的时候,救了我。】 【我知道我还欠着你二十亿,但我支撑不下去了。你昨晚将我送给史密斯的时候,我便知我们之间最后一点夫妻情分都没了。】 【一会儿我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往后我会尽可能避着你,祝好。】 乔星纯实在接受不了她深爱着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将她当成礼物一样,随随便便送人亵玩。 至于念念的病。 薄靳言已经预缴了上百万的费用,有了匹配的骨髓就可以随时手术。 没了这层顾虑。 乔星纯寻思着她就算去端盘子发传单,也好过在这里成天被薄靳言变着法子羞辱。 【来我办公室一趟。】 薄靳言收到她的短信,即刻回复了她。 等了三秒,他索性站起身,直接去向她的办公室,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拎起了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第48章 把她抓回办公室,凶完再亲! 乔星纯没想到他会冲进办公室逮他,双手反握住薄靳言揪着她衣领的手,“薄总,有话好好说”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薄靳言冷哼,原本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 “该说的,我都说了呀。” 乔星纯试图拨开他的手,目光触及他手上缠着的纱布,还是没敢用力。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来我办公室好好说话。” 薄靳言松了手,旋即又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带离了总助办公室。 办公室里,众人纷纷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乔星纯该不会给薄总下了药,趁机爬上了薄总的床,然后薄总事后来找她算账吧?” “不是说薄总昨晚住院了?我估计是因为别的事。” “乔星纯这次怕是凶多吉少,薄总脾气不好,但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反正我是第一次见。” “我倒是觉得,薄总看她的眼神很不单纯。再说,薄总洁癖那么严重,居然直接上了手,这正常吗?” “薄总将她拎起来的动作,我看着挺苏,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在凶她。” 林如湘和林琳结伴进办公室的时候,刚巧听到了其他同事的议论声。 她白着脸,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早上她才吃了薄靳言的闭门羹,转头他竟将乔星纯带回了办公室! “堂姐,这乔星纯也太婊了!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薄爷一心扑在事业上,跟她只是玩玩。” 林如湘的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已经在暗暗盘算该怎么尽快拿下薄靳言。 上回她试着脱光衣服站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 这也就证明,蓄意勾引又或者是倒贴上门这样的招数对他完全没用。 要不,下回试试下药? 总裁办公室里。 薄靳言等乔星纯进了屋,反手就关上了门。 他气恼地看着她,冷声质问:“又闹什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把我开了,你就省心了。” 乔星纯低着头,下意识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自前段时间和他在办公室发生关系后,乔星纯每次走进办公室都觉得不自在。 特别是这张黑色实木办公桌。 她太害怕被他摁着后背狠狠发泄的感觉。 痛得要死不说,事后双腿还麻了很久。 薄靳言深吸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为什么突然想离职?” “我目前每天的工作就是端茶送水,这事儿想必随便一个人都能做,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有进步空间。” 乔星纯很认真地说着想要离职的原因,独独没有提昨晚薄靳言残忍地将她扔给史密斯等人那事儿。 不是她不想提。 她只是觉得她都决定离职了,没必要再扯那些。 “你的意思是,我没给你分配工作,你没事可做所以要离职?”薄靳言多少有些无语。 他刻意将最轻松的活给了她。 结果她居然因为太闲了,和他闹离职? 乔星纯还没能从霍西城手里拿到能够为她爸翻案的证据,按理说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出离职的。 可是,昨晚薄靳言的行为已经伤透了她的心。 她怕再这么继续下去,她的抑郁症会复发。 薄靳言深深地盯着她,颇为无奈地说:“你真想做事,我可以给你项目。到时候做不出来,可别哭着求我。” “薄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乔星纯拒绝得很干脆。 “不是你嚷嚷着太闲没事做?给了你项目,你又不接。乔星纯,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 “薄靳言,我没闹。” 乔星纯失去了耐心,再不愿意应付薄靳言,索性将心里的不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可能在你这种资本家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怎么值钱的货物,可以随便拿来送人。但事实上,我也是个有血有肉,会伤心会难过的人。” “昨晚你离开后,可曾想到我会遭遇什么?” “薄靳言,我也不想去埋怨你责怪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你。” “现在的你让我感到很恶心。” 这是乔星纯头一次用“恶心”这样的字眼形容薄靳言。 话音一落,就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当年那个风光霁月的薄靳言,终究是被驯化成了一个出色但是没什么情义的资本家。 薄靳言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 他想要向她解释清楚,他从来没想过将她送给任何人。 只可惜,他没办法解释。 且不说他周边布满了霍深的眼线,就算他成功地避开了所有眼线,也没办法对乔星纯和盘托出。 霍深的势力盘根错节,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乔星纯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危险 “薄靳言,我们应该避嫌的。你有未婚妻,我也会开始全新的生活。所以,我离职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急着走,该不会是看上厉枭,上赶着给他做私人秘书吧?” 薄靳言从其他人嘴里得知,厉枭昨晚也去了永安巷。 永安巷那片地连个高档酒店都没有。 厉枭往哪里跑,十有八九是跑去找乔星纯的。 说不定,他们昨晚就睡了。 乔星纯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模棱两可地说:“薄总,这是我的私事。” “我只警告你一遍,不准和他上床。” “我想和谁上床,需要向你汇报吗?”乔星纯更加气恼,他昨天都已经将她送给史密斯了,今天居然还好意思跑来管她和谁上床。 薄靳言被乔星纯气得脑壳儿突突作痛,他单手摁着额角,声色低沉地说:“你搞清楚情况没有,你还欠我二十亿。” “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还不清。”乔星纯彻底摆烂。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该这么对债主说话,但还是没能控制住脾气。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是让你离厉枭远一点,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善良那么简单。” “我只知道他比你善良,比你简单。” “反了你?” 薄靳言彻底炸了,站起身,猛地将她圈入怀里,俯下身,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乔星纯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他摁在了办公桌上。 感受到唇瓣上传来的痛感,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试图推开他。 无意间触及薄靳言胸膛上的伤。 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依旧没有松开她。 “薄靳言,你别太过分!” 乔星纯推不开他,更加气愤,“你昨晚不是都准备把我送给史密斯了?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管着我?” “我没资格,厉枭有资格?” 薄靳言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大手掰过她的脸,又一次狠狠地亲了上去。 乔星纯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可还是在他狂热的吻中渐渐消停了下来。 等薄靳言松开她的时候。 她就像是被人蹂躏过一般,嘴唇红肿,上衣领口大开,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明显的红痕。 薄靳言再三确认她身上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吻痕,胸腔怒火稍稍消散了些,“你只能属于我。要是敢和厉枭上床,我就” “你就怎样?” 乔星纯没等他说完,就怼了回去,“我就是想和厉枭上床!他救了我,我不该以身相许?” 第49章 他把她当成小姐,肆意玩弄? 薄靳言眉梢微扬,语气不带任何温度,“意思就是,谁救了你,你就跟谁上床?” “随便你怎么理解。”乔星纯偏过头,避开了他淬满寒光的眼眸。 薄靳言眉头紧蹙,倏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我也救过你,不是吗?我救你的时间,比他早。就算是按时间顺序来,你在许他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许我一次?” 乔星纯艰涩问道:“薄总非要这么羞辱我?” “羞辱?” 薄靳言怒气反笑,一只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自然地环过她的臀部,稳稳地托住她的大腿,将她从办公桌上抱起,而后又把她扔到沙发上,倾身压了上去。 “你要是认为这是羞辱的话,那就算是羞辱好了。” “不要薄靳言,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乔星纯不住地向后蜷着身体,唇瓣在不经意间又一次被他咬住,她立马推开他,一刻不停地擦着自己红肿的唇。 薄靳言见她这么嫌弃地擦拭着嘴唇,嘴里说出的话变得格外难听,“你真想知道我把你当成什么?好,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见钱眼开,没有底线,行为放浪的小姐。” 话一说完,薄靳言就后悔了。 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小姐看待过,也从来没有过任何轻贱她的念头。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她无比嫌弃自己的模样,他忽然脑子一热,只想用更伤人的话去刺激她。 就好像这么做,他便能狠狠地扳回一程。 “薄总终于肯说实话了?” 乔星纯呼吸微滞,红着眼尾吐气如兰:“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么不堪的存在。” “” 薄靳言没接话,凝着眸深深看她。 他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可一想到她那么轻易地就被其他男人骗走,却不肯给他好脸色看,他就气得不行。 “薄靳言,你听好了。” 乔星纯下了沙发,仰着头认真地说:“我就算是沦落到这个地步,也不会做你的生意。意思就是,是个人就行,你除外。” 