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顾先生的小替身》 01 替嫁 被精心布置过的婚房里,一个娇俏的oga正襟危坐坐在卧室大床上。 oga身上穿着白色的小西装,皮肤细如白瓷,头发被发型师精心打理过了,右眼尾下有颗浅浅的泪痣,本是个精致漂亮的新郎,但嘴角挂着的食物残渣是那么突兀又傻相。 沈郁等了一整个下午,吃了些桌上放的甜点垫了垫肚子,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他紧张地不停搅动手指,溜圆的鹿眼时不时透过敞开的房门往客厅外看着,像是焦急地等谁回来。 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嫁给顾英羿了。 就在一天前,许久未见的父亲突然找到他并把他接回了沈家,还让他和顾英羿结婚,这件事太过突然,沈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包好连人带物一起送到了顾家。 沈郁天生智力缺陷,他无法理解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只知道可以和喜欢了很久的人在一起,所以他既紧张又开心地等着顾英羿。 挂钟时针指向凌晨一点四十整,顾英羿还没有回来,沈郁困的眼皮子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还在强撑着等,就在沈郁快要睡着时,客厅门被人砰的一声重重一脚踹开,紧接着客厅里发出各种霹雳吧啦的声响,沈郁被吓的一个激灵,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忙跑到客厅。 客厅里满是alpha暴怒状态下的压迫信息素,伏加特的味道浓郁密而不透风。顾英羿胡砸海摔将客厅砸的一团糟,佣人阿姨瑟缩在墙角不敢上前阻拦,青筋暴起的拳头一拳将挂在墙上的玻璃装饰捣碎。 沈郁被吓得一个觳觫,却在看到顾英羿的手背血红一片时立刻跑到他身边傻乎乎抓住他的手,板起毫无威慑力的小脸道:“流血!不可以砸!” “滚开。”顾英羿喝了很多酒,他看都没看沈郁一眼就厌烦地将他推开,然后醉意朦胧盯着沈郁的脸几秒后后又失而复得般把人紧紧抱到怀里,嘴里还不停重复着:“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没死,你没死” 沈郁头脑简单,把顾英羿当成喝糊涂的人看待,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顾英羿的后背安抚:“乖哦,郁郁没有死、郁郁会一直陪着你哦。” 他的手还在流血,沈郁推了推顾英羿,顾英羿却将他抱的死紧,他无奈地求助站在远处的阿姨,恳求道:“姨姨、流血了、药箱。” 阿姨还没拿来药箱沈郁突然身体腾空被顾英羿打横抱到了卧室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丢到了柔弱的大床上,高大的身影随后覆了上来,紧接着带着浓郁酒气的吻重重落下,alpha的信息素将他重重包围。 沈郁一心惦记着顾英羿的伤,担心又焦急地推搡着他:“伤!流血、要包扎!” 他的反抗在顾英羿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大手抓住他两只手腕轻松压在头顶,很快沈郁就在顾英羿的攻势下被迫臣服,顾英羿覆在他身上,灼热的呼吸洒在后颈,犬齿难耐地厮磨着他的腺体,似乎随时就要刺破皮肤咬下去。 沈郁很害怕,在顾英羿身下细微发着抖,他不会控制本能,甜淳的信息素大量释放在房间里。 顾英羿醉意喃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这时候的沈郁还傻傻的以为顾英羿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不去抗拒顾英羿,在顾英羿刺破他的腺体时注入信息素标记时,也只是咬紧了下唇痛苦承受。 清晨,暖烘烘的阳光照进屋内,房间里两股信息素暧昧不散,地上一片狼藉。 顾英羿睁开眼,昨天喝了太多酒,这头痛的难以忍受,胸口有个毛绒绒的脑袋让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回笼,怀里oga腺体上的牙印和满身暧昧痕迹无一不在告诉他眼前这个残忍的事实。 他被迫娶了一个傻子,还标记了除沈朝之外的人。 就算他们两兄弟有着相同的一张脸,他也不可能把沈郁当成沈朝,昨天实在是喝的太多了。 荒谬。 内心的背叛感让顾英羿无法忍受,他黑着脸掀开被子下床,动作之大丝毫不在乎会不会吵醒还在熟睡的沈郁。 沈郁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身上又酸又疼,脑袋空白茫然了片刻,就看到顾英羿已经穿上衣服离开卧室了。 “老老公!”他本能地想下床去追顾英羿,可是脚刚沾到地板就膝盖一软裹着被子摔到地上,额头还重重磕到床头柜的角上。 “好疼!”沈郁瞬间疼的眼泪直冒。顾英羿头也没回,丝毫不关心他摔的多重。 额头鼓起一个包,沈郁伸手碰了碰,疼的嘶嘶抽冷气,他委屈地瘪瘪嘴,顾英羿的冷漠让沈郁有些难过,可傻子就是没心眼,转头就把顾英羿对他的态度忘了个干净。 沈郁慢吞吞穿好衣服下楼时顾英羿已经吃完早餐去公司了,阿姨正在收拾餐桌,看到他下来,礼貌地喊了声夫人。 沈郁觉得她很像曾经一直照顾自己的管家奶奶,没由来对她感觉很亲近,甜甜地对陈妈笑了笑:“姨姨早。” 陈阿姨说:“夫人,您洗漱洗漱,我给你准备早餐。” “谢谢姨姨。” “哎?你这额头怎么了。” 沈郁:“郁郁走路、不小心,磕的。” 陈阿姨给他煮了个鸡蛋让他敷,“下次小心点,敷敷,好的快。” “嗯!姨姨真好。” 陈阿姨笑笑去准备早饭,沈郁吃完饭后她去采购今天的食材,顾英羿不喜欢人多,所以别墅里只留了陈阿姨一个人照顾日常起居。 陈阿姨走后没多久,沈郁的父亲打来电话。 沈郁几年前捡了一只别人丢弃的小柴犬,前几天小狗生病了,他怎么都凑不够手术费的钱,就在他百般无助的时候父亲找到了他,说他可以把小狗带走看病,等他和顾英羿结完婚,就把小狗治好病就还给他。 02 柴柴 接到沈之恒的电话沈郁以为狗狗治好病了,特别高兴地接通:“爸爸!” 沈之恒:“我到你家楼下了,开门。” 沈郁急不可耐地问:“爸爸,柴柴、病好了吗?有没有、带过来?” 沈之恒语气明显不耐,“好了,快点开门。” 听到沈之恒把柴柴带过来了,沈郁开心的连鞋子都忘了穿,光着脚急冲冲去打开别墅大门。 “爸爸,李叔叔。” 沈之恒注意到沈郁光着的脚,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心下对这个傻儿子的嫌弃又多几分,他冷着脸教训沈郁:“我怎么教你的,你现在是沈家的儿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沈郁双手背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尴尬地蜷缩了蜷圆润的趾头,“对不起爸爸,我忘了。”说完话他急切地往沈之恒身后,秘书手里拎着的航空包看。 柴柴认出主人,兴奋地汪了两声。 沈郁要去拿包,沈之恒拦住他,“等会,爸爸还有些话跟你说。” “爸爸!包里闷、柴柴、会难受!” 沈之恒不给,他问沈郁:“我问你,顾英羿昨晚有没有回来?” 听父亲提起顾英羿,沈郁不由得想起昨晚和顾英羿发生的事,白皙的小脸顿时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低着头手指下意识搅着衣服,羞地声音都小了下来:“老公昨晚、回来了。” 沈郁低头,沈之恒正好看到了他脖子后面的咬痕,心中了然,便开始别有深意地教沈郁:“嗯,知道了,记住爸爸跟你说的话,如果有谁问你任何事情,你都说自己伤到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听到了没?” 沈郁心思单纯,沈之恒的话在他的观念里就是不对的,他反驳道:“郁郁没有受伤,爸爸,教郁郁撒谎,不对!” 沈之恒见他好歹不分的傻样恨不得翻个白眼,你以为他愿意把沈郁这个傻子接回来跟顾家联姻吗,如果不是因为他跟沈朝是双胞胎,沈朝又出了意外至今生死不明,他才不会让这个脑子都不利索的儿子进沈家的门。 简直就是晦气! 对外他宣称沈朝出车祸伤到了脑袋导致智力后退,知道内幕的只有顾家和顾英羿,沈家跟顾家的联姻本就是互利互赢,所以在他决定用沈郁代替沈朝时,顾家老头是同意了的。 懒得跟一个傻子解释,沈之恒直接用狗威胁沈郁:“记住我的话,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狗扔了!” 沈郁从没有撒过谎,虽然他不愿意,但沈之恒的威胁成功奏效,他忙抓住沈之恒的袖子,“郁郁记得,爸爸,不可以扔柴柴。” 沈之恒这才满意地把狗还给他,还虚情假意拍了拍沈郁的头,“记住就行,不准给我惹麻烦。” 狗还给他没多久,沈之恒就和秘书离开了,关柴柴的笼子太小,柴柴没有任何活动的空间,沈郁赶紧把关在不合适笼子里的柴柴放出来,心疼地摸着它的头安抚,“柴柴,医生、有把你的病治好吗?我好想你呀柴柴。” 柴柴哼唧唧粘着沈郁回应他。 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沈郁也没多想,去杂物间找到柴柴的狗粮和小零食喂它。 柴柴吃饱喝足,沈郁又拿自己的衣服给柴柴在阳台铺了个临时的窝,以前柴柴都是跟他睡在一个屋子里的,可是现在他和顾英羿睡在一起,沈郁本能地觉得顾英羿会不喜欢狗,他不敢贸然把狗放在卧室,反正阳台也不会冷,顾英羿家又大又亮,比他以前住的地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 沈郁把狗放到阳台无奈地对柴柴说:“柴柴乖乖的哦,如果老公不讨厌你你就可以进屋啦。” 关了阳台门后,柴柴不满地用爪子扒拉玻璃。 沈郁叉着腰板起脸,鼓着腮帮子凶巴巴指它:“柴柴!不可以、扒门的!”说完话便故意狠下心不去看柴柴,柴柴扒拉一会儿见沈郁不理他,气的蜷在窝里睡觉了。 阿姨还没回来,沈郁肚子饿,他去厨房打开冰箱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结果冰箱空空如也,阿姨把不新鲜的食材都扔了,沈郁用仅剩的鸡蛋自己煮了碗面条。 沈郁以前也不会做饭,可那时候有管家奶奶一直照顾他,奶奶离开后,他就只有自己了,被烫了无数次,切伤很多次手指后才学会自己做饭饱腹。 喝尽最后一口面汤,沈郁眯着眼,满足地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他把碗筷洗刷干净放回原位便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等顾英羿。 他的手机是很老旧的款式,点开一个软件都要卡上很久。 当初买是因为被卖二手手机贩子看他傻忽悠他买的,当时流行qq和微信,别人假好心教他怎么怎么玩,沈郁就傻乎乎的掏好几倍的钱买了。 到现在他也只学会了一点点微信。 他很想打个电话问问顾英羿回来了吗,可是他没有顾英羿的号码,已经晚上十点了顾英羿还没回家,他想到以前给饭店打工的时候也是刷盘子刷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家,有时候还会刷到十一点,顾英羿的工作一定比他更辛苦才会工作到这个时间。 这么晚不知道顾英羿吃饭了没有,如果阿姨还没回来的话,他就也给顾英羿下碗鸡蛋面吃。 他煮的面最好吃了,以前邻居家的小孩还夸过他呢。 沈郁眼巴巴盯着门口看,恨不得顾英羿下一秒就出现在视线里。 等啊等,从十点等到了十一点半,眼睛熬的像小兔子一样通红,后来沈郁实在撑不住了,哈欠打个不停,困困顿顿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晨一点,陈妈回来了,她看到屋子里没有亮光,以为沈郁在卧室睡着了,就没开客厅灯,所以也没发现沙发上躺着个人,小心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冰箱后便回了走廊尽头自己卧室。 一点半,顾英羿从公司回来,即使公司不忙,他也不想回到这个有沈郁的地方,可如今他刚新婚就夜不归宿又难免不被人抓住把柄诟病。 那些流言蜚语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打开客厅灯,客厅骤然亮起,顾英羿便看到缩在沙发上睡的憨熟的沈郁。 03 “那就跟你的狗一起滚出去。” 沈郁抱着沙发靠垫熟睡,身上穿着松垮的睡衣,睡衣卷起一角,露出白瘦的腰肢,或许是有点冷了,两只小脚无意识地蜷在一起,骤然亮起的灯照的熟睡的人无意识哼唧了两声但没有醒,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被靠垫挤的变形,嘴角还挂一抹晶亮的口水。 嫌恶地收回目光,没有管缩在沙发上睡着的沈郁,顾英羿漠然往卧室走去。却在走进卧室后,暴怒不已地喊了声:“陈妈!” 顾英羿的声音兀地把沈郁吓醒,他还没从迷糊中缓过神来,就看到陈阿姨从房间出来急匆匆跑到顾英羿卧室。 沈郁急忙穿上鞋也跟去了,卧室里,柴柴不知道什么时候扒开了阳台的门,此时正叼着顾英羿的印着名牌logo的内裤在他的床上撒欢。 沈郁傻眼了,不敢置信地又跑回客厅看了眼阳台门, 柴柴竟然把门扒开了! 他忘了锁! 顾英羿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杀死人,愠怒地质问陈阿姨,“谁让你把这小畜生放进家里的?” 陈阿姨一脸苦容辨道:“先生,我真不知道这狗哪里来的,下午我去采购食材了,路上遇到以前的老朋友就回来晚了些,这狗真不是我带进来的。” 顾英羿误会陈妈,沈郁赶紧把狗从床上抱下来,怯怯地瞥了眼顾英羿,嗫嗫嚅嚅说:“柴柴,是我的,不是姨姨的。” 一听这狗是沈郁带进来的,本就因为不得不回家而不悦的顾英羿更加火上浇油,他忍着快要爆发的火气,咬牙切齿对沈郁说:“现在、立刻,把狗给我扔出去。” 沈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护着柴柴执拗道:“柴柴,生病刚好,外面很冷,不可以、扔出去。” “那就跟你的狗一起滚出去!” 下一秒,沈郁连人带狗被顾英羿掂着后领子扔出了大门。 对于这个他被迫娶的人,顾英羿没有丝毫怜悯。 沈郁抱着柴柴站在大门外,拖鞋在刚刚被扔出来时也掉在了屋里,如今是冰寒雪冷的冬天,刮在人脸上的风都像把刀子割肉般生疼,沈郁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冷不丁离了屋里的暖气接触到外面的冷风,冻的浑身发抖,他拍着大门哆嗦着嘴唇喊,“老公,郁郁冷!” 不论沈郁怎么喊顾英羿都充耳不闻,他冷的受不了了,抱着柴柴缩在大门墙角,大门缝隙下能渗出一丝丝暖源,他把柴柴放在最里侧,光着的脚已经冻的失去知觉了,不停地朝手心哈气摩擦。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小缝,陈阿姨抱着厚厚一床被子给沈郁,还把灌满热水的水袋递给他,“夫人,先生现在还在气头上,我给你留个门,你晚点再进来,先给你拿床被子,您将就将就。” 陈阿姨有个和沈郁差不多大的儿子,她也是听说老别墅的一个佣人老朋友说的,说沈家大儿子出了意外,沈家为了利益不知道从哪儿接回来一个儿子,如今和顾英羿结婚的是沈家的双胞胎傻弟弟。 听归听,她是断断不敢往外说的,只是沈郁傻是傻,可怜也是真的可怜,可她也是个打工的,儿子还生着病,她不能丢了饭碗。 沈郁嘴唇冻的发白,他接过被子和热水袋,暖烘烘的触感从手心传递到身上,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冻的发红的小脸对陈阿姨扬起诚挚的笑脸:“嗯!谢谢姨姨。” 陈阿姨叹了口气,无奈道,“您有什么事悄悄去花园最后面的窗户小声喊我,好吗?” “嗯!郁郁知道了。” 他点了点柴柴的小鼻子,小声责怪道:“为什么跑到卧室,柴柴坏,闯祸。” 柴柴委屈巴巴蹭着沈郁的手心。 沈郁哼了一声,表面不接受柴柴的讨好,却怕柴柴冷,把被子盖到它的爪子上。 陈阿姨给的被子铺在地上,给柴柴盖的严严实实,沈郁才抱着热水袋钻进被子里。 有了被子还是很冷,即使大门开着小缝,但沈郁只要想到顾英羿盛怒的样子就心生胆怯,顾英羿还在生他的气,他不敢进去。 将自己蜷成虾米,抱着怀里唯一的暖源,夜里不知道被冻醒多少次,最后沈郁都分不清自己是在睡梦中还是清醒的,整个人混混沌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身体里又像要着火了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沈郁睁开眼,刚退烧的脑袋又闷又重,上次磕到的地方已经鼓起一个小包,扩散成一小片淤青在白皙的额头上,轻轻一碰就疼得不行。 “唔。”沈郁难受的皱着眉头,扶着作痛的头要坐起身。 手背上还打着吊针,听到他醒来的在一旁忙活的陈阿姨忙过来制止他,“别动别动,手上有针呢。” “姨姨。”沈郁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他看了陈阿姨几秒,又迷茫地看了一圈周围,显然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在医院。 陈阿姨给他盖好被子,贴心的拿了个枕头让他靠着,“昨晚你怎么没进屋,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你还在外面,当时你整个人烫的就跟煮熟了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先生让我赶紧给你送医院来了。” 沈郁思想简单,但又格外固执,“唔,昨天郁郁闯祸,不可以进。”说完话他又反射弧很长的想起来,着急地问陈阿姨:“姨姨,柴柴呢?” “别急别急,小狗我给放在花房阳台了。” 听到柴柴被安置好沈郁松了口气,可转头又想起来昨晚上柴柴扒开阳台门进了顾英羿卧室闯的祸,他担心没有人在家,柴柴又跑出来捣乱,陈阿姨仿佛猜中他要说什么,“放心吧,花房的门是带栓的,我关严实了,不会乱跑的。” 沈郁终于放心:“谢谢姨姨。” “姨姨,老公呢?”沈郁下意识以为顾英羿也送他来医院了。 陈阿姨顿了下,终究是不忍心告诉他早上顾英羿看到高烧昏迷的沈郁时,只是很冷漠的让她带医院去,并没有陪同的意思。 “先生先生公司很忙,所以才让姨姨陪的。”陈阿姨想了下才这么说。 沈郁很失落。  04 “种”蛋糕 他住的是普通病房,房间里还有两个床位,沈郁旁边的床位是个小朋友。小朋友今天过生日,他妈妈买了个蛋糕,爸爸在给蛋糕点完蜡烛后和妈妈一起给小朋友唱生日歌,沈郁好奇地看过去,虽然是在医院,可这一幕却是无比和谐美好。 沈郁看的出神,小朋友吹完蜡烛,他的妈妈切了两块蛋糕分给他们,“今天是我们杨杨的十岁生日,大家一起吃个蛋糕。” 沈郁眼巴巴盯着蛋糕看。 陈阿姨接过蛋糕和男孩妈妈说了祝福,然后把蛋糕给沈郁,“姨姨不爱吃甜的,都给你。” 奶油的香气进入鼻腔,沈郁咽了口口水,两只手捧着蛋糕,他拿起叉子又放下了。 陈阿姨疑惑问:“怎么不吃?” 沈郁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毛线织的小熊玩偶,然后递给男孩妈妈,笑的天真,“生日、快乐,郁郁自己做的,给杨杨、礼物。” 男孩妈妈怔了怔,似乎是看出沈郁不跟正常人一样的状态,笑着接过了礼物,还夸了他做的好看。 沈郁挂完吊针就可以出院了,陈阿姨给他办好手续就领着人回家了。 一路上,沈郁都宝贝似的抱着那两块蛋糕,陈阿姨让他赶紧吃他还不乐意,担心奶油蹭脏,就用袋子给他装上了。 路上沈郁很认真地问了陈阿姨,是不是种子种到地里就可以收获很多很多果实,陈阿姨给他说是,沈郁听后高兴地抱着蛋糕蹦蹦跳跳回别墅了。 回了别墅陈阿姨还有很多活要忙,没时时刻刻看在沈郁身边,沈郁回了别墅就一头钻进了花池,手里还拿了把小铲子。 下午刚刚三点,顾英羿从公司回来,刚准备进门,右边花池的花丛里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又跑家里来了,顾英羿蹙眉,陈阿姨最近工作很懈怠。 往花池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是什么,哪里是什么阿猫阿狗,是沈郁。 沈郁背对着他,手里的小铲子卖力在地上挖了个两个坑出来,然后他把脚边的塑料袋打开,将里面的蛋糕小心翼翼拿出来放进坑里埋上土浇上水后,小手还拍了拍上面的土。 “呼。”终于“种”完蛋糕,沈郁蹭了把脸上的汗,心满意足站起身,转过身猛地发现顾英羿站在他身后。 “啊!”沈郁冷不丁被吓到,猛地后退一步,谁知脚上一空就这么摔到了刚刚浇完水的土坑上,摔了一身泥。 顾英羿冷冷看着他,丝毫没有拉他起来的意思,睨着他一身泥揉着屁股的狼狈样子嗤笑一声,对他“种蛋糕”的行为并不奇怪,毕竟是一个傻子,你能用正常思维来看待吗。 冷漠地忽视沈郁,顾英羿转身离开。 看到顾英羿走了,沈郁终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一骨碌从泥坑里爬起来追了上去。 今天顾英羿比以往回来的都早,沈郁像个跟屁虫一样跑着黏上顾英羿,沾着泥巴的小手一把拽住顾英羿的西装,“老公,等郁郁!” 被沈郁抓住衣服,顾英羿停下脚步,沈郁跑的太快,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到了顾英羿硬/挺的后背。 “唔!好痛!”沈郁一只手捂着撞红发酸的鼻子,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顾英羿的衣服。 顾英羿望着崭新西装上五个泥手印,眼皮子跳了跳,脸色暗沉道:“松开。” 撞到鼻子的沈郁疼的眼泪汪汪,为什么老公的后背的这么硬,他的鼻子好疼! “我让你松开。”顾英羿强忍着怒气拔高声调。 见顾英羿生气,沈郁忙松开手,他西装上的泥巴让沈郁反应过来,“对不起,郁郁、没洗手。”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懒得跟一个傻子较劲,径直去卧室换了新的正装。 看到顾英羿一副又要出门的架势,沈郁差点又伸出手去抓他,被他一个凶厉的眼神吓了回去,“别他妈烦我。” 顾英羿走后,沈郁站在原地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他真的好笨,总是在惹老公生气,老公是不是不喜欢他呀。 沈郁闷闷不乐在花房里和柴柴呆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突然有个年轻的alpha登门造访。 陈阿姨称呼他为二少爷。 顾荐岽身穿一身名牌,戴着副墨镜,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眉眼和顾英羿有几分相像,但没有顾英羿好看,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是沈郁对顾荐岽的第一印象。 “嗨小嫂子,这是你的狗狗吗,好可爱。”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摸柴柴,柴柴平时很温顺的性格却突然朝顾荐岽呲牙叫了两声,沈郁忙把柴柴抱过来。 顾荐岽将沈郁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确实和沈朝长得一模一样,眼角下也有颗泪痣,只是沈朝的痣是在左边,沈郁则是在右,痣的颜色也更深一些。 沈郁圆溜溜的眼睛戒备的盯着他看,顾荐岽忙做投降状,“好好好,不摸你的狗,这样,给你糖好不好。”他掏出几颗糖递到沈郁面前,沈郁看了看他手里的糖,又看了看他,明明眼睛里写着想要,可还是不拿,显然是对他还不信任。 顾荐岽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顾荐岽,是顾英羿的弟弟,今天是老爷子的50大寿,我哥让我来接你过去。” 