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 1. 本能绿茶 昏暗的房间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屋外的热情与欲望皆被一门所隔,暗紫色的灯光映衬的安静的房间内更加幽暗动人,青年男女的欢笑和怨骂都被一屋所隔,屋内弥漫着一股寂静的气氛。 宽敞的床铺上,带着些许隐匿的情.欲成熟装潢,上一刻还噙着自信笑容的当红男模此时药效发作,毫无所察的昏睡在床铺间,一脸毫无所察。 因着隔音过好的缘故,完美的隔离了外部喧嚣舞曲的房间中,一股清浅的流水声无比清晰。 ——半磨砂的浴室中,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只是相比上一刻在男人身边柔弱无骨的样子,女人此刻动作利落的挥开身边的长发,任凭热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那张脸上带着出神的思索,似乎陷入了沉思。 ……要洗掉身上的烟酒味才行。 她用力的用清水在脸上重重擦了一把,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让忙碌多日的头脑发昏。 一抹之后,女人的脸庞在妆容尽卸后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只是略显清秀的脸庞,在经历了女人高超的化妆技术后立刻宛如天人。 不过不只是外表,她元绿茶,本是因为多智如妖的本色和绞尽脑汁的工作,利用那些人恶劣的骄傲和自尊,才能完成一个个雇主的委托。 她是一个别具一格的“私家侦探”。 一个同时应付四五个单子的侦探。她可以是学生,可以是白领,也可以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复仇少女。 此时的元绿茶在动作利落中平白多了几分仍有美感的急促。 她一边关闭淋浴喷头,一边急匆匆的赤脚踩在干净的地毯上,随手用浴巾挡住自己的身体,胡乱的在名牌包包中抓了一把,掏出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她清秀的素颜小脸上出现了烦躁,无比顺畅的在通讯录中的众多名字中一眼看到自己想要寻找的那个名字—— 然后拨下了拨号键。 在那边快速的接通后,她脸上的表情骤变,带着亲切的有几分讨好意味的营业音:“喂?温小姐?嗯是的……没错,凯文的确是这么说的,录音我已经全部发到你的手机上了,真是遗憾。” 她习以为常的听着手机那边的女声对于床上那个名叫“凯文”的男人的怒骂,想来这位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得意忘形的当红男模很快就会变成这位小姐的前男友,重新从天堂落入泥土中吧。 挂断了电话,收到了尾款后,元绿茶这次思索了片刻,一边套着另一套装束,一边拨打了另一个稍微有些陌生的号码。 耳边响起几阵规律的嘟嘟声,女人单手支着拿着手机的小臂,上一秒还烦躁不耐的脸庞在耳边最后一声“嘟”落下,传来那个低沉的男声的那一刻,立刻笑靥如花: “喂?” “是戚总吗?” 她笑眯眯的弯起了眼眸,在笑起来的那一刻,原本只称得上清秀的脸庞瞬间蜕变,一双水眸温柔,浑身的气质浑然天成,即使着装如此不得体,此时也俨然变成了一种另类的美。 对面的男人在听到女人的声音时,上一秒还略显冷硬的嗓音停顿了片刻,微不可察的出现了些许的柔化:“嗯。你在哪里,会议结束了,我去接你。” 元绿茶笑容一僵,声音却是毫无异样的顺着电话听筒传到了那边的男人耳间: “欸?那还真是太好啦,我正愁打不到车呢。” 她的声音中,似乎真的只有打不到车的天真和焦急,丝毫没有透漏出她此时正在远离聚餐场地八百里远的夜店的真相。 对面的男人自然也毫无怀疑的相信了元绿茶的这番话,不只是因为元绿茶曾经在对方面前的印象过于完美无瑕,更是因为如果真的有问题,她的这句话无疑是将自己向火坑里推。 在应下对方“发定位”的要求之后,元绿茶笑吟吟的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也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再度变回了无语的斜睨。 ……本来今天的日程安排的正好,谁让半路杀出来这个据说来头很大的温小姐的测试感情的单子,既然对方怀疑男友是否出轨,那元绿茶就直接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色胆包天。 想及此处,她扯了扯嘴角,看向床上毫无所察的青年,看着对方安稳的睡颜,恐怕对方此时正做着和萍水相逢的美女一夜春宵的美梦吧。 可惜,姐姐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能让姐姐短暂提起兴趣的,不过只有工作任务而已。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事先藏在这里的一身清纯派的白衬衫长裤套装穿好,将名牌包包换成了颇有学生气的简约小包,挎在肩上,毫不留恋的走出房门,用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另一部手机再次娴熟的拨打了几个号码: “欸?说了只是不胜酒力啦,而且邵医生不是看到我闺蜜已经把我接走了嘛?喝了醒酒汤之后我现在已经很清醒了哦!” “……喂?殷少吗,抱歉……因为明天有工作没完成,所以暂时不能……欸?!要邀请我去你的公司?!” * 在表情生动的应付着电话那头各式各样的男人时,她熟练的来到了夜店的吧台,和案前的女人熟练的对了个目光,后者熟练的调配着手中的酒液,不动声色的看了对方那素然的脸庞,看向对方出来时的那个方向,对着面无表情的元绿茶比了一个“了解”的手势。 又是一个电话结束,此时的元绿茶已经走出了夜店,来到了市中心公园的湖泊旁,在快步前进的同时,她眉心一皱,算着时间似乎差不多了,这才再一次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安排妥当了吗。”她的声音冷漠异常,但又不似表露真心,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烦躁的情绪,倒是多了几分表演的意味,像是优秀的配音演员,对着脑子里的剧本感情丰富道: “放心吧,既然不愿意让我失望和所困,那就继续做你最擅长的事情吧,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把照片随意外传。” “……好了,不要多说了。” “让那家伙尝尝爱而不得的感受,才是我对他们真正的复仇。” 在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感情复杂的“我知道了”之后,元绿茶挂断了电话,下一刻,宛如翻书一般迅速变脸。 “呼……真是累死我了。”她站在湖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脑海中似乎下意识的浮现出刚刚自己的话语,忍不住嗤笑出声,她好笑的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想着自己每次在那个黑客阴郁小哥面前展露出来的“黑化”模样,又想起自己在他面前那跌宕起伏的出身和经历,一种诡异的好笑在她心头回荡,她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真是好骗啊。 既然在感情方面单纯的可怕,就不要总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狗仔偷.拍违法勾当,被别人雇人来整治你,也怨不得我这个打工人。 清秀的面庞带着多智如狐的狡黠,让那张可塑性极强的脸庞展现出别样的魅力。 嘴里哼着愉悦的歌谣,她也终于迈开了脚步,朝着身前的目的地走去。 *然而,就在她迈开脚步的那一刻,似乎是因为站在湖边泥泞的泥土中过长时间的缘故,脚边一颗圆滑的石头,在黑暗的夜晚显得无比微小。 但当高挑的女人踩中它的那一刻,它的反馈剧烈。 “呜啊!” 短促的叫声响起,元绿茶平静如波的双眸猛地瞪大,一阵失重感传入她的全身,她清晰无比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朝着身后的池水跌去——! ……与此同时,自己曾经的闺蜜在自己身边苦口婆心的抱怨“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话语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 如果、如果早知道有今日。 她绝对、绝对、绝对…… ——不会再在水边走了!!! * ———— “咚、咚、咚……” 庭院外山上的寺庙中传来醇厚的钟声,在这样的烟雨之都中,只显得周围更加静谧怡人。 顺着宽敞雅致的庭院入内,清素的府苑入目,推门而入,古醇的香气弥漫在大殿中,虽不是金碧辉煌,但也显得婉雅典朴。 殿室的中央,一张软榻处于帘幕之后,轻纱层峦叠嶂,遮挡住帘幕后的景色。 一道倩影隐约卧于软榻之上。 如果此时殿中有一位习武之人,便可惊疑的发现,上一秒了无声息香消玉损了的女人,此时忽然焕发出了微弱的生息,仿佛回光返照,又恰如起死回生。 视线拉近,透过帘幕之后,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俏容之上,原本紧闭双眼的女人眉心猛地一皱,仿佛经受着莫大的痛苦与恐惧一般,那张总是温柔写意的脸庞此时渐渐扭曲皱在了一起。 “倏”的一下,那双水眸猛地瞪大,仿佛鬼压床一般,瞳仁微凸,苍白的脸色满是冷汗,扭曲的恐惧表情此时此刻在这张脸上却只显得诡异的美。 女人呼吸急促,几欲发出尖叫来,无神的双眼顷刻间变得灼然。 她僵硬的看着眼前充斥着云纹的床顶,又感受到了身下柔软的床铺,依旧不能除去她身边上一秒几欲将她冻结的湖水的冰寒之感。 急促的呼吸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尤为清晰,女人痛苦的呜咽从沙哑的喉咙中传出,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又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下意识的庆幸。 ……元绿茶记得,当她跌入深潭,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之后,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换句话说,在那样无人的湖中心,她本该死了的。 ——这正是她茫然的出处所在。 而眼前的清醒显然证实,她没有死。而这也是她下意识的庆幸的真实原因。 元绿茶或许在别人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bitch,但是她毫无疑问,同样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谁都不会喜欢轻易的死去,她也一样。 虽然作恶多端的她清晰的明白,自己不会有善终,但是当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她只感到由衷的恐惧。 ……好在,地府暂时还不收她的小命。 虽然呼吸困难,脸色苍白,元绿茶依旧扯出了一个极具个人色彩的笑容。 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她立刻“嘶”了一声。 不敢置信的抬起柔弱无力的手腕,她错愕的摸了摸自己敷上了药物的嘴角,在纤长的手指触摸到伤口的那一刻,葱白的指尖迅速收回,她惊愕的睁大了水眸。 我x?……谁给了我一耳光? 美人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句不符合气质的咒骂。 这伤势,总不会是口腔溃疡了吧?! 从未在他人身上吃过亏的她内心下意识的生出一股恼怒之感,只是很快,又被死而复生的复杂情感所代替。 ……她临死前的想法并不是一个恶人的自怨自艾。 相反,她开始有点儿后悔了。 过于戏剧化的结局,让她几乎也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上天给自己的一场惩罚。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沉默着,她因为痛苦而染上了香汗的鬓角落在脸颊,一双盈盈的水眸此刻恍然的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床顶纹饰陷入沉思。 脑海中浮现出那让人绝望的窒息感,元绿茶缓缓合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眼底原本的权势感散去了几分,虽然虚弱,依然用手肘努力的支撑着软榻起身,额角汗涔涔的,她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身子缓缓的朝着床榻下方的位置移动着,当那张绝世容貌从帘幕之后现身的那一刻,后者笑容清浅,仿佛是天宫寡淡的仙人一般和煦。 既然拥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元绿茶从前世临终时的痛苦中顿悟,她俨然决定,这一世要做个好人,不能再为了权势玩弄他人的感情。 想通了的元绿茶笑吟吟的从床榻上下来,扶着一旁的软椅,一双洁白纤细的脚对着下方柔软的绸缎踩去—— “噗通!” 美貌无双的少女伏在地面上的时候,满脸茫然。 双腿宛如坏掉的机械一般压根儿不听使唤,让元绿茶一下子恍惚了,紧随而来的,就是脑海中那忽然响起的中性无感情女音: 【滴滴,检测到宿主已被唤醒。】 【扎心升级系统正在加载中——】 不待元绿茶反应过来,这段话响起的同时,一阵宛如流水般柔和的记忆流泻入她的脑海间,只是那记忆中的情感和景象完美的打破了记忆传输时给元绿茶带来的美妙体验—— 一本封面冷硬的古风书籍缓缓打开: *古朴厚重的皇宫,端庄大方的一国公主立于大殿的景象映入脑海中。 虽说国家偏居一隅,位于中原西南的小国受中原大国统治,但记忆中那淳朴的民风、兴盛的王朝依旧让人欣然。 画风一转,脑海中的画面倏然间变了,上一刻国泰民安,下一瞬国破山亡,民不聊生。当谋反的大军进入皇宫,霜重的深夜之中,病榻上的旧皇牵着伏在案前的美貌少女撒手人寰,公主一行清泪流淌而下,身后是破门而入的将士。 眼前昏暗的场景又是一暗,辉煌的大殿变成了阴暗的牢狱,第一美人名声远扬的公主殿下被吊在刑架之上,身上的伤口斑驳,脸色煞白,俨然一副只剩下了一口气的模样。 即便如此,少女那双水眸依旧强撑着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即使意识混沌,依旧对于对方于国宝的逼问闭口不言。 眼前高大的身影一晃,赫然一转,变成了一道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于伤痕累累的元初君而言,再多的刑罚都没有从小侍奉到大的暗卫背叛国家,从谋反者手中接过鞭子,对自己冷面而对更受伤。 当元绿茶看到眼前的画面时,纤圆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于她而言,就算是杀了她,她也绝不会容忍这种程度的侮辱。 然而,在最初的怨怼之后,第三视角之下,她很快明白,这名为玄景的暗卫看似冷血,实则是亲自动手,控制内力,并非下重手,只是皮肉之骨。 哈。 “只是”、“皮肉之苦”? 元绿茶旁观着元初君被鞭笞着晕过去的场景,看到玄景让谋反军放松警惕后,当天凭一人,将受伤过重昏迷不醒的元初君背出大牢,在背上有一人的情况下依旧杀出一条血路。 火光大盛的王城之下,临走前,那牢狱中的高大男子一脸阴鸷笑容,在城楼上,他朗声对下方消失了身形的玄景嘲讽着。 而通过他的话,元绿茶也明白了,那天他并没有全然相信玄景,亦或者只是出于他那恶心的恶趣味,他将长鞭上涂抹毒药,也就间接导致了看似是在保护元初君的玄景,成为了害死对方的元凶。 元绿茶的眼角抽搐着,她看着这愈发“经典”的剧情,已经隐隐有想要闭眼睛的冲动,可惜系统不会允许她做出这样的行为。 ……狗血。 但是代入感好强,拳头硬了。 于是,在元绿茶的见证之下,玄景虽然带着元初君逃到了城外一间公主隐秘的殿室中,但公主的毒早已经深入骨髓,即使痛苦,玄景依旧不放弃救助后者的法子,四处求医,探查着神医眼下所在,又沿着蛛丝马迹,即使只是道听途说的配方,依旧用尽全力去寻找。 ——直到这第一美人在数日的等待中,终是于软榻之上,悄无声息的香消玉损。 元绿茶黑沉着的脸色中,眼角抽搐着,在她荒谬的注视下,原著中玄景回来后保持着痛不欲生的封心模样,更后面,就是标准的龙傲天剧情,看着对方在一个个各具特色的美女攻势下不为所动,元绿茶内心愈发荒唐。 而在后文中,元初君唯一出境的机会,就是每次玄景被变强路上的美□□惑时,他就会想到这个让他悔恨终生的“珍宝”,然后冷酷的拒绝所有人。 *直到眼前的大书终于被合上,看着玄景成为了武林第一孤寂的背影,元绿茶…不,元初君几欲窒息的呼吸才艰难的回笼。 眼前的画面变回正常,元初君跪坐在地面上,面色怔然的看着眼前古朴的殿室,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她脸上,不由分说的抢夺了原本温和如水的笑颜。 她神情扭曲,放在身侧的白皙手掌早已血涔涔的,一行鲜血自掌心流出,与如雪的肤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使眼前的系统界面已经自动展开,她依旧面色呆滞的看着自己的面前。 仿佛仍在“回味”方才那在“自己”身上经历的事情。 忽然,一阵诡异的笑声在空旷的寝殿里响起,低垂着头的美貌动人少女脸上带着恐怖的笑容,那双水眸此刻宛如结冰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有充斥着整个瞳仁的算计和荒诞。 她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坐在地面上,良久后,一手猛地搭上身后的床榻,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了被挑战的森然笑意。此时的手臂也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柔弱模样,身上气势简直能直接掐死一头牛。 她强撑着用虚弱的手臂直接支撑起自己的整个身体,她明白,自己的双腿已经被那毒药毒废了。 这副身体早就已经油尽灯枯,如今之所以能够支撑,只是凭借着系统的能耐罢了。 冷笑一声,她不服输的从地面上起来,上一秒安然度过余生的想法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正要坐到床榻上,好好研究自己眼前的这个系统时,眼前的屏幕骤然自觉一变。 在小地图之中,一抹名为【玄景】的身影正在急匆匆的朝着屋内移动—— 几乎是本能,元初君瞬间“嗵”一声重新坐回了地面上,脸上的狠戾表情也顷刻间变回了熟练的茫然苍白脸色。 当身形挺拔的玄景大步迈入寝殿时,看见的就是宛如瓷人一般的公主殿下一身白衣,凌乱的素衣包裹着对方那纤弱的身躯,跪倒在地面上,一脸怅然若失的令人心碎模样。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 本能绿茶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卖惨神手 系统:【好、好熟练!】 “……公主、殿下……?” 玄景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日没夜的辛劳之下造就了这样一副饱受摧残的嗓音。 在听到对方的声音的那一刻,地面上的元初君恍然回神,一双水眸盈盈,怔然的抬头,对上那狼狈十分的男人,在看到对方的身形的同时,郁然的瞳仁缓缓收缩了一下,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强忍着眼中的水光,她坚强的抿着唇,别过头去。 这副失了魂的样子,让玄景的心也随之一紧。 就当系统还在为元初君的熟练感慨的时候,后者在内心与它喃喃着: [系统……] ——[男主见我怎么不像电视剧那样直接跪下?] 系统一口老血呛在喉咙里,如若不是元初君的演技没有发生任何走形,它恐怕要后悔自己绑定了这个恶棍海女了。 饶是鉴人无数的她也能称一声帅,玄景这个男主到底不是什么鲁莽武夫,就凭对方那流畅的脸部线条,就已经秒杀了元初君曾经勾搭过的一系列以“雕刻脸型”闻名的男模了。 更遑论对方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气势,在走路的时候显露无疑。某些时候,一个人的气质远比容貌要重要的多。 不过元初君到底是元初君,即使对方长相过人,她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对方怔然唤出那样一声后,她先是用颤抖的双眼看向对方,在凝视对方片刻后,她在对方僵硬的动作之下,缓缓垂眸。 泛白的唇缓缓抿起。 她抬手,上面流淌着的未干涸的血迹让玄景呼吸一滞,几乎是本能,就想上前一步。 只是能在心爱之人受刑时忍辱负重的人,定力自然相比旁人高出一个维度来。看着眼前的长宁公主无视着自己,明明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依旧硬撑着用沾染上了血迹的手强行支撑着床榻,想要起身回去的模样,他的呼吸一点点压抑起来。 看着后者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那倔强的模样,一双水眸带着凄凉的落寞,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跌回地面上,床榻上带着少女斑驳的血迹,看着让人心惊不已。 凝视着长宁公主显然已经没了知觉的下半身,他的眼底暗色涌动着,强烈的情绪在那双如墨一般的黑眸中翻涌。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在元初君第五次从床榻上滑下来的那一刻,终是猛地迈开了脚步,快步来到了后者的身后,沙哑发涩的喉咙缓缓吐出简短的话语: “殿下,属下失礼了。” 他略微一顿,毫不犹豫的抬手拥起元初君的身躯,感受到怀中的人立刻一颤,只是不知是伤口被触碰的疼痛,还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这个“叛徒”感到厌恶。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都足够玄景呼吸一滞。 虽然心痛如刀绞,他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动作柔和的将地面上的少女拥起,在后者僵硬的回馈之下,放回了软榻上。 自始至终,他甚至不敢抬眸看向对方的眼睛。 无他,当他想起前几日公主重伤在榻,动弹不得,侧眸看向自己时。见到那双水眸中流淌而出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悔恨感顷刻间便侵袭了他的全身。 榻上,元初君看着后者宛如僵尸一般冷硬的动作,盯着对方的头顶,上一刻还落寞的表情此刻双眼微眯,似乎在迅速就眼前男人的反应做出判断。 而眼前的系统,在元初君一次又一次的从榻上滑下来,又回想起方才对方支撑着回榻时狠戾的表情时,就已经默默的收起了系统界面,将元初君的视野清空,不让任何事物影响到她的“表演”。 此时此刻,它早已不是简单的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它开始害怕自己的宿主了。 元初君不知自己一段无比简单的表演让自己的系统又惊又怕,她的大脑急速运转着,看着眼前僵硬的站在床榻旁的男人,不过瞬息之间,一个完整的剧本就在她的脑海中生成。 古朴的寝殿中,弥漫着古醇的草药香气,其间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高大的男人站在软榻边,从那难看的脸色便知,此时他的内心断然是不好受的。而软榻之上,面无血色的女人脸色渐渐转变着,不过瞬息,一个亡国后落寞凄凉的美貌女人形象浑然天成。 “……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来见我做什么。” 女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江南的婉转,却嘶哑中带着让人怜惜的脆弱,明明是在说着冷漠的话语,只是那声音中的情绪却完全不像是拒绝的意味。 倒不如说,榻上的人仿佛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宣泄自己的怨。 在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玄景心神一紧,他呼吸一滞,睫毛轻颤,抬眸看向眼前那个床榻上呼吸艰难的女人,在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的同时,他毫不犹豫的再次单膝跪地,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倒像是强撑出来的镇定。 “……殿下。”他的嗓音似乎在听到元初君的话后,比方才更加嘶哑了:“属下罪该万死,只是您不该为属下的愚蠢付出代价。” 玄景跪在元初君面前,他这番话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在原著中,元初君虽然已经毒入骨髓,但正常也不会去的这么快。 【左不过是人没了生的欲望罢了。】 一个个被抓来的顶级医师如是说道。 正因如此,玄景才会说出这番话。 榻上,元初君闻言眼眸一转,虽然困难,但她还是将双眼从玄景身上移回了面前的床顶云纹之上。 在对方眼中,这赫然就是一副不愿妥协的模样。 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玄景的身形一颤,他徐徐吸了一口气,这个硬朗的男人,此时却猛地后退一步,对着床上那个扭过头的绝美女人,用力的将头撞在了地面上! 一阵闷响传入元初君的耳畔,她合理的睁大了眼睛,错愕的转过头来,看着伏在地面上一言不发的玄景,眼底的冰霜有些许的融化,不过片刻似乎发觉自己失了态,眼中立刻再度染上了冷意,沉默片刻,似乎被内心的想法气的愈发呼吸急促: “你……你想胁迫我不成?”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气急,这长宁公主平日不会展露出的情绪反倒让玄景内心一颤。 连带着里面的虚弱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本、我警告你……我的事,早已经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了!” 似乎是过于情绪激烈,她说完此话,还痛苦的咳了数声,原本伏在地面上的玄景在对方咳出声的那一刻立刻抬首,迅捷的从一旁的软椅上拿来一条帕子,靠近床榻,细致的为呼吸急促的元初君擦掉嘴角的血迹,轻抚着对方耸动着的脊梁。 他再怎么样,在长宁公主的面前,都无法置对方的安危于不顾。 而正是这一点,让他害了对方…… 似乎是想到了这一点,玄景的动作猛然一僵,他神情落寞的松开了手,任由虚弱的元初君从自己手中接过了帕子,激烈的咳嗽着。 而他本人,已然不敢继续劝说对方,只是垂头跪在榻前,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地面。 激烈的咳嗽声之后,脸上愈发毫无血色的女人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薄唇轻张,疲惫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寝殿内无比清晰,愈发让人心生悲怆之意。 容貌绝世的少女却经历着非人的恶毒折磨,倚在软枕上痛苦的阖上双眸的场景,任谁来看,都会心生惋惜。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两人之间一片寂静,伴随着元初君渐渐微弱下来的喘息声,愈发显得宁静。 这毒是那人从西域碧梦教带来的绝世奇毒,恐怕最初的用处不只是针对一个“第一美人”这么简单,但是于玄景而言,这已经是最坏的境地。 而数日无果的苦苦追寻,非但没有磨灭他内心的执着,相反,在匆匆赶回来看到长宁公主的痛楚后,一直以来坚守的理智仿佛一瞬间被击成了碎片。 而对方强行冷硬下来的话语成功击破了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这种时刻,即使是打骂、呵斥,也远比对方说的那番话要让玄景轻松一些。 明明、明明无论是谁,遭到这样的对待,都会杀气愤然,但公主她偏偏用着这看似无甚攻击力的话语,一点一点的刺着他的心。 于他而言,他并不怕公主的怒火和斥责,他唯一怕的,是公主的心灰意冷。 然而,在他一进入寝殿时,就与公主眼中的落寞与凄苦撞了个满怀。 刹那间,原本被深藏起来的后怕和忧惧猛地被剥开,完完整整的在玄景的内心深处展现,对公主安危的不安、对自己的痛恨、对那人的怒火,此时都清晰明了的摆到了玄景的心前。 只是此刻,更要紧的事情还在紧紧的攥着他的心脏。 “……殿下,您的腿……” 他的喉咙艰难的吐出这短促的话语,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元初君,明明已经猜想到了答案,但迫于事实,纵使内心万般不愿,也只能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让他无比抗拒的一句话。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入目的就是元初君那煞白的脸色,对方似乎也回想起来方才跌下软榻的无力感,她没有开口,只是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云纹床顶,那双水眸怔然,眼底的悲怆和隐晦的慌张让身边的男人尽收眼底。 终是无法再忍耐,他猛地起身,墨眸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红色,他看着殿下对他的失望眼神,颤抖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用力躬身: “……您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您的。” 说罢,他看到榻上的人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纹路,丝毫没有施舍他眼神的倾向,仿佛仍旧沉浸在得知双腿被废的哀戚之中一般。 玄景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猛地转身,大步朝着寝殿外侧走去。 ——床榻上,依旧怔神看着眼前的白衣女人瞳仁缓缓闪烁了一下。 直到眼前小地图上名为【玄景】的绿名人物彻底消失踪影时,她眼底厚重的表演痕迹才算是褪去。 水眸中的悲哀猛地一转,上一刻柔弱的表情猛地扭曲起来,“娇软无力”的手腕用力的按向自己发出一阵触电感受的双腿,险些用这张绝美的脸庞做出呲牙咧嘴的动作,内心怒不可遏的对刚刚在脑海中响起一阵又一阵提示音的系统怒喝: [你这家伙!到底在擅自干什么啊!!] 在对方于玄景离去的那一刻,在自己脑海中留下一句【滴,获得来自主角的虐心值99点】之后,一阵快速的代码在自己眼前闪过,原本毫无知觉的双腿的反馈急速,猛地麻痹起来。 面对元初君的质问,中低音的无感情系统女声染上了一抹疑惑: 【滴,系统正在自动使用虐心值为宿主身体医治。】 元初君用力按着自己一点点回归感受的双腿,睁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灵动的光屏,看着眼前的进度条界面,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哈啊?为什么治好?!] ……系统沉默了。 颤动着的代码波纹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方才轻而易举的从身为主角的玄景身上抢到了巨额虐心值,被它钦点为“最可怕的宿主”的人此时一脸荒谬的看着自己。 只是,身为系统的程序,它还是下意识的以专业角度回复了元初君的质问: 【……宿主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如不使用虐心值,生命力将会迅速枯竭。】 元初君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双腿,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堵塞感有了些许的清理,瞥见了自己角落里账户上显示的“0”的余额,瞳仁地震着—— 良久后,一阵批评猪队友的叫嚷声在系统空间内响起: [你把我治的这么彻底,我还怎么卖惨忽悠人啊?!!]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2. 卖惨神手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无为楼星 饶是见多识广的系统,在从元初君那里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也是前所未有的陷入了沉默。 在绑定了这个宿主的短短十几分钟,系统体悟到了从前数个世界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震撼。 ……它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 元初君此时却是无暇顾及那边的系统陷入逻辑怪圈中的沉思,只是专注着眼前自己身上的转变。 榻上的白衣美貌女人表情凝神,试探着抬了抬右手,手腕上的无力感也消失了些许。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比起方才几乎算是半个废人的模样,已经好上了不少了。 【……大部分虐心值都应用在清理毒素了……所以对于身体的治疗就少了一些……只将您的双腿治愈……】系统茫然间,还能抽出时间回复元初君的嘀咕抱怨声。 元初君闻言一愣,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美眸轻挑,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清淡模样,赫然一副算计颇多的懒散样: “全部清除了?” 对于元初君的惊疑,那边的系统倒是理所当然的应声:【当然。你以为99点虐心值意味着什么。】 后者的声音愈发由怀疑统生的低沉变成了高昂:【那可是主角啊!和普通人的虐心值相差百倍的存在!况且因为是第一次虐心,对方一直以来积累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您勾了出来。】 【要知道从前的记录中,不要说第一次获得99点虐心值了,就算是纵观整场人生,能一次性在一人身上获得如此巨额的虐心值的人根本没有!!】 系统接下来愈发激动的将自己夸的天花乱坠的话语元初君倒是没有多在意,她只是在考虑对方刚刚说的关键词。 这么看,每次虐心值的获得和花费基数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几点十几点已经算得上高额了。 她水眸微垂,一抹微不可察的思量划过,看着自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背,若有所思。 忽而,脑海中一阵清醒的声音毫无征兆的打断了系统的夸耀声: “既然虐心值任我所用,那么让我的身体从外表看来病入膏肓想必也是能做到的吧?” 元初君的心声和本音一模一样,寡淡平和的声线语气随意,赫然就是一个无比成熟的存在。 系统仿佛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侃侃而谈的声音猛地止住了,愕然的听着元初君平淡的话语,虽然惊疑,但也只是诺诺的应声: 【可、可以……】 【让身体出现伪装的不良症状的能力并不是难事……只是……】 真的会有人把珍贵的虐心值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而不是直接提升自己的健康和武力吗?! 系统感觉自己愈发难以理解元初君的想法。 元初君单手支着侧脑,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闻言脸上的不耐倒是减少了不少,她用着恢复了正常知觉的身体伸了个懒腰,看着左上角那已经归零的虐心值,没有任何急促的心思。 一双水眸微抬,白皙的皮肤透漏出一种病弱的美感,柔弱无骨的躺回了床榻之上,精神却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小地图,确定自己能探查到的区域中没有人的存在后,这才缓缓阖上了双眸。 不用急。 慢慢来。 * 在元初君陷入浅眠的时候,即使身处信息传播十分不发达的时代,元乾灭国,改朝换代的事情也已经经无数人之口传遍朝堂、江湖、各教各派,一个位于称霸中原的王朝边缘的一个附属小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改朝易代十分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掀起如此程度的波澜。 此事之所以能闻名五湖四海,还要追究到江湖人真正在意的那些感兴趣的事情中。 比如,那闻名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元初君的去处,已经在专掌江湖情报的【无为楼】挂上了极高的价钱。 又比如,据说只有元初君清楚的,元乾国于大国之间能够立足的国宝去向。 无数慕名的商贾、江湖中人、亦或者是皇家贵族,无论他们找寻元初君的本心是什么,毋庸置疑的是,长宁公主流落民间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激起了不小的波动。 而【无为楼】之所以能专管五湖四海的情报与刺杀活动,收集消息的方面自然不会是吃素的。 换言之,查到长宁公主宫外的住址事情于他们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而前几日虽然玄景浑浑噩噩的一心只知道寻找解药,但到底是天赋异禀、未来的天下第一,除了不敢靠近寝殿怕面对长宁公主之外,将周围来探查的伪装江湖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应除尽。 甚至因为打击的缘故,下手相比从前做暗卫时甚至还要重上许多。 虽说无法一劳永逸,但终归是为元初君最后的岁月营造了一个安宁的居所。 而这起的作用到底还是杯水车薪,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是玄景先找到神医此时所在,而是无为楼遍布天下的探子捷足先登。 况且不用亲眼见到元初君,后者毒入骨髓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众多说书人的口,尽管事实鲜有人知,但这第一美人性命岌岌可危的事情已然是人尽皆知。 * “只道是,那温献淳的军队,势如破竹,买通内部之人,与人里应外合,不过半日便攻下了元乾皇宫,改朝换代不过是一夜之间。” 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茶楼里无比清晰,下方的人也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神情各异,除却那些为一个国家顷刻之间在权势的争端之下灭亡而唏嘘的人,其余的大多数人都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后者。 不用明说,说书人也清楚眼前的观众们到底想听什么。 瞥到台下一个青年端着茶杯的手因着主人过于专注,下意识停顿导致茶水流淌到地面上的场景,说书人也只是随意的扇了扇手里的折扇,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 在眼前的观众急不可耐的时候,他恰时的朗声哀叹着: “只是皇朝换代千古来常见,可这元乾国所珍藏的第一美人的绝世容貌却是举世罕有。”他一记惊堂木,终于说出了众人真正在意的事情:“元初君,小字绾绾,元乾国的长宁公主,元王的掌上明珠。” 他摇头晃脑,说着众人皆知的事情: “据说当时在长宁公主降生之时,天边彩霞乍现,随之而现的,是一只只仙鹤身影,简直堪称神迹。”后者半真半假的说着荒唐的话语,偏偏下方的平民百姓最爱听这种奇妙的事情,一个个惊叹着。 角落里,一道长相普通的青年端坐于桌前,随手端着眼前的茶水,指尖轻轻摩挲过眼前的茶杯杯壁。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后者轻触茶杯的指尖上一个个剑茧与伤痕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听着说书人接下来对元初君的相貌讲述的天花乱坠的样子,他略显发僵的嘴角扯出一抹不甚在意的笑容。 ……这说书人胡诌起来还真是有一套。 毕竟这世上真正见过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的人,除了那些统治着中原的明龙朝皇室以外,就是已经故去的元乾国皇上、以及元初君的亲生父亲的一众友人罢了。 而在江湖之上,几乎没人知晓长宁公主的真实长相。 就连被委托的武艺高强的画师,据说也在见证了元初君的长相后选择拒绝作画。 无他,虽然荒谬,但就他们的原话来看,无疑认为这是对那样一张脸的亵渎。 角落的平凡青年冷笑一声,他本人倒是对所谓的第一美人没甚在意的,非要说的话,他倒是对对方那一张“面皮”十分好奇。 也不知自己能否画出相似的脸来。 带着剑茧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一股微不可察的假面感传入他的触觉系统之中。 而这种感觉也只是因为他是面皮的制作者的缘故,如若是旁人来触碰,断然是看不出区别的。 他双眼轻飘飘的落到那边惊叹着的观众神采奕奕的眼中,耳边说书人嘈杂的声音仍在继续,他忽然扯了扯嘴角。 不知为何,他隐隐感觉到,这个长宁公主的脸,即使他能画出个七八成相似,也断然画不出她的风韵来。 利落的起身,于角落的他身形隐蔽,不动声色的在嘈杂的众人之后缓缓退出茶楼,朝着大门口的方向静静的走去。 在脚缓缓迈过门槛的那一刻,说书人叹惋的声音在身后朗声响起: “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绝世美人,终究还是敌不过亡国之苦,身中西域碧梦教无解剧毒【噬无痕】,已然没了半分消息,就算是大名鼎鼎的江湖无为楼,都难以捉到踪影。” ——“最终恐怕还是落得个于无人处香消玉损的悲剧!” 后者的声音随着男人继续迈开脚步,一步步离开茶楼的范围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青年步伐稳健,那张平凡的脸上面无表情,听到对方对于无为楼的谈论倒是面无波澜。 只是当对方说出那最后一句话时,他稳健的脚步稍稍停顿。 内心心思稍稍流转了一下,他的脚步愈发有力。只是在不经意间,那步伐的频率似乎变快了许多。 拐过拐角,面无表情的平凡男人步入无人的胡同中,望着眼前渐渐昏暗的半空,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探查到的地点于这里的距离,一手撕下脸上的□□。 一双凌厉却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感兴趣笑意的双眸从面皮下出现,刹那间,原本平凡的男人露出真容的那一刻,脱胎换骨。 无为楼潜行第一,能几乎完美完成全部偷窃、暗杀、绑架任务的暗杀之王——卫南星此时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抱歉了,长宁公主。 趁着你死之前,让我完成这个价值不菲的任务吧。 毕竟,我也对元乾国那不为人知的“国宝”比较感兴趣。 * 元乾国边境的贸易城镇中,青山边,一间安静的宅邸坐落于闹市之外,古朴典雅的室内装潢,顺着地面上淡色的绸缎而入,入目的是简单却价值不菲的室内布置。 步过正殿,路过带有云纹的纯木圆桌,顺着边缘雕花木柜里侧望去,一条略显隐蔽的小路于正殿内部出现,沿着小路前进,宅邸的内部别有洞天。 庭院内整齐的码着一颗颗干净整洁的石子路,院边的老树枝繁叶茂,一眼望去,直让人觉得静谧平和。 紧闭的雕花木门之外,一道高大的身影端立于门口,后者双手抱着一把长剑,一身玄衣,黑色长发随着夜风而动,露出下方那张略显狼狈和满脸落寞的脸庞。 后者墨眸微垂,感受到屋内人略显痛苦的呼吸声,似乎真正难以呼吸的是他自己一般。 不知过了良久,屋内微弱的痛苦声渐渐隐去,似乎陷入了浅眠后,他才算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天除却早上被元初君的寥寥数语彻底攻破了心防,狼狈的出去之后,下午又默不作声的送了一次药,在看到那道纤弱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微微战栗着,似乎是在强行压抑着深入骨髓的毒的苦痛模样后,他便不敢继续去看,几乎算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房内。 ——然后就这样站在门外守着殿下,守了整整一天。 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放在袖子中的双手缓缓攥紧。 ……他这几日不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除了除去那些不长眼的靠近殿下的人之外,他一边找来曾经皇宫内侍奉殿下的御医,一边到处查探着眼下的江湖第一神医——程苏子此时的去处。 虽然这个程苏子向来无拘无束,四处云游行医,但在当初找红了眼的玄景眼中,就算是绑,他也会将对方带到殿下的眼前来。 而且他已经探查到,此时的程苏子正受位于北方的圣殿所托,为他们的圣子医治,如若玄景想,掳来也不是问题。 可直到今日上午,终于见到了清醒状态的殿下,见到对方那无助的跪倒在地面上的模样,玄景恍然惊觉。 ——原来殿下已经等不了了。 那毒如那温献淳所言,是来自西域碧梦教的毒圣之手,十几年的蛊毒融汇而成,还有个无比恶毒的名字——噬无痕。 简言之,就是会了然无痕的侵蚀中毒者的身体,一点一点剥夺、吞噬殿下的武功、五感、知觉,直到最后生不如死的性命。 如今已经轮到了双腿,恐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殿下已经失去数样感受了。 而在这种无声无息的痛苦之中,殿下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脑海中浮现出白日后者那红着眼眶落寞看着自己的水眸,又响起对方口中那失望的驱赶声音,他紧握着的双手猛然一泄,那张硬朗的脸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几分无措的神形。 ……他早就没有资格再出现在殿下的面前了。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隐下眼底的悲色,那双墨眸与黑夜终于融为一体。 似乎更加坚定了脑海中的某个念头,他抱着怀里的长剑,脸上闪过一抹冷意。 望着眼前的黑夜,他双眼倏然微眯。 …… 什么人?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3. 无为楼星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刚刚回本 屋外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经受着夜风的吹拂,站立如松。 屋内,昏暗的房间里,顺着床榻边的青花瓷之后,隐藏着一张平和的绝世容貌。即使在黑暗中,后者那张惊为天人的美貌也让人足以呼吸一滞。 然而此时此刻,真正展现她美貌的,并不是单一的面皮,而是在被一张大手捂住了嘴的情况下,一双水眸依旧半眯着,望着眼前的梁上君子面无表情,那双水眸平淡无波,似乎带着几分隐忍的不适。 当卫南星凭借无为楼第一的潜行悄无声息的落入屋内,发现原本在他猜测中应该陷入睡眠的女人此时却双眼平和中带着几分无奈的惊诧看着他的时候,说实话,即使号称暗杀之王,他也心跳一停。 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对方的下半张脸,即使后者分毫没有表现出要尖叫的样子,更遑论对方的这副脆弱模样,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卿卿性命,简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 半跪在软榻之上,他那双星眸中一抹狠厉一闪而过,却在对上那双平静的双眼时陷入了久违的愣神。 不过片刻,缓过神来的卫南星迅速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背影,对方的身影微微一动,他内心立刻一紧。 ——不愧是让无为楼折了数次杀手的人,自己刚刚泄出了一点气息,居然就被察觉了吗。 那张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抹思索,猛地转过头来,下意识双眼一眯,准备用眼神恐吓眼前的女人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对方露出来的那双水眸正斜睨向身侧,那双眼中似乎看的出神。 鬼使神差的,连带着卫南星也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 只是一个普通的青花瓷瓶。 他不明所以,更为自己轻易被对方带走注意力的行为感到惊愕,连忙转过头来,却是将桎梏着对方的那只手撒了开来。 虽然已经见到过,现在再次看到那张露出来的容貌,卫南星也是一怔。 ……怎么会有人生的这样美貌。 见过人生百态、无数张面皮的卫南星当然不会是在说元初君的脸。 透过那张脸所露出来的叹惋与微眯双眼的沉静,足以让全世界的人都心随她而动。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卫南星的第一反应却是这样的念头。 一向轻松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凝重,直到现在,他才真正领悟了江湖上所谓红颜祸水的真谛。 * 几乎是在卫南星靠近宅邸的同时,就进入了元初君目前的地图范围,她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后者带着红名进入宅邸,看到对方属性上那高的恐怖的“敏捷”和“潜行”,元初君不必细想,也猜得出对方到底是哪方面的人才。 于是,在对方攀上房梁的那一刻,元初君没有分毫的惊愕。 她当时表情中带着思量,在对方身形轻巧的落地的那一刻,元初君没有选择闭眼,她装睡的三脚猫功夫,在这种实力的武林中人眼中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当她双眼对上那落地的人的面孔的时候,原本脑海中利用他的卖惨计划被尽数推翻。 ——嗯,他长得也挺帅的。 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脸上倒是有一种和谐的熟练,那张明明写满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脸上,却带着一股莫名奇妙的黑暗与警惕的杀意色彩。 几乎瞬间做出了转变,在对方抬手捂住自己嘴的那一刻,元初君单眉挑起。 [哟,还挺会玩的。] 系统却是听不出元初君的调侃,单纯的它大惊失色:【怎么办啊宿主!他是红名!要不要用今天下午玄景进门的时候贡献的那些虐心值啊?!】 [用。] 元初君脑海中的声音带着游刃有余的笑意: [给我营造出一种性命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吐血死掉的假象。] 【好的宿……嘎?】 系统懵了,但在元初君下命令的那一刻,程度先语言系统一步而动,已经按照元初君脑海中的想法迅速做出了行动。 右上角的25点虐心值很快降低了一截,变为了23点。 效果也十分见效。 ——在卫南星松开手的那一刻,不等对方挂上玩味的笑容,威胁元初君最好不要挣扎,乖乖被他带走,一股鲜血就顺着元初君的嘴角缓缓的渗出。 卫南星营造而出的笑容骤然消失。 后者的表情不变,依旧是那副寡淡落寞的样子,在用那张脸做出足以让人心神巨震的表情的同时,她的嘴角缓缓流淌出一行血水,鲜红的血液衬得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俏脸更加苍白如纸。 可就是这样一个性命岌岌可危的女人,她的双眼中仍然没有半分即将离世的痛苦。 不知为何,在对上对方眼中的落寞和凄凉之中,与白日的玄景一样,他卫南星不觉得对方是在为自己而痛苦。 她的凄凉,是为国家。 为那一夜之间覆灭的元乾国。 为那被背叛的落寞。 卫南星沉默了,他就这样半跪在床榻上,以一种称不上礼貌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榻上的白衣女人,看着后者双眼无神的看向边缘,嘴角挂着汩汩流淌出来的血液,双眼一点点的转移过来,望着眼前那面无表情的少年郎。 双眸相对。 “砰!” 随之而响起的,是门被用力的撞开的声音,关乎长宁公主的性命安危,门外的玄景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一瞬间,手中长剑立刻脱鞘,对着那眼前似乎要对殿下冒犯的毛贼刺去—— 不愧是未来的武林第一,后者的剑快到让人无法反应过来,饶是敏捷度如此高的卫南星也在不备之下被划伤,堪堪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而对方显然也不是傻子,这一剑在发觉避无可避之后,选择接下一段,受些皮肉之骨躲过性命之忧。 卫南星的动作爽利,一个后空翻从榻上跃下,猛地后仰,躲过眼前的攻击,牙根紧咬。 他清楚自己如果对打,现在绝不是对面这个暗卫的对手。 星眸微眯,一边吃力的躲避着眼前的攻击,一边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很可惜,对方的脸被窗边的青花瓷挡了个严实,唯有那纤弱的身形出现在卫南星的视线中。 在对上对方那双无力下垂的双腿的时候,刚刚就出现在卫南星脑海中的念头在本人都没察觉的时候愈发坚定起来。 不待他细致观察,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完全挡住了长宁公主的窈窕身形,连带着对方由内而外散发的典雅脆弱气质都被遮挡了个彻底,只剩下玄景眼中翻涌着的杀意,几乎要将卫南星割伤。 在见到元初君的那一刻,在对上对方那双孤寂的双眼时,他卫南星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恐怕是白跑了。 无他,就算真的虏回楼里,到底带回去的是尸体还是人都是两说。 更何况…… 脑海中再次出现刚刚视线之下,那双水眸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卫南星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这种人,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他脸上兴致尽失,咬牙看着眼前玄景恐怖的攻势,丝毫没有对抗的意思,紧盯着身后的空地,想着脱身的法子。 “乒乓”的打击声不断,卫南星被红了眼的玄景所伤,身上的血腥气流露而出,顺着空气进入了元初君的鼻尖。 她看着小地图中,原本的一绿一红两人在打斗的同时,因为态度转变,变为黄名后而出现的那个名字—— 【卫南星】 一双水眸在无人处缓缓眯起,她任由嘴角的血迹流淌到脖颈间,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 【滴,收到来自卫南星的虐心值10点。】 才10点,真抠。 不知道这样的点数已经够其他世界的前辈们卖多久的惨才能攒出来,凭借着高超的绿茶演技获得的元初君还在嫌弃着。 看着小地图中,卫南星一点点朝着远离这边的地方走去,赫然是准备随时找机会脱身的样子,元初君眉头轻挑。 这怎么行。 系统附和着:【是呀,才刚刚回本赚了一点呢。】下意识的说出这样的话,随后它一惊。 啊!我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宿主感染了?!以后不会变成坏系统吧! 听到系统的话,元初君倒是哼笑一声,脑海中果断拒绝了它的话: [只是这点有什么追求。] [要抢,就抢一票大的。] 系统内心一凉。 事实证明,它的预感是对的。 ——在那边的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的同时,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猛地响起,玄景眉眼一凛。 卫南星眉头微挑,感受到眼前的机会不错,他下意识就准备趁着这微秒的空挡逃离—— 一道黑发垂落,落入了卫南星的星眸之中。 脸色煞白的女人垂在床榻之外,一口鲜血随着咳嗽声喷涌而出,瞬间在眼前的绸缎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泼洒式的血迹。 “!”玄景愕然,几乎是一瞬间,猛地转过头去,不管是谁,眼前于他而言都没有长宁公主的安危重要。 他看到一向平和恬静的少女此刻狼狈的朝着地面上激烈的咳血的模样,心底如刀绞一般疼痛,他半跪在床榻边,脸上的杀气尽褪,只剩下了提心吊胆。 卫南星挑眉,他似乎没有想到,根本不需要他找机会逃走。 公主一咳,上一刻还杀神一般的男人,立刻变得如地面上的草芥一般脆弱。 他感觉自己隐隐之中似乎要发现某种外界不得知的内部真相。 元初君被玄景虚扶着,后者抬手想要去扶她狠狠扣在床边的手,让元初君不要伤害自己,去握紧他的手的时候,元初君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 玄景摸了个空。 他脸上的落寞一深,如何思考不用猜也知晓,高大的男人脆弱又无措的跪在公主的榻边,看着公主的黑发随着动作微微抖动着,听着耳边那剧烈的喘息声。 站在角落的卫南星表情一滞。 他看着长宁公主这副陌生的模样,明明方才自己准备虏走她也没有露出这样抗拒的神情来。 卫南星很诧异。 他忽而觉得,这件事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直到剧烈的咳嗽之后,床榻上那个将脸庞隐匿于墨发之中的女人,半个身子几乎都探到了床榻之外,双手紧紧的扣着床榻边缘的实木,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微微泛白。 比起白日里还要沙哑几分的声音,此时在黑夜的静谧中无比显眼: “……你还管我做什么。” “既然你那日在反贼面前说得出那样的话……如今就不要再假惺惺了。” 她缓缓抬头,苍白的容颜于黑发之下显露而出。 “你走吧。” “他想带走我,就放任他吧。” 那双水眸此时眼眶微红,急喘了一口粗气,隐忍而发的颤音吐出来的话语却让屋内的两人都内心一紧: “……左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个累赘罢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4. 刚刚回本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香消玉殒 卫南星走了。 他在看到元初君红了的眼眶,在听到对方那挣扎而出的话语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他知道,那个武功高到诡异的暗卫才不会管他。 而且,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甚至于长宁公主说出了愿意被自己带走的话,卫南星清楚,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个奇怪的强悍男人注定是拼死也不会让自己得手了。 行走于黑暗之中,快速掠过眼前的树林,卫南星一向噙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时却是面无表情,停下了脚步,动作利落的为自己更换了□□,就这样带着一身的伤一瘸一拐的拐进一家平平无奇的医馆。 简单为自己处理了伤口之后,卫南星走出医馆,无视地面上陷入了短暂昏迷的学徒,大步朝着无人的街道上快步走去。 脑海中忽而再次浮现出长宁公主在自己临走前,轻描淡写的瞥了自己那一眼,嘴角噙着鲜血的模样。 一阵冷笑声在黑夜中无比清晰。 ——某个家伙,估计心都要碎了吧。 * 这一夜,有三人…不,两人彻夜无眠。 床榻边的玄景跪在床边,明知道长宁公主不喜欢他的靠近,但出了卫南星这个岔子,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公主性命攸关的时候离开后者一分一毫。 当元初君悠悠醒来时,脑海中率先响起的是系统那情感复杂的提示音:【宿主,玄景仍在你身边。】 呜啊……嗯,我早就猜到了,背好酸…… 用系统界面打了个哈欠的元初君整理好心情,感受到身边那个无法忽视存在感的男人,她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眸中率先出现的是刚刚睡醒的朦胧感,沙哑的声音此时也带着恍惚: “几时……”意识迷蒙的话说到一半,伸出去的手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脸瞬间煞白,在旁人眼中就是一瞬间被身体的病痛强行从回忆中拉了过来。 当玄景下意识的抬手接住长宁公主僵在半空中的手时,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细碎的胡茬充斥在他彻夜未睡的脸上,此时身为习武之人的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疲惫,只有那浓浓的担忧和从未散去的自责。 在那之后,他看着元初君脸上的表情消失,收回了被接住的右手,眉心的愁绪被痛感占据,绷紧着的脸带着苦涩。玄景低垂着头,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 “……殿下,请用早膳,属下今日…会带您离开王城。” 元初君微微一顿,她低垂着的眼眸转了两圈,随后平静的抬眼看他:“……去哪儿。” “大都皇城。”玄景低了低头,如实说道:“属下安排了马车和轮椅,随时可以出发。” 看着那人暗色的发顶,元初君吐出来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为什么要离开?” 玄景放在地面上的手微微一紧。 因为温献淳那个混账……对方没有放弃搜寻殿下的念头,虽然他还是更相信自己,希望用自己的手去寻找元乾国宝,但毕竟殿下这条途径更为便利,对方会持续在元乾国寻找也不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温献淳夺得了王室政权,他也没有改变元乾国的国号,依旧用着曾经的元朝王室的传统。 ……这话还是不要和殿下说了,恐又惹的她伤心。 在适时的等候了半秒后,元初君又轻叹一声,用气音缓缓道:“罢了。” 玄景忙抬头,就要安抚元初君的情绪的时候,却对上一个侧头的发尾,闷闷的声音带着不适: “你去安排吧。” 说到这里,她在看不清表情的地方闷声道: “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追问呢。” 玄景脸色一急,这个无论面对何等高手都没露出半分怯意的男人前所未有的露出急切的神色,却在看到女人不愿交流的侧脸后还是缓缓的放下了手。 他半跪在地上轻磕头,低声应是,安静的退了出去。、 只是每一步朝着殿外行走的脚步,似乎都格外沉重。 * “你说什么?那长宁公主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会一命呜呼?当真和传言一样?” 黑暗的高楼内,森然的守卫门后,高座上看不清长相的男人隐于黑暗之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附身顺从回复的卫南星。 此时的卫南星身穿墨蓝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枚令牌,上方赫然是专属于无为楼五层堂的“乙”字腰牌。 惊愕的站起身来的男人腰间悬挂着雕刻着“甲”字的腰牌,正是无为楼长老级的人物。 此时卫南星眼前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无为楼中内部人皆知的那位五位长老中最阴险狡诈的阴长老。 阴长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几分过激,他呼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声音也变回了从前的尖细嗓音:“好吧,本座知道了,辛苦你跑着一趟了,阿星。” 卫南星不动如山:“未完成长老嘱托,请您责罚。” “这种小事就不用经过我了,你自己去刑罚阁领罚吧。”阴长老随意的挥了挥手,在对方低头应是准备离开前,忽然一顿:“等等。” 他吸了吸鼻子,神经质的表情和重度洁癖的内心让他一下子发现空气中的端倪所在。 在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上,阴长老双眼缓缓眯起,霎时间,一股从头到脚的森然袭上卫南星。 他头低了几分,果不其然,听到耳边声音尖利的男人开口道: “阿星,你受伤了?” 说到这里,阴长老本就阴柔的嗓音带着几分冷笑:“别告诉我,这是那位价值连城的长宁公主呕在你身上的血。” 卫南星俯身,他一双含笑的星眸面不改色:“是属下的血。” “哦?” 此言一出,原本只算是兴致寡淡的阴长老忽然一顿,在一阵几秒的沉默后,他猛地前倾,握着手里佛珠的手捏紧,发出一阵碰撞的杂音,那阴影下的半张脸露出一抹半扬的笑容: “是温献淳那小子吧?”他的声音中带着笃定,甚至包含些许上位者看戏的恶趣味,不等卫南星回话,他直接后仰发出尖利的笑声: “温家小子未免也太慌张了些,连国号都推着不改,不是昭告天下他另有图谋了吗?哈哈哈哈。”他笑的一脸嘲讽,然而,下方低垂着头的青年却毫不犹豫的开口打断了他的笑声: “是那位暗卫。” “——?”阴长老的笑容猛然间一顿。 卫南星的回答十分简洁,可此言一出,几乎推翻了阴长老先前的所有猜测。 “哗啦”一声,是玉佛珠划过座椅扶手的声音,他原本悠哉的坐姿变了,身子微微前倾,这个向来擅长上一秒和属下温软耳语下一刻绞杀对方的男人此刻睁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方不动声色的卫南星,神经质的声音也被他莫名的刻意压低: “……你说,是暗卫伤了你?” “就是那个、将探到周围的楼人都绞杀的男人?” “他还活着——?” 睁圆了的眼睛带着惊讶,他此时的脸完完全全从黑暗中脱离,可惜,眼前的人不要说是卫南星,就算是那素来和他对着干数十年的阳长老此时也不敢直视他的脸。 无为楼的杀手和卧底除却卫南星这样名头大拥有代号的存在,其余一律都被称之为“楼人”。 卫南星低着头,他能感知到阴长老的呼吸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额前,可他却僵直着身体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只是那后颈上正一点点渗出的冷汗彰显着他无碍的神情下的种种心绪。 “他不是使长宁公主身中噬无痕剧毒的罪魁祸首?”阴长老逼迫的势头配上满是困惑的气音,前倾身体于卫南星额头前低语,曾经尖利的嗓音此时罕见的低沉的和正常男人无异: “温献淳……还没杀了他?换掉他的人去照顾长宁公主?”阴长老微微一顿,“他小小暗卫,当真护住了长宁公主?” “是。”卫南星的回答很快,他知道,就算阴长老的语气再像自言自语,他的回话都不能有片刻的停顿。 阴长老素来多疑,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和身份,及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可阉人的身份也只是其他普通楼人眼中的身份罢了,无论是那些长老还是卫南星这样的心腹,都清楚无比的知道—— 阴长老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只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卫南星的回话没有结束,他星眸低垂,少年音此时严肃又平静: “那位暗卫的武功高强的诡异,他绝不只是个普通的暗卫。” “属下本想调查他的真实身份,但想到先来向长老复命为重。”说到这里,他单膝跪地的动作愈发恭敬,丝毫没有展现出险些留在那里擅作主张调查元乾王国隐秘的心思,声音平和: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暗卫似乎对于长宁公主存在别样的情愫。” “嗯——?” 阴长老已经收回了前倾的身子,稳稳的站起来转过身去,只是听到卫南星的最后一句话时,他眉心豁然间皱紧,发出低沉的鼻音,只是却不是代表疑惑。 似乎连阴长老都对名头如此大的长宁公主会有追随者的事情毫不介怀,他只是在在意: “即便如此,他也对长宁公主挥鞭了?” 卫南星一怔,似乎没想到阴长老的思路会是这方面,但还是乖乖回话: “……属下不知内情,但传言的确如此说。” 话音刚落,阴长老冷笑一声,似乎卫南星这一句话,让他对于那位不知师承何处的暗卫的兴趣全部消失,他挥挥手:“那种鼠辈,会被温家小子处理的。” “只是阿星啊……如今你连区区暗卫都不敌?”话头一转,在卫南星心中暗叹“来了”的时候,阴长老话语间的阴冷笑意更胜一筹: “你这样子,让本座如何从阳长老那里得到这次任务的彩头了?” 他只说卫南星受伤,这次倒是半句不提之前了无生西的楼人了,不过谁都知道,卫南星和他们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看来他们这次又照例将这件事情对赌了。习以为常的卫南星面不改色,从善如流: “是,属下无能。” “罢了罢了,你去领罚吧。”阴长老似乎又变回了那副无骨的样子倒在身后的高座上,声音也渐渐回归了尖利的嗓音,挥挥手兴致缺缺的继续摆弄自己的手。 “是。”低着头的卫南星起身,退后就要退出殿门的时候,刚刚转身,身后的雌雄莫辨声音就再度响起: “领罚后,将功补过,追踪长宁公主的去向。对了,拿着这个——” 转身的卫南星灵活的接住高台上抛下来的一个小瓷瓶,冰凉的触感在掌心漾开。 “既然长宁公主病的这么重,身边又只有个废物,别让她死了。” 卫南星端详着手里无字的洁白瓷瓶,阴长老那一如既往恶意满满的尖利笑声在耳畔响起,与此同时,那墨发垂落,伏在榻边嘴角带血,悲戚的望向这边的倩影在他脑海中再度浮现: “第一美人,如此香消玉殒,岂不……可惜?” 转身离去的卫南星听着身后痴意越来越重的刺耳笑声,捏紧了手里的瓷瓶,大步走出了此间楼宇。 香消玉殒……吗? 脑中元初君痛苦的靠在榻边轻咳的模样再度一闪而过,自己压住对方嘴时,对上的那双平静的仿佛容得下世间万物的凄茫眼神挥之不去。 ……的确可惜。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5. 香消玉殒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天机将泄 大都城郊外 带着土腥气的青草路上,一辆低调的马车徐徐前进着,相比濒临大海的元乾国,这里的空气略显干燥,也更接近陆地,至少当元初君第一次流鼻血的时候是明白了这一点。 她苍白的脸略显怔然,一行血水从她的鼻孔中流出,原本驱车只是探头进来的玄景脸色大变,一边轻巧的跳进来吩咐那边的小厮驱车,一边拿出怀里的帕子轻轻擦拭元初君鼻孔中的鲜血。 凝视着长宁公主因为舟车劳顿而显得有几分朦胧的目光,状况外的表情让玄景的心软了软,就算是他,也没有机会看见公主的这番模样。 他擦拭血迹的动作愈发轻缓,只是此时他眉宇间的冷色多了几分。 元初君更换环境的呼吸道问题,俨然被玄景当做了毒素侵入体内,已经愈发严峻的表现。 元初君缓慢的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多说,只是抬手接过了玄景手里的帕子,抵在自己鼻间,比往常闷几分的声音徐徐:“你先出去吧,不必在意我。” “……是。”玄景抬眼,撞入那双相比前些日子稍显宁静的眼眸,他呼吸一滞,随后依旧恭敬的走出了马车。 玄景离开,元初君动作稍显粗暴几分的擦了擦鼻子,望着柔锻帕子上的红色血迹,头顶一团乱麻。 她现在自然是半分毒素都没有了的,之前在那个“小偷”面前的呕血只不过是系统做的几秒的手脚,她甚至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所有的呼吸急促和动作软绵绵不过都是靠“氪金”做出来的表象罢了。 她现在急着去大都城内,玄景虽然爆金币爆的快,但是一直挑着一只绵羊薅到底不是个事。 单手倚在轮椅后的软垫上,她没忘记前些日子玄景和那个男人打斗时的姿态,那种刀锋相对的景象没有让她忽视,她一直记得,这个世界是一个堂堂武侠盛行的存在。 扮弱扎心固然是生存手段,自己也不能一辈子都倚靠这个。 元初君微微垂眸,看着自己指尖染上几分血迹,双眼无神的用另一根手指单手轻轻扣下上面的血痂,脸上没表情是她处于思索状态的写照。 她要变强。 而这一点,系统都能帮助她做到。 所以说,她现在的花销除却日常维持病态的那零星几点外,时不时吐血的大花销,要攒钱去系统界面兑换武功技能,现在自己无论是剑术还是轻功都是最低级的一级,甚至于暗器直接是简洁明了的零。 值得一提的是,公主的内功似乎并不弱,只不过现在都被一个名为“封”的字样桎梏着,虽然可以让系统帮助解除,但是元初君想稍微等一等。 她抬眸,素白的手抬起,轻轻掀开幕布,微微撇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和人群,凝视着大都城边缘即无比繁荣的民生,唇抿着,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 ——万一有别的途径呢? * 大都城内今日格外喧哗,却不是因为那已经悄悄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入了城的第一美人,都城内的人不知、也不在意边壤小国的去留,他们喜,只因为今日是宫中的喜事。 今日乃皇帝明珠九公主诞生后的第八个诞辰。 皇帝甚喜,在宫中大摆宴席的同时,在大都城内广下恩典,只为了百姓能一同为他的掌上明珠庆生。 这种父女情深的戏码让玄景保持沉默,他没有告知长宁公主,生怕惹得公主伤心不快,只是来到落脚的客栈中,停了马车,吩咐小厮去安置,自己则是动作轻柔的将元初君从马车上接下。 在事先放置好的斜梯下平稳滑下,玄景推着元初君的轮椅走入,这幅排场的动作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特别是这位的侍从长的实在过于不凡,一双剑眉星眸,目光如鹰,简直就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直视的同时,对他能效忠的主人不禁心生好奇。 程天机亦然。 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摇晃着停顿,身边的友人还在他耳边絮叨的话不自觉从他的另一只耳朵钻了出去,他巧笑着的表情一点一点顿住,颇为好奇的看向那边客栈门口器宇不凡的两人。 “诶,程师兄你看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啊?”旁边的友人也注意到了程天机的心不在焉,扯了扯对方的袖口后,意识到了什么,也下意识随同他的目光望过去—— 在几个心思缜密的武林人的注视下,轮椅上的白衣女人被推下来,她身后的男人浑身冷冽的气势难以抑制,唯独站在白衣女人身侧时会稍作收敛。而众人目光所至处,白衣女人的模样却让他们呼吸一滞。 女人宛如无骨软软瘫在轮椅中,白衣随意的披落,带着坠落的美。她乌黑的墨发柔顺的垂下,浑身素淡的气质呼之欲出,在额前几根凌乱的发丝下,白皙的额头和低垂着的凤眸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她的下半张脸被轻纱遮住,可即便如此,只那惊鸿一瞥,那寒如秋水的眼眸便深深刻入了每个人的心间。 “……” “诶?!程天机你干嘛呢!茶杯!茶杯!!” 身边友人嘈杂的声音传入程天机的耳中,他喃喃的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衣女人被她身后那个冷冷扫过来目光的侍卫推上了楼,一路上他动作轻缓到女人甚至连衣角都不曾移动,这不是细心能做到的事情。 ……那个男人的内功,强到可怕。 可程天机自认不是泛泛之辈,他和那些为女人出尘的气质痴迷的人不同,他清晰的看得出,白衣女人并非自愿那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她的脊柱和双腿,必然有一处已经不能完整的支撑她的身体了。 在身边友人不理解的擦着身上茶水的动作下,程天机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徐徐端起茶杯朝着嘴边送,不等碰到杯口,就被身边的一众友人之中的一个紫衣少女一拳揍的低下了头: “色鬼!你赔我的裙子啊!!” 紫衣少女盯着程天机低垂着头的背影凶神恶煞的就摇晃着拳头要继续给他好看,被身边的几人连忙拦住,嘴里还劝阻着: “小师妹小师妹!你冷静一点!” “对啊!程师兄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身边的师兄弟拦住了脾气火爆的少女,她气急败坏的重新坐回桌边,此时那边的程天机也缓缓抬起了头,一脸深沉的放下了手里的空杯子,他那向来不正经的笑脸此刻消失了: “这里,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什么?”紫衣少女疑惑的歪头,周围的几人也下意识的看过来,见到程天机此时脸上是罕见的正经神情,和他往日里不着调的表情截然不同,也正色起来: “你什么意思?”少女探过头来,反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你是说,那两人身份不简单?” 不料此言一出,程天机忽然一脸惊诧的看向她:“大美人怎么可能……哇!” “砰!” …… 片刻后,揉着脑袋的程天机讪笑着看着身边双手抱胸的紫衣师妹,尴尬的摆摆手:“我开个玩笑而已……初莹你火气未免也太大了点……” 被唤作“初莹”的紫衣少女轻哼一声,双手抱胸:“我就知道你个色鬼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说到这里,她嫉恶如仇的对着程天机指指点点:“你说说你,这一路上因为美人的事情都让我们耽误了多少路程,要是再敢惹出大麻烦,我现在就要替师父替天行道!” 程天机缩了缩肩膀,他摆摆手,安分的坐在那里。 只是虽然不开口,他清笑的脸上还是染上了一抹郁色。 ……重伤的女人,武功高强的男人……这种组合,果然一看就相当不妙啊。 他端起了重新被斟满了茶水的瓷杯,指尖轻轻在青瓷杯壁上摩挲而过。 他再次垂眸看向下方时,却再次被一个人影吸引了注意。 这一次,来人没有引起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的注意:他一身朴素青衣,长相普通清秀,始终笑吟吟的,对着小二摆了摆手,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程天机笑容微顿。 脚步虚浮,看上去虽然不像武林中人,但是他的那张脸……精通人体骨骼构造的他一眼便看出—— ——那是张假脸。 * 回了房间的元初君凝视着房间,任由玄景轻手轻脚的把她安置到榻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气息虚浮,明明自己没什么不适,可听上去和病重已久的人无异: “那你呢?” 玄景动作一顿,他徐徐道:“属下去给殿下熬药。” 元初君静静地看着对方,二人都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件事,可既然玄景没有回答,她也不会继续多问,只是颔首转过头去。 玄景望着长宁公主泛白的侧脸,身边的拳头紧了紧,却还是转身离去。 只是他此次离去的方向,并不是他所说的药房,而是直接翻窗离开。 在走之前,他将怀中原本殿下用来擦鼻血的帕子拿出来,犹豫了片刻后,就用帕子在门边的推手上抹了一把。 “噬无痕”,身中此毒的人浑身脉络都会被其侵蚀,不过半日就会连每一滴血都成为剧毒。 这是玄景曾经没日没夜的探寻解药时得到的答案,只是他知道,这样不能完全保护殿下,他必须速去速回。 只不过,他现在并非打算直接去北方圣殿寻找程苏子,那显然不可能。 在出行之前,他收到程苏子的长子,那位不知名的小神医好巧不巧的,也会经过大都城,这是他的机会。 无论是让那人为公主医治,还是用来胁迫程苏子速来,都是玄景的想法。 他不顾及自己做了什么,他只要弥补自己的罪责,这是他如今有资格留在殿下身边的唯一原因。 黑色的身影隐匿于楼阁之间,他决定前往无为楼。 虽然那群该死的家伙胆敢肖想殿下,但既然自己不为人知,那么从那里获得情报是最快的途径。 *可玄景并不知道,无论是程家长子,还是无为楼的混蛋,此时都和他珍重的殿下正处于同一屋檐下。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6. 天机将泄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天大麻烦 [走了?] 【走了!】 得到系统斩钉截铁的话,可元初君非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头疼的抬手扶额心烦的叹息一声,好似不希望玄景就这么离开一样。 如果你也在小地图上看到一个红名一个黄名正在朝你的方向移动的话,不只是元初君,任何人都会对身边唯一一个绿名的离开感到痛心疾首的。 如果两人元初君都不认识倒还好,看到黄名上的【???】元初君稍微心安,只是看到另一个红名的上面写着【卫南星】两个字,她就感觉两眼一黑。 如果她没记错,上次离开前小偷先生可是已经由红名变回了黄名,如今又变了回来,难不成这地图颜色只是根据人物是否立刻对我有没有杀意来评判的? 不知道小偷先生回去又被谁灌输了怎样的思想,这是回去睡了一觉,半夜转念一想看破了我的诡计? 