薄靳言听到她的话,气血疯狂向上翻涌。 她走出办公室的那一瞬。 他喉头骤然涌上一股腥甜,抬眸间,唇角已然有鲜血溢出。 “薄哥?!” 陆靳九和傅景川两人刚走进办公室,就见薄靳言嘴角挂血,赶忙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怎么了这是?你该不会被乔星纯气到吐血吧?” 陆靳九腾出一只手抽出了两张纸巾,给薄靳言递了过去。 “没事。” 薄靳言沉郁着脸,半死不活地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满是她的那句“是个人就行,你除外。” 他做错什么了这女人要这么气他? “薄哥,还是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昨晚才因为心肌炎复发从鬼门关口走了一遭,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死不了。” 薄靳言摸出了裤兜里的药瓶,颤抖着抖出两片,直接吞了。 “至于吗?” 陆靳九叹了口气,轻轻地顺了顺薄靳言的背,“薄哥,听弟弟一声劝。这追女人还是得讲究策略,你说你,把自己气到吐血,她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亏不亏?” “我怎么可能追她?倒贴我都不要。”薄靳言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难过得要命。 他真有那么差?只是亲了她一下,她就嫌弃得差点将嘴唇擦破皮。 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喜欢她。 之所以会难过,大概率是男性的自尊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既然这样,你还不如直接辞了她,眼不见为净,一了百了。”陆靳九诚恳地建议。 薄靳言抿着唇,还没来得及回话,陈虢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薄总,乔小姐去人事部拿了离职单,手续差不多办好了,似乎就差您签字了。” “她的离职单给我。” “好的。”陈虢赶忙递上乔星纯的离职单,并随手递上了一支签字笔。 薄靳言接过离职单,看也不看就将单子撕得粉碎,而后扔到了纸篓里,“通知各部门经理,她的离职单一律不许签。” — 深夜,仁禾医院 薄靳言因心脏不舒服又一次住了进来。 挂完两瓶点滴,想起念念也被安排在了仁禾医院,即刻起身,阔步去往儿童住院部。 念念看到身穿条纹病号服的薄靳言出现在病房门口。 肉乎乎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爸爸!” 念念欢脱地下了床,小跑到薄靳言面前,伸出小手抱住了他的腿,“爸爸,念念好想你哦!” “爸爸也很想你。” 薄靳言抱起了念念,见病房里只她一人,随口问道:“你妈妈呢?” “妈妈妈妈出去给我买饭了。” 念念并没有将陌生叔叔跑来找她妈妈的事情告诉薄靳言。 她怕说了之后,他们又会吵架。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出去的?”薄靳言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幕,脸色微沉。 “是是的。” 念念有些心虚,低头的瞬间无意间发现薄靳言胳膊上的斑驳淤痕,“爸爸,你受伤了吗?” “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 念念轻轻地摸了摸薄靳言的胳膊,连忙说:“爸爸,你放我下来吧!我长大了,不用你抱抱。” 薄靳言闻言,又轻轻地将她抱回病床上,“乖乖躺着,我去接你妈妈。天这么黑,她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啊!爸爸你陪陪我,好不好?” “要不,我带你一起出去?” 薄靳言寻思着,深夜十一点多乔星纯一个女人还在外面跑,确实不安全。 她毕竟是小白和念念的妈妈,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乔星纯出事。 念念紧张地抓着被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害怕她刚和爸爸出门,就看到妈妈和叔叔在一起。 爸爸要是不高兴了,可怎么办? 就在她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拖住薄靳言的时候,乔星纯很凑巧地给念念发来了视频通话。 薄靳言扫了眼枕头上的儿童手机,开口提醒道:“怎么不接?” “哦。” 念念小心地拿起了手机,笑着跟视频里的乔星纯挥了挥手,“妈妈!” “宝贝,妈妈晚上有点事,要晚一点回去。一会儿小红姐姐会陪你睡觉,要乖乖听话,知道嘛?” 乔星纯今晚压根儿没有出门的打算,可厉枭都跑来医院找她了,鉴于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只好跟着他出去了一趟。 厉枭看着身旁欢快地和女儿视频通话的乔星纯,温和地说:“你女儿长得很漂亮,那双大眼睛和你如出一辙。” 薄靳言一下子就听出了厉枭的声音。 他警铃大作,阴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念念的手机屏幕。 没一会儿。 厉枭又来了一句:“今晚很尽兴,乔小姐果真是个宝藏,有思想有深度,可谓是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 薄靳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快炸了! 厉枭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 又是尽兴,又是深不可测,粗俗不堪! 再说乔星纯,未免太不像话了! 将生病的女儿扔在医院不闻不问,转而和一个野男人玩得不亦乐乎。 薄靳言睨了眼乔星纯身后的背景,将念念交代给护士,还没来得及换掉病号服,便怒气腾腾地赶去伯爵会所捉奸。 第50章 薄靳言道歉 伯爵会所,二楼雅座 厉枭和乔星纯相对而坐,两人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 这期间,厉枭一直在回忆着他和亡故的妻子之间的点滴日常。 乔星纯认真听着,不知不觉间就红了眼。 厉枭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温和地问道:“乔小姐这是怎么了?” 乔星纯是感性的人,很容易就被调动了情绪。 面对厉枭过于灼热的眼神。 她默默收回视线,轻声细语:“我没事。” “你是在为我和我太太感到惋惜,是吗?” “相爱之人阴阳相隔,确实遗憾。”乔星纯想到自己和薄靳言,心里更加难受。 他们没有阴阳相隔,但两人之间的鸿沟,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不可逾越。 “说起来,所谓的遗憾全是我自己造的孽。十年前,我一心扑在事业上,对我的太太总是不闻不问。” “她每天都会烧好一桌菜等我回家,可一年之中,我最多只回十来次。” “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总吵架。每次吵完架,她说自己肚子痛,我都说她是装的。” “直到后来,我发现她藏在枕头底下的胃癌晚期诊断书,我才开始后悔,开始想要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 “可是,留给我的时间太少太少了。我是那年寒冬发现她得了绝症,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已经离我而去。” 乔星纯听着听着,心底里莫名发怵。 不知道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总感觉厉枭像极了预言师。 她甚至觉得他说的他和妻子的结局,也会是她和薄靳言的结局。 “厉总好雅兴,大半夜的还在这里编故事骗女人。” 薄靳言穿着病号服赶到的时候,厉枭还在娓娓道来他和亡妻的过去。 乔星纯回眸看了眼薄靳言,萦绕在心头的忧伤瞬间被冲淡。 薄靳言看起来还是很有活力的,这样强健的体魄,哪里会动不动就生病? 所以,她和薄靳言之间最坏的结局也不会是阴阳相隔。 最多只是相忘于茫茫人海之中。 “薄总生病了?” 厉枭注意到了薄靳言身上的病号服,随口问了一句。 乔星纯后知后觉。 她还以为薄靳言穿的是另类时尚。 仔细一看,才发现还真是一套病号服。 薄靳言拉开了乔星纯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很自然地将一只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旋即挑衅地看向厉枭,“厉总,你答应我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既然来了,何不喝上一杯?” 厉枭没有回答薄靳言的问题,而是让服务员给薄靳言拿来了一副餐具。 “满上。” 薄靳言还在气头上,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能喝酒。 接连喝了好几杯。 厉枭才开口问道:“薄总今晚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算是吧。”薄靳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穿着这么显眼的病号服,厉枭都注意到了,为什么乔星纯连关心的话都不肯说上一句? “薄总这么喝酒,应该不要紧吧?”厉枭又问。 “没大碍。” 薄靳言又想给自己倒酒,乔星纯终于还是出了手。 她不动声色地将他面前的酒瓶挪了个位置,淡淡地说:“别喝了。” “嗯。”薄靳言很听话地收了手,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他偏过头盯着乔星纯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眼圈通红,沉声问道:“和厉总聊了什么?泪眼汪汪的。” “眼睛不太舒服。”乔星纯开口之际,薄靳言的脸几乎快要挨到她脸上,距离近的不可思议。 “是吗?” 薄靳言单手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和他对视,“看着我,我替你检查检查。” “” 乔星纯错愕地看着薄靳言,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恼意。 厉枭就坐在他们对面。 薄靳言整这一出难道不觉得很没礼貌? 再者,他白天说的话她还清楚地记着。他说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见钱眼开,行为放浪的小姐。 所以,他大晚上的来找她。 是因为欲望上涌,需要找小姐纾解? 乔星纯走神之际,薄靳言的鼻尖甚至都已经顶到了她的鼻尖。 而他身上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也在同一时间灌入乔星纯的鼻腔。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即刻回过神,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间。 她前脚刚走。 薄靳言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他睨着笑容温和的厉枭,开门见山地说:“想不到,厉总竟是言而无信的人。” “我和乔小姐很是投缘,随便聊了两句。” “聊归聊,有你那么夸人的?” 想起厉枭那句“深不可测”,薄靳言就一肚子火气。 “什么?” 厉枭被问得一脸懵,他怎么不记得他夸过人?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离她远一点。” “薄总,你似乎没有权利代替她,或者替她擅作主张吧?” “我和她是领过证的关系,我没有权利,难道你有?”薄靳言说完,就径自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领过证?” 厉枭揣摩着薄靳言的话,片刻后突然笑出了声。 领过证的意思难道不是他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还来藕断丝连这一套,挺无趣 洗手间里。 乔星纯洗了一把脸,正准备往外走,胳膊就被薄靳言死死地拽住了。 “和厉枭到哪一步了?”薄靳言语气不善地问。 “薄靳言,你管的太宽了吧?” “乔星纯,你自己看看,你这像话吗?先是答应了江枫眠的求婚,再又吊着霍西城,现在又跑来和厉枭玩暧昧。没有男人,你会死是吗?” “没男人我还真是会死,而且和我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也不止你说的这几个。” “非要气死我,你才肯罢休?” “我说的全是实话,不爱听就别听。