听到顾英羿的名字沈郁有了反应,“接我、过去?” 可是顾英羿走的时候并没有跟他说要参加谁的生日呀。 顾荐岽点点头,“对。”他看了眼手表,“我哥忘了跟你说,所以让我来接你,宴会快开始了,你赶紧换换衣服。” 听到是顾英羿的安排,沈郁也就相信了,火急火燎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他不知道怎么穿搭,上身穿了件面包服,下身配了条洗到掉色的牛仔裤,这一身在顾荐岽眼里寒酸又不伦不类,他强忍住眼底的笑意,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催沈郁走,沈郁面露难色,“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呀。” 顾荐岽一副我都准备好了的样子说:“不用操心,我哥都提前备好了就放在车里呢,等会儿你到的时候直接送给老爷子。” 沈郁认真记住,跟着顾荐岽上了车。  05 “脑子不好就别出来给我惹事!” 车子一路行驶到一处半山腰别墅区,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豪宅前,顾荐岽停下车给沈郁打开车门,笑嘻嘻说:“小嫂子,到咯。” 沈郁下了车,顾荐岽把包装好的礼物从后座拿给沈郁,“给,这是我哥让你给老爷子的礼物,等会儿我带你进去,你给老爷子送礼物的时候,一定要说,这是顾英羿给您准备的,这样才能让老爷子更加开心,知道了吗?” 礼盒不大不小,两只手刚好能拿住,沉甸甸的。 他是顾英羿的弟弟,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嗯!郁郁会、记住。”单纯的沈郁根本没发现顾荐岽话里的故意强调了让他说这是顾英羿准备的,他开心地抱着礼物,在心里一遍遍练习等下要说的话,顾荐岽说宴会有很多人,他不可以说错,更不可以丢顾英羿的脸。 进入豪宅,宴会觥筹交错,无数张生疏的面孔和除了顾英羿之外的alpha让沈郁下意识胆怯,顾荐岽这时突然推搡着他进入大家的视线,嬉笑着往落座在大厅中央的顾老爷子走去,“老爷子,看看谁来给你过生日了。” 大家都对顾荐岽的出现感到意外,众所周知,顾家的二少爷整天不务正业,典型的纨绔富二代。 在场的众人纷纷朝沈郁和顾荐岽投去视线,包括坐在顾老爷子身边的顾英羿。 不少人看到沈郁的穿着都在讨论嘲笑。 顾英羿对沈郁出现感到意外。 沈郁紧张的手心冒汗,眼神一直往顾英羿那儿看企图寻求安全感,顾荐岽把人推到顾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大哥说要给你个大礼物,要新嫂子亲手送给你呢。” 他的礼物根本还没送出去,顾英羿眉头微蹙,不知道顾荐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老爷子明明才五十岁,却被病痛折磨的像七八十的老人,身形瘦削,面容病态,他虚笑了两声,说:“好,让我看看英羿和儿媳妇送了什么给我。” 沈郁鼓起勇气,顶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将礼物递了过去,他努力让自己不紧张,说出顾荐岽教他的话:“祝您、生日快乐,这是、老公给您的、礼物。” 顾老爷子在拆包装,顾荐岽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随着礼物拆开,顾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只见他沉下脸,重重将礼物砸在沈郁脚边,沈郁被一惊,往后瑟缩了一下。 大家纷纷朝着地上的礼物看去,在顾老爷子五十大寿当天,沈郁送的礼物却是一块挂钟,生辰寿宴最忌讳的就是送钟表,送钟的谐音也是送终。 顾荐岽得到了想要的效果,眼里的得意掩都掩不住,台下人们议论纷纷,顾英羿脸黑如碳。 沈郁不明所以,怯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荐岽故作惊讶,阴阳怪气说,“看来嫂子真是摔坏了脑袋呢,不过嫂子说礼物可是大哥准备的,大哥,你也太不懂事了,哪有过寿送钟的,还是说,你巴不得咱爸早点儿让位,好让你继承位子。”他噗笑一声,“未免太心急了吧。” 顾英羿总算知道顾荐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就是利用沈郁为了看他的笑话罢了。 他淡然自若站起身,走到沈郁旁边将茫然失措的沈郁拉到怀里,对顾老爷子说:“父亲,礼物儿子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并非是钟,顾荐岽的恶作剧也不必当真,阿朝的伤还没好,他不是故意的,我代他向您赔罪。” 顾英羿在大庭广众下称呼沈郁的是阿朝,这会儿沈郁吓得六神无主,自然没听出来顾英羿叫的什么。 顾老爷子没说话,大家对顾英羿的解释不置可否,就算是顾荐岽的捉弄,此场宴会也足够让顾英羿出丑了。 沈郁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能察觉出来宴会上不寻常的气氛,顾英羿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出宴会现场,他走的很快,沈郁跟不上,手腕被捏的很痛,他挣扎了两下,“老公,手、好疼!” 走到车前,顾英羿忍耐的脾气终于爆发,他死死抓着沈郁的手腕将他压到车身上,凶戾地质问他,“谁他妈让你来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给我闯了多大的祸?过寿,你他妈送钟?!” 手腕要被捏断了一样,沈郁疼的眼泪直掉,他知道自己又犯了错,哭着道歉,“呜他骗郁郁、不是、不是我。” 沈郁哭的泣不成声,一遍遍自责道歉:“对、对不起,郁郁笨,给老公惹麻烦、郁郁笨、老公打、打。”他握住顾英羿的手让顾英羿打自己,顾英羿一把挣开他,面对这张和沈朝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沈郁哭的他烦,将人粗暴地扔进后座关上车门,“脑子不好就老实待在家里,别出来给我惹事。” 助理在一旁低头不语,等顾英羿上了车才开车。 回到家,顾英羿去了书房,沈郁眼眶红红跑回自己卧室,自从那晚之后,顾英羿便不再让他进主卧,陈阿姨就给他单独收拾了个次卧出来。 他趴在床底下摸出来一个蓝色的小包,包很旧,是沈郁上小学的时候就用的,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他宝贝似的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那种很廉价的糖,他把糖全部倒在手心里,选了几颗最好看的拿了出来。 这些糖是沈郁在福利院帮忙的时候院长送的,沈郁吃了一半,吃完的糖纸他也没扔,都特别宝贝地收在背包里,这盒糖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他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顾英羿。 他将糖果捧在手心,给自己打气,“郁郁、很笨,不可以、随便相信别人、不给老公、添麻烦!” 他握着糖跑去顾英羿书房,顾英羿没有锁门的习惯,沈郁直接开了门跑到顾英羿旁边,然后把糖全放在了顾英羿手里,小心翼翼讨好地说,“老公、吃糖,就不生气啦。” 沈郁的想法很简单,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顾英羿道歉,可他忘了,他最宝贵的,在顾英羿眼里根本一文不值,甚至还因为他攥久了有些融化的糖沾到手而感到恶心。 他暴躁地把糖全部扔到沈郁身上,忍无可忍吼道,“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06 蛋糕不会发芽长大(修)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顾英羿就不喜欢他,因为沈郁很笨,没有人喜欢笨蛋。 顾英羿烦躁地出去洗手,沈郁蹲在地上一颗颗捡糖,一边捡一边掉眼泪。 “老公,讨厌郁郁,因为郁郁笨,总是、做错事,没有人喜欢。” 之后的几天沈郁都没看见顾英羿,听阿姨说顾英羿最近很忙,去外地出差了。 顾英羿不在,沈郁就可以把柴柴放出来在花园里跑跑了,上次“种”的蛋糕被阿姨挖了出来,沈郁这才知道,原来蛋糕根本不会发芽长大,它只会在泥土里腐烂。 阿姨为了安慰沈郁,特地买了很多向日葵种子在了花房里,让沈郁在冬天也能看到向日葵。 这天阳光很好,a市的冬天久违的暖和起来,沈郁抱着柴柴在院子里晒太阳,陈阿姨说门口有个自称是沈郁哥哥的人要见他。 来人正是抚养他十年的管家奶奶的儿子,张富,管家奶奶去世后,张富代替奶奶抚养的他。 张富对沈郁并不好,常常克扣他的生活费,没少打过沈郁,沈郁对张富下意识是害怕的,但是管家奶奶对他很好,所以沈郁也一直叫张富哥哥。 张富一进门就把别墅打量了个遍,不禁目露羡慕,他大咧咧靠坐在沙发上,招呼沈郁给他倒茶,“给我弄杯水喝,大老远找到这儿真是不容易,渴死我了。” 沈郁怯怯喊了声,“哥哥”。 张富见沈郁做什么都慢半拍子的样子,也不指望他倒水了,自己倒了杯桌上的凉茶自顾自喝了起来,陈阿姨拿来水果招待他,张富翘着二郎腿抓了个桌上的苹果啃了口,“啧,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连苹果都比外面的好吃。” 张富边吃苹果边说,想到此行的目的,“沈郁,给我点钱,哥身体不舒服,要看医生,你也知道哥生活难的很,你现在是飞黄腾达了,总不能忘了哥吧。” 张富嘴里说着不舒服,可看上去没有一点需要看医生的样子,沈郁身上哪有钱,顾英羿从未给过他,不过他在这不愁吃不愁穿,确实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他如实道:“哥哥,我没有、钱。” “你没钱?!你嫁给顾英羿你说你没钱,谁他妈信,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给?行啊沈郁,你现在厉害了就不认这个哥了,别忘了是谁抚养了你十几年。”张富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往茶几上一砸,扯着嗓子大声道。 沈郁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身上确实没多少钱,虽然张富对他不好,但是管家奶奶确实抚养了他很久,他去自己卧室拿出来几张现金递给张富,“我只有,这么多。” 张富眼皮子跳了跳,一把打掉沈郁手里的钱,“五百?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 “哥哥,我真的、没有。” “沈郁,哥真的生病了,需要钱看病,你没有你就问顾英羿要啊,他肯定有钱。”张富见沈郁真的掏不出来的样子立马装起可怜。 沈郁为难地皱着眉头,他不想问顾英羿要钱,可是,他又没有钱给张富,他想了半天才说,“我会、想办法。” 这句话张富自动认为沈郁同意去跟顾英羿要钱了,他虚假地笑了笑,“哥就知道我家没白疼你,你有钱了记得打给哥啊。” 沈郁抿了抿唇,点点头。 张富走时还不忘把地上的五百块钱揣兜里,然后把桌上的水果也顺走了。 沈郁嘴里的想办法就是织毛线玩偶挂在网上卖,这是管家奶奶教他的,一开始沈郁织了很多小动物玩偶送给福利院的小朋友吗,院长觉得好看就拍照发到了网上,谁知有很多人喜欢,纷纷评论留言说有没有卖的,之后院长就教沈郁怎么拍照片放在网上,他卖的不贵,通常一个玩偶在30-50之间,他自己操作以后,就有很多人就找他定制下单。 他刚把照片放在网上不久,就收到一条信息,一个网名叫倔强的小柯基问他,小兔子的玩偶可以定一百个吗?说是最近需要用,希望能尽快赶出来,他愿意出双倍的价格加急。 沈郁眼睛一亮,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好,不敢相信有人要定一百个,一只玩偶50块钱,那100个就是好多好多钱! 而且他还愿意出双倍,那就更多了。 [“可以!]沈郁立刻回复。 对方问沈郁要联系方式,刚加上对方就转来一笔五千元的定金。 收完定金,沈郁马不停蹄开始织玩偶,平均一只小兔子需要两个小时,一天差不多可以织十个左右,十天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沈郁整齐整夜在卧室里织玩偶,十天很快过去,进度织到快结束才发现家里的线团不够用了,他跟陈阿姨说了以后,陈阿姨就带他出去买了。 那五百块钱哪够张富嚯嚯的,等了都快十天了,沈郁那小子还没给他打电话,他耐不住地又跑到顾英羿家里,但是家里没人,他就一直在别墅外面,骂骂咧咧蹲着等人回来。 沈郁还没回,顾英羿和助理倒是先回来了,张富蹲在大门口等了半天,冻的他脚都麻了,终于听到声响,看到车后以后是沈郁,立马起身拦在了车头面前,司机猛一踩刹车,顾英羿顿时不悦地皱起眉。 助理说:“先生,有人拦了车。” 顾英羿没说话,漠然扫去视线。 很面生,但又有些眼熟。 车窗是防窥的,里面能看清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张富用力敲拍着车窗,努力想往里面看,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嚷嚷着:“沈郁!你真是胆子肥了,这都几天了,让我要钱你要到了没?溜我玩呢,别以为你现在嫁给顾英羿我就不敢揍你了,真以为张富我是吃素的?” 张富? 顾英羿终于认出来窗户外面胡搅蛮缠的人是谁了,当时绑架沈朝的车子意外坠海,打捞上来的行踪记录仪录下来的视频中那两名绑匪提到了张富的名字,只是记录仪损毁严重,只有一小段的内容,顾英羿当下就派人去调查张富,但一直没找到这个人,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喂!沈郁!他妈老子跟你说话呢?!你他妈顾,顾总?”伴随着降下来的车窗,张富的声音戛然而止。  07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顾,顾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就放过我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出现您眼前了。”张富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满脸苦色求着顾英羿。 顾英羿低头一下一下摁着打火机,他缓缓将摇曳的火舌送到张富眼前,然后慢慢向下,炽热的温度灼烧皮肤带来烧伤感,张富被吓得一身冷汗,随着司机拎来一桶汽油,张富立马双手抱头喊道:“我说我说!是我当初赌牌欠了钱,实在还不上才让他们去绑架沈郁要挟沈家的,但是谁知道那天沈朝突然出现,他俩又长得一样,那两人也是第一次绑架就给认错了!” 顾英羿整个人一怔,死死揪住张富的领子,“你说什么,绑错了人?” 张富被吓的都快尿裤子了,顾英羿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抱着头哆哆嗦嗦说:“对对,原本是要绑架沈郁,我们,我们本来想,就算他是傻的可也是沈家的儿子,怎么都能敲诈一笔,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想绑架沈朝,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沈朝为什么会去那里?!”顾英羿脖子上青筋暴起。 “每年沈家都会准时派人过来一次给沈郁生活费,就在那天有个人打电话说要来看沈郁,谁知道他提前来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那天沈朝提前去看望沈郁,张富安排的人也想提前一天绑架沈郁好在第二天威胁沈家,但是命运的齿轮转错了,本来绑架沈郁的人错把来看沈郁的双胞胎哥哥认成了沈郁,所以才造成了沈朝的意外。 顾英羿六神无主地松开张富,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原来一切都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 原本他该娶的人跟他阴阳两隔,沈郁顶替了本该属于沈朝的一切。 错的,错的,不对 他的阿朝不该替沈郁去死! 一时间,莫大的恨意充斥着顾英羿的心扉,他懊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沈朝提前回国,如果他知道沈朝回国了,或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或许他就能够阻止。 太晚了,什么都太晚了。 沈朝已经被警方告知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下游被打捞了无数次,捞上来的只有那两名绑匪的尸体和沈朝残破的衣服。 顾英羿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朝司机摆了摆手,声音平淡残忍:“拖出去,废条腿,扔远点。” 顾英羿走到书房,慢慢打开放在一旁的钢琴,这架钢琴是沈朝生前最想拥有的,他买到了,可是沈朝已经不在了。 琴键崭新,顾英羿多么渴望能再看到沈朝谈一次。 他悲恸地闭上眼,轻轻抚摸琴键,回想着沈朝最喜欢的那首曲子,指尖轻按,琴声在寂静昏暗的房间内回旋。 月光如水,沈郁回到二楼,悠扬的琴声传入耳朵,琴音婉转深沉,又有种沈郁听不懂的哀伤,他不由自主循着琴声源头走去,逐渐来到了顾英羿的书房。 “噔——!!” 琴音突然刺耳,原本弹得投入的顾英羿双手摁在琴键上,目光死死盯着沈郁,沈郁被他的视线吓的瑟缩了一下,那眼神里有太多沈郁看不懂的东西,他只觉得害怕。 “老老公”沈郁嗫嚅着叫了声顾英羿。 顾英羿背对着月光,沈郁看不清他的表情,书房里只亮着盏昏暗的台灯,顾英羿一步步朝他走来,沈郁胆战心惊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 沈郁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顾英羿,他的眼神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老公咳!”脖子猛地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大手还在不断收紧,胸腔里的空气逐渐减少,沈郁张大了嘴艰难呼吸,脸憋成了酱紫色。 顾英羿面无表情盯着脸色痛苦不断拍打他手臂的沈郁,似乎只要他再稍微使一点点劲,就能拧断这只纤细脆弱的脖子。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沈朝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沈郁眼泪糊了一脸,窒息感让沈郁痛不欲生,他不懂顾英羿在说什么,为什么说他抢走了属于哥哥的一切,他没有抢哥哥的东西。 “沈郁,是你害死了他。” 沈郁绝望地哭着,“沈郁,没有、害哥哥,没有、抢东西。” 顾英羿冷笑一声,“没有?你真以为我娶的是你?如果不是你爸费尽心机,你根本不可能嫁给我。” 顾英羿终于松开快要窒息的沈郁,空气重新进入胸腔,沈郁捂着嗓子剧烈咳嗽,浑身颤栗。 “你只是一个你爸用来代替沈朝嫁到顾家保住联姻的工具而已。”顾英羿掐住沈郁下巴,刻薄地说出诛心的话后漠然离去。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以为我娶的是你? 你只是一个你爸用来代替沈朝嫁到顾家保住联姻的工具而已。 顾英羿的话一遍遍在沈郁脑海里回放,沈郁抱着头哭到泣不成声,心脏好像被人用刀深深的划了道口子,汩汩流着鲜血。 沈郁哭到喘不过气,眼泪争先恐后从泪腺涌出,他攥着心口的位置,倔强又执拗地哽咽着,“郁郁、没有害哥哥,没有抢、哥哥的东西,是郁郁跟老公结婚,不是工具,不是工具” 自那晚以后,顾英羿好几天没回别墅,沈郁自此以后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嚷嚷着问陈阿姨顾英羿什么时候回来,他变得闷闷不乐,可又不会藏住情绪,所有难过的表情都写在脸上,每天只知道埋头织那些玩偶。 倔强的小柯基订单终于完成了,对方在网上给他发了地址,要他当面把玩偶交付再给尾金。 之前的定金沈郁已经全部打给张富了,他把玩偶都打包好,自己骑着陈阿姨的小电车就去了地方。 还好玩偶不大,总体个个钥匙扣差不多,一百只一个稍微大点的箱子也就能装下了。  08 “去洗掉标记。” 地址不远,沈郁不是很会看地图,这附近他来过几次,再远点沈郁就不一定能找到了。 地址是一家咖啡厅,定玩偶的人是一个阳光开朗的alpha,看着年纪很轻,穿着时尚,腰间围了围裙,围裙上沾满了各色各样的颜料,背上背了架画板。 再三确认了倔强的小柯基发的基本信息沈郁才敢确认他就是定玩偶的人。 他吃力的抱着箱子进了咖啡厅,走到那人身边,小声问了句:“你是、倔强的、小柯基吗?” 沈郁问的一本正经,但是哪有当众说出网名的,也太羞耻了,旁边有听到的两个女孩正掩面偷笑,章炀面上一红,尴尬的咳了两声,看了白白净净的沈郁一眼,“我不是给你发了名字嘛,你怎么还叫我网名。”章炀把沈郁怀里的箱子接了过来。 沈郁慢半拍地想起来,拍了下脑袋:“我忘记了。” 章炀这才发现沈郁虽然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是很快就能看出来他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 比如,太过澄澈干净的眼神。 沈郁指了指箱子,说话有些间断,“玩偶、做好了,你数数,然后、剩下的、钱。” 章炀盯着沈郁看了几秒,没数玩偶,直接掏出手机给沈郁转了剩下的钱过去,“不用数了,尾金给你转过去了。” 沈郁收到钱,茫然地眨了眨眼,迟钝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把箱子推到章炀面前,固执地非要让他数,“要数。” 说了好几遍不用数沈郁还犟着后,章炀总算是确定了沈郁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只好当着沈郁的面一个个数清楚了才说:“对的,可以了吧。” 沈郁顿了顿,然后对他露出一个干净又纯粹的笑容,“嗯!” 章炀怔了怔,等他回过神来,沈郁已经开心地蹦蹦跳跳走了。 下午,沈郁回到家给张富打电话却发现打不通了,信息也不回,沈郁很奇怪,哥哥不是说很缺钱需要看病吗,怎么联系不上了。 他也没多想,把剩下的钱都打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沈郁在客厅看到了顾英羿,顾英羿没什么表情,见到他冷冷命令:“换衣服,跟我去医院,我已经约好了下午的标记清除手术。” 沈郁愣了片刻,随即捂住后脖子瞪大了眼,“为什么、要洗标记!” 他在电视上看过,洗标记就是清除顾英羿在他身体里留下的信息素,还会很疼,洗掉标记,他就不是顾英羿的oga了。 “郁郁、不要洗!”沈郁害怕地摇头说。 顾英羿耐心告罄,拽着沈郁的胳膊就往外走,“你没得选。” 沈郁被顾英羿硬生生拽到车里,他要去拉车门,车门却被上了锁。 一路上不管沈郁怎么折腾顾英羿都置之不理,车子开到医院,顾英羿强制性拉着沈郁下了车。 这场标记本就是个意外,沈郁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不可能让永久标记捆绑住他和沈郁。 提前约好的医生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了,他们走后门进的,这场手术也是保密进行,毕竟顾氏副总领着自己夫人来做标记清除手术要是爆出去了,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波。 