可元初君看着结算界面上的【卫南星】给予的虐心值,看他总是三更半夜的给自己爆金币,元初君还以为对方已经好好的自我攻略了,没想到还是要杀我。 你很可怜,但我还是要杀了你。这是什么妖怪? 元初君单手扶额,眼睛微微无语的翻白,难道那日我无欲无求寻死的演技用力过猛了? 种种思绪在现实中不过一瞬而过,而地图上的两个人也已经抵达房间周围,他们倒是商量的好,一个走窗,一个走门。 门后的黄名停下了,既然如此,就先对付又走窗户的“小偷”吧。 * 青衣伪装的人的确是卫南星。 上次失手后,他的样貌被长宁公主见到,虽然那晚天黑,但那么近的距离,他从未怀疑过长宁公主能否看清,非要纠结这个,倒不如寄托于对方因为噬无痕的毒素已经目盲几分。 卫南星嗤笑一声,他轻如飞鸟的落于窗棱上,轻功自认不凡的他不觉得长宁公主上次会是听到了自己的动静,不过是对方气息过于微弱,自己误认为对方已经安睡,才会被那双微睁的双眸惊了一惊。 他方才注意过,那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已经离开,此日又恰巧九公主诞辰,如今民众忙忙碌碌,长宁公主所在的房间是客栈里最偏僻的角落,他所站的窗边又是客栈的后方,正巧是视野死角。 卫南星不觉得这次会再次失手。 ……他星眸一闪,没有总结的一点是,他这次和上次的想法一致,不知为何,他就是认为长宁公主依旧不会喊叫出声,就算被自己带走,恐怕也不会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卫南星向来不喜欢猜测,他不愿意将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寄托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人性猜测上,可遇到这位美貌惊人的脆弱公主时,这种想法总是在不经意间浮上脑海。 感受到怀间瓷瓶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无声的推开了窗,从头到尾,都没能发出半个气音来。 “……你来了。” 突如其来的轻缓声线让卫南星前所未有的僵住了。 在这停顿的短短一秒间,千万种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面上却依旧不变:“小姐说什么?” 他一双星眸死死的盯着元初君的背影,脸上的锋芒与他话语间的宁静截然不同,试图从那软软倒在榻上的女人身上看出端倪,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内力尽废的矜贵公主,会识破自己几乎从未有过差池的潜入。 比起这个,他甚至更愿意装傻相信对方只是瞎猫碰死耗子,甚至相信她是在与误认为的小厮对话。 只是对方轻喘后含杂的叹息声戳破了他的幻想: “只有你会走我的窗。” 卫南星呼吸停下了。 他难看的脸色在元初君吐出这句舒缓的话后骤变,不知为何,感到一股清冷日光洒在心头。 当他从窗边轻巧的再次越下时,却没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伴随着“嗒”的靴子落地声,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背对着他的白衣女人,对方墨发披散着,身子又软软的,凌乱的白衣如今散落在榻上,只让人看出一种朦胧的破碎和坠感。 “殿下好耳力。”卫南星的声音再度染上笑意,他抬手,直接了当的扯下了自己脸上的伪装,□□被他随意的拎着,他一步步靠近榻边的女人,巧笑着的话语间带着几分血淋淋: “还是说,噬无痕的毒素还没能抵达殿下的听觉?”他猛地靠近那一动不动的女人,抬手在她的眼前无礼的晃了晃,声音中带着调笑: “那眼睛呢?殿下可还能目视?” “尚可。”元初君的声音平缓,似乎丝毫不在乎他的无礼,只是平静的回复着他的疑问。 卫南星笑容一僵,只是为的还是元初君这他前所未见的平静表现。 对方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和半个废人无异,依旧清平如水。 任她誉满于天下,如果她稍动美色,怎么可能在此仍然饱受病痛之苦。 卫南星心思玲珑,那日阴长老的那些话他已然看得出端倪,他相信,那位反贼温献淳对长宁公主的心思绝对不清白,不管是元乾国国宝还是这第一美人,恐怕他都不会轻而易举的放手。 没了温献淳,还有这武林中一众渴求美人的大能,就算他们在江湖上再光明磊落,可能在这种时候于无为楼悬赏长宁公主的,卫南星都给予不屑嗤笑。 或许其间也有寻求元乾国国宝的,可向来清晰人性之恶的他不认为他们的欲望会那么单纯。 想起那挂满了二楼的长宁公主符令,再看到只一心沉浸于亡国之痛的元初君,有着如此对比,卫南星才会对后者的表现愈发感到心神巨震。 当江湖都在渴求美人和名器的时候,于淤泥之中独自悲戚的长宁公主,清濯的让他感到恐惧。 那是无法预料结果的恐惧。 [他疯了?] 元初君盯着身后那个红名的颜色不断变换,红黄绿简直要晃花了她的眼睛,她楞然。 她的确想用话疗让他先不要杀她,可她还什么都没做啊? 明白对方恐怕是在自我攻略,元初君一脸感慨隐藏在角落,如果不是不合适,她一定要向卫南星竖一个大拇指。 这是真佛啊。 她心神微动,却还是抬手,一点点按着榻上,手法勉强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 看到后者吃力的样子,卫南星沉默的凝视着。 一国公主,现在只能落得这般狼狈的废人局面,还要被陌生人注视着,无论是谁都难以忍受才对。 ……对,她会痛哭流涕,她会放弃。 我只要等着看就知道了,她最后会如他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坚持,求助外力。 ——可先忍受不了的却是他。 他表情尽失,皱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自己的手臂探过去,自觉的任长宁公主使力扭转身躯。 当他恍然惊觉时,脸色复杂的看着轻喘了几声,半倚靠在榻上的女子眼波如刀抬眸望着他。 “你……”卫南星皱眉要开口,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常年挂在脸上的笑意,他目光幽深的同时带着难以预测的茫然,只是话未说出口,就被轻缓的女音拦下: 元初君那苍白无色的唇颤动时,吐出来的话却让脸色难看的卫南星怔住了: “你要带我走吗。” “……?!” 沉默在房内漾开。 卫南星忽然感觉自己有几分好笑。 他在元初君平静的注视下霍然转身,双手放在身后的桌上,向来不愿意发出声音的他此时毫无顾忌的任由“砰”的声音响起,感受着身后的注视,低低的笑声从他微微颤动的肩膀下传出。 卫南星感到荒唐。 喂,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的了这样一个美人对你说出这番话的吧? 可他就是该死的在那一刻生出了惧意。 早就自认抛弃了所有多余情感的他,居然在对方发问的那一刻,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他转身,想要绷着脸直接将榻上的女人带走之时,一阵压抑的轻咳声忽然让他一顿。 看着宁静无波的女人此时终于变了表情,她单手虚握,放在嘴边,轻微的咳嗽着,只是断断续续的像是愈来愈严重,根本无法压抑,卫南星看到那手上的猩红时表情一变。 他一把扯过元初君的手,后者没有挣扎,只是破天荒的露出了朦胧的神色,任由卫南星盯着她掌心的血水,脸上空泛的表情只像失去五感后的麻木和可怜,在卫南星抬头的同时,一行血水从她的鼻间流下。 血水染红了元初君的薄唇,她表情一震,像是头痛。 【宿主!!您咳的又流鼻血啦!这是您自己的伤!完啦!您不会还有别的暗伤系统没探出来吧!这真不是我的作用……】 [闭嘴。吵死了!]粗里粗气的女声让原本吵吵闹闹惊慌失措的系统连忙噤声。 [你大热天的在车里捂上几天不通风也这样!老子都要干成豆芽菜了!] 【那、那您怎么不让玄景给你倒水啊……】 [我呸,那茶味道也太淡了,还不如白水好喝。可玄景就是死活不给我喝白水!] [还有他找来的侍女和小厮,那两个家伙也装聋作哑,玄景也对谁都放不下心,那些“日抛”侍女根本听不懂我的话啊!] 【啊哈哈,原、原来如此啊……】此时的系统似乎明白宿主这几天的心火为什么那么旺了,原以为是正常现象的它悄悄用零点几积分为宿主医治了。 刚刚训斥过系统的元初君不等反应,忽然面上被丢上了一张软帕。 下一刻,身子忽然被人拦腰抱起,她愕然的抬头,看见的却是面无表情的卫南星忽然发难,一脚踹开窗户,轻踏窗棱,直接抱着她飞身离开了客栈! 【糟啦糟啦!他怎么二话不说就动手啊!】 元初君对系统的惊慌无语,直接按了静音,把系统丢进了小黑屋。 虽然它平时很好用,但是对于专注的她来说还是太碍事了一点,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一句话演不好就会死掉的情况。 虽然不明白卫南星刚刚心里如何思量,但是既然对方还维持着红名的状态,那元初君就不能掉以轻心。 [安静看着,我让你做什么你再做。] 小黑屋里的系统用力捂着嘴点头。 处置好了系统,元初君抬手按着卫南星丢到自己脸上的帕子,软软的,比玄景的素白多了几多小花,元初君眼角一抽,揪渣男的职业病让她几乎已经认定这是这个骗子从别的女孩子那里骗来的了。 止住了鼻间的血,她感受卫南星抱着自己的手没有玄景那么有力,不过玄景也绝对不会抱着自己到处乱飞就是了,只是上下床他都怕长宁公主会碎掉。 相比之下,小偷先生就没那么紧张,只是从他皱眉的脸来看,他似乎心情很不爽。 *房外,听着屋内窗户被踹开的声音,程天机嘴角一抽。 此时的他还在躬着身子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门推手上的奇毒,屋里的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带走了那个双腿皆废的女人? 猛地起身朝着走廊方向快步跑去,冲到窗边,微微前倾的他看到青衣男人快速离开,根本看不见细节的背影后就止住了要翻身追上去的动作。 程天机一脸荒谬。 被掳走一声不吭的清醒女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程天机转身靠在窗边,头痛的按着自己太阳穴。 试图强行忘记自己刚刚趴在门边听到的那些“殿下”、“噬无痕”等一听就相当不妙和麻烦的对话。 唉。 对不起,师妹。 我好像又惹到麻烦事了。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那软软倒在轮椅上,气息微弱的女子,侧身靠在窗边的程天机牙轻咬,苦手的微微握紧了窗边的横木。 ……还是个不能不管的麻烦。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7. 天大麻烦 免费阅读.[.aishu55.cc] 8. 绚烂烟花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元初君的双眸被男人用帕子遮住,露出来的嘴泛白紧紧抿着。她没有反抗,只是下意识的单手微微用力抓住他的胸口外袍,指尖微微发白。 卫南星的脑子很乱,他强行带走了元初君后,一直目视前方。 他在自己事先探查好的无人角落疾驰着,行进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微微窒息,无意间低头,对上女人紧紧抿着的唇和泛白的指尖,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轻缓了几分。 而元初君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作假,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怕高的她根本没进行过任何极限运动,就连爬山站在山坡向下望都会腿软,更不用说被一个人抱着在空中蹦蹦跳跳了。 她借着帕子边缘的光线,看出红日的余韵已经渐渐散去,黑夜悄悄降下了帷幕,耳边的嘈杂和嬉闹声更胜一筹,恐怕大都城今日是有什么节日,才会如此繁杂,卫南星也能明目张胆的在黑暗中前进,不怕被人注意到。 元初君垂眸,看着下方晃动的人影,盯着这些欢笑着的古人,她眼底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温和。 如今看来,他们似乎也和自己原本那个世界的平凡人差别不大。 霍然间,男人疾驰的动作停下了,他抬手扯下了挡在元初君眼前的帕子,元初君眼底的温和一瞬间没能散去,当再度眨眼抬眸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如水。 那一瞬间当然不会逃过卫南星的眼睛。 他直接了当的将元初君放置在高楼琼阁的横木之上,此处过于高,无人能到达,因此在雕花凿玉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任由卫南星动作,元初君适应的将目光投向下方的街道。 身后的男人站在那里,双手搭在肩上,望着她低垂的眼眸时,脸上的笑意又变回了那个自信轻狂、似乎从未失过手的堂堂“千面楼星”。 夜风吹过,两人的衣袂飘飘,卫南星的朴素青衣与元初君的素雅白衣纠缠,女人的乌发随风而动,牵带着脸上的白纱也几乎全部掀起,卫南星动作果断,直接扯下了元初君的面纱。 刹那间,于灯火之中,高台的横木上,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庞瞬间在白衣中展现,这个如神祗一般美貌的女人此时只是怔然的凝视着下方。 街道上熙熙攘攘,孩童们追逐打闹着,楼影中环绕的,是欢声笑语的人们,他们在红灯高悬下似乎在共庆着什么,嘈杂的人影乱了元初君平静的眼眸,让那湖潭水起了涟漪。 只是此时,她身后的男人却缓缓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中一如既往的带着专属于他的恶趣味: “殿下知道他们为什么而笑吗。”卫南星注意到元初君僵住的身体,笑的更加灿烂,微微侧眸,轻缓的气音即传入她的耳间: “他们在为大都城的九公主庆生。”感受到身下人依旧没有放松的动作,卫南星似笑非笑的直起腰来,将声音放开几分,比其他人清亮几分的音色吐出来,带着几分不在意的舒缓: “一会儿还有烟花,殿下敬请欣赏吧。” “当然,殿下若是觉得这大都城的笑声和夜风激到您了,随时吩咐在下,在下会立刻带您离开。” 他留了个话头在这里,盯着女人乌黑的发顶,脸上带着从前无比惹人恨的笑面。 “……九、公主?”忽然,女人第一次开口了,声线中带着几分干涩,卫南星尽收耳中,他看到对方脆弱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可看着女人平静消瘦的身影时,卫南星却笑不出来。 “是。”他只是平静的应声,用读情报的语气为元初君解释着: “楚望月,当今皇帝第九女。今日乃她十三岁诞辰,未及笄,无封号,其母为清贵妃,如今正值盛宠,她自然成了最受宠的公主,得以让整个王都为她庆生。” “传闻她眉眼灿若星辰,笑语如珠,利齿如刀,明眸皓齿的惹人又爱又恨,皇帝大有封她为当今第一公主的意愿,只不过因为年龄被大臣否决。” 说到这里,卫南星忽然一顿,他含笑探过头来,附在元初君耳畔: “当然,在下私心来说,这称号只有殿下才得以……” “我早已不是公主。” 清平的声音让卫南星笑意一停,连带着那恭维的话也止在了喉咙间。 元初君凝视着下方的人群,缓缓抬眼,将视线落在眼前楼宇的顶端红光下。 ——压抑着对此时危险的坐姿和恐怖的高度的恐惧,以及一脚将身后这个非要在这种地方对话的卫南星踹下去的冲动! 她感受到身后原本用手支撑着她坐姿的男人忽然凑近了她的身体,用叹息般的嗓音任由轻飘飘的声音破碎在风中: “……您当然可以是公主,只是法子您恐怕死也不……” 不什么? 元初君不动声色的挑眉,不过既然卫南星没继续说下去,她也没有问下去的举动。 因为此时卫南星忽然抬手拖住了她的下颚,伴随着低头放在她头顶的脸含笑的动作,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雀跃嗓音轻快道: “殿下快看,烟花开始了。” 似乎为了回应他的话,元初君的耳边响起一阵爆鸣声,她下意识的望过去,一抹光亮在她眼间漾开,直插云端,然后,于最高处炸裂开来—— “嗖——” “砰!” 耳边的笑声被烟火的声音压下,元初君怔然的看着眼前仿佛近在咫尺的烟花。 就算是她,也从未在这种高度和距离看过烟火,这于眼前炸裂开来的花火,仿佛比从前她在执行委托时,站在乐园中同那些已经被她忘却了长相的男人身边看的还要热烈。 只不过,那种种的烟火,都是为她而绽放的,现在只不过变成了这个陌生的九公主罢了。 不,不是为她。 只是为那个能让他们在正处的无趣恋情中获得刺激感觉的不存在的女人而已。 元初君的双眼闪过一抹凉薄,原本被烟花震的有几分发晕的大脑此刻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感受着身后人身体的温度,元初君的双眼清净无比。 [系统,鼻血和吐血。] “殿下,下方就是九公主,在下可以帮您……”卫南星双眼含笑垂眸,只是话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陡然间消失。 伴随着似乎能传入耳中的“滴答”声,女人的脸被烟火的颜色映红,后者沉静的望着前方,或者说,被身后的男人桎梏着,只能看着这漫天烟火。 她苍白的脸上,鼻间流淌下的红色与唇边正汩汩流出的血水融合,奇异的是,除却那抹红色外,这张脸的其他位置没有受到任何侵染,依旧气质端凝,像是身子千疮百孔的人不是她一般。 卫南星脸色大变,他终于维持不住调笑的动作,猛地将忍无可忍咳血的元初君从高台上抱下,一边快速且轻柔的来到烟火的背光处,用高大的身躯挡下身后的烟花,将她安置在稍暗的横木之上。 看着后者微微蹙眉轻咳的样子,卫南星又取出帕子递给她,看着后者倚着身后的建筑微微侧头的动作,他眸色微暗,像是不情愿,但还是将手伸进怀中,将那个白洁的瓷瓶拿出来。 ……如果不是事到无法抑制的地步,卫南星不愿意用阴长老那种心思莫测的家伙的东西。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幻想什么,但是让元初君被阴长老控制……他卫南星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 只是看她如今一天咳两次的模样,第二次竟然直接失了神,半分声音都没有发出,卫南星也不会再等下去了。 将瓷瓶中的黑色小粒药丸放在女人红与白相见的唇边,硬生生挤进去,用大拇指轻按元初君的唇,听到耳边一声轻微的吞咽声后,他才缓缓放下了手。 在看到元初君急促喘息渐渐平缓下来,卫南星皱起的眉才缓缓松下来。 [给我吃的什么?哦,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吃的是……一种名为“玄阳丹”的回气药,是好东西?】 【对了,宿主,刚刚那段太精彩了!吐血前得到了30点虐心值,吐血后又得到了10点,两次吐血不过花了五点而已!】 啊? 吐血前三十点是哪儿来的?除了那句“我早已不是公主”外,我还说了什么吗?不是他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硬是给自己解释九公主? 元初君感觉自己对于“男人”的定义还是缺失了……不,应该只说对于卫南星这种奇葩才对。 明明玄景就很正常……啊!玄景追过来了? 元初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小地图,忽然看到一个快速移动的绿名,单眉挑起,转眸打算看看卫南星的打算,却再次被拦腰抱起。 “抱歉,殿下,就算你不适,我们暂时也不能看烟花了哦,虽然你恐怕也不喜欢。”卫南星脸上依旧带笑,丝毫没有被追击的感觉,就算他已经感知到那无比卓越的杀气,话上还是如此轻缓,动作却毫不含糊。 话音刚落,熟悉的轻飘飘腾空感袭上身,元初君再次抬手捏住卫南星的衣襟,这次就算元初君呼吸急促,卫南星也没有放低速度。 他一脸咋舌,虽然猜到那个公主的狗会很快追上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在没有位置指引的情况下找到了这里来,果然已经查过很多其他位置了吗? 卫南星微微一笑,他狡黠的看向身后那楼下正在赏烟花的公主和世子们,眼底带着一抹专属于杀手的狠毒。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其一是为了看公主的表现,其二,自然是要他们帮自己脱身了。 单手抱着怀间的元初君,卫南星眼底寒光乍现,一掌重重落在横梁之上,这饱含内力的一击,直接让看似坚固无比的横木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事成后卫南星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在身后的尖叫和呼喊中,于火光中隐匿了身形,轻盈几跃隐入黑暗。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8. 绚烂烟花 免费阅读.[.aishu55.cc] 9. 灵机事变 当玄景从无为楼中归来时,率先见到的是拦路的程天机。 当他拐向门口的时候,一道灰衣身影强行来到他面前,玄景微微皱眉之下,身上的气势下意识外泄,引得程天机连忙后退,他苦笑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二人站在无人的客栈二楼长廊上,玄景凝视他良久,看着眼前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姿态随意中多了几分犹豫,凝视着对方面如冠玉的清秀面庞,持剑的手到底没能动作,就要拐过他继续前进的时候,对方忽然悠悠轻叹一声: “别过去了,房里的女子已经不在那里了。” 此言一出,冷气瞬间倾泻而出,程天机一脸早有所料的摆头,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男人一把握住了衣领,他微微偏头无辜的举起双手: “别误会,可不是我,而且我本来想帮忙的,奈何那人轻功太高深,我只能看着喽。” 玄景脸色漆黑的难看,握住程天机的手缓缓松开,似乎是暂时相信了他的说辞,只是眉宇间的急切却是隐藏不住,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寻找,却被程天机“哎”一声之下扯住了腰带强行留在原地: “你现在出去找有什么用,不还是像无头苍蝇一样?” 玄景微微一顿,冷冷的扫视一眼身后的青年,后者连忙缩了缩肩膀:“……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不放缓一点神色啊……也不怕吓到你们殿下……” 程天机嘀咕的声音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玄景的耳中,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玄景沉目霍然间变得凌厉起来,身上的锋芒也宣泄,眼看着就要拔刀灭口,程天机连连后退: “别!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这件事能帮你找到公主现在的位置!!” 靠在木板门前的程天机一边弱势的举着手一边闭着眼睛大喊着,话语如倒枣子一般快速,只让那已经横到他脖颈前的长刀堪堪顿住。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脖子前还横着的长刀,他几乎能从那刀锋上看到自己的脸。 呼出一口浊气,程天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继续拖下去,他直截了当道:“噬无痕,西域奇毒,服用者不过三日,通体便会被毒素占据,整个人变为一具天然毒体,连血液都可以变为剧毒。” “但这种奇毒是由西域百种蛊虫的百毒共同制成,换言之,其中的任何一种蛊虫都能从中感应到自己的毒素气息。”程天机一语中的,他缓缓前倾,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皱眉的玄景。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玄景皱眉不是因为严肃,而是正在心中对长宁公主的境遇感到担心和痛心。 “蛊虫在哪儿能找到。”玄景皱眉看向程天机,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后者一噎,不过还是将手伸进了怀里,嘴里一如既往嘀咕着: “真是的……这眼神不就是明摆着知道我有才在这里等你吗……就不该出现好奇心上来偷听的……麻烦死了……” 玄景无视他的话,只是盯着对方从怀里掏出的瓷瓶,一边碎碎念一边将帕子掩住瓶口,不过片刻,一只肥硕的甲虫便慢吞吞的爬了出来,安分的趴在他帕子中,程天机眼疾手快的将帕子熟练的包起来,然后递给他: “喏,算我卖你一个人情,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恩人,我也不多求,让我见见公主……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看着玄景收下蛊虫后,对着他先是横眉,然后缓缓点头,显然是对于后者所说的“人情”的事情,随后脚轻踏窗边,闷响之后,整个人立刻消失在眼前。 程天机双手抱胸旁观着他离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扇子,随意的扇了扇,感慨的摇着头:“……现在武林人轻功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看来我这次见过程苏子那老家伙后,还是该再修炼修炼了啊……” “嗯?一个大夫有必要轻功卓越吗?”他扇着扇子的手一顿,茫然皱眉。 * 那边杀气腾腾的玄景冲过来后,被阴险的卫南星设计拦路,于皇家侍卫的嘈杂声音中乱了视线,楼宇坍塌,他只能选择其他的路快速绕过,只想着快速追赶上前往的两人。 那边的卫南星抱着怀中的人疾驰着,如果他还想像从前掳人那样打晕了扛在肩上的话,恐怕不用打晕,他只要把长宁公主放在肩上超过两秒,他怀疑对方就会立刻死给他看。 凭借着高超轻功和那边的骚乱成功和玄景拉开了距离,看着怀里闭上了双眼的元初君,卫南星咬咬牙,从上方落下,开始在街巷间四处移动,从快捷的小路离开。 他不明白,那个该死的暗卫难道有狗鼻子吗,居然能这么快找到位置,正常来说都该猜测我会立刻带公主离开这里才对吧!谁会来烟火处这种皇家掌控严密的地方大肆搜查的? 不知道自己怀里此时的人就像一个定位器一般,只要他还带着元初君,玄景就不可能追丢,卫南星还是带着元初君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北方移动,很快出了大都城。 值得一提的是,卫南星找小路在巷子间移动的举动,毒气息被人气模糊之下,无意间放缓了玄景追杀来的脚步。 于树林中,卫南星缓缓回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他缓缓停下了脚步。 只是却不是因为他累了。 他苦笑一声,看着胸口那只手渐渐收紧的动作,只能无奈的停下了脚步,他在路边寻了一处事先踩过点的酒肆小店,和店主点头过后,将元初君带进了房间里。 这里是无为楼的势力。 看到卫南星的脸,再看他怀里那个安分的女子身影,“店小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为他开了门。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次他们的千面星带来的可不是从前那些简单的绑架人。 卫南星随意的用脚带上门,呼出一口浊气,将元初君好生放在榻上,直接大剌剌的坐在一边的桌边,端起桌上的茶毫不犹豫的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种喝茶的方式让元初君眉心一跳。 她感同身受的有几分苦了脸,却被对面的卫南星无意间瞥到,他扯了扯嘴角: “在下动作粗野,一路上毫无顾忌,苦了殿下千金玉体,罪该万死咯。” 他用调笑的语气说出那番话,没有得到回应,倒也习以为常的微微前倾,他翘着二郎腿,单手放在桌子上拄腮,凝视着对面的女子敛眸,脸色微微发白的微弱喘息着的模样,无奈一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跑了小半天的人是殿下。 他忽然一笑,仿佛闲聊一般轻声道:“殿下知道,我们这次所去何处吗?” 此时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的元初君抬眸,轻轻摇头。 卫南星抬手把玩着那空的茶杯,眯了眯眼睛,半恐吓式的转头看向元初君:“说实话,在下也不知道。不过左不过是将您带到那些早就窥视公主殿下绝世美貌的男人那里,在死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罢了。” 说这话的自始至终,他都紧紧盯着元初君的脸,不希望错过一点恐惧或厌恶的神色。 可惜,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始终未变的清平如水。 卫南星眼角一抽,脸上的调笑消失了,他放下杯子,感觉自己的行为过于荒谬,摇摇头:“好吧,殿下不怕这个……” “怕。” 耳边忽然响起的一个单音让卫南星半眯着的双眼倏然间睁开。 “我自然也会怕。” 当卫南星转过头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个已经转过头的元初君,她垂眸静静看着眼前的手指,用最清淡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她却忽然扯了扯嘴角: “只是有了更怕的事情之后,这些倒也算不得什么。” 说到这里,她却忽然偏过了头,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双眼忽然露出了些许人性的情绪,她歪头看向身边怔然的男人,声音轻飘飘的,却毫无阻碍的飞入他的耳间: “阁下不是也是吗?” “你既厌我,又怕我死了,元乾国宝彻底湮灭于世间。”她忽然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说是笑,倒不如说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可那双寒如秋水的眼眸此刻融化了几分的可笑意味—— 竟让卫南星移不开目光。 他微微后仰,单手放在椅子后,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没错,自己这一天的举动都该用长宁公主的这短短一句话解释。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连他此时都看不清他自己。 哑然的声音在他都未曾察觉的时候发出:“若我说,我只是想带你看烟火……” 话语说到一半,再度梗在喉咙间,不是卫南星不想说了,只是因为对面的女子双眼忽然一变,那眉眼间的惊诧与青光微动无法掩饰,那种意外的目光让卫南星骤然间浑身一寒。 ——他想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于是,在元初君的注视下,卫南星猛地转过身来,他咬牙切齿的重新倒满了茶,再次用方才的方式直接倒进了喉咙里! 榻上的元初君看着眼前转过头不看自己,头顶上一团乱麻的卫南星胡思乱想的后脑勺,单眉挑起。 她将头重新转过来望着自己的掌心,只是这一次,她低眉浅笑起来。 * 大都城内皇宫 “砰!” “你说什么?!”团龙玉袍的男人猛地站起来,一掌重重落在桌上,坚固的豪华桌面顷刻间出现一道裂痕。 下方汇报的太监连忙瑟缩着低下了头,头顶的龙威可怖,他瑟瑟发抖的勉强找到自己的声线怯懦道:“禀、禀皇上……九公主殿下、殿下在赏寿辰烟花的时候遇袭了!现在受惊在贵妃娘娘寝殿内大哭不止!” * “呜呜呜……母妃……”泪珠不断地从紫衣少女的脸上滚落,她哭的伤心,身子轻微的抽动着,躲在衣着华丽的女子怀间,声音凄婉动人,一脸惊惧的样子。 下方哗啦啦的跪倒了一众侍卫侍女,清贵妃的脸色不好看,只是似乎不是因为怀中哭的可怜的娇贵少女,面对着自己盛宠的境遇,在宫中多年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认为是有人要与她们母女不善。 “告诉皇上了吗。”她美艳的双眼微微斜睨向身边的侍女,温厚的侍女微微躬身,声音平和:“娘娘,已经通知皇上身边的江公公了。” “收到消息,皇上得知消息后立刻召见了西厂的厂公。”她微微压低声音,吐出来的话传入一边抱着怀里的楚望月轻轻摇晃安抚,一边微微敛眸的清贵妃耳中,后者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神情微肃。 她点头,垂眸看向怀里听到侍女话后安静了几分的女儿,声音放缓了几分:“月儿,你也听到了,今日就歇在母妃这里,如何?” “嗯……” * 来人高大俊朗,他动作爽利,一把挥开身后的披风,利落的单膝跪在大殿中央,有几分尖利的声音此时微微肃然: “臣杭越叩见皇上。” 在得到上方人应允后,他含笑的面庞抬起来,一张阴柔清越的面庞霍然间出现在大殿之中,后者弯起的双眸下鼻翼带着一颗清浅的痣,这张攻击性极强的面庞此刻恭谨谦卑,当他俯首称臣时,会不自觉的让上位者产生自满的情绪: “臣听闻灵机阁事变,请皇上放心,臣必定悉心查明此事幕后黑手,将妄图谋害皇家的贼子抓出来。” 他声音柔和,和西厂中的残忍狡诈截然不同,宛如一条最为忠诚的狗。 “朕的意思是,你与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共同调查此事。”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下方的杭越,“而且,朕希望这次能收到你们二人一同献上来的结果。” 楚皇低沉的声音平静吐出,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下方微笑着的杭越嘴角笑容缓缓收敛半分。 “……臣自然遵命。”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9. 灵机事变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我很惨的 夜间 元初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窗边雨水声伴随着雷声共响时,她迷蒙间缓缓睁开了双眼,她下意识意识朦胧的回忆自己是否关了窗。 当恍惚的双眼缓缓睁开,入目的是漆黑的木板之时,她才恍然,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家中了。 真正吵醒她的似乎也不是那沉闷的雨声。 在睁眼的一瞬间,她就立刻确认过右上角的小地图,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卫南星的身影,只是取而代之的,却是门口那些渐渐多起来的黄名,除却最初店里有的几个小厮之外,还多出了一群陌生的存在。 元初君竖起了耳朵,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这些人正是她醒来的元凶,如今卫南星也消失了,她不能被发现。 当机立断,元初君立刻抬手支撑着床铺坐起来,在百分百相信自己的情况下她没有继续对着空气演戏的癖好,猛地翻身下床,没有半分半身不遂的样子,所谓废掉的双腿不过是系统小小的花费下的幻术,没有哪个神医能看出端倪罢了。 此时的她身形敏捷的如兔子,灵活的来到门边,微微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官爷……您看小的只是个小二,店主现在真的不在,店内也没有客人。”谄媚的声音带着无奈,“现在外面这么大的雨,您看,不如今日就先宿在小店,等明日店主回来了,您有事再问他?” 这声音元初君记得,是卫南星的同伙,现在是在说瞎话。 她有理由怀疑,他之所以挽留这些官兵就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杀了他们。 毕竟她从地图里可是清晰的看到,店主此时正藏在店里隐蔽的角落一动不动,可不是他口中的“明日回来”。 她轻轻推了推紧闭的大门,一条微小的缝隙出现,透过淡淡的微光,元初君看到外面的几道正在移动的背影,她猛地屏住呼吸,没想到他们就在那边的走廊边缘对话! 她只能继续维持着半蹲着的动作,一边紧盯着小地图上的人员移动,一边死死的盯着那边的几人。 中间那个被围着的熟悉装扮的青年应该是有一面之缘的店小二,周围的男男女女此时都穿着蓝黑相间的劲装,干净利落,身姿潇洒,腰间的配刀规格一致,看来是出自同一处,联系方才店小二对他们的称呼,看来他们是朝廷的人没错了。 只是他们的打扮并不像平常官兵,非要说的话,符合元初君对古代那些皇权特殊机构的刻板印象,当然,这都是她暂时的猜测。 “对哇,荆大哥,外面的雨那么大,我们继续冒雨搜查也走不了多远的。”忽然,一阵清亮的少年音顺坡下驴,嬉笑着对身边那个身形健壮的男子如是说道,却被后者微微转头的动作吓的僵硬了几分,摸摸头不敢再胡说什么。 元初君皱眉的同时,那被称呼为“荆大哥”的男子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年龄和阅历都不小,在这个小队中的威严亦然: “雨天我们查不了太远,犯人亦逃不了太远。”他冷硬的声音彻底打消了少年的所有念头,后者讪笑一声,虽然油嘴滑舌但是此时也显然没有和他对着干的意思,顺从的应声: “是、是……” 训斥完小辈,他又重新看向店小二,目光如鹰:“……既然你没什么线索,店内又没有客人,那我们就暂时离开,如果发现可疑人员,务必及时汇报锦衣卫。” ——锦衣卫? 元初君秋水般的眼眸荡起一波涟漪。 她更在意对方的前言“店内没有客人”的断言,难不成在自己不知为何沉睡的时候,小偷做了什么手脚,能让这群朝廷的鹰犬如此放心? 说起来,从刚开始就是,自己的地图虽然没有经过升级扩张,可起码整个客栈的范围内都能包括,一直不见卫南星的身影。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转身朝着这边走,元初君微微后退一步,她没有触碰出现了一条缝隙的门扉,现在最好的选择还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的好。 她维持着此时并不好受的动作,屏住呼吸,看着那边的一伙人继续浩浩荡荡的离开,明明是一大帮人,脚步却轻巧的像一个人,看来他们的武功都不弱。 她静静地敛息,直到缝隙间的人影消失一段时间,她才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转身朝着窗边走去。 “哗啦啦”的雨声不断,她警惕的靠在窗边的墙壁上,这次有了教训,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抬起窗户,再次只留下一小道缝隙,打开的一瞬间,夜风立刻携带着雨水飘进,元初君的袖口湿了。 打湿了袖口啊……这倒无所…… ……嗯? 原本不甚在意的元初君猛然顿住了,她幽邃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袖口。 在黑暗中,她清晰的看到自己袖口上那大片的印记,像是某种无色的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元初君记得,自己这身一副的料子是元乾国都罕见的云织丝锦,精贵的很,稍稍有些水痕都会留下印记,就算是无色无味的纯净液体也不例外。 她皱眉,用手指轻轻碾过那片痕迹。 [系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系统对此十分茫然,当元初君陷入睡眠,它也会一同死机。 犹豫片刻,元初君还是将那片袖口放在了鼻下,轻轻嗅了嗅—— …… “唔呃!”支撑不住身体的她猛地前倾,一种强烈的头晕目眩的错觉在元初君额间激荡开来,她身子摇晃了一瞬,随后重重跌倒在身后的榻上,发出不声不响的软声,双眼却是霍然间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袖口那片痕迹。 她眼角缓缓抽搐了一下,现在她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不声不响的睡着了。 元初君咬牙切齿,心里出现千百种制裁卫南星的法子的时候,小地图上忽然出现了红色警报,送走了那伙锦衣卫的店小二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她利落又安静的上了榻,身子一瞬间变得柔弱无骨,在她扭过头的一瞬间,门被推开了: “……嗯?这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好险!”店小二惊慌失措的进来重新合上门扉,刚刚进屋,一阵风雨迎面的感觉让他又是错愕万分:“星大人离开前忘了关窗?!” 他又“嗒嗒嗒”的跑过去慌乱的关上了窗。 听着店小二那单纯的声音,脸被乌发遮挡住的元初君嘴角一抽。 她敢保证,如果是卫南星,现在一定怀疑然后逼近自己了才对。 耳边响起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店小二似乎在那边的椅子上放心的坐下了。 看来的确没人觉得一个行动不便的公主会对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真不知道星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把人带走了,又中途从暗道送了回来……唉,幸好店主事先让锦衣卫查过了,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拄在桌边,似乎真的吓坏了,又喝了一大杯茶水。 元初君:……我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喝苦茶。 小二顺了一口气后,又开始自顾自的碎碎念起来:“锦衣卫怎么今天像发了疯一样,明知道我们这里是受西厂庇护的地方,居然还敢进来搜查……” 这里是西厂的地盘?卫南星也是西厂的人?! 元初君眉心微跳。 “也不知道星大人什么时候来带走这个货,总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而且她到底是什么瘟神,怎么一夜之间客栈的毒花都蔫了……唉,我养了好久呢。”店小二心疼的起身拨弄房内的盆栽,唉声叹气的抱着花盆走出了房间,反手带上了门,牢牢关紧。 后者在地图中的名字渐行渐远,发觉对方确实离开了之后,元初君放心的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窗边的瓢泼大雨,也没有现在从外面直接逃走的打算。 她看着自己右上角的128点虐心值余额,留下近三十点存货的话,现在自己至少已经有了一百点可以支配,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就算身上的毒已经被解了,可元初君面对如今四面楚歌的情况,早已经放弃了平凡生活的愿望。 更何况别忘了,她还要替原主找那个还在元乾国皇宫的反贼报仇。 至于玄景……她自认拿对方当长期的薅羊毛对象已经算是替那十几鞭报了仇,如果他能助自己武功高强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暂时放过他。 躺在床榻上,元初君打开了系统升级界面,简单明了的一行行技能界面,技能后跟随着连带变化的力量、速度等属性,对于元初君这种新手来说,急需实力的她还是选择技能界面升级会更快捷一点,当然,需要升级的点数也绰绰有余: 视野1级(满级3级):升级所需100点 剑术2级(10级可突破):升级所需20点 内力3级(10级可突破)(封锁中) 轻功2级(10级可突破):升级所需20点 …… 下方的暗器和刀法等清一色的零级,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抗毒性】元初君居然已经到达了8级之高。 对此她存疑,[8级抗毒抗不了迷药?] 【是抗毒性不是抗迷药性啊……】 系统对此的解释元初君很不满意,所幸她也没打算把点数用在这种地方,她更相信自己的硬实力。 于是,在停顿片刻后,她毫无犹豫的升级了暗器和轻功。 暗器由零级升级到二级花费了十点,她在系统疑惑的注视下,直接拉到了5级之高,正好花费了100点虐心值,与此同时,暗器的总领性属性也让她的力量、速度数值同时翻了一倍。 很简单,如果以后还要坐轮椅的话,她觉得暗器会更有用一点。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权衡之计,元初君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满足。 毕竟眼前的她就算再努力也只是针对个人进行薅羊毛,她务必尽快将范围扩张到组织、国家、乃至整个江湖才行。 江湖于她的“惨状”还是不太了解,还只是空白的认为是一个凄惨的公主,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而元初君要帮助他们明确这一点。 她眼睛缓缓眯起,站起身来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元初君很惨,任何不同情自己的人都该半夜谴责自己。 一脚利落踩开地图上显示的暗门密道的木板,伴随着“咔嚓”的声音,白衣柔弱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那个埋伏已久,似乎立刻就要出发去通风报信的店主。 店主……不,杀手错愕的抬起头,在看到闯入者的一瞬间,他的动作比思想更快,几乎是瞬间一剑刺向上方,饱含着浓厚的杀气,当这一剑刺出去后,他才惊疑的意识到,眼前的陌生女人美丽到了异常的地步! 元初君的脸实在过于出众,被那双澄澈的寒眸注视,竟然会让人忘记一切思考,只下意识的感叹居然会有如此魅力的女子存在。 “砰”的一声,杀手愣神的看着迎面对抗的一块木板,原来元初君早有预料,在踏碎暗道的时候,她已经拐进杂物间随便拖了一块木料过来! 一击不成,杀手在元初君面前已经没了机会。 倒不如说,在见到元初君的第一眼,杀手就没打算直接杀死她,按照他的本意,这种相貌的存在绝对是价值不菲的“货”,不能杀死,最好是断手断脚让她安分一点。 可杀手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比柔弱的女子,会让他做出了此生最后悔的决定。 挡下一击,元初君快速丢下木料,被从中间刺开的木料让杀手下意识后退躲避,可就在他退后的这一刻,一枚小而细碎的石块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元初君的眼神决绝。 既然我没有底牌,那么只能全力以赴了。 杀手立刻抬起的脸对上绝美的容貌,一阵撕裂的声音混杂痛觉侵袭他身体。 下一刻,他微张的嘴忽然一顿,双眼微凸,不敢置信的看着头顶那个缓缓将甩出去的手收回来的平静女子,双手艰难地抬起,却只是触碰到自己脖颈处的石块碎片,伴随着嘴边正汩汩流淌出来的血水缓缓朝着身后倒去。 她利落的放下瞄准的手,居高临下的双眸寒如秋水。 这张毫无攻击性的脸,也是她的武器之一。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0. 我很惨的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大哥已凉 跳下暗道,凭借着那微不足道的两级轻功和毫发无伤的身体,元初君稳稳落地,她跨过伪装成店主的杀手,单脚踹起地面上的暗门,直接单手对准上方的空隙,捡起了地面上的石头轻敲几下,将这个洞堪堪堵住,转身朝着密道前方走去。 眺望着悠远的道路,宽敞明亮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密道的规格,两侧的壁灯将道路照的灯火通明,地面的砖也码的整整齐齐,当然,也侧面告知元初君,这里一定有暗器机关。 似乎是升级了暗器技能的缘故,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元初君居然一下子看出了几个位置上可能存在的暗器机关。 她转身,在死不瞑目的杀手身上快速摸了摸,舔包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忘记的。 片刻后,她的手上多出了三样物品。 一块写着【丁】字样的腰牌,目前是西厂的通行令还是其他的不确定。一封密信,似乎是刚刚密封完毕,准备寄出。 看着密封条上自己看一眼,就在【抗毒性8级】的技能下展现出本色的毒药,以及旁边的一个开锁的小符号,元初君便毫无顾忌的撕开了密封条。 ……杂乱的字她根本看不懂。 好在这一看就是密语,不是元初君丈育。 好了,让密文都去死吧。 她直接叠了叠,随意将这“剧毒”的纸张塞进怀里,将杀手手里的最后一样物品拿出来。 那是一个小锦盒,上面带着钥匙的孔洞,可惜的是,自己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到类似钥匙的东西,暂时只能收起来了,等自己力量加点后再试着能不能暴力破开吧。 摸完尸,元初君抬头重新看向眼前这个一看就陷阱无数的道路,神情严肃了几分,秋眸眯成了狭长的进攻架势,高挑的身姿灵活的前进,在踏出脚步的一瞬间,一阵破空声立刻在她身后响起! 好在她最先看出的就是这个暗器的设置。 轻描淡写的挥动白衣袖袍,飞起的碎石触碰到来犯的利刃,利箭落地,被元初君拾起,只是这次她却是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反而站在原地单手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刚刚自己的判断,这一排恐怕都会触发这个机关,唯一可能躲开的砖块还是没能躲开,如今看来,这边的道路绝对不是这么走的。 她从善如流的后退一步,完全没有了继续前进送死的意愿,她环顾四周的死角,试图看出别样的端倪。 ……她必须尽快,如果店小二发现了不对,来这里查看,自己就暴露了。 暂时没人会相信一个半残废的公主可以用暗器杀人,可如果被当场逮住那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元初君牙根轻磨,她一边凝视着周围的设施,无意间,她再次看了一眼地面上早就没了声息的尸体。 ——嗯? 凑近端详着杀手因为失血过多变得青紫的脸,她微微前倾,似是发现了什么,抬手轻触杀手的额头。 忽然,她的指尖被刺破,一阵刺痛感让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却确认了什么。 毫不犹豫之下,她一脚踢开了杀手的尸体,伴随着一阵离开血肉的声音,她终于发觉,原来杀手倒下去的时候,用身体挡住了下方这根细到根本看不清的银针。 她单眉挑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似乎被一击秒杀的杀手,看来对方就算临死,也想拉一个垫背的,可惜,他到死也没想到,元初君会直接选择观察别人都下意识躲避的尸体。 如果不是她事先摸了尸,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到时就是她先被伪装成店小二的杀手发现了。 她观察了片刻地面的银针,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拿出了怀里的锦盒,将那自认为钥匙孔的孔洞对准了银针——! “咔嚓。” 开了,只不过不是盒子,而是银针下的又一层暗门! 原来,盒子需要的不是钥匙,盒子本身就是开门的钥匙本身! 看着已经没了用的盒子,元初君凝视着地面开启了的暗门良久,忽然哑然失笑,她万万没想到,这掳走自己的人居然还有这一层别出心裁的设计。 将盒子丢开,和那边的尸体放在一起后,她抬起素白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掌心的暗器石块,一点一点的开启了暗门。 入目的是一片漆黑。 而这,才符合元初君对这个蛇鼠一样的组织的印象。 她纵身一跃,翩翩白衣堕入黑暗之中,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 伴随着黑夜之中的阵阵雷鸣,雨水越发肆虐,击打在大都城郊外的树林中,浇灭了都城的那场不欢而散的大火,伴随着孩童消失的笑声,一道黑影在雨中疾驰,他的动作没有因为雨而丝毫减缓,甚至于身后追赶的锦衣卫只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荆大哥!你没事吧!”上一刻还在客栈中声音轻快的男子此刻声音担忧中急促无比,混杂在一众惊呼声中,被雨水冲散。 而在他们中央,原本踉跄着的魁梧男人身躯摇晃了一下立刻站定,他捂着自己伤痕不浅的胸口,咬紧牙关强行发出平常的声音,他厉声指着那边的身影: “别管我!盯紧那边的男人!” “可是荆大哥你……” “快追上去!我没有大碍!”男子忍痛大喊着,身边的小辈们立刻后退两步,一边忧心忡忡的将伤势显然不轻的他交给后方早就被玄景甩在后方的锦衣卫,他们则是无视湿透了的衣服,作势就要冲出去—— 人群中一个略显娇小的身影被原地的男子一把抓住,她无法反抗的踉跄着掉了队,转过头来时满脸错愕的盯着他:“荆大哥!” “……你不能去。” 他隐忍着痛意的声音响起,似乎大雨和伤势没能完全让他丧失理智,面对着少女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年男人沉默着,只是握着她袖子的手丝毫没有松的意思。 少女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有几分狼狈的贴在脸边,此时一双杏眸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这个她一向无比相信的前辈,她英气十足的脸上带着不甘心,有几分发涩的声音缓缓道:“荆大哥,为什么?” 虽然或许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她还是不愿意接受。 一直敬仰的前辈会知晓自己的身世,因为自己那个父亲的缘故不让自己真正参与到抓捕危险犯人的行动之中。 郭瑜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从她加入锦衣卫到和各位同僚获得战斗友谊,她以为自己终于有能力也有机会事先自己的梦想,成为闯荡江湖、侠肝义胆的大侠了,可眼前的情形却让她比淋雨还要彻骨的寒冷。 颤抖的双眼盯着荆旗那双漆黑又澄澈的双眼,稍微挣扎了数下,和料想之中的一样无果后,郭瑜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 此时后方的一众锦衣卫也已经追赶了上来,耳边响着同僚惊呼荆旗伤势的声音,郭瑜终于咬紧牙关,她一把挣脱开荆旗的束缚,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皱眉的荆旗踉跄着站起来,就要拦住对方的时候,他发现后者调转了方向,头也不回的快步朝着他们走出来的那间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大有一副再也不愿意面对荆旗的表现。 他伸出去的手缓缓放下,在身后人关心的追问下,失血过多的他身子摇晃了两下,眼前一黑,他踉跄后退之后,艰难的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 “去……去看郭……”说到这里,他却猛然间顿住了。 在身后人急切的追问下,荆旗眸光深了深,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声音低沉:“……去追踪黑衣刀客的方向,不要和他正面战斗,试着别找不到他的位置……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在忧心的呼喊声中昏厥过去。 * 客栈 那边的白衣公主刚刚一跃而下进入暗道,守在门口伪装成店小二的杀手随意的吹着口哨擦着桌子,就当他彻底结束,准备转身去看店主是否从密道回来的时候,客栈的大门忽然被猛地打开! 他浑身一耸,强压下瞬间炸起的毛和差点儿出手的冲动,震颤着双眼,战战兢兢的看着那边浑身湿透了的锦衣卫少女。 她的黑发被尽数打湿,此时猛地冲进客栈反手关上了身后的大门,气喘吁吁的靠在身后的木门上,动作利落的反手叉上,将身后的狂风骤雨关在身后,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雨水从袖口滴落到地面上。 心惊胆战的小二凑近了几分,正打算试探着开口的时候,少女稍显沙哑的嗓音就开口了:“……抱歉,我在店里歇一会儿……我去二楼。” 说完,她动作爽利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看也不看拍在桌上,大步流星逃也似的朝着楼上走去。 小二微微皱眉,正打算抬手拦住她,嘴里刚发出一个“诶”的单音,就被她放在桌上的银两数量惊得瞪圆了眼睛,刚刚回神的时候,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算了,他刚刚听到动静,分明是大哥已经回来了,想来一个小姑娘他会处理掉的。 小二左顾右盼着,见周围没人,眼疾手快的将桌上的银两塞进了自己的围兜中。 他并不知道,自以为没了动静的郭瑜不是被他口中的“大哥”解决了,而是发现了二楼存在的浓重血腥气,愕然的站定。 *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郭瑜有几分惊讶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眼前,鼻子轻轻耸了耸。 ……这里的味道,和刚才她和荆大哥他们离开时完全不同了! 或许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缘故,亦或者只是失望冲昏了头脑,她前所未有的警醒,迅速跑动起来,用力推开刚刚检查完的一间间客房! 片刻后,她微微喘息着,有几分茫然的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依旧空无一人……? 站在客房外,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出于职业的缘故,她此时竟然忘记了方才的情绪,一心想着这间客栈存在的疑点。 ……嗯? 她搜寻的目光忽然一顿,凝视着不远处地面那块奇特的凸起上。 刚刚他们来搜查的时候,那里有这样的变化吗? 悄悄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郭瑜屏住呼吸,一点点的贴着墙边警惕的朝着那边的怪异处移动去。 咽了咽口水,感受着第一次独自搜查的惊险感受,郭瑜压抑着狂跳的心,用力压了压眼前的木板—— 她的手忽然一轻,木板立刻掉落,霍然间没了阻力的她愕然的受着惯性跌落! “砰!” 一声巨响之下,她捂着自己着地的脸哀声痛呼着,一脸晦气的挣扎着想要起身,灵气十足的双眼正要睁开的时候,眼前一张死不瞑目的脸霍然间出现在她面前! …… “啊——!!” 听着楼上的尖叫,下方哼着歌打扫卫生的小二单眉挑起,不甚在意的继续扫着地。 大哥这次动手还真是草率啊,居然让那女人叫出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1. 大哥已凉 免费阅读.[.aishu55.cc] 12. 奇妙冒险 元初君潜入的速度很快,她将身后追赶的玄景和误入的郭瑜两人都远远的甩在了后方,独自一人朝着下方敌人的大本营摸过去。 ……太黑了。 于没有丝毫光亮的暗道中摸索前进着,元初君微微皱眉,如果不是有头顶的地图在,她绝对不会选择在这样四处看不到方向的地方盲目前进的。 虽然她没什么好怕的,但是这地方太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自己一个没看出的暗器来。 循着地图那错综复杂的密道尽量弄清自己的方向,元初君的头顶顶着一团乱麻似的黑线,深吸一口气绷着脸继续前进着。 不用看,自己那和自己一样金贵的白衣必然已经脏兮兮的了。 摸索中,元初君听到自己身后传出“砰”的一声巨响,她下意识的皱眉回首,声音的来源却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地图探查范围,换句话说,她已经离开了客栈,客栈内的种种变故她已经无法看到了。 抿了抿唇,元初君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于暗道中快速前进着,在腰彻底僵硬之前,她看到了眼前那股若隐若现的亮光。 ……终于?! 她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地图。 不看倒好,这一眼看过去,元初君直接僵直在原地,眉心抽动了一下,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了起来。 眼前的地图迅速扩大,伴随着新界面的出现,走到了空无一人的独立密道出口,眼前的顶部平台上到处都是游荡着的红名,一眼看过去,元初君几乎怀疑自己进入了某种战斗副本。 她屏住呼吸,在地图显示头顶无人走过的时候,抬手轻轻的推开头顶的门扉,悄悄露出眼睛四处打量着。 入目的是一双双行色匆匆的脚,看来他们的武功不敌玄景,最起码自己如此探头他们也没发觉出异样。不过毕竟玄景是主角,恐怕能比得上他的天赋和实力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一边思索着,元初君一边小心翼翼的从洞中走出来,她手里死死的捏着那块写着【丁】字样的腰牌不敢放手,压低身形,一步步远离地图上人最多的位置。 她后退着退出眼前这间大厅,脚步很快,趁着没人注意到这边的短短几秒直接轻巧退到了地图上显示空无一人的庭院中。 暂时安全的她靠在门扉上站立,微微呼出一口浊气,眉毛低垂着带着无奈的神色。 ……看着地图移动,真的和自己玩游戏时潜入没什么两样啊。 ——虽然她在游戏中都是暴力潜行的,奉行没活人发现就是完美的潜行原则。 如今亲身经历,惊险度和刺激感提高了不止一倍。 元初君轻拍自己胸膛,刚刚离开的那几秒间,她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杀手穿着都像是便服的样子,又风尘仆仆,看上去彼此也不认识,或许自己不需要这么胆战心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转眸看了一眼身后布满灰尘的无人的房间。 …… 片刻后,一道身穿白衣的斗笠身影出现在如今的二层堂,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们也只是草草扫了一眼,无为楼怪人很多,这种打扮的像个大侠的也不少见,道貌岸然嘛。 况且这种人只要看到此人腰间的【丁】字腰牌时,就识相的转过头去不再乱看。 元初君的脸完全隐藏在厚厚的黑纱后,就算有人发现她不对劲,也没人能猜到这个好好行走着的人会是那个废人公主。 微微抬起斗笠,元初君遥望着眼前台阶上把手的守卫,在刚刚路过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他们身上佩戴着和自己相似的腰牌,而且同样都是【丁】字。 就当她想着怎么继续探查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一阵叫声—— “唔啊!戊九大人,小人没有别的意思!” 声音似乎被主人刻意夸张,而且似乎这一层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做作的家伙,听到求饶声,冰冷的表情微微破碎,有些复杂和不耐烦的瞥着那边的方向。 在一众人中,元初君听到了一阵嘀咕着的“又来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留这样的家伙…”的声音,黑纱后的双眉微微挑起,好奇的看着那边,能在这样人情冷漠的地方得到关注度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对方被踹开后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身影就出现在元初君眼前。 她身前的人嗤笑着纷纷无趣的离开,仿佛已经预见到这样的结果一般,唏嘘一声散开了。 在对方出现在地图范围内的时候,元初君双眼一亮。 这个很弱气的弱鸡是黄名。 虽然按照对方目前的表现来看没什么好惊喜的,但是在这种阿猫阿狗都对自己公主身份垂涎红名的家伙们之中,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存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要么,对方是个连废人公主都不敢对上的真正胆小鬼;要么,对方就是个和其他人目的不同的,特别的杀手。 在雷达的作用下,元初君眯了眯眼睛,虽然内心已经有了猜想,但她还是跟在人群之中散开,悄悄的朝着后方无人的庭院中走去。 * 被戊九嫌弃的踹开,角落里的黑发男人沉默不言,周围的人似乎也对他的这副样子失去了兴趣,啐一声后纷纷离开了。 在周围的人离开片刻后,似乎完全吓傻了的他才默然的起身,在行走的时候,他也维持着弓着身子的瑟缩模样,看上去简直毫无攻击性,手颤颤挡着自己的脸不敢和人对视,绕过大堂,顺着石子小路前进着。 来到空无一人的庭院,他缓缓止住了脚步,左右打量了一下。 门扉后的元初君屏住呼吸,稍稍躲避着转了身。 就当她微微皱眉,有几分忌惮想着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偷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 “快!有潜入者!快抓住那个丫头!” “这服饰、这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的人怎么会混进来?!那是谁掌管的密道?人呢!快去通知诡长老!” 潜入者?!还是锦衣卫的人? 元初君不得不想刚才客栈里那群搜查的锦衣卫,只是那个说话很严肃的男人会下这么冒失的入侵命令吗? 伴随着身后战斗的声音和嘈杂的呼喊声,元初君脑中瞬间闪过千万种念头。 最后瞬秒之间,她忽然回想起自己此时第三方的立场,迅速转过头,将目光对上那边同样听到声响转过头去的狼狈男人身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原本弓着的身子在听到那边的动静,此刻一下子直了起来!挡着脸的手落下,脸上带着错愕的神情,和原本怯懦的表情截然不同,此时暗恼的轻轻握拳,低声嘀咕了几句,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就快步朝着那边的骚动方向跑去。 在男人离开的同时,元初君紧随其后,只不过她的目的地是对方方才所站的位置。 脚轻踏地面,感知到了些许异物感,她单眉挑起,暗器5级的本能让她感觉这里有不一样的隐藏事物存在。 没有时间等她仔细思索,她毫不犹豫的躬身抬手触碰到脚下的泥土,果不其然,她摸到了一处硬实的物体,盒子隐藏的很好,完全被庭院中的泥土和杂草遮盖,这里又处于花园的中央,如果不是有心人,恐怕很少会有人接近这里! 思考的功夫,伴随着耳边越来越近的呼喊声,元初君没有犹豫,直接用力将泥土拨开,在少到可怜的时间里,她双眼快速的浏览过紧锁的密盒上的花纹,随后快速草草恢复了一下未发现时候的场景,然后快速闪到庭院视觉死角处,默默观察着那边追逐着的身影。 一边看着骚乱的人影,一边脑海中不住的回想着盒子上的花纹,她眉头紧锁。 ……看刚才那家伙急匆匆的赶过去的模样,显然不是和那些杀手一样打算解决掉那个入侵的锦衣卫,恐怕别有打……算。 元初君的思考甚至没结束,她就愕然的看着那边被追逐着的两道身影,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况?! 元初君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表情微微抽动,看着那边上一刻在自己想象中还在“忍辱负重”的大哥扯着身后狼狈的锦衣卫少女,少女还在尖叫着似乎在挣扎,刚刚还狼狈不堪的男人此时手执长剑,俨然有一副神挡杀神的恐怖气势,扯着少女的手力气之大,甚至让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带着踉跄的奔跑。 ……这就不装了?啊?? 那少女是你姘头吗?! 难不成她才是公主,我不是?元初君一脸怀疑人生的反手指着自己。 亏得她刚刚还以为这人会是什么厉害的隐世高手,像是七公那样的存在,没想到暴露的这么轻而易举。 ……当然,她是元初君,自然也不会忘记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这位“大哥”的潜入目的已经达成,想知道的情报已经探查清楚,自然也不需要过多的隐藏了,除了刚刚他要带走的盒子…… 诶?盒子? 看着“大哥”把杀手们引开,独自一人对抗一群人朝着楼下狂奔,元初君状况外的表情骤变,连忙摇摇头,再次出现在密盒的位置。 这次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捡起旁边的石块,手在技能的作用下本能的向后瞄准,一连串动作流畅无比—— “砰!” 在中级暗器技能的作用下,她直接将盒子靠蛮力对着暗器自动瞄准的脆弱点强行打开! 里面有零星几样物品,元初君想也没想,直接胡乱塞进自己口袋里,然后一手兜着怀里的东西,一手按着自己头上的斗笠,快速朝着上来的密道口方向闷头跑去! “……” 站在变成了一个大洞的暗道口,元初君竟然一时间有些失语,她竟不知那个锦衣卫妹妹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闪亮登场的。 单手按着斗笠,她纵身一跃,跳进眼前的暗道中,在身后骚乱逐渐远离的时候,快步远路返回着。 现在的她还是尽量避战为主,毕竟就凭她现在的三脚猫功夫,加上只能在背后放阴招的中级暗器技能,虽然后方的战斗结果很吸引她,但她还没有那么自信到直接追上去。 肉包子打狗的事情,她不会做。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刚刚的大哥拉着锦衣卫少女离开的画面,她动作微微一顿,脸上原本沉思的表情有几分变化。 ……看来她回去还是该好好看看那本她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被她称之为“玄景龙傲天日记”的书,毕竟这种走向,她真的无法理解。 然而,就当她以为自己躲避了身后的战场,抱着怀里顺手牵羊的东西准备回客栈的时候,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让原本稍微放松几分的她身体猛地绷紧起来! 脸色有几分难看,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耳边的动静。 像是小虫子爬动一样的声音不断,甚至越来越近,近到元初君几乎怀疑,它们就在自己的头顶。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初君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漆黑的暗道,她轻轻抬手,触摸了一下上面的建筑。 ……湿的。 不排除是那位锦衣卫少女冲进来的时候带过来的水,毕竟她看到对方湿漉漉的狼狈模样了。 但是,这湿乎乎的触感冰冰凉凉,非要说的话,倒有些像元初君曾经冰箱保鲜层中的感觉。 直到酥酥麻麻的感觉袭上元初君的后颈,意识到这不是错觉后,她终于僵住了。 当整个身后都传出小生物爬行的触感时,元初君讷讷的抬起头,那张清濯的面庞,此时前所未有的扭曲抽动着。 借着系统界面的点点微光,元初君艰难的低下头,她看到自己揣在怀里的一众物品上,此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形状各异的虫子。 凝视着趴在自己袖口那条过于肥硕的虫子,蠕动着来到水渍的位置,然后瞬间发狂抽动撕咬身边同伴的画面,元初君脑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嘣”一声,断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2. 奇妙冒险 免费阅读.[.aishu55.cc] 13. 毒虫贴贴 此时的元初君不知道,她虽然避开了身后无为楼二层堂的战斗,但其实此时她正要前往的客栈方并非多么和平。 “砰!” 一声巨响之下,伴随着身后瞬间呼啸着进入室内的风雨声,伪装成店小二的男人跪倒在地,半伸出的手上流出大片的血迹,融汇在雨水中。 在他身后,赫然是倒成了一大片试图杀死男人的客栈内杀手们。 一双湿淋淋的靴子出现在他的尸首边,靴子上流淌下的雨水和脚下的血水混合,伴随着男人挥手的动作,长刀置于身侧,一行血水顺着刀刃徐徐下滑,眼前的其他杀手们颤抖着后退,看着眼前变成了尸体的同伴们,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冲进来就是大开杀戒的男人。 “……疯、疯子!”伪装成客栈厨子的杀手最先动作,在身边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面部肌肉快速抽动了一下,猛地丢掉手上本为短刀的厨具,转身魂都丢了就要逃跑! 浑身湿透的男人低垂着头,在对方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忽然箭步上千,在对方拼命施展轻功逃跑之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动作迅捷无比,在将对方抓回来的一瞬间,男人手中的长刀直接横在了杀手的脖颈前,凶煞与血气瞬间侵袭在他面前,吓得他脸上的肉猛地一颤! “别!别动手!别杀我!!”从最先逃跑的动作就能看出,他是这群人之中最胆小的存在,被杀神拎起的一瞬间,他就涕泪横流,忙举起双手战战兢兢的扯着脖子大喊着:“我什么都说!您想知道什么?千万别杀我啊!!” 此时他没出息的表现没有任何人出声嘲笑他,甚至有几个人都想替代此时的他。 玄景此时浑身湿透,意识到对方的状态,他直接放弃威胁,单手拎着对方的衣领,凭借着身高,直接将对方拎在半空中,看着后者的脸色因为窒息渐渐变得青紫,他跑了半日整夜的声音沙哑无比: “……今日来到这里的殿…白衣女子在哪里。” “白、白衣女子?”他惶恐的看向那边的几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摆着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见过什么白衣女子。 可惜玄景眯了眯眼睛,身上阴沉的气息更重一分,他甚至没有犹豫,直接将手对准厨子的脖子而去,吓得后者脸色发白,连忙摇头大喊着: “真的!我们真的没看见啊!我们一整天都在后面待命,只需要听据点丁八大人的吩咐行动啊!!” 似乎因为死到临头,他扯着脖子几乎破音,不管不顾的大吼出声。 “……”玄景漠然看着对方此时吓破了胆的样子,已经没用了。 随手将对方甩开,他垂眸看着后者在地面上狼狈的后退,嘴里还不住地解释着: “在前堂接星大人的货的只有庚九……就是您刚刚杀得那个小二啊!” 玄景脚步微顿,只是片刻,就大步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他没有时间管这些家伙的去向和死活。 既然蛊虫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想来殿下应该还在这里才对。 看着怀里随时都激动的要爬出去的蛊虫,玄景抬手拢开垂下的头发,身后高高束起的头发此时被雨淋湿,可他无暇顾及。 殿下现在可能毒素发作,正痛不欲生。 ——元初君的确痛不欲生。 她嘴紧紧地绷着,表情扭曲的紧紧攥着拳头,脸色惨白的看着身上到处攀爬的毒虫们,听着那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荒唐的正在和系统高强度“辩论”中: [你不是说毒素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会招虫子?!] 【我没说毒素不在哇。】系统的电子音此时无辜无比:【只是在身上的副作用没有了,您的血已经一半是毒了,除非放血。】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会招毒虫?!] 系统讷讷不回话,元初君此时几乎气到昏厥。 特别是知道身上爬的这些不是简单的虫子,虽然她不怕虫,可也受不了这么多头上顶着一个解锁符号和锁头样式的毒虫在自己身上像是吸猫一样“贴贴”的画面。 她头晕眼花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带着毒素,系统也有些难以承受的艰难开口:【周围都是毒虫,一下子解析这么多毒性能否抵抗我有些头晕……】 ——你还头晕上了!谁要你解析了啊!我又不打算吃了他们! 看现在的样子,是他们想吃了自己还差不多! 听到元初君的怒骂声,系统一本正经解释着:【这倒是不会,它们的攻击性现在都到不了黄名。】 毒虫有什么名啊混…… 【它们是有主的蛊虫。】 嗯? 元初君嫌恶的躲避的动作一顿,停顿片刻,一只毛茸茸的蜘蛛就抓紧时间来到了她的脖子上,不过她倒也没时间在意它。 人养的? 她心神微动,低头,看准了一只一直在黑暗中发光闪烁的毒虫,见到了上面的解锁毒性符号,她不再顾忌,直接抬手掐住对方,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豆豆眼转动的时候,她直接皱眉捏着对方当成了暂时的光源,抬眼观察起上方的墙壁来。 有了虫光,元初君看的更清晰了一点,她仔细的寻找着方才摸到了水渍的地方,试探性的抬手推了推。 推动…! …不。 元初君一喜的表情尚未完全显露出来,立刻变回了面无表情,她甚至不敢松手,绷着脸维持着托举的动作,脸上带着绝望。 因为她在推动的那一瞬间,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高出了数倍。 她敢保证,现在的数量还只是骚扰自己微微烦恼,如果自己撒手,上面早就蠢蠢欲动的虫们绝对会瞬间将她包裹。 到时候就真成粉丝见面会了…… 可是你们看清楚,你们的推不是我,你们的推在我血里面,现在已经寄了啊! 【所以你继承了它。】 元初君嘴角抽动,凉凉一笑:[你还真是个逻辑天才。] 感受到自家恶魔宿主话语间的杀气,系统连忙讪讪闭上了嘴,没有继续抖机灵的胆量。 此时的元初君虽然凶系统很厉害,但是事实是,她现在尬住了。 此时她掌心那被她的手和上方的暗石夹在中间的发光毒虫似乎恍恍惚惚的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周围的兄弟姐妹们恶狠狠的冲上来想要取代他位置的时候,原本安分乖巧的荧光毒虫忽然张开了獠牙,发出凶狠的声音,对着想要侵占它地盘的虫子毫不留情的用触角上的尖刺收割着! 元初君额头滑下冷汗,她维持着单脚踮起,一手抬起托着石块,另一只手兜着怀里零碎事物的动作,无语的闭上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接下来破局的方法…… ——完全想不到! 就在她咬牙切齿,臂力告罄,决定和虫子同归于尽的时候,她的头顶忽然传出了人类的对话声。 嗯? 她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起来。 只是看了看自己发抖的手,下意识的在趴在自己身上乱拱的毒虫面前挥了挥手兜着口袋的手,看着它们乖乖的爬上自己手臂,然后顺着自己的引导来到自己左手的石砖位置,一只只虫子健壮有力的为自己拖住了石块的动作,表情渐渐由烦躁变成了赞许。 (听话,一会儿放血给你们。) 【真的?】 [假的,而且虫子怎么可能听懂我的话。] 【哦。】惊讶的起伏代码再度变为平静的直线,似乎在为任劳任怨的毒虫们抱怨元初君的周扒皮。 在借虫子力的这段时间里,元初君竖着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 “哦?你的意思是,长宁公主……没抓到?”阴柔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让被虫子爬满全身都只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元初君打了个冷颤。 “禀告长老,是长宁……” “不必多言,现在长宁公主的确不在你手里,对吗?” 回话的巧言虽然被那柔冷的声音打断,可元初君摸索着下巴的手还是微微一顿,有些意外的抬眸看向上方。 这声音……小偷先生? 他给自己迷晕了独自离开,结果是出去撒谎? 明明自己就好好的(并没有)躺在客栈里,他为什么要说我现在不在他手中? 说起来,伪装成店小二的杀手也说了,似乎对方把自己带走后,不知为何又送了回来? 她的手微微攥紧,掌心一个被她下意识盘起来的长长肉嘟嘟虫子一扁,又弹性很好的恢复了过来。 “……”强行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现在她当务之急不是知道卫南星的目的,而是从这鬼地方离开。 元初君强忍着自己站定聆听的冲动,而是打量起周围的暗道装置。 听他们的声音,不像是从那充满着毒虫的方向传来的,声音倒是从虫房中透过来的,不过按照元初君的思维,更可能是因为自己误触了虫房的陷阱,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因此,按照这个逻辑推算,他们应该在更远的地方,最起码,不在二层。 二层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卫南星他们不会这么淡定的。 就在元初君寻找其他设施的时候,耳边的阴柔声音忽然语气一变: “……算了,阿星,这次我不怪你。” 元初君动作一顿,不由自主的眯着眼睛仔细听起来。 “我这里有别的任务要你去办。” 顺着元初君所在暗道头顶上升,二层赫然是养虫房。 元初君不知道的是,在无为楼的七楼中,二层堂所在的诡长老正是研制毒虫的好手,整个二层堂大部分封锁的房间都是他养蛊的虫室。 因为元初君的到来,不只是这间虫房,所有的虫在嗅到这甜美的毒素味道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暴动了。 正因如此,诡长老才会迟迟不现身,让那边的锦衣卫少女被人带着从正门杀出一条血路来。 毒虫暴动,对于诡长老这种以身养虫的人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再向上,三层的这里是一片楼梯的景象,同样是两个【丁】级杀手守卫着,甚至因为无为楼的规矩,他们就算看出了二层堂的不对劲,只要他们没能进犯到三层,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任何动静。 无为楼的构造极为诡异,扭曲的楼层和房间的设置,使得四层堂的大殿居然和二层的虫房几乎紧挨着,位于二层的虫房中能听见四层的声音,三层却听不到丝毫的对话声。 