对了,薄总怎么忘了提史密斯?昨晚,我差点就多了十几个炮友,这一切还是拜你所赐。” “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别跟我提昨晚,我恶心。”乔星纯挣开了他的桎梏,冷冷地说:“再缠着我,我就告你性骚扰。” “别这样对我,我好难受。” 薄靳言很少会在人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他紧紧地箍着乔星纯的腰,力气大得仿若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又憋着了?” 乔星纯以为薄靳言只想和她上床,声音更加冷漠,“我说过的,我不做你的生意。你要是实在难受,我可以给林小姐发条微信,让她赶来照顾你。又或者,会所里有很多愿意出台的女郎,你喜欢哪个?我给你找。” “对不起。”薄靳言闷闷地说:“我不该那么说你。” “没什么该不该的,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我没有。” “搁这儿狡辩有什么意义?你胁迫我和你发生关系,这是事实吧?事后又试图用钱侮辱我,这也是事实。” “没有侮辱。” 薄靳言有点心累,他只是怕她没钱花,随便找了个理由给她送了张卡。 这怎么会是侮辱呢? 第51章 得知他瘸了腿,乔星纯崩溃了 乔星纯想到薄靳言给她的那张卡里仅仅只有一百块就来气。 她没想过事后收钱。 可为了念念的病,她只能放下自尊,放下骄傲,去接受他的馈赠,又或者说,他的施予。 然而,在她看清楚卡里余额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崩溃。 那一刻,她既为自己亲手丢弃的自尊而难过,又为自己的没骨气而感到懊恼。 当然伤心难过也是不可避免的。 “薄靳言,我们该结束了。五年前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上天已经罚过我了。往后,我们两清,好吗?” “怎么两清?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起。” 薄靳言心里还是有怨的,当年他甚至可以为她去死。 她却在他快要活不成的时候来了临门一脚,差点要了他的命。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让我像个小姐一样随叫随到,随时解决你的需求?你不舍得折腾林如湘,就使劲折腾我,不顾我的死活,是吗?” “在你心里,我作风不检,犯贱轻浮上不得台面。” “你既然看不上我,就别来找我啊。” 乔星纯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的情绪往往都是积攒了很久很久,才会爆发出来。 薄靳言跟她说,他舍不得折腾林如湘,所以才会找她的时候。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憋回了眼底翻涌的眼泪。 她原以为,这话已经很伤人。 没想到,薄靳言居然还会说出更狠的话。 他说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姐。 想来,他是在内涵她事后收了他的卡。 可他不知道的是。 在被债主追债的那几年,她没日没夜地打工做活,有时候连两块钱的公交车都舍不得做,徒步在大热天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目的地。 他也不会知道。 女儿每次进icu的时候,她一边担心女儿的安危,一边惴惴不安地给她所有能联系到的人借钱有多难堪。 他更加不会知道。 这五年也有不少大老板想要包养她,她都一一拒绝了的。 在他看不到她的这五年。 她依然很爱他,身心皆是如此。 而现在。 乔星纯再也不想爱他了 薄靳言认真地听着她的控诉,他不记得自己说过她犯贱轻浮上不得台面。 但有些话,确实是他亲口说的。 “乔星纯,我为我的言论向你道歉。”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道歉有什么必要?” “我不是。” 薄靳言被她伤了一次,花了整整五年来疗愈情伤。 现如今,他再也没法回到当年的状态。 还会刻意回避爱与不爱这样的敏感话题。 就好像不去提及,就不会受到伤害。 慢慢地,他变得不会表达感情。 又或者,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乔星纯,我好难受。”薄靳言身体极度不适,他试探性地抱住她,想要从她那儿得到些许的安慰。 心肌炎,外加高烧,以及伤口感染。 早就让他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也使他变得格外脆弱。 他小心翼翼地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暗暗期许着她会像他们学生时代那样,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可惜,希望终究还是落空。 乔星纯用力地掰开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声音清冷地说: “别恶心我了,行吗?你要是真这么难受的话,随随便便去找一个愿意和你发生关系的女人,又或者直接阉了得了。人之所以有别于动物,是因为人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你连欲望都控制不了,算什么人?” “” 薄靳言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他没说他憋着难受,是她误会了而已。 不过,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 薄靳言并未开口挽留。 现在的场景,和他们离婚前极其相似。 他为了挽回甚至做了舔狗,她却从没想过回头。 既然这样,他也放手好了 “薄哥!” 傅景川和陆靳九找来的时候,薄靳言身子微微晃着,就仰面倒了下去。 看着又一次陷入昏迷的薄靳言,又睨了眼乔星纯的背影。 傅景川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决定瞒着薄靳言,找乔星纯好好聊聊。 “小九,让你的司机即刻将薄哥送去医院,我去找乔星纯。” “你找她干嘛?” “薄哥的病全是因她而起,她有必要知道一下。” 傅景川说完,很快追上了乔星纯,“乔小姐,等一下。” “什么事?” 乔星纯赶着回医院陪女儿,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借一步说话?” “我赶时间。” “你去哪里?我送你。” “仁禾医院。” “刚好顺路。” 傅景川没给乔星纯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她拉上了自己的车。 “傅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乔星纯蹙着眉,她并不想和薄靳言的好友有任何交集。 “有些事,你必须知道一下。” 傅景川让司机启动了车子,旋即侧过头,沉声询问着乔星纯,“曾炜入狱一事,你知道吧?” “嗯。”乔星纯点了点头。 她听同事说过,华橙影业项目力捧的小花和曾炜的情妇刚好是死对头。 两人在撕逼过程中将曾炜也拉下了水。 “知道他怎么被判刑的吗?” “不清楚,听说是涉嫌违法活动。”乔星纯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那好,林海意外烧伤,你知道吧?”傅景川又问。 “知道。” “史密斯不久前被车撞断了胳膊,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对吧?” “你想说什么?” 乔星纯发现傅景川话里有话,索性开门见山地问。 “乔小姐难道不觉得太巧了吗?” “曾炜欺负过你,就被判入狱了。林海刁难过你,用热茶泼了你的脸,然后他就意外烧伤了。” “还有史密斯,他就搂了你一下,胳膊就被卸了。” “薄哥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合着你一点也不知道?” 傅景川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着乔星纯讶异的表情,他很确定她现在的惊讶不会是装的。 “这些事都是他做的?”乔星纯不可置信地问。 “还不止这些。昨晚,他让我去伯爵会所,就是让我去帮你的。他家老头管得严,不让他出手,他只能来找我。”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对了,江枫眠在狱中被人针对,也不是薄哥搞的。是小九,他看不惯江枫眠知三当三的行径,找人教训的江枫眠。薄哥知道后,还骂了小九一顿。” “他没跟我说这些” 乔星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傅景川说的这些事,薄靳言根本没有跟她说过。 “薄哥这性子,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当初为了给你买件婚纱,给那群富二代做撒气包,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没跟你说,不是吗?” “还有,你被混混拦在巷子里的那一晚,他为了你,被打断了一条腿,造成左腿永久性损伤,至今还瘸着,再也好不了了。” 提及薄靳言做的事,傅景川不由得有感而发: “薄哥就是个恋爱脑。他瘸了腿都没吭一声。结果你却在那个时候向他提出了离婚,他被刺激得日日夜夜去买醉,结果伤口感染,还患上了心肌炎,差点儿就挂了。在被送进抢救室前,他还软软,软软叫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 乔星纯没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眼泪疯涌而出。 第52章 薄靳言因瘸腿,为爱自卑 “诶,你别哭呀。薄哥要是看到了,非跟我绝交不可。”傅景川连忙给乔星纯递上了纸巾。 “停车,我想去找他。” 乔星纯默默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可想到薄靳言的腿,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薄哥心肌炎复发,小九将他送去仁禾医院了。你正好也要去,刚好顺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乔星纯的心跳像是漏掉了一拍,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前天晚上。霍家老头让他离你远一些,他没同意还是咋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他忤逆了老头,老头给他打出了一身的伤。” “他他被打了?” 乔星纯想起了她摸到的带血的衣角,之前她一直以为他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地步,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霍家老头的性子那是一等一的凶残,没把他弄残,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是说,霍家老来得子,宠得很?”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霍家后继无人,霍西城充其量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霍家的未来只能指望薄哥呢?” 傅景川也不想持续性刺激乔星纯,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索性把他知道的全给说了。 “其实薄哥这也不是第一次为你受伤。” “上回你被史密斯带走的时候,他一人干掉了史密斯所有的保镖,才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记得,你那次还扇了薄哥一个耳光。” 乔星纯神情呆滞地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致,心像是灌了铅,越发沉重。 原来,她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在资本的施压下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并不是因为她的运气有多好。 而是薄靳言默默地替她摆平了所有的麻烦 “乔小姐,我说这些不是想要责怪你。