沈郁被顾英羿连拖带拽带进了手术室后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助理在医院。 摆满各种器具的手术室里,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在沈郁眼里变成了一个个拿手术刀的恶魔,他被两名护士按在手术台上捆住手脚,为首的医生拿着针管和各种金属仪器朝他走来,紧接着脖子上一痛,随着冰凉的液体被推入腺体,眼前事物逐渐变得模糊,他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郁缓缓恢复些许意识,他费力地睁开眼,依稀听见医生和助理的对话。 “清除标记对腺体的损伤很大,后续可能会有恶心感和短暂性厌食等后遗症,沈先生的生殖腔发育不良,呈微缩状态,所以受孕几率比正常oga低很多还会造成紊乱” 洗掉,标记了吗 后面的话沈郁没再听清,他的眼皮变得很重很重,重到让他再次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了。 麻醉过去后,意识清醒,腺体和小腹的痛细细密密蔓延到全身,他捂着肚子,疼的蜷缩在床上浑身冒冷汗,腺体上被缠着绷带,就好像有人拿一把钝刀把表层用力刮了一遍。 还没等这股疼劲过去,胃里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他趴在床边干呕不停,陈阿姨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忙把他扶起来,心疼地帮他顺气,“快喝点水顺顺。” 沈郁喝了两口水缓解了一些,清瘦的小脸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从泪腺里涌出来,他抓住陈阿姨的手,“姨姨,好疼。” 陈阿姨鼻子一酸,她是真的心疼这孩子,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沈郁就是碍了顾英羿的眼,她也是oga,知道洗标记有多疼,腺体也要切开进行手术,可想而知沈郁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她拍了拍沈郁的后背安抚,温声细语哄着他:“姨姨知道,饿不饿,阿姨给你弄点吃的。” 沈郁什么也吃不下,恶心感一阵阵,他依赖地抓着陈阿姨的衣服满头汗的又睡着了。 沈郁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那年的秋天,那时的沈郁退学早,初中勉强上完就没在继续读书了,不是他不想学,而是老师和同学都不接纳他,老师说他拖累班级,同学把他当成每天闲来无事欺负的傻子,张富也总是不给他学费。 退学以后,他靠打零工挣钱养活自己,他和正常人不一样,大多数店铺都不愿意收他,他就只能去饭店帮人家洗盘子,可他反应慢又笨手笨脚,钱没挣到还给人家倒赔盘子钱。 最后他在一家福利院做兼职,院长知道他的情况也没苛待他,只让他穿上小熊外套每周陪小朋友玩一天就行了。  09 没有人爱沈郁 沈郁智商没办法服务成年人,却和小朋友能玩到一块去。 那天沈郁正好在福利院兼职,他记得那是一个下午,他正在陪几个小朋友玩捉迷藏,他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藏了很久也不见有孩子来找自己,原本安静的福利院也突然热闹起来,跟他玩游戏的小孩全部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只看到小朋友们排好队,一个个手里领了一个小蛋糕,等挤在前排的小朋友们走了,他才看清楚什么情况。 原来是有人来福利院做公益活动,给小朋友分发蛋糕和衣服。 沈郁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那是沈郁第一次见到顾英羿。 三年前的顾英羿刚刚20岁,眉眼还有几分青涩稚嫩,却已经展露出不属于同龄人的老练和成熟,沈郁看到顾英羿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他从没见过比顾英羿还好看的人。 他就这么戴着小熊头套和衣服傻楞楞盯着顾英羿看,顾英羿和身边的助理给小朋友分完了蛋糕,多出来一个,或许是沈郁的视线太过灼热,顾英羿恰好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隔着小熊头套,沈郁的脸瞬间就红了,顾英羿仿佛透过头套看到了自己,登时让他紧张地不知所措,他身材娇小,个子也不是很高,顾英羿把他当成了福利院稍微大点的小朋友,见沈郁眼巴巴盯着自己看,以为他没分到蛋糕。 他听见顾英羿和身边的人说,“那不是还有个小孩吗,给他。” 等沈郁回过神来,手里已经多了个精致小巧的蛋糕,顾英羿和助理与他擦肩而过。 沈郁小心捧着那盒小蛋糕,转身望着顾英羿挺拔的背影出神,胸口的位置有很奇怪的感觉,只是沈郁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是沈郁第一次吃到蛋糕,也是沈郁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比糖更甜的东西。 因为总是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后来沈郁才知道顾英羿是顾氏的长子。 自此以后,沈郁就像是着了迷,顾英羿的名字便一直藏在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顾英羿于他而言就好比天上月,除了能在电视上看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直到后来被父亲接走,和顾英羿结了婚沈郁都一直不敢相信。 这场梦断断续续结束,沈郁满脸泪水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感受,只知道很难过很难过。 吸了吸鼻子,他茫然地眨了眨溢满泪水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突然就有那么一点不想喜欢顾英羿了。 因为顾英羿对他好坏,总是欺负他。 身上还是很疼,恶心感算没有了,他有些饿,床头柜放着陈阿姨给他煮的粥,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不想麻烦陈阿姨,就端着凉粥吃了几口。 顾英羿没有回来,沈郁走到花房,把柴柴抱到卧室,柴柴一天没见到主人,这会儿哼哼唧唧地不停撒娇,他抱着柴柴坐在地上,把床底下的包又摸了出来,掏出糖罐子,从里面拿了一颗上次被顾英羿扔掉的糖扒开糖纸塞进嘴里。 他望着窗外闪烁的星星出神,不知不觉眼泪又模糊了视线,抬手倔强的把眼泪用力擦掉,以前最喜欢吃的糖在此刻似乎也变得不甜了。 沈郁使劲憋着眼泪,憋的胸膛起伏,到最后难以忍受地哭出声来,他好想管家奶奶,没人任何人是真心喜欢沈郁的,只有管家奶奶对他好。 可是奶奶已经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不会再爱沈郁了。 顾英羿又好几天没回家,沈郁休息了好几天终于身体好了点,也渐渐习惯被洗掉信息素后空荡荡的腺体。 沈郁现在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织玩偶,常常在院子里一织就是一整天,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想到顾英羿亲手把他送去洗掉标记的场景和冰冷的眼神。 他坐在院子里不停织,柴柴在他脚边睡觉,陈阿姨突然面色焦急地跑过来说:“外面来了好多警察,要贴封条。” 沈郁听不懂,不知道陈阿姨为什么要这么慌张。 愣神的功夫的警察已经进来了,他们走到沈郁面前,出示了搜查证后说:“我们接到举报,顾先生涉嫌私藏违禁物品目前已被依法拘留,我们将按规定进行搜查,还请无关人员离开,希望您配合我们工作。” 沈郁没太听懂警察的说的话,只听到了顾英羿被拘留,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警察就已经开始搜查起别墅,还将他们推离了别墅。 “姨姨老公”沈郁不知道怎么表达想说的话,焦急地抓住陈阿姨的手问,陈阿姨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她本来好好的在打扫卫生,突然就闯进来一群警察。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急,顾先生肯定没事的。”陈阿姨只好这么安慰他。 过了一会儿,警察从别墅里搜出来一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紧接着就当着沈郁和陈阿姨的面把大门用封条贴了起来。 陈阿姨忙上去问:“哎哎,为什么贴封条?发生什么了?” 警察自顾自贴上封条,“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在调查清楚之前将别墅贴封不允许进出,还请您谅解。” 大门贴了封条不给进,陈阿姨问到了顾英羿拘留在哪儿,但是今晚不给探视,要明天才可以。 陈阿姨在外面租的有个房子,是为了照顾生病的儿子租的,儿子转院了,房租还没到期,也就没退,没想到这会儿还派上了用场,沈郁抱着柴柴跟阿姨暂时去了出租屋。 出租屋很小,还有些潮湿,一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霉味儿,当时陈阿姨找的急,也没挑。 刚安顿下来,陈阿姨接了个电话又着急忙慌的要出门。 她对沈郁说:“郁郁,我儿子在医院突然病情严重了,需要马上手术,我得赶紧过去,这房子你先住着,抽屉里有零钱,有什么事给阿姨打电话。”  10 “郁郁第章 会救老公!” “姨姨,路上小心。” 陈阿姨焦急之余又感动不已,“嗳,姨姨知道了,姨姨忙完就回来。” 陈阿姨说完话就走了,留下沈郁一个人在出租屋里。 他心里记挂着顾英羿,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只盼着天赶紧亮,然后去拘留所看顾英羿。 他去过拘留所一次,是因为那时候同学欺负他,他不小心把一个同学推倒了,刚好那个位置是楼梯口,那名同学就这么滚了下去,后来他就被带到了拘留所,关了一个星期才放出来,那里很冷,也吃不饱,还会被其他拘留的人欺负。 虽然顾英羿对他很坏,可是他还是很担心,他怕顾英羿没有被子盖,也没有饭吃。 第二天一大早沈郁就顶着两个黑眼圈爬了起来,他去陈阿姨说的抽屉里拿了几张零钱,买了一些菜回来,陈阿姨家里有做饭的工具,还有一个保温饭盒,做好饭,把柴柴关在家里后他便记着拘留所的名字,坐公交车去了。 这一片沈郁不熟悉,他明明问了好多人,可还是坐错了公交车,等他终于找对地方到了拘留所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只顾着给顾英羿做饭,自己早上什么也没吃,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值班的警察问他干什么,他焦急又短促地说:“来看、老公!” “我问你找谁,我怎么知道你老公是谁?” 沈郁急的不行,他都说了看老公为什么还不让他进去,于是他抱着保温盒要往里闯,值班警察立马把他拽了回来还狠狠推了一把,“不是,我说你这人还是个傻子吗?我问你找谁?名字,叫什么名字,你听不懂吗?” 沈郁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终于反应过来要说顾英羿的名字,“顾,顾英羿!” 值班警察翻了个白眼,确定拘留所里有个叫顾英羿的人才放沈郁进去。 “顾英羿,有人找。”值班警察领着沈郁来到一个房间,手里的铁棍敲了敲铁框。 “老公!” 顾英羿在的拘留房是单独的,只关了他一个人。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顾英羿抬头看去,便看到了一张他最讨厌的脸,沈郁正满眼欢喜地扒着铁框喊他。 顾英羿漠然地收回视线,沈郁的出现就好像在看他的笑话。 “老公,饭。”沈郁把保温盒从专门的小口送了进来,饭是提前检查过才让他带进来的。 顾英羿没理他。 沈郁还在不停催他,“老公,吃,吃。” 顾英羿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如果他猜得没错,他家现在已经被查封了。 “郁郁,给老公、送饭。” 顾英羿看到沈郁脖子上面的绷带,不禁想沈郁是真的傻,你对他不好,他也会不开心,可不开心就是一时的,转头又像个狗皮膏药舔着脸自己黏上来。 怎么也赶不走。 让人厌烦。 如今他算是栽了跟头,顾老爷子突然病危,弥留之际,所有人都赶到病床前,顾老爷子咽气后,律师念出顾老爷子提前拟定好的遗嘱。 顾氏的继承人,是顾荐岽。 到底比不过从小养在身边的儿子,即使是个不成器的,也愿意把公司交到他手里。 就在老爷子咽气不久后,一群警察浩浩荡荡闯进病房,以他私自挪用公款之嫌把他带走调查。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都是顾荐岽做的,他被强制带走时,顾荐岽附在他耳边说,“私生子就是私生子,顾家,不可能交给一个野种,顾英羿,你没资格跟我斗。” 顾荐岽给他栽赃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还把他周围所有能信任的人脉通通斩断,他没做过的事警察查不出来自然会放他,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在拘留所里待的越久,顾荐岽的得意就越多一分。 助理他联系不上,想必也被顾荐岽控制起来了,最快的办法就是拿钱保释,但他的全部资金都被冻结,说来可笑,他现在落得连十万块保释金都拿不出来。 “饭,凉了!” 沈郁见顾英羿一直不吃,又大声催促了他一遍。 傻子的声音不小,逼仄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顾英羿不耐烦地皱了下眉,觉得沈郁聒噪。 拘留所给的饭是馊的,一口没吃,他不是铁做的,说不饿那是假的,他也不矫情,拿着筷子吃了沈郁送来的饭。 就是很简单的番茄炒蛋,还有个青菜肉丝,由于一直放在保温盒里还是温热的。 顾英羿顿了顿。 这傻子在哪儿买的盒饭,味道还不错。 顾英羿很诚实的把饭菜吃了干净。 沈郁一直趴在铁窗外看他,看顾英羿把饭菜吃干净了,特傻气地咯咯笑了两声,天真地问他,“老公,好吃吗?郁郁、做的哦!” 一脸骄傲。 顾英羿筷子一顿,心口不一道:“不好吃。” 沈郁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副以为自己马上要得到夸奖却又一场空的模样。 有些好笑。 傻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迟钝地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老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顾英羿眼下还真没什么办法,要么等他们调查完自动放他,要么就掏钱保释,他总不能指望眼前这个脑子都不好的傻子能拿出来十万。 “十万块,你能拿出来么?” 沈郁听后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十万在沈郁的认知里是个庞大的数字。 一个玩偶50块钱,十个玩偶就是500。他掰着手指头努力想算清十万是多少玩偶,但是他除了知道这笔钱很多以外,并不能算出来自己要做多少个玩偶才可以凑够十万。 顾英羿瞥着沈郁埋头苦算的傻相,自己难不成也被传染傻病了,他跟一个傻子说多少钱干嘛,说不定他连十万有多少个零都不知道,真是魔怔了。 沈郁站在外边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自己要做多少玩偶,他一脸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顾英羿出来什么都愿意的样子,信誓旦旦,“郁郁,会救老公!” 顾英羿讥笑一声,全当沈郁是在傻言傻语,根本没把沈郁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探望的时间,值班警察催沈郁走,临时走沈郁差点忘带走保温盒,出了警局门口才想起来,又跑回来拿出来了。  11 “可不可以告诉郁郁,哪里能挣钱?” 顾英羿是一个人在拘留房里,不会被人欺负,也有被子盖,沈郁终于不用那么担心他了。 他记性不好,一条路往往要走很多遍才能记得,于是回家的公交车沈郁成功又坐错了。 多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出租屋,一天没吃饭,沈郁饿的头晕眼花,强撑着吃了两口面包灌了一大杯水后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往顾英羿的拘留所去,走了两趟后沈郁这次只坐错了两站就到了地方。 给顾英羿送完饭后,沈郁就回家了,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尽快挣到十万,他要给顾英羿筹钱,他要救老公出来! 想到上次定了一百个玩偶的人,他像是突然看到希望一样,马上拿出手机给人发了信息。 问的还很直白憨率。 [你好,还需要玩偶吗,可以做比上次多。] 此时收到沈郁信息的章炀愣了半天,看了好几遍才理解沈郁的意思,他估计需要钱,想做比上次还要多的单量。 章炀也不差钱,他就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于是给了人回复。 [要,300个加急可以做吗?] 章炀也不确定沈郁具体想要多少,便随便报了个数。 这回沈郁难得聪明了,因为上次的100个玩偶加急是一万块钱,那300就是三万! 接了单后又犯了难,他的工具和线团都在顾英羿家里,但是顾英羿家里被封了,他进不去。 光着想接单,却忘了这回事,沈郁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袋。 想了半天,他又给章炀发信息,[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工具,做不了了。] 章炀:“……?” 沈郁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可以帮我买工具,然后从给我的钱里扣可以吗?] 章炀被沈郁的脑回路气笑了,让买家帮自己买工具,还让买家从给自己的钱里扣,沈郁怕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生意的老板。 但章炀还是答应了,问沈郁要什么工具,还有收货地址。 沈郁还担心对方会不同意,没想到直接答应了。 [普通的,四股牛奶线就可以,谢谢。] 章炀回复了个好就没下文了,这次章炀要的是个很简单的小花款式,一小时就可以做十个,用不了几天就能完成,但是离十万还有好多钱,光靠织玩偶还是不够。 他得想别的办法赚钱。 沈郁头脑简单,除了织玩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打工。 陈阿姨一直没回来,他用的钱都记在了本子上,以后他有钱了都会还给阿姨。 白天沈郁给顾英羿送完饭后就去附近找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但是只要发现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就都不收他了。 沈郁一上午找了很多家都无果,他泄气的来到最后一家,这是家酒吧,沈郁没来过这种地方,以为也是个普通的饭馆没什么区别,大着胆子进去了。 这里和他以前去过的地方不太一样,灯红酒绿,音乐声震耳欲聋,还混合了各种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沈郁努了努鼻子,不喜欢这里的气味。 他拿着酒吧招聘的海报,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找谁。 一个白净漂亮的oga出现在这种场合,难免不吸引去alpha饿狼般的目光,有两个alpha想过去搭讪,刚靠近就吓得沈郁连连后退。 他们把沈郁堵住,逗弄调戏道:“怎么一个人就跑这里来了,跟哥哥们喝两杯?” 酒吧内嘈杂,灯光晃眼,陌生的alpha连连逼近,沈郁害怕地往后退,圆溜溜的杏眼带着小刺猬般的戒备:“我要找工作,不认识、你们,让让开。” 沈郁有点后悔来这里了,这里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不要在这里打工了,这里好可怕 他推开alpha要走,alpha却抓住他的胳膊,“哎哎,别走啊,陪哥哥们玩玩。” “不不要!” 胳膊被攥的很紧,alpha强硬拉着他想去一旁的座位上喝酒,沈郁挣脱不开,又急又怕。 一个穿着精致,十分有气质的的oga女性走过来站在了alpha和沈郁面前,oga穿着红色的旗袍,一颦一笑皆透露着风情,她挡在他们面前,笑了笑说:“这孩子来找我的,别为难他。” 来人正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晴姐,晴姐在这里还是有些威望的,alpha们认出了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放弃了嘴边的肉,“原来是来找晴姐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着就松开了沈郁,沈郁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的大姐姐莫名地信任,下意识就跑到了她身后躲了起来。 晴姐带他离开酒吧大厅,让他在包厢里休息一会,给他倒了杯热牛奶。 沈郁坐在沙发上,像个刚接触外界的小孩儿,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包厢。 她盯着沈郁看了几秒,心中了然问:“你家人呢?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这里可不是未成年oga可以随随便便来的。” 沈郁捧着热牛奶小心喝了口,奶白的泡沫沾在唇边,他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傻傻的。 牛奶喝完,杯子放回桌上,他朝晴姐笑:“谢谢姐姐,但是我成年啦。” 晴姐诧异了下,他还真没看出来沈郁是个成年oga,他脸小,骨架也小,怎么看都像个还在上学的样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晴姐问。 “想、工作挣钱。” 晴姐是个生意人,她的眼光告诉她,以沈郁的样貌,绝对能给她带来红利,起初她救沈郁的本意只是不想让alpha糟蹋一个未成年的oga给自己店里带来什么麻烦,这会儿沈郁说自己成年,他长的好,又是吸引alpha的那一挂,但是,看上去脑子不太好。 那就没办法了,她没法让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去服务客人。况且做她这行的,讲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她也狠不下心哄骗这么一个单纯的人。 今天就当她做了件好事,积积德了。 “早点回去吧,过会儿天该黑了。”晴姐站起身。 