似乎正因如此,阴长老才会选择在紧挨着虫房的这间房与卫南星相见。 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没有一个人会在发动了虫房机关的情况下留下全尸的。 那可是上百只毒虫。 元初君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不在焉又神情严肃的盘着掌心里越来越舒爽的肥硕肉虫。 “谨听长老差遣。”被唤作“阿星”的卫南星如此说着。 低沉的笑声传到元初君耳中时已经模糊了,当重新清晰起来的时候,已经变得断断续续: “……大都城的采花贼……顾时鸣…你…” 啧。 元初君对着摞成一个柱子的毒虫招了招手,它们立刻稍稍松懈了一些,让空隙更大,但不足以掉下更多的虫子来,耳边的声音才稍稍有些清晰……哦,已经有小型的毒虫掉下来了,必须尽快才行了。 耳边的声音清晰了几分后,元初君立刻侧耳倾听: “唔呵,既然皇帝要锦衣卫查,想来二层今天不会安宁。”阴柔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诡长老放任顾玄间那个鼠辈的行为只会自掘坟墓。” “长老是说,顾玄间会暴起吗?” “蠢材。”长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的埋怨,这声音听的元初君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玄间又不知自己已然暴露,他还想继续探查无为楼的情报,怎会……” ——“长老!二层堂□□了!” 忽然冲进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长老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元初君绷着的脸微微抽动。 好了,我知道那位“英雄救美”的大哥叫顾玄间了。 还有,小偷先生你应该不会当着上司的面笑出来吧,凭你的恶劣性格…… 还真是为你担心呢。 元初君不无恶意的露出落井下石的笑。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3. 毒虫贴贴 免费阅读.[.aishu55.cc] 14. 天机亦未寝 在下人送达这样打脸长老的消息后,元初君清晰的听到头顶安静了两秒,就当她几乎认为又是因为某种原因听不见对话了的时候,那道阴柔的声音缓缓的重新开口: “……原来如此,不必管。” 那边的下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卫南星低垂着眼,继续道:“那属下这就前往大都城。” 到头来还是错过了最关键的地方吗? 元初君暗恨的咬着大拇指指甲,对于那边摇摇欲坠的毒虫视若无睹,对于在脑海中暗暗抱怨【坏女人……】的系统更是完全无视。 她不希望就这么放弃虐心值给的十分果断的卫南星,但现在似乎也已经无处可去了。 转眸看着身后一脸邀功的毒虫们,元初君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接管了它们支撑着的石砖,然后抬起手,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狠狠地在怀里的帕子上抹了一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丢进了打开的石砖里面的房间里! “……”盯着毒虫密密麻麻的乖乖顺从本能朝着上方的毒房蜂拥而去,在确认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她直接抬起石砖,用尽浑身力气,“砰”的一声闷响按了回去! 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元初君呼了呼,随后继续揽着自己的战利品朝着出口的方向走…… ……嗯? 地图bug了吗,我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到绿名啊……就算是顾玄间和卫南星也只是黄名而……已…… 元初君原本因为疲惫而放松的脸色逐渐僵硬。 凝视着那暗道里正在快速移动着的【玄景】字样,元初君的嘴一点点张开,双眼瞪圆了,随后猛地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动作猛地加速数倍! 她双手迅速将怀里捧着的东西快速归类,将珠串挂在了自己宽大白衣袖口之下,密信则是和之前进入前摸到的一起塞进了怀里,随手将斗笠丢的远远地,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扑地! 咬牙之后,她一脸慷慨就义的看着自己袖口上那药力之强,毒虫已经让她见识过了的迷药水痕,又捏住身后一只没来得及爬进洞口的毒虫,盯着那上面的锁头符号,显然代表自己无法抵御对方的毒素。 ……成功的路上总要做出一点牺牲的…… 她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盯着茫然的本能蹭着自己伤口的毒虫的眼神愈发发狠,竟然平白中生出了一股慷慨就义的悲壮感。 【宿、宿主……花钱晕过去吧……】 不,那就没办法栽赃卫南星了! 内心声音豪迈的她却是将自己有一道血痕的手触碰到毒虫的利爪,在后者茫然的豆豆眼下,她接触到对方的毒,大拇指上的伤口瞬间被系统治愈,此时迷药的劲儿也上了头。 *当冲入密道的玄景因为蛊虫发狂的举动浑身杀气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这一整夜都让他提心吊胆的白色身影。 快步冲过去,他带着血气和雨水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拥起昏迷的后者,但在看到自己的狼狈后又犹豫了片刻,凝视着元初君那平和中有几分痛苦的挣扎表情,他终于还是咬紧牙关,双手用力抱住货真价实昏迷过去的元初君,快步朝着密道之外疾驰着。 殿下……你不要有事…… 一整夜杀气蓬勃的男人此刻前所未有的露出了脆弱的神情,轻功跃出密道,他走在四处是尸体的客栈中,拎着事先准备好的雨伞,一脚踹开了客栈的大门。 当酣然入睡的程天机被一个一身煞气的男人从榻上揪起来的时候,他是迷蒙的。 当他看到对方怀里露出真面目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的时候,他承认,他醒了。 * 日头渐渐升起,伴随着天边的一抹青白,一夜暴雨散去,天终于重新焕发出了澄澈的淡蓝色,像是被昨夜的一场大雨将所有泥浊尽数冲刷干净了一般。 伴随着大都城民居中清亮的鸡鸣声,都城苏醒了。 安静的客栈中,二楼的房外,紫衣少女双手叉腰,一脸忿忿的盯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后者双手抱着怀里的黑刀,始终闭着双眼,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惹恼了紫衣少女,加之对师兄的担心,她怒气冲冲的朝着玄景身后的大门冲去,却被身后看得出眼色的其他师兄弟拦住了: “等等!师妹!先不要冲动!” “什么冲动!程天机那个蠢材昨晚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紫衣少女虽然语气不善,但是话语间带着清晰可闻的担忧,她急切的看着那边紧闭的大门,和一早起来便站在门口的奇怪黑衣男人。 对方身上的血气……真的好重,这家伙一定杀了很多人。 此时的玄景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墨发重新高高束在身后,身前众人的谈话甚至没能进入他的耳中,现在他满心只有房间内昏睡不醒的殿下。 天知道,当他急匆匆的将殿下带到程天机面前,将蛊虫归还给他的时候,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检查了殿下的“伤”,两人看到元初君白衣袖口上的水痕后,程天机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一言难尽的表示这是极为珍贵的上流货迷药的时候,玄景浑身的杀气立刻上涨了一个阶度,连忙被程天机以不要打扰治疗的理由赶了出去,可他依旧无法放心,就这么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浑身煞气没有丝毫的减轻,甚至因为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外思绪扩散,隐隐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紫衣少女身后的师兄弟几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也不觉得眼前这个黑衣刀客会是什么善茬,更何况一大早就堵程师兄的门……虽然他们程师兄平时起的就晚,但今天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紫衣少女,本命叶初莹,此时瞪着眼前全然无视她的黑衣剑客,纵使对方身上逸散出来的凶气几乎凝成实质,出于对程天机的关心,她还是用力挣脱了身后同伴的束缚,一步冲到了玄景的面前! 就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玄景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呼,终于结束了。”程天机满眼疲惫,原本打算一出来就和玄景对话的他一抬眼,看到猛地冲到他面前,一脸担心的捏着他肩膀上下打量的叶初莹,吓得缩了缩,本是他心虚的程天机只僵硬着任由她打量。 确认程天机没什么事后,从最开始就反应剧烈的叶初莹才恢复了从前有几分傲气的表情,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瞪了瞪眼睛,选择先发制人: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什么我们这些同门不能知道的吗?” 叶初莹一开口直接给程天机扣了个大帽子,他哭笑不得,对方这幅说辞简直比直接骂他爱多管闲事还要让他头皮发麻。 他连连摆手,虽说是解释,可后面的其他人自然理解程天机,他总归也只是和叶初莹一个人对话:“别别别,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他叹息一声:“只是像你说的,我倒霉蛋惯了是事实,可麻烦来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哼。”叶初莹本来也没有多少埋怨的意思,对方这样一解释,她索性顺坡下驴问道: “怎么回事?” * 叶初莹瞪圆了眼睛,和身后的诸位师兄弟一同失语,他们看着榻上那个双眼轻阖,似乎此时睡得不安稳的白衣女子,一个个张着嘴吐不出半个音节来。 双手抱胸的程天机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似乎对于叶初莹等人的反应早有预料,此时的他对那边站在元初君身边,像是一尊石像一样冷凝的玄景开口道: “……就是这样了。就连我也没想到,长宁公主出去这一遭,居然能一口气又给自己带回这么多新毒来。” “事到如今,只能说幸好她的内力被药物所封,大部分蛊毒无法爆发,现在才能暂时稳定下来。” 他苦笑一声,似乎回忆起自己昨晚到底废了多大的力气,偏过头压低声音嘀咕着:“……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比长宁公主还要‘毒’的存在了。” “……”玄景冷飕飕的眼刀让程天机肩膀缩了缩,后者立刻抬手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闭紧的动作。 此时那边的叶初莹等人终于脸色复杂的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相比那些艰难移开目光、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投向那边榻上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的美人的男人们,唯一的女子叶初莹上前一步: “这、就是长宁公主?” 她让自己的声线尽量显得平稳几分,那边的玄景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 想来如果不是程天机于他有恩,而且还要继续为殿下解毒,玄景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多人见到殿下的这幅模样。 【滴,收到来自林七的2点虐心值。】 【滴,收到来自王二的4点虐心值。】 【……】 嘈杂的声音让原本只是暂时陷入了昏睡的元初君眉心微蹙。 叶初莹惊叫一声,和那边皱眉微微躬身过去的玄景同时发作:“啊!她醒了!” 一向娇俏的少女音此时竟然生出了几分无措和忧心。 程天机看着眼前一屋子的人因为榻上女子蹙眉的动作立刻慌乱起来的场景,他无言的脸上流下一滴冷汗,无奈的支起身子拨开身边的人,朝着中央凑近了几分,仔细观察着元初君的呼吸频率。 在万众瞩目之中,乌发下脸色苍白的女子悠悠转醒,一双秋眸缓缓睁开,那眼中的迷蒙瞬间撞入每个人眼中。 元初君睁开双眼,望着眼前围着的半圈人,空茫幽深的眼眸就这么平静的扫过每个人的脸。 所有人在对上那双眼之时不由自主的呼吸一滞。 而此时的元初君正在犹豫—— 到底该怪他们吵,还是感谢他们过于“慷慨”。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4. 天机亦未寝 免费阅读.[.aishu55.cc] 15. 她本是王 就当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的时候,一阵轻咳声忽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榻上消瘦的女子忽然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叶初莹反应最大后退两步,无措的瞪圆了眼睛,她的模样好像看到了什么罕见的小动物一般,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身边的程天机: “喂!她怎么了?” 刚刚稍稍放下心来的程天机被推得一个踉跄,也不敢恼火,只看着玄景立刻递上帕子过去的动作,也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下意识嘀咕着:“还真能醒过来啊……” 此言一出,屋内除了元初君的所有人都朝他送上了死亡凝视。 程天机连忙举起手投降: “别误会!我只是说她体内之前的毒素和被侵蚀的五感伤势太严重了!我是在感慨噬无痕!和昨晚的毒没关系!” 毕竟和噬无痕相比,昨晚的那些毒简直微不足道,小巫见大巫了。 这个说法倒是说服了众人。 那边的玄景和往常一样,自认为是害的元初君落得这幅下场元凶的他绷着脸,满眼愧疚和痛惜的于叶初莹身后师兄弟们眼球几乎瞪出来的注视下,熟练无比的单膝跪地,以更方便的高度和姿势端着早就热了数遍的汤药伺候着“无法移动”的元初君。 而这一边的叶初莹从看到元初君开始,一双张扬秀丽的眉毛就忍不住微皱,一直保持着忧心忡忡的神态。 于她而言,于整个江湖而言,“长宁公主”这个名字都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无数人豪掷千金求见一面的存在。 如今见了她,叶初莹和所有人一样,第一眼的印象只有一个—— 美。 美的简直不真实。 叶初莹对于“第一美人”这一点没有丝毫质疑和在意,惊艳过后,看着对方此时这幅脆弱无法移动的姿态,她眉头只皱的更深一分。 和身后的臭男人们为那个凉飕飕刀客如此恭敬的侍奉她而错愕不同,叶初莹看到这幅场景,只觉得内心郁气更为激烈,甚至还带着隐隐无法散去的憋屈。 ……明明长了这样一张举世无双的面庞,气质也是自己前所未见过的灵气素淡,叶初莹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先前的种种变故,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话,究竟会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正因如此,那个刀客、包括同门所有人,他们对长宁公主越恭敬越赞叹,叶初莹越觉得窒息。 ——她在为那个沉寂着似乎了无生气的女子而愤怒。 她不明白,为什么能有人在见到她之后还能做出摧毁她的事。 叶初莹的胸膛缓缓上下起伏着。身边的程天机了解她,因此只是沉默的抱胸旁观着,不发一言。 就当叶初莹快被自己的思绪气死的时候,她紧盯着的女子忽然抬眼,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过去,叶初莹表情霎时间变得空白下来。 “……” 看着瞬间变得安分下来的小师妹,程天机绷着脸,强忍着绷不住的嘲笑努力不去触她的霉头。 转而看向那边始终静静的观察着他们,默不作声的喝着身边玄景递上来汤药的女子,他张了张嘴,还是踌躇开口道: “我先问一句,你昨晚被几种毒虫咬了?” 虽然裸露出来的地方没有明显的伤口,可程天机毕竟不敢乱碰元初君,就算他是被“绑”来的大夫,也怕死。 可既然把出来的脉象是这样,那就不会有错了。 只是元初君体内的毒太多了,就算是他也分不清哪些是可以解开的刚刚中的毒。 此言一出,玄景动作一顿,他始终安分的低垂着的双眸缓缓抬起,似乎也在等待着这个回答。 余光瞥到玄景的在意,以那本“龙傲天日记”中的做法来看,元初君总怀疑对方此时的侧耳倾听,是打算之后按照自己说的数量加倍送给卫南星。 就算内心感到无言,元初君面上也毫无纰漏的垂眸,苍白的唇一张一合,灵透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不知。” 回答很简单,也让程天机头痛,好在他的承受力够强大: “这样啊……不过别担心,那些毒虫都无所谓,不会对你造成多余的伤……” 下意识说出这番话的他在叶初莹的死亡凝视下讪讪闭嘴,又找补着说道: “……哈哈,是啊,噬无痕已经囊括了所有传统意义上的毒了,就算再多几种,也只能说是锦上添……呸!” 我不说话了。 程天机这次在玄景杀人的注视下再度闭上了嘴,可元初君却没有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她抬眼看着眼前尚显几分青涩的男人,脑海中却是回想起那草草看过的未来剧情中,一闪而过的【医圣】的脸。 绝对是他。 心中笃定的如此说着,她面上却一反常态,在身边男人略显怔愣的注视下扬起了一抹温雅的笑: “还要麻烦你,实在是愧疚。” “什——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 下意识呆滞眨眼的程天机忽然感觉腰部一紧,他连忙瞪圆了眼睛对着元初君连连摆手,叫苦不迭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感受着身边使坏的手,他咬牙切齿,忽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比起这个,公主殿下,其实我的小师妹早就对殿下的风华绝代好奇已……唔!” 被一个肘击怼到后面去的程天机夸张的后退两步,叶初莹慌张的上前一步,也不管元初君的脸上露出怎样的神情,只下意识的连忙摆手,连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声线都忍不住微微升高: “没有的事!你别听那混蛋胡、胡说……” 故意夸张表现退到后面去的程天机身为始作俑者此时也一脸惊奇,不敢置信的和身边一直苦笑着的同门几人对了个眼神。 喂喂…… ——叶初莹那骂起人来妙语连珠的混世女魔头结巴了? 倒不如说,她居然也会结巴?! 盯着这伙人活宝的轻快对话,元初君清平如水的双眼扬起一阵波澜来,带着她都没察觉到的几分笑意。 看着叶初莹有几分局促的在自己身前快速解释着,对上自己耐心的眼神后又窘迫的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的模样。 这张脸她是认得的,和程天机那家伙变成医圣后就留胡子的大叔脸不同,娇俏的少女就算几年后还是这幅娃娃脸的盛气凌人模样。 ——然后纠缠了身为男主的玄景几个月。 元初君看着眼前将崇拜目标大有转移到自己身上意味的叶初莹,强忍着露出怪异的眼神来。 和惯例的武侠小说剧情相同,玄景和他们师兄妹几人巧合相遇,期间一起解决了诸多事端,可惜就算对玄景恐怖刀术感到倾慕的叶初莹再怎么努力,经历了“长宁公主之死”的玄景已经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刀,说话行事简直冷的像个冰块。 这段平平无奇的剧情最后自然也是和其他女性配角一样,以叶初莹放弃为结局。 回忆着这段的元初君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玄景。 瞥到对方正盯着叶初莹冷的要掉冰碴的目光,元初君内心恍然。 ——对对!就是这个“你谁啊”的眼神,和自己看完全书后唯一记住的目光一模一样! 毕竟玄景这家伙身为男主,简直像个讲江湖事的工具人一样,完全让人无法印象深刻。 遇到敌人是这个眼神,遇到女人是这个眼神,就连遇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时也是这个眼神。 可以说除了对战温献淳的那一段剧情眼底带着浓烈恨意,玄景全书真的就像个摄像机,写了本日记一样。 元初君好笑的内心吐槽的时候,那边的玄景却是不耐烦地盯着那边“喋喋不休”的叶初莹。 ……这女人,好吵。 稳稳单膝立于地面,端着汤药的他手没有丝毫的移动,也没有因为元初君在听叶初莹讲话而移开,只是安静的像一尊石像一样端着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在他眼中,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没分寸女人影响到殿下喝药了。 看她低垂着头听不清说的什么后,玄景重新将汤匙朝着元初君的嘴边抵去,却只被一只平稳抬起的素手挡下。 被无声拒绝的玄景顿住了,虽然有些踌躇,但还是乖乖的站起来,将药暂时放到了一边的桌上。 程天机看着玄景这和自己父亲身边制药的哑奴一模一样的动作,欲言又止的抬了抬手,刚想开口的话被对方默不作声的重新站在元初君身边的举动堵住。 程天机看着后者在元初君一个抬手的动作下,就从善如流的扶着对方软软的身体半靠着后面的软垫半坐起来的一连串伺候动作,一脸惊叹。 他在感慨,万万没想到,玄景这么个看上去除了砍人什么都不会的人居然动作能这么熟练轻柔。 在元初君平静的眼神下渐渐变回了从前那个爽朗的少女,叶初莹深吸一口气,她严肃的开口:“这些暂且不提,殿、唔,长宁……” “唤我元初君即可。”元初君解围道,她平和的声音吐出来的话却让其他人眼神陡然间变得复杂起来: “我早已不是公主。” 听到这样开明过了头的让人百感交集的话,这次就连程天机都抿了抿唇,好在他本就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因此比身后的同门们更快反应过来: “哪儿的话,就凭公主你这无人可比的绝世容貌,这称呼就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位份那么简单了。” 他说出了身后几人的心声,元初君倒是不咸不淡,甚至反而对奉献虐心值最“抠门”的程天机有了几分挑战的念头。 果然是医生吗,见惯了身体上的伤病,这次小小的攻心居然都没能成功。 这家伙虽然和阿星都是满口花花的存在,但他可比会一边笑着一边自我攻略送钱的卫南星差远了。 玄景则是直接因为程天机话语间的轻浮狠狠地用眼刀刮了前者一眼,恰巧叶初莹此时开口的话救了习惯了口花花的程天机一命: “那我便唤你元小姐,如何?”叶初莹顺坡下驴,她还是没胆量叫“初君”这样亲昵的称呼。 不知怎的,明明对面的女子始终平易近人,可不知为何,他们就是平白从对方的身上感知到一股若隐若现的上位者气息,而这气息让他们下意识怜惜落入这般田地的她,又总是情不自禁又不合常理的将自己放入下位者位置。 最荒唐的程天机反而是最先发现这一点的,他好奇的凝视除了美貌什么名声都没传出的长宁公主。 ……说来也是,他们似乎都忘了一点,元乾国国王,似乎只有元初君一个子嗣。 简言之,下一任元乾国之主,只会是中原几乎闻所未闻的女性国主——长宁公主。 角落里程天机事不关己的表情中多了几分思索,看着那边无论自己怎么看都无法轻易移动,柔若无骨的元初君。 是啊,她本来,是能做王的。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5. 她本是王 免费阅读.[.aishu55.cc] 16. 银簪大盗 程天机凝视着眼底似乎除了亡国的哀恸没有任何怨恨的元初君,靠在身后墙角的他双手抱胸,腾出来的手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必定属于自己的王位被夺走,固然有亡国之恨,可她难道就没有半分权力被夺的恼意吗。 盯着那边对话的人良久,程天机有几分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真是的,我管这些做什么。 能有机会见识一下【噬无痕】的毒,自己以给她疗伤为交易,已经算是结束了。 元乾国为何至今没更改国名与年号,神秘的长宁公主,背后无人知的国宝,这种种迷雾程天机虽然好奇,可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些浑水他趟得,哪些必须夺得远远的,他还是分得清的。 *那边的程天机在独自沉思着,这边的几人对话已经展开了。 “采花贼?”叶初莹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她此时十分靠谱的伸出一根手指来信誓旦旦的说着: “如果你说大都城的采花贼的话,除却那些一冒头便被锦衣卫和西厂的人抓到的蛇鼠家伙们,最出名的,应该要数八年前横空出世的采花大盗——银簪了。” “据说每次遭他毒手的闺房的窗边最后都会留下一枚无花纹的素款银簪,也因此得名。” 说到这方面的话题,叶初莹似乎颇有见解,注意到元初君耐心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被鼓舞了一般,思索着将自己知道有关银簪大盗的见闻统统说了出来: “银簪大盗已经横行大都城八年了,在此期间,无论是大理寺还是锦衣卫,没有一个机构真正见到他的真面目,或许也是因为他出手的次数一年半载才会出现一次,也没有造成姑娘家很大的损失,所以虽然怨声载道,但没有触及到上面人的利益,也一直不了了之。” 叶初莹说到这里似乎也有些不忿:“就算他盗贼的行为超出了采花本身,可采花贼就是采花贼!就算那些姑娘家没有真的被玷污,可到底名声还是被破坏了,虽然实际丢的都是财物,可被银簪下手过的女孩很难出嫁。” 她微微摊手,似乎埋怨中带着无奈:“应该都能猜到,虽然大部分的姑娘都没有遭毒手,为数不多的几个丢了朱砂痣的姑娘也众说纷纭。”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随后愤慨的握紧了拳头,好像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而是大理寺的人员一般: “但是不管她们到底是不是传闻所说的借机说被采花,银簪大盗对女孩子的闺房出手的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元初君眨了眨眼,看着少女的同门在后方赞同的点着头的动作,早就在剧情中得知他们乐于伸张正义的个性,她倒是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评价银簪大盗究竟是否“采花”,她想着自己昨晚听到的情报,低声问道: “那么近日呢?” “近日?”叶初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有几分苦色道:“说实话,我们也刚到大都城不久,和元小姐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银簪大盗近几天有没有行动的话……程天机!” 她毫不客气的转头看向后方一直事不关己叼着嘴里草药溜神的程天机,对着明明是师兄的对方颐指气使着。 “!”骤然被呼唤到名字的程天机一个趔趄,无可奈何的抬手扯下嘴边的草药,“的确,银簪大盗再次出现了,而且还传出了新的传闻。” 见自己避无可避,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前一步,抬腿大剌剌跨坐在圆凳上,盯着眼前的几人: “这次银簪大盗的胆子很大,他潜入了当今右丞相长女徐小姐的闺房里……咳,而且次日徐小姐立刻哭哭啼啼,虽然丞相一定努力掩盖了,可不过半日徐小姐很有可能丢了清白的传闻就传遍大都城了。” 说到这里,他在叶初莹莫名“信任”的目光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 “别误会……我没专程去打听这种消息啊……喂!别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啊!稍微掩饰一点好不好!” 程天机面对着同门揶揄的眼神气急败坏。 叶初莹“切”一声,“你急什么?谁说什么了?” 那边的几人斗着嘴,玄景眉头紧锁,虽然早就想驱逐本该出发的他们,给殿下一个安静的休息空间,当然,最好能把剩下的药喝了,但既然这是殿下开口问的,想来会和昨晚无为楼的所作所为脱不开干系。 和明白卫南星放走且为自己打掩护行为的元初君不同,此时在玄景的视角,还是很简单的认定是无为楼混蛋杀手在迫害元初君,没有任何变化。 元初君则是在思考着,叶初莹所说的那个“银簪大盗”的行径,说来曾经的剧情中似乎没有大篇幅的讲过这个人,她又没有逐字去读,可既然这样,想来这次采花贼事件也就和“玄景的一众狗血爱恨情仇”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她抬眼的时候,却恍然发现玄景已经用眼神逐客结束了。 躺在只有自己与他二人所在的房间里,她自然也没有看见叶初莹离开时的那一步三回头,和某种下定决心的眼神,此时的她只是扫了一眼周围房间的陈设。 ……嗯,这里,如果不出自己预料的话,应该是那位未来医圣的房间才对。 结果他变成了“客”吗? 程天机:不敢怒也不敢言。 元初君看着那边玄景无声的去拿药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身下。 但是榻上的软被是自己的,看来玄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努力做了很多事。 话说回来,从刚才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鞭伤似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元初君抬手按在自己脖颈处裸露的肌肤上面,即使留下疤痕,也只有浅浅的一层,况且玄景下手的那些根本没有用实力,反而是好的最快的那一批伤。 ……对比之下,自己的“口腔溃疡”给自己的伤害有点儿大。 想起那个前世今生首次的耳光,虽然自己到达时已经是现在完成时,可对这方面是禁区的元初君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当重新端起药,摸着依旧温热的碗壁转头朝着榻边走过来的玄景转身时,看见的就是元初君抬手按着自己侧颈的疤痕的场景。 他动作一顿,眼底暗了几分,动作却极为利落,来到元初君身边,就要俯身的时候,一直目视前方的她再次抬手做出了拒绝的动作。 “……!” 今天第二次被殿下偏头抬手拒绝的玄景瞳仁微颤,随后默默地将药碗放了回去,就算他内心再不赞同,在这种情况下,也只会单纯思绪发散到元初君拒绝的不是一碗药,而是他本人。 当元初君转眸微抬,看到的就是几乎将愁写满了脸上的玄景,对方的心思,她几乎一眼就看懂了! 微微叹息一声,说实话,其实她并没有怎么把报复的视线放在玄景的身上,她的行为在她眼中和抱大腿没什么区别,况且玄景的行为和结果虽然她自认狗血,可到底也没有恨他恨到骨子里。 元初君深刻明白,她“一身的伤”到底该找谁算账。 但她此时就是气不过。 她一想起刚来到这里代入元初君身体看过去的自己,或许对方被挂在刑架上心中只有满满的家仇国恨,可元初君没有那么高洁,除了屈辱和气到指尖抖之外,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因此这段时间折腾玄景茶不思饭不想,放任没有去管,其实也是元初君的本身性格在作祟。 她盯着身边胡思乱想中自顾自的越来越低落,面上依旧是冷漠刀客,可幻视间元初君就是看到玄景头顶一对毛茸茸的大耳朵已经完全垂了下来。 叹息一声,我只是只想在今日躲一躲苦药而已。 伴随着女子无奈的心声,一只温凉的手忽然缓缓抬起,在男子怔愣的下意识顺从俯身过去的时候,毫无征兆的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 浑身瞬间僵直的玄景石化了。 他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素清面庞此时微微抬头,目光带几分专注的盯着他的头顶,温凉的体温顺着手传达到他的身上,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玄景傻眼了。 他微张着嘴,甚至做出了从前自己最不会做出的直视殿下的脸——这种失礼的行为! 元初君此时显然没有去想那么多,甚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情感”二字大多都会被她与“怜悯”、“崇拜”等等情绪共同认定为可以利用的存在,在来到这里的半月来,她除了如何表现的更招人怜惜以外,的确没太在意过别的事。 此时的她凝视着玄景滚烫的头顶,内心“啧”了一声,面上不显,利落收回了手。 看着眼前维持着前倾一动不动傻呆的玄景,看着这原剧情中似乎完全没有过的表情,她微微一愣,随后没有压抑着几分忍俊不禁,她徐徐道: “烧的很厉害?” ……烧?我? 玄景在对方抽手后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双眼猛地睁大,随后下意识立刻直起了身子! “砰!” 撞在木头上的声音让人牙酸,元初君微微后仰,看着下意识按着自己后脑勺,动作快速中带着几分暗藏的慌乱的玄景,挑眉看着后者用力低着头的表现: “……属下、属下没事。” 昨晚淋了整夜的大雨吧,如果不是她,别人恐怕无法从这个看不出任何变化的冷漠刀客身上看出任何病感来。 “这样啊。”元初君顺着他的话垂眸如此道,随后在玄景微微不妙的预感下,不紧不慢的朝着后面靠去,声音也倾泻而出: “既然你想渡病气给我,我自然也是无法反抗的。” “毕竟我只凭自己也……” 在玄景骤然变得急切的注视下,元初君双眼感伤的抬手放在自己完全没·事的软被下的腿。 那双一向幽深的墨眸此时波涛汹涌,玄景罕见的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身形,健壮的身躯站在床边,踌躇片刻后,还是一步步艰难的远离了床榻的位置。 随后在元初君眉心一跳的动作下,咬牙告罪后表示自己会尽快回来后转身直接半冲出了房间。 看着地图上的绿名高速移动的样子,元初君不再多演,单手托腮。 良久后,肩膀一耸,从鼻间传出的轻笑气音带着几分无奈。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6. 银簪大盗 免费阅读.[.aishu55.cc] 17. 大盗自首 在玄景走后,元初君自然而然的拿出了昨夜折腾半夜带出来的密信。 微微整平,看着上面虽然出自两人口袋,但显然花纹和笔迹都是一人所为的两封信,元初君眉头微皱。 ……看不懂。 但是可以看出,这种密文或许是那组织的特殊传话方式,或许顾玄间的这封还带着他们作恶的证据? 元初君拎着手里的信纸,不甚在意的甩了甩。 如果不是伪装成店主的杀手杀意和红名过于明显,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杀了一个锦衣卫的同伙了。 ……等等。 为什么自己在看到顾玄间为了那个锦衣卫少女暴露身份,就自然而然的将他看做锦衣卫的人了呢。 元初君眸光闪烁着,她一边将密信好好的收起来,一边抬手,一串红色朱砂手串立刻出现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还有这个,既然它被一起封于盒内,显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了。 只是盯着那血红的朱砂,元初君忽然毫无征兆的想起了程天机方才的那番话。 想到那子虚乌有的守宫砂传说和少女们被“采花”的事件,她猛然间感觉一阵恶寒。 爽快的将之前应急佩戴上的朱砂手串摘下,好好的揣进怀里。 变得和平日无异的元初君好好的拍着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那身脏兮兮的白衣已经被更换,现在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最高洁的公主殿下。 内心暗暗倒数着,伴随着地图上两个绿名高速移动的动作,在元初君倒数到“一”的时候,她的大门被大力打开,一向刁蛮的少女此刻带着惊诧的表情,对着屋内缓缓抬眸的元初君错愕大声道: “元小姐!作恶八年的银簪大盗被抓到了!” 元初君眉心一跳。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叶初莹身后的程天机见拉不住早就放弃了,此时只是耸肩补充着:“没错。而且真正值得惊讶的是,这位银簪大盗,最起码目前出来的传言,是一个名为顾玄间的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元初君呼吸一滞,她的眼神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暗了暗。 叶初莹忽然激动的补充着:“这算什么重点!重点是,这个顾玄间——” “——是当今大都城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的亲弟弟!!” 元初君原本平静的水眸猛地一颤。 * 大都城锦衣卫 “荆大哥!那个人不是坏蛋!他怎么可能是银簪大盗呢!!” 娇俏的女声带着急切,此时的她似乎也顾不上昨日在对方那里得到的伤心情绪,绕着被医师嘱咐的荆旗急的团团转。 荆旗抬眼看向那边的郭瑜,对方明媚的表情一如既往,她身后那个健气的少年此刻有些无奈的拉了拉他的袖口。 他早就习惯了郭瑜的不记隔夜仇的性格,就连对方会来替顾玄间求情这件事他也有所预料。 “小八,你先替我送李医师出去吧。”他可靠的对着郭瑜身后的少年说着。 徐八看了一眼气鼓鼓的郭瑜,苦笑着点头将那边早就烦扰不已加快了脚步的医师送出去。 门被关上,郭瑜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变化,明明是下属,她却豪气的坐在了荆旗身前原本医师坐着的矮凳上,张嘴就要继续劝说—— “那顾玄间,是自己去大理寺自首的。” 荆旗垂眸,平静的声音吐出来,瞬间堵住了郭瑜的所有话头。 一双杏眸错愕的睁大,郭瑜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为什么!”刚刚坐下几秒的她猛地站起来,神情中写满了不敢置信,显然顾玄间带她离开后,两人相处的那段时间已经让这个爽朗的少女对顾玄间的人品完全信任下来了。 荆旗抬手理了理换纱布乱了几分的外袍,闻言只是端起了一边的茶杯,润嗓子之前平静道: “这种问题你就该去问他本人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跳,抬眸看着沉默陷入了思考的郭瑜:“……另外,别告诉我你要去找顾指挥使。” 倏然间被说中了心思的郭瑜大惊。 荆大哥会读人心! 一看郭瑜神情便知自己想对了,荆旗欲言又止,如果不是现在伤势在身,性格冷硬的他必然是要强制否决郭瑜的这个念头的: “你不能在这种时候去找他。” “……我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指挥使更烦恼吧。”郭瑜一反常态的泄气一声,再次无力的坐回了凳子上。 这反应倒是出乎了荆旗的预料。 毕竟按照郭瑜的性格,她更可能莽撞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出去找顾时鸣问个清楚才对。 他看着郭瑜烦躁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满脸愁绪:“为什么,我真的想不通啊。” “指挥使大人有弟弟这种事,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呢?”一向自认消息灵通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灵活的五官被揉的微微扭曲几分,她叹息一声,单手托腮摩挲着桌上的茶杯: “还有昨晚,顾大哥一下子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虽然让我滚蛋不要坏事,但我知道哇,他是个好人。” 刚刚回来的徐八听着耳边的“顾大哥”,眉心一跳。 这种称呼,想来也不会是称呼不太熟悉的指挥使大人的……不对啊,昨晚刚和人家认识,今天就叫上顾大哥了? 他嘴角一抽,看着那边同为“大哥”辈分的荆旗,他和对方对了个目光,直接开口道: “指挥使大人从宫里回来了。” 郭瑜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徐八,少年意气风发的表情多出了几分不忿: “……大人说,皇上说了,昨日灵机阁的贼人,已经不需要我们去找了。” 荆旗眉心微皱,他和那边嚷嚷着“凭什么”的两个小孩不同,感受着胸口隐隐作痛的刀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位被暂放、亦或者只是全权交给了西厂的所谓“贼人”的武功到底有多么恐怖。 那个人……简直就像一把刀一样。 锋芒毕露,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对上的那双冷漠到了极点的幽深眼眸,荆旗摸着桌角的手一顿。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吗?”他沉声点头,打断了两人对皇上的指令不服气的两人吵吵闹闹的对话,发问道。 被带回话题的徐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正色起来:“唔,的确还有事,指挥使问了你的情况,我说明了之后,他说等你休息好了去正堂见他。” 荆旗若有所思的点头,无视身边那个“我也要去”杂音:“我知道了。” “荆大哥——我也要去——!!” “你一会儿记得去一趟灵机阁那边,和西厂的人交接一下昨晚的信息。”荆旗一脸可靠的命令着,眼前的徐八脸上带着冷汗,脑袋嗡嗡的点头,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转身离开。 刚刚带上门,徐八连忙捂住耳朵,身后房子似乎都震了一下: “我!也!要!去!!” * 大理寺牢狱 黑暗的牢中,稀稀拉拉的人毫无生气,毕竟都是今日活,明日可能就没了命的半只脚踏进了阎罗殿的犯人。 在一众牢房之中,其中一间的气氛却有几分不同。 身后站着三五狱卒的男人半蹲在牢房前,他看着眼前那个凌晨入狱,到现在都只是靠在墙边屈腿随意坐着,对于问话一概不回,回的也只有一句“我就是银簪大盗”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男人呼出一口浊气,有几分棘手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边闭目小憩的顾玄间。 他是大理寺司正,凌青州,人如其名,青州生人,前些日子才被调到大都城。 特别是他刚升为京城官,就听到自己的故乡,青州所在的元乾国一夜之间易主了的事情,凌青州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 本以为从大都国附属的元乾国来到都城,也算是另一种进京,没想到睡了一觉就从地方官变成了“异国”人。 现在还没传出大都国如何处理元乾国,以及元乾国是否继续附属于大都的消息。虽然凌青州自认正常人都不会再这种时候宣布反叛大都国,但毕竟是一夜骤变的自己的故乡,从母亲的信件来看,元乾国除了国主更名之外,百姓的生活、主流政策、甚至连年号都没改。 不由得凌青州不怀疑自己那个神奇的故乡会和大都国做出怎样的协商。 凌青州看着眼前他满心怀疑的顾玄间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一月来已经足够烦心的他皱眉无声叹息一声。 ……其实他有种猜测。 单凭如今世界江湖与王朝并行的局面,加上几乎成为了元乾国代名词的国宝和第一美人,不由得凌青州不怀疑,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而且还带着莫名其妙不知哪里来的反叛军的温献淳,会不会只是个谋求国宝的江湖人呢? 他轻轻摇了摇头,强行将脑海中的种种念头挥出脑海,专注于眼前的顾玄间。 “……你可知,银簪大盗的罪名只会让你不日后问斩。”凌青州的声音和他的姓氏一般,清越又凌厉,“如果你还是坚持这一句……” “你要问多少遍。”冷漠中带着烦躁的声音响起,顾玄间一脸不耐的睁开了眼睛,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他的姿态简直就像接头的混混,挑眉看着他: “不管是斩首还是凌迟,当官的,记住,老子就是银簪大盗。”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7. 大盗自首 免费阅读.[.aishu55.cc] 18. 梁上君子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这番话,凌青州身后的狱卒因为他的态度皱了皱眉,凌青州本人却不甚在意,甚至因为对方说了这样一长串嘲讽的话神色比起方才的棘手舒缓了几分: “那你这八年间偷的东西,总要有个去向。”他歪头看着顾玄间,声音还是如常的官腔,“大理寺从不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对犯人动手。” “卖了!花了!怎么都好,你这人怎么这么拗啊!”顾玄间烦躁的直接起身,气势汹汹的凶悍喊着,他快走两步,浑身的煞气直冲牢狱外的凌青州: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官儿了!呸,皇帝的走狗。”他轻啐一声,不屑的嘀咕着。 和纹丝不动的凌青州相比,他身后的狱卒们下意识后退一步,事后又觉得被恐吓的这样反应有些丢脸,恶狠狠的瞪着对大人出言不逊的顾玄间。 “你是觉得我官位太小,不想和我说实话吗?” 凌青州转而对上了顾玄间的后半句话,后者单眉挑起,忽然冷笑一声: “对。你给我换个更大的来啊,最好把皇帝直接给我叫过来。” 说完这大不敬的话,他在狱卒们恼怒的注视下大剌剌的向后一坐,抬头嚣张的对凌青州露出嘲笑:“不过放心,你们看人下菜碟,老子可不一样。” “就算是太上皇活过来了来问我,都是这个说法!”顾玄间冷哼一声,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双手抱胸,继续偏过头闭上了双眼,大有一副不会再交流的意味。 凌青州在身后狱卒的劝说声中,深深地看了一眼好似十分猖狂,谁都不在意的顾玄间,沉默良久后,抬手止住了身后狱卒的话,一直维持着威严绷着的脸忽然展颜一笑: “是吗。” “那如果来的,是顾时鸣呢?” 顾玄间放松的眉心忽然一跳。 暴躁的青年不可控制的抬头看向眼前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凌青州,虽然对于后者的招式十分愤懑,可顾玄间也不屑于掩饰:“……就算他来也是一样。” “况且。”他抱臂嗤笑一声,似乎对于凌青州的伎俩十分不齿,“当官的,你似乎功课做的不够啊,我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了,眼看着我要被处决,他巴不得呢。” 对于顾玄间的这番话凌青州有所预料,因此此时相比听顾玄间的话,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在了观察他的神态。 ……暴躁的神色没改变过,一身的鸷气不像在信口开河。 凌青州不知道他和如今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之间的恩怨,他只知道,对方的这番话不是在作假,这是顾玄间的真心话。 他们兄弟二人,当真已经生分到了彼此仇恨的地步吗? 直到走出牢狱,凌青州依旧眉头紧锁,他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转头看向身后的司务,他垂眸,徐徐道:“关于银簪大盗的案子,少卿大人有送来什么消息吗?” 他身边的男人思索了片刻,随后忽然想起:“对了,我想起来了。” “苏大人让属下给您带个话。”司务虽然迷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全貌转述: “他说,‘您只需要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凌青州原本疾行的脚步猛然一顿,他沉思的表情陡然一变。 片刻后,就当他沉默的久到司务有些担心的时候,熟悉的清越嗓音带着几分豁然开朗: “走。我们去南镇抚司。” 如果是在地方的他,自然会不管不顾的找到任何知情人狠狠地问个清楚! * 大都城客栈 窗外的行人熙熙攘攘,繁荣的都城并没有因为昨日庆典的不了了之而造成怎样的轩然大波,恰恰相反,因为人口众多郭瑜繁茂的缘故,每日发生的事情数不胜数,与其整日想着皇家的事情,还不如去带带家里的娃,看看后院的田。 顺着窗子朝里望,高大的男人双手抱臂,目光如鹰的玄景看着眼前耸肩的程天机: “……总之,就是这样了,如果你想问你的发烧,我能告诉你已经退了,但别的,我只能告诉你……”他一脸诚恳: “我无能为力。” “你所说的无能为力,是指你——”玄景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人情而露出松懈的表情,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漠然: “还是说程苏子。” 猛然间被唤到自己那个没给自己留下多么美好童年的父亲的名字,程天机动作一顿,随后坦然一笑:“你果然已经发现了吗,如果不是无为楼的杀手横插一脚,昨天就该轮到我被你揍了吧。” 玄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得出自己会打他的结论,但他不会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程天机有些好奇的转过身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我记得你刚带殿下来的时候,分明没有在意过我吧?” 玄景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流畅的回复:“无为楼。” “嗯?”对方忽然话头一转的行为让程天机状况外的发出一个短促的鼻音,随后自顾自的笑道:“你还在在意无为楼的杀手的事情啊,说来也……” 他原本不甚在意的声音猛然一顿,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转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不动如山的男人: “你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几乎破音的声音表现了这个未来无比靠谱的医圣此时难以平静的心绪,他不敢置信的抬手: “你的意思是,你前脚刚从无为楼那里买来了我的情报,后脚殿下就被无为楼的人抓走了?” “你……”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颔首的玄景。 程天机真正在意的不是这种可笑的巧合,他只是看着锋芒毕露的男人此刻稳稳的站在二楼拐角安静等自己刚刚给他的药效抵达全身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玄景已经知道了大都城无为楼的分地,居然没有直接杀个底朝天? 不是程天机伺机报复,而是玄景这家伙从头到脚都写着“敢冒犯殿下的人都会死的很难看”这样的内容啊。 玄景莫名其妙的看着程天机百变的脸色,他自然不会知道对方的种种想法。 就像程天机不明白,此时他站在这里,只是为了不把病气传给元初君和保护她兼得罢了。 *躺在房间里的元初君明白。 她死鱼眼看着地图上一直站在楼梯间拐角就没有移动过的玄景,叱咤情场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那简单的一句话,玄景就会自觉离自己远上几倍。 她头痛的按着自己的眉心,总觉得除了卖惨,自己在这个龙傲天男主身上总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滑铁卢啊。 元初君没胆子在玄景留守在客栈的情况下私自离开,况且她也根本没打算动弹。 她大半天都将注意力投注在手上的密信上,顾玄间突然自首的行为固然可疑,可元初君明白,解决了这些密信,同时也就意味着能解开诸多谜题。 握着密信良久,她缓缓收回信件,然后打开了系统界面。 【宿主?有人来了吗?要我做什……】 [嘘,安静。] 元初君平静的看着前方,眼前的画面动起来,她冷静的声音无比可靠: [我要追剧了。] 看着系统界面被重新打开的原本剧情,系统大彻大悟。 无敌的宿主原来是要抄作业啊。 * 看了十几次玄景回忆自己的剧情,元初君一脸平静的关闭了界面,看的津津有味的系统茫然:【为什么不继续看了?】 因为已经找到了银簪大盗的剧情,而且我也不想再看我一遍又一遍的在玄景脑袋里死掉的画面了。 此时的元初君破天荒的想否决早上“放玄景一马”的念头,她动作熟练无比。 在玄景于外面站了小半天,终于确认自己没了“病气”,端着药推门而入的时候,一抹飞溅出来的血色与纯白混合,让他于程天机面前维持了整日的漠然表情瞬间破碎。 同样熟练箭步来到元初君身边递上那不知道第几条帕子的玄景脸色惊慌,扶着那无力的靠在自己肩头的元初君,玄景愧疚无比的擦拭着她嘴边的鲜血,半跪在地上任由元初君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殿下……属下有罪,让殿下受这样的苦……” 女子乌发垂落,苍白的脸只显得更为脆弱,她伏在满脸愧色的的男子身上,对于后者的自怨无暇回应。 系统默默地关闭了玄景那熟悉的爆表虐心值,它隐隐有种猜测。 往届宿主都是虐别人获得少得可怜的点数,只有这一次,一日解决旁人打工几年才能解决的毒素、一个月获得了别人数年才能得到的成果的恐怖元初君让它明白: 原来虐自己,也能得到这么高的虐心值啊。 它感慨的抱着数据里的虐心值整理着,忽然“咦”了一声。 被元初君禁言的它看着上面的【来自卫南星的虐心值10点】的字样,眨了眨眼。 ……什么星? 星星也被虐了? 牛郎?织女?还是金牛座啊? 看惯了奇奇怪怪名字们,也从不记元初君吩咐之外的人的系统茫然的想着。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8. 梁上君子 免费阅读.[.aishu55.cc] 19. 胆大包天 惯例从玄景身上收割了大量的虐心值后,元初君独自一人靠在软垫上,凝视着外面渐渐西下的落日,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是玄景。 他端着刚刚耽误后凉透,如今又被他重新热好的汤药,小心的观察了元初君的状态。 脸色苍白的无力坐在榻上,虽然还是一副病容,但是比起方才那闷不做声的咳血的模样,已经不知道好上多少了。 “殿下。”站在元初君的身边,端着汤药的玄景低声唤道。 “大都国的百姓都很安逸。” 忽然,没头没尾的声音打断了玄景的话,他下意识抬眼,却看到了一如既往丧失了大半五感后表情呆滞的元初君,此时正怔然的凝视着窗外的模样。 玄景颔首,似乎对于这方面并不关心,但出于这话是从元初君口中吐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声:“……是。” 他说话做事向来十分小心,玄景不想公主刚刚几日不再日日为元乾国垂泪如今就因为他的话重新伤怀起来。 听到玄景的应声,元初君微微一笑。 那笑容曾十分难得,在来到大都城后,面对程天机等人已不再罕见,可还是让玄景忍不住晃了晃神。 然后,他听见公主说出了让他瞳仁微缩的话: “我想出去看看。” 下意识的想要否决的玄景气音尚未发出来,他就听到元初君平静中多出了几分人情的话: “……那晚我被他带到灵机阁上的时候,我看到了烟花。”她徐徐说出来的话让玄景失声,“虽然我明白,他本意是想告诉我,这场烟花是为非我的真正公主所绽放的,而且我现在的眼力,已经不足以让我看清烟花的颜色,可我还是看到了。” 本因元初君的话对无为楼饱含杀意的攥紧拳头的玄景忽然听到了元初君坦然说自己眼力的声音,他那始终沉郁的黑眸此刻所有丧失的情感都涌现出来,神情悲戚中多了几分下定决心的决意。 元初君依旧在说着,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忆着昨晚: “……那烟花,很美。” 玄景微怔,暗处隐藏已久的卫南星也缓缓垂眸。 身为在场人,他似乎知道元初君的后语要说什么了。 “但是,在经过琼宇楼阁的时候,我听到了更美的事物。”元初君忽然展颜一笑,这是她这一月来前所未有的温和笑意,“看过大都城的百姓,或许能稍微弥补我没资格再回元乾国的遗憾吧。” 说完这番话,她终于低下了头,素白的手放在被子上,轻轻拂过上面,话语间比起从前在元乾国时的彷徨和绝望,竟然多出了几分坦然: “虽然临死也无法重归故土,但是看看大都城的百姓,我想……”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低沉的发哑的声音终于响起了,玄景低垂着头,他没有去看那显然抬首正在凝视着自己的元初君,艰难的找到自己的声音: “……您会好起来的。” 元初君又笑了,只是这次是笑声。 断断续续的低笑声以轻咳声结束,她微微弓起身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玄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她说出来的话让玄景低垂着的脸上本就微微扭曲的表情更是难看: “无论是在元乾国还是大都国,过去的话却是真的,你武功高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江湖上,都会有你的一席之位。”元初君慢慢收起了笑容,“我一直赶你,是不想你最后还要拖着我这个累赘白白浪费岁月。” “……谢谢你。” 最后的道谢声很轻,轻到玄景的呼吸都忍不住停下了,他颤抖着睫毛抬眼看着榻上的女子,后者说完这句话,就不出声的闭上了双眼,舒缓的呼吸声让屋内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玄景安静的退出了房间,只是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凝重又带着凶鸷。 ……殿下一定是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某种变化才会说出这番话的。 这种宛如道别一样的话,他不允许殿下就这样说出来。 与其听到她说明当初对他的冷言冷语的原因,玄景甚至更希望殿下对他是怀恨在心的。 快步离开的玄景脚步猛然间加快了。 ……至少那样,会让他有赎罪的机会。 * 看着说完那让他和玄景都心一突的话后耗光了所有力气沉沉睡去的元初君,轻巧的如鸟儿一般落在窗边的卫南星百感交集的看着对方那埋在乌发下绝美的病美人面庞。 忽而,他无奈一笑。 如果说最开始他对玄景的情感只有幸灾乐祸的话,加上这几次的与长宁公主,他竟然有些可怜玄景。 最初让他十分好奇的长宁公主的毫无生意,现在也变成了同样深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索性放肆的侧躺在窗边的桌子上,单手支着脑袋,侧头看着那呼吸平稳的女子,满脸无可奈何中带着几分苦笑的意味。 片刻后,他从桌子上跃下,叹息一声,拿出怀里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睡梦中的元初君的嘴角那抹红色的血印,动作轻柔的不似那个什么都无法入眼的顶级杀手。 他擦好后者嘴边的血,然后抬手,轻轻握住女子黑发中露出来的一只耳环,晶莹剔透的玉石被他动作轻缓的取下,握在掌心后,塞进了怀里。 然后,转身的同时,他抬手将头顶高高束起的马尾上的一枚银簪摘下,缓缓放在桌上。 轻如夜风的男子就这么离开了。 * 醒来的元初君意识迷蒙的看着头顶的帷帐,她一脸认真: [系统,我做梦了。] 【啊?梦到什么不好的事物了吗?都怪我,宿主睡着会自动关机……】 [我梦到一只小黑猫,它从窗户跳进来,舔了舔我的脸后,我来不及抓住他,他就从窗逃走了。] 系统失语。 元初君的严肃表情不似作假,就当她想要继续向系统描述那个小猫到底有多可爱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元小姐?程天机说你醒了,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用点数伪装呼吸,武林中人就能感知到我的呼吸频率变化吗。 不过想来能分辨出来的也只有原本就在意着重聆听的家伙吧。 元初君一边脑海中思索着,一边应声,门被打开了。 叶初莹探头探脑的走进来,看着元初君睡眼稀松的样子,眼底融化了几分,在多次确认后,她才放心的对着身后的两人招手:“喂,进来吧。” 率先进入的是玄景,他一步来到元初君身边,动作熟练的帮助对方坐起来。 程天机揉着眼睛懒散的进来,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看着那边迅速围过去,死鱼眼写着无奈。 ……之前还说我是色鬼,结果遇到这个第一美人,反倒比我还积极…… 他摇了摇头,顺手端起一边的茶杯,内心腹诽着。 “元小姐,昨晚睡得怎么样?”叶初莹此时已经没了昨日的局促,像是又变回了那个娇气的江湖大小姐,随着动作,她一身紫衣微微摇晃,腰间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笑着来到元初君面前。 坐起来的元初君任由玄景为她梳理着头发,温和笑着:“烦恼叶小姐关心了,我睡得很好。” “……少来,你脸色还是发白。”叶初莹瘪了瘪嘴,不过又有几分雀跃:“只是你的神态似乎比昨日好上许多了,是程师兄的药管用了吗?” 身后的程天机此时开口:“没那么快,毒虫的毒虽然好解,但毕竟种类那么多,又和原本的噬无痕毒素相结合,好转要么是你的错觉。” 他说这话是一直端着茶杯透过窗外的阳光看着里面的花纹,闭着一只眼睛,也就随心道:“要么嘛,就是回光返……啊好痛!” 猛地被凶狠转身的少女一拳砸在脑袋上,程天机立刻痛呼一声,眼角甚至出现了生理性泪水,抬头幽怨的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叶初莹,偏偏他还不敢回嘴,只能缩了缩肩膀示弱。 “混蛋家伙!不许胡说!”叶初莹教训了程天机后,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元初君,却没从她的脸上看到多少在意的表情。 反倒是那个玄景……叶初莹下意识的眨眨眼。 她有种预感,如果不是长宁公主还在这里,程天机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只会更惨。 看着转头过去的叶初莹没再计较的样子,程天机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他重新将目光落回桌面,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正想叹息一声遇人不淑的时候,他余光忽然看到了一抹银光。 ……嗯? 这是? 进入后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玄景此时缓缓开口:“殿下,您、今日想出去走走吗?” 这个“走走”,自然指的是玄景走,推着元初君。 “诶?”叶初莹茫然的眨了眨眼,随后似乎有几分雀跃,幻视中,元初君似乎看见了她脑袋上的兔子耳朵竖起来:“元小姐想出去吗!我可以陪你一起逛逛!” “昨日我出门了,知道街上有那些铺子有趣,我带你……” ——“比起这个,我觉得元小姐近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雀跃的声音被忽然响起的叹息声拦下,熟悉的声线让叶初莹脸色一黑,她恶狠狠的转过头,正要埋怨程天机不会说话的时候,偏头的一瞬间,一抹被举起的银色忽然占据了她的视线。 是一柄银簪。 簪子通体素雅,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如此素清的外表倒是和那些普通的充斥着花纹的银簪大相径庭。 相比叶初莹的茫然,玄景微怔之后,是瞬间激荡而起的蓬勃杀意! 在叶初莹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愕然的注视下,玄景那锋芒毕露的脸带着煞气,目光如鹰的盯着程天机握着的那把银簪,一字一句的声音不再因为元初君在而掩饰凶意: “那把银簪,是在这里发现的吗?” 程天机耸肩,不过他觉得,自己只要点头,那位不知真假的银簪大盗—— ——就死定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19. 胆大包天 免费阅读.[.aishu55.cc] 20. 可有婚配 元初君凝视着那边捏着银簪的玄景,望着那根可怜的簪子在对方手中像是玩具一般,随时都可能被直接折断。 她垂眸整平自己的外衫,坐在轮椅上的身体依旧软软的靠在后垫上。 程天机双手抱臂靠门而战,表情上多了几分若有所思:“如果银簪大盗昨晚来了,怎么会空手而归呢?” 他显然没有思考长宁公主是否被“采花”的事,毕竟这种事想来也不会存在。 凭元初君现在的状态,莫要说强迫她做什么,就算如今百依百顺,还有玄景这么个老妈子一样的顶尖刀客鞍前马后,他都怀疑对方会被一阵风吹碎。 倒不如说按照程天机的医学知识积累来看,对方能以现在的状态存活已然是一件奇事。 至于对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直接暴毙,这种事他断然不敢在玄景和叶初莹面前提起。 叶初莹早就气的团团转了,如果不是程天机拦着,她现在可能早就冲出去想法设法的找到银簪大盗宰了。 “……你的意思是?”叶初莹微微皱眉,随后睁大了眼睛,连忙凑上前,双手握住元初君的肩膀,对方纤弱的身形被她牢牢按住,玄景皱眉看着她的动作。 在叶初莹的注视下,元初君面色平和的看着她,而在素淡的装束中,她发现了端倪。 “元小姐,你的耳环呢?”叶初莹讷讷道。 闻言的玄景刚刚放下的眉毛再度蹙起,上前一步,始终不敢冒犯殿下的他此时破天荒的顺着叶初莹的目光打量起对方。 元初君如往常一般神情因为五感消退有些迟钝,倒看不出凝滞,平白多出了几分稳操胜券的平和。 她缓缓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一边空荡荡的。 在叶初莹和玄景双重难看的脸色凝视下,后方门边的程天机悠悠叹息一声:“那不就是说明了,现在大理寺的那个银簪大盗,是假的了?” 叶初莹猛地抬头:“只知道他是假的有什么用啊!关键是真的在哪里啊!” 程天机这次没有回避,反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叶初莹。 直到刚刚,他还以为叶初莹只是因为元初君的美貌而多加关心,如今看来,连这种关系到八年前的旧事、锦衣卫和皇家的事件她都这么上心,看来是铁了心要管长宁公主的事了。 程天机承认,虽然他也会对这个受苦受难的公主感到怜惜,可就算他平日爱惹麻烦,他也知道皇室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沾染的好。 现在反倒是总是抱怨自己多管闲事的叶初莹不罢休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纵使心中对这个元初君有了别样的看法,面上还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倒不如说,既然‘银簪大盗’已经自首,为什么他还要巴巴的上来告诉我们,真的银簪大盗另有其人呢。” 被程天机的这句话打开了其他思路,叶初莹脸上的急切少了几分,也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一直表情冷漠,似乎除了宰了银簪大盗没有别的念头的玄景深吸一口气,他似乎想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表情也愈发冷下来: “除非,他也不是真正的银簪大盗。” 程天机意外的看了一眼开口的玄景,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证据也不敢确定。 看着屋内的三人因为自己的“耳环”俨然要展开一场搜查的元初君微微垂眸,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摸着空荡荡的耳垂的手重复着动作,似乎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 看到元初君动作的玄景脸色一沉。 ……他记得,这对白玉石耳坠是元乾国先皇送她的生辰礼物。 生辰……前日似乎还是大都朝九公主的生辰。 玄景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他想起了昨日元初君所说那位无为楼的贼人的“这场烟火为九公主”而放的话,强压着身上即将逸散的煞气。 他早晚要杀了那个敢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的家伙。 还有那个九公主…… 玄景似乎想起了什么传闻,眉心一皱。 什么人都能自封“第一公主”了,真是笑话。 单手拄着轮椅扶手的元初君任由玄景为她佩戴上面纱,思考事件的她不知道,只是几天的功夫,玄景就已经对剧情中的刁蛮公主和傲娇师妹好感跌到了谷底。 “殿下,我们出去吧?”内心已经给人下了死刑的玄景微微俯身,压低的声线放柔了几分。 “……嗯?嗯。”元初君表现的有些怔愣,让原本气愤的叶初莹注意到,脸色忍不住软化下来,她凑过来,灵动的蹲在元初君面前,和她平视,自然垂落的双发髻上的头饰泠泠作响: “元小姐,我知道大都城有名的首饰和胭脂铺,让我陪你出去好不好?” 玄景居高临下的盯着又要和自己“抢”殿下的女子,终于露出了不耐的皱眉表情。 一旁注意到的程天机额头冷汗直流,连忙笑着凑过来拍了拍玄景,看在人情的份上后者强忍下不满,只是定定的看着元初君的反应。 如果殿下厌烦了,他会毫不犹豫的赶走他们。 “……好。” 可惜,元初君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露出了一抹清润的笑容,她对着叶初莹期待的脸轻轻颔首,“麻烦叶小姐了。” 叶初莹双眼猛地一亮,随后在程天机苦笑着的注视下对玄景昂了昂下巴,露出一个胜利者的表情。 从不情愿的对方手下抢过了轮椅的扶手,她稳稳的推着元初君就走出了房间。 程天机看两人离开,连忙拍了拍玄景的肩膀:“玄景兄,你放心,我会跟着她们的。” 看对方表情微微松懈,他趁热打铁: “如此也好,殿下去散散心,你不如先去大理寺查探一下关于银簪大盗的事?” 似乎想起了他刚才的话,他补充一句:“虽然你可能已经有了昨夜贼人的人选,我也大致能猜到是谁,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事件的真相,否则那个贼人为何会平白无故的留下一把银簪呢?” “是为了长宁公主的安危啊。”说到最后,程天机凑近玄景,低声道。 玄景颔首,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倒是满意的舒缓了几分表情,只是依旧声音低沉:“我知道。” “但是殿下的安危,你能保证吗?” 刚刚露出笑脸的程天机脚步一个踉跄。 他万万没想到,玄景之所以皱眉留在原地,只是不相信他的实力罢了。 他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的转头看着玄景:“我到底哪里表现出来弱势了?!都说了我没有继承程苏子那老家伙的医术!我是个武林中人!” “就算我不愿意轻易使用暴力,但也不用这么看清我吧?!”程天机气个够呛。 玄景默然看着他,最终还是艰难的点头,在程天机怨气满满的注视下,直接转身跳窗离开。 留在原地的程天机一时失语,最后无奈摇头,也快步走了出去,追上了那边已经下了楼的两人。 * 走在繁荣的街道上,叶初莹推着元初君,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似乎对于能带元初君出来走走很开心: “元小姐,你看,那边有卖糖人的呢!” 跟在两人身边的程天机“喔”了一声,他下意识道:“说起糖人,我记得发源地和最擅长的还是元地……啊痛!” 他捂着脑袋,看着恶狠狠的转过头,用口型无声的骂了自己一顿的叶初莹,委屈的瘪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嘛……” “比起这个,元小姐早上还没用过膳吧……喏,那边有个馄饨摊。”程天机习以为常的说着,他一边跟在两人的身边,一边指着街角那冒着热气腾腾蒸汽的棚屋。 叶初莹一脸打量的看着那里,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不满意:“元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就去那里吧。” 一直平静沉默的元初君终于开了口,说出来的话让叶初莹微微讶异,身边的程天机倒是满意的露出笑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太好了,那我们快过去吧,正好我也没吃……” “好啊!臭色鬼,明明就是你自己嘴馋了吧!” “喂喂,话说回来,真的那么草率的就把臭色鬼当成叫我的称呼了吗,太引人误会了吧。”程天机无力的举手抗议着。 * 大都城的晨间依旧熙熙攘攘,人群来往叫卖声不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阿八……你看那边的那一桌。” 偷偷摸摸的少女趴在桌面上,身穿锦衣卫制服的她被其他百姓下意识的躲避,此时对着眼前同样年纪的少年低声道。 一心一意吃着馄饨的徐八茫然的抬头,嘴边还叼着馄饨,闻言一抬头吞进嘴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因为郭瑜的表现,他不自觉的也变得偷偷摸摸起来: “哪一桌?” “哎呀,就是左手边!” 两人均用着气音,却不知他们所说的左手边桌上有两个武林人。 程天机倒好,一门心思吃着馄饨,坐在元初君身侧的叶初莹却是不耐烦的扬起眉毛,她也向来不是遮掩的人,直接横眉瞪过去,徐八大惊失色: “!阿瑜我们被发现了!” 郭瑜不敢置信的抬头,依旧维持着无用的趴在桌面上的掩饰,用气音道:“什么!我们明明这么隐蔽!” 程天机喝汤的动作猛然一呛,剧烈的咳嗽着,一脸怪异的看着那边的锦衣卫二人组。 他舔干净嘴边的食物残留,脸上带上了些许感兴趣。 他盯着那边的郭瑜和徐八,还一边对那边不知何时豪迈的将腿抬到椅子上,凶凶的瞪着那边的叶初莹嘱咐着“元小姐胃损伤了记得给她小块一点”之类的话。 后者一边用眼神警告着两人,一边呵斥他“啰嗦死了”,听话的碾碎了食物。 元初君看着双方的“明争暗斗”,漫不经心的吃掉了面前的食物,内心抱怨了一声没有醋,一边抬眸看向那边的两人。 这一眼看过去,原本还在“游击战”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怔住了。 少年意气的徐八相比被美到呆滞的郭瑜就直接多了。 他“砰”的一声拍案而起,在程天机微微后仰的动作,那张带着几分侠意稚气的少年脸上无比认真: “小姐,你婚配了吗?”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20. 可有婚配 免费阅读.[.aishu55.cc] 21. 无谓争执 徐八的话问的突兀,叶初莹毫不留情的“哈?”一声,傲然的性格在此刻显露无疑,站起身来的她双手抱胸,由下而上的打量着徐八。 盯着眼前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两人,叶初莹脸上赤裸裸的嫌弃让徐八这个少年郎下意识有些心虚的向后缩了缩,不过余光看到那戴着面纱的白衣少女时又陡然间变得硬气起来。 毕竟他问的人是那边那个小姐,和这个江湖女侠没什么关系。 伏在桌上的郭瑜则是有些丢脸的捂着脸。 对峙的人反而变成了叶初莹和徐八,身为同伴的郭瑜羞耻低头,那边的程天机原本饶有兴致的看热闹凑近,在反应过来这个热血上头的少年到底在向谁发问后,脸色倏然间变得发白。 眼前黑衣刀客的脸一闪而过,他猛地站起身来,凳子发出一阵噪音。 程天机轻佻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慌张,连忙放下杯子,笑着挡在了叶初莹面前,顺便将徐八望向元初君的目光一并挡下,拍着对方的肩膀: “不好意思小兄弟,元小姐恐怕不能回应你的念头了。” 徐八显而易见的失落下来,似乎有所预料的塌下了肩膀:“好吧……其实我猜到这样美貌的小姐一定婚配了的……” 郭瑜闻言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同僚,她直接脱口而出:“她蒙着脸你怎么看出她美貌的?” 虽然她也被那个抬眸美的心惊,可如今听着对方这般笃定的话,郭瑜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 徐八疑惑的转头,少年意气的脸上带着几分傻笑:“你不觉得她美吗?” 郭瑜这次倒是沉默了。 的确,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断定白衣女子的面纱下绝不会丑到哪里去。 单凭那一眼的风华,对于她的气质已经可见一斑。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容貌并不是单一看皮相,气质亦然是一件不可或缺的大事。 郭瑜沉默,并不意味着叶初莹会保持沉默。 程天机在听到锦衣卫少女的那句问话后,他凭这十几年的经验就知道,这个少年回答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你什么意思?” 果然。 程天机有几分痛苦面具,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被叶初莹一巴掌推开,看着自家师妹双手叉腰,身上的银铃脆响,带着江湖人的快意,盯着面前的锦衣卫少女横眉: “你说这样的话。” “难道是在挑衅我们吗?” 郭瑜也有些呆,身为太师女儿的她从来没有人以这种态度对待她,虽然她也不喜欢那些人关照的表情,可真正被人质问还是第一次。 “你们这些官家,不要觉得元小姐好欺负,看她身体不好,就要用言语辱她!” 叶初莹越说越大声,脆亮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路人的注意,最起码小小的摊位上已经没人不好奇的看过来了。 程天机头痛的拍着额头,一边用身体挡住那些看向元初君的目光,一边拉着越来越向前逼近的叶初莹,好言相劝:“师妹你冷静点……” “哈!我冷静点?”叶初莹熟练的甩开程天机的手,“一个登徒子,一个随便议论元小姐的家伙,凭什么让我冷静?!” 她傲然的昂起下巴,娇憨的姿态此刻带着几分锐利,浑然天成。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因为叶初莹的刁蛮模样已经隐隐转变,更何况她们的身份从装束来看显而易见。 一边是江湖武林中人,一边是朝廷的锦衣卫,这样的身份天然形成对立,更引得过路人频频回首。 此时的郭瑜也缓过神来,她皱眉看向叶初莹,好歹是愿望行侠仗义的大侠,就算对荆旗再纠缠,对外她也维持着锦衣卫的正气姿态: “你不要血口喷人。”郭瑜皱眉,在徐八有几分慌乱的注视下冷静的看着对面的叶初莹,“徐八或许有些唐突,但他不会纠缠的。更何况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评判那位小姐容貌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初莹斜睨向对方,从这几句话中,看得出她似乎对锦衣卫的好感不高,本就天然带刺的话此时更是显得不屑。 叶初莹招牌的从头看到脚的视线,让郭瑜放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攥紧。 相比之下,两个男人就冷静不少了。 徐八:“阿瑜阿瑜,别冲动!是我太失礼了,我的错我的错!”说完还转移话题着指向外面,“你别忘了,我们这次出来可是有正事的……好了好了!” 程天机则是一边挡着众人扫向元初君的注视,一边用手里的折扇笑着给叶初莹扇风,似乎打算给对方物理降火:“师妹你小点儿声,元小姐病体听不得这些吵闹。” 似乎这句话管了用,叶初莹“啧”了一声,不情愿的转身来到元初君身后,双手稳稳的推着轮椅,带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临走路过徐八的时候,后者下意识的视线跟随那轮椅上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的白衣女子。 “嘁,登徒子,看什么看!” 厉声让他缩了缩肩膀,却在即将收回视线的时候,和那轮椅上的黑眸对上—— 后者的眼神比起方才的沉静多了些许的波澜,似乎多了生机,徐八表情呆呆的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郭瑜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他才如梦方醒: “还看?龌龊的家伙!” 龌、龌龊? 光明磊落的徐八委屈的反手指着自己,倒是因为郭瑜平白被武林人冷待忍了下来,甚至真的反而怀疑自己刚刚—— 真的很失礼吗? 程天机笑着放下了银两,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头也不回的叶初莹,嘴角一抽,摇头叹息着摇着扇子追上去,临走前,忽然注意到徐八有几分迷茫的注视,好笑的止住了脚步。 “小兄弟,还有这位小姐,别在意,元小姐刚生了一场大病,又有不少小人谋害她,我师妹只是太敏感尖锐了。” “在下先替她向你们道个歉。”