感情的事说不清对错,我只是希望,你能对薄哥好一点。再这么下去,他会死。” “对不起。” 乔星纯内疚至极,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强调她遭受的一切不幸。 这些不幸并不是薄靳言强加给她的。 可她却一味地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他的身上 她双手掩面,痛得心肝俱颤。 傅景川看着乔星纯此刻的模样,心口处莫名有些酸涩。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这些。 薄靳言从不跟她提及这些事,想必是不希望看到她伤心难过。 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 他实在没办法看着薄靳言做了这么多事,却被她痛恨着。 “乔小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 乔星纯没有说话,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对劲。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晚一步再也见不到薄靳言。 等车子开进仁禾医院停车场。 她便着急忙慌地解掉了安全带,车子还没停稳,她就急匆匆地往住院部的方向跑去。 当她看到本该健康强健的薄靳言脸色灰白地躺在病床上。 她的心狠狠地抽搐着,就好像提出离婚的那一刻,清醒却又冰冷地跳动着。 陆靳九见乔星纯披头散发地赶来,语气不善地道:“薄哥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你最好不要刺激他。” “现在什么情况?”小跑着赶来的傅景川气喘吁吁地问。 “医生说,薄哥需要静养。对了,他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裂开了,需要重新处理。但薄哥一直在发脾气,不让人碰。” “我来吧。” 乔星纯走到病床边,深深地凝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 这一刻,她很确定她对他的爱又一次死灰复燃。 就像是经过春雨洗礼的藤蔓,重新萌出生机,从她残破不堪的心脏内部,破空而出。 “你来什么你来?薄哥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拜你所” “小九!” 傅景川捂住了陆靳九的嘴,缓声同乔星纯说道:“乔小姐,薄哥就劳烦你来照顾了。” 乔星纯轻轻地点了点头,视线却依旧停驻在薄靳言身上。 陆靳九被傅景川强行拉出病房后,这才不满地咕哝道:“傅哥,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你忘了当年,薄哥急性心肌炎,彻底失去了求生欲?她在薄哥身边,薄哥恢复得也能快一些。” “听你的。” 陆靳九瞄了眼病房里的光景,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和傅景川一道先行离去。 病房里,乔星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薄靳言的脸。 过去将近一千八百多个难眠的深夜。 她是那么渴望能够摸摸他的脸。 又或者蜷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入睡。 “给你带来这么多灾厄,是我不好。” 乔星纯红着眼,悄然地掀开他的被子,长久地注视着他的双腿。 他在学校的时候,身材比例就是出了名的好。 肩宽腰窄腿长,当之无愧的人间妄想。 乔星纯顺着他的膝盖骨,缓缓向下摸去,摸到袜子里的一层增高垫,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 薄靳言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腿。 他反射性地缩了缩腿,苍白的脸上英挺的剑眉不悦地蹙起。 乔星纯回过神,赶忙收回手。 等薄靳言眉头舒展开来,她这才轻手轻脚地打开医药箱,坐在病床边,小心地将他身上的病号服脱下。 起初,她对他受了多严重的伤并没有什么概念。 目光触及他身上斑驳狰狞的淤痕,她连手都开始不自觉地发颤。 被打成这样,和遭受酷刑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这样?霍家不是很需要你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乔星纯看着他一身的伤,心痛不已。 她小心地给他处理着发脓的伤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刻也未曾停歇过。 二十分钟过后。 当她处理完他身上和腿上的伤,正想脱掉他的袜子,仔细看看他的左脚,薄靳言倏然睁开了眼。 “你做什么?” 他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可能是发炎引起的,又或者是因为躺着,还带着一丝睡梦中的困倦。 乔星纯没敢再继续,强压着声音中的哽咽,低声问道:“还疼吗?” “出去。” 薄靳言扫了眼自己并未被脱掉的袜子,悄然松了口气。 他扯过被乔星纯掀开的被子,将自己的双腿遮得严严实实。 等他完全盖住了双腿,这才抬头,语气不善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要和厉枭彻夜缠绵?”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什么?” “你是因为我才被霍老打成这样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乔星纯拿起枕边干净的病号服,给薄靳言递了过去。 薄靳言没有伸手去接,他睨了眼门上的玻璃窗口外焦灼往里探的目光,很快又收回了视线,“老傅跟你说的?” “嗯。”乔星纯点了点头。 “他的话,你不要信。” 薄靳言心里如同被一只利爪挠了一样,急切地想要知道傅景川还说了些什么。 近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她知道了也就罢了。他最不想被她发现的,是他左腿的残疾。 乔星纯则在病床边怔怔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是心有不甘,忍不住问道:“你的腿,还能治吗?” 听到这话,薄靳言脑袋里嗡嗡作响。 像是有无数的烟花炸弹齐齐炸开一样。 这一刻,屋里安静如斯,他却觉两人之间的沉默振聋发聩。 薄靳言下意识地攥着被角,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回了两个字:“不能。” “为什么会这样?” 乔星纯双腿有些发软,索性蹲靠在了病床边,她的手想要去摸摸他的左腿,又因为他犀锐的视线,生生止住了这个念头。 薄靳言没有回答。 他的腿本来不该瘸的,只是因为那段时间他一心求死,不让人给他治疗。 时间久了,腿部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才留下了永久性创伤。 等他想去治疗的时候,为时已晚。 就算是用上钢钉,将粉碎长歪的骨头重新接好,他的左腿也没可能恢复如初了。 薄靳言在很早的时候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可当他从乔星纯眼里看出些许怜悯,他突然变得暴躁。 他猩红着眼,对她恶语相向,“满意了吗?我现在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瘸子,你可以滚了。” “别赶我走。” 乔星纯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大手,两人的手都很冷。 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不过,触及她的手,薄靳言仍旧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指尖发麻,掌心似有电流淌过。 他想挣脱,她却握得更牢了。 “我让你滚,聋了?”薄靳言抿着唇,阴鸷的眼里充斥着不可驱散的戾气。 “我不走。” 乔星纯摇了摇头,含泪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他。 哪怕他对她带着滔天的怒意,这一回她也不会再轻易放手。 其实从她得知薄靳言为她断过腿的时候。 她就知道,她这辈子逃不掉了。 薄靳言看着乔星纯雾蒙蒙的眼睛,心下更加不是滋味。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怜悯,从来不是! 江枫眠有健全的四肢,霍西城和厉枭也是。 而他,拿掉增高垫,和她走在路上,她怕是都会嫌他丢人 想到这里。 薄靳言又一次开了口,“乔星纯,你不是要离职?我同意了,你可以走了。” “” 乔星纯深知薄靳言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她也觉得自己的眼泪可能会伤到他的自尊。 沉默了片刻。 她最后还是选择先行退出了病房,“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 乔星纯一路小跑至医院天台,她将双手撑在冰冷的不锈钢栏杆上,尽可能地前倾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可能是病房里的气压太过低沉。 她又一直憋着情绪,久了窒息感愈发强烈。 在天台上站了小片刻。 她才缓了过来。 看着天幕上闪烁着的星星,她的眼里满是曾经的影子。 她原以为让薄靳言和乔家彻底脱离关系,就没事了。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被她拖累了。 其实在很多年前,薄靳言就入选了省级篮球队。 如果他的腿没有出事。 现在的他,也许还有机会站在他最爱的球场上发光发热 “怪我,都怪我不好” 她蹲下身,双手抱头,细雨夹杂着冷风扑面而来,她就像是被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漫过,从头到脚冰冷彻骨。 最后,她终于哭到浑身脱力,捂着疼痛不止的小腹倒在天台湿冷的地上。 另一边,空荡荡的加护病房里。 薄靳言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腿,心里空落落的。 乔星纯一直都是颜控。 当初跑来追他,就是因为看上了他这副皮囊。 现如今皮囊俱毁。 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薄先生,该吃药了。”护士进来给他送药的时候,他仍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腿。 “滚出去。” “薄先生,你还发着高烧,必须把消炎药吃了。不然,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再不滚,我就让人把你开了。” 薄靳言心情极其糟糕,他又一次想要自暴自弃,甚至想不起来活下去的意义。 护士被他吓得不敢贸然进门,焦急地在门口候着。 仁禾医院合理上说,也算得上是寰宇旗下的产业。 薄靳言要是出了事,她左右是保不住工作的。 就在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乔星纯恰好提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过来。 乔星纯下意识地往病房里睨了一眼,见薄靳言一直怔怔地看着他的腿,又转头看向焦灼不安的护士,“发生什么事了?” “薄先生不肯吃药。他的情况很危急,必须按时吃药的。” “把药给我。” 乔星纯接过护士手里的药,轻轻推开了房门。 “不是让你滚?” 薄靳言以为那没眼力见的护士又跑进来烦他,怒声喝了一句。 乔星纯走到床边,将保温盒放在了床头柜上,柔声说道:“医生说你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我给你熬了白粥,多少吃一点。” “拿走,我不吃。” “你吃完我就走。” 乔星纯打开保温盒,舀了一勺白粥送到他嘴边。 薄靳言愣了愣,他还想着让乔星纯离他远一点。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竟配合地张了嘴,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 第53章 为爱割腕 薄靳言不太喜欢吃甜食,吃了大半碗后,蹙着眉问道:“粥里放这么多糖,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喜欢吃甜的?” 乔星纯颇为讶异,她一直记着,他和她的口味相仿,喜甜且嗜甜。 “嗯。” 薄靳言没有告诉她,他向来不喜欢吃甜食。 以往之所以会将她送的甜点全部吃光。 仅仅是因为那些甜食是她亲手做的。 “好吧,下次我记得少放点。”乔星纯又舀了一勺白粥,心底里多少有些感伤。 她没想到,曾经那么喜欢吃甜食的薄靳言,连口味都变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那些曾被他偏爱过的甜食一样,再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你出去了几个小时,就熬了粥?” 薄靳言的心情很是不错,嘴上说着不喜欢甜食,实际上他喝完了保温盒里的粥,却还想继续。 而且她说下次少放点糖,不就意味着她还想着继续给他煮粥? 乔星纯没有提及自己在阳台上腹痛难忍的那半个多小时。 此前她也经常腹痛。 一开始只会在生理期前后隐隐作痛,可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变化过大,时不时就会痛一阵。 不过她倒也没想过去医院检查一番。 这些年她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夜操劳,身体上的小毛病多的不得了。 “把药吃了,我给你泡冲剂。” 乔星纯将保温盒的盖子盖上后,又给薄靳言递了一把药。 扫了眼他裹着纱布的手掌,乔星纯索性亲自将药喂进他嘴里,“张嘴。” 薄靳言乖乖照做,唇瓣触及她柔软的掌心,酥酥麻麻的,依旧像是有电流传来。 乔星纯也感觉到了异样,赶忙收回手,背过身拿着开水瓶小心地冲泡着杯子里的冲剂。 如果她在此刻回头,就会发现薄靳言的耳朵红得能滴血。 对此,薄靳言也很是懊恼。 他们之间什么事没做过? 这么正常的肢体接触,他怎么就紧张了? “冲剂可能有点苦,水温我调好了。” 乔星纯等心跳慢了一些之后,才缓缓地转过身,给他递上了杯子。 “不喝了。” 薄靳言才喝完粥,急着想上厕所,可他自己起不来,又不好意思让乔星纯扶他,索性从源头上减少水分摄入。 “医生说了,这些药必须按时吃。” “不喝,倒了。” “要不,我喂你?”乔星纯坐在病床边,一口一口地将冲剂送到他嘴边。 薄靳言冷着脸,一口一口喝下。 喝完冲剂,他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把手机给我。” 薄靳言朝着乔星纯伸出了手,乔星纯即刻将床头柜上他的手机递给了他。 他接过手机,接连给陈虢打了好几个电话。 不过陈虢都没有接。 乔星纯见他的神色愈发凝重,试探性地问:“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说。这么晚了,陈特助肯定睡了。” “给我找个男护工。” “可是,大半夜的上哪儿找?” “你先出去。” 薄靳言试图起身,再这么憋下去,真是要了老命。 “你要上厕所吗?” 乔星纯后知后觉,忙上前搀扶着他,“我扶你去。” “不用。”薄靳言自认为他和乔星纯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么亲密的程度,冷声拒绝了她。 “你要是起不来,我给你拿个容器,你直接在床上解决?” “我说了不用。” 薄靳言咬牙切齿地说,他有手有脚的,怎么可能在床上解决? 更何况,乔星纯就在边上看着。 “我还是扶你去洗手间吧。” 乔星纯直接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双手环着他的腰,小心地将他带下床。 薄靳言抿着唇,由着她将自己搀扶到了洗手间门口。 事实上,病床下来走几步也就到洗手间了的。 大概是高烧不退加上伤口感染的缘故,又或者身边有人悉心照料。 他那副铁打的身躯,竟虚弱到不能自理的程度。 “出去。” 薄靳言摸到洗手间的门,胳膊便顺其自然地撑在靠门的盥洗台上,见乔星纯似乎还想跟进洗手间,冷冷地开口。 “我在门外等你。” 乔星纯贴心地替他关上洗手间的门。 等他上完厕所,乔星纯又第一时间打开门,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谁让你进来的?”薄靳言仓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裤,不悦地问。 “我听声音就知道你好了。” “” “闭嘴。”薄靳言又一次红了脸。 早知道生病会遇上这么尴尬的事情,他一定好好配合治疗。 乔星纯完全没有调侃他的意思,将他扶上床,又给他削了水果。 两人几乎没有说话,都在默默地享受着当下的宁静。 他们就像是身处于台风眼之中,窗外风大雨急,室内却岁月静好。 “你去陪念念。” 薄靳言想起同在医院接受实时看护的女儿,沉声说道。 “她的情况很稳定,有人陪她睡觉。” 乔星纯放心不下薄靳言,索性搬来椅子,坐到了病床边。 半夜,薄靳言深深地凝望趴在床边熟睡的乔星纯。 容貌上,她几乎没什么变化,还和当年一样,精致漂亮。 只是她的手,明显粗糙了许多。 指腹上是一层薄茧,虎口处也有。 薄靳言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手上的薄茧。 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才从停驻在她左手手腕上早已坏掉的运动手表上。 “都坏了,还戴着做什么?” 这块手表是他们度蜜月时,在旅游胜地淘的情侣款。 他的是黑色的,她的是白色的。 薄靳言解开了表带,寻思着改天给她买个全新的。 他将手表扔至一边,而后又低头看着她纤细的手腕。 乔星纯被手表遮盖住的肌肤,明显比其他地方白了一个度。 白得很是晃眼。 薄靳言抿着唇,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终于还是发现了她左手动脉处那一道约四五厘米的刀疤。 此前他曾听朋友说过。 江枫眠的父母很不喜欢乔星纯,她为了和江枫眠在一起,闹过自杀。 所以,她割腕是为了江枫眠? 薄靳言蹙着眉,强忍着晃醒她问个明白的冲动,又默不作声地替她戴上了手表,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 乔星纯还没睡醒,就被薄月秋一把从病床边拉开,“扫把星!离我儿子远一点!” 薄月秋并不是那种典型的恶婆婆,当年,她对乔星纯也是喜爱有加。 自她得知乔星纯绿了她儿子,她才转变了态度,将乔星纯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狐狸精!你把靳言害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薄月秋护子心切,一下子就猜到了薄靳言这回住院肯定和乔星纯脱不了干系。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抡起胳膊,狠狠地扇了乔星纯一耳光。 “妈,你出去!” 薄靳言听闻动静,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乔星纯捂着通红的半边脸。 他忙下床,将乔星纯拉到自己身后,“你打她做什么?” 第54章 她亲自上药,薄总被撩拨疯了 薄月秋被自家儿子这么一吼,瞬间委屈红了眼,“儿子,这女人就是个祸害!你这五年过得相安无事,怎么一遇到她,就给闹进医院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薄靳言沉着脸,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隐忍的怒火。 乔星纯不希望他们母子两人因为她的原因闹矛盾,轻轻地拽着薄靳言的衣袖,小声说道:“薄总,我没事的。” 薄靳言看着乔星纯左脸上的指印,显得愈发烦躁。 等他稍稍控制住了情绪。 这才缓声开口,不放心地叮嘱着她,“你先去急诊室处理一下。处理好后再去一趟公司,让陈虢将新项目的资料带给我。” “好的。” 乔星纯也不想留在这儿碍薄月秋的眼。 拿上保温盒,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她前脚刚走,薄月秋就忧心忡忡地开了口:“儿子,她怎么会在这?她当初那么狠心地抛弃了你,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妈,这是法治社会,打人是犯法的。” “我不过是扇了她一耳光,她能掉块肉不成?再说了,她把你害得这么惨,我没有揭去她一层皮,已经算客气的了。” “她害不到我,我身上的伤是老爷子用龙头拐杖打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她,老爷子怎么可能舍得打你?”薄月秋一句话就给薄靳言顶了回去。 五年前,薄靳言莫名其妙地瘸了一条腿。 她问了他无数遍,他都不肯说实话。 不过,他不说她也猜得到。 他的这条腿百分百是因为乔星纯瘸的。 想到这里。 薄月秋更是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薄靳言,“儿子,听妈一句劝,离乔星纯远一点好不好?她不吉利的呀,不仅克长辈父母,成家后还克夫。” 薄靳言没有搭理她。 兀自坐到病床上,低着头给乔星纯发去了一条短信: 【去急诊室了吗?我妈下手没个轻重,抱歉。】 【在冷敷中,问题不大。伯母护子心切,我能理解的。】 收到乔星纯的回复,薄靳言紧拧着的眉头稍有舒展。 好一会儿。 他才抬头看向薄月秋,语气不善地说:“我累了,你回去吧。” 薄月秋见薄靳言动了怒,立马从佣人手中接过补汤,给薄靳言递了去,“儿子,你还没吃早饭吧?你爸特地嘱咐钟嫂给你炖了补汤,趁热喝。” “拿走,我不喝。” “多少喝点。儿子,你可别怪你爸心狠,他打了你之后也特别后悔。他其实很疼你的,他和我一样,只是怕你重蹈覆辙,又一次栽在乔星纯身上。” “” 薄靳言深深地看着薄月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薄月秋年过半百,却还是这么糊涂。 霍深心里要是有他们母子,怎么可能让薄月秋一辈子都背负着小三的骂名? 又怎么可能让他做了二十多年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妈,你回去吧。” 薄靳言也没打算告诉薄月秋,霍深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 有些时候,糊涂一点远比清醒地活着轻松很多。 “你这孩子,死活不开窍!为了乔星纯那个狐狸精,又在跟我怄气,是吧?” 薄月秋见自家儿子频频对她下逐客令,越发厌恶乔星纯。 这不,她逮着了机会,便开始唠叨个不停,“不是我说你,究竟被那个女人灌了多少迷魂药?如湘大方得体,家世又好,哪点儿比不上乔星纯?” 薄靳言依旧为那一巴掌耿耿于怀。 乔星纯好心照顾了他一整夜,结果还被他妈打了。 换成是谁,心里能舒服? “妈,我只跟你说一遍。往后要是乱打人的话,别怪我大义灭亲报警抓你。” “你!” 薄月秋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语音哽咽地说:“你为了一个背叛过你的女人,居然要报警抓我?” 霍深推门进来时,淡淡睨了眼剑拔弩张的母子俩,而后不容商榷地对薄月秋说道:“月秋,你先出去,靳言需要休养。” 薄月秋没想到霍深会来,连忙收拾好了情绪,出了病房。 薄靳言看着向他走来的霍深,即刻放下了手机,“爸,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霍深缓缓地坐到薄靳言身边,浑浊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体好些了?” “再过两三天应该就可以出院。” “这就好。” 霍深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又做漫不经心状问了一句,“乔星纯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把她送去给史密斯赔罪。”薄靳言淡淡地说。 “我怎么听说,厉枭又从史密斯的手中,将她救了下来?” “这事我不清楚,她没跟我提过。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管她落在谁的手中?我也只想玩玩她而已。” “玩玩没事,别动真心。还有,别玩太过。林家就林如湘一个独生女,你要是闹得太过分,人家哪里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知道了。”薄靳言沉声应下。 “你和乔星纯的那个女儿,你准备怎么办?” “养着。哪天需要她联姻,再接回来。”薄靳言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口说道。 霍深对此深感讶异,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这么想?” “养女儿不就这个用处?” 薄靳言心里,还是很珍视念念的。 只不过在霍深面前,他只能表现出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你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男人,绝对不能儿女情长。” 