晴姐是这里的老板,她一定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工作,沈郁一把抓住晴姐,“姐姐,可不可以告诉郁郁,哪里、能挣钱?” 12 一百毫升腺体液有8-10万 晴姐望着沈郁清透的眸子,轻笑,“哪里都可以赚到钱,但是哪里的钱都不容易赚。” 沈郁听不明白这么深奥的话,只听懂了晴姐说有可以挣到钱的地方,忙接着问:“姐姐,可以告诉郁郁吗?” 晴姐顿了顿,疑惑,“你很缺钱?” 沈郁重重点了点头:“嗯!郁郁需要、很多很多钱!”他神情沮丧,“没有钱,救不了人。” 晴姐沉默了片刻,沈郁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眼底的坚定触动到她。 如果不是有难言之隐,谁又会让一个傻子出来打工挣钱。 她本来并不想多管闲事,或许是沈郁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终究是心软了一下,如今这个世道,没有钱,什么都不是。 她深知没钱有多卑微和痛苦,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沈郁指一条路。 但是想要来钱快,不可能有正经的工作。 她给沈郁介绍的是个地下制造黑药的小作坊,他们研究的药需要oga腺体液作为原材料,抽取腺体液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也是被管理局明令禁止的,所以原料难得,不得不高价暗收,一百毫升就有八到十万块钱。 她提前告诉了沈郁这份“工作”的性质,沈郁听的一知半解,他大概知道会很辛苦,要在脖子上打针,还会疼,但是贵在来钱快,一次性就能凑够救顾英羿出来的钱。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沈郁想到清除标记时的恐惧和疼痛,下意识害怕,可又想到顾英羿还关在拘留所里,他必须要救老公,咬了咬嘴唇,沈郁狠下心来答应,“嗯!” 晴姐也没说什么,对于缺钱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她能给到的帮助就这么多。 “嗯,你自己想好,确定了明天早上不要吃饭,保持空腹状态,上午十点到我这,我会带你过去。” “谢谢姐姐。” 回到家后,沈郁又开始赶制章炀的订单。 一直织到凌晨三点,沈郁熬的眼睛通红,左脚边摆满了成品玩偶,右边则是一团一团的毛线,有时候织着织着困的睡着了,惊醒后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还用力掐两下自己清醒过来,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说:“郁郁不可以睡,要救老公,老公还在等郁郁呢。” 给自己打完气他又强撑着勾织玩偶,多做一个,就能快一点救老公出来。 沈郁第二天是趴在桌子上醒来的,胳膊压了一晚上,早上起来麻的不行,他嘶嘶抽着冷气不敢动弹,等那股麻劲儿过去了才缓缓活动了两下。 他打了个哈欠,眼睛又酸又涩,揉了揉眼睛,刚清醒的脑袋迟钝转动,他坐了好久,才慢半拍想起来今天要去晴姐那里。 以为自己迟到了,沈郁慌里慌张找手机。 晴姐昨天给他留了电话,他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快速的洗了脸刷牙就往晴姐的店跑去了。 晴姐店离出租屋很近,沈郁总是不能记住太远的地方。 到了店里,沈郁去就昨天的包厢找晴姐,晴姐已经在那儿候着了,看他到了,问:“没吃饭吧?” 沈郁一路跑着来的,这会儿累的满头汗,气喘吁吁摇了摇头:“没有。” “嗯,走吧。”晴姐看了下手表,站起身说。 晴姐带着他上了辆车,车上,晴姐告诉他:“你自己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沈郁很坚定:“郁郁不反悔!” 因为他必须要救老公。 今天只能下午给顾英羿送饭了,希望能结束的早点。 车子行驶到目的地,这里很偏僻,鲜有人烟,周围的建筑物也是很久没人住的那种老旧小区,还有一条小巷道要走,车子开不进去,晴姐下了车领着他继续往里走,“马上就到了。” 小巷道背阳,即使是大白天这里也阴暗暗的,巷道不长不短,墙壁常年不受光照,长满了霉斑苔藓,地上更是潮湿泥泞,垃圾堆满了墙角,时不时有一两只流浪猫在垃圾堆里扒拉。 出了巷道才终于又见到阳光。 晴姐带着他进了一个类似废旧仓库的地方,她站在原地,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曲起敲了敲卷帘门,随后卷帘门被人从里面‘哗啦’一声拉开,一个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 “晴姐来啦。” 晴姐嗯了一声,弯腰进了仓库。 沈郁紧随其后,对白大褂的恐惧让他只能信任目前最熟悉的晴姐。 晴姐扫了眼怯生生的沈郁,说:“不用怕,就是这儿了。” 戴口罩的男人瞥了眼跟在晴姐身后oga,“晴姐,你说的oga就是他吗?” 晴姐点点头。 沈郁攥紧了拳头,压下心中的恐惧感。 戴口罩的男人让沈郁跟着他去,随着男人打开一个小门,沈郁跟着男人来到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小房间,房间中央是个铁床,旁边堆满了各种实验器具。 沈郁攥紧了衣角,不安地站在原地。 是和上次一样,要在脖子上打针吗上次真的好疼好疼,他好害怕。 “趴上去吧。”男人一边准备着等下的工作,一边对沈郁说。 沈郁听着男人的话趴在冰凉的铁床上,男人拿着一根空针管朝他走来,男人说:“为了保证效果,我们不打麻药的啊,会有点疼,你忍忍。” 他太害怕了,两只手紧紧扣着铁床,身体崩的紧紧的,就差发抖了。 随着锋利的针头刺进腺体开始抽取,难以言喻的疼痛瞬间从后颈蔓延全身,沈郁死死咬住嘴唇,脸上霎时失了血色,细细密密的冷汗沁湿了额角的鬓发。 太疼了,指甲扣紧了铁床,眼泪不停往下掉,嘴唇被他咬的都出了血。 腺体是oga最脆弱的地方,抽取腺体液的过程不论对oga还是alpha来说都是最难以忍受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抽取终于结束,沈郁浑身都被汗透了,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脸色苍白的趴在铁床上,一身虚汗。  13 老公浪费粮食,不是好孩子! 晴姐进来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心疼,走到他身边给他脖子上还在渗血的青紫色的针孔贴上绷带,问:“还好吗?” 沈郁虚弱地摇了摇头,他抓着晴姐的手焦急的想表达什么,但这会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晴姐猜到他的意思,从包里拿出来一大叠现金给他:“这是八万整,我的那一万不要了,也给你。” 晴姐和这个作坊算是合作关系,只要晴姐介绍一个人过来,她就能拿到一万块钱不等的分红,只是沈郁这笔介绍费,她打心底里不想要。 沈郁还很虚弱,苍白的小脸却露出开心的笑容,小心把钱放在了随身带的背包里。 马上就可以救老公出来了。 晴姐把他带回酒吧包厢,给他弄了点饭吃,沈郁自己什么都不吃,全都打包起来了。 “装起来干什么,等会儿都凉了。” 沈郁今天还没有给顾英羿送饭,他想打包过去给顾英羿。 “你要带回去吃?”晴姐问他。 “沈郁吃了,老公就、没有饭吃。” 晴姐没打算打听别人的家庭,只是有点意外沈郁竟然结婚了。 从沈郁的穿着来看,便把沈郁当成了普通家庭的oga,她没再多说话,吩咐阿姨又去多买了一份饭。 吃完饭沈郁在包里摸出一个小兔子织线玩偶送给晴姐,特别天真地说:“姐姐,送给你,谢谢照顾我。” 晴姐笑了笑,接下他的小玩偶。 沈郁去拘留所已经下午了,他攒够了钱救老公出来,今天挣的和章炀的定金加起来,刚刚好够十万。 他宝贝般把装满现金的背包抱在怀里,然后拎着打包的盒饭迫不及待去找顾英羿。 见到顾英羿,沈郁高兴地喊他:“老公,郁郁可以、救你啦!” 今天中午沈郁没给顾英羿送饭,顾英羿没在意,只当是那个小傻子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不然一个傻子,还真能信他给自己凑那十万块钱去了吗。 下一秒,沈郁就把包里的现金拿出来,从铁窗的空隙里一摞摞塞了进去。 “老公!郁郁、有钱了,十万!可以救老公!” 顾英羿一愣,随即眉头一皱,质问道:“你哪来的钱?” “郁郁自己织玩偶、卖钱。然后,郁郁去”沈郁差点说漏了嘴,晴姐叮嘱过他,不可以把抽腺体液的事情说出去,他答应了晴姐,所以不可以说,于是他忙改口道:“郁郁,自己挣的!” “一个玩偶才多少钱?你卖了多少个?” “一个五十呀,卖了卖了三百个。” 顾英羿眉头紧锁,“?” 卖玩偶能挣多少钱,一个傻子,在短短几天凑够十万,这件事在顾英羿看来未免太过荒谬。 他盯着眼里亮晶晶的沈郁看,沈郁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他,他心下一沉,这傻子别是去偷的抢的。 “五十块钱一个玩偶,三百个也就一万五,你当我傻子吗,说,你到底哪来的钱?!”顾英羿黑着脸问。 要真是沈郁偷的抢的,他就算现在出去了,也不知道要给他添多少麻烦。 “我我”沈郁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加确定了顾英羿的想法。 “说。” 沈郁不知道怎么说,他不能出卖晴姐,可怎么跟顾英羿说清楚这钱,他想到了陈阿姨,于是说:“是姨姨,借给郁郁” 这个说法还算比上一个有点可信度,陈阿姨在他家工作了十几年,如果是她借的钱,还可以相信。 但是如果他记得没错,陈阿姨的儿子一直在住院,能拿出这么多钱? 他怀疑地看向沈郁,试图从沈郁眼里看出端倪。 沈郁又从包里拿出盒饭,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老公,快吃饭,要凉了。” 顾英羿在思考要不要用这笔钱保释自己,他不确定这笔钱沈郁究竟是怎么得到的,是否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眼下最重要的尽快出去,他最终还是选择用了这笔钱。 别墅暂时还不能回,他跟着沈郁去了陈阿姨的出租屋。 一进门,顾英羿就拧紧了眉头,这里小的放张床和桌子,就几乎要站不下人了,床脚放着线团和织好的成品,看来沈郁的确在卖玩偶。 只是屋子里空间逼仄,空气也不流通,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狗的气味。 到底是养尊处优了十几年,顾英羿对这种环境嫌弃不已。 沈郁哪里看得出顾英羿的嫌弃,兴冲冲地跑到厨房做晚饭。 家里菜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面条。 下好面,顾英羿望着长满霉斑的凳子和一层不知道是灰还是什么的桌子,内心抗拒。 他拽了好几张纸巾,把桌子凳子擦了几遍才压下心头的不适坐下。 沈郁本来这两天就没怎么吃好睡好,一碗面很快见底,反观顾英羿,只吃了一半就不吃了。 他没吃饱,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眼巴巴盯着顾英羿碗里的看。 顾英羿:“” 吃别人剩饭未免太恶心了,顾英羿直接把剩下的面全倒在了垃圾桶里。 沈郁露出可惜的表情,板起小脸教训顾英羿:“老公,浪费!是不对的!” 顾英羿懒得搭理他。 沈郁气鼓鼓把厨房收拾了干净,对顾英羿浪费粮食的行为很生气。 顾英羿明明可以把面给他的,为什么要扔掉,哼,老公浪费粮食,不是好孩子! 顾英羿先洗完澡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双手垫着头,懒懒瞥了眼忿忿的沈郁,莫名觉得他像只生气的河豚,鼓着个腮帮子。 沈郁洗澡的时候,腺体上的伤口不小心沾到水,刺疼刺疼的,身体还有些轻微不适的后遗症,但好在不严重。 小心避开伤口洗完澡,沈郁穿着睡衣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枕头,陈阿姨的出租屋虽然小但是东西却很齐全。 他抱着枕头趿拉着拖鞋走到顾英羿床边就要躺下,顾英羿皱眉推了他一下:“你做什么?” 14 “睡地上去。” “郁郁困,想睡觉。”沈郁茫然地看着顾英羿,不明白为什么顾英羿不让他睡觉。 “你觉得这张床能睡下我们俩?” 床确实小,顾英羿一米八的个子睡上去根本施展不开,别提再挤一个人,况且他根本不想和沈郁睡在一起。 “那,郁郁、睡哪里?”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呀。 顾英羿不耐烦:“不是还有被子,自己打地铺去。” “哦好吧。”沈郁看了眼床,确实好小哦,好像真的睡不下他们俩。 他从柜子里又抱了一床旧被子铺在地上,地板有些发霉了,被子铺在地上以后要洗一下才可以。 沈郁不停打哈欠,铺好地铺就呼呼大睡了。 窄小的床和空气中的霉味让顾英羿怎么睡也睡不舒坦,比起他的睡卧不宁,沈郁酣然入梦。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傻子,傻子什么都不用想,更没有烦恼,每天疯疯癫癫一天,高高兴兴一天。 但他顾英羿不是傻子,他做不到别人将他踩进了尘埃里,他还赔笑着给人好脸。 顾荐岽对他做的一切,他都会分毫不差的让他还回来。 从小母亲教他最多的就是忍一忍,再忍一忍,他听着母亲的话,被同学霸凌的时候,忍了。被接回顾家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把他当成人看,他忍了,父亲在沈朝死亡后,为了利益逼他娶一个傻子时,他亦是忍了。 可忍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是一再被欺辱,被低看算计。 他失去了最爱的人,被抢走了他一点一滴累积下来的公司,为什么还要忍? 顾英羿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眼底闪烁着野心勃勃。 顾家,他会夺回来,顾氏,他也会。 第二天顾英羿联系到了助理,和顾英羿猜得没错,助理的确被顾荐岽变相的控制起来了。 不止助理,还有陈阿姨,也一直被人看在他儿子的医院里不让出来。 助理通过朋友的帮助成功离开了顾荐岽的监视,第一时间联系了顾英羿。 别墅可以回去了,助理请了专业的律师处理顾英羿的案件,经过调查发现,和顾英羿并没有关系,别墅也就自然可以回了。 得知可以回家,沈郁显得很高兴,他赶完了章炀的订单,把陈阿姨的出租屋打扫干净后开心地抱着顾英羿胳膊:“老公,我们可以回家了!” 顾英羿不喜欢沈郁总是粘着自己,不耐烦地推开他。 沈郁就跟个没有脾气的狗皮膏药一样,你撵走了他也不生气,为自己成功“救”出顾英羿,和能回家了而高兴的不行,屁颠屁颠又黏了上来。 顾英羿重新回到公司的第一天就被告知降了职位。 如今顾氏的掌权人是顾荐岽。 昔日的副总裁,如今沦落成个打杂的底层助理,在外人眼里这莫过于是个巨大的羞辱。 但顾英羿并没有低人之下的样子。 总裁办公室里,沈之恒求见了顾荐岽好几面才见到人。 谁也没想到顾老爷子的遗嘱上写的继承人竟然是那个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的顾荐岽,得知顾英羿落魄后,沈之恒立刻转移阵地换了条大腿抱。 沈家的利益栓在顾家头上,这顾老爷子死了,顾英羿没斗过顾荐岽,想来顾荐岽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总得择优选个更好的靠山。 沈之恒一脸谄媚:“小顾总,恭喜您接手顾氏,特地来给您道个喜,您在a市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我们沈家啊。肯定都竭尽所能的。” 顾荐岽翘着腿坐在价格不菲真皮老板椅上,嘴角扬了扬,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真实想法:“怎么,我哥一倒,这就迫不及待巴结我来了?” 沈之恒被噎了一下,忙尬笑道:“瞧您说的,这哪是巴结,小顾总能爬上这个位置,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咱跟着小顾总混那肯定是不会吃亏的呀。” 顾荐岽讥笑不语。 “我听说a市新开了家高档会所,不知道小顾总有没有兴趣去瞧瞧?特地给你留了贵宾包间。” 沈之恒嘴里的会所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谁都知道顾荐岽生性风流,游手好闲,他这是想投其所好讨好顾荐岽。 想到顾荐岽之前找过沈郁几次,沈之恒以为他是对沈郁这个嫂子有意思,暗戳戳暗示顾荐岽:“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沈郁叫过去陪您喝两杯。” 顾荐岽听后扭头嗤笑一声:“沈之恒你可真是没下限啊,虽然玩嫂子很刺激”他话锋一转,“但我没兴趣玩一个傻子。” 沈之恒面子上挂不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精彩极了。 顾荐岽撇撇嘴觉得沈之恒真没意思,正准备打发走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顾英羿瞥了眼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沈之恒,径直走到顾荐岽身边,将一封调休报告轻飘飘撂到他面前。 顾荐岽夹起调休报告,看到顾英羿的第一时间就是当着沈之恒的面出言嘲讽:“哟,这不是从前的顾副总吗,从拘留所里出来了?只是可惜啊,你不在公司的这些天呢,已经物是人非啦,你负责的所有的项目通通换了人,但毕竟兄弟一场,还是得给亲哥一口饭吃的。念及旧情给你保留了一个职位,平时也没什么事,就打打杂,你说对吗,哥哥。” 说的好听,言语间皆是羞辱的意味。 顾英羿轻笑了一声,对顾荐岽的挑衅毫不在意,“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调了一个月的假,打算带你嫂子去b市海岛玩一段时间,我相信小顾总一定有能力独当一面的。”他刻意咬重了有能力这三个字。 顾英羿眼里的势在必得让顾荐岽不爽,他心中冷笑,明明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下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怕不是面子挂不住,装。 顾英羿说是去b市旅游就是带着沈郁去旅游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此行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顾荐岽不是故意抢走他的项目吗,那便让给他就是了。 做哥哥的,自然要大方。 希望他离开的这一个月,他的好弟弟,能顺利建起工程,他的部分资金已经解冻,只是仍有大部分被顾荐岽控制。 但无所谓,他一定会连本带利拿回来。 稳操胜券。 15 “没有你,沈朝怎么会死。” 去b市的飞机上,顾英羿撑着下巴,眼底幽暗而深不可测。 “哇!棉花糖!” 耳边猝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刺痛顾英羿的耳膜,紧接着沈郁就挤进来趴到飞机玻璃上往外看。 “老公!看!看!”沈郁激动地让顾英羿也看。 傻子的声音很大,这么一嚷嚷整个头等舱的人都朝他们投来视线,纵使是顾英羿也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他不耐烦地把人从玻璃上拽回来扯回座位,烦躁地沉下脸警告他:“闭嘴!老实坐着。” 前一秒还高高兴兴的沈郁冷不丁被顾英羿这么一凶,顿时委屈地抿起嘴不敢吭气。 他没坐过飞机,对飞机上的什么都感到好奇,顾英羿不让他乱走,他就坐在座位上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弄弄那个,发出的噪音让正闭着眼小憩的顾英羿烦的头皮发麻。 他朝还在好奇猫似的研究座椅的沈郁扫去要烦躁的视线,危险地眯起眼,沉声道:“你再动一下或者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 这句话成功吓住了沈郁,他忙坐的板正,身体崩紧,坐在座椅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顾英羿听到了声音就会把他扔下去。 窗户外面连地面都看不到了,这么高扔下去一定会很疼很疼! 沈郁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敢动弹,身体僵硬太久腰有些发酸,想活动活动瞥到顾英羿还在盯着自己就又不敢动,小脸皱成苦瓜,腰椎酸的发颤。 耳边总算清净了,顾英羿满意地闭上眼。 带上沈郁一是为了让顾荐岽放松戒心,二是为了掩人耳目,沈郁如今对外一直都是他的合法oga,哪有去旅游不带自己伴侣的,顾英羿这才把人带在了身边。 一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原本顾英羿只是想小憩一会,没想到却睡着了,他醒来往旁边看了眼,沈郁竟然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脸的汗,胳膊和腰酸的直发抖。 顾英羿拧紧眉头。 真是傻的无药可救。 “行了,跟坐军姿似的,下飞机。” 沈郁如释重负般放松下来,往小桌上一趴,小声嘀咕地埋怨顾英羿:“老公坏,故意罚郁郁不许动。”说完话用手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腰,嘶嘶抽冷气。 顾英羿没听清他的碎碎念,机舱旅客几乎都下完了,就剩下他们俩,见沈郁还趴着,冷冷丢下一句:“再不走就别走了。” 留了个背影给沈郁,顾英羿自顾自丢下沈郁下飞机,沈郁顾不得还在酸疼的腰,拖着他塞的鼓鼓囊囊的小箱子慌张追上顾英羿,“老公,等郁郁!” b市和a市的温差很大,a市还是冬天,b市却相反,这儿气候偏暖,几乎没有冬天,靠近大海,有个著名的海岛度假村,许多游客都爱来这儿旅游。 到了度假村内的酒店,顾英羿在前台办理入住,沈郁像个小孩,好奇地打量周围。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只有大床房了。”前台工作人员抱歉地说。 顾英羿要的是双人床,他本想要两个房间,瞧着工作人员猜疑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俩的证件上是合法伴侣,没有伴侣出来玩还要两间房的。 顾英羿烦躁地付了钱,拿上卡和沈郁进了电梯。 沈郁眼睛滴溜溜的转,对新事物感到好奇,瞧着顾英羿按下了楼层键后,电梯突然启动,吓得他闭着眼睛紧紧缩到顾英羿怀里,“老公!小房子,会动!” 一整天都被咋咋呜呜的沈郁吵的头疼,顾英羿耐心告罄,重重把沈郁推开,眉宇间皆是不耐,一想到还要和这个傻子相处那么久,顾英羿简直头都要大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顾英羿自顾自出去了,沈郁不敢一个人留在电梯里,跬步不离追上顾英羿。 顾英羿刷开房门,房间很大,布置也很漂亮,整体风格与天空大海相得益彰,透过落地窗可以将整个波光粼粼的海面尽揽眼底。 今天沈郁见识了好多好多以前没看过的东西,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海天一色的海面,和半空盘旋的海鸥,第一时间激动地想和顾英羿分享。 “老公!这里好漂亮,郁郁喜欢!” 沈郁转头朝他笑,微咸的海风吹动沈郁的头发和他的衣裳,柔软的发丝逆着光,阳光在他头顶打出金色的光圈。 晃动的光影将沈朝的脸和沈郁重合,有那么一瞬间沈朝似乎就这么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顾英羿突然就怔住了,有些恍惚。 “阿朝” “老公?” 和沈朝并不一样的声音把顾英羿打回了残酷的现实,沈郁茫然地看着自己,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沈郁面前,右手触摸着他的脸。 回过神来的顾英羿立刻愠恼地将人推开。 沈郁和沈朝是有着一张相同的脸,可确实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的沈朝是天天的星星,是他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如今沈朝和他阴阳两隔,只要一想起沈朝顾英羿就心痛不已,沈朝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了他的一棵心刺。 沈郁和沈朝太像了,一看到这张脸顾英羿就会想到沈朝的死。 他到现在还是没办法彻底接受沈朝已经离开他的事实,很难不把沈朝的死迁怒到沈郁身上。 他恶狠狠掐住沈郁的下巴,眼神里有悲痛,更多的是对沈郁的恨,“沈郁,你真不该出现这个世界上。” 没有你,沈朝怎么会死。 “疼” 小傻子皮肤娇嫩,轻轻一掐就会出现触目惊心的红。 沈郁清澈的鹿眼水汽氤氲,可怜巴巴望着霍然暴怒的顾英羿,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顾英羿生气了。 联想到从和顾英羿结婚以来,顾英羿就一直对他很凶很凶,莫大的委屈猝然蔓上心头,红通通的眼眶里逐渐蓄满眼泪,鼻翼翕动几下,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他哭的伤心极了,抽抽搭搭左手右手胡乱擦着眼泪,哭急了还打嗝,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老公为什么总是凶郁郁,讨厌你。”  16 “保释我的钱是不是那个alpha给你的?” 顾英羿被他突如其来的哭弄的愣住。 小傻子哭个不停,耳边全是他抽抽噎噎的声音,顾英羿皱眉松开他的下巴,被他哭的心烦,心乱意燥地吼了他一句:“别哭了!烦死了。” 结果吼完沈郁哭的更凶了,顾英羿头疼的太阳穴直跳,直接摔门而出。 沈郁一个人哭了好久才停下来,眼睛又红又肿,跟个核桃似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傻气的不行。 “咕噜噜”肚子叫了几声。 哭是最消耗体力的,他哭饿了。 想出去找点吃的,沈郁的想法很简单,想到什么就做了,没想到出了门在走廊里走了一会后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他茫然地看着全部都长一样的门,不记得自己刚刚是从哪一间出来的了。 吃的没找到,还忘了回房间的路,他像个无头苍蝇在长长的走廊里乱转,找到一个像的房间就去开人家的门。 门从外面没有房卡是打不开的,但是里面如果有人会发现有人开门。 有一间脾气不好的住客被沈郁吵醒,开了门后暴躁地揪住沈郁领子,就差没扬起拳头打他:“你他妈谁啊,干什么啊你?不知道屋里有人睡觉呢?” 那个人五大三粗,沈郁的小身板一下就被他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身体悬空,沈郁害怕地扑腾着两条腿,脚上拖鞋被甩到了一边。 “我我找房间。” 这个人长得太可怕了,脸上还有道疤,来自alpha的压迫感吓的沈郁快哭出来了。 “你他妈瞎啊,不看门牌号?”alpha似乎不想听沈郁解释。 被外面动静吵到的章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他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但看清那个oga是谁后,立马过去把人解救了下来,“大哥,误会了,他是我弟弟,脑子不太好,对不起对不起,他敲错门了。” alpha听章炀这么说才把人丢开,不满地扔下句,“脑子不好就看紧点。” 沈郁被吓的不轻,章炀过去扶起来他,“没事吧,你跟谁来的,家人呢?” “小柯基”沈郁盯着章炀看了几秒,然后慢半拍叫出了他的网名。 章炀:“” “你住哪间房,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沈郁没回章炀,低头看了眼自己只剩下一只拖鞋的脚,找到另一只拖鞋穿好才说:“郁郁忘记、住哪里,我饿了。” “有手机吗?我给你家人打个电话。”沈郁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手机,不在。” “号码也不记得?” 沈郁摇摇头,顾英羿没有给过他电话号码。 “” 本着和沈郁有点交情,最后章炀把人带到了自己房间,叫前台送了份饭过来。 沈郁饭没吃两口,倒是把甜点吃完了,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眼巴巴看着章炀。 意思明显,还想吃。 章炀又叫了两份过来,他以为沈郁会全部吃完,结果把最好看的那个留下来了。 “怎么不都吃完?” “郁郁、吃不完,要带回去。” 因为最好看的那个是留给顾英羿的。 以为他要带回去吃,章炀没多问。 看着沈郁吃东西还挺有意思的,像个小仓鼠似的,鼻子上沾了点奶油,脸颊塞的鼓囊囊,抱着小蛋糕一脸幸福满足。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傻子长得还挺好看的,眼睛又黑又亮,澄澈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沈郁心满意足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双手把空盒子放回桌子上,笑的干净单纯:“谢谢小柯基。” 章炀:“,不对,是章炀,谢谢章炀。” 沈郁跟着他重复了一遍:“谢谢章炀。” 章炀点点头,咧嘴笑,“对,是谢谢章炀,不是小柯基。” “谢谢章炀,郁郁知道了,小柯基。” 章炀彻底无语,好吧,教不会了。 他捧着下巴看沈郁,“吃饱了吗,吃饱了带你去前台,找你的家长。” “叩叩叩!”敲门声很急促。 章炀皱眉去开门,“谁啊”刚打开门就被重重推开。 章炀:“不是,你谁啊?” 满脸戾气的顾英羿环视一圈,终于在沙发上看到了他找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身影。 他就出去抽了几根烟回来,那个傻子就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只知道这里这么多人,沈郁脑子又不好,万一被谁给骗走了,他怎么跟沈家和外界解释。 他去前台找人查了监控才知道沈郁还在同楼层,不久前跟着一个陌生alpha进了房间,得知门牌号后他便火急火燎赶过来。 顾英羿没发现在他知道沈郁跟alpha进了房间后,自己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沈郁完好无损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盒蛋糕,看到急躁的顾英羿,茫然地望着他,呆呆喊了声:“老公。” 听到沈郁对这个贸然闯进来的alpha的称呼,章炀愕然。 这alpha竟然是小傻子老公? 顾英羿黑着脸过去把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心里憋着口无名火,拽着人就往外走。 把人带回房间,顾英羿重重关上了房门,他抓着沈郁的手腕问,语气难以遏制怒火:“你去别人房间干什么?” 沈郁手腕疼,“郁郁饿了,找吃的,然后迷路、小柯基,给郁郁东西吃” “别人给你东西你就吃?你是小孩子吗,这点常识都没有?真是蠢到家了。” 手腕被顾英羿捏红了,沈郁的眼眶也红,“小柯基、是好人。” 小柯基?什么鬼名字。 这个称呼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认识,一个傻子怎么会交到朋友,顾英羿遏制不住把沈郁保释自己的那十万块钱和那个alpha联想在一起。 沈郁手里还宝贝似的护着那盒那个alpha给的小蛋糕,顾英羿一把将碍眼的蛋糕打翻在地上,低气压问:“保释我的钱是不是那个alpha给你的?” 17 “别让我看见你的脸,恶心。” “是是郁郁,卖卖”卖玩偶挣的。 沈郁说话本来就又慢又不连贯,还总是断断续续,顾英羿只听了前半段就打断了沈郁,脑子里霎时火冒三丈。 自己的oga出去卖换来的钱救他出来。哈啊,巨大的羞辱让顾英羿气到失去理智。 至于为什么他会生这么大的气,顾英羿现在还不能明白。 翻在地上的小蛋糕被价格高昂的高定皮鞋碾过,顾英羿连拖带拽把人扯到了床上,伏加特的味道充斥整个房间,顷刻之间房子里就布满了alpha强势的信息素。 伏加特的味道一寸一寸沁入身体,顾英羿是第一个标记他的alpha,即使清除了标记,但他们信息素契合度极高,两股信息素碰撞后仍会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沈郁仿佛被人扼住呼吸,身体一瞬间失了力气,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燥热蔓延体内。 “哈哈啊老公”沈郁蜷缩在床上,眼神迷离,在alpha的信息素影响下被强制提前了发情期。 体内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衣服被汗洇湿透了,甜腻的牛奶味信息素不受控制大量释放迎合着alpha。 他的信息素有些奇怪,明显释放过量了,还收不住的那种,但失去理智的顾英羿根本没注意到沈郁的异常。 顾英羿眸光晦暗,他扯开领带,粗暴地撕去了沈郁的衣服。 一想到沈郁被人肆意玩弄过,顾英羿就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狠狠玷污了一样弄脏了。 他从来都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人。 每想到一点,理智越崩离一分。 沈郁浑身发粉,身上又热又湿,眼神云雾迷蒙,右眼尾那颗泪痣随着动作摇曳,勾人的要命,顾英羿喘着粗气,嗓音暗哑,手指粗暴探进某个早已湿润的地方,恶意搅动,“这里也被别人碰过了?真脏。” 沈郁胡乱摇着头,眼泪淌了一脸:“郁郁不脏,不脏的” “呜” 小傻子哪有什么定力,痉挛惊呼后浑身瘫软趴在床上小兽般细碎呜咽。 被激怒的野兽并不打算放过猎物。 柔软的腰肢被一只大手掐住捞起,塌出一个拱桥般的弧度。 一想到这幅身体被别人踏足过,顾英羿此刻便只想把他浑身上下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覆盖。 柔软白嫩的地方总是要染上别的颜色才更好看。 “啪!” 顾英羿抬手,惩罚地重重打了一巴掌。 小傻子疼地呜咽一声,瑟缩着要逃,却只能被捞回来更狠的欺负。 情到深处,沈郁满脸泪朝顾英羿伸出双手要抱。 顾英羿没抱他,眼底仍是一片戾气。 沈郁额角被汗浸透了,双眼迷离,不停喘着气。 被欺负的狠了,小傻子心里委屈的不行,他想要顾英羿亲亲自己,抽搭着攀着他的脖子凑到顾英羿唇边索要:“老公亲亲郁郁。” 顾英羿怒气未消,沈郁潮红的脸可怜兮兮凑过来,他厌恶地偏头躲过,压着沈郁的脖子不让他再扭过来:“别让我看见你的脸,恶心。” 一想到沈郁还是顶着这张和沈朝一模一样的脸跟别人乱搞,顾英羿就忿火中烧的快要爆炸,面对此刻的沈郁,顾英羿的动作粗暴又蛮横,恨不得将他拆的四分五散才肯罢休。 清晨,阳光从落地窗折射进来,彻夜未关的窗户吹动白色的窗帘,海浪声声拍打礁石,海鸥盘旋在海面,吹进室内阵阵微咸海风。 阳光影射在凌乱的大床上,白色的被子里隆起一个小包,那小包里的人动了动,最后揉着惺忪的眼迷茫地坐起身。 “嘶。”某个地方传来不可言喻的疼痛,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身上的被子随着动作滑落,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暧昧痕迹。 床单褶皱不堪,地上更是凌乱一片 昨晚的记忆回笼,沈郁脸上蹭的一下充/血爆红。 顾英羿早就起床了,另一边没有温度,空荡冰凉。 身上黏腻腻的难受,顾英羿并没有给他做过清洗,稍稍一动身后就流出 沈郁红着脸,裹了床单想去浴室。 腿软又打颤,扶着墙才堪堪能站稳,沈郁咬着嘴唇,在心里一遍遍埋怨顾英羿是坏蛋,害得他第二天都不能好好走路了! 洗完澡顾英羿刚好从外面回来,沈郁连头发都没吹干,穿着浴巾,小脸被热气蒸的粉红,正扶着墙,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的从浴室出来。 顾英羿漠然地扫了眼沈郁,并没有去扶一把的意思,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调查过了,那个alpha叫章炀,沈郁虽然和那个alpha见过几次面,但很快两人就分开了,通过沈郁手机上的信息来往,也确实如沈郁所说,是卖玩偶给他的。 有两笔交易来往,差不多四五万,这个基础上如果陈阿姨再借钱给沈郁,才有了那么点可信度。 沈郁路过顾英羿身边,由于实在是腿太软了,不小心摔在顾英羿脚边,顾英羿盯着他看了会,或许是出于调查到沈郁和那个alpha并没有什么后莫名的快/感,见沈郁真的难爬起来,他不紧不慢地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沈郁身边,施舍般伸出手。 一想到昨晚不管他怎么求饶顾英羿都视而不见的样子沈郁就很生气,他都哭了,顾英羿还在欺负他,他拍点顾英羿伸出来的手,故意板起毫无威慑力的小脸哼了一声扭过头,股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不领情,“老公坏!” 顾英羿可没那么大的耐心陪沈郁矫情,见他不起来,居高临下抱着胳膊说:“不起来是吧,那就一直坐着吧。” 说完话顾英羿便走了,沈郁以为顾英羿吓唬他,没想到真的不管他了,他眨了眨眼,盯着顾英羿的背影离开房间,半天才反应过来。 “老公、最坏了!”  18 “可是,郁郁想要鸭鸭……” 小傻子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体质从小就好,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虽然身上还是酸酸的,但是在新鲜事物面前,小傻子显得有无穷的精力去玩。 这是沈郁第一次来海边,礁石,贝壳,沙砾,每样都让沈郁兴奋得不能自已,哪里还记得跟顾英羿生气的事儿,像个贪玩的小孩,宝贝似的捡了一堆贝壳献宝似的捧到顾英羿面前,抬着头眼里亮晶晶的,“郁郁喜欢贝壳,给老公!” 今天沙滩上不少来游玩的游客,顾英羿本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奈何抵不过沈郁跟个陀螺似的,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非要带他去沙滩玩。 他被吵的头疼,这才不耐烦地带人过来了。 沙滩上有工作人员发给小孩的那种游泳圈,给不会游泳的人和小朋友用得,沈郁盯着小黄鸭的游泳圈眼巴巴看,站在原地不肯走。 顾英羿皱了皱眉,语气不是多好:“你是小朋友吗?多大了还玩那个。” “可是,郁郁想要鸭鸭”沈郁拽了拽顾英羿的短袖衣角,嗫嚅着。 “”最终还是带沈郁去领了一个,成功拿到小黄鸭的沈郁展开笑脸,一个人抱着游泳圈跑浅滩玩了。 没了沈郁在身边跟个小孩似的烦,耳边总算清净了,顾英羿躺在遮阳椅下,阖起眼,难得享受起这次“度假”来。 沈郁上身穿了件短袖,下身是一条小号的沙滩裤,两条笔直的白腿一览无余,光着脚踩在柔软的沙砾上,时不时弯腰捡地上的贝壳,捡的多了,两只手拿不下,就把小黄鸭游泳圈放在一边,掀起肚子上的衣服兜着越捡越多的贝壳。 掀开衣服下的柔软细白腰肢细的一只手就能掐住,单纯的小白兔总是会时不时引去alpha的视线。 不远处有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正直勾勾盯着沈郁瞧。 沈郁一无所知,怀里兜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海螺和贝壳了,还意犹未尽地捡个不停,小脸热的红扑扑的,汗珠直流。 地上有个会动的海螺突然吸引了沈郁的视线,他惊奇地看着那枚小海螺被一只寄居蟹背着在沙滩上跑。 从来没见过会动的贝壳,沈郁低着头又惊又喜地去追着那只小螃蟹。 寄居蟹跑的很快,沈郁一直低着头,一边护着怀里的贝壳一边抓它,眼看着就要抓到了,却一头撞到了软软的东西上被弹的坐到地上。 “哎呦!”怀里贝壳散乱一地,沈郁揉着撞红的脑袋跌坐在沙滩上。 撞到沈郁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alpha,身形矮胖,脸上交错的横肉下是一双精明的眼睛,身边还有两个穿着性感暴露搀扶着他的年轻oga。 alpha先是觉得沈郁不长眼,看到沈郁的脸后目光一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随即转换一副表情,关切地去扶沈郁起来,“哎呀,没撞着哪儿吧?” 那人身上不知道是信息素还是什么味道,难闻极了,扶他起来时,手还若有似无地摸了把沈郁的腰。 沈郁顿时像触电一样往后退了一步,“郁郁没事!” 那人身边的两个oga是个有眼色的,见老板对沈郁感兴趣,旁敲侧击地对沈郁说:“我们那儿有医生,还是看看伤没伤着比较好。”说着就来拉沈郁。 沈朝很少在国内出面,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样子,一时半会没人认出来沈郁是谁。 alpha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郁虽说脑子不太好,可也知道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管家奶奶教过他的,陌生人很多都是坏人! “不跟你们走!”沈郁极度抗拒,拼命挣脱拉住他的oga。 他有些害怕,眼神求救般搜寻着顾英羿的身影,恰巧顾英羿被这边的争吵吸引去视线,沈郁连忙大喊:“老公!” 那个alpha也顺着沈郁的视线看去,看清是谁后愣了愣,随即走到顾英羿身边,一副自来熟地模样笑道:“呦!没想到顾副总也来这儿玩啊,真是不好意思,要是提前知道了,肯定请您吃饭。” 沈郁挣脱了oga,忙跑到顾英羿身后揪住他的衣服藏在他身后。 眼前这人正是顾氏最大的股东之一,周成海。 “周老板。”顾英羿官方地笑了笑,礼貌地朝周成海伸出手。 周成海并没有回握顾英羿,而是把目光当着顾英羿的面直勾勾落在躲在他身后的沈郁身上。 意图明显。 如今谁都知道曾经的顾副总被自己亲弟弟斗了下来,现在早就没权没势了,对方没有尊重他的意思,顾英羿也不自讨没趣,淡然地收回手。 那人的视线盯的沈郁浑身不自在,更加往顾英羿身后躲了躲。 周成海终于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对顾英羿说:“顾副总,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没认出来贵夫人,多有冒昧,还请您不要怪罪。” 这句话并不像无意冒犯的样子。 说完话周成海搂着两名oga离去。 不一会儿,一通意料之中的电话打给顾英羿。 “顾英羿!是不是你在背后搞小动作?你算计我?” 是顾荐岽打来的,语气之气愤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他妈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工地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没你的命令都拖着不开工是吧?” 顾荐岽气急败坏,从顾英羿手里接过来的工程工人全部不干活,说什么,他安排去的领导不合适,所以没一个人听指挥。 工地迟迟不开工,就这么一直耗着,不就是逼他求着顾英羿回去吗。 搞笑,他顾荐岽会去求顾英羿?做梦吧。 “别以为没了你不行,我告诉你顾英羿,没了你的人,工地照样开工!” “嘟嘟嘟” 电话被突兀挂断,顾英羿笑出声,如果不是真的急眼了,顾荐岽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是他让助理安排的工人,顾荐岽说的简单,以为工人说换就换,但那些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且不是个小工地,市面上的散工根本做不来,招他们做的工程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不合格,二不会做,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能代替的。 顾荐岽从他手里抢走这个工程却做不好,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脸,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顾荐岽想没有压力都难。 19 “郁郁才不是傻子呢。” 果然不出顾英羿所料,三天后他接到助理的电话,助理在电话里告诉他,工地做的工程临时检验不合格,被上头勒令停工整改,这回顾荐岽真的没辙了,又拉不下脸去让顾英羿回来,只好让人传达给顾英羿的助理,让助理告诉顾英羿情况。 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顾英羿给助理回复,告诉顾荐岽,他的假期还没结束,不回a市。 言下之意是,顾荐岽没有亲自来求他,他是不会回去的。 顾英羿喜欢咖啡的苦涩感,他从不加糖,浓郁的口感在唇齿蔓延,顾英羿坐在沙发上看着沈郁在茶几上玩他从沙滩上捡回来的一堆破烂。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自己一个人玩了大半天。 挨个地把海螺贴在耳朵上,最后一个也听完,垮个小脸,哀怨地:“奶奶怎么骗人呀,海螺里、没有歌声。” 或许是顾英羿心情好,看沈郁也难得顺眼了几分,瞧他那噘着嘴嘀嘀咕咕的傻样,心觉好笑,“你是傻子吗,谁告诉你海螺里有声音的。” “奶奶说的哦。”沈郁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顾英羿在骂他,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郁郁才不是傻子呢!” 这会儿倒口齿伶俐起来了,还知道反驳,看来还没傻透。 顾荐岽那通电话到底是没打给顾英羿,但是助理告诉他,项目的负责人已经重新归还给他了,顾荐岽能做到这个份上,真是难为他了。 此行的目的达到了,顾英羿准备回a市了。 得知要回去的沈郁一脸闷闷不乐,在他捡回来的那堆海螺里挑挑拣拣,这个也想带走,那个也想带走,顾英羿才不会允许他带这么多垃圾回去,只允许他带一个。 “真的不能全部拿走吗?”沈郁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顾英羿被他问的不耐烦,“你再问一遍,一个都别带了。” 沈郁最终在一堆花色丰富的海螺中选了一个最普通的出来,顾英羿真是搞不懂傻子的脑回路:“你选个最难看的?” “别的海螺都好看,他们是朋友,这个和郁郁一样,郁郁丢下它、它会孤单。”沈郁说的一脸认真,还把缺了个角的海螺小心翼翼装进自己背包里。 反倒是顾英羿怔了怔,盯着一脸无知的沈郁看了几秒。 傻子的认知很简单,也很丰富,他可以给一个死物赋予生命,甚至把颜色丰富的海螺划分成同一类的朋友,把最普通不起眼的那个比喻成不受待见的自己。 顾英羿沉默片刻,“可以再选两个带回去,就两个,不准多选。” 