他微微拱手。 程天机的态度很好,郭瑜的脸色也松缓了一些,只是听到他的话又微微皱眉: “谋害?有相关情报可以来锦衣卫上报。” 徐八也点头:“是!而且我看元小姐的身体似乎很不好,南镇抚司也有宫里的御医,也可以……” “这就不必了。” 未来的医圣程天机笑着摇了摇扇子,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年纪轻轻的锦衣卫,意味深长道:“我们是武林中人,有时候这武林和朝堂,最好还是不要挨得太近的好。” 他扇子轻摇,展开的一瞬间,发出的闷响唤醒了郭瑜,她神情复杂的看着对方,心直口快的她直言不讳: “为什么?” 忽然的发问让徐八内心一突。 “武林人是豪情侠客,锦衣卫也是除恶扬善的人,同样是为国为民,为什么会割裂开来?” 郭瑜的这话让原本朝着前方渐渐隐入人群的两人前进的程天机猛然顿住了。 他摇着扇子的手一顿,随后耸肩不做回答就要离开,衣角忽然被身后的人抓住了。 徐八原本有几分惴惴不安的脸上此刻终于染上了无奈的神色,在面前的青年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隐约预感到郭瑜的侠义又要抑制不住了。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郭瑜第一次闯入南镇抚司,大喊她要加入锦衣卫时的“盛景”。 程天机感受到前进的阻力,挑眉转头,却对上了一张倔强的少女英气脸庞。 郭瑜唇紧紧的抿着,这个刚刚被叶初莹刁蛮话语为难的少女此刻反而露出了不依不饶的神情,能够忍耐人抹黑的她却不能让程天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如果……他说的那番话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的话,她现在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程天机有几分挂心的抬眼看了一眼那边的方向,只不过从刚才的事件看出小师妹到底多么在意长宁公主后,他反而没有紧迫的意思,重新摇动扇子,他索性转身苦笑着看着郭瑜: “姑娘,你与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或许理念不合,但我有要事在身,恐怕是没时间和你继续闲聊下去了。” 此言一出,郭瑜虽然有几分不甘心,但到底也不是纠缠的人,身为大家闺秀的她比江湖儿女的叶初莹更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在徐八的低声劝说下松开了握着他衣角的手。 只是虽然罢休,郭瑜还是用力地看了一眼程天机,眼中带着天生的倔意: “既然如此,这次就算了,可如果下次再见面……唔。”被徐八再次拉了拉手臂,郭瑜不情愿的咽下了嘴边的话,但还是梗着脖子道: “还是那句话,那位小姐只要来南镇抚司,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助她,帮她惩治那害她的贼人的!” 说罢,似乎想起叶初莹那个鄙夷的眼神,她咬咬牙,在徐八惊讶的视线下沉声道: “……况且,就算锦衣卫的医师做不到,我也可以让宫里的御医出面。” 此言一出,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程天机深深地看了一眼郭瑜,默然的表情在他脸上停顿片刻,被笑意冲散,利落应声离开。 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徐八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郭瑜,声线一如既往的清扬: “你这次居然没直接当街发作,真的是很大的进步啊。” 郭瑜白了徐八一眼,似乎不愿意搭理他,只是双手抱臂,凝视着那边早就不见人影的三人的背影时,闪烁的瞳仁微沉,似乎带着别样的思考。 刚刚被那个紫衣少女打断注视,如今想来,那个“元小姐”身上的衣物绸缎……似乎有些眼熟。 思考着的她被耳边徐八的嘈杂声打断,黑着脸转身,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啰嗦死了!这事还不是都怪你,干嘛问的那么直白!” “还问人家有没有婚配,先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傻样吧!”郭瑜鼻子出气,昂着头离开。 留在原地的徐八豆豆眼眨了眨,下一秒欲哭无泪。 就知道窝里横!!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21. 无谓争执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无名和尚 大都城锦华斋 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子仿佛无骨一般身子软软的靠在椅背上,被身后灵动的紫衣少女推着前进,后者精力满满的拿着悬挂的首饰在她的耳边比量着。 元初君任由身边人动作,面纱外的双眸带着笑意,只是面纱下的脸却带着些许神游天外。 刚刚的那一幕出乎她的意料,几乎锦衣卫少女出现的那一刻,元初君就认出了对方的脸,而这次也因为后者没有杀意,黄名只是停留几分钟,对方和身边人的姓名便出现在了元初君的眼前。 【郭瑜】 这个名字元初君可不陌生。 毕竟这人也是自己认定倒霉的喜欢上玄景的女配们中的一个,如果说叶初莹是奇怪性格喜欢玄景对她的冷待,那郭瑜的目的就十分纯粹了。 与其说对方喜欢上了玄景,倒不如说只是单纯喜欢玄景那无拘无束的江湖刀客的身份。 没错,郭瑜是个无可救药的“大侠”迷。 身为太师掌上明珠的她对官场的事毫无兴趣,反倒是在话本和说书人口中听闻了武林中人的快意恩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而在大都城的副本中,她的确和叶初莹产生了矛盾。 叶初莹这个江湖大小姐对锦衣卫的好感度天生奇低,这点书中并没有说明,但是元初君知道的是,原本两人之间的冲突要在共同见到玄景之后。 ……这次是因我而起吗。 元初君一边抬手接过叶初莹递给自己的和田玉耳坠,摩挲着上面打磨光滑的表面,秋眸微寒,短短数秒间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念头。 “元小姐,这些饰品都没你现在单只的这只好,我们再去那边看……” “叶小姐。” 清雅的声音突兀响起,原本风风火火要推元初君离开的少女动作一顿,她疑惑的抬头,顺着那只纤细的握着自己手腕的素手看过去,元初君的双眸望着她。 忽然,双眸一弯: “我们再去里间看看好不好?” “哦、哦好……”叶初莹被这一眼看的七荤八素,傻傻的应声推着她继续向前走,嘴里还嘀咕着埋怨程天机: “程天机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难道还和那个锦衣卫在一起?可恶……” 元初君眸光微闪,她知道,叶初莹必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而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现在里间,应该有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才对。 叶初莹抬手撩起门帘,当二人进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平缓的男声: “阿弥陀佛,施主,和尚不会武功。” 里间比外侧稍小一点,此时人群围成一个小圈,声音是从人群之中传来的。 被推进来的元初君抬眼望去,这一眼,避无可避的对上了人群中那正缓缓抬起身的和尚。 和尚目光一顿,随后轻描淡写的移开了目光,和周围男男女女下意识粘过来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 叶初莹讶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和尚长的真俊……诶?他身上的僧服,好眼熟啊。” 你当然会觉得眼熟。 不用多想,你在门派中一定见过这件衣服。 ——因为这俊和尚,是你的生父。 元初君脑内不声不响的抛下一个惊雷,如果叶初莹会读心术,此时想必已经惊掉了下巴。 只不过对方的副本不在大都城,要在几年后玄景名动武林,你的门派被实为反派的不明人士屠了满门,红了眼的你和程天机寻找幕后黑手的时候,才会出现。 ……虽然元初君早就对这原本剧情的狗血程度有了大致的认知,但是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将狗血玩到了极致。 看来她猜的不错,昨日看的剧情中洗清顾玄间的罪名后,暗中那和一个声音阴柔的男人对话的,想必就是此人。 通过他话中“于锦华斋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事”,加上时间线的整合,元初君猜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元初君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一扬。 演的不错,明明不敢和叶初莹对视,却表现的像出家人对女子不感兴趣一样。 叶初莹皱眉看着周围人粘过来的视线,恶狠狠的瞪过去,不遑多让的姿态让他们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元初君平静的靠在轮椅上,她没有行动,因为她知道,这个叫做“无名和尚”的人会主动凑上来的。 “施主。” 清淡的声音在元初君念头落地的一瞬间响起。 元初君眉眼轻移,身后警惕的叶初莹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 她斜睨向无名和尚: “干什么,和尚。” 无名对叶初莹恶劣的态度视若无睹,眉宇间的皱纹都带着笑意,想来年轻时必然容貌惊人: “施主不要误会,和尚我没有恶意。” 他微微侧身,眯缝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在叶初莹看向他身后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之时,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轮椅上的元初君。 口中的话不动声色:“和尚已经要离开了,但是今日后方的那些施主有些不好相与,如果两位女施主没有要紧事,还是改日再来吧。” 叶初莹恶声恶气的“哈?”一声,瞪着那些人的时候,不知道和自己对话的和尚反倒是目光最放肆的一个。 无名和尚垂眸看着元初君,后者此时也抬眸看向他。 凭无名深厚的内力,他一眼看出这美貌异常的白衣女子已然病入膏肓,这个时候和莹儿一起出现的人,恐怕不会是什么善茬。 不妙,近日杭越小儿为了一举毁掉顾时鸣和锦衣卫的权柄,大都城绝不会安宁。 搜查灵机阁袭击九公主贼人的西厂人近日在大街上游荡,只是在他看来,他们更可能是别有所图。 无名几乎是稍加思索,对于眼前软软靠在轮椅上的女子,瞬间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他瞳仁微缩,看向元初君的目光终于变得严厉起来。 ……她是元乾国的长宁公主。 如今引得整个江湖都为之震动的,天下第一美人。 元乾国的浑水、碧梦教、温献淳,甚至是大都皇帝楚煊人,现在都和这件事有着深深的瓜葛,莹儿如今和长宁公主共处……随时都会被卷进这场漩涡之中! 暗自庆幸能“偶遇”两人的无名已经不打算就这么脱身了。 在叶初莹叉腰瞪着那群人的时候,无名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元初君的轮椅扶手,他表情和善,声音循循诱导着:“施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今日暂且作罢,改日再来?” 叶初莹闻言皱眉转身:“凭什……” “我看这位女施主似乎身子也有些不爽了。”无名在微笑着和叶初莹对话的时候,手指微动,在系统惊呼的声音下就要触及元初君颈部的穴位—— “……唔。” 轮椅上的白衣女子微微前倾,无比轻巧的躲过了身后的手指,后者也微微一顿,从善如流的收了回去。 发出闷响的元初君瞬间让叶初莹眉眼软塌下来,她惊呼一声,连忙抽手从腰间拿出帕子来,掀起元初君被血迹染红的面纱,动作急迫却轻柔的挡住元初君的口鼻,带着剑茧的指尖立刻被洇湿的帕子染红。 无名和尚看着仿佛风中残烛的长宁公主面前,那毫不犹豫躬着身子,眉眼间满眼关怀的叶初莹,此时的眯缝眼睁开,眼底带着一抹遗憾。 可惜。 不过,莹儿竟对长宁公主这般介怀?此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看着急匆匆就要带元初君离开休息的叶初莹,而元初君却是握着帕子忍耐着轻咳,她抬手按住急切的叶初莹,在后者焦急的注视下轻轻摇了摇头。 微弱的气音传入两人的耳中: “……我没事。” “叶小姐,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元初君的动作轻柔,身上也一直清平如水,只是此时话语间的坚定却让叶初莹脸色一下子变得柔和哀戚起来。 “……好。”她用力的点点头,紧紧抿着唇,重新抬起头,却发现扶着轮椅的人变成了和尚,后者温和笑容的脸让她只是微微皱眉:“谢谢你了。” 她误以为无名只是在自己俯身给元初君擦口鼻的时候扶住了轮椅。 “无妨,和尚送两位施主出去吧。”无名笑容和煦,“正巧和尚也要出去了。” 叶初莹虽然皱眉,但看着对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破天荒的没有拒绝,只是一路上死死的盯着他,生怕他动一点手脚。 一边出去,她一边有些烦躁的用帕子用力擦了擦指尖的红色。 她似乎在见到和尚之后内心就隐约有种奇怪的不安预感。 而当三人走出锦华斋,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骚乱的声音,像是一伙人在追赶着什么人一样。 时不时有惊呼声响起,更像是民众的躲避叫声。 “别跑!” “站住!抓住他!!” 叶初莹瞬间脱离沉思,她下意识就要横在元初君面前,轮椅却被无名和尚先一步拉到了安全的位置,也顺便将她拉到了安全无人的角落。 叶初莹一脸莫名,元初君却隐隐猜到了。 知道熟悉的声音闯入耳畔,叶初莹脸色黑下来了: “喂喂!别追了,我不是灵机阁的贼人啊!我只是个普通的路人!普通的路人啊!” 程天机那慌乱的声音,伴随着对方跳跃着躲避身后人追击的动作一同传过来。 叶初莹先是表情呆滞,下一刻恼的红了脸,咬牙切齿:“这个混蛋……到底去干了什么啊!!” 丢死人了!! 此时在人群中快速跃动俯身逃跑的程天机也面露苦色,想到刚刚的经历,无可奈何。 玄景兄啊玄景兄,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无名和尚 免费阅读.[.aishu55.cc] 长孙玄清 “喂!你们不能走!” 眼前的程天机惹出了麻烦事,身后也传来了不依不饶的声音。 从锦华斋内走出数人,为首的男女指着面不改色的无名,穿着锦衣玉袍的精致男人此时疾言厉色,伸出的手指过分到几乎要接触到无名的鼻尖: “和尚!你不能走!你还要和本少爷去官府!!” “既然偷了本少爷的东西,就要做好掉一层皮的心理准备!”他双手抱胸,身边身形纤弱的女伴被魁梧的他一手拉进了怀里,虽然吃痛,也不敢露出丝毫难耐的表情,赔笑着看着肥头大耳的男人。 无名被人这样用手指着,依旧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合十的双手不变,俨然一副出世高僧的表现。 “施主,你误会了,和尚刚刚解释过,不是和尚做的。” 他解释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淡灰色的瞳仁浅淡,凝视着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 “嗤。”男人嗤笑一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上面的肥肉一颤,锦衣硬是被穿出了低廉的模样,“荒唐!本少爷武功高强,亲眼看见你动手了!我警告你,臭和尚。” 威胁着无名的他哼笑一声:“你最好现在就把本少爷的玉佩拿出来,否则到了官府,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周围的人不自觉的围成一个小圈,相比那边在如今武林变得常见的追逐战,这达官贵人和和尚之间的争执更吸引他们的目光。 叶初莹微微皱眉,她自觉的扶住元初君的轮椅,一边关注者这边的情况,一边满门心思的看着那边程天机的动静,有几分心不在焉。 轮椅上的元初君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表情于面纱下展现。 玉佩……?哦,我知道了。 脑海中,一枚云纹玉佩出现在脑海中,回忆起这自己仅快速看过一部分原著便感慨妖物的玉佩。 这【玉勾月】自己称它一句妖物真是完全不冤枉,因它而起的种种肮脏事、尔虞我诈简直数不胜数。 想起和尚的结局,她有些怜悯的看着他的怀中,可惜她不喜欢无名,否则断然要告诉他—— 因为这故人的物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施主说笑了,和尚本无玉佩,又不曾偷窃,如何才能拿出玉佩呢?”无名不紧不慢的声音带着淡然,在锦衣男人皱眉的表现下后退半步,在距他手指极近的位置躬身行礼。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两人之中的气质渐渐出现了风向。 相比看上去就无比自我的锦衣男人,面前这个慢条斯理打扮简朴的僧人显然会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好感。 注意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动作,锦衣男人恼羞成怒。 “你什么意思?!混蛋和尚,你难道意思是本少爷诬陷你?!”他气的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甚至口水都飚出来:“本少爷犯得上吗!!” 他剧烈的动作让身边的女伴微微后仰,虽然对于后者十分嫌弃,但面上还是强笑着揽着他。 看到无名和尚闭上了双眼,这幅“清者自清”的该死模样,锦衣男人气的直跺脚: “你!你这混蛋……平时也就算了,本少爷才不屑和你一个穷和尚争这些东西,可这玉佩不是本少爷的!”说话断断续续的锦衣男人咬紧牙关,就算身边人的低语声已经让他十分不爽,他还是耐着性子压抑下直接把无名和尚带到官府处理的冲动: “……这样吧,你把玉佩给本少爷,本少爷非但不追究你,反而给你白银……千两!”他咬咬牙,在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表现下恶狠狠瞪着对方。 看着无名和尚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瞪圆了眼睛: “你还犹豫什么!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耐的咂嘴。 他直接抬起手,面对着人群,他高呼道:“都听好了,我长孙灼在此说明,这个和尚只要还给我玉佩,我不会追究他半分责任,还会给他白银千两!” “本少爷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决不食言!” 他的声音传开,瞬间让围观的人群发出哗然声! 一半的人在惊呼着好到可怕的条件,一半的人则是在震惊锦衣胖男人的身份。 长孙灼! 长孙。 长孙贵妃……长孙玄清。 ……清贵妃! 在当今没有皇后的大都王朝最受宠的女人! 诞育了三皇子和九公主,从昨日九公主诞辰的盛大便知,长孙玄清到底在大都王朝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宏大的议论声之后,就是忌惮的目光。 长孙灼对于这些人警惕的目光和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周围先是有些得意,不过在想起要紧事后,皱眉看向眼前的和尚。 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无名和尚睁开双眼的同时,他内心一喜。 就连他面对自己那权倾后宫的姐姐时,都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在长孙灼专注的目光注视下,无名和尚平静的睁开了眼睛,在对方势在必得的注视下,微微躬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或许是因为早知玉佩所在何处,元初君平白从这温雅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施主,和尚没有玉佩。” 话音刚落,周围原本寂静的环境立刻变得更加一片死寂。 如果说最初群众还因为这看上去就是被污蔑的和尚感到同情的时候,现在对于他这不变的回答只觉得敬佩和感慨他的“高风亮节、不惧权贵”了。 长孙灼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着无名和尚的方向,在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听错了,而是这个和尚真的胆大包天后,他终于恼怒了起来: “混蛋小偷和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怒不可遏的声音带着几分鱼死网破,显然这玉佩的真正主人绝不那么好相与,他才会如此慌张。 围观的人群因为长孙灼的暴起惊呼一声,他们万万没想到,只凭一块玉佩,堂堂长孙家的少爷就会当街对一个朴素的和尚大打出手。 相比那边混乱的场面,站在元初君身后的叶初莹发出“啧”的一声,她身形微动,银铃配饰响起,默默的拉着元初君小心退出人群,同时还在向后张望着。 显然,相比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的安危,叶初莹此时更关注身后方才被追赶的程天机的境遇。 银铃声传入无名和尚卓越的听觉中,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边似乎准备转身离开的叶初莹二人,一直寡淡的脸上随同袭上来的侍卫一同皱了皱眉。 ……真是麻烦。 没想到出手这么不干净,被这小子见到了,原本想着退出去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灭口,没想到会当街遇到长宁公主和莹儿在一起。 他微微垂眸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自然垂落到了身侧的手也微微收紧,爪状的姿态保持在身边。 在这一刻,他似乎真的没有再隐藏自己的杀意的意思。 可不过数秒,他放在身侧呈爪状的手又被缓缓松开了。 ……不行,不能在这里暴露。 他无名除了心狠以外,还十分擅长忍耐。 他已经忍了前半生,就算唯一的血脉出现在自己身边,也不能阻碍自己大业半步。 无名身上的杀气散去了,可是这次的眼眸却是真正的变成了冷色。 ——唯一注意到了这一点变化的元初君面纱下的唇角缓缓绷紧。 原来是这样啊,面对自己的抱负,已经抛弃了妻子的你,就算是女儿也不在乎了吗。 抿紧的唇忽而又扬起一抹好笑的弧度。 可如果真是这样,未来你又怎么会在妻子被灭门的那一刻出手,最终落得死无全尸的荒唐结局呢。 ……无名,你究竟,有没有心? 在元初君眸子对上对方的那一刻,侍卫也来到了他的身前,拳头即将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一阵俏丽和健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住手!!” 两道声音重合,只不过通过音色来听,说话人的年龄相差不大,似乎都是年轻人。 情急之下,一把绣春刀忽然被抛出,“铛”的一声,和那善武的侍卫碰撞,后者立刻踉跄后退一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拳头,没有伤口。 来者用的是刀背。 紧随而来的两道身影架着轻功越过人群来到场地中央,少女高高束起的马尾轻轻摇晃,她握着手里的绣春刀,而面前上前一步的少年则是意气风发,一双黑亮的圆眼瞪着对面的侍卫,空空如也的手中证明,刚刚那把“飞刀”是他用出来的。 “……锦衣卫的人?!” 长孙灼大惊失色,同时脸色有几分难看。 他咬着大拇指的指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愤懑,同时还带着一股隐约的恐惧。 这下麻烦了……如果让“那位”知道玉佩的事被锦衣卫知道……我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用饱含杀意的目光看向那边毫发无伤的无名和尚,这次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达到了全新的高.潮! 他们的目光专注于落在出场的锦衣卫二人的身上,对于围观的人来说,只出现身份尊贵的人相比多方势力的介入观赏的趣味性还是低了一点。 那可是锦衣卫啊!无论对于朝廷的官员还是江湖的浪子来说,都是不好惹的存在。 伴随着众人灼灼的目光,郭瑜面上维持着绷紧脸的可靠表情,内心却已经狂跳起来。 这种梦寐以求的场面,终于有实现的机会了! 在两位锦衣卫豁然入场后,自然退到后方的无名和尚注意到周围人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的举动,眯了眯眼睛,脸上清浅的笑容却不像一个受害者应有的表现。 倒不如说,他的神情中多了几分嘲讽。 一方面是朝廷鹰犬,一方面又是当宠外戚,这下好看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长孙玄清 免费阅读.[.aishu55.cc] 秘宝钥匙 “是你?!” 少年音带着惊愕,当徐八绷着脸上前一步,准备捡起自己那把掉在了地面上的绣春刀时,一只手忽然率先伸出,将脚边的刀拾起。 不等徐八下意识道谢,顺着带着银铃的袖子向上望,他惊讶的对上了一张熟悉的刁蛮脸庞。 梳着灵动双髻的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在认出了自己的相貌后,瞬间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她身侧的动作,脸色又是一黑。 叶初莹对徐八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的黑脸行为暂且不提,那边徐八想的的确不错。 看到熟悉的身影无力的靠着轮椅而坐,那熟悉的白衣和面纱一如既往,只是那双方才还略带神采抬起的眸子此时低垂下来,似乎状态有些不佳。 徐八的神情多出了几分严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元小姐这是出了什么事……” “和你没关系吧!” 伴随着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嗓音,紫衣少女上前一步双手叉腰挡在徐八的视线前,身上的铃铛叮铃作响,横眉的表情让徐八后退一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真的只是单纯关心元小姐的情况,就算是刚刚也只是一时间过于坦率,他现在也很后悔了! “嘁。” 甩身回到元初君身后的叶初莹随手将绣春刀抛给徐八,似乎没有继续和他交谈的意愿,来到了元初君的身后,皱眉看向那边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人群之后的无名和尚: “喂。我们要离开了。” “既然锦衣卫的人已经到了,就全权交给他们就好了吧。”叶初莹的声音直率,毫不掩饰,“不管是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还是这群道貌岸然的人,让他们自己去处理那些腌臜事不就好了!” 众人听到叶初莹这爽快的话语,都是内心一惊。 真敢说啊! 当街这么评价权贵和锦衣卫……看着对方身上这碰撞的装饰,江湖人三字霍然间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注意到叶初莹用短短一句话吸引了周围人群注意力的无名眸光一暗,面上依旧带笑,微微躬身: “女施主有所不知,同为涉事人,锦衣卫的到来,意味着和尚想离开这里变得更加艰难了。” “这位施主弄丢的玉佩一日找不到,和尚就一日无法离开。” 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周围人呼吸霍然间一滞。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明明从最开始一直都是好说话的样子,怎么这个看上去很凶的少女一开口,和尚你的画风都变了啊! 这种诡异的相似阴阳带刺感是怎么回事啊? 面对着一双双不敢置信的眸子,无名微微弓起的身子直起来,半眯的双眼此时睁开,凝视着对面因为自己的话有些讶异的高低眉看着自己的叶初莹: “和尚并没有别的意思,叶施主,你们可暂且离开,和尚没有急事。”他转身,对着身后因为他这番话露出尴尬笑意的徐八微微点头,“不必担心,和尚会留下来配合你们的。” 徐八注意到身边郭瑜因为和尚的话而低沉下来的气压,苦笑一声,可明白此事到底该怎么办的他只能点头。 * 推着轮椅离开,紫衣少女的动作比起最初出行时不知安稳下多少,就连腰间的铃铛声都小了很多。 轮椅上的元初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因为一切,都正在按她的预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轮椅上的女人低垂眼眸,脑海中回忆起昨日看到的系统画满上的血光,认真观看后,元初君才知道,这看似在玄景视角一闪而过的“银簪大盗”事件,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的利益,又造成了多少人的丧命大都。 既然局势已经够乱了,元初君决定“帮”他们一把。 这次事件中你们有那么多隐藏起来的家国仇恨不愿意公之于众,那就由我来。 白纱下苍白的唇微抿,扬起一抹笑意。 让大家知道我有“多惨”这种事,我可不抗拒。 “……元小姐。” 忽然,身后传来的女声让元初君的思考微微一顿,她抬眸看向身后一脸沉思明显有心事的叶初莹,秋眸中多了几分疑问的意味。 叶初莹抿着唇,像是思考许久,百思不得其解一般,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微微泛白,声音也有几分艰难: “刚刚你听到了吗,那个和尚,叫我‘叶施主’……?” 元初君笑容一顿。 这次抬眼的神色变了,不再只是以工具人的视线漫步经心扫过,在叶初莹问出这样的内容后,元初君像是终于正眼看向这个原著篇幅并不多、也并不讨喜的带刺女孩。 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叶初莹猛地一顿,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元初君微微抬头的温柔眼眸脸上刁蛮的表情此刻多出了几分慌乱:“啊!我胡言乱语的!你不要多想!!” 她的手在身前摆了摆:“可能我不知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的名字了吧,哈哈……元小姐,没想到这次出行遇到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真是的,这群可恶的家伙!” 她轻而易举的被自己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忿忿的跺了跺脚,似乎真的把那件烦恼了她一路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一般。 可看到对方闪烁的黑眸,元初君明白并不是如此。 只是开口时,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寡淡: “无妨,叶小姐,刚刚程公子是遇到了麻烦吧。”她轻轻拂袖,“你先去看看他的情况吧。” 闻言叶初莹一脸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什么!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更何况程天机那个大男人,反倒需要我去救他的话,还不如死了得了!” 叶初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元初君的话到底触动了她的心弦,微微转头看向了身后已经没了人的小巷子。 只有几个似乎只是路过的西厂的家伙们……程天机这混蛋,真会给人惹麻烦…… 话虽这么说,叶初莹脸上的担心骗不了人。 元初君抬眼看着叶初莹注意力被转移开来的动作,视线一转,转而看向那边状若无异的西厂的人。 在一种白衣黑袍之中,一道格外高大的身影如此醒目。 中高级暗器的技能让她没有无视那枚破空而来,朝着小巷子的方向飞过来的银光。 “……唔?!” 闷哼声响起,直到昏迷的那一秒,叶初莹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噗通”一声,娇小的少女倒在了地上,她身后轮椅上的女人一动不动。 分明知道她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才无法做出反应,可如果有旁观者,看到对方瘫在轮椅上泰然自若的表现,不可能不多想。 元初君没有抬头,墨发随意的垂落,柔顺无比。 耳边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当那人于她身边站定时,微微抬起的手上尽是剑茧,称得上冒昧的直接抬手撩开了元初君耳边垂落下来的黑发,连带着那片白纱—— 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柔弱病美人容貌显现。 唯一见证者的高大西厂男人呼吸一滞,随后是肉耳能听到的呼吸声,甚至中含杂了几分意义不明的笑意。 阴柔却又诡异的正常的声音在元初君耳边响起,她感应到,对方此时对着自己微微躬身,附在耳边用气音低声说着: “殿下,请移步吧。” “啊……我忘了,殿下已经是个废人了。”阴柔的话语说着恶劣的话语,让人从温柔刀下感到阵阵森寒。 话音刚落,他的手毫无征兆的落下,将那美貌尽数遮在面纱和黑发之下。 轮椅被推动了,身后西厂的众人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这个名为“杭越”的西厂大都督,此时体贴的稳稳推着轮椅,伺候人的功夫相当过人。 元初君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 她只是唇角微勾,看着眼前的地图标识。 看着那红到滴血的【杭越】名字,和他身后那群西厂的人中,一个名为【卫南星】的绿名。 小偷先生会是西厂的人,原著并没有提及这方面的内容,甚至于“卫南星”这个人暂时元初君都没有细看到过,因此元初君彻彻底底是猜出来的结果。 虽然她有好几个答案,包括但不限于“西厂、大理寺、锦衣卫”等多种答案,可现在看来,她的范围并不偏。 当知道自己的房间被【银簪大盗】光顾的那一刻,元初君就立刻锁定了卫南星。 此时的人群中,日常易容的“千面之星”卫南星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队伍中,当看到易容后的杭越抬手掀起轮椅上女子的面纱,独自凝视对方长相的时候,卫南星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可他还是压抑下了自己的全部念头。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看热闹”的长宁公主时,看着后者简直和周围群众截然不同的出尘气质时,那又好气又好笑的念头,唇角伪装的笑意僵硬了几分。 ……殿下,您对自己的认知还是不够清晰啊。 一阵叹息声于心间逸散开来。 —— 当众人散去,像元初君想的那样,在小地图中,一个意外的是红名的身影出现在小巷子里。 上一刻表示“自己没办法轻易离开”的无名此时翩然落地,表情平淡的看着地面上昏迷过去的叶初莹。 他的动作没有迟疑,直接将对方拦腰抱起。 看着对方身上弥漫出的淡淡专属于毒素的恶心气味,他脸上的表情紧了半分。 没有回头,他就这样直接抱着叶初莹轻盈的离开了这里。 ……杭越。 “钥匙”这么简单就被你带走了吗。 百年的秘宝,你当真以为那么容易开启吗。 他手一抬,一块染血的帕子出现在掌心,看着那上面红到发黑的血,无名的表情终于不再寡淡。 阴狠的攥紧了帕子,感受着心口处的玉佩已然温热,面无表情的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十年前于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血公子】 * 当晚,长孙府一阵尖叫声后,灯笼凑近,身形健硕的长孙灼惨死于房中。 他双眼瞪圆了,面上尽是惊恐的神态,似乎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画面。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秘宝钥匙 免费阅读.[.aishu55.cc] 想了解你 元初君被杭越推到了无人的庭院中,和印象中的幽禁小屋不同,这方庭院不但宽敞,而且雅致,甚至绿植和凉亭诸多设施一应俱全,看上去倒真像是个贵族的避暑场所。 瘫软在轮椅上的元初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姿势,仿佛从未在意过任何事物一般。 实际上已经通过不经意的瞥视和地图的帮助下,元初君已然通晓周围的地点和布局。 当界面中一众黄名和其中混杂了一个绿名的队伍退出去后,元初君抬眼,看到那身形修长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杭越于石凳前坐下,悠哉游哉的翘起了二郎腿。 直到地图里角落,一直犹豫逗留的卫南星也离开后,他终于不再掩饰,面对着元初君垂眸的无视,他无比爽快又让人惊讶的直接一把撤掉了脸上的易容! 元初君肩膀一紧,听着耳边“撕拉”的声音响起后,紧随而来的是面皮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元初君的本能告诉她,面对着对面这个名字红到滴血,随时都可能杀死自己的家伙,她最好不要抬头。 元初君依旧垂眸的动作在不动声色的时候让杭越心底的杀心弱了半分,不过也只有堪堪一丝罢了。 “长宁公主,您贵安~” 陌生的嘶哑阴柔声音响起,相比方才那做作的符合西厂身份的嗓音,此时杭越的声音竟然更接近于“男性”这个特征。 元初君当然知道原因。 ——杭越,他根本就是个假太监。 颤动的睫毛微敛,元初君隐下了自己眸间的淡淡嘲讽。 一个被追捕数十年的采花大盗,居然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 还真是……可笑啊。 特别是联想到如今在大理寺牢狱之中的男人,可是杭越这个西厂厂公的死对头,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的亲弟弟,元初君就更加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荒唐与可笑。 或许是因为刚来到这里的缘故,他们这些人在她眼中不过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因此如今看他们争斗的场面,元初君非但没有任何唏嘘,反而有种切身处地的新鲜感。 ——当然,如果看热闹的这场火烧到自己身上来,那可就不好玩了。 元初君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轻移,一抹寒光在指尖闪烁了一瞬。 不知道眼前这柔弱的像一张纸一样的长宁公主手上正执着什么危险至极的物件,杭越对于元初君不在意自己长相的识相举动十分满意,不过也只是让他原本轻浮的嗓音多出了几分真诚而已: “殿下,不瞒你说,臣刚看到您的容貌时,就算早已算不得个男人,也不禁感慨这世间竟如此凉薄。” 他夸张的张开双手,此时似乎全然变成了那个于无为楼中,在卫南星面前神神叨叨的长老: “殿下的美貌,已然达到无论男女,但凡世间有灵之物,都无法……” “厂公。” 比杭越低上几分的沙哑女声响起,只不过相比对方平日败坏嗓子引起的反应,能从元初君的声音中感受到浓浓的无力和疲惫。 饶是杭越,在听到这难得的仿佛游然于世间之外的出尘嗓音,也忍不住表情变了变。 不过片刻,他脸上即挂上了熟练的谄媚笑容,只是这笑听的人心头发寒:“殿下吩咐,臣、哦不。” “奴才在这儿呢。” 仿若不曾听到杭越口中的嘲讽,元初君只是微微一顿。 然后,于后者讶异又有几分突如其来的表情中抬起了头: 一张表情呆了几分的清越俊朗长相对上面纱被风吹起,露出下方那苍白无神的绝世容貌的脸庞。 元初君出人意料的突然抬头让习惯了下人在自己面前丝毫不敢抬头的杭越一怔,猝不及防的距离近的元初君几乎能看清杭越鼻间侧翼上的那颗小痣。 很、俊逸的长相。 和想象中阴柔雌雄莫辨的长相不同,杭越这张脸分明就是一张标准的江湖儿女的侠义面庞。 不怪元初君意外,实在是原文中并没有这位银簪大盗具体的出场画面,对方在这次和锦衣卫的明争暗斗中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玄景打乱了计划,又因为长宁公主已死,同样有图谋元乾国国宝意图的他直接前往元乾国与温献淳会面。 之后的事,就已经是玄景击杀温献淳的副本了。 甚至直到银簪大盗被无名和尚一棍打死于鸣经阁时,对方也戴着面罩吐血数升,直接狠厉的将自己毁容,凭着最后一口气跳下山崖自裁。 虽然的确让元初君更加好奇他的长相,可直到真正看见了,元初君居然有一种“就这?”的想法。 怎么,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江湖流传你奇丑无比,实际风流倜傥,有恋丑癖所以才不愿露脸的? 相比冲击过大的杭越,更有经验的元初君早早的回了神,甚至还有功夫仔细调整自己的目光,让眉眼间的淡漠多出几分,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杭越的长相内心掀起波澜: “不知厂公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元初君的问话让杭越猛地回神,他霍然间身子后仰,脸上的风轻云淡此时已经全然消失了。 杭越脸色难看的看着元初君不甚在意的问出这番话时的眼神,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不过更多出几分毒蛇的狠辣。 他死死的盯着元初君的目光,似乎决定对方的表情稍有不对劲,便即刻于此地将其斩杀! 西厂的白金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激荡,可无论杭越如何观察,心思缜密的他也未曾从那双澄澈的让他心慌的秋眸中读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来。 直到那双眼睛渐渐染上了疑惑的神色,浸染了那片平和,杭越才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来,开口说的话却不是在回应元初君的问题: “……殿下。实话说,您可着实狠·狠吓了奴才一跳。”杭越的牙根轻咬,在元初君平静的注视下徐徐道: “您可曾知道,这世间见过奴才容貌的人,在宫外都是什么下场……” “我视线已然受损。” 杭越黑着脸说的话未曾吐露完,就被一阵轻描淡写的声音打断。 杭越虽然生气,和潜行十年,还谋取元乾国国宝,心机极深的他自然不会精神错乱到埋怨被动看到自己的脸的元初君。 他只是在为对方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长相,可无论是她的反应还是目光,都让自己本应该暴涨的杀意此刻跌到了谷底。 可当元初君打断了他的话,第二次犯了他讨厌的禁忌的时候,他甚至想不起来发怒。 他只是下意识的睁了睁眼睛:“这般距离都已然瞧不清楚了?” 温献淳那厮的毒药,竟狠毒到了这种地步? 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元初君也不慌,她维持着自己的动作,闻言垂眸: “……大致的视线不曾受损,只是无法辨别事物清晰的长相罢了。” 意思是,能看清事物的轮廓,但是事物到底是何物已然看不清了? ……那这和不能视还有什么区别?! 杭越愕然的张了张嘴,他不比旁人,直接抬起双指,精准的按在了元初君额头处的穴位上。 “……”感知到那的确如她所言的经脉变化,杭越抿了抿唇,发出习惯性的低笑声,可不过笑了数声,看着那张自己放下手后清晰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寡淡神情。 不知为何,他的笑停止了。 凝视着对面脊柱俱伤,不但无法行走,甚至目不能视,又或许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然丧失了其他五感的元初君,杭越的表情终于变得郑重起来。 他这样的人渣,自然不会为了长宁公主的伤情感到怜惜。 杭越之所以表情凝重,只是在对自己罢了。 ——他在惊讶,为什么自己来的路上丝毫没有察觉到。 看着元初君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与正常人无异的神情,杭越这种自负到了极点的男人,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自己的念头。 可看着对方那近距离看,明明了无生气的双眼,杭越又感到浓浓的割裂感。 他选择用语言阻止自己这已经危险的引得他自我怀疑的念头: “原来如此,但是如此一说,奴才又有些困惑需要殿下解答了。”他不紧不慢的向后半倾,单手搭在石桌上,仿佛方才因为被看到相貌而破防的人不是他一般: “既然殿下目不能视,那么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是何人,又能精准的喊出我的职位的呢?” 杭越突如其来的疑问咄咄逼人。 可元初君仿佛没感受到杭越话语间的逼迫,甚至于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过身体,如今短短一句话又把对方的锋芒轻描淡写的推了回去: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只是厂公想问的到底是具体方法,还是……想要的情报呢。” 杭越微微一顿。 依旧是澄澈的秋眸,可是这一次,杭越又从中读出了不一样的深沉意味。 对于长宁、对于元初君这个人本身,杭越感到十分有趣。 他单眉挑起,凝视着元初君从未改变过的姿态,可就是这个姿态,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已经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千百种变化。 元初君是一个很善于让旁人“误解”她的存在。 但这一层层揭开她无意间产生的令人松懈的防护的举动,让杭越感到—— 前所未有的兴奋。 “我变主意了,殿下。” 他不在自称“奴才”。 这张侠义的俊逸脸庞露出截然相反的森然神情: “我想好好的了解你,殿下。”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想了解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狐朋狗友 那边的杭越守着“武林秘宝”转而话遁,这边的玄景几人并不太平。 话说回被锦衣卫一行人追赶着的程天机,他的武功如他所说并不弱,因此除开最开始因为慌乱撞到几位百姓的摊位外,后面他身轻如燕的躲避着身后人的追逐。 在声声恐吓中,他隐入小巷内,胆战心惊的探出头来。 目送西厂众人顺着原本的方向继续追赶,自己暂时逃过一劫。 程天机无声地突出一口浊气,他有几分疲惫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脸上露出感慨的神色。 万万没想到,今日西厂和锦衣卫大肆追捕着的“灵机阁贼人”居然会是玄景兄! ……谁能想到他在找回公主的路上“随手”击毁了一座历史悠久的琼阁呢! 程天机面露苦色,想起对方浑身散发着杀气,如果不是自己引开了西厂的人,恐怕一根筋的对方真能做出尸陈大都城的“壮举”来! 话说回来,刚才应该没有看错,师妹和长宁公主在锦华斋的门口,看来没遇到什么危险。 程天机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频率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从胡同中走出—— 一口气在迎面撞上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时全然泄掉! 大理寺司正凌青州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上一秒泰然自若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脸上本能露出的惊慌表情,迅速收起了扇子头也不回的向后把腿就跑的动作,饶是他也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谁后,凌青州脸色一黑,身后的副官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匆忙之下慌不择路的程天机的衣领,后者自知太近跑不掉,讪讪的转了头。 “哗”的一声重新打开了扇子,程天机的表情看不出过错来:“我说,凌官爷,在下此时可是身处大都城,您总不要说,这都城的犯人,您一个青州官也要管?” 跟在凌青州身后,随他刚刚从南镇抚司出来,准备回大理寺的大理寺司务茫然的看了两人一眼。 凌大人……和这一眼便是江湖人士的家伙认识? 可、如果真是旧相识,为什么他会不知道,凌大人已经变成了大都城的官了啊? 司务怜悯的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程天机。 凌青州的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只是这笑中多了几分黑气,在程天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啪”的一声一掌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程兄弟有所不知,在下不才,目前正于大都城大理寺当职。” “最近受命调查银簪大盗自首一案。” “不知程兄弟这个‘侠胆衷肠’的人是否有相关的线索,能提供给我这个‘地方的小官’的呢?” 凌青州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每说一句,程天机的笑容就失去一分。 直到最后对方泛着黑气的话说完,程天机的手几乎握不住扇子了。 他颤抖着看着眼前曾在青州好好的和他作对了整整一月的凌青州,虽说那次是他不好,擅自插手旁人的案子,给凌青州的工作添了许多麻烦,甚至牵扯到了多桩案子…… 可最后他不是有好好的当做苦力帮他解决了吗!这家伙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此时的程天机已经忘记了最开始出言挑衅的人是自己这件事了。 凌青州面带“笑意”的看着程天机苦着一张脸解释着:“凌大人……算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别再计较我从前的糊涂事了。”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仕途康庄,我走我的江湖小路,我们互不相欠,可好?” 凌青州单眉挑起。 虽然他在心中根本没有多埋怨过程天机一行人,甚至还在对方走后暗自感谢他们的到来,帮助将他早就疑心的陈年案子重新捅到台面上来。 不过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又陷入了僵局,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格外讲义气的江湖人。 于是,在程天机的注视下,凌青州轻描淡写的接过了他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后,慢条斯理的在自己面前摇了摇:“程兄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难道忘了,你从青州离开前,对本官说的那番话了?” 程天机当然记得,甚至就是那番话,才是让他如今会对凌青州这么心虚的真正原因。 毕竟无论是谁,心胸再怎么宽广,都无法容忍一个人在自己府上大喊“你家老爷就是个小官”之类的挑衅的话吧! 程天机颤抖着手一把夺过凌青州顺走的自己的扇子,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他自然从凌青州的话语间听出,对方似乎暂时不打算计较那次的那件事。 当然,前提是自己要参与到银簪大盗事件的调查中来。 他索性不再虚与委蛇,直接坦诚走到他的身边,摇着扇子问道:“你这是刚从锦衣卫那儿出来?” “不错。” 凌青州轻描淡写的应声,他在司务虽然莫名但还是赶快跟上的动作下和程天机并排走出了巷子。 “这桩案子疑点重重,虽然那前来自首的顾玄间对于银簪大盗的事情对答如流,了解程度的确但得上这个名号,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青州如此说着,垂眸沉思:“如果顾玄间真的是大盗,那他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时刻自首?锦衣卫和西厂如今争斗正值高峰,他此时大白自己的身份,除非真的恨毒了自己那早就断绝了关系的哥哥,否则谁能作出用性命毁掉一个人仕途的行为呢?” “当然喽,还有一种可能。”程天机在此处忽然轻飘飘的插嘴,“如果这次较量的后果真的很严重,严重到了顾时鸣输了这一次,锦衣卫、南镇抚司就再也爬不起来,甚至于顾时鸣本人都会……呜啊啊疼!” 原本对着凌青州一脸高深莫测用扇子再脖子面前比了比的程天机忽然表情扭曲,窜了起来大叫不止。 “汪!汪汪汪!!” 凶狠的狗叫声响起,是程天机痛呼的始作俑者。 凌青州后退一步,事不关己的看着惨叫着扯着腿上恶狠狠咬下的大狗的程天机,“哦”了一声: “忘记和程兄弟说了,这条狗,是我从锦衣卫那里借出来的。” “借了条狗?!”程天机几乎要破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没有伤害到大狗的情况下将脾气差到了极点的他扯下来,满脸幽怨的蹲下来按着对方的脑袋抱怨着: “你的意思是,你走这一趟,只带回来一条狗?!” 凌青州动作一顿,随后包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程天机:“是也不是。” “这不是,还把程兄弟你这个‘江湖大侠’带回来了吗?” 程天机脸色一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他就知道,凌青州这样记仇的家伙怎么会善罢甘休! 苦着脸扯着地面上那条凶狗,程天机臭着脸开口:“真就这一条狗,没别的收获了?” “嗯。”这次凌青州倒是爽快的直接回答,“顾时鸣和顾玄间之间的感情似乎有些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调查清楚的。” “二者虽然为血缘兄弟,但是似乎多年前就已经心生芥蒂。” “我去同顾时鸣顾指挥使讲了诸多,他说的并不多,虽然我观察了他的表情,他的心情一定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但对方的表现没有什么纰漏,我也看不出什么。” 凌青州深吸一口气,话语变得有力起来: “当然,毋庸置疑的是,他一口咬定,顾玄间绝不可能是银簪大盗。” “……但是他拒绝了前去地牢见对方的要求。”凌青州的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了:“是说……‘玄间见了我,只会心情不好’这样的理由。” “哈?”程天机的一个单音明晰的表达了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回答的心情。 “就只是因为这个?”程天机不敢置信的看向同样有些难以启齿的凌青州,然后一脸好笑的转过头来:“这算什么,兄弟之间闹别扭了?” 凌青州摇了摇头:“……总之,顾指挥使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然后表示了对大理寺这几日调查辛苦的理解和感谢。” “然后,表示他会很快抓出那个真正的银簪大盗来。” 程天机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先是理解的点点头,在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后,又猛地抬起头来,一脸莫名的看向凌青州: “抓银簪大盗?现在??” “嗯。” “整个南镇抚司,整个锦衣卫?” “……嗯。” 可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吧!人家西厂的人满大街的寻找着灵机阁事变的贼人,你们锦衣卫现在开始大肆为一个自首的“犯人”洗脱冤情?! 这在皇帝面前让对方怎么想? 怪不得刚刚追赶自己的人只有西厂的,原来锦衣卫都去做别的事情了! “所以,这狗……”程天机一脸为难的举起手里那还凶狠的对自己咬牙的大狗,似乎有所猜测的看着凌青州,迟疑道。 凌青州一脸淡然的点头,重复方才进行多次的回答: “嗯。” “顾玄间的。” ——你他娘的拉不来他兄弟,就把他狗扯过来了?! 真有你的啊凌大人!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狐朋狗友 免费阅读.[.aishu55.cc] 冒犯者死 程天机额头滑下豆大的冷汗,斜睨向身边那只据凌青州所言性格和它主人极其相似的大狗,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有几分踌躇的跟在对方身边: “喂,我说凌大人,这件事你有所不知,牵扯的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摇着扇子,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旁敲侧击的告知了他一点。 脑海中众多势力人影闪过,最终定位于一道浑身血气的高大黑色身影与他身前稳如秋水的轮椅上白衣女子虚影上。 凌青州闻言脚步一顿,随后不动声色的走入眼前的一间酒楼,三人一狗落座。 大理寺司务左顾右盼,最终看向显然没有直接回大理寺意思的凌青州,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旧相识江湖人,最终还是选择了乖乖闭嘴。 “你想说什么。” 凌青州直截了当的问话让程天机原本想要装傻喝酒的手一顿,苦着脸叹息一声: “实不相瞒,凌大人,其实在下目前也在调查这银簪大盗的事。”他摇着杯里的酒:“再说的直接一点,我的目的是帮人追查这众多伪装银簪大盗的人中的一个。” “众多?”凌青州单眉挑起,俊朗的脸露出一丝凝重。 程天机耸肩,他清楚凌青州追踪重点的能力:“还是那句话,这件事背后牵扯到了许多势力,就算‘您’已经成了都城的大官,其间的错综复杂,也不是你能调查的清的。” 司务大惊,为自己听到的内容所惊愕。 当然,最开始还因为对方不过是一个江湖人,说出来的话不尽真实而不甚在意,直到看到自家大人一脸平静的点头应是的样子,司务终于大惊失色,瞪圆了眼睛猛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总觉得不装傻的话,一旦东窗事发,自己会沦为可怜的炮灰! 司务的小动作没有进入两人的眼,程天机看凌青州对于自己的话接受良好,并没有抗拒的意味,松了一口气。 对方还是和从前在青州时一样,表面的正义之下隐藏的是程天机鄙夷的“道貌岸然”。 他摇摇头,将酒液送入口中,现在倒是多亏了他的入世性格了…… “是灵机阁那晚的人?” “噗!!” 一口酒水到底还是喷了出来,程天机无视面前被喷了个正着的司务,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凌青州。 迎面却撞入了一双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眸,此时他却平白从中读出了几分对自己的嘲笑。 “这幅表情的话,看来可以确认了。”凌青州微微后仰:“那位黑衣刀客的真实身份不简单?” 程天机瞠目结舌,没想到对方的联想能力那么强。 只是听到这个称呼,联想到记忆中那抹浑身血气的身影,他打了个冷颤,连忙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青州接受良好的点头:“看来你已经和他见过面了。” “……”程天机这次学聪明了,死死的闭着嘴巴,低头装鹌鹑。 看程天机真的不打算开口了,凌青州可惜的收回了目光,独自沉思起来。 看着凌青州这家伙又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程天机习以为常的看向外围,想着白天的事,回忆起和玄景擦身而过,对方身上对锦衣卫的众人宣泄出的杀意,心中升起了一抹疑惑的情绪。 按理来说,玄景兄对于长宁公主之外的事情绝不会在意,他白日到底为什么会对那些锦衣卫露出杀气的? 只是因为妨碍到了他查清那位无为楼杀手的踪迹?还是说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起来的确如此,现在江湖上对于元乾国的争议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长宁公主的失踪而愈演愈烈。 程天机呼出一口浊气,记忆中梳着双髻装束泠泠作响的紫衣少女的姿态浮现。 自己现在脱不开身,遇到凌青州,只要自己回客栈,他敢保证,长宁公主和元乾国的事情断然瞒不住了。 既然师妹在长宁公主身边,想来对方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 昏暗的大都城中,夜色彻底降临。 一抹灰色的身影轻盈的跳跃着,在宁静的都城内动作轻的微不可察,他的怀中甚至还抱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 当蒙面男人微微抬起斗笠,一双锐利无情的眼眸露出来时,那和白日的慈悲和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人正是无名。 此时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为取一人的性命。 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残忍嗜杀,他只是普通的取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对于他来说,取走一个人的生命似乎比说十句慈悲为怀的话还要轻松。 作为无为楼曾经的顶级杀手——【血公子】而言。 这个称号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十几年了,世人皆道这残忍至极的杀手已经自食恶果葬身荒野,却不知对方隐匿了身份,在这天地间做一个普通的无名僧人游荡已久。 并谋划了一场于元初君的视角下无比可笑的“大业”。 此时的无名解决掉长孙灼,站在屋顶的他单手环着身中昏睡毒药沉沉睡去的叶初莹,空出来的手轻轻甩动,几滴鲜血在屋檐上呈泼洒状。 “嗒”一声,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无名浑身肌肉猛地绷紧。 他冷清的双眼陡然间变得杀气腾腾,虽然没有转头,浑身的气势也在一瞬间倾泻开来。 ——什么时候? 他竟丝毫没有感知到。 身后的刀客稳稳落在屋檐上,虽然无名纹丝不动,可他显然没有敌不动我不动的念头,直接选择一步一步逼近那边的无名。 无名眉心微皱,好在他并非自傲到认为武功举世无双,因此只是脚尖轻点地,毫不犹豫的转身正对着眼前,这个似乎自己再不转身,就会直接走到自己面前来的黑衣刀客。 黑衣刀客身形高大,浑身的气势像一把随时出鞘的黑刀,杀意倾泻而出,仿佛没有丝毫个人的情感。如果仔细端倪,在这里观察的人是元初君的话,或许会发现此时的玄景身上相比原著少了几分隐晦的悲怆和了然无趣。 元初君的确在无意间改变了玄景诸多。 不过被指使“利用”的玄景甘之若饴就是了。 此时的他凝视着无名怀中那紫衣少女,浑身的气势更冷了几分。 无名皱眉,脑海中浮现出些许猜测,只是他浑然不知,玄景之所以会为叶初莹留步,不过是因为今日她和长宁公主一同走出客栈大门的缘故罢了。 若是往常,恐怕玄景最多不过瞥一眼而已。 “阁下有何贵干?” 嘶哑的声音从无名的喉咙中发出,身为第一杀手的他伪声的技术并不弱,只是此时的他还是下意识的运用了曾经名动江湖的血公子的温文尔雅的声线。 玄景抽刀的动作利落无比,他冷冽的开口: “你怀中女人的同伴在哪里。” 问题简洁明了,简单到让无名微微一愣,根本没给任何人误会的机会。 ……找长宁公主的?那么选择性就很多了。 无名温和的声线带着几分上扬:“我为何要告知阁下?” 果不其然,在自己吐出这番话的时候,对面男人身上的气压陡然低了数倍。 无名说这话的同时,他空下来的右手微微低垂,衣袍之下那方才甩出血滴的银光展现出真面目——一把锯齿状的刀刃,像是暗器,又像是近战的武器,是血公子独特的攻击方式。 “你只有这个选择。”低沉的声音响起,刀锋出现在无名面前的时候,他有几分愕然。 猝不及防的刀气让无名有些恍然,特别是意识到这刀锋甚至没有避开自己怀里的莹儿的时候,无名斗笠下的双眼微眯。 在此时,他几乎已经认定对方就是同为雇佣而来,只为取走长宁公主其他皆可不顾的人了。 毕竟如果是长宁公主的人,既非杀手,又是皇家的侍卫,怎会做出这等随意对路人动手的恶人行径呢? 电光火石间,“铛”的一声响起,只不过并不是抬起手来的无名。 一把长剑横在二人之间,银光一闪而过,下一刻暗器仿佛长了眼睛,被一手挥出,袖袍之下,两抹银光出现! 被这突然出现的白衣身影逼迫的不得不抽手应付暗器的玄景和无名各自后退一步,只是相比杀气腾腾的玄景,真正有“血公子”恶名的无名反而显得收敛了许多,他护着怀里的叶初莹微微侧身。 空出来的右手一把捏住飞来的暗器! ——一把银簪。 他神情一肃。 那边的玄景就要直接多了,他根本没有接住暗器的想法,在暗器侵袭而来的同时,他直接举刀! 以精准到恐怖的控制力,刀刃正对银簪那细如针芒的尖端,男人眼神专注,双指并拢按在黑刀之上,盯着眼前的银簪就这么被黑刀从中间斩开! “当啷”一声。 无名与“银簪大盗”都沉默的看着玄景面前被完美切成两半的银簪。 两人皆蒙面,可那不约而同的举动已经表现出他们的震惊。 可玄景没有心思去管他们的惊讶,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狠厉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男人身形翩翩,银色的面罩拢在脸上,黑发随风而动,身子挺拔,单手执剑,仿佛大侠一般的英姿飒爽的打扮。 而另一边的“血公子”一身灰袍,怀中护着一位昏迷的江湖少女,斗笠挡住了他的脸,他稳稳的站在那里,身上看不出明显的武器痕迹来。 相比之下,唯一“正义”的玄景浑身血气,黑刀出鞘,杀气腾腾的看着两人,身上的气势凶恶数倍。 玄景可不在乎那么多,他只是举刀,伴随着浑身的气势汇聚在眼前沉默不语天降的“银簪大盗”身上。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简洁的话中充斥着的凶意恐怖,仿佛一眼看出了他的真伪: “胆敢冒犯殿下者。” “死。”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冒犯者死 免费阅读.[.aishu55.cc] 思维困束 明明没有元初君的“地图视角”,玄景依旧凭借主角光环,亦或者只是怀恨已久的自身一眼看出,眼前的这个冒牌货是那日掳走殿下的贼人。 被黑刀正对着的卫南星面不改色,内心却是微微一突。 没错,伪装的人正是卫南星。 他接到了杭越的命令,前来拦截长宁公主的刀客,他本也没打算和对方硬碰硬。 毕竟那日的不敌已经十分明了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今夜出现在这里的,除了玄景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 “银簪大盗”身形修长,他袖袍微挥,一把拦下被无名反手狠厉丢回来的银簪,两指精准无误的衔住,侧眸透过面具看向身后的斗笠男人。 目光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飘过,卫南星心中一沉。 是白日跟在长宁公主身边的那女人。 想着白日进入庭院,看到那靠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白衣女子时的场景,卫南星呼吸一滞,他的头脑被迫清醒,冷冽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与此同时大脑高速运转着: “长宁,不在此处。” 沙哑的声音被刻意变化,让人仅能模糊的听清其间的几个字音。 此言一出,两人表情皆是骤变。 玄景脸色难看,他自然知道对方所指何人。另一边的无名则是猛然间止住了不动声色离开的念头。 长宁公主……与杭越、与银簪大盗、与无为楼之间还有瓜葛?! 无名越想越心惊。 相比白日见到长宁公主对元乾国国宝不屑一顾的念头,现在无名眼中的元初君已然不是简单的一个“亡国”公主那么简单了。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已经暗暗在无名心中于元初君身后悄然编织起来。 在两人的注视下,“银簪大盗”白衣衣袂飘扬而起,轻飘飘的转身,在玄景咬牙要进攻前一刻开了口: “南镇抚司。” “长宁尚安。” 吐出来的话让玄景停滞了片刻,而轻功卓越的卫南星也凭借这短短的一瞬直接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无名抬手压低了斗笠,双眼微眯,看向那边沉默着似乎没打算追踪的玄景,倒是继续用血公子的嗓音率先问道: “你不去寻长宁公主么。” 此言一出,玄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准确来说,是草草的确认了一下他怀里女子尚且有呼吸,然后在无名讶异的目光下,一言不发的同样于黑暗中乘风而去。 静谧于独留于此的无名身边激荡开来。 他抱着叶初莹的手微微收紧,斗笠下的表情却不似他的声音那般轻描淡写。 ……南镇抚司? 为什么? 杭越、为什么会去锦衣卫的住所?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妙的预感在无名心头回响,垂眸看向怀里的叶初莹愈发安稳的睡颜,无名的表情却愈发凝重。 原本想着置身事外的他终于如元初君所期望的那样,正式入了局。 * 南镇抚司 地下暗道中 熟悉的地图样式,元初君有些好笑,堂堂一个大都皇城,居然快被无为楼挖穿了,真是笑话。 此时的她被一个打扮素雅的侍女服侍着躺在了床上。 不久前,杭越于床边,眼看着元初君因为一夜的奔波“脆弱”的身躯渐渐要失去意识,说了一番意义不明的低语后,吩咐人将一枚丹药在元初君彻底昏睡的前一秒就着汤药喂了进去。 待侍女一脸怜惜的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长宁公主叹息一声,退出房内后,床上那个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似乎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的女子倏然睁开了双眼。 元初君:“……” 她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脑海中的系统甚至都失语了。 就连元初君本人也没想到,这位对自己杀意蓬勃到了滴血红名的男人,会给自己送上来这样一份大礼。 她打开自己的属性界面,3级的内力界面的(已封锁)已经彻底消失了。 世人皆知长宁公主身中“噬无痕”剧毒,这种毒药会无声无息的吞噬人的五感乃至行动能力,最终让人无声无息的作为废人死去。 可无人知晓,大牢之中的长宁公主早早就被温献淳一击之下封锁了内力,在那之后的噬无痕根本没有进入元初君的五脏六腑,如果不是真的了无生存的欲望,长宁公主最多不过变成无法动弹的植物人一样的状态。 如果此时封锁内力的穴位被冲开,毒素进入五脏六腑,不过片刻,元初君会立刻毙命。 可…… 我根本没有毒了啊? 元初君躺在床上,缓缓的偏头,头顶上最后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她能理解杭越希望最后自己被查出来的死因是因为噬无痕的毒素……但是、但是…… 但是我根本没有毒了啊!! 【……滴,收到来自XX侍女的虐心值10点。】 【来自XX杀手的虐心值8点。】 …… 【收到、来自杭越的虐心值3点。】 元初君嘴角一抽,她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最后欲言又止的放下了手,逛街的额头上出现一抹红印,她叹息一声。 白.嫖了帮忙冲开内力封锁的虐心值也就算了,这些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甚至还送来了一大波虐心值。 当然,杭越那个混蛋,杀了我居然才勉强挤出可怜的3点,元初君甚至怀疑这期间的嘲讽大过于同情。 感受着体内流窜着的温热的内力,元初君深吸一口气。 此时的她有一种浑身温厚的感觉,连呼吸似乎都变得轻松有力许多了。 当然,在虐心值的作用下,旁人眼中的她依旧气息微弱即将归天。 看着自己右上角界面上的219点,元初君这次没有犹豫。 刚刚虽然是杭越弄巧成拙做了小丑,可这次的确是陷入了险境,此时的夜黑风高,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如果只是躺在这里,未免太浪费了。 数值快速下降着,暗器一口气来到了7级,她又咬咬牙将轻功加点! 轻飘飘的悠然感袭上身体,指尖更为灵活,此时的元初君有种错觉,此时的她,或许有机会追上曾经抱着她于天边跳跃着的卫南星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现在五级的轻功不足以让元初君自信。 真正作为她依仗的,还是那主加的暗器点。 “气息微弱”的白衣女子在梁上杀手冷漠中带着几分惋惜的注视下忽然一顿,在他们皱眉望去之时,一抹银光忽然在瞳仁中出现。 “嗤。” “砰!” 落地的声音伴随着黑影掉落响起,男子几乎是一瞬间被击晕,他落地的同时,榻上的女人轻盈的翻身下床,动作轻巧的来到门边,微微躬身,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看着地图上那黄名的侍女一步步靠近,她没有丝毫犹豫,白纱袖袍下的指尖轻轻甩动—— 侍女被碎石击晕,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打开门,站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中,元初君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双眼翻白晕过去的侍女,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一抹感慨。 看在你刚刚给了我那么多虐心值的情况下,虽然你可能双手尽是血,但今日就饶你一命。 她转身轻盈一跃,在往常自己想也不敢想的高度落到了墙上,凭借着地图上的视野,她白衣翩翩,却灵动无比,脸上的白纱仍在,只有一双白日秋水盈盈的双眸此时冷若寒冰。 元初君从墙上一跃而下,盯着周围的动静,脚步轻巧如夜猫,隐匿着身形,在南镇抚司中行动。 她有些讶异,虽然地图上早就展现了,但是真的看到周围是锦衣卫的地盘时,她还是不可控制的感慨杭越的胆子真的很大。 敢让我“死”在锦衣卫的院子里,既能让玄景发疯,又能挑衅恶心锦衣卫。 看过剧情的她知道,今晚南镇抚司这里会十分安静,相反,杭越现在前去的大理寺注定会有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元初君已经一步一步的摸到了安静无声的庭院之外,沿墙而走,来到了指挥使的房外。 如果和剧情无误的话,现在的顾时鸣并不在房内。 这个正直的指挥使大人,在白日对所有来访的人说过“不会包庇顾玄间”那样的话后,夜晚独自选择前往大理寺地牢与顾玄间见面。 元初君荒唐的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他们那寥寥几笔的故事背景,倒也能想通。 她对于锦衣卫兄弟的亲情纠纷不在乎,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她有一件东西,要拿走。 翻身越过高墙,蹑手蹑脚的进入里屋,一片黑暗。 元初君来到顾时鸣的案前,看着充满着整个桌面的杂乱的文件,那上面无一疏漏,都有着银簪大盗的字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片刻,她就将注意力从诸多卷宗上移开,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她将手伸进了侧面的暗格中。 伴随着咔哒一声,一个盒子被元初君打开。 哗啦一声,率先入目的不是元初君猜测中的证据。 是满满一盒子的朱砂珠串。 皱眉看着这和记忆中不同的事物,她将怀里的红珠串拿出来,比对着上面的朱砂珠子的样式。 ……一样的。 顾玄间在无为楼拿出来的朱砂手串,为什么顾时鸣的房间里会有这么多?! 元初君一直平稳的心跳终于加速了。 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想着那在剧情中从未露过脸的银簪大盗,又想着顺着剧情和杭越的出场时间,以及被其命令扮做银簪大盗的卫南星,从而先入为主的断定对方就是真正银簪大盗的自己……! 颤抖的指尖按在盒子里,珠子发出刺耳的声音,红色的朱砂粉末染红了她的指尖。 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她猛地掏出了怀里的密信,将粉末朱砂草草的撒在上面—— 红色的朱砂被原本白色的区域黏住,渐渐的,鬼画符一样的密信上的文字显现出来。 元初君瞳仁剧烈的收缩着,与此同时,脑海中的警报声响起。 猛地抬头一看,地图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红名身影。 而且,他正快速靠近这处中!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思维困束 免费阅读.[.aishu55.cc] 血气杀手 看到地图上的红色身影,元初君没有丝毫犹豫,她眼疾手快,手丝毫没有颤抖的意思,一把将密盒塞了回去的同时,迅速蹲下,将本就不魁梧的身躯轻而易举的藏在了宽大的桌案之下。 在升级过轻功技能后,元初君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加灵活了。 同时内力技能解锁后,她发觉自己更能得心应手的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在此时的高压环境下,她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的声音。 她紧盯着那道身影穿过庭院,伴随着毫不掩饰的“砰”的一声,破门而入! 元初君一动不动。 微微喘息着的黑影疾步进入房间后就停止了脚步,黑暗中的他四处环顾,一身熟悉的装扮,略有不同。身形比起杭越来更精壮一些,少了对方身上那淡淡的阴柔气。 “嗒、嗒。”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落入内力恢复的元初君耳中此时十分清晰。 渐行渐远的脚步,以及“吱呀”的关门声,好似来人沉默半晌后就这么离开了。 “……”元初君纹丝不动的盯着地图上明明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红名,面无表情的抬手紧了紧脸上的白纱。 她非但没有傻到中来人的诡计,反而做好了撞面的准备。 身侧的手握紧了几枚夹在指尖的碎银花,这些都是白日在锦华斋中顺出来的。 还要多亏了叶初莹那丫头大大咧咧。 眼看着红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在桌案前停下了脚步,元初君的呼吸彻底停滞。 ——“莫躲了。” 冷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一瞬间,元初君绷紧的呼吸瞬间倾泻,桌案被男人毫不留手的一掌直接轰碎! “轰!” 轰鸣声在不大的房内响起,伴随着木屑纷飞,男人眉头紧蹙,他剑眉星眸,表情如他的声音一般冷硬正直,只是那长相却不冷厉,真正不近人情的是他表现出来的气势。 这张和大理寺牢狱中那乖张的青年极为相似却又气质截然不同的脸,正彰显了他的身份。 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 此时的顾时鸣有几分惊疑的看着被自己一掌摧毁的桌案残渣。 说实话,凭他的武功,一进入就感知到了屋内有人,而且对方就在桌案的位置,可他探查周围都没有气息,唯一存在微弱气息的还是这张桌案之下。 可他知道,自己的这张桌案下的空间小到可怜,怎么可能容纳的下杭越派来的杀手七尺身姿呢? 没错,顾时鸣已经认定,来人定是杭越派来的杀手。 正因如此,他不觉得自己一掌会直接杀死对方,因此在漫天灰尘中,他皱眉定睛看向那边闪出的身影—— 一抹翩然的白色让他一愣。 白色的袖袍飘扬,那人清平如水,早早站立于灰尘之外,一头墨发倾洒下来,被一枚素簪子挽着肆意轻扬,淡淡的木檀香气从那人身上逸散而起,当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容隐于白纱之下,一双明眸漫不经心的抬起之际,顾时鸣呼吸一滞。 ——女子?! 在目光相汇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看清白衣女子眼神的机会,迎面而来的银光伴随着的危险气息让他本能的躲闪! 