霍深满意地拍了拍薄靳言的手背,接着说道:“你和林如湘的婚事,趁早定下来。林家好歹是海城首富,和林家结亲,百利而无一害。” “林海身上大面积烧伤,需要一个较长的恢复期,婚事年后再说吧。” “你俩也相处挺长一段时间了,先订婚也是可以的。” “” 薄靳言沉默了下来。 此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和林如湘假结婚的准备,乔星纯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现如今,他就算不考虑他和乔星纯,也该为念念和小白考虑。 两个孩子想要健康成长,确实很需要一个良好的原生家庭环境。 林如湘再怎么大方得体,总归是比不上孩子亲妈。 只是 霍深向来专职独断,他决定的东西,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对此,薄靳言愈发头疼。 他始终认为自己不可能对乔星纯旧情复燃,而且他也不是受虐型人格,不可能追着一个心里藏着其他男人的女人不放。 可问题是,她确实是他认为最适合结婚的对象。 他的洁癖还蛮严重的。 除她之外,任何女人的靠近,都会让他倍感不适… “薄总,新项目的所有资料我都带来了。”乔星纯折返回病房的时候,霍深已经离开。 她见薄靳言若有所思地坐在病床上,关切地问:“薄总,身体不舒服吗?” “你坐沙发上,仔细研究一下绿城二期开发该从哪里入手。这个项目,你来做。” “我来?” 乔星纯讶异地问,这个项目她之前听办公室的同事说过,据说很好上手,合作对象是傅氏集团,也就是傅景川的本家。 林琳之前还表现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没想到,薄靳言居然将这个项目给了她。 “你先看一下资料,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的。” 乔星纯连连点头,放下手中提着的袋子,就坐到了沙发上认真地翻起了资料。 薄靳言盯着她看了大半个小时,忽然发问:“手表坏了?” “嗯。” “坏了怎么没扔掉?” “戴习惯了。” 乔星纯主要是舍不得扔掉这块对她有着非同寻常意义的手表。 同时,也是为了遮住她手腕上的刀疤。 这个地方出现疤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自杀过。 特别是在求职的过程中。 相信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受情绪不稳定的员工,毕竟风险太大。 薄靳言也没有接着问下去。 万一得到的答案是他没办法接受的,那还不如不去了解真相。 “薄先生,该换药了。” 护士推着推车进来,战战兢兢地看向薄靳言。 薄靳言可以说是她遇到的最难伺候的一个病人。 不让碰,脾气臭,吃药还得看他心情。 果不其然。 薄靳言听到她的声音,只冷冷地甩过来一个眼刀,“不需要。” “可是医生说了,您的情况必须定时换药,以防伤口二度感染。”护士硬着头皮,为难地说。 “我来吧。” 乔星纯寻思着薄靳言可能是因为洁癖太严重,受不了别人的触碰,便主动请缨。 她和薄靳言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不让她碰的。 大概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他才慢慢接受了她,开始主动和她牵手,然后才是拥抱,接吻… 薄靳言倒是没有拒绝乔星纯的主动请缨,反正昨晚也是她替他上的药。 不过,昨晚她给他擦药的时候,他处于昏迷状态,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的话 想到这里,薄靳言多少有些扭捏。 乔星纯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朝着他走了过来。 她二话不说,就上手解开了他病号服上的纽扣。 “别乱摸。” 薄靳言感受到她的手在他胸前蹭啊蹭的,心痒难忍。 上回在办公室要了她之后。 他真是有些食髓知味。 整整五年,他的身体都没有这段时间这么敏感。 “我没乱摸。” 乔星纯拿着消毒棉,小心地处理着他胸前的伤口。 为防棉絮黏在伤口上。 她只能尽量地弯着腰,将头凑近些看。 薄靳言感受到她喷洒在他皮肤上的温热呼吸,身体愈发紧绷了起来。 低头一看。 只见她嘟着小嘴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她说了些什么,他其实一句都没有听清。 此时此刻。 他满脑子都是她在他身下娇媚的低吟。 “乔星纯,别擦了。” 薄靳言喑哑着嗓子,握住了乔星纯的手腕,漆黑的眼眸中是翻腾汹涌的欲望。 “我弄疼你了吗?我尽量轻一些。” 乔星纯以为自己手劲儿过重,内疚不已。 薄靳言确实有点儿疼。 只不过疼的不是伤口。 “你快一点。” 他隐忍着蹙着眉,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微微后仰着身体,好方便她操作。 “我尽量快。” 乔星纯嫌棉球擦拭伤口太慢,索性上了手。 她冰冰凉凉的手指在他伤处抚过,薄靳言没忍住,舒服地低吟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 薄靳言暗恼,他是真没想到,他会敏感成这样。 乔星纯的上药速度很慢。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从胸膛一点点滑至小腹,心里的渴望和期待终于攀升到了最高峰。 这种感觉,太致命了! 薄靳言叹了口气,双手紧攥着拳头,艰难地忍着体内喷薄欲出的欲望。 正想移开视线。 目光却又误打误撞地触及她圆圆的领口下凹凸有致的身体。 “该死” 薄靳言脑袋里像是有无数烟花炸开了一般,身体某处也疼到了极点。 “对不起嘛!我不是有意弄疼你的。” 乔星纯更紧张了,她已经竭尽所能地放轻力道,可他还是疼得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给他的上半身上完药。 她又小心翼翼地上手,试图脱掉他的裤子,“你腿上也有伤,我给你一并上了。” “你既然这么好心,不如帮我治疗一下另一个部位?” 薄靳言彻底失去了理智,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 第55章 欲火焚身的一天 乔星纯只觉天旋地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薄靳言压在了病床上。 他灼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身体,严丝合缝。 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乔星纯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等她回过神,嘴唇已经被他嘬到麻木。 “薄靳言,这里是医院!” 她惶恐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那又如何?”薄靳言并不满足于将她压在身下狂吻。 见她实在害怕,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娇软的身体。 乔星纯则瘫软在床上。 捂着起伏不定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缓缓起身,抬起雾蒙蒙的眼,气恼地质问他:“你怎么这样?” “乔星纯,似乎是你先撩拨的我,不是吗?” 薄靳言勾着唇,姿态闲适地擦拭着掌心沾染上的棕褐色医用消毒水。 “我那是在替你上药!” 乔星纯说话的时候,脸颊气鼓鼓的,隐隐还能看见可爱的奶膘在鼓动。 薄靳言很是喜欢她此刻的模样。 这样鲜活的她,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比起之前只会低头道歉的她,顺眼多了。 他的目光显得很深情。 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而后缓缓地向下移去。 乔星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瞄了一眼。 意外发现胸前多了两个清晰且左右对称的棕褐色手印。 这两个手印组合起来像极了一双发怒的眼,仿若在无声地控诉着薄靳言的流氓行径。 “你!你还能更无耻一点?” 乔星纯羞恼至极,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想捂又捂不严实。 薄靳言面不改色地说:“我让人给你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 接吻的时候手不放那儿,还能放哪儿? “你这完全够得上性骚扰了。” 乔星纯兀自生着闷气,她想不明白薄靳言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他有未婚妻。 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地表明,他很爱他的未婚妻。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还是说他当真将她当成排泄欲望的工具人了? 乔星纯有些难过,她想要的是他的爱。 可惜她又没办法去求他爱她。 五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们之间的裂痕怕是再无法修补… 乔星纯垂下眼眸,闷闷地问:“薄总,你的腿还需要上药吗?” “不用上药,我去冲个凉。”薄靳言遮着裆部,翻身下床,快步进了洗手间。 “可医生说,你身上的伤口暂时还不能碰水。” 乔星纯担忧地跟在他后面,浑然不知他此刻已被欲火焚遍全身。 “碰水还好,要命的是体内的火。你说,你又不负责灭火,我能怎么办?” “我没有”乔星纯觉得自己冤枉的很。 她有在规规矩矩给他上药,明明是他自己想多了。 “我就冲个凉,不会有事的。”薄靳言话一说完,直接反锁了洗手间的门。 “那你快点。” 乔星纯不放心地踱步到洗手间门口。 “怎么快?你又不帮我。” 薄靳言随口回了一句,不过门外根本听不到他的说话声。 他随手将洗手间里所有的水龙头,花洒全部开到最大。 哗然的水声足够掩盖其他声音。 自然也包括他说话的声音 二十分钟过后。 乔星纯越发着急,扯着嗓子问道:“薄总,你还好吗?” “嗯。”薄靳言的声音透着一丝喑哑。 即便是隔着一扇门,她还是能够听出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欲念。 乔星纯听得面红耳赤。 她的脑子里没来由地冒出曾经她和薄靳言共浴时的画面。 “真是的!我怎么越来越猥琐了”乔星纯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从劲爆的回忆中抽身而出。 在沙发上等了五六分钟,薄靳言依旧没有出来。 乔星纯则将视线投注在身上带着两个鲜明手印的衣服上。 她大致估算着护士前来查房的时间。 最后还是决定,先借一套薄靳言的病号服换上。 不然要是让人看到她衣服上的手印,她的脸该往哪儿搁? 很不巧的是。 她才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厉枭竟直接拉开了门把,走了进来。 “啊!” 乔星纯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抓起病号服挡在自己胸前。 薄靳言也在同一时间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他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上的水珠,就快步反锁了病房的门,将厉枭挡在了门外。 此刻,他的脸色黑到了极致。 就好像被偷了家。 浑身上下如同着了火,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等他走到乔星纯面前的时候,声音却温柔得要命:“吓到了?” 乔星纯还以为薄靳言要凶她。 没想到他竟夺过她手上的病号服,亲自给她穿上。 “往后换衣服之前,记得检查一下门锁好没有。当然,在我面前你可以随意,其他男人面前绝对不可以。” “” 乔星纯呆呆地看着他,这一刻她总感觉当年那个温柔治愈的薄靳言回来了。 病房外。 此刻的厉枭看上去有些落寞,他轻轻地靠在墙面,旁若无人地点上了一支雪茄。 他今天是特地来探望薄靳言的。 薄靳言作为他的商业合作伙伴,身体抱恙,于情于理他都该来看看。 只是,当他看到乔星纯光着身子出现在薄靳言的病房里时。 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乔星纯的性格,和他亡故的妻子很是相像。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总想着去进一步地了解她。 