沈郁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英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并不想承认刚刚对沈郁油然而生冒出的一丝丝心软。 他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 顾英羿没理他,沈郁开心地又挑了两个放进背包里,虽然不能都拿走,但是顾英羿同意他多选两个,他很满足啦。 下午从酒店出发时,沈郁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他很喜欢这里,还没有玩够呢。 沈郁咬了咬唇,轻轻扯了扯顾英羿的衣角,恳求地说:“老公,可不可以、下次再来?” 没被带回家的海螺被沈郁悄悄埋在了一处礁石的缝隙里,用沙子埋起来了,他想等下次来的时候再挖出来。 望着沈郁眼底的渴望和不舍,本不耐烦想拒绝的顾英羿什么也没说出来,顿了顿才道:“以后再说吧。” “嗯!” 这一句连任何确定性都没有的话也能让小傻子信以为真,脸上迅速扬起喜悦,眉眼皆是最纯粹的笑意,还有,满满的依赖和信任。 顾英羿恍了下神。 蹙眉挪开视线,自己真是跟沈郁待久了也变得奇怪了。 顾英羿丢下沈郁,径直往出租车走去。 沈郁沉浸在顾英羿答应他还会再来的喜悦里,亦步亦趋跟上顾英羿。 海风徐徐,海浪拍打礁石,那处被埋在沙砾里的贝壳逐渐被涨起的潮水冲了出来。 回到a市后,沈郁第一时间去把柴柴从助理那儿接了回来,柴柴好些天没见到主人,一看到沈郁就哼哼唧唧跑过来撒娇。 “好啦,柴柴乖乖哦。”柴柴一直舔沈郁,沈郁被它舔的痒,咯咯笑着把柴柴放到地上,别看柴柴体积不大,重量可不轻,抱一会儿就吃力的不行。 沈郁重新回到家无事可做,陪着柴柴玩了一整天,相比他的无所事事,顾英羿就显得非常忙,刚回到家他就和助理一起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公司,沈郁连再见都没来得及和顾英羿说就不见人影了。 陈阿姨自从上次去照顾住院的儿子后便没回来过,不知道她儿子的病怎么样了,沈郁试着给陈阿姨打电话,通完电话才知道陈阿姨的儿子病又严重了,a市没有合适的肝源和治疗条件,要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为了照顾儿子陈阿姨不得不离职,所以陈阿姨已经和顾英羿提了辞职,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沈郁有些难过,毕竟陈阿姨是他来到这里唯一一个对他特别好的人,甚至比顾英羿对他都要好。 他欠陈阿姨的钱都放在出租屋的小抽屉里了,他舍不得陈阿姨,天真的问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陈阿姨自己也不确定,但还是安慰他会的。 别墅太久没回来,加上没有人打理,落了很多浮灰,沈郁脑子傻,但也知道干净,一个人吭哧吭哧打扫起卫生来。 等他忙活完,不知不觉都天黑了。 他像往常一样亮着灯等顾英羿回来,在沈郁心里,海岛旅行促进了他和顾英羿的关系,他只会记得顾英羿对他的好,任何不好的事他都在顾英羿对他好一点点的时候就原谅了。 他是很宽容大方的人,才不会记顾英羿的仇。 另一边的顾英羿在和一众股东应酬。 其中刚好有在海岛遇见的那位,周成海。 这场宴会是顾英羿请的,目的也很简单,拉拢股东为己所用,壮大自己的势力以有足够的资本与顾荐岽叫板。 旋转的餐桌上菜汤皆没人动,在顾英羿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场面更是安静的诡异。  20 “若顾总愿意忍痛割爱,周某必当鼎力相助。” 众人没一个人即刻表达同意立场,但也没一个人表达不同意,大家似乎都陷入一个为难的境界中。 周成海可以说是众股东之首,在众股东之间有一定的话语权,他没表达立场之前没人敢先站场地。 但如果周成海表明了立场,其他股东自然跟着周成海。 只是周成海一直在默默喝茶,不说话也不发表意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人难以捉摸。 场面一度尴尬的平静。 周成海喝完最后一口茶才慢慢开口说:“顾氏到底在谁手里才能大放光彩,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顾副总如今身无双翼,又进退无所的,没有任何让人信服的筹码啊。” “我们都是为了公司好,大家也都知道,自从小顾总上位后,公司各个部分亏损的钱那都不是小数,我们推崇贤者上位,顾副总需要我们,我们理所当然两肋插刀,只是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成海绕了一个大弯子才道明主题,没有好处的事儿,不干。 周成海身居高位多年,该捞的钱早就捞够了,金钱早就入不了他的眼,就一癖好,好色。 顾英羿料到周成海会这么说,早就提前准备好,他向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领意,凑到周成海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英羿:“自然不会亏待了周老板的,众股东今天也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是让不相干的人先回避掉,大家都了然于胸,客套了两句便匆匆离场。 等人都走后,助理拍了拍手,随后从后门被带进来几名oga,这些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年轻、干净,又漂亮,都是周成海喜欢的类型。 助理说:“周老板,这些人来之前都被提前检查过了,保证干净,您过过目?” 周成海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站在他面前的oga们,收回视线怏怏咂了口茶。 助理察言观色,连忙说:“周老板,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周老板抬起头,看着顾英羿,语气意味深长,“这外面的花花草草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比不上常年养在温室里的纯真矜嫩,顾副总要真是有心,不如把您家里的那朵娇花赠予周某观赏一番,若是顾副总能忍痛割爱,那周某和一众股东必当倾囊相助。” 顾英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周成海也不步步相逼,给足了顾英羿考虑的时间,自上次在海岛一见,他就被沈郁身上那股单纯干净的劲儿给勾去了魂,那是与生自来的纯粹,不是情/色场所调教出来的包装感。 况且,这个还是曾经最高高在上的顾副总顾英羿的人,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是双重的刺激感,他更想尝尝曾经上司的人滋味。 他听说过顾英羿的oga出过意外导致了智力后退,如今顾英羿虎落平阳,要想重新夺回一切,不经过他的帮助根本不可能,他赌的就是顾英羿会为了利益把人送给他。 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周成海并不打算多留,颇有几分得意的留下句:“顾副总,舍不得孩子,可套不着狼啊” 顾英羿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周老板说的是。” 周成海走后,顾英羿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底一片深沉,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盯着餐桌上的玻璃摆件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顾英羿像是做出什么决定,眸中波涛暗涌,默默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仰头饮尽。 酒杯重重落在餐桌上发出“当”的一声。 沈郁在家无所事事,偌大的别墅就他一个人,以前陈阿姨在的时候还会偶尔带他出去买买菜什么的,可他现在除了陪柴柴玩就是自己勾勾玩偶,实在无聊他就打扫卫生来打发时间。 他不知道顾英羿每天什么时候下班,知道电话以后也不敢贸然给他打电话,因为顾英羿曾经勒令过不准打电话烦他。 家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连最不起眼的角落都擦的干干净净。 努力回想家里是不是有漏掉的地方,沈郁突然想起顾英羿的书房还没打扫过呢。 给自己找到了事做,他立马打了桶水,瘦削的小身板拎着小半桶水吭哧吭哧去打扫顾英羿的书房。 顾英羿一直没有锁门的习惯,沈郁也一直没见过有阿姨来整理过顾英羿的书房,这么长时间没打扫了,里面一定很脏! 本以为里面会很乱,进去后却和沈郁想的相反,和他上次进来看过的一样,顾英羿的书房很整洁,一切都仅仅有条的码放着,只是少许地方落了些浮灰。 沈郁卷起袖子,仔细地擦拭灰尘,每个地方他都耐心又认真地打扫。 擦完书架,整个书房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一架崭新的钢琴,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那晚满眼戾气掐住他脖子的顾英羿。 蓦地怔了下,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 沈郁蹲下身去捡,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郁郁不许想,老公、肯定不是故意。” 在海岛的时候顾英羿对他很好呀,沈郁不可以小气,奶奶说过的,记仇是很小气的行为。 捡起抹布他准备继续擦钢琴,想了想又换了沾水的纸巾,这架钢琴很漂亮,每道做工都精致完美,指腹触摸琴键都是细腻的手感,抹布会擦坏的。 顾英羿曾经弹过它,这个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沈郁很想试试,但最终还是没试,很小心地把原本开着的琴盖盖了回去。 这架钢琴在沈郁的印象里,只有顾英羿这种人才可以弹出特别好听的声音,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让他不敢轻易触碰钢琴,仿佛他碰了就会弄坏了一样。 正在最后擦琴盖,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怒不可遏的呵斥:“你在干什么?谁让你碰的!” 沈郁被吓了一跳,顾英羿三步两脚过来把他从钢琴面前推开,无比心疼地查看着钢琴,一副怕沈郁把琴弄坏了的样子。 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损坏才放下心来,只是脸上仍怫然不悦。 21(修) 老公第一次对他这么好! “书房、脏了,郁郁想打扫干净” “你用抹布擦钢琴?”余光扫到了水桶里的抹布,顾英羿登时火冒三丈。 顾英羿看着沈郁一脸无措害怕的样子,强压下怒火,尽量平静的对沈郁说:“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再来我书房。” “郁郁没用抹布,是纸巾。”沈郁举起手里的纸巾给顾英羿看。 顾英羿并不想多听沈郁说话,最珍贵的东西被人碰了,他没对沈郁发脾气已是极大的忍耐了。 还好钢琴并没有任何损坏。 顾英羿捏着眉心又重复了一遍:“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进书房,听到没?” “郁郁知道了”沈郁低着头。 “去换衣服,待会跟我出去。” “我们、去哪里?”沈郁疑惑看他。 顾英羿面不改色,“下午公司不忙,不用过去了。” “老公、要带郁郁出去玩吗?!”沈郁眼睛一亮。 顾英羿没否认也没应他,只催促道:“快点。” 沈郁像只得到奶酪的小仓鼠,蹦蹦跳跳去换完衣服出来,主动牵住顾英羿,“老公,郁郁换好啦!” 顾英羿蹙眉看着沈郁一身土到极致的穿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心里说了句算了。 “走吧。” 小傻子虽然平常穿的又蠢又土,但胜在有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稍稍一打扮就好看的出众。 顾英羿带着沈郁去商场挑了几身衣服,米色风衣衬的小傻子皮肤细腻雪白,下身搭了条浅色裤子,沈郁站在镜子前,眼睛滴溜溜转着看周围,服务员正仔细替他整理腰带,顾英羿随手拿来条白色围巾围在了沈郁脖子上。 眼前人哪里有刚刚来商场时的样子,蓬松柔软的头发被仔细修剪了适合沈郁的造型,一身得体搭配的衣服,简约又时尚。 和记忆中一样的穿衣风格再加上这张与沈朝一模一样的脸。 顾英羿蓦地怔住。 沈郁不舒服地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想把它拿下来,他最不喜欢系围巾了。 顾英羿从恍惚中回过神。 这才发现韩系简约风穿在沈郁身上显得有些不搭,原因无他,正是顾英羿自己下意识按照沈朝的风格给沈郁挑选衣服。 沈郁眼里一片懵懂空白,跟小孩子无异,这身行头穿在沈郁身上毫无气质可言。 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不能相提并论。 沈郁不喜欢顾英羿给他挑的衣服,穿着好不舒服,可是他又不敢直接跟顾英羿说,皱巴着个小脸,想脱又不敢脱的纠结样儿。 顾英羿朝服务员摆了摆手,“你给他挑身合适的衣服吧,这身不要了。” 相比沈朝的成熟知性,沈郁更适合可爱一点的风格,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单纯,浅蓝色卫衣搭配白色内衬,清纯学院风更贴合沈郁。 顾英羿也这么觉得,便买下了这身。 这是顾英羿第一次带他逛街,沈郁一路上都蹦蹦跳跳,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路过一家照相的地方,沈郁非要拉着他去拍照片,照片很快洗刷出来,照片里沈郁笑的很甜,亲密地依偎在顾英羿身边,顾英羿脸上没什么表情。 从照相馆出来,沈郁宝贝似的把照片放在贴近胸口位置的口袋里,笑的满足甜蜜。 沈郁手里拿着甜筒,粉嫩的舌头馋猫似的舔着甜筒尖,这么冷的天气还非要吃冰淇淋,冻得鼻尖通红,这只手冷了就缩进袖子里,换另一只手拿甜筒。 顾英羿也没管他,想要什么他都给沈郁买了。 终于把甜筒吃完,小跑到垃圾桶旁边把纸壳扔进去,沈郁朝掌心哈了气,使劲搓了搓失去知觉的手。 买完衣服顾英羿便打算回家了,但沈郁还不想走,磨磨唧唧拖延时间,好不容易和顾英羿出来一趟,他不想这么快就回家了。 顾英羿隐约有些不耐烦。 路边看到一个卖棉花糖的,沈郁登时馋的走不动路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小摊瞧。 顾英羿察觉,“想要?” 沈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要。” 顾英羿没说话,盯着沈郁。 沈郁被他看的心虚,咬了咬嘴唇坦白说:“对不起,郁郁撒谎,老公郁郁想要。可以、可以再最后买一个吗?” 顾英羿看了沈郁一眼,去买了回来。 拿到心心念念的棉花糖,沈郁两只手接过,弯着眼睛朝顾英羿笑,满眼爱意,“谢谢老公!郁郁、最爱老公了!” “老公、先吃!” 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沈郁踮起脚把那朵棉花糖递到顾英羿面前,给他分享第一口。 顾英羿蹙眉躲开:“我不吃。” 沈郁失落了下。 “我不喜欢甜的,你自己吃。”顾英羿又补充了句。 “哦,好吧”沈郁讪讪收回手,自己用嘴唇抿着棉花糖一点点吃。 棉花糖真的好好吃呀,吃糖也会心情变好,老公为什么不喜欢甜的。 今天的顾英羿对他出奇的好,沈郁很开心,他和顾英羿的关系好像突然近了一大截。 顾英羿的变化让他大了几分胆子,他伸出手试探了下地碰了下顾英羿的袖口,小心翼翼问:“老公,可以、牵手吗?” “你的手很黏。”顾英羿用沈郁沾了棉花糖的理由拒绝。 沈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确实沾着黏糊糊化了的棉花糖,如果和顾英羿牵手的话就会把糖也沾到顾英羿手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到身后,“那、那郁郁不牵了。” 顾英羿没再说话,默默看了眼手表。 沈郁吃着棉花糖,看着买了一堆的衣服,突然好奇:“老公、为什么给郁郁,买很多衣服?” 真的好奇怪哦。 但是他很喜欢和顾英羿亲近,顾英羿带他出来,还给他买了好多吃的,他今天好开心。 顾英羿顿了下,回避掉这个话题,“不早了,晚上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去。” 应酬? 是什么好玩的吗? 沈郁歪头,一脸茫然,“什么是应酬?” “陪领导吃个饭。” “领导是比老公还要厉害一点的人吗?” 顾英羿:“嗯。” 沈郁一副了解了的表情,“嗯!郁郁明白啦!” 顾英羿盯着沈郁单纯的脸看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22 柔弱无助的小白兔勾起在场所有alpha的兽性 助理按照顾英羿吩咐的时间来到公交站台接他们。 车子在路边停下,助理下车给顾英羿和沈郁打开车门,“先生。” 顾英羿嗯了一声,上了车。 沈郁手里的棉花糖还没吃完,上了车还在小口抿着。 车子启动,往某个高档会所驶去。 顾英羿靠在座椅上,微阖双眼,不知在沉思什么。 沈郁悄悄瞥了眼闭着眼睛的顾英羿,以为他工作太累了,怕自己吃东西吵到他,放慢动作特小心的吃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棉花糖吃完了,车子也到了目的地,助理停了车顾英羿便睁开眼。 沈郁嘴角沾了棉花糖,湿亮的嘴唇被粉色糖精染上了颜色,看上去更加粉嫩。 助理很有眼色地从副驾驶拿过来一包湿巾。 车子一停沈郁就要下车,他正要去开车门,顾英羿抽了张湿巾,把人拽了回来。 “你这幅样子下去让人笑话?” 沈郁茫然地眨了眨眼,慢半拍反应过来顾英羿正在给他擦嘴,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吃完东西忘了擦嘴啦,还被老公看笑话了。 羞羞。 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透露出主人此刻的紧张,顾英羿捏住他的下巴,用湿巾擦去他嘴角沾的糖。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听见小傻子的错乱的呼吸和无处安放的眼睛。 擦干净嘴角,顾英羿不由得伸出手,摩挲了几下他右眼角下方那颗泪痣。 与沈朝相反那颗泪痣。 这是张一模一样的脸,毋庸置疑。但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沈朝是沈朝,傻子是傻子。 他用沈郁来换和顾荐岽对抗的筹码,无异于是最划算的决定。 沈郁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甚至还算个间接害死沈朝的罪人。 正是因为沈郁不是沈朝,他才舍得利用。 “老公、不要一直盯着郁郁”沈郁害羞地小声说。 顾英羿收回视线,面不改色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把湿巾扔进车上的垃圾袋里打开车门下了车。 沈郁跟着顾英羿一起下车,依赖地拉住顾英羿的手跟在他身边。 会所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入电梯,这里金碧辉煌,一晚就要上万,到处都透露着奢靡的气息,普通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包间门口,“先生,就是这里了。” 进入包间,沈郁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领导是那天在海岛遇见的alpha。 一进门他就察觉到周成海的视线落一直在自己身上,那目光盯地沈郁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往顾英羿身后缩。 他不喜欢这个人。 顾英羿却把像小仓鼠似的躲在自己身后的沈郁拉了出来,重新暴露在周成海的视线中,“周老板久等,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周成海面上大喜,哈哈笑了两声,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顾英羿,眼底兴奋不掩,“哪的话,快坐下吧,我就知道,顾副总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句话意味深长。 在场的不止周成海一个人,还有其他几名股东,加上顾英羿和沈郁位置刚好坐满,所以目前只剩下周成海身边的两个空位。 周成海客套地站起身给沈郁和顾英羿拉开座位,他按着沈郁的肩膀让他坐在最靠近自己的位置上,沈郁抗拒了下,把目光看向顾英羿,却听见顾英羿说:“坐下吧。” 他抿住嘴,只好坐在位置上。 这种场合沈郁从没有来过,但也知道不可以随心所欲做事。 这个人是顾英羿的领导,在沈郁的认知里,他不可以惹那个人不开心,那个人不开心,就会让顾英羿没有工作的。 等顾英羿也坐下后,他便悄悄往顾英羿那边挪。 不知道是不是沈郁对信息素的感知太过敏感,周成海身上的信息素难闻极了,虽然有刻意收敛,可还是若有似无飘到沈郁鼻子里。 饭桌上,周成海时不时给沈郁夹个菜,一副东家的作态说:“吃啊,别客气,我跟顾总啊都是老朋友了,在一个公司待了好多年呢。” 沈郁不吃周成海夹的菜。 周成海见他碗里都没怎么动,“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和胃口?我让厨房再重新做两道你爱吃的怎么样?” 沈郁如坐针毯,盼着这场应酬能赶紧结束,拒绝也不是,吃也不是,求助般看向顾英羿,顾英羿笑了笑说:“周总,路上他吃了很多零食,这会儿估计不太饿。” 周成海:“这样啊,那我让人榨点果汁过来吧。” 周成海叫来服务员吩咐了两句,服务员出去后没多久便端来一杯西瓜汁放在沈郁面前。 顾英羿看了眼沈郁面前的果汁,眸中晦暗。 比起碗里周成海夹的菜,沈郁更愿意喝这杯果汁。 看着沈郁将那杯果汁喝了大半下肚,周成海眼底消笑意加深。 西瓜汁很甜,但是又有点其他味道在里面,只可惜沈郁品不出来。 清香的西瓜味在舌尖蔓延,沈郁满足地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又嘬着吸管喝了口。 顾英羿的手机响了,他抱歉地站起身:“周总,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见顾英羿要走,沈郁下意识也要跟去,却被周成海拉住:“哎哎,顾总出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郁不肯,挣扎了两下:“郁郁也要出去!” 顾英羿没有回头,手机贴在耳朵上接电话,径直走出了包间。 顾英羿不在沈郁开始不安,周成海紧紧抓着他,他挣扎不开,眼睁睁看着顾英羿一个人出去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的话根本没人听,相反,包间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通通变了味。 沈郁看不懂,只知道这些人让他感到害怕。 与此同时,身体里猛地涌上一股热浪,紧接着便是迅速蔓延的灼热感。 不用被周成海抓着他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四肢绵软的不像话,呼吸也开始发烫。 