尽管如此,一道锋利的碎银花还是划过他的面门而向后飞去! 血痕瞬间在顾时鸣的鼻尖出现,他却浑不在意,只是猛地浑身一凛,明白对方如何危险的他毫不犹豫的拔了刀,绣春刀不离身的他迅速作出了防御姿态! 而正如他准备的那样,铺天盖地的暗器迎面而来,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顾时鸣咬紧牙关,对方的力道不大,可角度却颇为刁钻,狠辣异常! ……不愧是杭越的人。 元初君不知顾时鸣如何想,她只是限制着顾时鸣的视野,后退着随时准备寻找脱身的时机。 在看到对方和自己照面后出现的名字,元初君就已经丧失了战意。 【顾时鸣】 这人的戏份可不低,作为玄景稀少的“朋友”之一,几乎是玄景与朝廷沟通的唯一渠道。 现在的自己单打独斗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她主修的可是“放冷箭”,和顾时鸣这样的刀客硬碰硬无疑是在找死。 在看到密信上的内容的时候,元初君就知道自己这只蝴蝶到底对剧情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扯了扯嘴角,她没想到,自以为脱身于外的她竟然在无意间,在杭越本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成为了他的“棋子”。 密信上的内容是真的,只不过一半真、一半假。 关于银簪大盗的罪行是真的,只不过作案的人被误导了。 元初君眉眼狠厉的一边躲避着顾时鸣的进攻,一边神情晦暗不明的在心中怒骂着杭越的阴险。 她现在全然明白了,这在原作中不清不楚的银簪大盗一案,为什么顾玄间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家伙会死的冤枉了! “杭越派你来杀我?” 忽然,冷冽的声音不带任何个人情感,打断了元初君的思考,她不耐的抬眸,眼底的烦躁让冷静如顾时鸣也微微一愣。 这女子,不但攻击狠厉,连性格都是这么不羁吗。 “不愧是无为楼。”顾时鸣横刀立于元初君面前,吐出来的话却让元初君微微愣住:“武林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杭越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存在,你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吧。” “你的等级到丁了吗?还是说……丙?” 元初君双眼一眯,大脑高速运作的同时,她比起“长宁公主”冷的不像话的嗓音响起: “你觉得呢?” 这次轮到顾时鸣讶异了,只是从他依旧冷如冰霜的脸看不出任何个人情绪,面对元初君停止了进攻的动作,他平静回答: “你用的是暗器。” “你是血公子的人。” 笃定的话听不出来试探和疑问,元初君深吸一口气,如果是前几天,她或许完全不知道这个【血公子】是什么东西。 可在快速浏览了一部分原作后,她不但知道血公子是谁,而且她知道,就在白天,他们还见了面。 无名和尚。 血公子。 曾经的狠毒杀手,灭了无数门派、家族的臭名昭著的无为楼杀手。 在数年销声匿迹后,世人都以为他退隐做了无为楼那神秘莫测的数位乙级长老中的一位。 顾时鸣盯着元初君,可惜,对方蒙着面纱,他看不出对方到底是默认,还是在思考。 如果是杭越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在这里诛杀对方。 如果说从前的他还因为诸多事务不愿和杭越明面上交恶,可既然玄间已经进了大牢,面上冷情的顾时鸣心中的波涛汹涌无人得知。 就在诡异的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之际,一道轻飘飘的笑声传入房内: “唔?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小生,真是受宠若惊啊。” 顾时鸣浑身汗毛竖起,元初君则是平静的后撤一步,预料之中的表情。 她早就看到了地图中的【无名】的身影,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她看到了对方身边那个昏迷状态的叶初莹。 顾时鸣惊愕转身,他破天荒的褪去冷面,看着位于门口那突然出现的身影,眉头紧锁。 他没有想到,消失了数年的血公子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身后气息消失,他再次回头,却发现方才站在那里的白衣女子已经不见身影! 糟了,是调虎离山! 他面色冷峻,已经先入为主将白衣女子当做血公子手下的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要追踪对方的身影而去,不料在他迈开步子的一瞬间,一抹银光伴随着凛冽的杀气拦住了他的去路! “……”顾时鸣看着那横在自己面前的银环暗器。 暗器上,轻盈的男人站在上面,甚至背上还带着一个少女的身体,他依旧身轻如燕,明明人到中年,看上去却和杭越一般,看不出任何疲态。 仿佛还是数年前那个名震江湖、小儿夜啼的血公子。 “这么急着走?” “你想如何。”顾时鸣即答,他冷冷的抬眸看向血公子,此时的绣春刀已经被他抬起,看起来这是给对方最后一句回话的机会了。 血公子发出一阵笑声,他大剌剌的从自己的武器上轻盈跃下,一手护着背后昏睡的少女,一手拔出暗器,身形摇摇晃晃的靠近顾时鸣: “小子,你比以前还冷……别急啊,我这不是就要说明来意了吗?” 面对着顾时鸣冷的掉冰碴的注视,血公子斗笠下的唇角轻扬,吐出来的话语却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和善: “我只是不想让杭越太得意了而已。” 无名的脑海中浮现出叶初莹在杭越的一记暗器袭击之下昏厥的场景,唇角的笑容压低了几分。 “他惹到了不该碰的人。” 声音传入顾时鸣的耳中,他眉头紧锁,不明白血公子的意思。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点关于杭……” “不需要。”顾时鸣随手收起绣春刀,“通缉犯的答案,我不会信。” 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血公子的话,转身直接就要离开。 ——“如果,我告诉你,顾玄间那小子快死了呢?” “铛!” 绣春刀猛然间飞出,深深的嵌入屋内高柱之中! 血公子面不改色的半张脸映照在寒光闪闪的刀面之上。 越过绣春刀,门口的男人浑身冷气倾泻,冷硬的表情此刻气势可怖,从未有过情绪波澜的他死死的盯着血公子: “你说、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血气杀手 免费阅读.[.aishu55.cc] 时鸣玄间 大理寺 在元初君被自以为聪明的杭越喂下冲破内力束缚的“灵丹妙药”后,后者的确如元初君所想,直接来到了大牢之中。 昏暗的牢狱中活人不多,“银簪大盗”这种级别的犯人更是有着单独牢房。 明灭的烛火下,伴随着窸窣的声响,几个大理寺的狱卒此时倒在桌面上,生死不知。 牢狱中央,身上带着些许行刑审问伤口的男人靠墙而坐,他身上的伤不重。 大理寺不像皇帝亲卫手下一般不知轻重,更何况有凌青州的命令在,这些伤对于顾玄间一个武林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曾经习过武的长宁公主受的也是这些“皮外伤”,只是在系统的作用下硬生生“落下了”体弱的病根。 此时的顾玄间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也只是掀了掀眼皮。 现在的他和当初在无为楼中伪装的懦弱截然相反,双手抱臂闭目养神,似乎一切都无法进入他的眼。 这几日的审讯中,他回过最多的一句话,只有“我什么时候死”。 牢房外,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那里,他俊朗的脸上带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手轻轻推开牢狱的门,上面的锁被内力震动直接“哗啦”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杭越看着眼前冷漠的顾玄间,看着那张十分熟悉的脸,气质却截然不同的面容,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与在外的阴柔声线无异: “还好吗?” 这没头没尾的关心话语让顾玄间嗤笑一声。 他扬眉看向对面人笑容虚假的模样,忽然对他咧了咧嘴,桀骜不驯的表情展现在那张脸上,他带着镣铐的双手抬起,发出杂音的同时,他双手合十在杭越面前做作的拜了拜: “阴长老大人真是言重了~” 听出灰头土脸的顾玄间话中的阴阳怪气,杭越也不恼,他早就知道自己无为楼长老的身份被顾时鸣知晓,加之顾玄间潜入无为楼的事件他也心知肚明,因此对于后者知道自己的身份无可厚非。 甚至于,这也是他棋盘上不可或缺的一步。 毕竟这世间看过他“阴长老”真面目的人,都会很快死去。 他指尖轻点一脸嫌恶的顾玄间额头,轻柔的动作和方才顶着滴血的红名为元初君挽发时如出一辙。 杭越怜悯的看着咬牙切齿的别过头去的顾玄间,只是不知这神色是对于他,还是顾时鸣。 亦或者,只是那或许已经气息奄奄,靠在榻边香消玉殒的长宁公主? 那样一张绝世容颜,还真是可惜了。 脑海中思绪飘然,面上,杭越却悠悠开口,落下一枚对顾玄间来说的炸弹: “真正的银簪大盗,是顾时鸣吧?” “?!” 一直对杭越不闻不问的顾玄间闻言忽然凶恶的瞪向他,浑身的煞气顷刻间逸散开来,哑着嗓子开口: “……真是荒谬。” 只是杭越仿佛没听到他反驳自己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垂眸收回了手继续说着: “你与顾时鸣为胞兄弟,同为前朝叛军顾老将军的余孽,如今顾时鸣做了当今陛下的狗,你对当今朝廷怀恨在心,于是与他断绝兄弟关系。” “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江湖浪子,传言盛行的也只有哥哥好言相劝和弟弟的自私孤立。” 顾玄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世人皆道,明明是同时刻降生的同胞兄弟,脾性竟大相径庭,以至于多年形同陌路。” “不过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杭越忽然话锋一转,他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看着顾玄间绷紧的表情: “不是你顾玄间‘离经叛道’,而是顾时鸣对你不闻不问,相反,你倒是对这个冷淡的哥哥披心相付。” “身为锦衣卫的顾时鸣在调查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时,许多腌臜事都要你这个位于暗面的弟弟来做。” “无为楼是如此,前朝‘余孽’亦然。” 他一脸嘲讽的看着低垂着头装死的顾玄间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一字一句的话像是尖刺一般伤人: “而只要是有助于他的事,无论如何忍辱负重,亦或者双手染上血,你都会去做。” “真是……依附于哥哥生存的乖弟弟呢。” 杭越单眉挑起,终于露出了凉薄的笑: “也正因如此,查出真正的银簪大盗正是誉满天下的顾时鸣时,你才会选择为他顶罪。” ——“一派胡言!!” 厉声喝止了杭越的话,伴随着锁链的哗啦啦声,一直不闻不问的顾玄间忽然暴起。 他眉眼一横,恶声恶气的一拳就要打向杭越,却被身后束缚的锁链控制住。 后者慢条斯理的后退一步,看着眼前丧失了几分理智红着眼睛瞪着自己的顾玄间,游刃有余的姿态气的顾玄间牙根痒痒。 “你懂什么!老子的行为和顾时鸣那家伙没有丝毫瓜葛!” 顾玄间尖利的牙齿露出,这张比起总是面无表情的顾时鸣完全展现了攻击性的脸,此时带着前者没有的少年意气,他横眉厉声道: “你们真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人,都说了无数遍了,老子就是银簪大盗!到底还要怎么样啊?!” “要杀要剐都随便你们!” 他看着杭越盯着自己的笑缓缓扩大的样子,喘着粗气,眉宇间带着烦躁。 杭越心满意足的看着对方手上的锁链渐渐有崩开的迹象,眸色暗了几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和带着满心杀意推元初君入房的语调一模一样。 * 正如元初君所想的,杭越最喜欢的事,就是一半真一半假的做事方式。 他所说的不错,顾时鸣和顾玄间兄弟间的情感的确复杂,但绝不像他所讲述的那样简单。 元初君之所以不喜欢看那本“玄景成神日记”,只因为它其实一些实质的问题都没有讲述明白,只是按照玄景的视角演完了他如何成了武林第一的经历。 这些从未清晰表明的、乱如麻的事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都朝与前朝的事件。 如今的皇帝建立的大都朝并不是正统的世袭继承,因为武侠为主的缘故,这方面并没有着重描写,唯一描写也只有寥寥几笔——当今皇帝从前朝手中“继承”了政权,改了国号,以“正统”的姿态,理所当然。 而这里中,顾氏二兄弟便是前朝“余孽”中的一员。 二者能存活实属不易。 其中既有兄弟二人互相扶持的因素,也有哥哥顾时鸣效忠当今皇上楚煊人的因素。 后者是做皇帝的人,的确狠辣,当然,也足够大胆。 他选择直接将顾时鸣安在了锦衣卫之中,专做除掉前朝潜在危险因素的勾当,目的是让这二人全无退路,让兄弟二人只能全然为他所用。 他唯一在意的一点,大概就是真正控制的人不过是顾时鸣一人,不过既然顾玄间已经离开了朝堂,他也没怎么过问过,至少天下世人皆知兄弟二人不和,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让身为他楚煊人一把刀的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真正孤立无援。 而顾时鸣的性格也十分鲜明,除了面对要捉拿的对象、探查案子的真相外,他简直像块木头,又臭又硬,又不会说话。 弟弟顾玄间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只不过外强中干。 这点杭越说的倒是不错,他的确依附于顾时鸣。就算再不肯交流,甚至在外满口嫌恶顾时鸣这个“道貌岸然”的哥哥,顾玄间的行为也潜移默化的为锦衣卫破解疑难杂案着。 可他不愿意承认,顾时鸣又不说话,兄弟二人私底下的交流也和表面上一样别扭。 因此并非表面割裂私下交好,而是表里如一。 * 庭院中的假山上,泉水汩汩的流淌着,只是这泉水并非活水,清澈的水在隐入地下后就不见踪影。 唯一存在的两三个伺候的人此时一个个倒在了地面上,这些看似普通的小厮侍女的手上,不约而同的带着证明训练有素的茧子。 如那客栈的掌柜一般,他们万万没想到,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他们,会倒在一个废人公主的轮椅前。 * 此时房内的元初君坐在熟悉的轮椅上,手指轻轻戳着黑发下的发顶,此时的她终于理清了一点杂乱的思绪。 说实话,在用朱砂倾倒,看到密信上指向顾时鸣的线索的时候,元初君真的有些意外。 毕竟原作中顾玄间的剧情只是一扫而过,对方死的不明不白也就算了,密信更是压根儿没提过。 在那样紧张的环境下,就算是她也下意识被杭越的把戏惊住了。 不过在稍加思索过后,她明白了真相。 嗤笑一声,她按着头顶那根杭越临走前给自己挽发用的素簪子。 答案如自己最开始判断的没错,杭越就是银簪大盗,只不过他的这把“银簪”锋利对着的不是普通民众。 他是一把被皇权握住的“银簪”。 只不过皇帝现在发觉银簪有些过于晃眼,想将簪子折断,殊不知在他握紧簪子的同时,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处了。 于皇权和恶人中央飘摇的顾氏兄弟率先成了被利刃波及的池鱼。 呼出一口浊气的元初君轻啧一声,有几分不爽。 他们之间的争斗、前朝的恩怨她也不在乎,她现在烦心的是,原本应该被顾时鸣收起来的秘宝钥匙难道非要顾玄间真的死了后他才会放到密盒里? 没错,元初君今晚出门是去寻钥匙的。 不过别误会,不是那惹得诸多是非的元乾国国宝,而是征战沙场大半辈子,最终被阴险小人迫害辱死的顾老将军传下来的秘宝。 ……嗯,也可以说是想盗墓。 原作中顾时鸣这块硬木头愣是不声不响的握了这枚钥匙十几年,如果不是一个镜头瞥见他打开密盒,元初君也无从得知。 元初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没有?难道又被我蝴蝶掉了? 莫不是这次顾老将军传给了顾玄间?! 她几乎要纠结的咬大拇指指甲的时候,地图上一道高速移动着的绿名如此显眼。 让整夜看红名看到麻木的元初君罕见的感受到了几分温暖。 连她本人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元初君再看到那个名字的同时,靠在轮椅上的骨头又软了下来,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砰”的一声破门而入的玄景入目的就是一道让他挂念整日的白色身影。 猛地松了一口气,注意到元初君正在凝视着自己,玄景又有几分无所适从的僵硬,他将举着的黑刀归鞘,脚步稳健有力的来到元初君面前,熟练的单膝跪地: “……殿下,属下来迟,该罚。”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时鸣玄间 免费阅读.[.aishu55.cc] 难缠初莹 听着玄景用干涩的嗓音说出这官方的话,元初君不知为何,原本紧绷了一夜的眉眼松懈下来,她垂眸看向眼前顺从的男人的发顶。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骤然响起,上一刻还十分规矩的玄景猛地抬起了头,他紧张的看着元初君掩面轻咳的样子。 明明十分焦急,却不敢妄言动作的样子带着无措。 好似一日未跟在元初君身边,恨不得把殿下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一遍一般。 咳嗽了数声后,伴随着渐渐平息的喘息声,元初君伏在轮椅边,抬眼看向眼前单膝跪地都比她要高上一些的男人,回归了清平如水的嗓音: “叶小姐那边……” 听到元初君第一句话是在关心旁人,玄景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但还是应声: “叶、她并无性命之忧。” “叶”到嘴边又绕了回去,元初君抬眼看了他一眼,还是由他混了过去。 玄景不会记忆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 当玄景被元初君示意起身的时候,高大的男人随之而来的阴影笼罩在元初君身上,只不过片刻,他就闪身避开了元初君正面,从善如流的站在不会给元初君带来压迫感的地方。 他双手放在轮椅上,忽然动作一顿。 “……殿下?您的伤?” 早早感应到不对劲的他犹豫之下,还是选择开口询问,小心翼翼的垂眸看向座上的女子。 凭他的武功,还是能看出元初君身上那原本被封锁住的内力暖流正在徐徐的流动着。 玄景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深知元初君身体状况的他比谁都清楚,内力封锁对于抑制她毒素的爆发有怎样不可或缺的作用,否则凭他怎么会让温献淳小人给殿下造成的伤势有没有被恢复的方面存在。 想到那日看到牢狱中殿下气息奄奄,筋脉尽封的狼狈模样,玄景放在轮椅上的手缓缓握紧。 自觉静音的系统数据大把划拉着玄景一出场就伴随着的大把点数,一排数据愣是对玄景露出一个期待的颜文字表情来。 听到玄景颤抖的声音,元初君敛眸,声音平淡的仿佛处于极大危险中的人不是她一般:“无碍。” “那贼人——” “玄景。” 温和的嗓音让玄景瞬间噤了声,每当元初君唤他的名字的时候,对于他而言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他总会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我听了杭越的话,我们去大理寺,好吗。”元初君平缓的说着。 玄景听到“杭越”的名字皱起了眉,他似乎想要继续追问抓殿下的无为楼贼人和西厂有什么瓜葛。 只是当他垂下头来,对上那双抬起对上自己的黑眸时,所有的疑问都梗在了喉咙中。 “……是。” * 一声惊叫之下,长孙府一片骚乱。 当巡夜的小厮看到靠墙死不瞑目的长孙灼,尖叫着跑出去大喊之时,整个沉睡中的长孙府都惊醒了。 在纷扰的人群中,伴随着一声惊呼,凌青州眉头紧锁,跨步进入了长孙府。 他身后摇着扇子的青年看上去颇为不靠谱,只是毕竟是跟着凌大人来的,也没人拦他东看西看的动作。 凌青州没有管程天机,他大步来到了长孙灼的尸体前,看着那道靠墙而坐的男人,后者明显是被利器挂在墙上,凶手拔下凶器,他才会没了支撑滑落下来的。 司务有些抵触的后退一步,凌青州倒是浑不在意的蹲下来,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瞪眼男尸,蹙眉扫视着他身上的伤痕。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身后吊儿郎当的程天机,脸上的情绪十分明显。 于是,这个被所有家丁和长孙家人无视的“医圣”无奈的摇摇扇子:“只有脖子上一处致命伤,有毒素反应,凶器沾了毒。” 程天机有些苦恼,自己自从遇到长宁公主外,就没和“毒”这个因素脱开过干系。 站在人群中央,习惯了听到自己的话才散开用认真的眼神打量自己的长孙家的人,他那张玩味的脸此刻染上了疲惫,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了一下了无生气的长孙灼: “一击毙命,凶手只奔着取他的性命而来。” 此言一出,身后的哭喊声更加凄厉,喊着“灼儿”的声音不断,吸引了凌青州的目光。 “灼儿!我的灼儿!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儿的性命!!” 哭的撕心裂肺的夫人被身边的侍女阻拦着,才没有直接扑向那边死相可怖的尸体,她的声音闻者伤心:“谁敢对你动手,有玄清在宫里……对了,最近、最近九公主不是遇刺了吗?!” 她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原本哭的涕泪横流的脸上表情空了一瞬,随后咬牙切齿的挣脱了侍女的桎梏,一把上前抓住了凌青州的衣领! 人群中的凌青州在一阵惊呼声中被过于激动的对方直接扯住了外袍,作为当事人的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冷静的看着夫人骤然间变得阴狠的表情: “……一定是那个贼人、一定是灵机阁的贼人对我儿痛下杀手的!” “你们大理寺……还有西厂、锦衣卫,所有的人,都必须抓住害了我儿的畜生!!” 凌青州看着长孙夫人的表情由冷静到可怕,给了身边的捕快一个眼神,原本跃跃欲试的他们立刻得令拉开了即将丧失理智的长孙夫人。 程天机合起了扇子,头痛的用扇柄轻击自己的额头,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和众多捕快分离,依旧用那玄之又玄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凌青州,叹息一声: “……我能说的只有…你们认、为、的灵机阁贼人断然不可能是杀死长孙公子的人。” 轻声传入凌青州的耳间,他不动声色的颔首,然后轻描淡写的转头看向事不关己的程天机: “好。” “那灵机阁的贼人是谁。” “噗!!”被这话锋一转的问题刺激的一个趔趄的程天机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后泰然自若的凌青州,瞪圆了眼睛: “凌大人!现在这个案子摆在你面前呢,别再想着套我这个平凡的江湖人的消息了好吗!” “偌大的江湖高手云集,我不过是个随时可能丧命的小喽啰而已,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程天机的示弱和阴阳怪气似乎起了作用,亦或者凌青州压根儿就没打算从他这里得到这个答案,因此只是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转身继续和大理寺的人确认长孙灼今日的情况。 片刻后,调整好心思,准备和凌青州先行告辞,去看看师妹和长宁公主是否平安回到可炸的程天机一凑近,听见的内容就让他摇着扇子的手僵住了: “是这样的,凌大人,长孙灼今日的行程除了格外去了一次锦华斋和一个和尚起了争执,被锦衣卫的人疏解了矛盾后,就没有别的异样所在了。” ——锦、锦华斋?! 如果程天机没记错的话,今日他和师妹走散,被迫替大剌剌回到灵机阁被西厂的玄景兄弟顶罪追捕的时候,师妹和长宁公主的目的地就是这间大都城最大的珠宝铺吧?! 程天机两眼一黑。 想及此处,他不再犹豫,直接一把扯住了凌青州,表情也不再悠哉,一脸急切绝望的开口: “凌青州,我有急事,必须现在离开!” 凌青州单眉挑起,然后点了点头。 程天机没时间去想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急吼吼的就合上扇子朝着外面走去—— …… 快步走出数十步的程天机停下了。 他一脸荒谬的看向身后不紧不慢,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凌青州,侧头表情皱在一起怪异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还跟着我?” 凌青州一脸理所当然,理了理被晚风吹起的外袍,慢条斯理的开口: “嗯?我以为你是在通知我,现在就和你走。” “否则你只是离开,为什么要通知我?”凌青州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程天机,声音平静的让前面的男人火冒三丈。 “哈?!你说我?”程天机气的跳脚,“到底是谁一整天都不让我离开,你以为谁想和你一个大理寺的报备行踪啊!!” 凌青州耐心的等程天机说完话,期间一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戳破后直接理直气壮的跟在了他的身边:“我明白了,所以可以走了吗?” “你不是说有急事?”凌青州放弃了继续装傻,只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气的程天机深吸一口气,终于无力的泄了出来,无可奈何的抬腿继续朝着回客栈的路前进。 没办法,师妹的事情更要紧。 或者说,他不敢确定,白天对玄景挺起胸膛说出会护好长宁公主安危的自己,能在那黑衣刀客的刀下活过几招。 程天机欲哭无泪。 跟在程天机身边的凌青州心满意足的看着对方忧心忡忡的样子,预感告诉他,跟在对方的身边,不但银簪大盗的案子有门,就连长孙灼的死因都能有眉目。 ……只是,他怎么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这预感同样在程天机身上回响。 直到二者转过街角,看到远处疾驰的两道身影时,在昏暗中看出了两人服饰和长相的程天机惊讶的抬手拦住了凌青州前进的脚步。 ——“哇啊啊姑奶奶别乱动了!真的有很要紧的事啊!” “混蛋锦衣卫,快放本小姐下来!本小姐恢复了力气,立刻杀了你们啊!”熟悉的刁蛮声音从其中一个略显高大的黑影背上传出。 一下子听出了那人身份的程天机大惊失色。 “师妹?!!”破音带着荒谬的情感错愕的喊出。 凌青州定睛一看,远处的两道身影正在疾驰着,二人皆身着锦衣卫的飞鱼服,腰间佩戴着绣春刀,少年的背上背着一个似乎没有力气的少女,少女梳着双髻,身上的装扮更接近于江湖人,伴随着和少年挣扎的动作身上的叮当声音清脆。 三人吵吵闹闹着朝着这边的方向移动着,在程天机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两个少女的表情带着诧异也就算了,那个少年…… ……你脸上的庆幸和“得救了”是怎么回事啊?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难缠初莹 免费阅读.[.aishu55.cc] 心声袒露 “你说什么?!长、元小姐被西厂的人带走了,他们临走前还打晕了你?!” 程天机惊愕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街头响起。 仍然在徐八背上没能恢复丧失的力气的叶初莹也一脸急色:“是啊!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在讨厌的锦衣卫那里了,我们要赶快去救元小姐才行!” “元小姐本就重伤憔悴,那些畜生怎么可能照顾的好她!”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希望绑匪是否会照顾好人质了吧。 徐八死鱼眼听着自己背上自从醒来就无比聒噪的少女,幽怨的看着对面丝毫没有将对方从自己背上带走的程天机。 此时一边的郭瑜倒是开口了:“我说,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在这里了吧。” 她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只见她虽然人在这里,目光早已经黏在了远处的大理寺的方向,秀眉微蹙,脸上还带着毫无掩饰的跃跃欲试,好像此番行动不是极为紧急凶险,而是很刺激一般。 “这么说,顾时鸣临走前将叶小姐交给了准备偷溜出去的你们,他前往大理寺,吩咐你们如果他未回来就将真相告知荆旗?” 凌青州的声音冷静,简洁明了的总结了徐八方才冗长的解释。 徐八用力点头,却被身上的叶初莹用力的压下了脑袋,对方娇憨的脸带着急色压下了徐八的话:“废话这么多,还不快走,程天机!!” 她大喊一声后,程天机动作利落的一把将她从徐八的背上接过,拎着比一般女性身形矮小的叶初莹,后者试探性的将腿置于地面,用力踩踏数下后,确认恢复了些许力气,立刻一刻不停息的抬头和郭瑜的动作重合,快步前进着。 程天机看着轻盈架着轻功离开的叶初莹,转头看向凌青州:“青州,我先同他们去大牢,大理寺卿那边……” “我会处理的。”凌青州眼神略带深意的看向对方,“只是我希望事后,这位‘元小姐’到底是何高人,程大侠能告知下官。” 程天机苦着脸没有应声,转身快速追上那边的三人。 * “唔咳咳……噗。” 大片的血从青年的口中咳出,他狼狈的伏在地面上,身上的伤口在囚服的衬托下更为清晰,伤口可怖,在他的身下漾开大片的血迹。 他的身前有一双脚,后者白金色的长袍略带血色,染污了那片洁净。 居高临下睥睨着重伤顾玄间的杭越脸上带着虚伪的怜悯,他轻轻摇了摇头,时而低醇时而阴柔的嗓音更添诡异: “顾少侠,既然一心向死,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呢?” “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此言一出,顾玄间咳血的声音微微停滞,他抬眼看向眼前的杭越,明明伏在地面上,可那脸上的意气和戾意却没有丝毫减弱,甚至咧嘴嘲讽的看着对方: “杭越,你打的什么心思,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吗。” 杭越闻言却是单眉挑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哦?愿闻其详。” 顾玄间支撑着气息微弱的身体发出气音笑声,似乎已经料定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一般,他摇摇头,又泄力倒在地面上,亦或者只是被那抬起的靴子踩的被迫脸伏在地面的干草之中。 杭越单腿抬起,踩在那人的头上微微用力,脸上的怜悯终于全然变成了扭曲的笑意,他哼笑一声: “不过,那又如何?” “我再肮脏,可如果知道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吗?” ……没错,大都朝的西厂似乎只是皇权的代名词,他们代表着地位,可相比劳心劳神的锦衣卫,无论朝堂还是武林都被人嫌恶的锦衣卫,西厂干净的彻底。 被蒙蔽的世人分不清。 他们看不出皇权下的糜烂根茎,看不出被银簪大盗“欺辱”的小姐腰间的无为楼腰牌,看不出昌盛新朝下前朝倾覆下的冤魂哭嚎。 一如现在看不见顾时鸣冷漠外表下那为家国挣扎的赤心。 顾玄间无力的垂在身侧的手猛然间攥紧。 他不甘握紧的拳头中紧握干草,原本仿佛失去了反抗兴趣的身体僵硬着,终于微微颤动起来。 注意到脚下的动静,杭越奇异的“嗯?”了一声,垂眸重新将无趣的目光移到顾玄间的身上,甚至“贴心”的移开了脚,“亲切”的蹲下来,靠近重伤气息微弱的对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怎么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临死前?” 他带笑的声音总给无数人带去恐惧,可此时顾玄间的身上没有半分惧色。 倒不如说,这个总是横眉的青年似乎从不会对任何事物真正低头。 除了与亲人瓜葛的事。 “你以为自己万无一失吗。”沉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话语落入杭越耳中的那一刻,后者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他从不会给自己留下难以收尾的情况,这点从临走前杀死毫无威胁的长宁公主便可知。 正因如此,顾玄间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方才肮脏的侮辱话语更能百倍敲响杭越的心门。 明明低垂着头,却仿佛看到了杭越的脸,顾玄间的喉间发出闷闷的笑声,这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嘲讽。 “你什么意思。”杭越的声音冷淡,此时的手也已经做爪状,似乎顾玄间接下来的回答不合他心意的话,后者就会当即毙命。 感知到了迎头而来的杀意,顾玄间的声音却不慌不忙: “你以为,我在无为楼那么果断的暴露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低低的笑声响起,话语间带着微弱的怀念:“顾时鸣那个混账兄长总是狂妄的说老子没脑子,可如果真的觉得我是头蠢驴的家伙……” “才是真正的没脑子。” 被如此指桑骂槐的杭越没有任何恼意,至少从面上看来如此。 明明冷意已经倾泻而下,可他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刁钻圆滑:“哦?如今也不掩饰了,还唤顾指挥使为‘兄长’吗?” “……” 顾玄间似乎没想到自己抛下了这么个炸弹,杭越一方面无比在意,一方面又能若无其事的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说实话,桀骜如他,此时也有些佩服对方。 感受着喉间的腥甜和胸口随时会要了自己命的郁结气息,强行压下喉间的淤血后,深切明白自己已然半步踏入地府之中,此时此刻,顾玄间竟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一手支撑着干草地面,颤抖着直起身子来,在杭越退后半步的漠然动作中,狼狈的栽倒在身后的墙壁上,又变回了维持数日的姿态。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单膝屈起满脸悠然,神色带着几分痛苦的无力靠在墙上,发出阵阵闷哼声,他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开口了: “你懂什么。” 吐出来的话语让杭越双眼一眯。 “说什么‘老子上赶着去帮顾时鸣’之类的话,真是蠢透了。”顾玄间干涩的喉咙带着洒脱,“明明一直拖后腿的,是我而已。” 他无力的垂下头,紧握着的手松开,一枚始终紧握的腰牌赫然置于掌心。 “……从小到大,他都被告诫,‘身为兄长,必须事事以我为先’,种种以理来讲不公的待遇,他都沉默承担。”顾玄间再度握紧了腰牌,拳头轻颤着,只是这次的声音却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而我不管如何努力,最后都只是他的一个累赘而已。” “无论在将军府,战场上,亦或者…只是在狗皇帝面前。”他咬牙切齿。 “为了百姓,为了黎民天下,为了刺杀失败的我不被处死,他背上了那么多的骂名……”染血的拳头用力的砸在地面上,发出闷响的同时,让那拳上的血痕更为清晰。 杭越漠然的看着他,甚至眉宇间因为他的无谓言语染上了烦躁,他算计着时间,终于不打算等下去了。 喉间嘲讽的“你最后还是被顾时鸣断绝关系昭告天下”的话尚未吐出,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就让他意外的一怔。 “……可到了我想替他澄清、替他背负那些本不属于他的骂名的时候,却被他逐出了顾家。” 他的声音终于由激昂变得微弱失落起来,似乎是临死前的情绪,亦或者只是面对着杭越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他说出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真实情绪: “到头来,我不过是个拖油瓶。” “……从始至终,都是。” 杭越沉默的看着说出这最后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握紧腰牌的手终于松开,那枚刻着“顾”字的腰牌松垮的从掌心滑落到地面上,发出闷响。 看着顾玄间的发顶,杭越的眼中没有多余的情感。 他只是感到意外,就连他也没想到,天下皆知的“顾玄间被顾时鸣逐出家族后怀恨在心”的事情在对方的视角竟是如此。 从头到尾,顾时鸣那冷漠的行为都是在笨拙的保护着自己世间仅剩的血亲。 这对兄弟,在以旁人皆蒙蔽的方式彼此爱护着。 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 可惜,到头来,这件事还是被带入了坟墓。 放心吧,很快,我就会送顾时鸣下去陪你。杭越的脸上带着冷酷的笑。 然而,下一刻身后传出的脚步和熟悉的冷声却让他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玄间,我从未厌弃你。” 杭越猛地转过身来,率先入目的是一身让他反胃的飞鱼服。 大步跨入的顾时鸣那张和顾玄间神似,却又判若两人的脸出现,他一身杀意的看着杭越,这个内敛冷淡的男人,生平第一次将自己的杀意宣泄的如此堂而皇之。 在顾时鸣越过杭越去看他身后墙边垂头浑身是伤生死不知的顾玄间时,杭越也越过他看向对方身后的男人。 容貌普通的路人脸映入眼帘,后者却低垂着头,双眼始终规矩的看着地面,熟知规矩的丝毫没有去看杭越容貌的意思。 可知道这个规矩,又能在众多杀手中保持着如此无辜气质和容貌的人,只会有一位。 杭越凝视着对方,毫无感情的眼下方,那张嘴却是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来。 ……阿星。 我的义子。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心声袒露 免费阅读.[.aishu55.cc] 恶人本色 大理寺牢狱 寂静的环境中,唯有明灭可见的烛火发出“咔咔”的细碎声响。 三人默然站立着,神色各异,墙角的青年浑身伤痕,气息微弱,似乎方才的那番话已经耗光了他的全部力气,事到如今,就算听到自己一直心有亏欠不敢面对的兄长的声音,也没有力气再抬头了。 面对着眼前浓厚的杀意,杭越脸上的愕然一点点消失,他狭长的双眼一点点将目光从卫南星身上移开。 像是用力移开,伴随着目光带来的重量,一起从卫南星的身上转移到顾时鸣的脸上。 “嗤。” 忽然,一声嗤笑声从杭越的口中毫无征兆的响起。 这个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维持着虚伪的和善假面的男人,在此时此刻破天荒的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卫南星眸色微暗。 在两人的注视下,杭越的嘴角缓缓扬起,渐渐的变为扭曲的笑容。 他昂起了下巴,双眼一大一小,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的顾时鸣,嘴角咧开露出攻击性极强的笑容,阴柔的声音此刻嚣张又狂气: “哦?顾指挥使来了啊。” “让我猜猜,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的呢?”他一脸煞有其事的低下头,指尖一点点的点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眉头做作的皱起。 “啊!”迎着顾时鸣阴冷的注视,杭越忽然灵动的抬起头来,左拳砸进右手手掌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带笑容的伸出手指: “难道,是我心爱的养子……” “父亲。”忽然响起的温和声音打断了杭越的表演,卫南星那张朴素的脸皮扬起一抹自然无比的笑容。 在杭越说出“养子”这个称呼的同时,顾时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还是如常冷硬的一言不发。 卫南星用易容出的脸硬生生做出了讨好的笑,他一步上前,直接站在了杭越笑容渐渐消失的面前,仿佛全然不怕对方一爪直接将自己毙命。 他全然信任的摊开手,一脸无奈的缓缓举起手,无辜道: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阿星遇到了谁。”他叹息一声,夸张的单纯表现和杭越的演技简直师出同门,“父亲让阿星扮做…吸引那位刀客侍卫的注意力,可谁想到……” “我遇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他抬起了头,一手按在自己的面皮上,在顾时鸣杀意四起的表情因为他的变化露出几分惊疑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撕下了自己的面皮,那规矩的躲闪的目光此时也“大逆不道”的看向了杭越的脸。 俊逸的青年面庞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张无害又健气的轻佻面庞,和杭越那侠气温婉的脸相对,竟让人生出讽刺感。 这场仅有的两个“坏人”,却远比真正贯彻侠道的人更像“正道”。 ——“那是血公子。” 在这句话响起的一瞬间,杭越也出手了,他一把掐住了卫南星的脖子! 而对方也的确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似乎全然信任、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杭越手上。 卫南星吐出这个让杭越也愣住了的表情。 他掐着卫南星脖子的手一松,看着后者即使因为痛意半眯起眼睛,依旧用那张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脸对自己露出讨好的笑容,杭越一点点松开了桎梏他脖颈的手。 杭越的确乖张。 顾时鸣皱眉看着瞬间又扬起了笑容的杭越,短短几分钟内,对方简直像是民间神经质的疯子一般,表情变换极为激烈。 杭越瞬间又变了个人,他一脸和善慈祥的抬手拍了拍卫南星的肩膀,为对方细心的整理着撕去易容后脖颈上的残留,仿佛看不见那上面自己刚刚一瞬间掐出的青紫痕迹。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原来是这样。” “不过……谁允许你叫我父亲的?” 满眼温柔的男人说出这样凉薄的话。 眼前咳嗽数声的卫南星笑意不减,在顾时鸣怪异的注视中单膝跪地,然后起身自觉站在了对方的身后,头狠狠地低下,似乎全然变成了木人。 而杭越似乎也将注意力真的转移开,满脸不在意的和善笑容看着眼前的顾时鸣。 他微微拘礼,仿佛身处朝堂之上,如果忽视他白金长袍上斑驳的血迹的话: “顾指挥使大人,这深更半夜的,劳烦您来,真是大理寺的失职。”他摇头叹息一声,对于眼前因为他的话暴涨的杀意视若无睹,“放心吧,为了顾指挥使和锦衣卫,我会禀明陛下大理寺的失职的。” “这种得罪人的活,就让西厂来做吧。”他满脸虚伪笑容。 顾时鸣缓缓闭上了眼睛,握着绣春刀的手一点点缩紧。 他不是为杭越一如既往恶心他的话而愤怒,他只是想起了方才听到的玄间的话。 【在皇上面前的好人都是西厂来做,锦衣卫永远是百姓眼中的走狗。】 他抬眼,那双无感情的褐眸平静如水: “然后呢,大理寺在皇上前的权威再降。” “然后是在民众眼前的清白。” 顾时鸣面无表情的脸对着杭越的笑眼,声音无比清晰: “最后,如锦衣卫,如南镇抚司一般,一点点被西厂蚕食。” 他道:“可西厂有那么大的胃口吗。” 杭越唇角的笑容微降,可随之而来的是迅速扩大:“顾指挥使真是多虑了。” “如果你在意的是西厂同时树锦衣卫和大理寺两个敌人是否会顾得来的话……大可放心。” 他眯起的笑眼睁开,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有满满的嘲讽和贪婪: “锦衣卫,不是在今晚就要消失了吗。” 话语掷地有声。 随同响起的兵器相接的刺耳碰撞声。 “乒!” 突然发难的顾时鸣飞身上前,他眉眼冷冽的俯视着身前以恐怖速度拔剑对上自己绣春刀的杭越,长剑横在顾时鸣面前,和绣春刀对撞,两股内力相遇,兵器微微颤抖着。 在杭越身后,卫南星脚步轻巧的退后,他斜睨了一眼身边奄奄一息的顾玄间,脑海中却浮现出方才杭越双手拍在自己肩膀上时,那冷漠的眼神和颤动的嘴唇说的密语: 【处理好外面的虫子,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锦衣卫是否消失,不是你说了算的。” 冷静的声音一如既往。 杭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抬眼看着眼前双手用力,将兵器硬生生压下来的顾时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吃力的表情来: “哦。说的也是。”他阴柔的声线忽然消失,变回了低醇的男声,“每个被我击败的‘英雄’临死前都是这么说的。” “可惜。”他一脸叹惋,“他们都是高尚的侠道者。” “这个世界上,阴毒是贪婪者受到推举的令牌。”他单眉挑起,不无挑衅的看着顾时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间接承认了他这些年败坏锦衣卫名声让西厂独大的举动: 叹息的声音带着笑意,在空荡荡的牢房中无比清晰。 “而侠义,只能是侠道者的墓志铭。” * “快!” 冲到大理寺门前的郭瑜皱眉招呼着身后的徐八,后者紧随其后,眉眼间的少年气敛去,带着行大事前的冷静专注,他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相比走正路的两个锦衣卫,叶初莹和程天机两人的脚步更为轻巧,飞檐走壁的同时一个翻身率先跃入大理寺大门之中。 然而,当叶初莹落地的那一刻,一抹刀光忽然一闪而过,她身后快速伸出的一只手在最后关头用力拉了她一把! “嗤!”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叶初莹呆滞的看着眼前从屋顶落地的男人,后者手持短刀,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耳边因为惊惧带着嗡嗡声,程天机呼喊的声音良久后才传入她耳间,可是当她讷讷转过头来的时候,迎面的却是一张帕子。 当郭瑜和徐八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脸急色和怒火的程天机正一把将叶初莹护到自己身后,那张乐天派的脸上此刻满是怒意的凶狠看着眼前站在那里的陌生青年。 “……!”徐八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看到程天机身后的叶初莹脸上的那块帕子正在迅速的染红。 当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愣在原地的叶初莹脸上的帕子不慎脱落的时候,她鼻间那道横亘的刀痕触目惊心。 汩汩的鲜血流淌而下,郭瑜的脸上表情凝重,相比徐八的猝不及防,她很快回过神来,凌厉的眉眼带着一丝火气。 “抱歉,这位女侠,不想毁容的话,就别再靠近了哦。”卫南星温和的声音响起,此时的他再没有面对元初君时前所未有的怜悯和仁慈,甚至因为不应该出现的行为被杭越看破而烦躁,此时的行为比往常要粗暴的多。 他面对着程天机的杀意,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此时的他竟有几分和乖戾的杭越相似之处。 “毕竟你的脸看样子很容易画出来,我也没什么‘收集’的欲望。”他抬眼,眼底的不在意让茫然的叶初莹缓缓回了神,她接过被郭瑜一把捞起来的帕子,皱眉捂在鼻子上的伤口上。 她虽然刁蛮人任性,但不是蠢货。 从方才那突然袭击的一刀便知,眼前的男人看似无害,恐怕实力极为强劲。 程天机的眉心突突的跳着,虽然知道凭自己的医术能帮助叶初莹减轻疤痕,可他手上的青筋还是暴起,毕竟在山上一向纵容的小师妹被突然出现的家伙伤了脸,这已经让他无法再维持以往的漫不经心。 可就当他即将攻过去的时候,他的袖子忽然被身后的人扯了扯。 一回头,程天机紧皱着眉头,看着身后的叶初莹用帕子捂着迅速染红手帕的鼻子,一双杏眸此时瞪圆了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并没有因为伤情有任何变化。 看到叶初莹的眼神的那一刻,程天机就读懂了对方话语间的内容: 【救人要紧。】 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又一下子松开。 他转头看向眼前的卫南星,此时脸上习惯性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 程天机面无表情的看着卫南星,开口道:“你是无为楼的千面楼星。” 笃定的话语吐出来,对面的卫南星单眉挑起,或许因为接下来的麻烦事没有耐心继续闲聊,也无暇去管对面这个素不相识的武林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毕竟卫南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他杀过的江湖人,剥下的侠客面皮,早已经数不胜数。 他笑着看着程天机,转动着短刀的手握紧刀柄,缓缓横于身前: “答对。” “奖励你五秒钟的逃跑时间。” “1。” 他笑吟吟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程天机,以及迅速做好作战准备的两个锦衣卫,半眯着的眼睛忽然间睁开,轻抿的唇再无笑意: “5。” 徐八呼吸一滞,他当机立断一脚踹出,挡在郭瑜面前的他迅速拔出刀,才堪堪咬牙挡下了眼前轻功卓越到恐怖的卫南星,迅速转头对郭瑜大喊:“跑!” 一击不中立刻闪身后空翻落地的卫南星轻描淡写的握紧刀,抬眼随意的看了一眼当机立断,直接转身就朝着来路迅速离开的郭瑜,不甚在意的垂眸,好似不在意他离开一般,只是对着留下的三人喃喃道: “抱歉,我没上过学。” “不过也没差吧?”短刀在手腕上转动,他斜睨向眼前的几人: “毕竟早一秒晚一秒……结果都一样。”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恶人本色 免费阅读.[.aishu55.cc] 黑白莲花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在无人的街道上响起,郭瑜虽然做事莽撞,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做出拖后腿的事情来。 正因如此,在徐八给她那个眼神的时候,她非但没有犹豫,反而无比果断的转身就跑。 她熟练的朝南镇抚司的方向快速奔跑着,脑海中不断地默念着荆大哥的名字,她瞳孔因为恍惚的精神微微发散,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那个疯狂的男人的面庞,喘息愈发粗重起来。 然而,当她猛地转过街角,要继续前进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两道身影。 白衣女子坐在轮椅上,郭瑜下意识的刹了车,在下意识的警惕后,她认出来,对面的人是白日那无害的美貌女人。 ……似乎,是叫元小姐。 “……”郭瑜沉默的看着对面会突然出现在夜晚的女子,联想到叶初莹方才嚷嚷着的救回前者的话,此时的郭瑜警惕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是说,被西厂的人带走了? 这不是好生生的站、坐在这里? 目光在脸上带着白纱的女子和她身后那陌生之余有几分眼熟的黑衣刀客身上移动着,她缓缓吞了口口水。 夜色中,元初君的白衣显得更为清晰,她身后的黑衣刀客反而像是融入墨色的昏暗中,浑身的冷意倾泻而出。 美貌女子的脸如今显得更为惨白,一双纯黑色的眼睛平静的凝视着郭瑜。 被这双平静的眸子注视着,相比白日的清心,在这样紧急的时刻,竟让郭瑜本就剧烈跳动的心更是一紧。 在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的时候,她后退了一步。 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任谁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最先开口的反而是最弱不经风的“受害者”元初君: “这么晚了,姑娘怎么在这里。” 郭瑜诧异的看着元初君,她警惕的开口:“这句话我还给你。” “元小姐身子弱,怎么会出现在无人的街上。”她缓缓眯起了眼睛,打量元初君的目光让玄景皱眉。 他不善的看着对方,如果不是双手紧紧的握着轮椅,想必现在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黑刀上。 看着眼前明显对自己起了疑心的郭瑜,元初君单眉挑起。 正面对上这不符合温弱外表的带上了几分侵略性的神情,郭瑜瞳仁微缩,她后退半步,有几分吃惊的看着在她极强的本能下大变样的元初君。 在她的注视下,轮椅上的女子忽然抬手,轻描淡写的将脸上的白纱取下。 绝世的容貌瞬间使黑暗的街头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你!”郭瑜震撼的看着眼前惊世骇俗的美人,忽然间,对方的姓氏和身上熟悉的衣服料子让她一下子茅塞顿开! “!你是长宁……唔啊!” 惊呼出声的郭瑜话未说完,忽然痛呼一声,她的肩头一道银光闪过,带着内力的银簪深深扎进她的肩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 玄景沉默的握紧了轮椅,两人的目光所至,不约而同都是轮椅上的白衣女子。 温柔笑着的元初君单手抬起,仍然维持着两指并拢的姿态,在注意到郭瑜震惊的目光后,“羞赧”的放下了手,弯了弯眼睛,用最美的容貌温声开口: “抱歉。” “我不想让区区卧底喊出我的名字。” 她笑吟吟的看着对方,脸色发白满脸无辜。 郭瑜愣住了。 她因为痛意微微弓起的身子一点点的直了起来,脸上的错愕和正义也一点点的消失,渐渐变成了面无表情。 玄景内心惊涛骇浪,可仍然维持着一声不吭的护卫角色。 眼神复杂的郭瑜看着弯着眼睛毫无血色的元初君,她眉心微皱,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次轮到元初君露出惊讶的神情来:“竟然一点儿不反驳,难道……你不怕我在诈你吗?” “别开玩笑了!” 一直冷静的郭瑜忽然染上了火气,她脸色难看的看着对面元初君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停止了伪装,虽然有几分痛苦的轻咳几声,接过玄景的帕子捂住嘴角,但还是半睁着双眼,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在此时此刻,郭瑜感觉自己就像戏台上哗众取宠的丑角。 她不敢相信,自己从白日开始、直到刚刚的伪装,在对方眼中到底算什么。 元初君放下帕子,嘴角因为咳出的血殷红的颜色和苍白的唇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开了口,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郭瑜自以为的解释。 她漠然挑眉道: “玄景,打断她的腿。” “什……?!”郭瑜表情一空。 ——“呜啊啊!” 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面上痛呼的“郭瑜”,玄景绷紧的脸带着复杂的神情,他默不作声的回到元初君的身后。 他不会质疑殿下的任何举动。 就像他不会询问对方到底从何处得知郭瑜的身份一般。 地面上的少女痛苦的打着滚,她抱着自己一击即断的腿,满眼恨意的睁眼,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轮椅,眼看着元初君距离自己极近,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间: “果然,既然要聊一聊,还是这种姿态比较好吧。” ……什、什么?只是为了让我跪倒在地? “郭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面门忽然感到一阵剧痛! 撕裂的声音响起,她惨叫一声,一张假脸被元初君一个手势驱使的玄景一把撕了下来! 一张陌生的普通脸出现,带着因为粗糙做工伤了的本身的脸,女子痛苦的捂着斑驳的脸,哀叫着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未说完,女人忽然被一把按住脖颈,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下意识的噤声。 身子像是小鸡仔一样被玄景毫不客气的一把丢在了元初君的正面前,处于后者触手可及的位置。 抬眼迎面是美貌异常的女子,可这张绝美的脸此时在满脸血痕的女人面前,只像罗刹一般恐怖。 “咳咳。”元初君温弱的咳嗽一声,身后的玄景为她紧了紧挡风的外袍,这件外袍是玄景原本穿着的。 无害的元初君微笑着看着满脸惊恐跪在自己面前抬头看着自己的无为楼杀手,缓缓抬起手,在对方惊惧颤抖的动作下轻轻的抚上对方的脸。 摸着斑驳的肌肤,元初君脸上真诚的同情让女人恍惚不已。 她完全不知道,对方之所以露出这样的神情,只因为视野中的红名杀手已经因为恐惧和懦弱变成了颤抖的黄名,这脆弱的心理让元初君感到荒唐。 居然被这几个手段就吓得丧失了杀意吗,看来也不怎么样。 如果是卫南星的话,恐怕现在只会一面笑着,一面蓄势待发,等着一刀捅死面前的自己吧。 就当杀手因为痛感而恍惚的精神几乎要认为对方在心疼自己的时候,元初君无力的气音吐出来的话就让她如坠冰窟: “密道里的掌柜尸体,你应该看到了吧。” “……!” 口中的“是你干的”几乎脱口而出,却被纯黑的眸子抬眼看她的眼神完全震在原地。 “你很幸运。”元初君满脸温柔的继续抚摸着呆滞的杀手的脸,轻笑一声: “如果不是对方同样是无为楼的卧底,急着找顾玄间通风报信的话,那晚死在密道里的人……” 凑近的嘴在女人耳畔低语: “就是你了。” “噗呲。” 杀手此生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这句气音,眼前天旋地转,最终模糊的视野中,是一个绝美的女人怜悯的脸。 看着地面上的女人呆滞的瞳孔涣散,显然是被毒死的样子,嘴里刚刚吐出的黑色血此时源源不断的流出。 到死,她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元初君刚刚一直在抚摸着对方脸的手放在膝盖上,在无人察觉的时候,袖口中肥硕的白色肉虫收起了利齿,慢吞吞的趴回袖子的夹层中,舒舒服服的嗅着香甜到让它本能臣服的气息。 沉寂在街上回荡着,玄景面色复杂的看着死去的杀手,他没有丝毫怜悯。 此时的他相比疑惑元初君如何知晓这一切,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担忧的看向殿下仅被一根陌生素簪子挽起的发顶。 玄景只是担心刚刚距离那么近,毒死杀手的毒会不会影响殿下而已。 “……咳咳。” 再度响起的轻咳声让玄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连忙低声道“得罪了”,一边抬手将翘起的外袍边角按在元初君身上,微微躬身的动作让两人的距离靠近。 元初君抬眼,便看到玄景那卓越的脸在自己身边,认真的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竟然离心心念念的殿下如此近。 看着对方一根筋的样子,元初君竟然有几分好笑。 她一眼便看出,对方根本没在意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无害的外表,甚至只在意自己会不会着凉。 想起原作中玄景的性格,元初君敢保证,如今这个世界上,或许自己比玄景本人都要更了解他。 他知道,玄景根本不了解长宁公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正因如此,她方才才会如此大胆的做出这样的举动,如果身边的人是杭越或者卫南星,她断然不会如此莽撞的露出本性。 对于玄景而言,或许长宁公主是何性格根本不重要。 元初君的唇角微勾,看着一丝不苟的伺候着自己的玄景的侧脸,原本就是纯黑的眼睛在此时只变得更暗。 原著的他,只是在为自己“失手打死了主子”这件事感到耿耿于怀。 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固执的认为自己做错了事的沉郁。 正因如此,元初君无比清醒的明白,会让玄景源源不断的提供虐心和情绪值的人,不是“长宁公主”。 而是我。 她下意识的昂着下巴,满眼笑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这种笑容和满足感,和她前世完成任务,让那些男人为自己神魂颠倒露出本色时的心满意足截然不同。 ……嗯? ……我现在没有在利用玄景啊?我、什么手段都没用啊? 现在的接近和亲密又不是我刻意营造的,我现在在因为和他的亲密得意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我怎么了? 元初君的笑容发僵,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的她眨了眨眼睛。 和以前富有目的性的接近不同,对方毫无杂念的靠近居然让无所不能的她破天荒的露出了些许无措。 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妙,她轻咳一声,在玄景瞬间僵住的动作下,富有侵略性的笑容消失的那一刻,有几分为难的抬眼看向他,气音响起: “……玄景。” “太近了。” 一丝不苟的男人石化。 然后在元初君的凝视中,俊逸的脸瞬间由下巴红到了额头。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黑白莲花 免费阅读.[.aishu55.cc] 狗狗联合 当卫南星转过拐角时,看到的就是让他瞬间愣住的白衣身影。 他单手拎着染血的短刀,呆呆的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黑衣刀客推着的元初君,对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脸上也一怔。 ……没错,他告诉了那个刀客长宁公主的位置,对方好好的把她带出来了,一切都很好。 卫南星缓缓低下了头,因为烦躁的情绪,手上不断地无意识转着手里的武器。 只有这样,他今晚的所作所为才不算是无意义的。 脑海中一团乱麻,卫南星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去管一个身处漩涡命不久矣的亡国公主,他眼神涣散的同时,吐出来的话语毫无异常: “唔,真巧啊。” “殿下安全的被救下了,看来很幸运哦。”卫南星扯了扯嘴角,他抬起了头,只是看向元初君的目光却有些躲闪。 这眼神一躲闪之下,他就看见了二人身后那已然没了声息的女人尸体。 卫南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特别是看到玄景手上拎着的那块熟悉的面皮,之所以熟悉,只是因为那出自自己之手。 被发现了啊。 卫南星丝毫没有考虑对方是被元初君发现的可能性,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对方是被毫无疏漏的黑衣刀客杀死。 凉薄的移开目光,卫南星有些心不在焉的重新看向元初君。 这一眼下定决心的看过去的时候,却注意到对方那温软的目光时呼吸一滞。 原本酝酿的习惯微笑僵硬在了脸上,看到对方与往常无异的关怀目光,他愣愣的张了张嘴。 在他的注视下,元初君缓缓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位置。 卫南星茫然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掌心出现鲜血。 ……什么时候、啊,是那个拿着扇子的男人。 他无声的笑了笑,因为自己伤了那少女的脸,所以在战斗中以牙还牙了吗。 回忆起对方战斗中忽然出现的无意义的换伤举动,以及虽然受伤,但心满意足的得意表情,卫南星哑然失笑。 在元初君单眉挑起的注视和玄景嫌恶的凝视下,卫南星就这么抬手轻描淡写的撕下了自己的“脸”。 面皮之下,是长相一模一样的脸。 元初君眼角一抽,看着卫南星若无其事的样子,再度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没在原作中看到这个狠人。 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出在自己的易容下放上一层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易容的。 元初君甚至怀疑,现在扯扯对方的脸,会不会还能扯下来一层? 就当诡异的宁静在街上弥漫开来的时候,一阵狂气的狗叫声忽然响起: “汪!汪!!” 呲牙咧嘴的大狗冲出来的那一刻,玄景皱眉挡在元初君的身前,卫南星则是疑惑的转头—— “啊,乖狗狗。”身穿官府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凌青州按住明显发狂了的大狗,嘴里说着和事实不符的话,他抬头看向对面人的那一刻,卫南星瞳仁微缩。 最近因为破案名声大噪的凌青州,卫南星不可能不认识。 他只是在不解,这么晚,凌青州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奇妙的不安在他心头激荡开来,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原本被凌青州按在手下的大狗却挣脱了他的束缚,撕咬着飞奔出去——! 卫南星皱眉,就当他准备抬手直接将这奔着自己来的狗斩首的那一刻,大狗忽然越过他,狂叫着朝着后方他过来的街道狂奔而去。 他愕然的转头,看着大狗不过片刻便消失在街头,似乎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跑去的动作。 “喔…凌大人的狗还真是厉害,这是自己回家了吗?”卫南星含笑开口,此时的他笑容温和,看不出刚刚撕下一块带血的面皮的表现,凝视着远去的狗的背影。 他身后的凌青州半蹲着的身体缓缓站起来,脸上同样带笑,只是相比对方的温柔,他的笑容带着游刃有余。 “阁下误会了,那并不是下官的狗。” 卫南星单眉挑起。 只是,不等他开口,身后男人含笑的声音就让他笑容消失: “这是、‘银簪大盗’的狗。” 卫南星脸色难看的看着狗冲出去不见了的方向,他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的凌青州。 这深深的一眼相对后,在玄景的冷视下,对方居然就这么朝着狗离去的方向,再度跑回了大理寺! 玄景皱眉看着卫南星运用卓越的轻功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他转头盯着凌青州。 ……他看到了殿下的脸。 他刚刚因为元初君在的缘故,没有直接攻上去弄死卫南星,只是这个新来的就不一样了。 感受到玄景身上暴涨的杀意,凌青州立刻苦笑着摆了摆手,不复方才在卫南星面前的闲适,他无奈的开口: “这位少侠不要冲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今日看到公主容貌,属实是形势所迫。” 玄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被说服。 凌青州面对着滔天的杀意,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却不紧不慢,在玄景震惊的注视下,他居然就这么双手抬起对着容貌绝世的女子微微躬身: “请殿下饶我一命。” “下官的故乡,是元乾国。” ——好、好不要脸的官! 求饶求的未免太无耻了!! 往常玄景或许还不会这么情绪波动,只因为现在对方是因为在躲避自己的杀意而向殿下求情,他竟然有种诡异的不爽。 就像他是正宫,看到不知哪里来的后妃当着皇上的面装可怜……不,不不不!我怎么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 比喻进行到一半就被玄景瞪着眼睛制止,如果不是地方不恰当,他非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不可。 虽然玄景脑海一片乱麻,但显然凌青州的办法很有用。 他看着对面弱不经风的白衣女子在听到自己的话后一怔,本就温和的眉眼更温软的样子,含笑点头。 “你本无过错,何罪之有。”因为毒素比起一般女子要哑上几分的声线响起,带着几分文人的轻声,让凌青州听了下意识的心生好感。 他表情肃穆了几分,这次的行礼多出了几分真诚:“殿下仁慈。” “……只是苦了……咳咳咳。”元初君眉眼一垂,悲意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接连不断的轻咳声打断,玄景脑海中混乱的想法瞬间像泡泡一般被戳破,他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护住元初君微微抖动的肩膀,不耐的看向凌青州。 在他的认知里,好似因为对方的到来殿下才不由自主要说这么“多”话的。 真该死。 凌青州看到元初君这幅风中残烛的躯体,眉宇间染上了一抹郁色,想起江湖上的传闻,皱眉看着她:“夜黑风寒,殿下还是尽早休息的好。” “咳咳……”元初君闻言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对方,那清平如水的眸子此时掀起波澜: “银簪事未了,我寝食难安。” 这话倒是让凌青州意外。 他想起白日程天机每每谈到此事时的犹豫和踌躇,又看到长宁公主这幅忧心家国百姓的宽厚模样,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殿下不必忧心,此事自有旁人解决。”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安抚。 元初君眉眼带着忧色:“此时错综复杂,你已经知道真正的大盗是何人了……”吗。 “下官并不知。”凌青州坦然的耸肩。 这次轮到元初君愣住了。 你不知道? ——那你的自信哪里来的?! 什么狗去找银簪大盗了,难道只是为了引开卫南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偷先生又不是玄景的对手! 卫南星:? 她面色如常,不解的眉眼低垂看着他。 凌青州在玄景不善的注视下,微微一笑,后退半步,凝视着那边朝向大理寺的方向,高深莫测的勾了勾唇角。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下官只是说这是‘银簪大盗的狗’……不过。” “可没说是哪一个银簪大盗。” 元初君微微一愣。 玄景默不作声,根本不知道也没兴趣思考凌青州所说的话。 意识到凌青州是什么意思后,元初君神色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 万万没想到,凌青州这个一脸可靠官员模样的家伙,居然做得出拿狗当诱饵的举动。 ……关键还意外的好用。 亦或者,只是给了卫南星一个不面对自己和玄景的一个台阶。 元初君低垂着的头神色怪异,直到轮椅的边侧玄景的手紧了紧,她才抬起头,看到后者一脸严肃的俯视自己: “殿下,属下带您去安全的地方。” 对方身上的战意没有丝毫削弱,甚至此时都没有隐藏对于卫南星的杀意,一心想着将元初君安置到安全的位置后,直取那多次冒犯殿下的狂徒性命。 “啊,少侠想必就是程天机所说的‘玄景’吧。”凌青州忽然恍然大悟的开口,打断了玄景与元初君之间的话,玄景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不悦,抬眼冷冷的看着凌青州。 被玄景的冷气直面,身为普通人的凌青州却只是笑了笑,他坦诚道:“这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程兄弟遇到了困境,难以破局,嘱咐我来寻找‘玄景兄’出手相助。” 玄景单眉挑起,显然有些犹豫。 他早就想将与程天机之间的恩情处理干净了,只是现在不行。 玄景不由分说的捏紧轮椅的扶手,脸上的拒绝显而易见。 “玄景,你去吧。” 元初君的话语让玄景愕然,脸上的冷硬瞬间融化,虽然顺从但还是带着不赞同的目光,带着劝导和融化的冷意看着元初君。 凌青州:“……” 他笑容有些发僵,看着眼前瞬间融化的玄景,低眉顺眼的看着长宁公主的姿态,简直像上一秒呲牙咧嘴的大狗转头对主人呜咽撒娇一样。 就当凌青州为自己的比喻感到荒谬,正要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的时候,眼前元初君接下来的侗族让他石化了—— 元初君苍白瘦弱的手伸出来,有几分艰难的抬手朝着玄景伸去。 玄景先是一愣,随后绷着脸低下了头,虽然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任由那脸色发白温和笑着的女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顶。 “放心吧。” “……嗯、是。” 接过了送长宁公主回住所任务的凌青州脸色复杂的看着不远处飞身离开的黑衣刀客,又欲言又止的垂眸看着轮椅上面色如常,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事情的元初君。 后者抬头看他,清平如水的眸子眨了眨。 “……不愧是您。” 元初君:?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狗狗联合 免费阅读.[.aishu55.cc] 恶犬护主 身形修长的少年有几分羞赧,身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高挑矫健,只是此时的他推着手里的轮椅,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 少年正是徐八。 原本追过来寻找郭瑜动向的他到来的时候,那边伪装成郭瑜的杀手尸体已经这段时间内于毒素的侵蚀下化作一摊碎肉,原本因为地面上的飞鱼服感到震惊的徐八在元初君的寥寥数语下就信任了对方,明白眼前的郭瑜只不过是伪装的。 说起来也是,如果是真正的郭瑜的话,少女执着到可怕的个性从暴雨那晚便可知,又怎么会在面对卫南星的情况下理智的转身寻求救援呢? 不过,徐八打死也没想到,他只是愣神了一会儿,就莫名其妙的从凌青州的手中接过了轮椅。 当他回过神来,一低头傻傻的看到平静抬眼看自己的元初君的时候,他的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地。 脑海中一片乱麻的徐八对于元初君的“都怪我累赘耽搁了你去找郭小姐”茶言茶语都混乱的点头又摇头。 少年虽然没想到当晚就能有机会和白日春心萌动的对象独处,但是显然他更清楚现在的情况,刚刚的混战中,他也受了轻伤,如果不是卫南星选择追出来,恐怕他此时已然没办法继续站在这里了。 他握紧手中轮椅的扶手,脚步稳健的顺着元初君方才所指的方向前进着。 元初君感受身下的轮椅渐渐平稳起来,她黑发下的眼珠轻转了一下,将心思缜密的凌青州换成了更好拿捏的徐八,当然不只是为了让对方送自己回去。 眼看着对方就要推着轮椅走出街角的时候,轮椅上的女人忽然肩膀微微颤抖着身体前倾的动作让他大惊失色: “元小姐?!你怎么……” “噗…咳咳,我、没事……”伴随着一阵压抑的声音,元初君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容。 “!!!”徐八看着脸色苍白的元初君那不知忍耐了多久的表情,对方此时仍然带着安抚他人的神情,可一行鲜红的血液却正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鼻间缓缓流淌而下—— “元小姐!” 在血液即将染红毫无血色的唇的时候,徐八焦急的手足无措,他显然不像随时准备照顾元初君的玄景,也不像卫南星那样心思细腻,自然不会随身携带帕子。 好在元初君的手上还有方才玄景递过来的手帕,徐八情急之下直接一把拿过来,抵在神情略显茫然的元初君鼻间——! “……呼。”松了一口气的徐八刚想露出庆幸的笑容,迎面对上一张困惑的绝美脸庞,他立刻浑身僵硬! “不、不是!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元小姐不要误会!”徐八此时显然表现出少年的慌乱,特别是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对着元初君的时候,如果对方是动物恐怕已经炸毛了。 元初君眨了眨眼,抬手将徐八抵在自己鼻间的手帕按住,安抚的对着徐八弯了弯眼睛。 看着年轻人一边慌乱的直起身子不敢看自己,一边默默地给自己提供虐心值的举动,元初君也对于继续哄骗对方的行为有些于心不忍。 因此,她选择速战速决: “无碍。”白衣女子的袖口依旧一尘不染,只是那素白指尖的帕子此时却已然被完全染红,隐约渗透沾染到指尖,面对着徐八因为自己的话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注视,她温和的摇了摇头: “不必在意我,都是老毛病了。” 在徐八渐渐皱起眉头的注视下,元初君声音平缓: “我已然习惯,倒是你,没必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她抬眼不无忧色的看着对方,眉宇间的温柔和大气让徐八心神微晃: “你更应该去确认郭姑娘的安危,她是何时被人掉包,此时又身在何处。”元初君微微敛眸,缓缓放下了手帕,苍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愁: “真是让人担心。”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徐八上扬的眼尾情不自禁的柔和了几分,看着元初君俨然发自内心的关怀和温柔的情感,他内心划过一抹暖流,面上却是坚定了几分: “元小姐,你放心吧,不只是我,锦衣卫的所有人都会全力寻找阿瑜的下落的。”说到这里,原本有些踌躇的他因为元初君的这番话也不再犹豫,果断道: “您有所不知,阿瑜的身份不只是锦衣卫这么简单,她是当今大都朝太师唯一的女儿,郭太师老来得子,全朝堂都知道他对阿瑜多么在乎,已经在都城活动数年的银簪大盗深知这一点,他是绝对不敢真正伤害阿瑜的。” 他笑容灿烂,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了隐秘的事情。 元初君在对方半眯着眼睛的时候单眉挑起,若有所思的点头,在对方重新看向自己时表情又恢复了天衣无缝的样子。 只是相比郭瑜的身份,此时的她脑海中反而出现另一个事件。 徐八的这句话终于让元初君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郭瑜的父亲,郭太师,就是那位无名和尚所持玉佩原本的占有者。 也是叶初莹的亲外公。 这样一来,原本对于元初君来说还有些混乱的人际关系一下子豁然开朗。 尚且是少女的郭瑜在辈分上的的确确是那和她年龄相差不大,甚至比她要刁蛮的多的叶初莹的小姨。 叶初莹的母亲,也是一名私生子。 在剧情中解释她与曾经的血公子,现在的无名和尚的情愫往事时,的确提及叶母血脉高贵,本出生豪门的她是父亲与妃子的私生女,被已经进了冷宫的母亲秘密生下后逃出宫外,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 直到叶母已经练成了不弱的武功,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之际,与当时于江湖上活跃的恶徒血公子机缘巧合下相遇,共同经历了磨难后,产生了一段露水情缘。 再接下来,就是叶初莹的降生,可笑的是,只比老来得女的郭太师晚了一两年罢了。 如今的郭太师已然八十岁高龄,那枚玉佩,曾是他与那位魂归天命的妃子的定情信物,后来落到了叶母的手中。 化为无名和尚的血公子虽然和叶母分开,但不过是因为他是杀人无数的恶徒,对方是江湖正派掌门,二者身份相差太悬殊了而已。 因此就算对方再不愿承认,面对叶母时再云淡风轻,他对那段感情还是不能不介怀。 元初君缓缓垂眸,这么说来,那对名贵的玉佩现在落入了两人之手。 ——叶初莹,无名和尚。 对于这对父女巧妙的缘分和狗血的经历感到唏嘘,她平静的抬眼,看着眼前率先走到拐角处,警惕的确认面前安全的徐八,缓缓抬起了手—— 袖口下的手微微一转,那刚刚夺下数人性命的银光快速调转,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普通的圆滑石块。 “嗖!” 破空声在徐八身后响起,他猛地转过身来,就要确认前来的“恶徒”是不是奔着重伤的元小姐而来的时候,他刚刚转头的时候,脖颈忽然一痛! “唔呃!” 闷哼一声的徐八眼神只狠厉了一瞬间,就丧失了意识。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暗恨自己,恨自己太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元小姐。 “需要被保护”的元初君抬眼看软软倒地的徐八,在地图上空无一人的情况下,直接站了起来——! 上一秒软弱无骨的白衣女子就这么利落的站了起来,她身形修长,双手藏在袖子下,上前一步,直接轻而易举的将倒在地上的徐八扛在了肩膀上! 这幅会让人惊掉眼球的画面出现,原本需要被保护的女子爆发出力量,将地面上的大男人扛着,轻而易举的架着轻功越过高墙。 对于这片区域的环境,在地图的帮助下元初君已经相当熟络了。 将徐八安置在庭院的花园中,丢进灌木丛中,元初君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单手放在腰上,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已经渐渐要离开头顶的月亮。 