不过看样子,薄靳言似乎抢占了先机。 “厉总,你是来看薄爷的?”林如湘手捧着一束玫瑰花,远远地就看到了病房外吞云吐雾的厉枭。 “林小姐,别来无恙。” 厉枭不清楚乔星纯换上衣服了没有,还想着拦下林如湘。 林如湘却先他一步,拧开了门把,“薄爷,你今天好些了吗?我听说,你昨晚” 她话音未落。 就看到薄靳言蹲在地上,贴心地为乔星纯系上衣扣。 “你们”林如湘忿忿地盯着乔星纯,银牙差点咬碎。 “谁让你进来的?”薄靳言下意识地挡在乔星纯面前。 由于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狰狞的伤一下子就暴露在了林如湘眼前。 第56章 他弄得她到处是血 “薄爷,你这是怎么弄伤的?” 林如湘红了眼,走到他跟前,眼泪汹涌落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又不会治病,跟你说做什么?” 薄靳言转身披上了一件外套,绕过林如湘,看向站定在门口的厉枭,“厉总是来找我的?” “我听说你身体有恙,便想着亲自来看看。没成想,我选的时机似乎不够凑巧。”厉枭勾着唇,笑着让身后的助理将好几箱的补品搬进了病房。 “厉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薄靳言对厉枭始终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还没聊上几句就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厉枭也不气恼,他比薄靳言年长了六岁。 这六年的阅历足以让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临走之前。 厉枭的眼神忽然轻飘飘地落在了穿着病号服的乔星纯身上,“乔小姐,改天见。” “改天见。” 乔星纯冲着他点了点头,她唇边的梨涡生动又肆意。 厉枭一不小心就看晃了眼。 而他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亡妻的音容笑貌。 他的亡妻是生病走的。 在她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她也一直穿着条纹病号服。 看着她一点点消瘦,一点点憔悴,厉枭曾痛苦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他也曾在神明前长跪不起,乞求上天不要带走他的此生挚爱。 很可惜,上天终是不肯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乔星纯仿若洞穿了厉枭的心事,眼底里骤然浮现出了一丝怜悯。 她默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里空落落的,莫名的有些难受。 “看什么?今晚八点前,将绿城的营销方案发给我。”薄靳言打断了乔星纯的思绪,语气不善地道。 “绿城的方案,你不是给了林琳?”林如湘纳闷地问道。 此前林琳曾央求过她,希望她能在薄靳言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薄靳言也亲口说过林琳的综合实力还不错的。 怎么眨眼的功夫,这么重要的一个大项目,就成了乔星纯的了? “林琳和胡勇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这时候给她绿城的项目,谁能服气?”薄靳言坐回了病床上,抱着笔记本,沉着脸处理起了寰宇的日常事务。 林如湘则紧紧挨着他,一屁股坐到了病床上,“薄爷,你身上的伤还痛不痛啊?” “差不多好了。” “薄爷,你现在一个人两条命,可千万不能出事。”林如湘没说两句,眼睛又红了。 乔星纯尽可能地想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白纸黑字的项目资料上。 可林如湘的那句“一个人两条命”,却让她再也没办法专心。 “薄总,我有事出去一趟。” “去吧。”薄靳言淡淡地回了一句。 等乔星纯走出病房,他才转头颇为严肃地同林如湘说道:“你也出去,吵死了。” “我就不能关心你了?”林如湘噘着嘴,小声嘟囔着,“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期合伙人,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你的身体状况,我肯定是要上心的。” “我暂时还死不了,你可以走了。” “薄爷,先别急着赶我走。我是特地赶来向你忏悔的。” “哦?说来听听。” 薄靳言来了点兴致,抬起犀锐的目光,对上了林如湘通红的眼。 “那个小白被绑架一事,我很抱歉。” “其实是我爸让人绑架了小白,他怕我嫁给你之后,还需要照顾小白,说什么后妈不好当。” “我得知这件事后,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我跟他说,他要是再搞这些小动作,我就和他决裂。” “薄爷,虽然我事先并不知情,但这事儿确实是因我而起。” “索性小白没有大碍,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代。” 林如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为了保住她在薄靳言心中的形象,不惜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她爸身上。 薄靳言早就知道是林海绑架的小白,所以他才会对林海下那么狠的手。 听了林如湘的解释。 他只淡淡地回应道:“这件事已经翻篇,无需再提。” “薄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林如湘见薄靳言没什么反应,便知他早已得知此事。 这么看来,她爸意外烧伤很可能就是薄靳言的手笔 林如湘见识了薄靳言的狠辣手段,心里难免有些发怵。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在她看来,只有薄靳言这样的野心勃勃的上位者,才配得上她林如湘。 “放心。你爸既然认识到了错误,我也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薄靳言缓和了声调,就目前而言,林如湘还是他最为重要的合作伙伴。 在他羽翼未丰之前。 他很需要林如湘配合他在霍深面前逢场作戏。 “多谢薄爷谅解。”林如湘悄然地松了口气。 只要薄靳言还愿意和她合作下去,她绝对有机会赢过乔星纯。 之后的三天时间。 乔星纯照例会给薄靳言送吃的。 只是见过他和林如湘亲密无间的样子,她再也没办法腆着脸凑上前去。 要论先来后到,她无疑是排在林如湘前面的。 可她早在五年前就亲手放开了薄靳言。 现如今,薄靳言爱上了林如湘,他们的婚期想必也近了。 这种情况下。 她再这么没有分寸感地贴上去,不就成了薄靳言和林如湘之间的第三者? 乔星纯不愿意成为第三者。 尽管放手很痛。 还是会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尽可能地不去找他。 薄靳言出院后。 集团第一次内部会议,他便公开宣布,将绿城二期开发的项目给了乔星纯。 会议过后,霍西城直接将乔星纯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妆容淡雅,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霍总,您找我有事?” 乔星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率先开了口。 “我小叔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据我所知,应该是恢复了。霍总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亲自去问问。” “恢复了就好。” 霍西城挑了挑眉,接着说道:“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我听说,你在正常上班之余,还要一天给他送三次饭。” “这是我该做的。” 乔星纯寻思着她这么说也没毛病。 她现在是总裁办的人。 薄靳言住院,她去照顾他也是无可厚非。 “什么时候我要是住院了,你要是肯亲手为我做顿饭,我估计会被你感动得痛哭流涕。” 霍西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单手掀开办公桌背景墙上的名家字画。 字画后,藏着一个暗格。 霍西城并未避开乔星纯,在暗格边上的密码锁上,快速按下了“1823”四个数字。 由于密码锁过小。 乔星纯根本没能看清霍西城按的是哪几个数字。 不过单听每个按键的声音。 她也能清楚地分辨出这四个数字。 “1823?” 她暗暗琢磨着这四个数字,瞳孔猛地一震,瞬间戒备了起来。 五年前也就是二零一八年的二月份。 二月三日,她妈妈生日的当天,她爸破天荒地缺席了她妈妈的生日宴。 那天晚上。 她爸回家后孤零零地在书房里抽了一整晚的烟。 而她,气势汹汹地闯进书房,质问她爸是不是变了心,连妈妈的生日都不记得? 她爸什么话也没说。 可在她离开书房后,她却听到了她爸隐忍的哭声。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 海城乔家从神坛一夜陨落,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 “1823” 乔星纯攥紧了拳头,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万千情绪。 霍西城则从暗格里取出了一对钻石流苏耳环,笑意盈盈地给她递了过来,“这对耳环是我在上周末的慈善拍卖会上拍下的,送你了。”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乔星纯连声推拒。 “让你戴上你戴上就是了。我又不收你的钱。”霍西城径直走到乔星纯身边,亲手为她戴上了耳环。 乔星纯蹙着眉,正想着该怎么拒绝他。 他忽然向她发出了邀约,“今晚九点,皇朝酒店不见不散?耳环就算是你我之间的信物,嗯?” “” 乔星纯迟疑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她寻思着今天晚上霍西城若是准时在皇朝酒店候着她,那么绝对不可能再有余力兼顾这边。 到时候,她大可以放他一次鸽子。 暗暗潜入他的办公室,亲自查探一下暗格里究竟还装了什么东西。 此前她听人说过。 霍西城经常和女同事在办公室里偷情。 所以寰宇大厦的二十五楼,也就是他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各个楼梯口以及电梯口,都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这一点,倒是彻底断了她的后顾之忧 乔星纯若有所思地出了霍西城的办公室,刚好和林琳撞了个满怀。 “下流!” 林琳听清了她和霍西城的谈话,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要你管?有本事,你去霍总面前大声骂他下流。”乔星纯冷声怼了回去。 “你给我等着瞧!” 林琳自然是没有胆量跑去霍西城面前叫嚣的。 不过她转身就将听到的话告知了薄靳言。 二十分钟过后。 薄靳言看着办公桌前一脸无辜的乔星纯,拍桌而起,“耳朵上戴的什么?” 他差点以为乔星纯改邪归正了的。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这个女人早就变了。 变得陌生,变得世俗 薄靳言见乔星纯没有回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试图将她耳朵上的耳环拿下。 “别好痛。” 乔星纯被他扯痛,疼得直往后躲。 “别动!” 薄靳言冷声喝住了她,刚替她取下右耳的耳环,他衣袖上的纽扣不小心勾住了她左耳的耳环,手臂一抬,她左耳瞬间涌出了殷红的鲜血。 第57章 乔家败落是薄靳言害的? “啊” 乔星纯疼得失声尖叫,她恐惧地看着薄靳言,肩膀微微朝里缩着。 看着他伸出的手,她几乎是出自于本能,连忙避开他的触碰。 “站着别动!你耳朵流了好多血,我来看看?”薄靳言有上前一步,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上骤然闪过一抹焦灼。 “你别过来!” 乔星纯异常激动地朝着他吼着,身子则不停地向后退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耳环的钉尾彻底贯穿勾破,她只能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阵阵钝痛。 就好像被铁锤锤中,震得她大半边脸都开始隐隐作痛。 “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薄靳言看着她血流不止的耳朵,试图拉着她去医务室。 “不用你假好心。” 乔星纯反射性地推开了他的手,拿上染血的耳环,逃也似的跑出了总裁办公室。 “” 薄靳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是故意去扯拽她的耳朵,却让她流了这么多血。 她都已经受了伤,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 “该死!” 薄靳言睨着他袖口上的纽扣,烦躁地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等他去洗手间找乔星纯的时候。 乔星纯还在对着盥洗台上的大镜子清洗着耳朵上的伤口。 还好,耳垂并没有被钉尾贯穿割裂,只是耳洞周遭稍有撕裂的痕迹。 “疼不疼?” 薄靳言将一瓶碘伏递给了她,见她似乎不是很方便上手,缓声问道:“要不,我替你消毒?” “不用了。”乔星纯冷声回绝。 她没想到薄靳言竟会对她动手,他扯下耳环的那一刻,不止耳朵在流血,她的心也在默默地流着血。 “耳朵没事吧?我没想” “我没事!” 乔星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自傅景川跟她说了薄靳言默默为她做了很多事之后,她就陷入了极度迷茫的状态。 一方面,她天真地以为薄靳言心里还有她的位置,他们之间依旧有着无限可能。 另一方面她又时常因为薄靳言和林如湘的婚事而苦恼。 按理说,林如湘才是他的官配。 她如果继续深陷下去,势必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 这样的矛盾心理,折磨得她寝食难安。 此时此刻,她终于想明白了。 薄靳言的心里其实早就没有了她的位置。 他需要的,是一个安静听话,随时可以满足他在性方面的各种需求的私人秘书。 所以一旦发现她不够听话。 又或者,她和其他男人还有接触。 他会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甚至会对她大发雷霆。 乔星纯很清楚,这绝对不会是爱,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占有欲。 “” 薄靳言靠在盥洗台边,深深地凝着她。 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忽然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今晚你是非去赴约不可?” 沉默了片刻,薄靳言终究是跳过了解释和道歉这两步,语气生硬地询问着她。 乔星纯抬起头,水光氤氲的眼定定地看着镜子里帅气高大的薄靳言,“薄总是因为我和霍总有约,怀恨在心,故意用这种手段来惩罚我?” “你要是喜欢珠宝首饰,我可以给你买。”薄靳言避重就轻地说。 “被你这么残暴地对待一次,我今后再也不敢戴了。” “我不是故意的。” 薄靳言根本没想过用蛮力拆掉她耳朵上的耳环。 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伤害也已经造成,他也不想做过多的辩解替自己开罪。 “你就算是故意的,也没事。我还欠着你二十亿,把命卖给你都不够还呢。” 乔星纯刻意用头发挡住受伤的耳朵。 确保旁人看不出来端倪后,便绕开了薄靳言,独自回了办公室。 下午两点左右。 陈虢忽然拎着一大袋雪糕进了办公室。 他率先将蜜桃口味的雪糕放在了乔星纯的工位上,旋即按工位分发着雪糕,“天气炎热,薄总请大家吃雪糕。” “薄总也太暖了吧!” “这一根雪糕就要六七十块,薄总也太大方了。” 办公室里的女同事瞬间沸腾了起来。 纷纷围聚在一块儿,八卦着薄靳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见乔星纯根本没准备打开桌上的雪糕。 其中一个女同事忍不住心中好奇,连声问道:“小乔,你不吃吗?” “肚子不舒服,吃不了。” “那你的这份” 女同事话未说完,乔星纯就将雪糕递给了她,“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吃吧。” “多谢。” 女同事也不客气,立马接了过来。 然而当她打开雪糕盒上的盖子。 映入眼帘的竟是用果酱书写而成的英文单词“rry”。 “诶?钟薛高不是国货吗?” 她讶异地嘀咕了一声,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不管是不是国货。 雪糕上印英文单词都还挺常见的。 “小乔,你上回入职的时候,去医院体检过没有?”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陈虢突然急匆匆跑来。 “没有。” “正好!你现在立刻去一楼,和新来的实习生一起去医院做入职体检。公司已经安排好了大巴车,体检完之后会送你们回来。” “好的。” 乔星纯连忙站起身,想到去体检,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这些年来,她身体上的小毛病多得很。 但却从未想过去系统性地检查一番。 原因很现实。 念念的病几乎花掉了她所有的积蓄,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有资格生病。 就算是查出来什么毛病,她也会坚决地放弃治疗。 现如今,念念的病有薄靳言全权负责。 她确实该好好地正视一下自己的健康问题。 另一边,薄靳言工作忙到一半,忽然抬头询问着陈虢,“雪糕都送到了?” “公司上下所有员工都送到了,乔小姐喜欢的蜜桃口味,我是亲手递过去的。” “嗯。” 薄靳言寻思着她打开雪糕后,一定看得到他的道歉,心里多少舒服了些。 “她人呢?让她过来一趟,绿城的项目还有几个要点她没抓准。” “薄总,乔小姐今天下午和新来的员工一起去医院做入职体检去了。” “知道了。” 薄靳言之后的几个小时,并未过问乔星纯的动向。 不过他早已派了人潜伏在皇朝酒店外围。 一旦乔星纯进了霍西城开的房,就会有人以扫黄的名义,将两人带去警局。 他这么做无疑会毁了乔星纯的名声。 不过,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等她名声尽毁,再无人敢要时。 她就只能乖乖地留在他身边,做一株娇嫩且无能的菟丝花。 晚上九点整。 薄靳言仍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事。 他下意识地扫了眼腕表,眉头不由得紧拧在了一起。 这个点,乔星纯应该已经抵达皇朝酒店了吧? 想到这里。 他烦躁地起了身,正打算亲自去一趟皇朝酒店,就见廊道尽头闪现过一抹纤细的背影。 “乔星纯?” 薄靳言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犹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乔星纯加班到将近九点。 便借着倒水的功夫,拿着水杯在办公室同事面前一晃而过。 出了办公室。 她即刻扎起披肩长发,鬼鬼祟祟地从二十六层下到了二十五层。 二十五层一整层都处于无监控监视的状态。 所以只要避开巡查的保安,她就是安全的。 当然,她也不需要担心霍西城会中途折返。 那个老色批,现在肯定还在皇朝酒店等着她。 到时候就算他起了疑心,从酒店赶回来,也需要花费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足够她将他的办公室里里外外翻个三四遍了。 “霍总?” 进办公室前,乔星纯还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见无人回应。 她这才摸着黑推开了霍西城办公室的门,而后又摸黑打开办公桌后头背景墙上的暗格。 看着暗格边上的密码锁,她小心翼翼地摁下了“1823”四个数字。 紧接着,密码锁闪着绿光,“叮”地一声,暗格便从墙体里弹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顺利?” 乔星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在第一时间,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首饰盒。 想必就是盛放钻石耳环的盒子。 盒子边上,有一个黑色骷髅形状的u盘。 乔星纯眼前一亮,连忙将u盘攥在手心。 她原本打算将u盘带出办公室,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进行查看。 又担忧出去之后再进不来霍西城的办公室。 u盘要是还不回来,势必会成为一个特大隐患。 仔细想了想。 乔星纯还是大着胆子打开了霍西城的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u盘里只有一段视频。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里。 她爸乔振业正襟危坐在一众戴着面具,衣着华贵的人面前,神情有些局促。 他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坚定地说: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我肩上有我所需要担负的责任,决不能利用职务之便给你们打开方便之门,这种行为会严重干扰到各行各业的良性发展。” “乔先生,你可想清楚了?和我们合作,你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财富。”这时候,一位手上佩戴着翡翠戒指的女人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她的脸上同样戴着面具,不过乔星纯还是从那枚翡翠戒指以及她的音色中认出了她。 “薄月秋?!” 乔星纯惊愕地瞪大了眼,她没想到自己的前婆婆居然也参与了对乔家的围剿。 印象中,薄月秋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 基本上是薄靳言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 难道薄月秋牵涉到乔家的案子里,也是薄靳言授意的? 乔星纯顿觉脊背发寒。 如果真是这样,当年薄靳言跟她的那段极其短暂的婚姻,也有可能是这群人共同策划出的阴谋! 乔星纯捂着起伏不定的心口,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具。 由于看不清脸。 乔星纯只能从声音以及体型中认出其中的三个人。 除去薄月秋,另两人分别是林海和霍西城。 至于剩下的三个人,她暂时还没办法辨认。 乔星纯正打算拷贝下u盘里的视频,不成想视频刚播放到一半,电脑屏幕就弹出了一个硕大的安全警告。 紧接着,整栋寰宇大厦的安保系统都被触发。 警笛声在须臾间响彻云霄。 “糟了!” 乔星纯眼睁睁地看着u盘启动了自毁装置,想要拿出手机录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她看向外头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的红光,心脏砰砰直跳。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霍西城肯定是有意算计了她。 所以,她很可能已经被全面监控起来。 乔星纯忐忑不安地站起身,她甚至不敢出门,就怕被那群持枪保安逮个正着当场击毙。 事实上,华国的法律是不容许公民私自配枪的。 但寰宇集团有夜巡保安,确实配备着枪支,这是她亲眼所见。 二十五层电梯口。 霍深和霍西城祖孙二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间走了出来。 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五六位黑衣保镖。 “爷爷,我敢肯定有人动了那个u盘,抓活的,还是当场击毙?” 霍西城确实觊觎乔星纯的美色,但只要一脑补薄靳言看到乔星纯尸体时发狂的模样,他就兴奋得不成样子。 “你确定那人是乔星纯?” “只有她知道密码,应该是她!” “最好不要当场击毙,找个时间随便制造出一场意外事故得了。”霍深不想因为乔星纯的缘故坏了他和薄靳言之间的关系,只是乔星纯既有心替她爸爸翻案,这个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觉得必须弄死乔星纯。 “先奸后杀,您看如何?”霍西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歪点子,既能爽到自己,又能进一步刺激薄靳言。 “先去看看情况。” 霍深不满霍西城这副好色的模样,不过他也懒得去管,径自走到了最前面,“砰”的一声,用手中的龙头拐杖推开了霍西城办公室虚掩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