颈后腺体逐渐肿胀,不由自主释放出甜蜜的oga发情信息素,香甜可口的牛奶味迅速在逼仄的空间中弥漫开来,柔弱无助的小白兔勾起在场所有alpha的兽性。  23 “周老板,好东西咱们大家一块儿尝尝。” 身体太奇怪了,沈郁趴在桌子上呼吸急促,瞳孔渐渐扩散,屋子里满是oga发情的味道,他拼命想收住信息素,但根本收不住。 涣散的目光盯着那扇门,期望顾英羿下一秒就推开门进来救他了。 见药效上来,周成海便不再伪装,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失去反抗能力的沈郁扶到包间里面附带的隔间。 失去力气的沈郁的挣扎在他们眼里就跟挠痒痒似的。 顾英羿为什么把沈郁带来,又为什么在沈郁喝下那杯掺了料的果汁后就中途离场。 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成海随后进入房间,被勾起欲望的其他股东们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跟在周成海后面也想一尝滋味。 “周老板,好东西咱们大家一块儿尝尝。” 周成海平时就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他不介意分享沈郁,但得分先来后到,“妈的,一个个猴急什么,排着队!老子得先尝第一口。” “是是,周老板当然得第一个,您玩够了再轮到我们。” 沈郁被人连拖带拽地扔到了床上,拉扯间他的衣服被撕烂了。 越来越热了,皮肤好像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一样,他无意识地抓着胸口,胳膊,脖子。 腺体发烫,肿的厉害。 他被众人围在中间,每个人都像饿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赤裸裸盯着他。 周成海朝他过来。 沈郁缩着往后退,眼里溢满恐惧的泪水。 后背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紧接着他被身后的alpha牢牢按住了肩膀不得动弹。 周成海走到他面前,肥硕的手指替他擦掉眼泪,然后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最后停在他不停哆嗦的嘴唇上暧昧地蹭着,嘴里啧叹道:“跟着顾英羿真是可惜了,瞧瞧这小脸蛋嫩的,要掐水似的。” 沈郁再傻也知道这个所谓的领导在对自己做不好的事,他抗拒地扭过头不让周成海摸自己,“你们是坏人,放开郁郁” 周成海听着他傻乎乎的言论想笑,“坏人?你家那个才是真正的坏人呢,都说你伤了脑子变成了傻的。看来还真是,要不然怎么会顾英羿都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呢。” “放心,你让我高兴了,我会帮顾英羿的,所以你也别挣扎了,还不如好好躺着享受算了,哈哈哈。” 周成海说着就要去脱沈郁的裤子,沈郁惊恐地瞪大了眼,死死抓着裤腰就是不松手。 沈郁听不懂周成海说的什么卖不卖,他是个傻的,他什么都听不明白。 那药效太快了,身体里越来越热,信息素释放的也越来越浓郁。 周成海精虫上脑,不想再跟沈郁啰嗦什么,只想赶紧吃到嘴沈郁这块惦记了很久的肉。 身后的人按住沈郁,周成海粗暴的撕开了他的衣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沈郁双手被控制住,惊惧害怕,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周成海有特殊癖好,他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皮鞭,往沈郁露出来的胸口上就是狠狠一抽。 “啊!” 登时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愣子就出现在沈郁胸口。 暴行并没有停下,鞭子一鞭鞭落下,沈郁一开始疼的尖叫,后来嗓子已经哑到喊不出声,潮红的脸色变得苍白,冷汗涔涔,浑身发抖。 周成海气喘吁吁,终于打够了沈郁,一边解着皮带一边挺着啤酒肚走到沈郁跟前。 他掐住了沈郁的下巴逼他张开嘴。 沈郁不从。 差点让周成海断子绝孙。 周成海缓过痛,咬牙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抽到沈郁脸上。 沈郁被打的别过脸,耳中一阵蜂鸣,眼前有片刻的黑暗,嘴角流出血。 五个鲜红的掌印浮现,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 “妈的!敢咬老子。” 周成海成功被激怒,一把拽住沈郁的头发把他的头重重磕在茶几上。 连磕了好几下,沈郁一开始还有一点挣扎的力气,到后来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旁边的alpha见有些过了,怕搞出人命,胆战心惊出生阻止:“周,周总,再打出人命了。” 沈郁已经感觉不到疼了,眼睛被温热的液体覆盖,染红了大片视线,所看之处皆是一片模糊的红色,整个人飘飘然的,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周成海看了眼只剩下一口气几乎昏迷的沈郁,啐了口唾沫在沈郁身上,从茶几上拿来一壶水浇到沈郁脸上惊醒他。 沈郁被呛到,剧烈咳嗽着醒来。 “啊!啊!!”一睁眼便是魔鬼般的所有人,他害怕地嘶哑尖叫,大声喊着顾英羿,抱着头胆丧魂惊地往床底下藏。 众人像逗弄一只惊吓过度的小仓鼠,等沈郁藏到了穿底下就又拽住他的脚踝把人拖出来。 周成海不想玩了,被沈郁那么一咬,好心情直接坏了一大半,直接让人控制住他的手脚。 沈郁绝望地看着周成海越来越近,脸上涕泗横流,他尖叫着哭喊着,大声叫着顾英羿。 在最后关头。 包间的门被人踹开。 巨大的声响打断了周成海。 眼看着就要得逞,被打断的周成海不满看向来人,“他妈的,谁啊?!”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到了颧骨上,然后被人从沈郁身上踹了下去。 周成海被打懵了下,捂着脸抬头一看是顾英羿,脸上的表情瞬间管理失控,“顾英羿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不被控制的沈郁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衣衫不整抱着头缩到床脚,身上抖的跟筛子一样,嘴里一直重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整个人被吓得丢了魂。 顾英羿眼神复杂看着沈郁,心里冷不丁揪了下。 他让助理把沈郁先带出去,但沈郁应激到不让任何人碰,一有人靠近他就尖叫哭喊抗拒。 带不走沈郁就把屋子里的所有股东带到外面包间。 临走时顾英羿从正对床的位置扣出来一个黑色物件。 周成海只穿好了裤子,裸着上半身一脸怒气看着顾英羿,“顾英羿你什么意思?” 顾英羿环起手臂,抛了抛手里的u盘:“没什么意思,只是周老板殴打和强/暴oga,这罪行够您把牢底坐穿了吧。” “两个选择,要么无条件帮助我,要么,这个东西交到警察手里。” 24 “不要打郁郁。” 周成海脸色一变,“顾英羿,你这是整哪出?不是你亲手把人送过来给我玩的?” 顾英羿一脸不知其详:“我什么时候把人送给周老板您玩了,不是您宴请我们过来吃饭的吗?” “你他妈玩阴的?” “周老板说的我听不懂,但您打伤了我的oga,还欲图强/暴我的oga,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证据我会全部交给警方,你有什么话就去跟警察说吧。” 周成海是真没想到顾英羿玩的这出,提前在房间里安好摄像头,录下他对沈郁做的一切,以此作为证据来威胁他不得不帮助顾英羿。 如果说一开始他抱着爱帮不帮的态度对顾英羿,那么现在就是没有任何余的必须帮他。 这招实在是高。 周成海甘拜下风。 周成海气笑了,提着裤腰指着顾英羿,“顾英羿,你真行。” 说完话周成海摔门而去,一众股东也随之离去。 顾英羿知道周成海妥协了,他手里捏着这么大一个把柄,周成海不得不帮他。 屋子里满是牛奶味的信息素,助理是beta,提前打开了窗户散掉屋内让人头昏脑涨的味道。 屋子里味道散的七七八八,顾英羿重新回到隔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破碎的布料,茶几角上沾着几缕头发的鲜红血液,每一幕都在昭告着沈郁刚刚遭遇了什么。 惊吓过度的人蜷缩着身体把自己藏在窗帘后面,只露出了一对纤瘦青紫的脚踝。 窗帘细微抖动,藏在后面的人不停发抖。 是他亲手把沈郁送给周成海那些人玩只为拍下暴行的证据。 沈郁本该被玩弄的破烂不堪他才停止录视频,或许是那一星半点的良心发现,他没能看着那些人做到最后关头。 顾英羿主动走近抖动的窗帘,“沈郁。” 沈郁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不能自拔,外界的一切他都暂时无法感知。 顾英羿撩开窗帘,唯一的安全感被剥开,沈郁尖叫一声,双手抱头闭着眼拼命往墙角缩,“不要,不要打!” 他身上没一块好地方,衣不蔽体,浑身青紫,胸口布满了鞭痕,有的都皮开肉绽,丝丝渗血。 原本小巧的瓜子脸一边红肿的不对称,脸上泪痕交错,额角流出的血染红大片胸襟。 触目惊心。 顾英羿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心口难以言喻。 他脱下外套,蹲下身,想将外套披在沈郁身上,谁知一碰到他沈郁就应激般地弹开。 “求求你,不要打郁郁不要” 到底是有些心软了,顾英羿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释放出信息素安抚过激的小傻子:“好了,没事了。” 安抚信息素起了点效果,沈郁渐渐平静下来,难以聚焦的瞳孔依稀看清来人,“老公救,救郁郁,怕、怕” 顾英羿用外套裹住他,抱着他的手紧了几分。 沈郁依赖地抓住顾英羿衣服紧紧缩在他怀里,身上止不住的颤栗。 顾英羿把人抱出来,助理看了眼询问:“先生,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去。” 沈郁躺在病床上,伤口处理后给他打了针镇定剂,经过那晚的事情沈郁一时半会不能从应激中走出来,且过度依赖顾英羿,顾英羿一旦不在,他就会特别恐慌的哭叫找人,顾英羿总不能时刻陪在沈郁身边,医生只好给他打针才能让他安静睡会。 公司诸多事物等他处理,沈郁暂时被顾英羿安置在了医院。 他让人给沈郁做了伤情鉴定。 拿着鉴定结果和“证据”,周成海哑口无言,他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警方带走,要么无条件支持顾英羿。 虽然说背地里周成海不是什么好人,但身居高位多年,一旦被曝光丑事,那将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别无选择,只能把话语权全权递交到顾英羿手里。 公司召开股东大会,顾英羿接了新工程,这个工程位于一处并不繁华的街道,要拆掉旧厂房,建设一条商业街,但顾荐岽不看好,理由是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接手,这样的一处工程,若真是抢手的肉,怎会没有饿狼般的企业竞争? 顾英羿一意孤行,像这种情况,一般都需要股东投票决定最终结果。 “顾英羿,顾氏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工程它就是个亏钱的活,我才是顾氏的掌权人,我不同意,你没有资格接。”顾荐岽坐在上位,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摔到会议桌上。 顾英羿双手交叉,轻笑了声:“是吗,股东大会是投票决定的,你一个人说的,并不算。” 众股东一声不吭。 助理说:“反对接下工程的股东请举手。” 顾荐岽第一个举手反对。 会议室鸦雀无声,顾荐岽难以置信地看着低着头的众股东。 竟只有他一个人反对。 顾荐岽眯了眯眼:“顾英羿,你倒是会收买人心,你给了他们多少啊?才让他们像狗一样听你的话。” 坐在一旁的周成海神态动了动。 助理再次说:“投票结束,反对无效。” 顾荐岽大笑了两声,“顾英羿,就算你收买了他们,但只要我不审批,你 就 不 能 接。” 助理:“周成海先生于昨日已将其名下百分之30的股份转到顾英羿名下,张维先生于昨日已经名下百分之5的股份转给顾英羿现,顾先生是顾氏集团最大的持股人。” 顾荐岽瞳孔地震,“什么?” “需要再给你重复一遍吗?”顾英羿翘着腿,饶有兴致笑道。 集团最大的持股人,也就意味着顾英羿现在是顾氏最有话语权的人了,而顾荐岽,从内到外皆被架空,就是个空有职位的躯壳。 “顾英羿,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顾荐岽忿忿咬牙。 顾荐岽被一致投票革去总裁一职。 顾英羿从失去到连本带利的拿回来,只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顾荐岽曾对他做的一切,都被他分毫不差还了回去。  25 被欺负 沈郁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就出院了。 这一个星期沈郁没怎么见到过顾英羿,大多时候他都是被注射镇定剂沉睡的状态。 是顾英羿的助理来替他办的出院,助理告诉他:“夫人,先生公司最近很忙,所以让我过来给您办出院。” 时间慢慢平静了沈郁的情绪,也不知是不是对他比刺激太大,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少了几分活力,眼神时常呆滞,浑浑噩噩的。 知道是顾英羿吩咐助理的,沈郁便听话地跟着助理回了家。 别墅里多了两名年轻的beta女佣人,是顾英羿吩咐助理,让他挑两个会做事的人来照顾沈郁,这两人以前在顾老爷子的老宅子里做过事,人看着也挺机灵的,助理就从那儿调过来了。 两名女孩在别墅门口侯着,见过助理领着个神情恍惚的oga进门,忙麻溜地过去帮忙提行李,“刘先生,夫人。” 刘助理点点头,顾英羿给他的活完成了,他看了眼手表,吩咐佣人说:“夫人刚出院,先扶他上楼休息吧,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的先生。” 沈郁额头贴着绷带,脸上的淤肿消了大半,他叫住助理,“哥哥,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刘助理看了眼满身伤却一无所知的沈郁,有些于心不忍。 顾英羿刚刚回到公司,顾荐岽留下的烂摊子需要一个个处理,忙的焦头烂额,眼下是没空管沈郁的,他顿了片刻道:“先生刚回公司,有很多事要处理,等他忙完了肯定会回来的。” 沈郁心思都写在脸上,他很依赖顾英羿,也很想见他。 “那、可以让老公早些回来吗?” 刘助理:“嗯,我会转达先生的,您刚刚出院,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刘助理说完话离开了,那两名女孩等助理走远了才开始小声议论沈郁,“哎,我听说顾英羿娶的是个傻子,刚刚刘助理在没敢仔细看,这会儿我才发现他确实不太正常。” 另一个女孩也小声附和着:“他刚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傻里傻气的,果然跟传言中说的一样。” 他们之前在顾老爷子的老宅子里工作过,听过关于沈郁的一些传言,听说是车祸伤到了脑子,导致智力后退变成了傻的,还有人说是狸猫换太子,真正的沈家儿子出了意外,被一直弃养在外面的双胞胎傻儿子顶替了,顾英羿得知此事后要退婚,结果被顾老爷子逼着娶的。 传言传的多了大家就自然而然信了,都说顾英羿一点都不喜欢沈郁,而且沈郁的父亲在顾英羿落魄后更是转头抱了顾荐岽的大腿,还帮顾荐岽对付过顾英羿。 顾英羿扳倒顾荐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吞并了沈家,沈家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名下公司皆被顾氏收购。 若是喜欢沈郁,怎么可能对沈家做出这种事。 两人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连带看沈郁的眼神都变了味,充满了鄙夷的意思。 以前的沈郁身后还算有沈家这块背景撑腰,如今沈家覆灭,如果和跟顾英羿不是夫妻,沈郁连他们这种下人都比不上。 别墅里多了两个佣人,沈郁礼貌地去跟她们打招呼,她们看着比沈郁要大,沈郁自然而然称呼高一点的女孩大姐姐,矮瘦一点的为小姐姐:“大姐姐、小姐姐,你们好。” 沈郁说话又慢又停顿,有了刚刚那个认知后,两人便立马没了佣人的样子。 反正沈郁是个傻子,傻子能懂什么。 高一点的佣人叫陈燕,陈燕翻了个白眼,“说话这么慢,不知道还以为结巴呢。”她把沈郁的行李扔到了地上,自己回房间了。 矮一点的叫张露,张露也没理沈郁,跟着陈燕走了。 察觉到两个女孩好像不喜欢自己,沈郁有些失落,他总是不讨别人喜欢。 他住院的这段时候,柴柴一直都是放在花房里的,他去看了眼柴柴,柴柴好像瘦了些,沈郁给他吃狗粮的时候也狼吐虎咽的,像多久没吃饭了一样。 沈郁心疼地摸着柴柴,给它换上干净的水,添满狗粮。 喂完柴柴,沈郁回到屋子。 行李里面装了些沈郁在医院用的东西,那些他没舍得丢,便都拿回来了,东西不重,但沈郁身上伤还没好,拎着很吃力,他咬着牙,一步一步拎到了楼上。 他总是睡不安稳,夜里经常做梦,常常一身冷汗的被吓醒。 晚饭的时候,已经过了平常吃饭的点,沈郁睡过了头,又被噩梦吓醒,他睁着眼睛呼吸急促地缓了大半天才从噩梦中清醒出来。 以往陈阿姨在时都会叫他吃饭,今天的两个女孩没叫他。 沈郁本来就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肚子饿的咕咕叫,客厅黑漆漆的,两个姐姐应该睡着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下了床,趿拉着拖鞋想去厨房自己做点饭吃。 没想到厨房冰箱里什么也没有,连面条和鸡蛋也没。 陈阿姨在时冰箱里总会有很多新鲜的食材。 沈郁盯着空荡荡的冰箱茫然地眨了眨眼。 “咕噜噜” 沈郁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没有吃的,可是他很饿。 他太饿了,厨房什么吃的都没找到,他只能拿个了杯子,去客厅接水喝。 客厅的布局沈郁很熟悉,所以只开了盏微弱的夜灯,光线有些模糊,他轻手轻脚往饮水机边走,谁知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狠狠摔在了地上,玻璃杯啪嚓一声摔碎了,他摔倒的时候膝盖碰到了茶几,发出不小又刺耳的声响。 膝盖阵阵刺痛,沈郁疼的脸色霎白,嘶嘶抽着冷气。 客厅灯啪的一下亮了。 骤然亮起的光线刺的沈郁闭了下眼。 “大晚上的,你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耳边传来尖利刺耳的斥责声,陈燕满脸怒气叉着腰站在沈郁面前。 沈郁爬起来,歉意又着急地说:“我,我饿了,找吃的,对不起、不是故意。”  26 “老公!郁郁好想你!” 陈燕瞪着眼睛,刻薄道:“几点了?你找什么吃的?地上搞成这样我还得清!” 沈郁瑟缩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郁郁自己扫。” “哈?你弄的不自己扫还想让我帮你弄?” 沈郁蹲下身就去捡碎玻璃,陈燕颐高气昂命令沈郁,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给我弄干净了!” “郁郁、会弄干净的。” “嘶!”细嫩的指腹被玻璃划伤,血汩汩流了出来,手指被划破了也不敢停,鲜红的血将地板染的血迹斑斑。 陈燕看不下去了,拿来扫帚,走到他身边狠狠一推,“废物!捡个玻璃都捡不好,真不愧是个傻子!” 沈郁手里还攥着碎玻璃,被她一推,身体失去平衡,掌心就这么按在了锋利的玻璃上。 “啊!”沈郁惊呼一声,掌心立刻流出血。 陈燕背对着他骂骂咧咧在拖地,他怕血又弄脏地板,用衣服裹住手掌回了楼上。 玻璃扎的很深,血很久才止住,还好家里有药箱,沈郁笨拙地把自己手掌用纱布裹了起来。 伤口突突跳着疼,沈郁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进食加上又失血,眼前有些发黑,身上也没力气。 他突然很想很想顾英羿。 拿来手机给顾英羿发了短信,“老公,什么时候回家呀,郁郁想你了。” 发完短信,沈郁一直守着手机,但很长时间顾英羿都没回复,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又发酸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好累好困,可是他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恐怖的记忆就会涌进他的脑中。 他用力甩了甩头,企图把不断侵入大脑的记忆甩出去,可那些画面就像钉在了他的大脑里一样。 沈郁抱着头埋在膝盖里,难以遏制地发出细小的抽噎声。 他从床上爬下来,走出自己的卧室,去了顾英羿的房间。 他太没有安全感了,循着本能,打开顾英羿的衣柜从里面拽出一件西装外套,这件外套是顾英羿经常穿的那身,上面沾染了顾英羿的气息,沈郁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脸颊依赖地蹭了蹭衣服,蜷缩在顾英羿的床上,嗅着西装上浅淡的熟悉味道,紧绷的神经短暂得到放松。 抱着顾英羿的衣服沈郁难得睡了个还算安稳的觉。 沈郁生物钟一向很早,不到八点就醒了,顾英羿一夜没回来,他看了眼给顾英羿发的信息,还是没有回复。 沈郁有些失落。 但很快就被饥饿转移了注意力。 昨晚就没吃饭了,这会儿肚子又开始抗议起来。 陈燕和张露早上去买了食材回来,她们自己做了早饭并没有叫沈郁,锅里只剩了点粥底,洗碗池里还放着两双未洗的碗筷。 沈郁自己把粥底热了吃了,虽然只是个底子,但有吃的他已经很满足了,吃完饭还顺带把碗也洗了。 陈燕和张露欺负沈郁是个傻的,加上顾英羿说过最近不会回来,所以她们每天的饭也只做两个人量,每次吃饭都不叫沈郁,等她们吃完了才把剩下的饭菜留给他。 沈郁常常吃不饱,他想自己做饭却被呵斥不允许。 因为沈郁晚上有时候实在饿的不行,会去厨房找吃的自己做,弄出的动静吵到陈燕,她就把厨房门锁住了。 沈郁晚上饿的睡不着只能拼命灌凉水充饥,他不敢一个人睡,只有闻着顾英羿的外套才能睡个安稳觉,顾英羿晚上不回来,他就大着胆子一直睡在顾英羿房间。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 厨房门只有陈燕和张露醒了去做饭的时候才会打开,所以沈郁就算醒了,也没办法吃早饭。 午饭晚饭营养跟不上,又吃不饱,沈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洗衣机他不会用,怯怯去问陈燕,可是她们不教他用,也不洗他的衣服,只能自己用手洗。 他动作慢,衣服往往洗上大半天,热水变成了凉水也洗不完,时间长了,手就泡出了冻疮。 第八天的时候,顾英羿回来了。 算上医院的日子,有小半个月没见过沈郁了,公司事堆了一大半,他忙着处理顾荐岽留下的烂摊子,忙着收购沈家,便把这么个小傻子忘在脑后了。 他回来并没有告诉沈郁,半个月未见,小傻子瘦了一大圈,他回来的时候沈郁正在陪柴柴玩,转身时才发现他。 沈郁怔怔看着他,还傻乎乎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喊了声老公,兴冲冲就跑过来扑到他身上。 小傻子紧紧抱着他,眼眶湿漉漉的,鼻子红红,还带着几分委屈:“老公!郁郁好想你!” 