不知道那边到了哪一步了。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 另一边亦然来到了一个全新的节点。 当快步来到此处的凌青州与轻伤的程天机见面,率先入目的,是脚边低声呜咽的大狗。 此时的狗和方才凶狠的模样截然相反,内功和眼力皆卓越的程天机一眼过去,便看出这只可怜的狗此时受伤不轻。 程天机一脸怜悯的半蹲下来,他抬手轻轻的拂过气息微弱的大狗的身体。 在他身后,凌青州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场地中央,那已然变成了众矢之的,原本只称得上有几分烦躁的表情在看到自己那一刻微微一冷,激起磅礴杀意的杭越。 在杭越的脚边,一枚被突然出现的大狗冲撞,从他怀中掉落的银簪赫然深深扎入脚边! ……通过这枚银簪此时深深嵌入土地的画面便知,银簪绝不像它外表的花纹一样简单。 至少,如果凌青州这样的普通人触碰,指尖恐怕会立刻被划破吧。 他昂了昂下巴,正面对着杭越想要灭口的冷漠注视,叹息一声,一脸头痛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示弱却没被在场的任何人放在心上过。 气息微弱的顾玄间暂且不提,顾时鸣绝不会是在乎这种事情的人,程天机早就知道凌青州无害外表下的“黑心”,至于杭越嘛…… 他上前一步,脸上消失了一瞬的笑容再次恢复,伴随着他轻移脚步,上前一步的动作,单耳的耳坠轻轻晃动着,银灰色的流苏却稳稳的。 杭越根本没将凌青州这个计划之外的人放在心上。 倒不如说,凌青州带来的这条狗冲过来的那一刻,又好巧不巧的撞下了自己原本打算杀死顾玄间后留下的银簪,让杭越打算继续利用“银簪大盗”这个身份的念头昭告全场,已经算是最大的意外了。 其实如果凌青州不出现,杭越还不会感到如此程度的被惹恼。 毕竟他银簪大盗的身份,在场的所有人知情都无关紧要,毕竟他们在杭越的眼中已经和死人无异。 可凌青州就不一样了。 他的出现,已经将原本在之后才会沦为杭越目标的大理寺拉入了这场“战局”。 ……不过没关系。 杭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熟悉的残忍笑容,此时的他打扮的越平和儒雅,他脸上迸溅的血迹就越衬得他面目可憎。 感应着前方的杀气,身为普通人的凌青州敷衍的摊手,无可奈何的摇头道: “真是糟糕了……我会被灭口吗?” 杭越漠然一笑,只是不等他回话,那边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程天机反而率先开口了。 他悠悠的叹息一声,吐出来的话让杭越微微一怔: “比起灭口,现在更值得在意的是,真正的银簪大盗已经主动出来了。” 程天机在杭越的注视下,就这么站起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后者: “有个主子被银簪大盗冒犯的另一位‘忠犬’,恐怕不会善罢甘……” ——“砰!!” 一声巨响在所有人身侧炸裂开来,大片的木板和墙壁被打碎,一道身影被击飞,重重跌在墙边,踉跄着的高挑身影似乎没有站起来对抗的打算。 那被击飞的人,赫然是卫南星! 杭越脸色一变,神情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了。 在所有人各异的注视下,烟土散去,一抹高大健壮的黑色身影提着自己的黑刀,浑身煞气,一步步的踏入牢狱之中。 程天机嘴角抽搐着。 玄景兄……现在这里最像恶人的人…… 舍你其谁啊。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恶犬护主 免费阅读.[.aishu55.cc] 众矢之的 “……” 杭越脸上的笑容逐渐有些僵硬,看着周围不知不觉间呈圈状似乎围住了自己的一众敌人,他神情露出那让人烦心的纵容表情,转头看着身后倒在废墟中的卫南星缓缓起身,抬手擦掉从嘴边流淌而下,已经到达了下巴上的鲜血。 后者默不作声的起身,踉跄着走到了杭越的身后,单膝跪地: “属下无能。” “这不是你的错。”杭越脸上的温柔此时在场每一个人会买账,他们都心知肚明,与其看杭越的表情,倒不如看他那缓缓抽动着带着黑气的眉宇间。 “毕竟谁也没能想到,江湖上众说纷纭的害长宁公主到了这般田地的真凶,实力远远超出普通死士呢?”他笑吟吟的转头看向门口那杀气冲天的黑衣刀客。 此言一出,率先一惊的反而是程天机。 凌青州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虽然如今的元乾国和大都朝的关系尚未明了,可元乾国的青州到底还是他的故乡。 而只要是元乾国的百姓,就不会有一个人面对曾经珍视的“第一公主”被这样形容时还面不改色的。 对于凌青州这些元乾国生人来说,国家唯一的皇室子嗣、又以绝世容貌闻名的长宁公主已经在不经意间成为了元乾国的一张名片,和优美独特的景观地貌同为元乾国自我介绍时的标签。 长宁公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标志性的存在。 程天机则是忌惮的看了一眼门口的黑衣刀客,看着后者身上面对卫南星的杀气一滞,随后铺天盖地的凶气直直朝着杭越而去时,担心的轻拍额头。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说什么不好,就算你指着玄景鼻子骂,都没有提这一嘴“长宁公主”杀伤力来的干脆。 程天机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正想掂量掂量自己刚刚和卫南星对打后缓慢恢复的内力含量,随时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时,身边的冷气和少女熟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他猛然间僵住了: “哈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小…长宁公主她是为了整个元乾国而伤的,你这死太监不要混淆视听!” 死、死太监?!! 甩动手中绣春刀,随时准备拦下杭越的顾时鸣一直冷硬的表情微动。 程天机在凌青州的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石化了。 作为喊出这句话本尊的叶初莹的脸上暂时缠着程天机随身携带的一小段绷带,不顾鼻间渗出的血色,怒气冲冲的指着那边的杭越。 后者的表情瞬间由虚伪的表情变为杀气腾腾。 一直默不作声装聋作哑的卫南星单眉挑起,他看向那边那位自己差点直接杀死的少女。 哇哦,虽然早有见识过,不过元初君的支持势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也是,饶谁见过那张脸和神情,会不为所动呢? ——凌青州会。 此时的他身为在场一众武功高强中的普通人,看着对面冷下脸来的杭越,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在程天机再度变得愕然的注视下上前一步,虽然面带笑容,可那话语中明显的夹枪带棒让程天机几乎化为“呐喊”表情: “看来都督大人的消息有些封闭了。”他笑吟吟的双手摆在面前,“元乾的武功底线的确要高上一点。” “哦,别误会,我只是说和无为……啊,我说错了,我是想说西厂。”笑着的青年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话,做作的后退一步捂着心口的绿茶模样让程天机眼珠几乎掉了出来。 虽然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因为故乡的象征长宁公主被言语侮辱恼火,才说出这些话的,可对方的胆量还是让程天机愣住了。 此时的他站在一众熟悉又陌生的人中央,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脸怪异的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总感觉身边的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那轮椅上的女子斩于马下……轮椅下了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长宁公主淡漠的性子,想来只会对这些家伙“自作主张”的出头感到苦恼吧! 程天机为自己的理智沉默找了个借口,信服的点点头。 好在现在在场人也的确没人在意他。 杭越听到这他从未入眼过的凌青州出言嘲讽的话,甚至对方还敢将无为楼的事抬到明面上来讲…… 他气的眼角微微抽动着,只是下一刻,杭越忽然展颜一笑,他似乎不打算继续伪装,面对着眼前几人的恶意,他睁开了半眯着的双眼,终于饱含杀意声线上扬: “哦~真是吓了我一跳呢,没想到长宁公主不只是在江湖人眼中广受关注,就连朝廷的官员,判案新秀都对这位第一美人这么在意……”他摇了摇头,满脸让人嫌恶的感慨: “看来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 然而,他话锋一转,不无恶意的扩大了笑容: “只是可惜了,就算再受瞩目,现在的殿下也魂归天命咯~” …… 什、什么?! 闻言,所有人下意识的愣住了,就连卫南星都不例外。 猛然抬起头的他呆滞的看着杭越那得逞的笑容,深知对方狠毒残忍性格的他最清楚,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那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对方真的对元初君下手了?!可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卫南星现在的脑子很乱。 程天机、叶初莹,和那边的凌青州则是直接愣住了,相比最后和长宁公主告别的凌青州,不知真相的程天机和叶初莹则是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混蛋——你说什么?!”叶初莹尖叫的声音几乎破了音,脸上的伤口也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崩裂开来,可主人毫不在意,她只是不敢置信的瞪视着满意的看着他们反应的杭越: “你对元小姐做了什么!!” 过于激动之下,她甚至又对元初君喊回元小姐了。 杭越微微一笑,他似乎很享受看到这些人这幅表情,可不等他开口,一抹刀光忽然不由分说的侵袭而上!! ——“铛!!” 一阵闷响之下,杭越一手抽出身后眉头紧锁沉思的卫南星腰间弯刀,单手颤抖着抵挡着那飞身上前,毫不犹豫的一刀砍向自己的玄景的黑刀! 骤变之下所有人神情一肃。 此时的顾时鸣站在顾玄间身边,确认气息微弱的他的呼吸,一向毫无表情的脸此时带上了些许复杂的神情。 抬头看着那边的动静,不知不觉间,这次战斗的中心事件已经由“银簪大盗”彻底转变成了对“长宁公主安危”的探讨。 从未在意过这些事的顾时鸣破天荒的对这位“第一美人”内心产生了些许波澜。 这边的人对一触即发的战斗惊呼着神色严肃,看着打的有来有回,甚至在玄景的怒火之中渐渐落入下风的杭越,面上或许不显,可内心都渐渐染上了心惊。 玄景凌厉的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招招致命,每一道都直朝杭越的命门! 带着真气的招式伴随着激起的烈风,程天机护住身边受伤的叶初莹和毫无内力的凌青州,表情带着些许震撼的半眯着眼睛看着那边的战斗。 当他后退的时候,同时后撤两步离开战斗中央,对于杭越的话惊疑面色复杂内心同样百感交集的卫南星和他站在了同一片场地上。 “!!”程天机大惊失色,连忙一手护住身后的一男一女,对于眼前的“扒皮怪”十分警惕。 他的内心有些崩溃。 ——我只是大夫啊!早知道要打架,我就带毒药出来了啊! 面对着这些武功高强的人,程天机早就没有了白天在玄景面前夸下海口,表示能保护好元初君的气势了。 ——谁他妈能想到一晚上遇到这么多天资卓越的家伙啊!这些家伙和武林人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吧! 超标!! 相比程天机的警惕,此时的卫南星脑子很乱。 他脸色难看的看向那边激战中的玄景和杭越,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摸向自己空了的腰间,回忆起刚刚自己望着杭越的背影险些拔刀的感受。 如果不是杭越喝玄景的速度够快,卫南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听到那个消息后的一时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来。 放在身侧颤抖着的手猛然间握拳。 他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咬牙的动作微微抽动着。 卫南星看着那边毫不掩饰的倾泻自己杀意和对长宁公主在乎的玄景,他那双一向带笑的星眸此时竟然染上了些许自嘲的情绪。 ……他甚至连泄露自己个人情绪的资格都没有。 依附于杭越、依附于无为楼而生存的他,根本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他甚至从没敢表达过自己对元初君的异样情绪。 这就是他,泥潭里见不得人的老鼠。 脑海中恍惚间再度浮现出那个星夜寝殿内,被自己一手捂住下半张脸,眼神清平如水的纤瘦身影;画面一转,后者伏在床边呕血的苍白脆弱姿态掠夺了他的记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下唇内部已经被保持着笑面的他咬出了血。 最终化为了苦涩的笑。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元初君另眼相看,又在掳走对方的一路上做出那么多不符合他作风的可笑试探行为了。 他只是在羡慕对方。 同时又厌弃着自己。 他羡慕那个能为了故国献上灵魂的赤诚的脆弱女子…… ——又厌弃逃避真相苟活于鲜血和杀戮之中的自己。 卫南星双眼无神的维持着笑容,看着杭越和玄景激战着的身影眼神逐渐涣散。 在一声“阿星”的轻描淡写的呼唤中,上一秒才被玄景击败的他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毫不犹豫的在程天机愕然的注视下架起轻功上前—— 他在空中接过杭越抛过来的弯刀,不顾自身安危的替代下对方,面对着浑身杀意的玄景。 他在玄景皱眉但不在意的注视下像是失了魂,只会微笑着一味的承受着对方的攻击,就算虎口被力道震的撕裂开来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玄景的刀法凌厉又富有条理,满是技巧性的狠厉刀法完全不像武林正派会有的姿态,照照朝着对方的弱点阴损处袭去! 他清楚的知道杭越刚刚所说的“毒手”是什么事,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殿下会没事,但是他当然不会饶了胆大包天意图谋害殿下的杭越。 可与此同时,多次觊觎殿下的卫南星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可恨的存在。 ——当然,这两个人,玄景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卫南星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杭越已经在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跳窗架着轻功在屋顶上隐入黑暗。 *当成功将徐八拖入树林,独自推着轮椅走出园田的元初君坐上轮椅的时候,靠墙的她刚打算不慌不忙的手动轮椅的时候,头顶的高墙上正越过一道染血的米白身影。 对方毫不停息的快速移动在看到墙角的白衣身影时今晚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僵住了。 为什么、长宁公主…… 还活着??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众矢之的 免费阅读.[.aishu55.cc] 银簪终断 “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墙上的男人露出了数年没有出现的惊愕神色,看着墙壁下方那好端端坐在那里的白衣女子。 对方显然和他想象中的已经独自呕血而死截然不同。 甚至于,当地面的元初君听到他的声音,抬眸望向他的时候,杭越的内心都罕见的紧了紧。 这不是怕被报复的恐惧,只是出乎自己料想的惊讶。 就连于顾玄间和顾时鸣之间失手都没让他都出这么讶异的神情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女人,对方在和他对视了一眼后,就不紧不慢的重新低下了头,似是完全没将杭越这个罪大恶极的恶徒放在眼里一般。 轻盈的落地声之后,来到了草丛中的杭越满脸意外和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元初君。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狭长的双眸左右转了转,稍加思索过后,杭越便定了心思,决定将眼前的女人一同掳走。 可这一次,他刚刚靠近,眼前的人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有了白纱的遮盖,笑容毫无阻碍的来到了杭越的眼前,他愕然的看着这从未在眼前一直柔弱平和的女人脸上见过的富有攻击性和精神的神情。 一如既往的沙哑气息微弱声音响起: “友善提示,你最好现在不要碰我。” 元初君抬眼看着眼前的杭越,却是在透过对方的脸,看着那位于自己视野内小地图一旁的一行随着待机正在渐渐消失的【成就】提示。 (恭喜您被999只毒虫表达臣服,激活隐藏成就——【毒】) 简单粗暴的成就名,带着狠毒的能力。 在这个成就的作用下,元初君能在无冷却状态下使自己方圆几米范围内的事物瞬间带毒。 只不过随着对方武功的高低会逐渐减少毒性。 现在的元初君心神微动,毒库中最毒的蛊虫在自己的能力下如果对眼前的杭越使用,会被降低百分之七十的毒性。 由此看来,对方的实力果然十分高深莫测。 毒的种类由那999种毒虫来决定,甚至系统还贴心的为各种毒效进行分类。 换言之,现在的她虽然做不到杀死杭越,可让对方瞬间受蛊毒折磨,轻而易举。 现在的元初君当真应了程天机那句话,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毒巢”。 杭越因元初君那完全不符合形象的话猛然间停住了脚步,他表情先是讶异,随后是不可控制的惊喜和浓浓的好奇。 “哦?” 他端详着眼前神色不变,淡淡的吐出那显然是威胁话语的元初君,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外,声音也变得晦暗不明: “真是、深藏不露啊……公主、殿下。” 元初君嘴角淡淡的笑容微扬,看着虽然话语和表情很有气势,但动作从心的停在了原地的杭越。 对方虽然实力高强,但是果然足够谨慎。 她相信,对方绝不会认为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威胁到他性命的底牌,之所以会做出这样警惕的动作不过是由他个性所致罢了。 杭越疑心重到能怀疑自己。 他扯了扯嘴角,脚步晃荡着后退了两步,遥遥的凝视着眼前对自己露出难以揣测笑容的元初君,缓缓摇头,转身就要架起轻功离开。 ——“噗。” 忽然,一阵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杭越脸上的笑容一僵。 感受着胸口沉闷的痛意,他脚步停顿,缓缓的低头,颤抖的视野中,一把熟悉的银簪刺破了自己的胸口。 贯穿。 他瞳仁颤抖着,眼前的视野明灭恍惚,缓缓转过头来,伴随着嘴一张一合的动作,鲜血顺着嘴角而流淌。 眼前元初君的脸变得虚幻起来了,可胸口的闷痛却越来越清晰。 在利器刺破血肉的那一刻,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迅速用内力呼出内脏,当银簪堪堪擦过他肺腑而过,贯穿胸膛的时候,他的后背顷刻间被冷汗浸透了。 转过头来的那一刻,他模糊的眼前被松散下来的黑发充斥,踉跄着险些跌倒。 轮椅上的白衣女子头上的银簪消失了,被草草挽起的发髻滑落下来,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衬得那张苍白的面庞此时更加惨白。 可杭越不会再认为对方手无缚鸡之力。 胸口的银簪便是教训。 当他强行用内力打起精神来,睁开了双眼,看清眼前女子的脸时,那张绝美的脸庞在黑发之下,对着自己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明艳笑容。 那笑容足以让世间所有肤浅的男人为她赴汤蹈火。 可这张绝世容貌在杭越眼中却像恶鬼一般可怖。 “果然,银簪大盗的银簪,这样美一些。” 她双眼弯起,如月牙一般:“你说呢?” 皓齿和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吐出那杭越曾玩笑的自称: “奴才。” 她昂着下巴,明明是在仰视,可那半睁着的双眼望向错愕的男人之际,眼中凉薄的笑意如同数九腊月让人凉彻心扉。 杭越比起一般女人都要纤长的睫毛此刻颤抖着,从外表看不出他此刻的内心所想。 元初君淡漠的凝视着不发一言的杭越,她扬眉看了一眼地图上那快速冲过来的一众绿名,轻笑一声。 这笑声唤醒了杭越,他用力的眨了眨眼,一道稍显笨拙的身影翻过高墙,他先是厉声喝了一声杭越的名字。 只是话说到一半,他就被杭越对面的白衣女子身影惊住了。 “元、长宁公主?!”程天机吃惊的快步来到元初君的身边,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无暇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警惕的望着眼前的杭越。 不看倒好,这一眼看过去,他又惊住了。 医者本能,让他一瞬间看出了杭越气息的紊乱,看着他胸口那渗出的血色,就在他即将看出那刺穿胸口的银光是何物的时候,身后传出的一阵难耐的轻咳声响起: “……咳咳、咳咳咳!” 程天机连忙急切的转身,意识到元初君毒素发作的他熟练的掏着口袋寻找那抑制对方继续吐血的药物。 可他并不知道,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原本柔弱狼狈的倾倒在轮椅一侧的女人抬了眼。 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停滞,可那纯黑色的双眼却是睁开了。 在杭越的注视中,他看到那上一秒才对自己用出江湖上都罕见的攻击的白衣女子,此时无力的倒在程天机的手臂上,一面剧烈的咳嗽着,一面对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没错,那就是嘲笑。 他看到对方指尖轻捻自己嘴边“咳出来”的血,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符合身份的、高高在上的笑容。 然后,“噗”的一声,瞬间喷出一股淤血来,急促的喘息着,在程天机急切的呼喊声中倒在他的怀里双眼一合,像是一夜的奔波后终于无法坚持失去了意识。 杭越错愕的后退两步,他感觉自己放在身侧的手一片冰凉。 …… ……妖怪。 当他讷讷的转头,看到高墙上那快步朝着这边赶过来的黑衣刀客的时候,脸上的呆滞神情还没能散去。 一步步后退,看着后者杀气腾腾的气势在注意到长宁公主的异样后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关切的看向那边的动作,杭越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一个人心生同情。 长宁公主,不是什么脆弱的猫。 她是一只白虎。 蛰伏在猫咪中央,接受着弱者的供奉,舔舐着自己的利爪。 后退两步的杭越转身就逃,他单手捂着难以呼吸的胸口,从外部来看,完全是慌不择路的逃走。 可当他转头的那一刻,脸上难以抑制的复杂和兴奋争相抢夺着地盘。 杭越知道,自己本该对那个心机一眼便知无比深沉的女人感到仇恨的。 可他没有。 他的指尖颤抖着,身形隐入黑暗的同时,身子微微战栗起来。 躲入一间无人的民居,在漆黑的库房里,他颤抖的手指缓缓触向自己的胸口。 指尖触碰到银簪尖锐部的同时,像是被火焰炙烤一般,在一瞬间的刺痛中迅速缩回了手。 凝视着黑暗中的胸口彻底染红的衣襟,他缓缓垂头,一阵诡异阴柔的笑声从喉间倾泻而出。 他只感觉到无尽的……兴奋。 他好像,找到了比元乾国国宝还要珍贵的存在。 曾经的杭越在无为楼说过元初君的高悬赏只不过是江湖上一群武林人士的狂欢,但现在他知道了。 她就是无价的“珍宝”。 * 倒在玄景怀里,在对方无比关切的注视下,似乎完全陷入昏迷的元初君脑海中响起数据系统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情况的呢喃声: 【滴……恭、恭喜您,获得来自杭越的虐心值……】 【……300点……】 为、为什么?!宿主没有吐血也没有装死啊! 为什么杭越会情绪波动如此大?! 不是被动的感到虐心、这次是被主动的施.虐啊! 为什么会比扎心还要有效啊! 玄景抬起头赤红着眼睛看着程天机,后者同样急切的掏出怀里丹药寻找;那边顾时鸣抱着怀里气息奄奄的胞弟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这边;气喘吁吁的凌青州和骂骂咧咧的叶初莹从正门赶过来;暗处捂住手臂见骨伤口、眼神专注而幽深的看着人群,试图看清那白衣女子身形的卫南星。 所有人乱作一团的时候,轮椅上的白衣女子唇角微不可察的翘起一抹弧度。 转瞬即逝。 (果然,对付这样的人,就该用这种特殊办法。) 况且面对杭越这种渣滓,与其用自己虐他的心,元初君更想直接一点,虐他不是更好一点吗? 不会有比让操局者知道自己也是棋子还要痛苦的事了。 她看着脑海中已经乱作一团乱麻的系统数据,内心轻笑一声。 (这场银簪大盗的局,游玩的人不是你杭越。) (而是我,元初君。)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银簪终断 免费阅读.[.aishu55.cc] 一波未平 清晨的阳光撒过窗户,落到客栈窗边的木桌上,倾泻于桌面清茶之上。 明媚的阳光下,大都城回荡着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熙熙攘攘的百姓一如既往,只是今日似乎又多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当大理寺传出“顾玄间并非银簪大盗,真正的银簪大盗出自西厂”的消息时,整个大都城哗然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恨了数年的采花贼居然会出自他们在众多皇权组织中最为信任的西厂。 更没想到,在消息传出的一瞬间,很快,西厂彻底被锦衣卫取缔的消息紧随而来! 消息一经证实,又是一枚炸弹落入大都城之中。 今日大都城的讨论话题再次被更新,灵机阁事变似乎已经被最近爆炸的消息彻底淹没。 当清晨的阳光倾泻在床榻上脸色白的异于常人的女子脸庞之上时,纤长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清平如水的秋眸此刻带着恍惚的神色,看着呈圈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众男男女女。 叶初莹的鼻间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刀疤,在对上元初君无碍双眼的同时,原本眉头紧锁的表情瞬间融化,终于露出了符合年龄的灿烂笑容。 在她身旁,是眼下带着浓厚乌青的程天机,看到元初君如他所料一般安然醒过来,他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看到一直脾气像火药一般的小师妹终于变回了明媚的神情,脸上扬起一抹熟悉的笑容。 叶初莹的脸边和她平分秋色的就是玄景。 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此时写满了担忧,在看到元初君的同时,凌厉的双眼不弱于叶初莹那双杏眸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殿下,您感觉如何?” 玄景的声线沙哑,显然又是整夜未睡。 他低声的关怀唤醒了叶初莹,她连忙点头:“是啊!元、长宁公主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对上两人关切的目光,幻视中,一黑一白两只大狗正伏在自己的床边专注的看着自己。 元初君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轻轻摇头: “我无碍。倒是你,叶小姐……” 她表情染上了担忧,在叶初莹微愣,玄景皱眉自觉不妥的不满注视下,素白的手指忽然抬起,轻轻点在了叶初莹的鼻间伤疤上。 “……!”感受到鼻间冰凉的手指,叶初莹双眼猛地睁大,她手足无措的看着迎面而来的绝世容貌,正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来了一股外力,让她被迫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进而躲开了元初君的动作。 先是因为和元初君结束了近距离接触而没出息的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的叶初莹瞪圆了眼睛,看着那“趁机”来到了元初君身前,占据了和长宁公主对话位置的玄景,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这个家伙! 元初君看着两人之间的“明争”,脸上露出一抹微愣的神情,随后哑然失笑,对于玄景继续问出声的关怀,轻声表示自己的确没什么异常。 玄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身后响起悠哉的男声: “的确。和从前满目疮痍的身体的确没什么两……呃,我闭嘴。”感受到不约而同飞过来的两道凉飕飕的眼刀,程天机笑容一僵,连忙转身摆弄着药瓶缩着肩膀装死。 就在此时,紧闭的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了—— 玄景皱眉看向那唐突的人,看到门外的身影后,脸色不可抑制的瞬间冷了下来。 门外,笑容和煦的青年走进来,他动作灵巧,多年的习惯让他靴子落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杂音,和羽毛一样轻盈。 看着脸上带着纱布的卫南星走进来,周围的人顷刻间冷下脸来,叶初莹更是直截了当,直接挡在了床前,甚至连床边还半跪着玄景都不在乎了。 透过缝隙,看到门口的卫南星,元初君承认,她有些惊讶。 可想到对方那些暗中的“通风报信”,他没有被杭越带走倒也能够理解,只是出现在这里就是意料之外了。 ……小偷先生,居然没被玄景一刀劈成两半? 巧的是,虽然卫南星甚至看不到榻上女子的脸,就连换了几个角度都被叶初莹牢牢的挡在身后,他依旧像是听到了元初君的心声一般悠悠开口: “各位,不是说好了要联手对付无为楼的?” “现在这又是……” “无为楼是无为楼,杭越是杭越,殿下是殿下!”叶初莹柳眉一竖,随着上前一步的动作身上的银铃清脆,鼻间的刀疤倒是让她稚嫩的刁蛮容貌显得成熟了几分,像是个货真价实的江湖人。 叶初莹不留情面的话让卫南星一噎,他无辜的举起双手:“别误会,我可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况且我已经被…玄景打成了这样,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吗?”他坦然的张开双臂,在叶初莹挑眉的动作下,忽然脚步轻移—— 前者大惊失色,而卫南星也的确没有辱他“无为楼第一轻功”的名号,动作轻巧的在瞬息间绕过了叶初莹,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来到了床榻边—— 然后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衣襟。 他咧咧嘴,尴尬的笑一声,看着动作利落的抓住自己的玄景,示弱的举起双手,同时歪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元初君: “殿下的暗卫在您晕倒后差点儿把在下腰斩……” 元初君笑容不变,眉心一跳。 她看着脸色的确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卫南星,盯着对方张开双臂下腰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怪不得地图上【卫南星】的名字一直那么虚浮。 ……倒不如说,受了这样的伤,还能行走,甚至在这边房间出现动静的一瞬间来到这里,已经算是个半大奇迹了。 玄景脸色一黑,他看着卫南星这混蛋对殿下装可怜的做作表现。 他丝毫没有在乎后者的伤势,抓着他衣领的手直接一推,后者闷声一声脸色更白了。 看着在场人的敌意,卫南星笑笑,他转而看向床榻上的白衣女子,含笑的星眸对上平静的双眼时,却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玩味。 从那双眼中,元初君能看到的仅有专注和沉重。 “如果只是为了脱离杭越和无为楼的话,你已经自由了。”元初君轻声开口,吐出来的话让卫南星表情一空。 “虽然我疾病缠身,但只要我还在这里,就可以向你保证。”元初君抬起手,玄景托住前者的身子,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对卫南星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安抚笑容: “玄景不会再对你出手的。” “可我掳走你……” “你的确没有伤害我,还保护了我,不是吗?”元初君破天荒的打断了旁人的话,卫南星空白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复杂了起来。 在走入房内之前,卫南星曾想过无数种被对待的方式,玄景等人没有直接动手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元初君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中。 卫南星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敛下,看着眼前靠在柔软靠垫上呼吸低微的女子对自己表情温柔,平静的过了分的表情让卫南星放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对于元初君的过度“宽容”不赞同的叶初莹刚刚上前一步,就被身后的程天机识时务的拽住了手臂,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被擅自做了保证的玄景只是沉默的为元初君拉了拉被子,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即使他本该在昨晚就将卫南星真正腰斩,因为他的那句“知道缓解长宁公主病情的丹药”而停下了刀。 沉默在房内弥漫半刻,低垂着头的卫南星忽然开口了。 在元初君无人察觉的唇角微翘的神情下,他低声开口: “……离开大都城吧。” 终于。 “神秘”的小偷先生终于要说些有用的东西了。 不枉费元初君说出那番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哪里来的圣母会说出这种话。 她这次温和的笑容发自内心。 说实话,在发觉原作中根本没有卫南星这号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虽然小偷先生的实力算不上顶级的那一群人,但他的换脸技术和轻功高超的不容置疑。 没人从元初君绝妙的演技中看出不对劲,卫南星也是一样。 他抬起了低垂的头,一向玩味的脸上此刻带上了一抹苦笑,看着平静的望着自己的元初君。 “需要立刻离开的原因,是能告明我们的吗?” 元初君的问话很委婉,和她表现出来的毫无攻击性相符。 卫南星扯了扯嘴角,在玄景和叶初莹不善的注视下扯过一把椅子,随意的叉腿坐在上面,将脱力的身体搭在椅背上,叹息一声: “我打个比方好了。” “如果说现在的大都城是一个山林。” “西厂是虎,锦衣卫是狼,大理寺是鹰的话。”卫南星凉薄一笑,“那大都王,楚煊人,就是那藏在最后面的熊。” “除此之外,还有隐匿在暗处的毒蛇和虫鼠,他们此时都嗅到了血腥气,早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卫南星抬眼,对上面不改色的元初君,终于吐出了他的心中话: “您就是一只香喷喷的无害羊羔。” 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虎狼如果单拎一位不足为惧,可一人抵群狼的熊和诡异的毒蛇不能不防。” “哈,你什么意思,除了你们无为楼这些过街老鼠,大都城谁还会对长宁公主心怀不轨啊!”叶初莹冷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而卫南星的表情似乎早有预料。 明明是在回应叶初莹的质疑,他的眉眼却专注的凝视着面前的元初君: “我……” “也是熊。”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一波未平 免费阅读.[.aishu55.cc] 前朝余孽 卫南星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击在房内所有人的心中。 就算是对于终于要知道卫南星真实身份的元初君来说,都让她下意识的讶异了一下。 “你……”程天机上前一步,爱找事本质的他忍耐不住,率先开口一脸一言难尽: “你是大都皇室?” 他的问话方式直接到叶初莹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在场的人中,或许只有站在床边双手抱臂,比起卫南星的身份更对他此时坐对元初君这幅“不敬”的姿态感到不满的玄景不在乎卫南星的身份了。 卫南星没有立刻回复程天机的问话,在说出这个带有隐晦意义的话的时候,他眼中不无紧张的看向床榻上的元初君。 然而,在他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元初君那双秋眸除却最开始的讶异后,就是重归的潭水一般的平静。 好似卫南星这句火药一般的话在元初君的心中甚至没能达到一颗石子落入潭水的涟漪。 “……”卫南星忽然泄气。 虽然元初君没有露出或警惕或嫌恶,甚至是怀疑的眼神,但不知为何,卫南星就是感觉到了一股挫败感。 好像你一直以之为耻并折磨了前半生的事情,对于你所在意的人来说,甚至比不上“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真实有用。 怜悯的看了一眼低气压的卫南星,程天机摇了摇头,连忙上前一步,关切的看向元初君: “长宁、咳,殿下,他如果真是大都皇室的人,我们不能……”他比了一个生动的手势。 然而,程天机这番威胁的话,却让原本萎靡的卫南星猛地支棱起来,他眼神熠熠发光的看向元初君。 ——没错!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玄景怪异的看了一眼反常的卫南星,他冷冷的看着他。 ……哗众取宠。 这里的“众”指的是元初君。 显然,玄景对于卫南星只是和元初君共处一个屋檐下,甚至呼吸同一个世界的空气都觉得十分不满了。 如果不是元初君刚刚对卫南星说的那番话,仅凭程天机这句话,他就会毫不客气的趁机一刀砍掉卫南星的脑袋! 玄景忽然肩膀一缩,在意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 ……不行,不能在殿下面前让这么血腥的画面出现。 不知道外表冷冽的玄景脑中一秒钟闪过八百个念头,叶初莹冷哼一声,娇俏的少女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这股子气势连自己姣好的容貌被对方损伤时都没有露出来: “这次程天机这色鬼说得对!不管他是什么人,他犯得罪早就够他死八百回了!” ……为什么还叫我色鬼啊……程天机死鱼眼看向身后的双髻少女。 寥寥数语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卫南星习以为常,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从元初君的身上移开分毫。 他从未在乎旁人的想法。 卫南星只专注于眼前女子对自己的评价。 这个刚刚亡国、又屡遭波折,被整个江湖觊觎着的长宁公主。 可回应他的并不是榻上神情温和的白衣女子。 ——“这不可能。” 门再次被毫无顾忌的推开,这次玄景像是终于被点燃了怒火,他毫不客气的一边侧身挡住身后的元初君,一边满眼杀气的看着门口端立的飞鱼服男人。 是、顾时鸣。 他站在那里,不见顾玄间的身影。 “……多谢你对玄间出手相助。”被玄景杀气直指的男人沉默着,缓缓转动头,对着一直旁观的程天机微微点头,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表达着对他的感谢。 从未被这般冷静的感谢过的程天机嘴角一抽,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没什么。只不过和我昨天说的一样,他的伤太重,没有个一年半载的疗养下不了床。” “我知道。”顾时鸣点头。 那晚在他怀里的胞弟已然成为了一个血人。 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个奇迹。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事件后来完全被长宁公主夺走了视线,顾玄间在杭越的针对下断然活不下来。 因此,顾时鸣目光平静,他依旧如木头一般动作僵直,死板的对着床榻上玄景挡住的身影躬身弯腰: “这次谢谢你了,长宁公主。” 顾时鸣道谢的话刚刚落地,皱眉的玄景还没来得及喝住他离开,两道少年少女的声音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 “诶?你还叫她公主吗?元乾国不是已经……”少女比起昨日杀手伪装下的她声音更加灵动一些。 “喂喂!郭大小姐!你小点声啊!!”急促的气音带着心惊胆战。 虽然徐八急速捂住了多嘴的郭瑜,可声音对于房内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来说根本喝广播无异。 程天机大惊失色,他甚至没时间顾忌气息一沉,随后像是一把出鞘的剑杀气腾腾的玄景,猛地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白衣女子! ……看到对方如常的表情,程天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长宁公主内力被封…… 诶? 程天机豆豆眼,对上元初君温婉的笑容,忽然神色一僵。 无他,他突然想起来,昨夜杭越将长宁公主封锁的内力用药物冲开的事情。 也就是说,现在的元初君虽然柔弱无骨,却和普通人相比内力不弱。 程天机嘴角一抽,他反应过来的事情,周围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当一双双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床榻上的元初君时,就算她没听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也能靠自己的头脑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面对着忧心的众人,元初君面色不变,只是双眸微垂,像是陷入了沉思。 玄景快速的观察了一下元初君的表情,看到后者敛眸的动作内心一紧,身上的杀气再度攀升了一个阶梯! 屋内玄景的气势浓郁到就算身处门外,徐八和郭瑜也能清晰的察觉到。 “进来。”打破死一般的宁静的,是顾时鸣的低声。 少年有些拘谨的走进来,相比之下少女则是更加理直气壮,看着后者无碍的表象,想来荆旗收到消息回到那间据点客栈中寻找的时候,她也只是普通的昏迷,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或者说,只是最近太忙,没时间处理她而已。 这才让她保下了一条小命。 元初君微微垂眸的时候,脑海中却是在想这些事。 毕竟原作中的郭瑜,到现在事件结束为止,可是已经和顾玄间一起魂归天命了。 而当郭瑜走进来,看到床榻上的白衣女子的侧颜时,她居然没有最先为后者的美貌而震惊。 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内心郁结已久的寒气忽然在一瞬间被一股子暖流冲散了! 这个锦衣玉食的少女对元初君下意识的露出一个善意的目光。 可不等她再多看几眼,一个浑身气势宛如一把刀一样凌厉的男人上前一步,直接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玄景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死死的瞪着房内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你们,都滚出去。” 这毫不客气的话破天荒的没有被叶初莹反驳,她双手叉腰,如那日第一次见到锦衣卫时一样恶声恶气: “没错,混蛋锦衣卫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顾时鸣缓慢了眨了眨眼睛,在徐八紧张的注视下,居然平静的转了身! “喂喂,指挥使大人!我们难道就这么离开了?!”郭瑜不甘心的张开双手挡在顾时鸣的面前,这动作吓得徐八魂儿都要跑出来了。 身为锦衣卫普通成员的他们几乎没什么机会见到顾时鸣这个锦衣卫的最高指挥使。 徐八这个少年更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被郭瑜抬手拦住了去路,顾时鸣不恼,他平静的垂眸: “还有何事?” “我刚刚在门外都听见了!那个杀手,他是大都……” “噤声。”顾时鸣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原本口若悬河的郭瑜在对方平静开口的一瞬间,不知怎的,竟然下意识闭了嘴。 不过只是一瞬,反应过来后她又立刻急急忙忙的上前一步:“你刚刚也说了,这不可……” “我什么也没说。”顾时鸣冷冷的留下这句话,直接轻而易举的越过郭瑜,抬腿朝着门外走去。 郭瑜咬着下唇,满脸纠结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她虽然莽撞,但不是傻子。 郭瑜看得出顾指挥使对这个话题的回避。 她失望的低下头,叹息一声,转身准备重新走回房间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徐八踉跄的身影。 伴随着“砰”的一声毫不客气的关门,两个锦衣卫被毫不客气的推了出去。 黑着脸关上了门,玄景双手抱臂站在床边,眼神不善的看着卫南星。 如果不是元初君还要继续问话,他一定不会留这个喜欢在长宁公主面前故作姿态的混蛋家伙的。 卫南星故作乖巧的对玄景笑了笑,可惜对方根本不接受,冷哼一声站在后者的身边,放在身侧的手一直没从黑刀上移开,似乎随时准备拔刀斩首。 “殿下,门外的那个少女如此不敬,您不打算……”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元初君忽然开口的声音猛然间打断了卫南星笑吟吟的话,后者习惯性拱火的话语一顿。 “关于大都朝,你需要我的帮助,对吗?”元初君耐心的再度重复一句,她慢条斯理的抬眼看向对方,这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人生: “你刚刚所说话的意思,是在向我求助,对吗?” 卫南星的表情空白。 元初君垂眸看向软在椅子上,显然比自己更需要床铺的男人,她的目光幽深,声音却清浅: “刚刚顾指挥使的话的意思,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的话,可以理解成——” “你是大都……曾经的皇室。” “也就是,前朝、‘余孽’?” 她忽然眉眼一弯,在卫南星愕然的注视下,破天荒的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早有预料的程天机面色复杂。 就、这么说出来了啊…… 这种会被有心人无视,怕惹上麻烦的身份,居然就被自身难保的长宁公主这么说出……啊。 他的眼神忽然瞥到床榻边嫌弃的看着卫南星,但双手抱臂根本没有出言打断元初君话意思的玄景,表情一滞。 想起昨晚的玄景在一众高手之间杀了个七进七出的身影,程天机面色复杂的按着自己的下半张脸。 他沉吟着看着床榻上“时日不多”的元初君。 ……自己想岔了。 千面楼星抱的这条大腿……应该是大都城明面上最粗的一条了吧?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前朝余孽 免费阅读.[.aishu55.cc] 臭花孔雀 大都皇宫 华清宫 “哗啦”一声脆响,桌上的茶盏落地,容貌美艳的女子一双美目瞪圆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下人,忽然脱力坐回身后的软垫上: “……你说,西厂、杭越,逃了?” “……是。”下人面露难色,“杭越便是银簪大盗的消息今日清晨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毕竟传出这消息的不只是锦衣卫的人,这次就连大理寺卿都亲自出面了。” 她缓缓抬头,对着拳头一点点握紧了茶杯,力道全然不似一个锦衣玉食、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妃。 座上的女人正是盛宠多年,位同皇后的清贵妃——长孙玄清。 她双眼带着狠厉的看向下方的人,倾泻的气势让下方的人肩膀僵硬着缩紧。 要来了。 熟悉的打击在胸口来临,下人瞬间被击飞出去,早已习惯长孙玄清每每极怒情况下对手下人出手泄愤的动作,此时的他只是重重跌在墙壁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苦色的嘴角呕出血。 又只能顺从的重新跪在地面上。 相比反抗,他更对今天轮到自己禀告消息感到倒霉。 长孙玄清赤红着双眼缓缓收回手,她喘着粗气,平息了自己心头的怒火,单手拄着自己的额头,侧眸看向贵妃榻上的矮桌,双眼发散: “能找到杭越现在的位置吗?” “……噗唔…不、不能。” “啧。”人前一向美艳的贵妃烦躁的咂舌,表情扭曲着抽动的她模样能吓宫中其他人一跳: “那、千面星呢?”长孙玄清缓缓转过头来,吐出了一个似乎和事件完全没瓜葛的名字。 能吐出这个名字,也证明她并不是一个旁观者那么简单。 下人沉闷的声音回应:“也找不到。” 长孙玄清紧绷着的眉眼快速抽动一下,眉眼一高一低的紧盯着他: “哈——?” * “砰。” “……唔噗!” 站在门口的紫衣少女双手藏于宽大的袖袍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娇俏的小脸上带着恨恨的表情,满头的华丽头饰让她微微低头,局促不安的盯着地面的鹅卵石。 母妃、又发怒了。 楚望月深吸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身边围绕在门边安然跪倒在地的下人们,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此时全然不似当初在她和母妃面前的安分微笑。此时的下人们脚步稳扎稳打,手背在身后,各异的武器背捏在手里,似乎随时都打算为可能到来的骤变动手。 楚望月觉得自己仿佛不属于这里。 在母妃面前表现出来的矫揉造作和安分乖巧都是她感到惧怕的表现。 她害怕母妃身边的这些人。 她更怕母妃。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眼前的大门被再度打开时,楚望月下意识抬头—— 明明已经看了很多次这样的画面,可再次抬头看过去时,对上那被抬着出来的满脸血的侍卫时,楚望月还是下意识的抽了一口气后退半步。 看着白日里温和的侍女姑姑此时冷面挥了挥手,吩咐那边的侍卫抬走前者,转头面对自己的一瞬间又变得笑容和煦: “公主殿下,贵妃娘娘头疾发作,恐怕今日不能见您了。” “我、我这就走!”楚望月因为紧张话语气息都有些不稳,面前的侍女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只是微笑着抬手引她出了华清宫。 紫衣少女抬腿向外走的同时,她抬手轻提纱裙,脚刚刚跨过高高的门槛,下意识转过头去。 那张和长孙玄清没多少相似的明艳小脸上带着忧心的看向寝殿内部。 她听到了房内重新响起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殿下不必担忧,贵妃娘娘已经服药了。”侍女的声音唤醒了微微怔然的她。 楚望月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点点头,抬腿快步离开了这里。 背对着身后的华清宫,楚望月捏着自己袖口的手微微攥紧。 ……她不是在担心母妃。 她是在担心自己。 * 当侍女重新进入寝殿时,率先入耳的是女人粗声的喘息。 她平和的抬眼,看到的就是贵妃榻上单手拄着自己额头,手上鲜血淋漓的长孙玄清。 她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熟练的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上面的鲜血,却被一掌挥开。 提前后退一步的侍女没有直接被打飞,比起刚刚可怜的侍卫,她是唯一敢躲开长孙玄清攻击的人。 “娘娘。” “师姐!” 回应侍女的话却带着急迫,长孙玄清猛地转过头来,她“啪”的一声握住了侍女的双手,吐出了这个让人讶异的称呼。 女人神色淡淡,看着后者那张美艳的脸上双眼泛红,带着不知几分真诚的委屈相: “师姐,怎么办……杭越跑了!” “只是跑了而已。” 她微微一挣,垂眸应声。 垂眸的同时,面前的长孙玄清对她这不甚在意的动作露出一丝不满,不过在对方重新抬头的时候再度变回了乖巧可怜的师妹。 “那女人,不是还在宫中?” “侍女”重新吐出来的话让长孙玄清微微一愣,她虽然仍然不放心,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既然鱼饵在这里,就不怕鱼不上钩。” 长孙玄清缓慢的眨了眨眼,轻轻摇头:“但、鱼并不知道这里有饵料。” 回应她的是一阵轻笑声。 “侍女”直起了腰,身姿挺直,单手放在自己腰间的暗器上,脸上寡淡的笑意变成了嘲讽。 “他会知道的。” 笃定的声音在寂静的可怕的寝殿内响起。 * 大都城庭院 一处幽静的宅邸内,一伙人来到这里,这是卫南星在城中隐秘的住所。 玄景推着轮椅,满眼审视的看着周围,看样子对于离开客栈来这里的决定将信将疑。 不过既然殿下点了头……他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况且继续让殿下金玉之体住在客栈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玄景也早就有搬离的想法了。 因为腰间的伤跛着脚走进来的卫南星笑着推开门,给元初君让出了位置: “殿下先在此居住,待在下去拿来丹药。” 元初君微微侧头:“麻烦你了。” 闻言卫南星的笑容更加灿烂,用原本样貌的他少年气丝毫不弱徐八,转身跛着脚也不妨碍身上的气质。 玄景身边的气势在程天机好笑的注视下又低沉了一分。 他黑着脸看着卫南星的背影。 笑笑笑!就知道在殿下面前露出这么轻浮的表情! 同样跟来的郭瑜衔着树叶双手放在脑后,刚刚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一条大狗恶狠狠的对着摇曳着羽毛的花孔雀呲牙咧嘴。 郭瑜缓慢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忽然发出欢畅的笑声来。 早就习惯了她时不时大笑的徐八此时尴尬的摸了摸脸,上前一步:“还真是叨扰殿……”下。 “知道惹人厌,就躲远点。”玄景冷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徐八本就没卫南星厚的面皮上更是染上一抹红色,看的程天机同情的瞥了他一眼。 “我、我……不是……”徐八结结巴巴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此时反倒是郭瑜前倾身体,越过徐八的肩膀对着玄景抬了抬下巴: “你家殿下还没回话哦,有点失礼吧?” 此言一出,玄景忽然浑身一僵。 他下意识的软下眉头垂眼看向身边的元初君。 殿下会觉得冒犯吗? 会不会多想? 有些紧张的他下意识的露出了在元初君视野中显得可怜兮兮的目光,后者表情一空,随后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 再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躲避着身边人的注视。 玄景:“!” 他懊恼的看着元初君“暗自神伤”的神态,此时也来不及顾忌这两个来自锦衣卫的不速之客,手足无措的捏着手指紧张的看着元初君。 徐八又给了郭瑜一个不赞同的目光,后者吐了吐舌头。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心心念念的长宁公主之所以露出这幅“神伤”的姿态,只是因为她快要绷不住了。 脑海中玄景在原作中从未露出的下垂可怜眼在元初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怕自己再看对方一眼,就会忍不住在这么多人面前拍拍他的脑袋。 天知道,她刚刚扯出那抹“公主的微笑”到底耗费了多大的力气。 徐八叹息一声,他将目光从郭瑜身上移开,刚想为玄景在元初君面前解释几句的时候,一抬眼对上玄景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心间猛地一跳。 糟、糟糕了! 虽然让玄景在长宁公主面前做了错事(并没有),但好像适得其反,对方做不到在长宁公主拒绝对话时解释,只能将矛头全部指回他们了! 事实证明,徐八的想法没错。 当少年少女豆豆眼被一脚踹出房间,大门再次关闭的时候,二人面面相觑。 “哎呀,搞砸了……”郭瑜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徐八欲哭无泪。 他说那时的阿瑜为什么那么明事理,原来只是因为是旁人假冒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荆大哥的过度保护伤了心啊! 看这表情,分明是全然忘了那天的事吧!! * 在玄景浑身煞气的踹走了锦衣卫二人组后,转头的同时,看热闹的程天机浑身一凛。 虽然玄景什么也没说,他还是连连摆手,逃也似的顺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甚至还有眼力的关好了窗。 玄景的怨气在赶走了所有人后才稍稍宣泄。 可意识到眼下的处境后,他又有些紧张的回头看向身后的白衣女子。 脚步有几分踌躇,可看着后者始终低垂着头不知脑海中想着如何伤自己的事的场景,玄景就愈发急躁。 ……殿下身上还有毒和病,不能劳心伤神。 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做的蠢事。 玄景心一横,杀敌时眼神都没有这么坚定。 “……殿下。” 可一开口,胸间的气息又弱了下来。 他小心的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呼唤微微停顿,柔顺的黑发微动,那张绝世的容颜就这么抬起露出,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平如水。 可看了无数次的玄景还是心跳微停。 以至于当他看到对方朝自己招了招手的时候,头脑还不甚清醒的下意识僵直走到对方身边,行云流水的低下头来,表情傻呆呆的看着对方。 元初君展颜一笑,她抬起了手,先是轻轻为玄景理了理外袍的衣襟,垂眸看向对方健硕的身躯的同时,脸上带着真诚的温和,真心实意轻声道: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依旧是沙哑的喉间气音,可距离让这声音仿佛在玄景耳边炸开一般。 “……” “砰!” 玄景跪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臭花孔雀 免费阅读.[.aishu55.cc] 节奏大师 元初君讶然的松开了手,她眨了眨眼,看着不知为何忽然跪地的玄景,刚刚理好的衣襟又乱了。 她看到地面上的男人僵硬着抬起头,双眼涣散,耳间微红,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元初君无奈的看着自己从未遇到过的表现,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 这般青涩的表现对于元初君来说,前世今生,的确只有这一次。 也不怪她有些吓到了。 她甚至多要怀疑,自己是做了什么调戏一样的举动,才把他吓成这样的吗? 无奈的看着地面上直挺挺的跪着的“蒸汽水壶”,元初君抬起手,就要安抚的拉对方起来的时候,门口的大门忽然被“砰”的一声推开! 卫南星喘息着,双眼却还是亮亮的,对元初君有些急切的挥着手里的丹药: “殿下,我回来了!” 说完,他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看着元初君身边低着头缓缓起身站在她身后的玄景,脸上的笑杀气腾腾的: “在下可不能迟了,毕竟……恐有不怀好意的家伙趁机钻空子!” 玄景脸上的潮红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褪下,他可笑的抬眼看向对面的卫南星,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 你才是钻空子的那只。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锋元初君没有在意,她只是看着卫南星手里捏着的瓷瓶。 没喂到自己嘴里,系统也没办法检测其中的成分,不过想来也就是那日在灵机阁的那种吧。 “殿下,我来……” “给我吧。”玄景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卫南星也不执着,耸了耸肩,转而继续笑吟吟的看向元初君,好似相比丹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只是和元初君对话一般: “殿下觉得怎么样了?” 元初君轻轻摇头。 卫南星却瘪了瘪嘴,他跛着脚在玄景刀子一般的目光下靠近对方,站在元初君身边柔声道: “殿下总是这么回答,然后在人不知道的时候忍耐不住咳血才承认……真是让人烦恼啊。”他摇头叹息,转而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挑眉看向杯中的“茶水”,疑惑的看了一眼玄景。 “殿下口味变了?” 怎么变成白开水……哦豁。 注意到玄景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卫南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他没事人一般吹着口哨转头。 玄景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就知道,房内总是会莫名其妙消失的茶水,都是这家伙搞的鬼! 元初君扯了扯嘴角,无视两人的针锋相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再让她喝那苦了吧唧的茶水她的精神状态都会变得不好。 看着两人一冷脸一笑里藏刀,元初君缓缓抬眼看向卫南星那姣好的容貌。 ……还有这位。 那日隐晦的提了一嘴自己的身世后,元初君就恍然大悟的家伙。 原来,这是“那位”毁容前的长相。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卫南星会在杭越的手下被磋磨,对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有卫南星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最后被害的没了半条命,毁容苟活下来,更名改姓后,对大都朝的皇帝楚煊人和贵妃长孙玄清展开了报复。 这段剧情展开时,玄景还在武当山上和武当派纠缠,虽然目的是查明温献淳的身份,可还是因为气质被当做无恶不作的恶人误会了。 而玄景第一次和“卫南星”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经成功架空了大都王朝,毁容的脸狰狞可怖,性格也阴暗残忍。 元初君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笑容灿烂乐观的卫南星。 卫南星:? 得到对方微笑着歪头疑惑的表情,她平静的转过头。 不怪她,她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轻浮的家伙和原作中那个阴暗批联系起来。 堪称后期最大的反派,现在就这么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还真是有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啊。 毕竟当后期玄景杀死温献淳,迷失人生目标的时候,卫南星这个重新露面,试图夺走元乾国势力的大反派可以说是开启了全新一卷的剧情。 现在简直就像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了最终章的大boss一样虚幻。 元初君抬手轻抚额头。 ……特别现在的大boss还没完全黑,只是个小白……小灰花。 两个大男人因为元初君这个轻微的动作立刻停止了无声的“战斗”,一起挂念的看过来时,元初君已经重新睁开了眼睛,她平和的看向卫南星: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话题转为了正题。 卫南星唇角的笑容微敛,他皱眉垂眸:“其实,我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行动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对楚煊人动手,他背后的武当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武当?”玄景皱眉。 “大都的皇帝……和江湖门派有联系?” 卫南星单眉挑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玄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这样的信息超出了他的认知。 实在是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元乾国始终保持着皇室和江湖的割裂,虽然元王待人温和,城中也不驱逐江湖人,武林和城中人没有特殊对待,一视同仁,但国就是国,江湖,就是江湖。 他们或许生活在国家之下,但是和明面上的这些普通人来比,还是全然处在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江湖人不得侵犯皇权,似乎已经成为了潜移默化的规矩,况且皇室专门培养的侍卫和暗卫同样武功高强,更不用说朝廷的机构,锦衣卫等同样武功卓越的人了。 或许正因如此,这次温献淳这个无名之辈忽然率起了兵,才会让国家如此震动。 江湖人怎么会和军队扯上关系呢?他到底是什么人? 皱眉的玄景不由自主的将思维又转向了报复温献淳的方面。 卫南星抬眼看了一眼对方:“当然,楚煊人出自武当这件隐秘事,除却当年的几个知情人,就连武当知晓此事的人都不过一手之数。” “这件事不知对温献淳为何能够领兵有没有帮助,但绝对脱不了干系。”他直起了腰,重新坐回身后的椅子上,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 “这种事,看楚煊人迟迟没有对温献淳夺权的事件表态就看得出来了。” “……鼠蛇一窝?”玄景眉头紧锁,他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腰间的黑刀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斩楚煊人。” 卫南星动作一顿,表情空白。 “再斩温献淳。” 他瞠目结舌。 “最后,武当。”玄景用力握紧刀鞘,浑身摄人的气势也比不上他寥寥数语的恐怖气魄。 “……”卫南星默然的看着他,对方将一切的一切都说的过于简单,又粗暴无比,让他感到头痛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畅快。 “呵。”他忽然嗤笑一声,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说的轻巧。” “可一旦开始,可就停不下来了。”卫南星忽然跛着脚踉跄走到玄景身边,在后者冷漠的注视下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领,抬起的脸上却尽是冷静: “你只要对楚煊人动手,无论是否得手,长宁公主都会暴露。” 玄景表情一滞。 看着后者瞬间被捏住命脉的表情,卫南星冷笑一声,直接松开了手,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轮椅上女子的表情。 在确保对方没有露出异样神情后,他一字一句道: “今天白日间,我在街上走,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除了西厂和银簪大盗的事情,我听到了人群中隐约有人提起了长宁公主。”卫南星话音刚落,“铛”一声,一直被玄景紧握着的黑刀在这个名字响起的一瞬间立刻出鞘! 看着门外的方向,站在原地的卫南星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 “虽然只是无关紧要的随口提起,像是突然想起的闲聊,但是那人身上的气息,绝不是普通百姓。” “温献淳的人,已经追到了大都城来。”卫南星转过头,看着半眯着眼睛的玄景,目光一转,落在了元初君的身上。 明明是最危险的存在,元初君的表现却最为平静。 她素白的手指轻轻摸索着轮椅的扶手,苍白的脸色呼吸时急时缓,垂下的眸子纤长睫毛轻颤,默然着陷入了思考之中。 “就算杭越不逃,昨晚的动静那么大,谁也不能保证你的身影没被他们看到。” “你现在,就代表着长宁公主……” “够了!”大门忽然被再次打开,梳着双髻的紫衣少女身上铃铛发出清脆声响,面对着眼前昨日的敌人,叶初莹脸上带着恼怒。 元初君和两人一同抬头,她怜悯的看着吱呀作响的大门。 今天这是第几次了? “长宁公主不是累赘!你们这些混蛋男人们!”叶初莹大步走进来,卫南星表情一僵,连忙摆手,下意识的转头想要看向身后的元初君: “姑娘别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 “那是怎样啊?什么叫‘玄景代表着长宁公主’?”叶初莹直接挡住了卫南星的视线。 她步步紧逼,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上一头多的男人: “我警告你,不管你们这些混蛋大都人怎么样高傲,长宁公主都是堂堂元乾国的公主!” “没有公主是侍卫附属品的说法!就算玄景那混蛋强成了武林盟主,也是一样!!”叶初莹嚷嚷着闭上了双眼,大骂出声。 卫南星动作僵住了。 那边原本和卫南星对撞气势的玄景也愣住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他们太专注于讨论眼下的情况,卫南星又太想警告玄景了。 专注到他甚至忘了,会出现眼下危机四伏的情况,最感到悲哀和无助的人,是元初君。 ……等等,说起来,殿下似乎好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当两人望过去看到一个漆黑的发顶时,两人的心咯噔一声。 低垂着头的女子双眼恬静的闭着。 “滴答”、“滴答”的血滴从她的鼻间落下,滴落在洁白的裙子上,形成触目惊心的血色。 ——“长宁公主!!” 这是叶初莹的尖叫声。 …… 【滴,获得来自卫南星、叶初莹、玄景的虐心值各10点。】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节奏大师 免费阅读.[.aishu55.cc] 谁比谁高贵 零点几虐心值的花费不但小赚一笔、阻止了卫南星继续为难玄景的举动,还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几人之间的矛盾。 唯一的损耗,大概是被风风火火的叶初莹一把扯回来的原本打算出去闲逛的程天机。 当程天机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床榻上陷入浅眠,呼吸却格外粗重的元初君时,罕见的露出了有些苦手的表情。 他抿了抿唇,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转身关门的同时,乖乖等在门外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凑上来,用各异但同样在意的神情看着程天机。 程天机转头时,脸上无奈的表情进入每个人的眼中。 他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房内,向前走两步,几人也跟着他远离了几步房间。 “……长宁公主最近毒素入体的程度越来越重了。”思考时的程天机脸上玩味的笑消失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却想起来忘记带扇子出来。 “看她最近越来越短的昏迷间歇就知道了。”程天机抬眼,对上三双沉沉的眸子,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还是那句话,除了……那老家伙,我无计可施。” 卫南星单眉挑起。 他询问似的看向身边的玄景,却看到后者皱眉思索的表情,显然没有为自己解惑的意思。 “老家伙……指的是何人?” 身后远远的声音提出了卫南星的疑问。 几人没有转头,眉头紧锁的玄景身上不善的气息看出,他似乎对身后那两个跟屁虫一样的家伙十分不爽了。 程天机无奈的抬眼,在玄景动手之前开口道: “你们二人怎么还在这里?” 藏在花卉后方的徐八拉着还自认为躲藏的很好的郭瑜尴尬的走了出来。 面对着程天机的问话,徐八轻咳一声,有些羞赧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顾指挥使和银簪大盗的事,真的多谢你们了。”他身后的郭瑜忽然探头开口,吐出来的话十分诚恳。 程天机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玄景,似乎在说:(不管他们事不想继续欠人情,还是单纯为了长宁公主好,只是两个小孩而已。) 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 “……”玄景始终保持沉默双手抱臂。 郭瑜偷偷看他,见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驱逐情感,顺坡下驴的拉着徐八硬生生插.入他们的对话之中,压抑不住好奇追问着: “程大侠,你刚刚说的那位、老家伙,指的到底是谁啊?” “他的医术比你还高强吗?” 第一次被人用“大侠”称呼的程天机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似乎在确认它没有变长一般,故作淡定的开口道: “当然。承认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难的,毕竟我并非主修医术。” “我口中的那位,不知你是否听过。” 程天机笑了笑,说出这人的名字时下巴不由自主的轻轻一抬: “程苏子。” 徐八茫然的眨眨眼,郭瑜却是瞬间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程苏子?!” 来不及顾忌徐八追问的目光,郭瑜只是自顾自的讶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程天机的袖子,在后者不甚在意的注视下兴奋追问着: “就是那位,传说能妙手回春、医活死人的绝世神医,程苏子?!” 程天机眼角抽动一下。 ……老头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响亮的名号的……真可恶。 徐八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他身边一直微笑听着的卫南星唇角笑容一顿,随后扩大。 他包含深意的看向有些不自然躲避他目光的程天机。 比起这两个愣头青一样的小辈,卫南星极为敏感的感知到了“程”这个姓氏。 原来,眼前这位是江湖第一神医的后代,怪不得。 他擅作主张的将元初君在杭越手下活下来的事归功于程天机,殊不知现在的对方也满心的疑问等待询问程苏子。 就在郭瑜因为程苏子的事情大呼小叫的时候,一阵含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位,锦衣卫。” 郭瑜和徐八表情一空,当郭瑜转过头来时,看到的就是笑的重新变回了不怀好意模样的卫南星。 她柳眉一竖,立刻警惕的握紧了手里的绣春刀,后者后退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别紧张,我只是稍微有些好奇,阁下的姓名。” 郭瑜眨了眨眼,反手指向自己,环顾周围的几人。 意识到此时的卫南星似乎不知为何成为了他们的同伴,郭瑜虽然还对于后者杀手的身份有些抵触,但还是冷静的颔首: “我叫郭瑜。” 卫南星单眉挑起:“可是郭太师的家人?” 郭瑜表情一下子难看下来,她嘀咕了两声,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卫南星半眯着的眼睛闪过一抹幽光,见郭瑜不愿意谈及这方面的话题,索性耸了耸肩转过身来。 只是内心的思量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初莹双手抱胸,双髻上的发饰叮铃作响,似乎对于眼前几人继续站在这里闲聊的行为十分不满: “既然如此,还在这里闲聊什么。” “程天机,你负责立刻去寻你爹,玄景去处理卫南星的破事,我去照顾长宁公主。” “至于你们两个锦衣卫……”叶初莹从未掩饰过自己对锦衣卫的嫌弃,随手赶了赶: “哪儿凉快往哪儿去。”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一直莽撞笑嘻嘻的郭瑜这次反倒没有迎火气而上,她软了软声音: “我觉得这儿就挺凉快的。” 徐八愕然的看向她,看到她“多姿多彩”的眼神后,又死鱼眼转过头去。 叶初莹则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讨好的郭瑜,无语的“啧”了一声,似乎也懒得继续管她,转身大步朝着庭院之外的小路走去。 程天机眨了眨眼,“门派的师兄弟们已经先行回山门了,我的确联系了老家……程苏子,只是最近还没收到回信。” “他整天神出鬼没的,我也很难找到他啊。前些日子又从江湖上消失了,根本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吧……”程天机头痛的摸着额头嘀咕着。 “程苏子前几天在北方圣殿。” 玄景平静的嗓音让程天机表情一滞,随后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玄景面无表情的脸,程天机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只能讷讷点头:“哦、哦…那应该待不了多久的。” “他很怕冷。”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程天机单手叉腰,脸上挂起一抹嗤笑,笃定的开口: “既然这样,估计他不久就能收到我的传信了。” “在这几天我会尽量用药稳定住长宁公主的毒素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次上前一步,在玄景面无表情和卫南星稍稍后仰的动作下,举起两根手指在两人中间比量了一下: “切记!这段时间里,不但不能再让长宁公主奔波遇袭,也要让她的身边尽量清净些!” “……” 两人面面相觑。 相比玄景不爽的表情,卫南星僵住的神情微变,他熟练的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一脸狐疑的程天机说出“绝不会影响长宁公主安宁”的保证。 弯着眼睛看着程天机半信半疑的转身去熬药的背影,卫南星维持着发誓的动作,笑容不变。 在对方拐入拐角,锦衣卫二人组吵吵闹闹的追上去帮忙后,卫南星脸上的笑容倏然间收了起来。 他恢复本来的随意表情,发誓的手松懈垂落,转身抬眼轻描淡写的扫视了一眼依旧将目光凝在长宁公主所处房间的玄景,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后嗤笑一声。 “虽然刚刚被叶初莹打断了,但是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吧?” 卫南星的声音笑意变得冷清,他斜睨向身侧的玄景。 在这个昨晚要不是及时躲开,那一刀会将自己直接腰斩的男人面前,卫南星丝毫没有继续掩饰自己性格的意思。 于是,鬼使神差的,原本要数年后才见面剑拔弩张的两人,竟将对彼此的敌意提前到了数年前的今天。 还是一一种表面联合的诡异状态。 玄景始终没给卫南星一个多余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你要大都朝。” 冷硬的声音吐出的一瞬间,卫南星表情不可控制的一空。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在所有人眼中似乎什么也不在意,除却长宁公主以外从不思考的黑衣刀客。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了连自己都尚未确定的野心。 被卫南星用惊讶的眼神注视,玄景依旧绷着脸,那在元初君,面前从未吝啬过的本能软言此时冷硬无比: “如你昨日所说,大都朝对于殿下现在是个威胁。” 他继续语出惊人,在卫南星怔然的注视下,缓缓转身看向对方,凭借着高大健壮的身材,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一口说破心思脸色难看的卫南星: “你对殿下存在龌龊的心思。” “你罪该万死。” 卫南星眉毛缓缓抽动着。 他想开口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又抿了回去。 半晌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周围只剩下植物被风吹动的莎莎声。 片刻后,一声带着笑意呼吸有几分不畅的声音吐出: “对。” 卫南星的坦诚应声让玄景眉眼一凛,他狠厉的看向对方,身上的杀气倾泻而出! 顶着玄景的杀气,卫南星唇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一个让玄景此时不知为何杀意蓬勃的笑容。 像是蔑视一般,卫南星明明自己的声音都带着若有若无的颤抖,可他如此坦然的看着玄景,甚至带着一丝不知何处来的高高在上: “我该死。” “……怎么,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我承认了,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卫南星双眼弯成月牙状,他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戏谑的看着玄景紧握手里黑刀颤抖压抑的动作。 心思玲珑的卫南星这是明白了什么,因而他怜悯的看着玄景,嘴上依旧不饶人的嘲讽着对方: “我知道,我不配喜欢长宁公主,然后呢?” 他笑着步步紧逼,看着明明杀气腾腾,却还是因为“那一位”的命令无法对自己拔刀的玄景,知道自己下对了一步棋的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承认心意心脏狂跳。 可他没有。 他只是在庆幸。看着玄景占据最有利的位置却还认不清自己的模样,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蠢货。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谁比谁高贵 免费阅读.[.aishu55.cc] 危机四伏 当程天机煮好药,催着徐八这个苦力少年送过去的时候,他一拐弯,看见的就是玄景将黑刀横在卫南星脖颈上的画面。 “!!” 大惊失色的他急急忙忙介入,分开了两人。 虽然他也巴不得卫南星现在就去死(?),但毕竟长宁公主还在房里,况且他们现在还算半个盟友。 分开了两人后,看着不知为何心情似乎很好的卫南星和明明面无表情,可程天机就是觉得他快要气疯了的玄景,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算了,你们暂时把恩怨放放吧,长宁公主的事更要紧一点。”程天机叹息一声,开始和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稀泥,“毕竟不知道温献淳什么时候会发现这边,我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卫南星闻言慢吞吞的应声:“喔,好。” “相应的计划我刚刚和玄景聊过了,他也很赞同。” ——很赞同会拿刀抵着你脖子吗?!当我是白痴吗!!程天机内心咆哮,面上只能眼巴巴的看向玄景。 一眼看过去,握着长刀的玄景一个踉跄用长刀支撑住地面,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 “……嗯。” 程天机将信将疑的看着玄景直起腰来,反手将长刀入鞘,浑身的杀气强行压下来的举动,轻咳一声: “那,我先去给长宁公主送药?” 玄景深吸一口气,似乎顺过气来,暂时将脑海中那不知为何十分不爽的念头全部压下,抬腿就要走:“我来……”吧。 “不如我去吧!”卫南星忽然横插一脚,程天机顿感不妙,在耳边利刃出鞘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把推开身边的两人: “好了!不是都说好了,这些日子我一个人照顾长宁公主的吗!” 危急关头,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执行力,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两人: “你们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小心我在长宁公主面前打你们的小报告!” 程天机:……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内心苗条泪的俊逸青年想要掩面,碍于眼前的两人只能忍住。 特别在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搬出了小师妹当初最喜欢在自己找麻烦时威胁自己的那番话时,才真的感到崩溃。 他终于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 “什么?” 床榻上的青年原本别扭的扭过头的动作因为床边人短促的一句话立刻惊讶的半直起身子,又吃痛“嘶”的一声重新躺回去。 顾玄间不敢置信的看向身边的顾时鸣:“你是说……昨晚‘血公子’出现了?” “你能确认那是本尊吗?” 顾时鸣依旧面无表情,迟疑了片刻后,轻轻摇头,说出的话依旧直白的让人汗颜: “没办法确认,玄间,血公子在江湖活跃的时候卫朝还在。” 简而言之,那时的他们兄弟二人甚至还没了解过任何江湖上的事,更遑论见到臭名远扬的血公子本人了。 “……说的也是。”顾玄间眉头紧锁,重新躺回了榻上,表情臭臭的,“如果真是那个恶人,他怎么会帮我们?” 还是在和同一个组织的无为楼长老杭越对抗的情况下。 顾时鸣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握刀站在他的身边,扫视了一眼对方耐着性子思考的模样,一如既往冷冰冰的: “此事你不必插手。” 顾玄间眼角抽搐了一下,掀了掀眼皮,习以为常的左耳进右耳出。 顾时鸣皱眉,似乎看出自家弟弟的不服和不愿争论,他思索片刻,低声道:“如果你实在在意的话,我可以再提供你一个信息。” “什么?”顾玄间果断问话。 “那一夜,在遇到血公子之前,我见到了他的弟子。”顾时鸣不紧不慢的说着,顾玄间眉心狠狠一跳: “那家伙……居然有徒弟?” “这可真是麻烦了啊……”顾玄间苦手的咧嘴,如果不是伤的太重,急性子的他一定已然满屋踱步起来。 毕竟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恶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污染后辈。 这样一来,不斩草除根,只会后患无穷。 他“啧”了一声,抬眼看向顾时鸣:“他弟子的长相你看清了吗?” “如果抓住血公子一事不易,我们断然不能让他的弟子在大卫……大都城继续作恶!”顾玄间舌头轻轻打了个结,很快转变过来开口道。 顾时鸣这次倒是没有组织顾玄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因为在白日在客栈中,顾时鸣已经察觉了一件远比“追捕血公子”还要牵扯诸多的事件。 他的手缓缓放在刀鞘处摩挲,平常的眉眼微垂,带着一抹暗色。 卫朝……卫……卫南星。 他深吸一口气,万年不变的石头脸此刻微微有些破功,带着些许不敢置信的错愕。 杭越啊杭越,你好大的胆子。 顾时鸣原本想不通也懒得想为何楚煊人会如此信任杭越那厮……原来他也是局中人。 抬眼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琢磨血公子和其徒弟的顾玄间,顾时鸣紧紧地闭着嘴,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 看着顾玄间呢喃着自己方才形容的“白衣面纱女子,暗器卓越”形容,顾时鸣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 凝视着沉入暮色的京城,他平静的眉眼平白被染上了一抹凛冽。 * “呼……呼……” 轻微的鼾声响起,趴在桌上的娇俏紫衣少女睡得香甜,圆圆的小脸微微带着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在她的身后,床榻上空无一人,门口的轮椅也消失了。 轻盈落在窗边,声音细微到根本无法察觉的斗笠男子沉默的看着这幅画面。 无名微微抬起斗笠,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和桌边的少女,忽然扯出一抹凉薄的冷笑。 ……看来不用我动手了。 长宁公主啊长宁公主,你还真是块人人觊觎的香糕。 群狼环伺的感觉,果然不好受吧。 *将轮椅收到系统界面,架着轻功在高墙上轻盈跑动的元初君看着系统界面的【来自无名的虐心值】,脑袋上缓缓顶出一个问号。 黑夜之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无比清晰,她脸上带着特制的白纱,明明看上去薄如蝉翼,偏偏看不清女子的相貌。 这次的元初君在郭瑜白日随意的一句话下多了个心眼,出发前换掉了自己那玄景准备的名贵锦缎的衣物,换上了普通的白衣。 如果又遇到了识货的人可就糟糕了。 元初君虽然不在意被发现,可她不允许自己是在这么愚蠢的情况下暴露。 况且,这次她要潜入的地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紫禁城,高墙上的白衣女子像是一只白鸟,轻盈的与月光融为一体,如嫦娥下凡般美的虚幻。 就在出发前,元初君没再犹豫,直接将240点虐心值点在了暗器上,瞬间将暗器升到了十级,进入了瓶颈(可突破)的画面。 简而言之,现在元初君的暗器在江湖上起码能达到高级,虽然可能刚刚触碰到顶级的边界,可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存在。 现在让她重新回到顾时鸣面前,她甚至有信心面对面使用暗器和他抗衡。 更遑论既然点了暗器,元初君就没有和人正面对抗的打算。 十级暗器技能和自己【毒】的成就效果相配合,元初君现在早已没有初来时的谨慎。 凭心而论,现在的她有信心和人直接动手,而不是只是一味地躲在旁人身后了。 元初君轻盈落地,袖口下的手微微抖动,一枚石子轻易飞出,不远处的侍卫软软的倒地,悄无声息。 不过别误会,她可不会放弃明目张胆的“利用”玄景的机会。 先不论对方可是未来的“武林第一”,再说,既然有这么听话又强大的打手,模样又让人赏心悦目,元初君就无法拒绝。 白纱下的唇角微勾,元初君正大光明的走了出来,抬眼看了一眼右上角的地图视野,确认红名都消失了,她才拐弯进入眼前的冷宫。 没错,按照元初君记忆的地点,就是冷宫没错了。 可惜没在顾氏兄弟同时回锦衣卫之前拿到钥匙……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拐弯踩在石子路上,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元初君轻手轻脚的绕过一个个破败的房子,最终在一间偏僻的小屋子门前站定脚步。 她的手刚刚抬起,即将触碰到面前的木门时,肩膀上忽然悄无声息的搭上了一只手! 轻轻的“啪”的一声,元初君浑身一僵。 几乎是全神贯注,才险些直接本能让袖中的毒虫飞出。 她眼珠一转,看着肩膀上那只满是皱纹、专属于老妪的手,元初君停滞的呼吸一点点恢复过来。 一动不动。 “……小姑娘?” 身后传出苍老的气音。 其中还带着诡异的笑意,让元初君内心微微发凉,同时叫苦不迭。 果然……从顾时鸣房间内的不同自己就该看出来了。 在自己没死的这个时间线下,事情的进展和原作已经截然不同。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危机四伏 免费阅读.[.aishu55.cc] 前朝孽缘 当缓缓闭上双眼的元初君再度睁开眼睛,看到歪着头正对着自己的那张毁了容、有着大面积烧伤的苍老的面孔时,她面部的肌肉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嘿嘿。” 那苍老的脸庞对着元初君清平如水的眸子扬起一抹扭曲的怪异笑容。 嘶哑的笑声短促。 元初君垂眸看着老妪一点点靠近自己,那张脸慢慢贴近了自己的脖颈,黝黑的双眼在夜间看不清眼神,却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诡异。 “小姑娘,你知道……卫朝吗?” 她的气音在元初君耳畔炸开,于寂静的宫中无比明晰。 此时此刻,元初君看着眼前的“老妪”一点点抬头,那张脸终于完整的展现在她眼前了: 美貌的女人长相不似声音那般苍老,大面积的烧伤痕迹仍在,只是那伤疤下,是温柔带着灵动的女子容貌。 尽管双眼灵气尽失,面上笑容扭曲怪异,依然挡不住她卓越的美貌。 元初君看着毁容女子颤抖着手指,笑容越来越大,反手指着自己的躯体。 伴随着怪异难听的笑意,她的声音依旧嘶哑: “嘿嘿……我是……皇后、我是皇后!” “虽然、虽然我的儿子不是太子……但他会当皇上的、他会接我离开这里的!” 元初君的衣领猛地被那双手握紧,方能看清那双手上浸满了鲜血,在元初君神色淡淡的表情下,她面目猛然间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我的儿子是皇帝…我、我是先皇最爱的人!快放本宫离开这里啊!!”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看着疯癫可怜的女子,元初君面色平静,抬手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可紧接着,一只满是伤疤的手“啪”的一声反手握住了元初君,在后者惊愕顿住的一瞬间,一把将她用力按在破败房子的墙壁上,虚掩着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元初君眼角抽动,看着上一秒还无比疯癫的女人忽然一瞬间变得有力下来,凑近了自己低声笑着: “小姑娘…嘿……”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初君看着眼前无比清醒的女人,缓缓转头,越过木门, 一个已然臭了的宫女尸体面目狰狞、死不瞑目,赫然出现在房子中央,周围甚至还萦绕着苍蝇老鼠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荒谬的看着大面积烧伤的女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眉心突突的跳着。 卫南星,你妈比原作疯的还厉害了。 都能爆起杀武林人了。 * 虽然时间的发展和细节都与原作的进展差别越来越大,但就目前看来,事件大体的走向没有改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卫母的确是疯了。 对于这类人元初君别无他法,既然没有像原作那样处于不清醒的混沌状态的话,元初君也很难判断她接下来的行为举动。 不过即便如此,那边那位表面上是宫中普通侍女、实则是武当派女弟子的尸体,看来只是多年的松懈让她一时不察,才会被一个从前锦衣玉食的宫妃掐断了脖子。 蠢货。 元初君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屋内,确认家徒四壁的破败房屋中除却那名侍女的尸体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后,她的耳边此时也响起了嘶哑的低笑声: “小姑娘,你不害怕我吗?” 眉眼微转,灰黑色的眸子看向身边微笑着歪头看向自己的毁容女子。 元初君的手下意识的抬起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面上却是对卫母弯了弯眼睛:“我为什么要害怕?” 卫母表情一滞的同时,眼前女子言笑晏晏: “你并没有伤害我,不是吗?” “……呵呵呵、哈哈。”卫母表情不变,胸腔内却是传出了低低意义不明的笑声,看着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元初君,对方那双眼眸中根本没有容下她的半个身影。 在元初君双眼漠然的注视下,卫母笑的越来越肆意,花枝乱颤的姿态此时恍惚间似乎变回了那个曾在卫朝盛宠,于君恩殊宠之间肆意操纵权势的贵妃。 卫母根本不是皇后。 至少在楚煊人霸占卫朝之前,都不曾有过。 她是被楚煊人和长孙玄清师兄妹联手欺骗的女子。卫母一生机关算尽,最后也陨在了自己的野心之上。 当她尚为宫中一个小小的美人侍奉卫皇的时候,夜间潜入寝殿的这个登徒子对她的刻意缠绵都让她尽收眼底,当那时的楚煊人哄骗她会助她夺宠,说出的洋洋洒洒的一段苦情家世、对她的情根深种都没入卫母的心。 她只看到了楚煊人展现给她的自大和骄傲,自认为能完美掌握对方,将楚煊人当做棋子,作为她登上卫朝王座的脚踏板。 可或许是因为她只看到了楚煊人的自大个性,作为皇城人忽略了他的武功;亦或者只是因为年轻貌美,对于自己的魅力从未怀疑过。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楚煊人,都是另一个女子的棋子。 当她看到大军进入皇宫,从天而降的楚煊人怀中抱着另一个女子的时候,站在卫皇身边的她如坠冰窟。 那种愤怒和绝望不是为自己的情人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而是因为,既然楚煊人抱着的是长孙玄清,那也就代表着,他从未将自己放在任何重要的位置上。 卫母错就错在,她明明看到了楚煊人的自大和好色,却忘记了他不可能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自己一心一意。 亦或者只是卫皇对她说太多了类似的话,收到堂堂皇上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已经让卫母迷失在了自己的野心中。 元初君微微侧眸,看向身边那个倚靠在石柱上,身子无力双眼涣散,似乎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中的卫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她的脑海中回放出原作中,在寝殿中厉声拒绝了楚煊人再次封她为“美人”的圣旨,赤脚头发凌乱的在一众冷眼中跑出去的时候,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她接下了门外的长孙玄清递给自己的毒药。 在两人的计划中,由她去毒死在牢狱中的卫皇,届时他们理所当然成为从“祸国妖妃”手中救下卫朝的“英雄”。 在那间狭窄的牢狱中,面对着知晓真相冷漠怨恨的卫皇,卫母凄凄一笑,和当初于在楚煊人的计划中,雪间瑟瑟发抖开始盛宠之路时的表情无二。 在彻夜长谈后,卫母喝下了同样被自己下下了药的酒,在对方愕然的注视下向后栽倒—— 倒在他的怀里,卫母含泪对卫皇告别,可在她合上双眼的那一刻,原本对她怨恨的卫皇也毫不犹豫的喝了自己的那杯酒。 元初君感慨的看向那边越来越疯,大笑着晃晃悠悠朝着远处走去的女子身影。 戏剧化出现了,暗处的长孙玄清的师姐走出来,从她的口中可知,原来毒酒本就是被做了手脚的。 长孙玄清根本信不过卫母,她只是为了看对方的丑态。 可师姐复杂的看着牢狱中的那对人倒在一起的画面,叹息转身,她也不知自己是否还要继续纵容自己的这个师妹的做法。 在牢狱之中,卫皇的嘴角缓缓流淌出一行黑色的血液。 ——荒唐的是,他身边的女子居然发出了轻微的酣睡声。 *元初君冷眼看着那不知是哭是笑,眼看着就要走出冷宫引来注意的黄衣女子,飞身上前,轻盈的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对方一个踉跄后退一步。 在那次事件后,冷宫就出现了“夜半笑声”的恐怖传说,如今算来,已经有十几年了。 元初君只是不想让卫母打草惊蛇,可不知是那里又触动了这个疯子,被元初君架着轻功拉回冷宫内的她忽然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嘀咕着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恐惧的同时又带着痛恨: “你、你是武林人!你会武功……你是楚煊人的人!别碰我!别碰我!!” 这话看似没有什么差错,可进入元初君的耳朵时,却让她猛地皱起了眉头。 这话的意思,是皇宫中已经彻底被武林的人渗透了个彻底? 元初君低咒一声,她手微微用力,将手里的女人甩在地面上。 居高临下的白衣女子已然没了最开始的风轻云淡,她轻轻捏着自己的手腕,脸上带着沉思的神情,心不在焉的看向地上的女子: “老实点。” 此话一出,地面上的女人忽然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些,也不知又在脑中看到了什么画面,自顾自的再次陷入了回忆。 站在原地的元初君环顾四周,这里一片寂静,看起来没有人在。 可如果元初君没有那个小地图的话,或许还会这么认为。 看着小地图上藏在四处的红名,元初君面纱下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果不其然,有了银簪大盗的那件事,长孙玄清果然坐不住了啊。 看来她开始后悔当初自以为万无一失,挥挥手让杭越带走卫南星的事了啊……呵。 在地下黄衣女子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的动作下,站在她前面的女子忽然摆了摆手腕—— 刹那间,几枚银光瞬间飞出,暗处仍在观察情况的暗卫心中忽然一紧。 “嗖——” 清晰的破空声后,他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可下一刻,在他的视野中,原本藏在树上房檐上掉下来的几个同僚让他双眼微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噗通噗通”落地的黑色身影。 最近的意味从屋檐上落下,他双眼呆滞的看向天空,嘴角后知后觉的缓慢流淌出鲜血,脖颈上的银光已经穿透了脖子,仅有数根筋牵连着,银色的簪子在他的后颈上于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暗卫浑身僵硬,一点点的抬头,正对着眼前地面。 ——白衣女子端立于中央,朝着自己的方向,那双美目缓缓弯了弯,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在那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轻飘飘的。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前朝孽缘 免费阅读.[.aishu55.cc] 过程全错 “咕噜”一声人头落地,地图周围的红点消失了不少。 不过因为自己视野技能并没有得到升级,因此元初君能看到的敌人数量有限,她也无从得知自己是否解决干净周围的耳目。 漠然的看了一眼一个个掉落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暗卫,元初君缓缓转身。 在她身后的石柱边,上一刻还疯癫挣扎的卫母此刻前所未有的乖巧。 她蜷缩着身体,试探性的看着那边的元初君,大面积烧伤也无法掩盖曾经的娇美。 元初君扫视了一眼她身上破破烂烂的黄衣,料子一眼看上去虽然肮脏依旧华贵,索性直接走过去伸手拎起看上去腿软了的她,声音却和有几分野蛮的动作毫不相符。 依旧是温和的温弱声音响起: “娘娘,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这里血腥味重。” 声音温柔写意,让颤抖着瞳仁微缩看着元初君的卫母面对着眼前这双毫无情绪的双眼产生了极强的割裂感。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此时显得无比顺从。 乖乖跟在元初君的身边,她脚步轻巧,看上去倒也不像原作一笔带过的矜贵宫妃的模样。 “娘娘脚力很快啊,不用这么着急的。”元初君弯了弯眼睛看向身边收起了表情,警惕又怯懦的缩着肩膀看着自己的卫母,“我们没什么急着要去做的事情。” 卫母闻言轻轻皱眉,她转头看向元初君,有几分犹豫的开了口:“……你是谁的人?” 元初君单眉挑起,原本打算继续虚与委蛇下去的她没想到心思细腻乖张的卫母会选择单刀直入:“您是指什么?” “你的武功……很厉害,不是宫中的风格。”卫母眉眼微垂,轻声道。 元初君却是笑了,似乎在她出手后,一直发出笑声的转变为她: “娘娘说笑了,宫中礼仪端正,怎么会有武学风格呢?” “……这里早就不是‘宫’了。” 卫母回答的声音微弱,可在这样寂静的夜却还是逃不过元初君的耳朵。 她望着卫母发顶的双眼微微一暗,声音却听不出端倪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看来果然如此,虽然原作没有表明,但是大都皇宫中的暗卫果然已经被武当的人换了一批了吗。 如今江湖武林上的名门正派,背地里的人正在干着这些勾当,果然还是深藏不露啊。 元初君白纱后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或许除了这些知情人和几个参与的长老以外,就连武当派的弟子都不清楚,自己门派滔天资源背后倚靠的会是皇权这座大山吧。 元初君遥望着眼前沉浸于夜色的紫禁城。 不过很快,这座山,就会是我的了。 她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着身后左顾右盼,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疯子,脚力和随手展现出来的力道却绝对不简单的卫母。 如果说原本的原作在玄景这种谁也不在乎的家伙眼中表现出来的是简单模式的话,真实版本的世界对于元初君来说就是困难模式。 毕竟就算是原作中一笔带过的不重要的人物,并不代表她就毫无实力。 正如她所说的,那部原作相比一部作品,更像是玄景本人视角下的一部日记而已。 主观又不细致。 当然,元初君很喜欢这种意料之外的感觉。 缓缓将怀里的丁字腰牌放在女人颤抖的掌心中,迎着对方不敢置信又震惊恍惚的注视,她白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兴致盎然的笑容。 ……她很喜欢惊喜。 也喜欢默不作声的操盘的感觉。 *无为楼 二层堂 下方的手下看着头顶依旧怪怪的毒长老,胆怯的后退快步离开这处不知何时就会让自己蛊毒侵身的恐怖地方。 在暗处的高台上,稳稳坐在那里的毒长老无人能看见的黑色眼窝中,一只毒虫的触角缓缓伸出,四处摇晃着。 这具躯壳被“充满”了。 真正的“毒长老”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鱼肚白,给出腰牌后的她慢条斯理的顺着皇城内的屋檐轻手轻脚的行动着。 仔细查探着地图里有没有自己忌惮的人,元初君悄悄的回到了房内。 “……” 看着被放在了榻上的叶初莹,她眉心微皱。 望向紧闭着的窗,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血公子。 只有他。 只会是他。 * 懊恼的声音在药房里传出,原本只是路过伸着拦腰的郭瑜好奇的循声望去。 看着药锅的紫衣少女一边梳着自己的双髻,一边表情怪异的看着眼前的药物,嘴里还嘀嘀咕咕着: “……怎么会睡着了呢……哎呀,好丢脸!” “谁睡着了?” “呜啊啊啊!” 身后忽然传出的女声让叶初莹瞬间一耸大叫起来,怒不可遏的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无辜后退的郭瑜:“你这没礼貌的锦衣卫,进来都不知道说一声的吗?!!” “我看你很专心的样子……”郭瑜耸了耸肩,“而且,我叫阿瑜。” “管你叫什么,都是讨人厌的锦衣卫!”叶初莹轻嗤一声,似乎不愿意和她交谈,能不让对方滚出宅邸已经算是很辛苦了,于是她只是双手叉腰无视着身后的郭瑜。 “你还没告诉我呢,谁睡着了?程大侠吗?” 郭瑜反倒好似没看出她的嫌弃,直接大剌剌的上前一步扯过一个木凳子直接坐在了叶初莹的身边,一脸好奇的问着。 叶初莹在郭瑜的动作下额头“嘣”的一声青筋跳动着。 她娇美的容貌此时带着凶神恶煞的情绪:“滚、蛋!!” ——门口伸着懒腰刚要问药熬的如何了的程天机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一瞬间,本能的后退数步,胆怯的伏在门边胆战心惊的看着屋内。 房内的两个少女立刻望过去,叶初莹一脸忿忿嫌弃,郭瑜则是好笑新奇。 “……咳!”程天机尴尬的虚握着拳头轻咳一声,刚想为自己下意识怂了的举动解释一句,房内的少女就恶声恶气的开口了: “还不快过来熬药!” “诶,是!”程天机扬起一抹笑容,在郭瑜尾随着的发光目光下,快步来到叶初莹身边,和她吵吵闹闹的为长宁公主煎起药来。 郭瑜双眼亮亮的看着两人之间随性的对话。 这种对话方式是她一直向往的。 只是无论到了哪里都无法实现,就算已经进入了锦衣卫,他们依旧还是将她看做不谙世事只知道捣乱添麻烦的小姐。 ——于是,当叶初莹嗤笑一声将东西交接给程天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眼看见的就是双手捧着脸依旧坐在那里用“慈祥”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郭瑜。 “……?好恶心。”叶初莹直言不讳的开口,眼神怪异的看向郭瑜。 事实证明,相比程天机超强的承受能力,郭瑜还是稍逊一筹。 程天机抽空抬了一下头,怜悯的看着脸色灰白捂着心口一脸受伤的郭瑜,和她身后那快步离开这里的叶初莹。 他扬起一抹笑容,无奈的轻笑一声。 * 气冲冲的叶初莹来到元初君门前时适时的刹了车,她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腼腆,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只是耳畔响起的不是长宁公主那温和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低沉的“进来”后,叶初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不情愿的推门而入,看着房内站在床边为元初君掖着被角的黑衣刀客撇了撇嘴。 玄景专注的看着元初君。 却在每次和她那双清平如水的眸子对上的那一刻又急急忙忙的移开,一脸不自然的样子。 “?”元初君虽然依旧维持着笑容,可是那笑容有几分发僵。 玄景今个怎么了? 昨天还在宫中表示自己喜欢意料之外的元初君此时因为一个侍卫不对劲的举动发散思维,拼命的想着他产生这样不合常理变化的原因。 ……该死,完全想不到他产生转变的原因! 这个时间段会遇到什么红颜吗?没有啊!按照常理现在的玄景应该出现在武当山上,武当派的红颜总不会出现在……哦。 还真不一定。 一向理智的元初君此刻却罕见的昏了头,她眼角微微抽动着看着玄景再一次和自己擦过的视线,放在被子里的手一点点握紧。 玄景此时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向元初君的眼睛。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卫南星的那番话,对方面对着自己承认对殿下的龌龊思想的话语,不知为何迟迟无法消散。 “……玄景、玄景?” “嗯?!”耳边的声音渐渐冲破了脑海中卫南星的小人,玄景猛地抬起头,正面对上一双温柔的关怀眸子。 似乎过于靠近的缘故,他隐约能看见那双眼睛中平时看不见的焦急情绪。 “喂,玄景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叶初莹的声音让僵硬如石头的玄景如梦方醒,他黑色的冷漠眼眸此刻震颤着,瞬间一缩,意识到自己和殿下靠的多近以后,他连忙后退一步! “咚。” ……又跪了。 元初君含笑的额头上缓缓跳出一个井字号。 “属下失礼。”玄景的声音闷闷的。 “你,又哪里不舒服吗?”元初君关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需要拜托程少侠……” “不,不用了。” 听到这和平常无异的温和嗓音时,玄景下意识的回了话。 只是他的内心深处,竟然因为殿下和往常无异的疏离关怀感到几分失落。 或许是因为那样的情况下,心乱了的人只有他一个的缘故。 这样的念头浮现的一瞬间,低垂着头的玄景双眼猛地睁大。 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怕吓到殿下,他恐怕要立刻狠狠打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不可!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荒唐的混蛋事!! 内心懊恼的同时,玄景的表情也带上了一抹痛苦和释然。 这样的念头不但让他自怨,同时也让他终于醒悟。 原来他,和那个龌龊的登徒子,也没什么两样。 “……属下有罪,先告退。” 叶初莹双手叉腰,不明所以的看着门的方向,嘀咕着摇头。 而背对着叶初莹的方向,在玄景眼中应该没有任何异样情绪的元初君却是表情猛地扭曲起来。 刚刚那句温和的“好”响起的同时,元初君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她尖利的指甲猛地握紧腿上的被子,眼角肌肉因为过于用力微微抽动着看着门口的方向,盯着那道不知为何“毫无留恋”离去的倒影消失,牙根咬紧轻轻摩擦着。 ……到底他妈的为什么? 老子做错了什么? 此时的她想起卫母之所以会输,也是对自己的魅力过于相信的那点,她灰黑色的眸子快速收缩着。 ……好啊,好。 不愧是男主,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元初君缓缓将头转回来,只是那背上的黑气却凭空陡升了一个阶度。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过程全错 免费阅读.[.aishu55.cc] 暗潮涌动 热情的徐八抱着怀里的药大步跨过庭院来到长宁公主的门前时,看到门口浑身气息冷凝的黑衣刀客时,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哦……哦,玄景大哥你回来了啊。”他扯出一抹笑容,有几分犹豫的将手里的汤药递过去:“那就你送……” “你…”去吧。 玄景默然的话尚未说完,屋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这声音瞬间吸引了门外两人的注意力,原本还有些局促的两人立刻关怀的望过去。 帷幕之后,床榻上,一道纤瘦的身影正伏在榻边,墨发垂落,身子轻轻耸动着,看上去身体状况极差。 徐八眉头紧锁,正打算开口关怀的时候,他手中忽然一轻。 豆豆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中,和上一秒还冷硬的像块石头的玄景忽然拿着汤药健步如飞的背影,徐八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玄景满脸急色的冲进来,无比熟练的半跪在地面上,一手扶起身体前倾的元初君的身躯。 “咳、咳咳……” 依旧艰难的咳嗽着的女子抬手轻轻推开了玄景的手,后者的手停留在空中片刻,微微一愣后,眉宇间染上郁色,抿紧了唇,不发一言的默默扶着元初君回到了榻上。 急促的呼吸此时才稍稍平息下来,半跪在地面上的玄景端着手里的汤药,肌肉反应的轻吹着递到元初君的脸侧。 只是这一连串动作的同时,他的眉眼低垂,看上去心事重重。 这种表情是玄景从未在外面展现过的情绪。 原本在他预料中要深埋于心底的个人情感,在元初君这个简单的推开的动作化为了齑粉。 元初君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几乎将“心不在焉”写在脸上的玄景,她眼角的肌肉缓缓的抽动了一下,强忍着身边渐渐悬浮起来的黑气,再次缩了缩肩膀发出一声忍耐的低咳声。 这声音瞬间让玄景飘忽的思绪回魂,他眉毛微蹙: “……属下,去找程天机来。” 元初君咳嗽的动作一僵。 好啊,现在有大夫了,装病反而能让你跑了是吧? 在玄景起身的同时,一只素白病弱的手忽然“啪”的一声握住了他的手腕。 “!”玄景内心一惊,正不敢置信的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忽然愈发激烈的前倾咳嗽着的动作让他所有的惊讶都消失了。 殿下很不舒服! 想到进入以后一直是自己自顾自的开口,而长宁公主甚至难受到一言不发,玄景便为自己自作主张的行为感到懊恼。 他一动不敢动,就这么充当一个扶手的作用,僵硬的半站着。 感受着头顶那歉疚关怀的目光,元初君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停下了咳嗽的声音。 温弱的白衣女子慢慢的抬起头,那双灰黑色的眼眸似乎比起前些日子更灰了几分。 当对上了那双灰黑色、带着茫然恍惚的眼眸时,玄景的内心忽然一跳! 一股不妙的情绪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玄景轻轻的弯下腰来,单膝跪地,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动作却是轻柔地多了几分引导的意味。 他瞳仁震颤着,看着那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摸索着一点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巨力对于他来说还是不甚值得在意。 可这动作背后的意义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放低。 “……殿下。”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可这声音此时却只传出了脆弱的情绪。 元初君总是会给予正向反应的表情此刻显得茫然。 玄景紧紧的盯着那双灰黑色的眼睛,他空出来的那只手缓缓抬起,在她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没有反应。 “我、我没事,玄景。”元初君后知后觉的开了口,她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可此时一脸无所察的对着自己的手露出笑容的元初君,只会让玄景的心脏感到阵阵的钝痛。 “抱歉,我不该失礼抓着你的。”元初君缓缓的放开了手,虽然仍有些迟疑,但还是一点点的向后缩着,“你先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我没关系了。” 在那只手即将再度被放回被子上的时候,忽然被“啪”的一声抓住了。 “!” 玄景感受到掌心的手瑟缩的缩了一下,后者在意识到是谁抓着自己后又放松了下来。 这样的转变让他的嗓子感到一阵干涩。 “……玄景?怎么了?” 元初君脸上的表情不变,扬起一抹笑容,努力昂头看着前方。 沉默在房内回响着。 片刻后,一阵低沉的颤音传入元初君的耳畔: “属下……不走。” 在那之后,是一个宽厚有力的胸膛,他将一脸无措的元初君紧紧的搂在怀里。 内心不断地唾弃着自己,可面对着脆弱的殿下时,他只能将怀中的人箍的更紧。 看着怀里的女子墨发披散着,绝美的脸上此时带着茫然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在这个怀抱下一点点隐下。 明白玄景知道了的她笑容缓缓消失,渐渐转变成了没有伪装的恐惧和瑟缩。 玄景甚至不敢想,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视力正在一点点消散的时候,会多么害怕。 放在她头发上的手缓缓收紧,玄景有力的心跳声甚至能传到元初君的耳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元初君忽然呼吸一滞,随后在玄景僵硬的动作下直接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中。 在感受到衣襟被微微打湿的触感后,玄景脸上的僵硬一点点散去,最终转变成了痛心的关怀。 他的手轻轻拂过怀中人的墨发,感受着那一直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坚强表象的人在自己怀里轻轻耸动着肩膀,无声的落泪。 玄景的内心一阵绞痛。 在他的心中,某些人的死刑正在一点点被提前中。 * “什么?玄景在里面?” 门口的叶初莹讶异的开口,想要大叫的时候又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顺便拍了一下身边的程天机:“怎么会这样?玄景那家伙今天怎么还留在里面?” “难道是长宁公主出了什么意外?” 叶初莹紧张的用气音看着身边的程天机,后者也一脸好奇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不知道。但是很想知道。” “你这是什么话,很期待长宁公主出意外?”叶初莹白了程天机一眼,后者连连摆手。 两人说的“意外”根本不是同一个意思。 “不过既然玄景已经留下来了,我们也就不用进去了吧。”程天机拉着身边的叶初莹离开,后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话。 两人走在庭院的石子路上,叶初莹灵动的前进着,她左顾右盼着,身后的程天机拿出了扇子,心情尚佳的悠哉开口: “卫南星今日都没有回来吗。” “看来他要做的事情十足重要啊。” 要不然玄景兄和长宁公主单独相处这一点,足够卫南星那家伙跳脚捣乱数次了。 “嘁。管那家伙做什么,你又要找不必要的麻烦事了?”蹦蹦跳跳前进着的叶初莹白了程天机一眼,转头看到他手里的折扇时又嫌弃的开口: “这样凉爽的晚上还要扇扇子,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毛病。” 程天机一脸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不是这样更有风范一点吗?” “呸。”叶初莹似乎对程天机这一脸风骚像十分不齿,快步走了两步。 程天机无法,只能也加快脚步跟上了对方:“说正事。我已经联系到了老头子了。” “你联系到了程先生?”说到程苏子,叶初莹的态度瞬间恭敬了几分,好奇的转过头来: “他现在在哪里?” 程天机抿了抿唇,左顾右盼了一下,随后用扇子压着嘴低声道:“武当。” 叶初莹“哦”了一声,也下意识的跟着他一脸心虚的低声。 只是在对方走出去几步后,她才茫然的歪了歪头,随后气急上前一步在程天机身后无语的推着他: “可以敞亮说!” “这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被这一嗓子震得缩了缩肩膀,程天机正要解释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什么见不得人?” 男声响起的那一刻,程天机的动作僵硬了,叶初莹反倒是自然的看向那边的来人: “是凌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笑吟吟的“黑心”官走了进来,两人都无视了身边僵硬着准备一步步逃跑的程天机,开始叙旧起来。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银簪大盗的事件还要多谢你说服大理寺一方了。” 叶初莹笑着开口,一边扯着那边偷偷摸摸逃走失败的程天机的衣领,对着凌青州微微拘礼。 “不必多礼,这都是下官职任所在。”凌青州摇了摇头,“相比这个,不知殿下的情况如何了?” 在场人都知道凌青州的出身,自然也知道他口中的“殿下”所指何人。 叶初莹的娃娃脸变成了苦瓜脸,单手叉腰,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刁蛮的江湖大小姐: “不怎么样。” “都怪那群该死的锦衣卫,让殿下平白无故受到牵连。还有那个卫南星,说什么以为用银簪大盗可以让殿下和玄景立刻离开大都城,想的什么馊主意!” “殿下金玉之躯也是他这样的登徒子能够冒犯的?”叶初莹气汹汹的开口。 如果不是对面站着的是个官员,恐怕她那张尖酸刻薄的嘴会算卫南星伤了自己的债,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卫南星?他现在也在这里吗?” 凌青州好奇的挑眉,却是注意到了其他的事情。 叶初莹闻言冷静了一些,一边抓着身边索性放弃了逃跑的程天机,一边坦然的摇了摇头: “不在。” “现在的话,我猜,他应该会出现在……” “皇宫。” * 大都皇宫华清宫屋檐 天下轻功最好的男人此时站在屋檐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屋瓦下躺在床榻上睡得不安稳的华贵女人。 浑身的杀意凛然。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暗潮涌动 免费阅读.[.aishu55.cc] 名不虚传 “你说什么?!虞梦簪那女人消失了?!” 华清宫中,传出一阵尖利的厉声。 满脸错愕的长孙玄清不敢置信的从贵妃榻上跃下,一把握住眼前手下的衣领,浑身的气势迫人。 在她的身边,长相清秀平素的侍女微微皱眉,保持着端立的动作,无视那边下人传出的凄厉的惨叫和打击声,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中。 片刻后,她缓缓抬头,眼前的视野中只剩吓了气喘吁吁的贵妃,和无力的倒在墙边留下一道血痕,彻底丧失了生机的下人。 “娘娘。”她随意的拘礼,自行站起来,一双狭长的凤眸带着审视,“事到如今,再责罚他们也无济于事。” 此话一出,原本气愤的胸口上下起伏的长孙玄清忽然身子一僵。 她猛地转身,脸上的神情却变化的比翻书还快。 娇美的女人一脸恳切委屈的凑过来,亲密的抓着侍女的袖口,声音百般柔意:“师姐——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被唤作师姐的女人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虽然依旧不甚在意,却依旧没有挣脱开她抓着自己袖口的手。 即便她已经帮助她多次,师出同门帮助她夺得了想要的男人、获得了贵妃之位,最后却只被她用虚伪的甜言蜜语以“侍女”的身份留在她身边,多年来她依旧没有任何怨言。 任劳任怨的靠谱形象让长孙玄清几乎已经习惯了在面临危机的时刻第一时间想到她这个师姐。 武当派曾经的大师姐,上任门派掌门人之女,南知意。 也是这次事件中,元初君唯一万分在意的人。 她对元初君的威胁远远高于皇帝楚煊人。 南知意垂眸看了一眼眼前满脸虚伪的长孙玄清,任由她的动作,平静道:“娘娘不必惊慌,虞梦簪如今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长孙玄清皱了皱眉,不甚理解的看着她。 虽然眉宇间染上了些许不耐,南知意声音不变: “还记得当年你为什么留下她一命了吗?” “……因为、煊人说,她还有秘密瞒着我们?”长孙玄清仔细了思索了一下,犹豫的开口。 南知意唇角微微勾起:“娘娘记得不错。” “可现在无论她的秘密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南知意毫不惊艳的脸上挂着一抹略显残忍的笑容: “她已经疯了。” “就算她一时失言说出了什么密辛,那都是疯子的疯言疯语。”南知意不动声色的一点点将那双微微泄力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推了下去,微微后退端立在长孙玄清身侧: “就算她的秘密再重要,都没人会相信了。” 如她二人所想,虞梦簪从前楚煊人刚刚夺下卫朝时不愿服从他时脸上的游刃有余,虽然在卫皇死去后就整日处于绝望和悲戚中,但一直是他们的梦魇。 几乎是本能,他们认为那必然是一件能够证明他们三人夺权的诡计,证明皇室血统的传承之物。 这三个以武功出自名门自居的江湖人丝毫没有想过,或许虞梦簪的依仗,就是她自己。 可得知卫皇对自己的心意和死志后,痛不欲生的虞梦簪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罢了。 那毁容的那场大火被楚煊人的人扑灭,虞梦簪自此将自己完全沉溺于疯癫中,才得以苟活至今。 她不是一介弱女子,却因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此生最爱自己的人的性命。 如果不是装疯卖傻,她无法容忍自己继续存活于这个荒诞的世间。 *握着手里【丁】字腰牌的女人手颤抖着,戴着银色面具的她脸边的火焰疤痕依旧能看到,那道伤疤纵深到了发间,让身形摇晃的女人凭白多了几分凶意。 她身穿另一条崭新的黄色衣裙,一步步走进无为楼的二层堂。 她记得,他说她穿黄色时,就是春日最明媚的花儿。 “乒”一声,兵器相接的声音,是木梯前的两个守卫。 脚步悬浮的虞梦簪停下了脚步,她缓缓抬头,银色面具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自下而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丁字腰牌守卫。 毁了嗓子的嘶哑笑声从面具下传出。 阴冷的笑声让两个守卫背后发凉,他们皱眉对视了一眼,右侧的男人声音冷硬: “二层堂乃毒长老特许之人方可经过。” 二层堂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整个二层的人都佩戴一种特殊的香囊,除了毒长老的手下常年佩戴外,其他的外人想要登上都要得到毒长老的授权才能得到暂时可用的香囊。 否则对于二层堂那遍布四处的毒虫来说,就是一块新鲜的肥肉。 就算是那些三四层的长老想要回到楼上,都不是走这边的木梯。 换句话说,这边的路可以解释成完全供二层堂的特殊人员经过的唯一通道。就连他们守卫的兄弟二人都会为分配到这里的一天感到叫苦不迭。 就算他们已经千万小心,今夜回去还是免不了浑身阵阵难忍的瘙痒。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怪异女子: “没有解药之人,登上二层堂只是死路一……” 男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银色的铃铛,在呆滞的男人眼前轻轻晃了晃。 铃铛叮铃作响。 守卫脸色骤变,连忙后退一步,脸上再没有了最初对虞梦簪的警惕。 他们避之不及的看着那个铃铛,沉默的让开了道路。 “哼哼。”低沉的笑声带着几分诡异的天真,虞梦簪面具下的舌头舔了舔唇角,她本能的享受着这种被忌惮着的感觉,哼着怪异的童谣,将手里拎着的铃铛胡乱的塞进了腰间的挎包中。 飘着晃晃悠悠像是喝醉了一样的脚步继续前进着,登上了二层堂。 走上来的虞梦簪悠然的环顾四周。 她想起那白衣姑娘说过的话。 这里有能帮自己复仇的东西。 说实话,她本不是十分在意的,可听到【无为楼】这个名字后,她又打起了几分精神。 ……无为……无谓……这还真是个好名字。 早就将过去尘封于记忆深处的虞梦簪靠着这一股浑不在意活到了今天,如果不是那夜疯病真的发作,她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个破败的小屋。 亦或者只是身体本能的傲然情绪,让她接过了那个显然自己不是对手的白衣姑娘的腰牌。 无所事事的她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 在周围人或好奇或忌惮的注视中,虞梦簪享受着这种熟悉的万众瞩目的感受,摇晃着手里的铃铛,迈着轻巧虚浮的脚步朝着人越来越少的长老正堂一步步走去。 身后在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后才敢传出悄声的议论: “……那人是谁?” “不知道。没看见过。” “喂……那个奇怪的女人手上拿着的,不会是梦魂铃吧……?” “不然呢?你觉得除了那东西,谁敢让她能够在二层堂依旧大摇大摆?” “……看来是毒长老一直不为人知的亲信,这是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 那边的虞梦簪已经进入了无为楼开启全新的探索,这边的长孙玄清在南知意的三言两语间,虽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但还是让自己强心冷静了下来。 躺在床榻上,睡得十分不安稳。 长孙玄清柳眉轻蹙着,睡梦中不安的摇动着身躯,像是感受到什么窥探一般十分不自在。 在她的头顶,一片屋瓦被无声无息的掀开,一只星眸此刻满是寒意看着她。 房檐上的男人悄无声息的一跃而下,脚步落在地面上时,毫无声息,像是猫儿一般安静。 他于华清宫寝殿中站定身体,一步步来到长孙玄清的床榻边,看着后者满头冷汗的沉睡,像是梦魇了的表情,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腰间的弯刀在窗边的月光照耀下隐隐散发着银光。 他微微敛眸,看了看长孙玄清的身旁,空无一人的榻上让他瞬间失去兴趣,不甚在意的单手握在弯刀上。 ……也是,想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能够一次解决两个。 弯刀出鞘,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面无表情的举起刀,毫不犹豫的对准榻上娇美女子那纤细的脖颈而去! 从落下到出刀,卫南星没有片刻的犹豫,一共不过三息之间。 当尖刀即将刺入长孙玄清那白皙的脖颈间时,她原本不安的闭着的双眼倏然间睁开,她满眼惊恐和狠厉的一把举起双手,猛地用手攥住了弯刀的尖端! 血肉瞬间被弯刀划破! 看到卫南星没有像预料中作为顶尖杀手一击不成立刻遁逃,而是眸色深了一分,看着长孙玄清的双眼中饱含杀意,长孙玄清终于慌了。 感受到弯刀渐渐刺破双手,火辣辣的痛感让她难以忍受,她脖颈上青筋暴起,这样被动的姿态让她满头冷汗: “师姐——师姐!!!” 她凄厉的大喊声让整个华清宫瞬间灯火通明。 在声音落下的同时,卫南星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锋芒,他眉眼一厉,半分不似站在元初君面前时讨好的笑。 冷笑一声,卫南星直接利落的抽刀,再次划破了长孙玄清的掌心,她大叫一声,随即而到的却是南知意那锋芒的剑意! 床榻瞬间被斩开一个大豁口,长孙玄清惊叫一声连忙顾不得手上的鲜血淋漓,狼狈的后退两步。 “啧。”南知意此刻全然没有了冷静的面具。 她全然没在意长孙玄清差点儿被牵连,而是对自己的一击不中感到懊恼。 她反手握剑,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着瞬息之间对方已经像是野猫一般踩踏着窗户边按住屋顶横梁直接跃上屋檐的背影。 恍神的这短短半秒,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南知意的视野中。 她清秀的脸上满是冷霜,低咒一声,收起了手里的长剑,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满脸狼狈的长孙玄清。 此时的长孙玄清蜷缩在床榻角落,恐惧的瑟缩着,一头乌发凌乱,下意识半举在空中的双手颤抖着鲜血淋漓,双腿半跪着蜷缩,床榻被斩开一小半,她脸上涕泪横流。 尖叫和恐惧的哭声吵的南知意头痛。 啧,本来想着用长孙玄清作饵能在今晚直接解决掉卫南星这个不足为惧的家伙。 没想到……呵。 千面楼星…… 名不虚传啊。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名不虚传 免费阅读.[.aishu55.cc] 趁人之危 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在黑夜中的紫禁城响起,几个强忍着打哈欠欲望强打着精神的侍卫巡逻着。 在他们的视线死角处,一抹黑色若隐若现。 当两人彻底远去,躲在暗处的卫南星才缓缓探出头来。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没有元初君那样逆天地图能力的他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和眼力确认周围是否已经无人。 缓步走出来,卫南星静悄悄地沿着墙边前进着。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在华清宫忽然出现的那个剑术高超的“侍女”,卫南星靠在墙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牙根。 师姐…… 起伏的胸膛中发出沉闷的冷笑声。 当生命受到危及的时候,连掩饰都懒得做了吗。 长孙玄清……你可比十几年前我初见你时满脸的精明差远了。 十几年的安逸生活,亦或者只是南知意的哄骗和纵容,长孙玄清早已没了当年初出武当,为一个计划谋划多年的胆识和魄力了。 如果是当年的长孙玄清,确实还有留下卫南星一命的可控力。 可对现在的她来说,与放虎归山无异。 那是卫南星刚记事的时候,他就被对方送出宫去,于街边流浪蹉跎了几个月,才被杭越捡回去,发觉他存在的卓越轻功天赋后,这才以杀手身份培养。 那几个月的流浪和逃窜生活,其中有不少磨难都是杭越的手笔,其狠辣程度不禁让人怀疑,他究竟是否想要小卫南星活下来。 牙根传来腥甜的味觉,卫南星这才停止了思索的动作。 他面无表情的探头向远处望去,竖起耳朵听起了身后华清宫方向传来的骚乱,嗤笑一声,直接转身跃上高墙离去。 不过很可惜,他在那种种刁难中,还是活了下来。 十几年他都等得了,如果不是长宁公主的生命受到温献淳的威胁,而和他暗中勾结的楚煊人也脱不了干系,卫南星愿意继续一点点折磨他们。 不过经过今晚的突袭,他相信,长孙玄清这些日子是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在一片喧闹声中,皇宫被惊醒,一抹黑影隐匿于夜色中,迅捷有力,让人无法捕捉到身形。 * “玄景……你……” 床榻上的白衣女子轻叹一声,看着身边自从知道自己间歇“目不能视”后就和自己寸步不离的玄景,欲言又止。 虽然的确达成了她的目的,可真不是她又当又立,她只是希望对方不要脱离控制,可没让对方反过来控制自己。 玄景闻言立刻转身俯身下来,一脸关怀的径直看向那前些日子他拼命躲闪的眸子。 元初君无可奈何的眨眨眼,眼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真诚柔和:“我好好的,玄景。” “比起继续待在我身边,你应该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吧。” 是我。我有要紧事去做。 玄景对着元初君期待的注视,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半蹲下来,一向冷硬的脸只有面对元初君时会软化下来,低哑的喉咙被他刻意放轻下来: “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殿下。” 听到熟悉的答案,元初君微微泄气。 看着一丝不苟的玄景在到了时辰后,转身拿着祛疤膏,低声告罪“失礼了”后,轻手轻脚的执起了自己的手,轻轻推了推袖口,对着那素白的手腕轻轻涂抹。 “……” 看着那已经到了如果不贴近死死盯着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的清痕,元初君一时间竟有些疲惫。 她趁着玄景一心一意的时间死鱼眼看着他的发顶。 ……玄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相比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面对的那个冷的像块硬邦邦石头的黑衣刀客,现在的玄景简直细心到不像话,一举一动都软到了骨子里。当然,特指面对着元初君的时候。 他早就不是当初元初君稍稍表演几句,就手足无措的跪在下面暗自戳自己心头刀子的笨家伙了。 元初君抬手扶额。 玄景进化了。 和原作中越来越强大的武力不同,玄景进化的是对我习性的了解。 这可真是个不妙的转变。 元初君的眼神渐渐变得严肃,在玄景抬头的一瞬又再次软化下来。 “好了,殿……”下。 脸侧忽然感受到一股冰凉的触感,让这个原本对于结束接触松了一口气的男人忽然浑身僵住! 一动不敢动的玄景小心翼翼的转动眼睛,看见的却是自己脸侧那只素白的手。 “!!!” 元初君习惯的无视玄景总是时不时硬邦邦的动作,她看着玄景僵住的脑袋,面上柔和,声音中竟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苦口婆心: “玄景,你是个有能力的人。” “就算是在群侠集聚的武林江湖中,你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元初君的声音在玄景耳边响起,“我知道,父亲将你安排在我身边,绝不是因为你只是个暗卫这么简单。” 玄景闻言,原本僵硬的脸色微微软化下来,似乎带上了思索的神色。 当然,从脖子开始的升温没有停止。 玄景的头垂在元初君面前,后者温声在他头顶讲话,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迫近,当然,心思不在这方面上的元初君自然不会在意: “我尽量不去窥探你的隐私,但是还要多嘴一句。” 她忽然话锋一转,在玄景尚且茫然的时候,忽然抬手挣脱了他握住自己手腕上药的动作,双手扶在玄景脸颊两侧,将他的头轻轻抬起,灰黑色的双眼对上那双一向锋芒此刻瞪圆了的眼睛: “玄景,不要被江湖上的人骗了,好吗?” 只被我一个人“骗”就好。 “虽然很无耻,但是现在的我……不能失去你。”元初君深吸一口气,她真心实意的看向玄景,虽然现在的她早已有了自保的能力,可看着眼前可靠的黑衣刀客,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说道: “我很依赖你。” 元初君的嘴跟随心,在即将说出后半句话之时连忙回神,紧紧的抿住嘴,双眼闪烁着,抬头期待的看向眼前的玄景。 也不知道玄景会不……诶? “……玄景、玄景?!” 元初君急切的声音响起,她感受着双手间滚烫的触感,看着玄景双眼渐渐由空洞变得迷茫,天旋地转的样子吓坏了她。 [系统!玄景难道中毒了?!可我的技能并没有显示啊!] 破天荒的,元初君的声音出现了慌乱和急促。 【不会啊宿主……】系统原本平静的一条数据瞬间开始起伏计算起来,在元初君右上角的虐心值掉落一点数值后,系统不解的声音响起: 【数据显示,玄景体内的肾上腺素正在急剧升高!还有多巴胺……】 [少说废话!] 【是!……玄景,没事?】 元初君眼角抽动着,看着眼前踉跄着低头稳住身体强行没有直接仰头昏过去的玄景,嘴里的“你管这叫没事”刚开了个头,她下意识仍然悬浮在他脸侧的手忽然被反手抓住。 “啪”的一声,有力的手掌将元初君的双手握住,她下意识的微微一耸。 玄景缓缓抬起头,他脸上的复杂情绪是元初君前所未见的。 冷静下来的他脸上的潮红在一点点褪去,面对着元初君似乎有所猜测的呆滞目光,玄景深吸一口气,缓缓单膝跪地。 他的声音坚定而低沉有力: “我不会离开你。” “殿下。” 床榻上的元初君凝视着玄景,神情复杂的听着对方再次说出那挂在嘴边一日的话。 脑海中,对方抬起头,那双眼执着的看着自己,脸颊微微泛红的俊逸面庞,在自己脑海中久久的难以散去。 就算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元初君面对这一幕,也要感慨一声: 不愧是男主的脸啊。 * “殿下~我回……” 活跃的卫南星笑嘻嘻的转过头来,探头看向长宁公主那敞开的房间大门时,率先入目的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温柔笑着的女子。 ——一张冷硬的俊脸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他。 卫南星嘴角抽动,微不可察的“啧”了一声,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 站直了身体的他不耐烦的越过玄景去看屋内的人,却被对方过于高大的身躯挡了个严严实实。 卫南星面带笑容,脸上的肌肉缓缓抽动着,身后似乎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玄、景、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去啊?” “取药。”玄景的回答简洁明了,他居高临下的凝视让卫南星十分不爽: “哦,这样,那不送?”他摊手向外,玄景半眯着眼睛盯着这个家伙,忽然一手扯住了他的衣领就向外走去! “诶!你干什么!长宁公——唔唔唔!” 在卫南星要使出招牌卖惨声音前,玄景猛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在后者愤怒的注视下直接将他一把拉出了房外。 卫南星眼角抽搐着,一把挣脱了玄景,笑的满脸杀意:“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能留你这种对殿下有龌龊想法的人待在殿下面前。”玄景身姿挺拔的向前走着,声音不近人情,看上去真的秉公无私一般。 “哈?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卫南星挣脱了玄景的拉扯,索性也不回头,而是一脸批判的指着玄景面无表情的脸。 玄景没有回答他的逼问,只是脚步微微一顿,随后朝着药房大步走去。 被无视的卫南星嗤笑一声,他忽然单眉挑起,似笑非笑的双手抱胸后退着跟在玄景身边:“难不成……你是知道殿下相比你这块木疙瘩更喜欢看见我,所以才不敢让我进去?” 玄景脚步一顿,看着身边那歪头挑衅看着自己的卫南星。 卫南星对上玄景的眼眸时笑容一滞。 在意识到对方到底对自己露出了怎样的眼神后,对方已经悠然走进了自己身后的药房。 *当匆忙走过来要告诉玄景程苏子消息的程天机过来时,率先看到的是僵在门口的卫南星。 不等他上去打招呼,原本僵在门口的男人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潜能,他猛地转身,破天荒的破防对屋内的人大喊着: “混蛋!你刚刚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对长宁公主做了什么?!!” 门口的程天机手僵在空中,高速运转的脑内cpu似乎已经隐隐在冒烟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趁人之危 免费阅读.[.aishu55.cc] 倒霉天机 大都城的街上依旧繁华,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人群中,一抹穿着朴素的僧人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他看似弱不经风,实则微不足道的每一步都避开了周围的人群,隐于人群中央。 正因如此,没人能看出这个不声不响的僧人会是大理寺近日全力追捕的对象。 “凌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外面的太阳也太大了……”大理寺司务以手当做扇子,满头大汗的看着身边身姿依旧挺拔的男人,有些无力的在他身侧低声道。 凌青州闻言微微抬头,看向半空中毒辣的烈日,他半眯着眼睛,徐徐道: “是啊,都午间了,那位怎么还没到呢?” 司务摇了摇头,他虚着眼睛看向身后同样热,但还是全力检索着现有线索的捕快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先去休息了。 他最了解这位新上任的司正的性格了。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可以先去休息了。 他安置好那些捕快们,看了一眼身后自顾自陷入思索中的凌青州,留在原地和捕快们攀谈了起来: “哎,你们说这一个寻常可见的僧人,在这偌大的大都城到底怎么才能找到呢?” 司务苦恼的双手抱胸靠着身边的柱子上,一身劲装的他和不是穿官服就是常服的普通人凌青州不同。 他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曾经也是这些捕快中的一员,后来被调任,才来到这个新官上任名气很大的凌青州身边当职。 正因如此,当本就脑子不是十分灵光的他遇上脑子过分灵光的凌青州时,他总是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的就在自己的随身跟随下完成了一个又一个悬案。 双手抱胸的司务抬眼看了一眼凌青州的背影,又若有所思的转过头来,笑着和同僚们对话着。 凌大人总是这么靠谱。 看来就算没有自己在他身…… “乐成!凌大人他!!” 上一秒挂着悠哉笑容的司务大惊,猛地转头,一眼看见的就是向后仰倒的凌青州的“高大”背影! ——凌大人! 原来你不是在思考,而是中暑了眼前发黑根本说不了话走不了路了吗?!! …… 片刻后,坐在亭子下端着茶的凌青州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司务无奈的站在身边,凌青州桌子对面的白衣男子大笑着摇着手里的折扇,声音爽朗不无嘲笑: “我说,凌大人,这外面烈日毒辣,您这小身板跟着捕快们掺和什么呀!” 凌青州艰难的握着手里的茶,抬眼看向眼前得意的笑着的程天机,扯了扯嘴角: “程大侠教训的是,青州自然不敌您这种江湖大侠风里来雨里去,遇到事转身就逃的能耐。” 暑气尚未散去的凌青州话里夹枪带炮,程天机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仍然站在亭子里的捕快们动作各异,可此时的目光可都落在这边,或警惕或好奇。 程天机怀疑,自己如果在这里被凌青州这家伙三言两语泼成了脏水,就凭自己的轻功,恐怕很难在这一众人高马大的捕快手下逃掉…… 说来好笑,程天机本不对自己的轻功多么看清,直到最近接连看到了玄景和卫南星的腿脚功夫,让这个半吊子大夫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该老老实实回去学老头子的医术,尽早离开武林了。 程天机摇了摇头,跨腿直接坐在了凌青州对面的木凳上,压低声音道: “你可别随便污蔑我,我何时遇到事转身就逃了!”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凌青州单眉挑起,侧眸看着他,慢悠悠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程大侠贵人多忘事。那夜一杆子将在下支开,独自去面对那千面楼星时的承诺,莫不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程天机一呆。 他果真绞尽脑汁的思索起来,抓耳挠腮一阵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程天机脸上的笑再次变成了苦笑: “我以为……你看到了那、位之后,就什么都懂了。” 凌青州此时脸上挂着明摆着出来的诧异,声音也微微高扬起来:“程大侠不明说……” “得得得,你可别叫我‘大侠大侠’的了!”程天机叫苦不迭,微微压低身子: “我身后的那群捕快都快用眼睛给我后背看出七八个洞来了!” 凌青州这次居然顺从了他:“好。程天机,我可什么都不懂。” 他拿着手里的茶杯轻轻晃了晃,在程天机略显呆滞的注视下抬手放在自己嘴边,那双平静的眸子一如既往: “我只是很困惑,那位……玄、景?为什么还能出现在殿下身边?” ……未曾设想的问题。 程天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的脸色严肃了几分,环顾四周: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 凌青州挑了挑眉,随后抬手—— “……”程天机茫然的看着凌青州,然后看到那边原本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司务忙不迭走过来,扶着依旧踉跄的凌青州一步步离开亭子。 步履艰难,完全看不出半分刚刚坐在桌前的游刃有余和咄咄逼人。 程天机感觉自己身后捕快们的眼神更加耐人寻味了。 “!等等!”程天机打了个寒战,猛地站起身来,他无奈的快步走到凌青州身边,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小人还是先给凌大人你稍微医治一下吧。” 凌青州神色淡淡:“不用。” 司务:……大人您腿不软的话这话还比较有说服力。 * 酒楼二楼雅间 程天机大剌剌的坐在雕花木凳上,侧头看向窗外的街道,悠然的转头看向对面脸色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的凌青州。 伴随着司务关门的“砰”的声音,屋内一片安静。 程天机深吸一口气:“虽然我觉得你的回答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但是果然,我的好奇心不能允许我不听。” 程天机发布了心路历程后,双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一脸关注的看着对面的凌青州,脸上带上了那股让同门们一路上叫苦不迭的看热闹的表情: “有什么隐情?” 凌青州单眉挑起,他轻轻摇了摇头:“算不得什么隐情。” “只不过是元乾国人尽皆知的事情。”凌青州平静道,“玄景……是叫这个名字吧,抱歉,亲人传到我耳朵里的消息已经被模糊化过了。” “一个皇室暗卫的名字,之所以能做到人尽皆知,只是因为如今的宫中刻意传出来的消息。” “玄景,正是暗卫中背叛了元氏一族,亲手在牢狱中对长宁公主施刑,使其中了外域剧毒的罪魁祸首。” 在程天机呆滞的注视下,凌青州脸上一点点挂上了嘲讽的笑容: “恐怕现在在元乾国,仇恨玄景的百姓远比毫不作为的温献淳多得多吧。” 程天机依旧傻眼着。 “……这、这是反叛军故意传、啊?啊??不是温献淳本人迫害的长宁公主?!” 倏然间站起来的程天机不敢置信的发问着。 几乎是整个大都和江湖,都下意识的认为长宁公主的伤和毒都是反叛军所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玄景兄……?! 这怎么可能啊!! 凌青州抬眼看着程天机兀自的陷入了思考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转身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就要递向嘴边—— 忽然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程天机一脸坚定的看着凌青州,如果不是距离太近凌青州能看到他急剧收缩的瞳仁的话,他可能真的要以为他十分严肃了。 “细说。” “我知道的也没什么。”凌青州挣脱开了程天机,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只是我知道,玄景在元乾人的眼中是和温献淳一丘之貉,甚至还要罪加一等的背叛。” 程天机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的他想起在住处时,卫南星和玄景不在长宁公主眼前时的那些对话,原本只以为两个人在打哑谜,此时的程天机有了一种真相大白的感觉。 从未见过程天机这么安静模样的凌青州扯了扯嘴角,忽然转移话题道:“既然长宁公主的事情我已经自行知道,而且还反倒告诉了你一个消息。” “关于长孙灼的死,那个僧人的身份。”凌青州抬眼看向对面的程天机,对方还呆滞的抬眼: “啊?” “……”看着程天机这幅痴呆的模样,凌青州摸了摸下巴,怀疑自己是不是刺激的过多了一些,“你还好吗?” “不用担心,这些谣传看来并不属实,前几日我去到你们的住处留心观察过,那位玄景的一举一动都以殿下为先,脸上的关心也不似作假。” “那是肯定的啊!”程天机果断抬眼,似乎他的这句话说出了他陷入混乱的源头。 作为无数次被玄景“清”出去的人,玄景进来即跪的习惯对于他们来说有目共睹,那样一个冷的像冰块的黑衣刀客,对于靠近长宁公主的人,无论男女,都好像要用眼神冻死对面。 唯独面对长宁公主的时候,一丝不苟的动作全然不像一个冷硬的大男人,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的表情也让程天机无数次感慨。 凌青州看着程天机这幅反应剧烈的样子,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更好了,我们聊聊僧人吧。” “僧人、哦,好……”程天机皱眉思索起来。 一阵沉默在屋内漾开,程天机沉思着。 “啊!”程天机忽然拍桌而起,凌青州不紧不慢的开口:“想起什么了?” 程天机一脸后怕的支着桌子:“如果这个消息真的在慢慢传开……如果真的传到了大都城,传到了师妹的耳中……” 脑海中,一个喷着火的双髻紫衣少女像是母老虎一样拎着长剑小山一样高大的虚影让简笔画的程天机几乎要被融化——! 凌青州眨了眨眼,看着忽然像一阵风一样冲出去的程天机。 门口的司务茫然的看着程天机的背影,又看了看屋内的自家大人。 “砰!” 凌青州忽然拍桌而起,他黑着脸挂着温和的笑容,声音带着杀气: “乐成,拦住他!” “哦、哦!!”手足无措的司务忽然来了任务,双眼一亮,撸着袖子就冲了过去。 …… 片刻后,被高大的司务以押犯人的姿态按在地上的程天机哎哟哎哟的大叫着。 ——为什么大都城随便一个人都能打赢我啊! 师父——! 凌青州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天机,正想开口的时候,三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苍老但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哈!天机,你这武功怎么练到了大理寺手下了?” “依老夫看,不如乖乖和老夫回去学医!” 一阵清风带着那人身上浓厚的药香,身影倚坐在窗户上,抬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笑吟吟的看着屋内的三人。 凌青州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在程天机破防的“老头子!!”的大喊声中,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台上的老人,对方姿态自在大笑着。 凌青州一脸真诚的转头看着地面的程天机:“程大侠,你爹比起更像大侠一点。” 程天机:一群混蛋!!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倒霉天机 免费阅读.[.aishu55.cc] 明明我先 “哼哼,你还不懂吗,小鬼。”从窗户上跃下来的程苏子半蹲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面前,抬手一下一下的打着他的脑袋: “之所以大都城还没收到有关玄景和长宁公主中毒的隐情,只不过是元乾国国民的刻意隐瞒!” 程天机又茫然了。 这次连带着桌边站着的凌青州都微微陷入了思索。 可他显然比程天机知道的更多,明白背后真相的速度也更快一些。 以他元乾国国民的视角来看,长宁公主的安危和名声对于元乾国国民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件元氏巨大打击下,长宁公主成为了元氏一族最后的血脉,无论是于情于理,元乾国国民都不希望长宁公主命丧黄泉,可噬无痕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他们现在更不想看到的,是长宁公主的处境被天下江湖人得知,或者让这条指向元乾国内部背叛的消息,彻底逼死他们的长宁公主。 在凌青州想明白的这段时间里,程苏子也的确将这几点告诉了地面上即使没有乐成压制依旧呆呆的趴在地上的程天机。 “可、如何能做到丝毫消息都没传出来的?”程天机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回答他的人是凌青州:“元乾地势高耸,又极其偏远,气候与中原地区大不相同,四季温暖如春,却常年雨季连绵,于生活战事极其不利,因此一直被中原和外族人忽视。” “又因为其国民数量较少,一直不常于外界接触,靠着易守难攻的地势维持国家。” “而元乾人性格内敛沉稳,多疑多思,于人说话深思熟虑是国风,本身消息封锁加之百姓不愿谈及的话,传不出消息来也是合情的。” 凌青州的这一番解释终于让程天机明白了过来。 他转头费力的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老头,恶狠狠道: “混蛋老家伙,快从我身下下来!” “臭小子还真是没礼貌!”程苏子也不恼,小老头灵活的从程天机身上跳下来,悠哉悠哉的坐在了一边的雕花木凳上,吃着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菜品: “而且据老夫我看,你身边的这个出自元乾的小子也不像会将这消息告知除你之外第二人的意思。” 程天机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凌青州,随后恍然大悟的用拳头轻击掌心: “是啊。青州可不会随便和别人聊元乾国的事!” 说到这里,他笑嘻嘻的抬手揽住身边无法抵抗索性放弃抵抗的凌青州肩膀:“因为我和凌大人是朋友嘛!” 一边的司务皱眉看着这个对凌大人“动手动脚”的家伙,就要出手的时候,凌青州抬手轻描淡写的褪下了程天机的手: “不敢。程大侠的朋友多得很,我一个芝麻小官谈何……” “诶诶诶!”程天机下意识就要阻止对方的阴阳怪气。 “连我们心中比国君还重要的长宁公主都能熟识,有些时候,在下也的确有些羡慕程大侠啊。” 凌青州的下一句话让程天机停下了动作,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叹息一声: “……此事倒是说来话长。” “可眼下又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程天机抬头,此时的表情不似方才玩闹,他正色看向程苏子: “老头子,还记得我们信中所说的……诶诶诶你别走啊!” 程天机连忙揽住转身就要离开的程苏子。 小老头力气很大,拉扯的程天机向前踉跄了一下。 他头也不回的朝二人摆摆手,作势就要从窗户越出去: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混蛋老头,来都来了,非要让我求求你是吗!!” …… 那边的程天机接上程苏子,这边的玄景和计划进行了一半的卫南星在药房斗嘴,郭瑜和徐八却是先行回了一趟锦衣卫。 南镇抚司 “阿八,你说玄间大人伤的那么重,长宁公主都整日坐着轮椅行动,玄间大人不会连床都……” ——“两个小鬼,胡说八道什么呢!” 转角对上一个凶神恶煞男人的徐八吓得大叫起来: “呜啊啊!阿瑜!他不但下床了,而且能直接走路了啊!” 郭瑜没好气回道:“我不瞎!” 转头看着面前扶着墙壁,一点点踉跄着缓慢行走的顾玄间,郭瑜脸上染上了一抹好奇: “玄间大人……” “别这么称呼我!我不是你们锦衣卫的人!”顾玄间恶声恶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可郭瑜只是缩了缩肩膀,脸上的兴趣半分不减:“那我该叫你什么呢?顾大哥?” “……随便你。”顾玄间嘟嘟囔囔了几句,最后草草回复。 轻轻一跳,转身就朝着返回的方向踉跄前进起来。 郭瑜和徐八两人一脸单纯的跟在他身后。 顾玄间艰难的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双眼微微上翻,额头青筋跳动,露出一个无语的神情来。 他猛地转身,看着身后两个无辜的小家伙:“你们两个!跟着我做什么!” 郭瑜圆溜溜的眼睛带着天真的坏水:“我怕玄、顾大哥一会儿会摔倒,和阿八跟在你身后随时准备扶住……” “不许嘲笑我!两个混蛋小鬼!” “诶?我们没有嘲笑顾大哥,只是想帮……” “闭嘴,进来。” 平白被连带着骂了的徐八摸了摸鼻子,看着气急败坏转身推开门进去的顾玄间,茫然的转头看向身边笑的贼兮兮的郭瑜。 ——我们不是来找顾指挥使要出城的文书的吗? 怎么反而进了另一个“顾大哥”的房间?! * 进来时,郭瑜朝一脸疑惑挠头的徐八使了个眼色。 一会儿别瞎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徐八虽然感到莫名,但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的他闭着嘴巴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郭瑜挂着笑容对那边的顾玄间嘘寒问暖。 面对郭瑜的善意,顾玄间渐渐没了最开始的恼羞成怒和不自在,他踉跄着避开郭瑜的搀扶,独自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一边随意的轻敲自己的腿骨,一边抬眼看向身边的二人: “可以说来意了。” “我的时间有限,别浪费。” 徐八讪讪的看着顾玄间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耐,他身边的郭瑜则是更自如一点: “好的!顾大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您知道千面楼星吗?” 顾玄间微微皱眉,他看了一眼郭瑜:“不知道。不认识。没了解。” 这果断的拒绝三连让郭瑜也是一噎,本来是开启话题的话硬生生让顾玄间这个回答封死,她只能无辜的眨眨眼:“可我从顾指挥使那里听说,那晚……千面楼星也在场……” 徐八:你什么时候听说的!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吗!! 好在郭瑜方才的那个眼神很好用,就算徐八内心再爆炸,此时的他也没有冒“死”去用惊诧的目光看郭瑜。 顾玄间闻言脸色一黑,低咒一声:“……怎么连这种事都说……” 随后抬眼再次看了几眼郭瑜,似乎陷入了犹豫。 片刻后,他不耐烦的一拍桌子:“知道就知道,跟你们两个小鬼有什么关系!!” “去去去,别来烦我。告诉你们,老子可不是锦衣卫,我只是个江湖人,真惹烦了我,对你们动手也不是不能的!” “可是顾指挥使说,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询问顾大哥……” “!什、他……?”果然,一提到顾时鸣,顾玄间又熄了火。 他坐在椅子上,死死的咬着指甲,脸上的纠结和想不通显而易见。 好在,顾时鸣压根儿就不是一个能光靠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让人想明白他做的一系列经过了深思熟虑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人。 顾玄间绷着脸用力一点头:“好吧。有什么事你就问,不过我警告你们,别想掺和到我的……” “可顾指挥使让我们两个来帮忙调查无为……” “什么?!他居然还说了这样的话!!……嘶。”气急败坏站起来的顾玄间腿忽然发出“咯噔”一声。 屋内霎时一静。 郭瑜对上顾玄间那瞬间煞白冷汗流淌下来的脸,终于维持不住坏心眼,连忙和徐八一起起身。 面对着眼前的两双手,顾玄间忙抬起唯一能动的一只手阻止: “等、等等!别碰我……至少现在别。” 他额头青筋狂跳着,强忍着在两个小孩面前直接痛呼出声的冲动,一点点低头看自己的腰部。 白花花的纱布上瞬间被鲜血浸透。 …… 良久后。 荆旗送走了被紧急喊来的大夫,关上了大门。 一转身,两个自知做错了事的人缩着肩膀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荆旗一眼。 “……” 荆旗无可奈何的看着两人这鹌鹑一样的知错表情,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抬起手指,一人一下。 “哎哟!” “唔!” 两人顿时捂住额头,徐八委屈的看向郭瑜,后者对他眨了眨眼。 最开始二人一起犯错时荆旗还不知道郭瑜的本貌,都以为是这个贪玩的少年是主犯,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算是锦衣卫的其他人都知道,他们二人闹出什么动静来,始作俑者绝对是郭瑜不会错。 “你们两个,不听命令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开始帮起倒忙来了!” 荆旗低声轻呵道。 作为知情人,他当然知道顾玄间之所以还愿意留在南镇抚司,只是为了追查血公子和其弟子的事情,如今伤刚有所好转,就被这两个小家伙狠狠地补了一刀。 “你们这一来,不仅会耽误这位的追查任务,还会影响别的案件的追查!”荆旗警告的点在郭瑜的头顶,喉间一句“下次绝对不能这么胡闹了”的话尚未吐出来,眼前的两人忽然一齐抬起了头,两双眼睛亮晶晶的: “没关系!顾大哥的追查任务,由我和阿八(阿瑜)完成就好啦!”二人齐声道。 荆旗一呆。 “……咳咳、咳咳咳咳!!” 床榻上本来只是又伤了身体的顾玄间悠悠转醒,猝不及防听到两个“谋害者”的真实目的,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混蛋、锦衣卫!!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明明我先 免费阅读.[.aishu55.cc] 夜访皇上 “居然是真的……”徐八一脸复杂的呢喃着,他看着顾玄间在荆旗的搀扶下执意不愿继续躺在床上,踉跄坐在座椅上的背影。 荆旗的手被顾玄间挣脱了,他索性直接坐在了另一边,他身材魁梧,目光灼灼的看向还带着不耐烦的顾玄间:“就是这样,请你告诉我们有关血公子和其徒弟的情报吧。” 顾玄间皱了皱眉,一抬头,迎面对上的三双定定凝视着自己的来自锦衣卫的审视,让他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 “……麻烦死了。”顾玄间低咒一声,手轻轻在身边的桌上轻叩,嘴里却是不再含糊: “血公子曾是无为楼的顶级杀手,曾经的江湖中,没人能在潜入和暗杀方面和他齐名。” “他作恶多端,屠杀无数武林家族。就当血公子真正成为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整个武林都谋划着要除掉这个毒瘤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了变故。” 顾玄间说到了郭瑜和徐八关注的事件,相比稳重的荆旗,他们二人目光灼灼的前倾身子洗耳恭听。 顾玄间冷笑一声:“似乎是一个特殊的任务中,血公子和一个江湖上的女人相识了。不过无论如何,血公子都是一个绝不会动心的穷凶极恶之人。” “在传闻中,他在那场血色事件中原本打算将那女人和即将屠杀的家族共葬,可他失误了。”顾玄间叩着桌子的手一顿,眉头轻轻皱起: “在那晚,山庄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一场大火烧尽了一切。可同时,无论是那女人,还是血公子,似乎都不曾从山庄中走出来。至此,那处被封锁破败,血公子的辉煌似乎也以此为终。” “有人说他无声无息葬身荒野,而我们这些无为楼的、别误会,你以为我在无为楼藏身的那段时间为了什么。”顾玄间看到徐八怪异的目光后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后者立刻缩了缩脖子。 “无为楼的杀手则是不约而同的认为,他成为了——乙。” “乙?!”郭瑜眨了眨眼,“说起来我当初被无为楼的人暗中击晕绑起来的时候,蒙住眼睛前,我隐约看到了对我出手的那家伙的腰牌。” “似乎是戊字?”郭瑜努力思索着。 顾玄间“哦”了一声,不甚在意的想要跷二郎腿又因为腰间的疼痛放了下来:“戊是中上层的杀手,算是小头目一样的存在,你被解决也不奇怪。” 郭瑜嘴角一抽,瘪嘴重新别过了头。 虽然顾玄间话尽,但屋内一时间还是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感慨气氛。 “这么说,血公子是想害人不成反被同归于尽?”徐八的话打破了宁静,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盘算着,身边的荆旗却是摇了摇头: “不。至少现在,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的尸体不是吗?”荆旗眉眼锐利,声音冷硬:“但指挥使大人那晚的的确确是看到了血公子没错!”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顾玄间抬眼,他绝不会否认顾时鸣说出来的话,只是他微微皱眉:“只是,血公子那厮为何要帮助哥、顾时鸣暂且不提,他何时有了这么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徒弟?” “既然她的暗器能让顾时鸣都认为十分棘手的话,岂不是早就该于江湖扬名了?”徐八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好奇的看向周围的几人。 这次否决他的是顾玄间:“未必。既然血公子能十几年不露面,作为他的弟子,为了不让那些师父曾经的老对手们看出自己招式中血公子的影子,一直隐忍不发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人点头肯定。 “总之,那晚是白衣刺客先行来到顾时鸣房内翻箱倒柜,在她于顾时鸣激战时血公子才出现,告知了这个信息,在我的想法中,他应该是为了引开顾时鸣搭救自己的弟子。”顾玄间接过荆旗递过来的拐杖,支撑着地面站起身来,面前的三人也不约而同的起身。 遥望着大厅外的庭院,看着窗外的天色,顾玄间冷笑一声: “至于血公子到底想在顾时鸣的房内找到什么……我似乎有所猜想了。” 郭瑜好奇的追问:“什么?” 顾玄间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拄着拐杖,倔强的避开身边人的搀扶,一步步的走到门外。 伴随着顾玄间的动作,他的袖子一上一下,露出一抹红色。 徐八眨了眨眼,那串朱砂手串,前几日银簪大盗案件总结时,他们交给大理寺的证物中似乎有很多类似的朱砂珠子,当初还是在顾指挥使的房内找到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那是杭越拿来污蔑指挥使大人用的。 走到了庭院中央的顾玄间半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他想起曾经在无为楼潜伏的那个夜晚。 自己收买了一个分堂的杀手,他是负责在那间客栈伪装掌柜的杀手,自己陆陆续续给了他很多东西,命令他在察觉到不测的时候立刻将其密封一并顺着密道交到自己的手中。 那些东西中有被他特意处理过的写有杭越罪行的文据,曾经杀死的一个丁级杀手的腰牌,还有……一串朱砂手串。 沐浴在阳光下的顾玄间缓缓闭上了双眼。 记忆中的自己尚且年幼,满脸泪水的从奄奄一息的爷爷手里接过那把带着诡异花纹的石头钥匙,那把钥匙小的可怕,在那时甚至比不过一个幼童的手指大。 那年,在面无表情的哥哥的推力下,顾玄间从墙上跌落,躲开了那些蜂拥冲入的官兵的追杀。 在之后,就是他将石钥匙凭借内力存入朱砂之中,制成了一串一模一样的朱砂手串的画面。 “呼……”顾玄间呼出一口浊气,忽然用手死死的捏住了手里的木头拐杖。 ——可那个掌柜死了。死在密道里,杀了他的人把一切都拿走了。 顾玄间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是绝不甘心的狠厉。 而他不管是血公子,还是那个夺走顾家根脉钥匙的人,都会一一抓回来! *大都城偏远宁静的宅邸中,顺着庭院而过,一间大门紧闭的房中,白衣女子睡得静和。 她素白纤细的手腕上,一抹隐藏在袖子下的红色朱砂的药效让她得以镇静安眠。 * 大都皇宫养心殿 楚煊人执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豆大的墨水从笔尖滴落到奏折上,漾开一抹墨晕。 在他的背后,一道瘦削的身影不知何时侧躺在自己龙椅上。 在这张万人觊觎的位置上,他随意的倚靠着,挤出来的一条腿随意的晃动着,处在黑暗中的脸让人无法看清,头顶的斗笠挡住了他的头和上半张脸。 血公子抬眼,看着桌案前在自己泄露出气息后就再没动过一下的大都皇帝,忽然调换姿势,灵活的转变成坐在龙椅之上。 他手肘靠着腿,一手托腮,似笑非笑的看向楚煊人的背后: “皇上,怎么不写了?” “……无名。”楚煊人沙哑的喉咙吐出的第一句话,却是直接叫出了血公子的佛号。 血公子也不恼,他咧了咧嘴,嘿笑一声,站起来做作的躬身,这幅天真残忍的姿态和从前的杀手无异:“是!和尚在。” 楚煊人深吸一口气,他此时也顾不上手里的奏折,随手放下毛笔,自认为血公子的状态还没有到不可揣测的地步,他拂袖直接就要转身—— 黑暗中,一抹刀光欺身。 熟悉的银环暗器,此时被男人指尖夹着,弧形的刀光横在楚煊人脖子上。 比僵住的楚煊人要矮上一头的血公子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带着残忍的笑,他轻轻移动着手里的银环暗器,眼看着一点点逼近楚煊人的脖颈,他终于无法继续忍耐: “无名!你疯了吗!!” “在这里杀了我,武当不会放过你的!!” “哦?”血公子的刀毫无征兆的停下了,他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好奇的歪了歪头:“你是…在恐吓我不成?” 有用……楚煊人微不可察的咽了口口水,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在敏锐的血公子眼中多么明显可笑。 忽然,一阵低笑声从血公子口中传出,他在楚煊人刚刚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忽然发难,一道刀光在楚煊人眼前划过! 速度快到楚煊人根本无法察觉,当他愕然的瞪大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是一抹血光! 电光火石间,他唯一的本能就是反手拔剑! 可在他的手腕之上,一只手轻描淡写却如有万钧的压住了楚煊人。 他惊愕的转头,看见的就是一手按住他,一手轻轻抬起斗笠,露出那双白日满是佛相,此时戏谑的眸子: “皇上别急,你还没死呢。” 话语落下的一瞬间,血公子手腕微转,操纵着楚煊人的手“铮”一声拔出了天子剑—— 手腕一转,剑银光闪闪,刀背映照出了楚煊人自己那张惊恐的脸。 ……他看到自己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锋利到上面的血珠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刚刚才有渗出来的表现。 愣住的楚煊人耳边传来无名那飘忽不定的嗓音: “这是教训。皇上。” “不是你的东西,不是你能想的。” “叮铃”一声,一枚造型独特的玉佩出现在楚煊人面前,他瞳孔微缩! “玉勾月,是你让杭越找人寻找的吧?”血公子面带笑容歪头看向楚煊人。 俏皮的动作只让楚煊人内心如坠冰窟。 “我……!” “别说什么‘是为了帮我寻找’之类的话哦。”在楚煊人开口之前,血公子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他半眯着眼睛看向对方,“都是脏东西,就别在污泥上点缀珠光了。” 他一把推开了楚煊人,上一秒还好说话的笑眯眯的人此刻嫌恶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明明是抬眼看,却凭空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不是已经告诉了你长宁公主在何处。” “你的人呢?” “别告诉我,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连杀人都不会了?” 对上那双半眯着的杀气双眼,在这一瞬间,楚煊人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身穿武当弟子服的他抱着怀里的长孙玄清,和他诉说欺骗了贵妃虞梦簪,共商夺权大事时,屋檐上倒吊着出现一脸感兴趣看着自己的血衣男人时,二人对着他的笑容,浑身感到彻骨的寒冷。 这种恐惧,即便过了十几年,也从未变过。 血公子,一个杀了上百人的人,他的血气浓郁到看一眼便浑身战栗。 特别是对于楚煊人这种比任何人都要心虚的存在。 他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骗来的。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夜访皇上 免费阅读.[.aishu55.cc] 素衣娘子 “很、很快了……” 僵硬着的楚煊人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面对着刀已经逼近脖子,且脸上带着渗血的伤口的情况下,楚煊人面对着眼前的血公子扯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 血公子凝视着楚煊人,忽然嫌弃的后退一步,松开了桎梏着楚煊人的手。 猛地被放开的楚煊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顾不上脸部和颈部火辣辣的伤口感受,死里逃生让他更加对喜怒无常的血公子感到怨恨至极。 当他抬头时,眼前的血公子嫌弃的甩着环形暗器的姿势让他嘴角一抽。 扬起一抹虚伪的笑容,只能说不愧是曾经的师兄妹,就连蒙蔽眼前人的举动都十分类似。 “请您放心,其实我早就打算对长宁公主动手了。”楚煊人赔笑着上前一步,一边草草的扯过案上的帕子捂住脸上的伤口,一边笑着开口道: “您有所不知,之所以会拖到现在还没解决长宁公主,只因为元乾那边,温献淳那家伙出了点问题……”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血公子随意的挥了挥手的动作让楚煊人表情一僵,不过很快转好:“是。我会尽快解决那边的问题,区区一个长宁公主,就算您不要求,原本我也是打算抓住她的。” “别混淆视听。”无名抬眼嘲讽的看向楚煊人,他眼中的深邃让人看不透: “你们一直任由长宁公主病情蔓延,却不打算让她这么死在外面,暗中你和温献淳已经用手段或多或少的吊住了长宁公主的命。我说的不错吧?” 血公子的话让楚煊人笑容一僵。 “当啷”一声,站在龙椅边的血公子随意的拿起一边的杂物在手里抛着,随后又像小孩子一般随手丢弃,发出一阵杂音后,站在不远处的他侧头抬眼看向楚煊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长宁公主背后代表着整个元乾国百年来的底蕴和宝藏,可那都不重要。”血公子拍了拍手,转身对着楚煊人摇头笑道:“她再怎么珍贵,再怎么在谁的庇护之下,我都不管。” “我只要她的命。” 血公子言简意赅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看着对方的身影,楚煊人深吸一口气。他在内心为那素不相识、但他觊觎她容貌和背后财宝已久的长宁公主在内心点了一根蜡。 他最近与温献淳那个总是几次三番和他作对的家伙周旋,甚至还没来得及对那位名动江湖但性命垂危的公主出手,对方居然在不知何时招惹到了这个瘟神……算了。 比起温献淳那个小狐狸的绊子,楚煊人更忌惮身处大都城的这个血衣杀手。 更不用说他的依仗杭越现在不在身边……可恶的顾家小鬼!但他一时间居然奈何不了他们。 等自己解决掉长宁公主和血公子之间的争端,自己一定要立刻处理他们! 赔笑着送走了血公子,楚煊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用力按了按手上的帕子。 帕子下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他冷笑一声拿下了帕子,毫不在乎的朝外面呼喊一声,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门外的太监恭恭敬敬的走进来,对于楚煊人身上的异样懂规矩的不闻不问,默默的弓着腰点燃了烛火,让黑漆漆的房内变得明亮些许。 “最近南镇抚司有什么动静没有。”坐回龙椅上的楚煊人平息了自己的呼吸,他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跪在面前的太监。 “是。下面的人上报,顾玄间还未从南镇抚司离开。” 下方的人用力将头垂下,一丝不苟的回答着:“顾氏兄弟在谋划捉拿无为楼血公子及其徒弟……” “你说什么?” 冷硬的声音横插进来。 “是。顾氏兄弟似乎在大都城找到了血公子活动的踪迹,据情报称,银簪大盗事变当晚,一名白衣杀手似乎暗访顾时鸣的房间,和他大打出手,不落下风,后被血公子打断,才前往大理寺搭救顾玄间。” 下面的人每说一句话,楚煊人的眉头就紧一分。 这么说来,杭越事发,倒不是他不小心,而是有人从中作梗的缘故了? 黑暗中,楚煊人轻轻咬紧牙关,他双眸一闪,忽然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等等……你说,潜入顾时鸣房间的人,是一名白衣杀手?他是血公子的徒弟?” “是她,皇上。”下人着重读了一下那个ta,随后耐心解释着:“按传出来的情报的确如此,今天的最新消息显示,郭太师女儿郭瑜似乎也参与了对白衣杀手的追捕。” “另外……按照冷宫那边的消息……”下人深吸一口气,“在‘那一位’消息的前一晚,有人看到白衣杀手潜入,并杀死了清贵妃娘娘安插在那里的全部侍卫。” “砰!”楚煊人忽然一拳砸在龙椅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虽然虞梦簪的失踪对于楚煊人来说无伤大雅,自从那女人毁容后他对她仅剩的一点旖旎想法也随之烟消云散。 和长孙玄清一样,他之所以留着虞梦簪的命,不过是因为当年元皇死前,她在楚煊人的面前仍然保持着一副游刃有余的表现让他误以为她有翻盘的证物,才让她活到了今天。 现在的楚煊人在意的不是虞梦簪可能已经被白衣杀手除掉尸首不明,他在意的只是,偌大的皇宫让血公子来去自如也就罢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徒弟居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 “……是、清贵妃身边的知意姑姑说……不必告诉皇上……”伏在地面上的下人因为楚煊人的暴怒猛地低下头来,声音也多了些许颤抖。 南知意……混账女人。 楚煊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想起从前在武当时,自己哄骗长孙玄清这个绝美的女人为自己所用的时候,暗处的大师姐南知意满脸嘲讽的走出来,就当楚煊人以为自己的计划无望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身为名门正派的大师姐,南知意会威胁他和他做一笔交易。 而正是这笔交易,让他能够在南知意的帮助下动用武当的人,虽然他们大多都是南知意培养出来的普通弟子,可堂堂武当的实力,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他和长孙玄清从朝堂入手,在南知意的监视下获得了大都朝,这女人知晓一切,一直是楚煊人心头的一根刺。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收手了!”楚煊人一挥袖袍,“向天下人公布这人的存在,对了,把灵机阁的罪名安在她的头上。” “传朕的旨意,任命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务必和大理寺联手,抓住这个藐视皇权的女人!” “是!” 坐在龙椅上的楚煊人一点点的握紧了身边的扶手,看着远去的下人的背影,狠厉的扯出一抹笑容来。 既然血公子此行忘记给他的小徒弟提上一嘴,那就别怪我装傻了! 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其他的罪名,他都要安在血公子这个徒弟的头上! 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了! * “是。” 跪地的顾时鸣起身,看着眼前从宫里出来的公公传着皇上的话,他俊逸的容貌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后在身后人黑着脸的注视下,毫不在意的回了南镇抚司。 来传话的太监看着顾时鸣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都督……杭越和西厂的事发了,他们也不至于被人人都踩一脚。 事实说明,是这个太监过于敏感了。 就算是杭越掌权的时候,顾时鸣也不曾在意过对这些太监的态度。 当顾时鸣转身回到房内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锦衣卫几人带着急促的不解:“指挥使大人!可那上面的罪责明显对不上啊!无论是灵机阁事变还是清贵妃的贼人都是男……” “不必多言。”顾时鸣抬手止住了身边人的话。 他垂眸看向手里的通缉令,深思着半眯着眼睛。 他的脑海中,再次回忆起那晚潜入,并毫不避讳的白衣女子,以及紧随其后的血公子。 顾时鸣只是在想,血公子最好不要把通缉他徒弟的责任怪到他们锦衣卫的头上。 当凌青州带着司务重新走在大街上,看着那边的通缉榜周围围着一圈圈的百姓时,他单眉挑起,朝着那边的方向走去—— 越过人群,他看到了榜单上贴着一张崭新的通缉令: 【素娘子】 画像上的女人面戴白纱,一双美目带着冷漠的笑意,一身白衣,墨发垂落仅被一根素银簪束起,抬起的手指尖夹着一枚枚银光闪闪的石子一般的暗器。 凌青州看着画像上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呢喃着细数上面给她安上的罪名:“摧毁百年灵机阁、暗杀九公主、夜潜皇宫、杀死皇室暗卫、暗杀清贵妃……” “还真是荒谬啊。”一句嘶哑的话语紧接着凌青州的呢喃而响起。 他一顿,缓缓的转头,便看见了身边这个打扮奇特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年纪稍长,一身黄裙灵动夺目,身上传来奇怪的铃铛声,脚步也晃晃悠悠的十分不稳的样子。 当然,最值得注目的,是她脸上那张银色的面具,模样可怖,好似厉鬼。 似乎注意到了凌青州的视线,黄裙女子缓缓转头,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歪了歪头,表情隐于面具之下,凌青州看不清她是否在笑。 可他能听见。 断断续续的沙哑笑声在看到那张通缉令后就没停过。 看着眼前笑着晃荡离开视线的女子,凌青州默不作声的招了招手,高大的司务立刻凑上前来: “乐成,跟着那个女人。” “是。”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素衣娘子 免费阅读.[.aishu55.cc] 苏子终到 乐成绕过人群,悄悄的靠在墙边,盯着那个晃晃悠悠看上去精神不似正常人的女人。 然而大都城的街道实在郭瑜繁华,络绎不绝的行人不只是百姓,还有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人群纷杂,这样一来,乐成的眼睛就有些花。 当他艰难的从人群中辨别出那抹黄色,咬紧牙关追上去时,却发现她忽然加快了脚步! 乐成一愣,随后立刻快步拨开人群赶了上去! 眼看着那黄衣女子不似方才精神恍惚,而是脚步利落的绕过人群的动作,乐成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脸上带上了急迫的情绪,一边对拨开的人大声道歉,一边快跑着拐过街角冲进了胡同! ……空无一人。 看着空荡荡的胡同,乐成茫然的转头看向同样不见黄色身影的背后,摸了摸后脑勺。 撞鬼了? * 坐在轮椅上被卫南星推着在庭院里缓步散步的元初君眉心一跳。 她忽然有种奇特的预感。 这几日在玄景日夜守护的照料下,虽然对方没有再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奇怪的躲避,规避了他可能遇到其他配角的可能性,但元初君的确没找到夜间出行的机会。 毕竟玄景不是叶初莹,他简直像一块雕像,始终坚守在元初君的门外。 最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明明眼看着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双眼闭上数个时辰没有动作了,偏偏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还是能让他瞬间惊醒。 在卫南星笑眯眯的推动的动作下,面色清平如水的元初君内心小人咬着手帕忿忿不平。 玄景进化到了不需要睡眠了吗?! 还是说他也有一个系统,专门会在我移动的时候对他发出警报?! 元初君单手托腮,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听着身后卫南星碎碎念的笑语: “殿下有所不知,最近大都城内多了个名为‘素娘子’的刺客,据说此人非常擅长暗器,性格诡谲嗜杀,潜入皇宫将一众暗卫尽数以暗器斩首,杀人手法之狠厉引得其成为最近都城最值得讨论的人物。” ……杭越的银簪大盗热度这么快就过了?果然还是有人在引导舆论吧…… 元初君神游天外的放空大脑,随便的思考着卫南星的杂言杂语。 不过、这个素娘子的介绍怎么这么耳熟呢? “除此之外,她的诸多罪名中,有一个想必殿下也很熟悉。”卫南星笑着压低身子,附在纹丝不动的元初君耳畔轻声道:“那日我带殿下赏烟花之时,‘顺手’摧毁的灵机阁梁柱,引得后续诸多问题的罪名,也被锦衣卫安到了这位素娘子的身上。” 元初君眉心一跳。 这个罪名先是经过玄景又到这什么素娘子身上暂且不谈,又是锦衣卫?他们还在查这残骸都已经清理干净了的灵机阁的事情? 看来这九公主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小啊。最近消息有些闭塞的元初君下意识的想着这个原作中身世离奇悲惨的配角。 毕竟有着那样的父母已经算得上天下第一倒霉人了。 不过……这个素娘子的经历,怎么越听越耳熟啊? 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元初君听到一个全新的名字下意识在原作的剧情中寻找,可无论她左思右想,都难以在超长篇幅的文章中回想起大都城副本中找到“素娘子”这个名字。 就当元初君准备暗暗记下找机会仔细盘算一番的时候,卫南星的下一句话让元初君愣住了: “只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消息,殿下有所不知,在下特意潜入南镇抚司一探究竟,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卫南星唇角微勾,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在南镇抚司的房檐……咳,暗处打听到,原来这个素娘子不是凭空出现,她似乎是和血公子在银簪大盗事件一同入侵了锦衣卫指挥使顾时鸣的房间才会被锦衣卫集体通缉的!” “……” 哦,原来是我啊。 元初君原本活跃的眼神忽然死,她再度变回了平静。 看到元初君泄了一口气软在轮椅上的动作,卫南星的想法有误,但还是按照自己的猜测开口道:“殿下那晚一直奔波着,想来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吧。” “银簪大盗是杭越,我还是晓得的。” 一直沉默的女子忽然悠悠开口,终于回应了卫南星,他闻言笑容中多了几分真诚:“殿下真聪明。” 元初君张了张嘴,第一次被人以半调侃的方式这么评价,习惯了往常被戳破了心事后指着鼻子骂自己是个心机女人的她竟然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你母亲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听到元初君“笨拙”的转移话题的话,卫南星轻笑一声,他推着元初君的轮椅一步步深入无人的小花园,周围的树绿油油的,这样炎热的夏季只有这样的傍晚让人感到凉爽。 “多谢殿下关心,不过在下早就放弃寻找母亲了。”卫南星的声音飘散在空中:“我现在唯一留在大都城,不去处理杭越留下的烂摊子的原因,只有一个。” “杀了楚皇。” 元初君微微挑眉,虽然早有预料,可从卫南星本人口中听到,还真是不一样的感受。 毕竟在原作中卫南星前期的戏份根本没有,这段大都城的剧情也只在后期于正在武当山的玄景耳边的一句“大都朝被推翻、元朝复兴”为结局。 在元初君感慨的这段沉默其间,原本杀气蓬勃的卫南星忽然转变,仿佛刚刚说出大逆不道话语的不是他一般:“在下的话粗鲁,恐污了殿下的耳……” “无妨。” 元初君猝不及防的发出一阵轻咳声,卫南星立刻抛开脑中的想法,下意识凑近了轮椅上的人,挡住迎面而来的凉风,就要推着她转头回那边的内室—— “啪。” 他扶着轮椅的手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再多和我说说你的事吧。”元初君咳嗽后略显沙哑的声音猛地撞入卫南星的耳中。 “……好。” 于是,他停止了调转方向的动作,遗憾的看着止住自己的那只手平静的收回,看着那只苍白的手离开视线,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悔自己在元初君的要求下答应的过分痛快。 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是她的要求。 不只是卫南星,只要看着这张脸,这天下又有多少男人能说得出一个“不”字呢。 看着眼前的发顶,墨发柔顺的披散下来,不着任何饰品。 嘴中声音含笑讲着最近江湖趣事的卫南星眼神有些发散,放在轮椅上的手颤了颤,压下抚上那发顶的冲动。 可他又和江湖上那些男人不一样。 只因为长宁,只因为是她,卫南星就无法看见她不安乐。 想来元乾国曾经的国君为元初君定下如此的封号,也是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吧。 难怪如今元乾落入贼人手中,初见元初君时,她会那样的落魄凄婉。 将整个国家都置于自己之上的长宁公主,理应得到所有国民长宁的祝愿。 “……” 站在房内端着汤药的玄景茫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他身后的叶初莹直接双手叉腰朝着门外大喊: “混蛋卫南星!为什么还不把殿下带回来啊!” 当程苏子被程天机拉着笑呵呵的走进来时,迎面而来的就是叶初莹那过于尖利的嗓音,二人一个踉跄。 不等茫然的程苏子询问叶丫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眼前倏然间暴起的杀气让他下意识的吹胡子瞪眼: “程天机!这里怎么有一个杀星啊!” 程天机大惊失色:“玄景兄!冷静啊!!” * “吓死我这个老头子了!”程苏子坐在凳子上,不知从哪里来掏出来一块帕子擦着头顶的冷汗,瞪着眼前的玄景: “我还以为长宁公主已经被刺客袭击了!” “……”玄景也在生闷气,可被这样称呼后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不动如山的站在元初君的床榻边。 虽然很微小,但元初君还是看见了玄景微微后退半步的动作。 这是在怕自己身上的煞气影响到自己吗? 那边的卫南星早就被勒令站在远离元初君床榻几米的位置了,他无辜的耸耸肩,双手抱臂靠在柱子上。 “好了,既然误会都解除了,那就快给殿下看看身体吧!”出乎意料,一向咄咄逼人的叶初莹到了这时候反而说起了解围的话,看起来她真的十分迫切程苏子能尽快治愈元初君。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系统,都准备好了吧。] 【是!】 伴随着系统数据铿锵有力的回话,右上角宽绰有余的点数稍稍下降了一点。 程苏子叹息一声,双手一支膝盖站了起来,嘀嘀咕咕的脚步稳健走到床边,半分不像刚刚被吓得浑身冷汗的老年模样:“过了这么多年了,叶丫头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死老头都说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野丫头’!”叶初莹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程苏子,脚步却是从心的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显然程苏子对叶初莹的耐心远比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要多得多。 他来到床榻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玄景。 直到现在,他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进门时玄景望向门口那满是杀气的眼神。 玄景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比旁人都要高大健壮上几分的身材已经富有压迫力,他闷声拉开了帷幕,将长宁公主的模样展露在程苏子的面前。 程苏子抬眼望去,看见榻上的人时,脸上的表情不可控制的一愣。 周围的人对于这种反应习以为常,程天机嘿笑一声,正打算提醒老头子别太过分,玄景还在那里盯着的时候,程苏子严肃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他们: “糊涂东西们!人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才来叫老夫?!” “丫头,你告诉老夫,现下你五感可还剩下什么?!” 程苏子的这句话让所有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早就知晓的玄景缓缓闭上了眼睛,其他人则是如坠冰窟。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苏子终到 免费阅读.[.aishu55.cc] 版本正确 程苏子的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震慑了屋内的其他人。 而作为被提问的本人,元初君则是静静地坐在榻上,脸上无喜无悲,唯有宁静。 当所有人冷静下来,神色复杂的看过来,元初君脑海中叮叮作响的虐心值入账还未停止,她却开口了: “尚有,只是时而会目不能视……” “丫头,你是第一个敢在这方面骗老夫的人了。”程苏子气笑了,“你身体的情况老夫已经看出来,刚刚也不是在问话。” “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你的视力大大减少,就算处于能看见的阶段,眼前也是灰蒙蒙一片,还会伴随着难忍的痒意,简直烦恼的人想把眼珠从眼眶内扣出来,我说的不错吧?” 程苏子每多说一句话,屋内其他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次就连玄景都不例外。 他知道的只有殿下说她只是时而会看不清,没想到竟然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全然黑暗的状态,并一直忍受着如此恐怖的折磨! 感受着屋内所有人或震惊或愤怒的目光,程苏子摇摇头。 “除此之外,你的味觉恐怕早就丧失了吧,还有那嗅觉,你还能闻到夏日的花香吗,老夫近日可是觉得呛人无比了。”程苏子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他叹息似的继续说着: “恐怕从不久前你就感受到自己听觉过人,可依老夫所看,那是毒素蚕食你听觉的异动表现,也就代表着不久后,你的听觉也会渐渐消失,恐怕经此异动还会比视觉的消失更为彻底,让人猝不及防。” 程苏子一点点的审判着元初君的命运:“五感如此,内脏肺腑亦然。” “看到你内部的状态,我知道天机那小子已经尽力维持你原有的状态坚持到我到来了。” 此言一落,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算是被程苏子解释了一番的程天机,此刻从程苏子的口中再听一遍自己早就有所察觉的事情,也双手抱臂站在门边,脸上的笑容此刻尽数失去了。 他身边的凌青州一直站在众人之外,可听到的内容却半分不少。 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此刻亦然,竟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再所有人僵住的时候,他缓缓转身,走出了房间。 站在远离众人的位置,凌青州朝着那边靠柱而站的司务招招手,后者小跑着走过来: “乐成,回大理寺向少卿大人调卷宗。” 司务茫然的眨眨眼:“调什么卷宗?哪年的案子?” “那些江湖上被按下不提,朝廷不管的,都调出来。”凌青州摆摆手,后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非常多!无为楼的杀手可是做了不少灭门的……” “只要没有明确凶手的,都调出来。”凌青州缓慢的眨了眨眼,忽然收回了前一句话:“就算明确了,没有实际证据的,也拿给我。” 凌青州神色淡淡,背对着身后的门,明明是最该站在房内,看着他们元乾的第一公主的他,缓步朝着外面走去: “我要污蔑一个人。” 司务错愕的张大了嘴,从未听过正直精明的凌大人说这种话的他一时愣住,看到对方离去的背影又连忙跟上,可盯着对方无异常的表情,他竟然一时间说不出任何问题来。 那边的凌青州在不为人知的时候离开了房,其他人也缓缓的从自身涌动而出的情绪中渐渐回笼。 叶初莹颤抖着,双髻上的铃铛微微响动,身穿劲装的她上前一步,红着眼眶一把抓住程苏子的袖子,一向不依不饶的声音此刻竟然生出了几分因为愤怒和悲伤而起的哽咽: “死老头……怎么办……” 程苏子缓缓闭眼,纵容的说着:“愿意这么叫就叫吧。” 叶初莹不是脆弱的女子,因此她此时的红眼眶与其说是悲痛,倒不如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既恨温献淳,又恨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她竟没想到,一直对自己素淡清笑的长宁公主,竟然无时无刻不经受着这样莫大的折磨! 虽然她一直认为长宁公主堂堂公主,如今双腿尽废筋脉俱损,事事都要寻求他人已经十分折辱,万万没想到病痛已经彻底蚕食了她! 殿下竟然演的这样好。 亏得他们还在为大都城的事情奔波,现在殿下的事,就是第一要紧事!! 站在屏风前的卫南星深吸一口气,他抬眼,想要看向元初君的视线被站在床边的玄景挡住。 在这种时刻,他反而是第一个动起来的。 他大步朝着床边走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按住了臂膀,是没向这边看只是满脸杀意和痛心的玄景。 然而,卫南星忽然反手凭借技巧挣脱了玄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温献淳那里会有解药的。” 他一向含笑的嗓音此刻低沉无比,在玄景望过来的视线中,卫南星咬紧牙关,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温献淳不会看着殿下死去的。” “他虽该死,也无药可救,但元乾国的国宝,他必然不可能就此放手!” 玄景眸光闪烁,他忽然想起那个夜晚,背着吐血的失去意识的殿下,冲出重围离开的自己听到城楼上温献淳满是嘲讽的大笑,他当时说,只是为了嘲弄他们,他根本没有解药。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不可控制的想起自己在牢狱中执起鞭子时,对上虚弱的殿下那震惊和失望的注视,玄景每次都感到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仅仅只是回忆起那一幕,他都僵硬的做不出半分动作来。 “我看到过他与杭越的对话,他一定还有后手。”没有理会玄景,卫南星自顾自的转身,他呢喃似的低语着,原来方才的话也不是面对玄景而说的,那只是他飞速思索,丝毫没有停歇下脱口而出的思考话语。 虽然大脑因为怔愣不断地思考着对策,他的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靠近着床榻上那人的位置。 程天机皱眉,他也上前一步。对了,他们一直在这里自顾自的想着事情,还未看长宁公主在知道这些信息后的神情。 当所有人目光汇聚于那里时,元初君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似全然没有听见程苏子和其他几人的话一般。 如今草木皆兵的他们心头一惊,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元初君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本能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吗。我知道了。” 程苏子单手放在腰上,看着这个平静的过了头的孩子,脸上带着难解的愁绪也有几分不理解:“丫头,你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吗。” “我知道。” 这次没有让他们心惊胆战于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听觉,元初君即刻回答着,双眼双眼涣散的看向前方,她依旧扬了扬唇角,表情清平如水:“我一直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的看着她,片刻后又缓缓回神,转变回复杂的神情。 是啊,长宁公主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的处境。 明明已经如此危切了,她竟然还只是含笑对他们驱赶,表示自己没大碍,让他们去做自己的事。 ……现在他们不敢了。 如果说玄景这两天留在这里还是因为怕殿下因为黑暗而感到恐惧,那么现在他恐惧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走进来,只面对着毫无生息的她。 元初君似乎冥冥之中感应到了这一切,她眼角缓缓抽动了一下。 好在她之后还有别的对策。 “辛苦你了,程大夫。”元初君脸上维持着不出错的笑容,绝世的脸庞上越来越苍白,似乎因为看不到的缘故,她也没有猜测他们的位置,而是只是看着前方如此说着。 可在所有人定定的注视下,那微微摇晃的身躯却是无法忽视。 “殿下!”叶初莹最先忍耐不住惊呼出声,似乎以她的声音为号,元初君忽然猛地弓下身来,表情痛苦的伏在床榻边,捂住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要将肺腑都咳出来一般的激烈。 玄景几乎是瞬间半跪,托着元初君的手臂,抚在她的背部,脸上原本难看的思索神色伴随着咳嗽声尽数消失。 他脸上的神色逐渐平静。 伴随着叶初莹的惊叫和程苏子匆忙的使唤程天机的背景音,此时此刻的玄景和那边站在众人之外死死的扣着手心的卫南星不约而同的想通了。 如今无论什么事都比不上殿下的安危了。 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找到噬无痕的解药,让温献淳痛不欲生。 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当程天机匆匆回来时,面对着的就是两个红了眼,杀气腾腾的男人。 * 空无一人的房内,确认地图上没有其他靠近的人外,元初君缓慢地眨了眨眼,眼前的迷雾渐渐消散,转变成了一片清明。 在系统茫然的数据计算中,元初君哼笑一声; [这不就支开人了?] 【宿、宿主英明……】 系统翻阅着一页页流入的数值,已经有几分麻木了。 以往几届宿主都是靠杀人获得虐心值,只有这一届宿主,是真真正正的虐了其他人的“心”啊! 之前从精神层面让杭越“兴奋”起来的收获,还有这一次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些操作都让系统无法计算,又茫然无措。 ——它作为高级系统居然有朝一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伪造宿主受伤的数据! 这些做法以往它的宿主都只是用来诱敌杀敌的啊! 看着盆满钵满的收获,元初君自在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用那张绝美的脸庞慵懒的打了个无声的哈欠,随意的抬手蹭了蹭鼻尖。 [赚的差不多了,来升级吧,系统。] 照这样的速度,什么都没做……成为武林第一岂不是指日可待?! 系统数据紊乱的调出升级界面,它第一次感到了名为“恐惧”和“兴奋”的情绪。 它不敢相信,未来的武林高手想要刺杀宿主,却被轻松反杀的那一刻,它们能从这些人手中拿到多少虐心值! 让世人知晓性命垂危收割一茬虐心值,让人知晓实力又一茬,杀死知晓的人又又一茬! 系统呆滞的挠挠头。 为什么那么困难的任务在宿主这里显得如此简单…… 宿主难道玩的是破解版?!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版本正确 免费阅读.[.aishu55.cc] 银簪未断 在系统感慨的这段时间里,元初君如她所说,既然地图显示周围无人,她索性不再软若无骨,而是利落的坐直身体屈膝大刀阔斧的抬手加点升级。 天天被人伺候着骨头都要真酥了。 元初君一边面无表情的吐槽着,一边滑动界面,将技能界面拨开,终于攒够了加点身体属性的点数。 系统心惊肉跳的看着自家宿主满脸不在意的抬手一下又一下的在【肉.体】这个属性后方不断的点着加号,内心五味杂陈。 从前的宿主每加一次点中间都要间隔相当一段时间,要完成数个江湖大事件才能抠抠搜搜的加一次…… 虽说都是不同的世界,但是世界观总没发生过变化吧?! [哦,肉.体到五十了,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 【五十?!!】 上一秒还在回忆过去的系统忽然破防,它那行数据剧烈的波动起来,大惊失色的看着元初君的基础属性面板! 【肉.体】:50(普通人为10 以下皆是) 【力量】:30 【敏捷】:30 【闪避】:20 【内力】:25 看着这几秒钟就变得相当恐怖的面板,系统呆滞的用数据排了几颗呆滞的句号卵。 宿主刚刚轻描淡写的点的那几下,可是一下子花了四位数的点数啊! 虽、虽然基础属性没有技能等级影响那么大,也不像它们一样需要花费的点数成倍增长,可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啊! 如果这财大气粗的行为让从前其他世界的宿主看了,绝对会受到相当程度的打击的啊!! 早已习惯系统的时不时发疯,最初元初君还会因为不知晓情报过问几声,在明白震撼它的到底是什么事之后,她早就不闻不问。 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元初君看到了基础属性超过五十点后,再想加点就不是耗费10点虐心值那么简单了。 20点一点的花费,就算是元初君也要掂量掂量。 前些日子赚的点数很快急剧下降,除了事先留存好的升级技能的点数,已经见了底。 果然,这种东西就像银两一样,无论有多少都是不够花的啊。 【为、为什么要在肉.体上加这么多点数啊……】 忽然,系统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它没有忘记当初选择技能的时候,宿主有理有据的表示对于前期的她来说暗器比剑术更有用。 为什么现在又要变成大力王啊?! 元初君从系统数据的惊恐表情中看出它的想法,她缓慢的眨了眨眼,脸部轻轻抽动了一下,维持着平静的神情。 系统:……你在努力抑制露出嫌弃的表情吗。 元初君心情不差,索性为系统解答了疑惑: [我的确说过会主攻暗器,但是别忘了,我加的是肉.体,不代表我会用拳头和人硬碰硬。] [我今天之所以会选择集中在基础属性上加点,只因为前两日潜入皇宫的战斗让我看到了这种模式的弊病。] 元初君表情不变,随意的划动界面,回到技能升级处,将剩余的点数全部投入其中,将进入满级的暗器技能进入【突破升阶】状态。 [虽然我的战斗能力已经通过升级提升了上去,但是在发动攻击的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元初君随手一挥,关闭了升级界面。 [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和战斗的技巧,没有合格的□□做基础,这些都无法实现。] [因此升级的技能现在没有完全展现出真正的力量。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升级□□,会达成升级技能和其他属性的效果,事半功倍。] 系统波动的数据恍然大悟的升起又平息。 随意解释完的元初君看着眼前的数据,脸上染上了一抹狐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早就不是你的第一任宿主了。] [虽然每个人战斗的方式和技巧方向都不同,但……我想应该不会有你的宿主没发觉□□在其他技能方面的重要性吧?] 系统波动的数据忽然一顿。 片刻后,机械音缓慢的进入元初君的耳朵: 【每个系统启动时,都会进行数据刷新。】 【关于过往宿主的具体长相姓名等信息都会被删除。】 【因为过往宿主的生命已经在世界里消亡。】 系统的机械音平缓。 宁静在二者之间回荡着。 [哦,就是死了呗。] 宿主你面对那些江湖人时的善解人意高情商去哪里了啊啊!! 系统哭笑不得。 【的确如此。因此除了模糊的经历记忆外,无论是他们如何成长,还是如何遇难,作为系统都不会得知。】 更不要说如何加点这种细致末微的事情了。 毕竟它的宿主多到完全数不清。诸如元初君这样天生带病的不在少数,毕竟宿主都要进入已经死亡的身体。 系统虽然数据模糊,但它记得,有数不胜数的宿主死在日益严重像是高.利贷一样完全无法彻底清除干净的原身暗伤上。 而它之所以还在无尽世界中游荡,不过是因为从未有一个宿主安度余生,这才让它始终在飘零中存在。 数据看着不过片刻就转移了注意力,再度将所有心神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段时间深刻表现她“自私”性格的元初君。 正因如此,当元初君不过片刻就清除无数人一生无法除尽的衍生暗伤时,那时的系统就有种奇妙的预感。 或许,它已经不需要继续在大千世界中游荡了。 从未拥有过这般强大的宿主……她一定会成为武林第一的! ……啊啊啊加完点变得超强之后倒头就睡了啊!! 数据波动着,看着心满意足睡过去的元初君,渐渐重新变回一条直线。 虽然宿主性格非常恶劣,但是…… 它在随着元初君一起进入待机前,看到了窗边偷偷摸摸进来的两个锦衣卫,对着一脸凶相双手抱臂的玄景比了个“嘘”的手势,笑着垫脚进来指着元初君房内方向,用表情关怀着房内人的状况。 黑暗前一秒,看着郭瑜和徐八与原作亡命不同鲜活的脸,系统叹息一声。 可宿主她,的确在救人的性命。 * 元初君同样对自己在做什么心知肚明。 或许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对接下来的剧情全然按照原作的走向进行,毕竟如今的大都城无论是事件的走向还是人员的死亡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锦衣卫的顾氏兄弟和郭瑜徐八是,无为楼的杭越和血公子是,主角的玄景和卫南星是,就连那本该在原作中只在回忆露面的卫母虞梦簪都没有在疯病中了结自己,而是活了下来。 这一路来,因为元初君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太多人、太多事。 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势必会和原本的世界线天差地别,元初君对此早有准备。 她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做错了什么。倒不如说,她本身就十分享受着一切都被自己所影响、所左右。 这让她能在这个本不属于她的世界中,留下专属于她自己的痕迹。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不会忘记,她从来不是元初君,而是披上了元初君皮囊的“元绿茶”。 * 深夜的大都城一如既往的寂静,只是今日,漆黑的小路上,一道略显肥硕的狼狈身影奔逃的场景打破了这份宁静。 “哈、哈……哈啊……” 黑暗中,男人艰难的奔跑着,看得出来他平日力断然不是多么热爱活动的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动作已经摇晃了起来,看上去随时可能晕倒。 男人奔跑的途径中,小路上,一条浅淡的血痕证明着他此时的状况不容乐观。 当奔跑的男子的面容渐渐显露出来,那张惊恐的满是肥肉的脸,赫然是那日已经在长孙府死去,除了他的母亲,在表面繁荣内部已经溃烂、冷漠到了骨子里的长孙府无人在意的长孙灼!! 这个本该在那日被血公子斩杀的男人,此刻拖着明显不是暗器所致、而是摔伤的伤口狼狈不堪的逃命着! ……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啊! 天知道,当长孙灼夜晚被尿意憋醒,昏昏沉沉的走出房,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自己”倒在地上,顺着一条血痕丧失生机,当场毙命的画面时,他的心脏真正的停止了。 反应过来后就是本能的逃跑,虽然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世界上不会有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死了还要恐怖的噩梦了! 于是长孙灼逃了出去。 在那个本就混乱的夜晚,他的死甚至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然而,当他惊魂未定,准备在白日偷偷前往宫里寻求帮忙的时候,听到却是百姓口中流传的“杭越即是银簪大盗”的消息,并得知杭越已经在通缉下逃之夭夭后,长孙灼彻底熄了在这种时候出现的心思! ……杭越、那可是那个绝对不会让事情不在自己控制下的杭越啊!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银簪大盗,不过那都不重要! ——毕竟杭越,就是吩咐他戴着那枚造型奇特的玉佩去锦华斋的“罪魁祸首”啊! 杭越一逃,思来想去也只有白日这一个不同寻常事件的长孙灼更加恐惧了。 而今夜,他在夜色渐浓才敢走出来,饥肠辘辘的他带着身上摔出来的伤已经是狼狈不堪,可偏偏大理寺的那群混蛋! 不知为何,近日那群该死的大理寺捕快们都像发了疯一样在街上巡逻,警惕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在一瘸一拐的长孙灼听到身后大喊的“站住!什么人!”后,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瞬间战胜了身上的伤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瞬间逃窜消失在了捕快们的视线中! 后遗症此时才缓缓袭上来。 筋疲力尽的长孙灼眼前发黑。 手脚无力的他终于跑不动了,即将仰面倒下的时候,一只凭空出现的手忽然拎住了他的衣领! 那人似乎十分嫌弃一般,只用两根手指捻着。 可正是这两根手指,居然轻而易举的提起了长孙灼这个满肚子肥油的高大胖子! 当双眼翻白,昏迷过去的长孙灼仰倒的时候,视线中的最后一个事物—— ——是一枚银簪。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银簪未断 免费阅读.[.aishu55.cc] 一波又起 长孙灼存活下来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关注,事实证明,作为卫南星易容术的教导者,杭越本人对于这方面也是毫不逊色,加之大家下意识将血公子和银簪大盗事件分割开来思考,以至于唯一可能看出尸体不对劲的卫南星也没有将注意力放上去。 对于他来说,长孙家的人死的越多越好。 庭院外,遥遥站在那里的卫南星专注的看着被搀扶着坐到椅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身上久病的阴冷似乎堪堪褪去一点的元初君。 虽然在专注的看着那边,卫南星的双眼中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色。 他想的是此时身处皇宫中、自己那数不胜数的敌人。 卫南星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眉宇间是在元初君面前从未有过的厉色。 可当阳光下的那个人隐约恢复了视力,虽然迷蒙但还是看向了在阴影处的自己,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时,卫南星脸上的表情骤变,瞬间变得轻松自如。 轻笑着和阳光下面的白衣女子挥手表示,卫南星转身时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然,与其说是做出事件的决定,倒不如说他终于要在此时此刻做那谋划了十几年的事。 那件他从未改变过的计划。 另一边,看着卫南星转身离开的背影,表面眼神时而涣散时而清明的元初君视野实则十分清晰,意味深长的将目光从卫南星身上移开,感受着脸上温暖的阳光,她不动神色的呼出一口浊气。 “玄景……这样真的有用吗?”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黑衣刀客,后者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到了眸色灰黑的殿下迷茫又为难的神情。 玄景抿了抿唇,低声道:“程苏子讲,如果多晒晒太阳的话,您眼周上的药能吸收的更快些,能看见的时间也能相应的得到延长。” 元初君眼角抽动。 可现在的季节不是温暖的春日也不是凉爽的秋季。 这他妈是夏天!你要把我晒成小鱼干吗!! 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从未拒绝他人的元初君只是轻轻颔首,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挡住额头上的光,想起玄景所说的话又是一僵,没有阻挡那迎头而来的强光。 看出了元初君的不适,玄景皱了皱眉,微微凑近低声道:“现在太阳刚出不久,殿下稍待片刻,属下就带殿下回房内可好?” 元初君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影,忽然抬手先是抓住了对方的袖口,在后者愣神的功夫中,反手抓住了玄景的手腕当做盲人的扶手。 “好。” …… 片刻后,被神情呆滞的玄景浑身僵硬的推到房内的元初君心满意足的被抱着躺回了凉爽舒适的床榻上。 计划通! 虽然前两次玄景对于自己触碰他的反应那么大让人有些不爽…… 但是问题嘛,解决了就好。 * 玄景最近十分苦恼。 在意识到自己对殿下存在不该有的龌龊思想后,他前所未有的产生了慌乱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殿下倾城对她抱有不该有的念头的男人太多,玄景虽然认为他们罪该万死,可和一直自诩有罪于殿下会为殿下献出生命的自己有这种念头时的感受截然不同。 感知到这一点的他几乎是本能,虽然内心万分煎熬,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强行让自己变得清醒下来,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既然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想法,那么行为就必然要安分守己。 可这想法在实施的那一刻即失败了。 玄景无法做到拒绝元初君的任何一个要求,就算这要求会让他一向毫无波澜的内心狂跳,他也会咬牙压下内心的念头,拼命的抑制着自己心中疯涨的混账念头。 “……”抱着刀站在门外的玄景深吸一口气,看着身后的房门。 那张冷硬的脸破天荒的露出了苦恼怔然的神情。 他摇摇头,强行让自己变得冷静理智。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无异是等待程苏子研究出的医治方案,以及、让温献淳那个罪该万死的死无葬身之地。 玄景绷紧了唇,抱着怀里黑刀的手微微用力。 可元初君的脸庞却在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脑海中永久性的展露出各异的神态。 ……快停下来! * 大理寺 “这是什么了?”凌青州挑眉看着面前的司务,后者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茫然:“属下也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问原因,将发生这件事的过程详细描述一遍。”凌青州看着眼前肌肉脑袋的司务,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后者用力点头: “哦!” “大人被叫到宫里问话了,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就是依稀似乎听大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反贼’‘谋反’一类的事……”司务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迷惑的看着他: “倒是凌大人,您让我去问大人的事,大人说暂时不用管长孙家的事了。” “似乎宫里那位…贵妃娘娘,前两日受到了些许惊吓。”司务一脸好奇,“而且听大人话中来看,罪魁祸首好像就是这几日江湖上流传起来的素娘子!” “那素娘子凭空出现,身为血公子的徒弟第一次出手居然不是对准江湖人,而是大都皇城,已经惊到了一众门派的……” 凌青州缓缓闭上了眼睛,他静静地睁眼看着司务一脸兴奋的侃侃而谈的无视自己的模样,习以为常的站起来: “挺好。辛苦你了。” 猛然间被打断讲述江湖事的司务一愣,茫然的看着自家大人的背影,下意识就要追出去,却被一只抬起的手阻拦,无奈他只能大喊道: “大人您去哪儿啊!” “没你事了,玩去吧。” 司务茫然的歪着头。 玩?我吗? * 站在大理寺卿的门口,凌青州抬起手来,停顿片刻后,轻轻敲击了一下。 不等他开口,屋内的人就应声了:“进来吧。” “青州是吧。” 凌青州刚刚跨进前脚,后脚屋内的人就唤出了他的名字。 一抬眼,对方果然和从前一样,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双手捧着眼前书架上的卷宗。 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到了中年年纪,站在那里虽然个头不高,但身姿挺拔,站在成堆的卷宗面前也不容易被人无视。 但是,最引人瞩目的果然还是那头顶装裱完成的墨宝—— 【黎民苍生】 没有服从皇权的字样存在。 从这几个字中便能看出,如今任职大理寺卿的王序其人和名字的守序截然不同。 相比服从皇权的西厂和锦衣卫,他手下的大理寺永远以处理案件和为百姓解决犯人为宗旨。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能身为曾经卫朝的大理寺卿,将职任保持到了如今的大都朝也依旧屹立不倒。 “大人还是一样,耳力过人啊。”凌青州脸上挂着丝毫挑不出错的笑容,双手拱起微微拘礼,前面的小个子男人轻哼一声,抱着卷宗转过身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少来了。我不想看那些繁琐的礼节和你来我往的寒暄。” 凌青州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扩大,直起腰来,几步走到桌前的位置,声音含笑: “是。” “什么耳力好。乐成那小子在我从皇宫回来后就在我面前晃,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授意的。”放下卷宗,王序白了凌青州一眼,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让乐成那傻小子干这种活,看来青州你虽然自己诡计多端,但是手下还是没什么能担得住场面的人啊。” “要不要我再给你调任一些?” 凌青州嘴角缓缓抽搐了一下。 他怎么会看不出王序的调侃呢?毕竟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诡计多端”这个词看上去就不是夸人的。 而且,王大人,无论是乐成还是自己白日巡逻的那一大群捕快手下,没有一个不五大三粗一眼看上去肌肉脑袋的。 这些都是我刚到都城任职的时候,您亲自点给我的啊。 凌青州脸上的笑容在王序殷切的注视下只是僵硬了片刻,就再次变回毫无异样的模样:“不必劳烦大人费心,乐成他们很好。” 一如既往的没看到这个总是戴着面具的小子破防的模样,王序一脸可惜的收回目光,那张看上去不像正经正派官员的脸扭曲了一下: “好了。说正事,楚家小子又给我……” “大人!慎言!!” 终于心满意足的看到了凌青州瞪圆了眼睛的表情,王序大笑一声,在对方无可奈何的视线中拍手叫好: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该这样有朝气才对!” ……可中年男人也给我表现的稳重一点啊! 险些黑脸的凌青州深吸一口气,在王序一脸意犹未尽的注视下险些再次破功:“……大人,大都城存在反贼势力吗……” 他刚刚开口,出乎意料的是,一直保持着乐呵呵的王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砰”的一声,手里的卷宗被这个小个子男人直接丢在了桌上! “我呸!”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反贼?究竟谁才是反贼!” “这里从来不是楚家的天下!” 这次的凌青州没来得及阻拦。 他愕然的抬头,看着瞬间像是被点燃了火气倏然站起来的王序。 此时此刻的他似乎明白了,乐成口中“大人像急着出恭一样走的很快”的原因是什么了。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一波又起 免费阅读.[.aishu55.cc] 夫妇本色 凌青州作为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早就察觉到了大都朝朝廷和江湖之间始终存在着不清不楚的瓜葛。 可以他的行事方式,非但不会一探究竟,还会对这种看上去就会十分麻烦的事情避之不及。 倒不如说,会被调到大都城来做官已经算是出乎他的计划。凌青州一直以来只想好好的查他的案子,做他的小官。 驱使他的除了生存以外,其实还有他本人极具的求知本能。 虽然外表看不出,平时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好奇心,但是在这种陈年封存的未解事件中,凌青州有着让人惊叹的痴迷。 可这一次不一样。 “……”盯着眼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王序,凌青州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坚持个性,什么是自己该避之不及的时候。 王序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平复自己的内心。当他一抬头,看见凌青州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都挑不出任何错误的时候,他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股无奈。 “青州。”他叹息一声,转身坐回了椅子上,轻唤道:“想必你也猜到了,作为两朝的官,我清楚的知道这段对于百姓来说不清不楚的改朝换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其间到底存在着何种的肮脏。”王序微微用力捏着手里的竹简,语气也一点点变得锋利起来: “这里面大部分的内容你都不清楚,说实话,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你知道。”说到这里时,王序忽然抬眼,打断了即将开口的凌青州: “别急着否认。”他轻描淡写却又带着让人咬牙切齿的自信: “我知道你不想知道。” “可对于我来说,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想不想。”王序用力的说出了那个“我”字,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凌青州哭笑不得的闭上了嘴静静聆听着。 他没有直接躬身,像从前婉拒王序那样以有事在身要求离开。 如果是从前,凌青州绝对不会犹豫。可是如今,元乾国、长宁公主也入了这场局。 凌青州和那群围在元初君身边的江湖人可不同,虽然他对长宁公主的在意全然不亚于那些人,但是相比整日将元初君心肝似的捧在手心里鞍前马后的玄景等人,凌青州更愿意相信,既然身中剧毒还能存活至今,已然证明元初君绝不只是一个亡国公主那么简单。 包括那日从杭越的手中毫发无伤的回来,以及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在程天机那家伙身边的套话中也能得出结论—— 长宁公主化险为夷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近平这一点,就能知道元初君的恐怖之处。 就算美貌是一种武器,可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不会对杭越之流奏效、也可以说,绝不会对她所遭受迫害的任何一个人奏效。 可她还是坐到了。 显而易见,她的身上有比绝世的容貌恐怖万分的“利器”。 好奇的凌青州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 不知道凌青州转变的原因,也没心思去思考,察觉到了这次他没有抗拒的王序双眼一亮,他满意的轻咳一声,表情中也多了几分严肃,继续说道: “或许你也发现了,大都城的江湖人实在太多了。” “最开始卫朝时酒楼里江湖的百晓生也渐渐消失在都城里了。”王序一下一下的轻叩桌面,“不是百晓生离开了,他还在大都城,只是已经有人占据了他的位置。” 凌青州微微挑眉:“探子的位置也有人占?” 王序哄堂大笑:“哈哈哈!没错!一个江湖探子的位置都要抢了,那群不是人的东西简直太荒唐了!” 笑了数声,他嗤笑一声:“但‘入侵’到大都城的那些人,可不只是想当一个探子那么简单。” “他们有着更大的野望。” “而且……”王序深吸一口气,抬眼目光沉沉的看向凌青州: “他们已经完成了相当一部分。” 凌青州的眼角缓缓抽动着,想明白了什么的他此时眉宇间也染上了一抹讶异的神色。 王序满意的冷笑一声: “你想的不错。” “那群入侵了我们皇城的人不是别人。”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缓缓站起身来凝视着窗外。 他的目光所至,正是庄严肃穆的皇宫。 * 皇宫 养心殿门外 安静的殿外,一道穿着素淡的身影走出,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每一步都走的又实又稳。 站在殿外停下脚步,女子左右环视,目光扫过周围一动不动的侍卫和太监,看到他们低垂着头无视自己的表情,半眯着眼睛上前一步—— 这个“侍女”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无人阻拦。 走进门内,侍女抬起头来,露出了她那张清秀的面庞。 是南知意。 她转身关紧了养心殿的大门,转过身来,眼中带着几抹隐藏的很深的嫌弃和烦躁。 盯着中央龙椅上那个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的男人,南知意眉眼淡淡,朝着中央的位置走去。 站在台阶之下,南知意几乎和楚煊人抬起的手同时行动,站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跟在长孙玄清身边“监视”了这么久,南知意早就对这二人如今的傲骨习以为常,甚至只觉得嘲讽无比。 规矩的站在台阶下,南知意抬头看向楚煊人,清冷的声音响彻安静的大殿: “为什么发布素娘子的悬赏?” “……” “其他的暂且不提,将刺杀清贵妃的罪名安在素娘子的头上,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 “为什么要与血公子树敌?你明知道外界传闻的血公子在无为楼所属是假……” “吵死了!!”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楚煊人猛地抬起头,声音通过不自觉漾出的内力震慑开来,但凡殿内站的是其他人,都会因为这句低吼声内心狂跳不已。 可站在这里的是南知意。 她全然不在意楚煊人的那些皇帝脾气。 只是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南知意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我需要知道你做这种事的理由。” 她没有说“你当上皇帝全部依仗我的力量”之类的话,因为她知道,对于楚煊人这种心高气傲的恶心男人,这种话只会让他原本就脆弱到可怜的自尊心再次遭受重创。 现在发疯了的话就不好办了。 南知意淡漠的表情下冷静的思考着。 果不其然,在南知意放低姿态后,楚煊人粗重的喘息了数声后,抬眼看向了她。 在对上那低着头等待着他回答的发顶,楚煊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微不可察的满足,也使得他狂躁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长孙玄清也就算了,楚煊人才是那个真正无法认清自己的存在。 当了太久的皇帝,肆意杀死了越来越多的人让他忘记当初在身为掌门之女的南知意面前卑躬屈膝请求帮助的模样。 甚至比起只是甜言蜜语整日夸耀的虞梦簪,在南知意面前,曾经的楚煊人简直低微到了泥土之中。 毕竟和沉溺于自己获得的宠爱中的虞梦簪不同,清醒的南知意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站在下方的南知意平静的低着头,唇角挂着一抹冷笑。 看来楚煊人此时是全然忘却走投无路时,背着长孙玄清在床榻之上讨好我的模样了。 怎么,如今倒是嫌弃起我其貌不扬了? 好在南知意也只是在玩弄他而已: “皇上,贵妃娘娘得知素娘子的通缉令后情绪十分不稳定。”南知意平静道,“她问…素娘子是不是您在宫外找的女……” “糊涂女人!” 不等南知意说完话,楚煊人就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她,有几分急切的站起身来: “朕当然知道那晚袭击她的人是卫南星,如果不是知道她被袭击心情不好,我非要给这个随便说话的女人一个教训!”楚煊人走下龙椅,站在桌前无奈的低语着,看向桌上被自己丢开此时一片狼藉的奏折有些头疼。 换句话说,自从那夜血公子离开,他就一直在头疼。 真正意义上的头疼。 楚煊人身为一个武林人,身强体壮,就算这些年有所懈怠,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是体弱多病的属性。 正因如此,他瞬间明白了,这是血公子给自己的下马威。 他这边烦躁的要命,那边的长孙玄清又在给自己找麻烦: “区区一个遗孤,她到底在怕什么!” “就连他的命能保存下来,也是朕和她大发慈悲罢了!” ……大发慈悲…… 饶是南知意,听到楚煊人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个词,也一时间有些难绷。 可显然她的忍耐度很强大:“是。但关于素娘子……” “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楚煊人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似乎对于这个自己拿来泄愤的替罪羊毫不在意,拿起桌上的奏折,正要驱逐南知意之时,他忽然微微一顿。 缓缓抬头,看向眼前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南知意。 楚煊人原本因为靠近那个郊外庄园庭院的杀手都被杀死,现在的他没有了杭越又不能像以往那样动用无为楼的人感到烦躁。 而就在此时,南知意来了。 南知意平静的看着楚煊人自以为隐晦、实则在她眼中无比明晰的算计神情,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直到良久后,和南知意想的无二,楚煊人刻意放低的声音响起了: “师姐。” 瞧瞧,不愧是夫妻,就连求人时的称呼都一模一样。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帮我、杀个人。” 为您提供大神 斯诺克 的《被虐身后我靠扎心成为武林第一》最快更新 夫妇本色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