或许是成功夺回了顾氏,又或者是a市再没人敢踩在他头上,顾英羿连带看以前最讨厌的小傻子也多了几分耐心,他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沈郁。 沈郁痩的太狠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傻子这么瘦,往日合身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变得空荡荡的,腰细的一只手都能掐过来了。 陈燕和张露在后院做事,没发现顾英羿回来了。 顾英羿难得耐心,捏了捏沈郁略微硌人的骨头,“身上一点肉没有,都吃什么了你。” 到底是个傻的,不会告状,更不会把别人苛待他的事告诉顾英羿。 沈郁噘嘴,掀起衣服露出白嫩的小肚皮:“老公摸,郁郁有肉的!” 模样娇憨,像只袒着肚皮毫无防备让主人摸的小猫咪。 顾英羿很受用,好心情地摸了下他平坦的肚皮:“嗯,确实有肉。”但不多。 今晚顾英羿回来了,陈燕和张露不敢怠慢,晚饭做的格外丰盛。 沈郁像只好久没见过肉的小馋猫,眼里亮亮晶晶地盯着鸡腿。 顾英羿瞧他那眼巴巴的样子,主动夹了块鸡腿给他。 陈燕和张露有些诧异,顾英羿看上去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讨厌沈郁,还主动给沈郁夹菜。 沈郁看着碗里的鸡腿,把它推到顾英羿面前,“老公吃。” 嘴里说着让他吃,却馋的盯着鸡腿咽口水。 见顾英羿不动,沈郁又推了推,“郁郁不要,给老公。” “盘子里多的是,我不吃。”  27 沈郁打了顾英羿 吃完晚饭,沈郁本能地收拾碗筷,却被陈燕和张露抢在前头。 陈燕生怕被顾英羿看出来端倪,忙说道:“先生,需要给您准备些饭后水果吗?” 顾英羿没把沈郁的行为放在心上,自然也没发现异样,摆摆手:“不用了。” “好的先生。”陈燕端着餐具匆匆和张露离开了客厅,临走前还格外紧张地瞥了几眼沈郁,见他傻傻的丝毫没有告状的样子才稍微放下心来。 顾英羿不喜欢沈郁归顾英羿不喜欢,要是被顾英羿知道了他们以下犯上苛待沈郁,保不定要丢了工作的。 得找个顾英羿不在的时间警告一下那个傻子才行。 沈郁像个尾巴跟子似的时时刻刻黏着顾英羿,“老公,老公、老公。” 顾英羿心情很好,连带对沈郁也多了几分耐心,“嗯。” “郁郁真的、好想好想老公哦!”沈郁抱着顾英羿的腰,软乎乎的脸蛋紧紧贴在他胸口,傻气地咯咯笑着:“老公回来,郁郁好高兴呀!” 小傻子很轻,顾英羿单手就将人抱了起来,他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又恢复白白嫩嫩的模样,顾英羿不由得伸手掐了掐。 嫩的能掐出水似的。 手感极好。 这些动作都是顾英羿本能地做出来的,做完后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但看着小傻子满眼都是他的模样,心口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莫名有几分享受。 沈郁被他捏疼了,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望着他,“老公,不要掐郁郁脸” 可怜兮兮。 顾英羿眼神微动。 粗粝的指腹用力摩挲了两下小傻子粉红柔软的唇瓣。 但,想到这双柔软的唇被什么样肮脏的东西碰过,顾英羿指下愈加用力,颇有一副将它擦干净的意味。 “疼”沈郁眼眶湿润。 顾英羿眼中晦暗不明,这样单纯干净如白纸的沈郁,明明是他送给别人玩的,但此刻的顾英羿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 白纸就该由他亲手染上颜色才是。 手指触到湿热的舌头,羞怯怯地躲着他。 口水顺着沈郁嘴角淌了出来,将顾英羿手指染的晶亮。 暧昧又色情。 “唔脑公” 口中有异物,沈郁不舒服,说话含糊不清。 “嗯。”顾英羿沉着嗓子应了声。 丝质的睡衣腰带很滑,腰带散开,洁白的肩头露出来,刚刚洗完澡的沈郁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乳香,干净而诱人。 腰带太滑了,沈郁怎么抓都抓不住。 露出的肌肤上面是已经愈合,但依旧触目惊心的粉色疤痕,犹如条条交错盛开的荆棘花。 他碰了碰沈郁胸口的鞭痕,便引起怀中人儿的敏感颤栗。 沈郁攀着他的脖子,喘息连连。 他抱着人往浴室走。 “唔,老公,郁郁洗过澡了呀,不用再洗。” 沈郁见顾英羿把浴缸放上水,不解地问。 顾英羿当然知道沈郁洗过澡了,但沈郁被无数双肮脏的手碰过,他无法克制的想把人从头到脚彻底洗干净。 “老公,郁郁、洗过澡了。”沈郁被顾英羿抱在怀里,他又重复了一遍。 “再洗一遍。”顾英羿声音暗哑,语气不容拒绝,手下的动作更是称不上温柔,直接就把人扔进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沈郁惊呼一声,害怕地抓住浴缸边缘。 浴缸的水大量漫出,顾英羿跨了进来,原本宽敞的浴缸陡然变得狭窄拥挤,水溢出了大半。 顾英羿手上拿着淋浴喷头,水温没调,冷冰冰的水流直接兜头而下,冰的沈郁一个激灵。 “老公、凉!”沈郁躲着水流。 睡衣浸了水,变得透明,沈郁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胸口春光乍泄。 顾英羿双眸沉郁,呼吸重了几分。 他扔掉还在打开的喷头,将瑟瑟发抖的沈郁拽到了怀里。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伏加特的味道密不透风将沈郁包围,似乎随着水流沁入了他的血液,让他四肢绵软无力,体内温度逐渐上升,意识也变得模糊混沌。 感知到某个东西。 沈郁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那些被暂时性淡忘的回忆陡然清晰,莫大的恐惧迅速席卷了他,他开始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栗,一张张恐怖的嘴脸,无数双触碰过他的手。 呼吸加速,脸上血色骤退,沈郁瞳孔骤缩,胡乱挥了一巴掌,只听见啪的一声,那巴掌正好落在顾英羿脸上。 顾英羿被打的偏过脸,沈郁那巴掌打的不轻,俊逸的侧脸肉眼可见泛起微红。 空气诡异的安静,顾英羿还僵着动作没动。 沈郁沉浸在恐惧中没发现顾英羿铁青的脸,双手抱头努力瑟缩在一起,“不不要!不要,郁郁不要” 水花溅到地板的声音。 顾英羿额角青筋直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打他的脸,他瞪着沈郁,携着一身怒气拂然离去。 沈郁沉浸在莫大的恐惧中无法自拔,那些记忆不断侵蚀他的大脑,那些人一幅幅恐怖的嘴脸,无数双触碰过来的手,刺耳喧嚣的笑声,每一幕都让沈郁害怕不已。 他蜷缩着自己泡在浴缸里很久,久到水变得越来越凉,将沈郁浑身冰的失去知觉,手脚泡的发胀发白。 等沈郁浑浑噩噩恢复些神智,顾英羿早已经离开了许久。 顾英羿满脸怒气离去的事儿更是证实了陈燕的想法,沈郁果然还是不受待见,顾英羿根本就不喜欢他。 后面几天顾英羿更是连家都不回。 沈郁在冷水里泡了太久,第二天身上便软绵绵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整个人没力气,头也又昏又沉,提不起精神劲儿。 顾英羿不回家,陈燕对沈郁的苛待更加肆无忌惮。 别墅里打扫卫生的活儿通通让沈郁干。 沈郁病的一天比一天严重,脸蛋通红滚烫,时不时咳嗽几声,嗓子也哑了。 他在洗自己衣服,水将他的手冰到失去知觉,一连几天长时间接触,原本纤细白嫩的手指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紫红色的冻疮,这些冻疮夜里往往痒的钻心,有的都被沈郁挠破了皮。  28 沈郁像个乞丐一样,没人敢载他 沈郁正在洗衣服,咳嗽两声后,胸口像塞了团棉花堵着呼吸不顺,精神也不是很好,衣服洗的又慢又无力,半天也洗不完一件。 陈燕抱着一堆脏衣服走到沈郁面前,将手里的衣服朝沈郁正在洗的盆里一扔,水花瞬间溅了沈郁一身。 “把这些也洗了。” 这些不是沈郁的衣服,他抿了抿嘴巴,小声说:“这些不是我的” 陈燕一听瞪起眼睛大声道:“不是你的又怎样,赶紧给我洗了!” 沈郁本就胆小,加上又不懂什么身份之别,陈燕一凶他,他就不敢吭声了,强撑隐隐作痛的头,默默洗着盆里的衣服。 等沈郁彻底把盆里的衣服洗完,都已经下午了,他从早上一直洗到现在。 双手久久恢复不了知觉,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中午又吃不到饭了。 他那天不是故意打顾英羿的,他给顾英羿磕磕巴巴发了很多短信说对不起,但是顾英羿一条也没有回复过他。 垂头丧气接了一大杯水充饥,又回到房间拿出背包里一直舍不得吃的糖果,剥开糖纸塞进嘴里一颗。 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能治愈一切不好的心情。 没关系的,等下次老公回来了,他再去给顾英羿道歉,他相信老公一定会原谅他的。 沈郁的想法永远都这般单纯。 之前每天都会看柴柴,但是这几天沈郁每天要洗好久的衣服,都没时间陪柴柴玩,加上顾英羿又不喜欢狗,顾英羿在家的时候他也不敢在身上沾一根狗毛,就冷落了柴柴几天,陈燕和张露会每天喂它。 拿了柴柴最爱吃的牛肉干,沈郁高高兴兴跑去了花房。 花房里很温暖,之前陈阿姨给柴柴搭了个小窝,柴柴正趴在上面睡觉。 以往沈郁来了,柴柴都会特别兴奋地摇尾巴,今天不知怎么了,焉巴巴的趴着。 才几天没看到柴柴,狗就瘦了好几圈,沈郁蹲在它旁边,摸了摸它的头,把肉干放到柴柴鼻子下面:“柴柴,吃肉干啦。” 柴柴眼皮子也不抬,不给沈郁任何反应。 余光瞥见窝旁边有呕吐物,沈郁这才发现柴柴有些不对劲,他焦急地摸着狗:“柴柴?柴柴你怎么了。” 柴柴趴的下面也都是呕吐物,精神不济,一点回应也不给沈郁,沈郁担心坏了,想到上次柴柴生病的样子,他更是焦急不已。 柴柴生病了,要看医生。 这是沈郁唯一能想到的。 “柴柴不怕,带你、看医生!”沈郁抱起柴柴,慌手慌脚跑出别墅,他只有赶紧带柴柴去看医生这么一个想法,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忽略了自己身体的不适,从半山腰的别墅一路小跑到山脚下。 鞋子跑掉了,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膝盖被刮破了皮,胳膊也划出一道道伤口,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个小乞丐。 耳中嗡鸣作响,胸口喘不上气,嗓子又干又涩,他不管跌倒多少次都会牢牢护住柴柴,然后艰难地又爬起来继续走,顾英羿的别墅在半山腰,离山脚下的公路开车需要十来分钟,沈郁足足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山脚下。 看到来往的车辆,沈郁像看到了希望一样,一瘸一拐着急地走到路边拦车。 如果是个干干净净的模样或许会有司机好心停下,但他怀里抱着一只狗,整个人脏兮兮的像从泥里刚爬出来的流浪汉一样,精神看上去也不像个正常人的,根本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载他一程。 这里离市区还很远,走路过去天黑都不可能到,沈郁急的都要哭了,柴柴在他怀里又吐了好几次,更虚弱了。 “柴柴,柴柴、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沈郁穿的单薄,两只脚被沿路粗粝的石子磨的生疼,头更晕了,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模糊糊。 他强撑着自己继续拦车,瘦削的身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始终未能有一辆车停在沈郁面前,他头晕的不行,在抬起手拦下一辆车时终究还是没撑住,浑身滚烫地昏在了地上。 “嘎吱——”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草!”章炀捂着撞到座位的脑门咒骂一声。 “少爷,有个人昏在了车前面。” 正是这个突然出现,险些撞到的人吓得司机猛地踩了刹车。 章炀下了车,便看到一个脏兮兮的oga抱着一只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弯腰朝那人的满脸泥的脸看去,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端详了几秒,章炀终于认出了人。 这不是那呆头呆脑的小傻子吗。 怎么搞成这样,跟逃难似的。 沾着泥土的小脸红的不正常,章炀探了下他的脑门,滚烫。 把人抱到了车上,司机捞起地上的狗紧随其后。 车厢里还有只狗,是个品相很好的哈士奇,多了个同类,哈士奇好奇地用鼻子闻来闻去。 章炀一把拍到哈士奇脑袋上,呵斥一声:“闻个屁啊,一边去!” 哈士奇被主人打蒙了,愣在原地几秒后不满地嗷呜两声。还用爪子挠坐垫。 车子行驶到医院,一通检查后给沈郁挂上了吊针。 重感冒加上一直没管严重了,沈郁体质本来很弱,所以才一直高烧不退,医生给他身上其他的伤也处理了一下,叮嘱章炀说:“他手上的冻疮很严重,尽量不要让他在用冷水洗衣服。” 章炀愣了下。 医生看着章炀,迟疑了一下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呃,朋友。”虽然只见过几面,但也算个朋友了,没什么毛病。 “病人身上有很多疑似掐痕的地方,还有很多新旧伤,我们怀疑他被人虐待。” “哈?” 医生走到熟睡的沈郁病床前,卷起沈郁胳膊上的衣服给章炀看,上面果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掐青。 章炀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就是沈郁被家暴了。 上次见到那个alpha看上去就一脸戾气的,说他会家暴沈郁,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儿,章炀并没有权利多管闲事,若真是家暴,他最多可以帮忙举报一下。  29 喜欢跟喜欢,是不一样的 从沈郁又脏又破的衣服里翻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第一个置顶的就是备注为“老公”的号码。 章炀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索性直接发了条短信过去便不再管了。 沈郁还在昏睡着,司机询问:“少爷,那只狗怎么办?它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章炀扫了眼焉巴巴的柴柴,灵光一闪,“还去那家宠物医院。” 这家宠物医院就在附近,章炀可算是那里的老顾客了,一个月去不下二十次。 宠物医院并不大,但收拾的格外干净,没有一根狗毛漂浮在空气中,地板更是一尘不染。 章炀一眼便看到了正在给一只布偶洗澡的许江沉。 隔着玻璃,少年低垂的眉眼清冷淡漠,但眼底那抹温柔又将他的疏离感减淡了几分。 少年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章炀,眼底的笑意很快敛去,又恢复成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章炀不管那些,他就吃许江沉的颜,许江沉哪哪都长在他性癖上了,他突然就理解老妈为什么每次给她的宝贝猫洗澡做检查和美容的时候都要来这家医院了,要不是那天老妈没时间来,非让他带猫过来,他还不会发现这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清冷绝色。 他交往过许多人,太容易追到手往往没几天就腻了,许江沉不一样,不管章炀怎么追,就是不答应。 越得不到的,章炀的征服欲就越强,他非要把许江沉这朵高岭之花摘下不可。 许江沉本无意搭理章炀,毕竟这个人总是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他面前,但他看到了章炀身后司机怀里抱的狗,一眼便看出来狗狗身体不对劲,把洗好澡的猫暂时放进笼子里,走到章炀身后,检查起柴柴来。 柴柴是因为吃了不干净和不易消化的东西的造成了急性肠胃炎,许江沉很认真地给它做检查,挂了吊针,柴柴很乖,不叫也不闹,许江沉轻轻摸了摸柴柴的脑袋安抚。 章炀看在眼里,忍不住说:“许江沉,怎么不见你对我的狗这么认真耐心啊,你是不是对二哈有偏见?每次没几分钟就检查完了,不行,我的狗也不舒服,你得再给它检查一遍。” 章炀身边的哈士奇睁着睿智的眼神疑惑地看了眼章炀。 许江沉声线也跟他人一样清冷低沉:“章先生,你的狗这个月已经做了不下十次检查了,它很健康。” 次次碰壁的章炀也有些耐不住脾气了,“许江沉,你怎么不开窍,你说你在这小破医院兼职能有几个钱,连你奶奶的一天的药钱都不够吧,只要你跟了我我给你开十倍,不比你在这儿好?” 许江沉动作一顿,脸色也沉了下来,“不劳你操心,我能供得起。” 章炀气的直点头,“行,许江沉,你是个有骨气的,我看你这身骨气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章炀气的摔门离去,许江沉低着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章炀说的没错,他奶奶身体不好,常年需要药物维持,他可以在课余时间做很多兼职来赚钱,但不愿意被章炀包/养。 章炀把狗丢在了宠物医院,坐上车后气的胸膛起伏,他从没见过这么倔的人,许江沉真是块硬骨头。 他忍不住跟司机吐槽说:“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犟呢,他一个破大学生,一天下了课这跑跑那跑跑挣那几个钱,自己每天睡五个小时都不到有什么意思?” 司机不好做评价,只听不过多言语,“少爷,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 章炀只觉得可笑:“追求?没钱谈什么追求,许江沉他看不清现实?” “少爷,我们现在回医院吗?” “回。” 回了医院,沈郁已经醒了,见到章炀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半拍的想起来柴柴,忙焦急询问:“小柯基,我的、柴柴呢?” 章炀刚从许江沉那儿吃了一肚子鳖,这会儿语气也好不到哪去,“在宠物医院呢。” “我要去、看柴柴。”沈郁不顾自己手背的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下床。 “你的狗没事。” 司机多留了个心眼,拍了柴柴在医院的照片,给沈郁看过后他才安静下来。 “柴柴什么时候,能好?”沈郁其实想说的是什么时候能见到柴柴。 章炀看了眼一脸单纯的沈郁,想到刚刚迁怒沈郁,便放轻了些语气说:“过几天。” “谢谢章炀,你一直帮助郁郁,郁郁,很感谢!” “咕噜噜”沈郁的肚子叫了。 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挠了挠耳朵。 章炀问他:“想吃什么?” 沈郁看了眼章炀,小声道:“想吃、蛋糕。” 司机没一会儿便买来了饭和蛋糕,沈郁吃的一脸满足,章炀忍不住问他:“你跟我说,你身上的伤是不是你alpha家暴你来的?” 沈朝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是家暴?” “就是打你。” 沈郁果断地摇了摇头:“老公没有打郁郁。” 章炀问出口才反应过来白问,毕竟顾英羿要是恐吓过他,晾沈郁这胆小的性子也不敢说真话。 “章炀、为什么要这么问?”沈郁不解。 章炀摆摆手,“算了没事儿。” “哦好吧。”沈郁又低着头继续吃蛋糕去了。 沈郁小口小口吃着蛋糕,章炀瞥着他白嫩的脸庞,说实话沈郁的长相也是章炀喜好的那一类,除了人傻了点,别的真没得挑。 职业病犯了,忍不住调戏道:“哎,小傻子,我看你家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你跟我算了,保证你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蛋糕。” 听到吃不完的蛋糕沈郁眼睛一亮,但反应过来章炀的前半句,立马摇了摇头:“不可以的。” “怎么不可以,你不喜欢我吗?”章炀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喜欢的,可是、可是” 沈郁一脸苦恼,章炀是他的好朋友,他当然喜欢,但是喜欢跟喜欢,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苦思冥想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章炀被他傻气的样子逗笑。 病房门外,顾英羿将对话全部尽数听到,两人亲近的样子不知怎的,格外刺他的眼。  30 顾英羿为什么要抱别人,为什么,丢下他了…… 顾英羿的出现打破了病房内的笑声,沈郁看到顾英羿眼睛一亮,欣喜地喊了声:“老公!” 章炀环起手臂,挑眉道:“呦,顾总终于来了,没想到您看着一表人才的,对自己oga下手挺狠啊。” 顾英羿蹙了蹙眉。 “他要是个正常人,这身伤做个鉴定,顾总您可跑不了。” 顾英羿拧眉:“什么。” “装什么,敢家暴不敢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章炀走到沈郁身边,掀起他的袖子露出青紫掐痕。顾英羿愣了下,看着沈郁一身伤一时也有些疑惑。 沈郁把袖子扯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顾英羿又看到了他手上紫红色的冻疮。 沈郁烧退了,当天就可以出院。 顾英羿的疑惑在把沈郁接走后才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弄得?” “是郁郁自己弄得” 谁闲得慌会把自己胳膊掐成这样,这个理由根本不够信服。 那样严重的冻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家里的新佣人来之前,沈郁手上还没有。 顾英羿心里有了个猜测,但他没有立刻问沈郁。 回到家,陈燕和张露没料到顾英羿会这么早回来,两人正懒懒散散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陈燕背对着他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大着嗓门嚷嚷:“我跟你说,沈家那儿子傻的要命,让他洗个衣服都洗不好。但是你怎么欺负他都不敢吭声的,也不敢告状,我掐他的时候他连哭都不敢哭,抱着胳膊使劲憋眼泪,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哈哈哈。” 张露看到顾英羿后吓了一跳,连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拼命给陈燕使眼色。 “突然站起来干嘛,你眼睛怎么了?” 后背发凉,陈燕浑身一僵,她扭过头看到顾英羿后脸都吓白了,“顾顾先生您,您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还不知道家里多了两个主人。” “自己去用外面接桶冰水洗衣服,什么时候泡出冻疮了,什么时候停。” “顾先生,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陈燕苦苦哀求顾英羿,这么冷的天,洗一夜手都会直接冻废了。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顾英羿的话毫无挽留的余地。 知道再多说都是无用的,陈燕和张露不情不愿地拿了桶去后院,离开时还怨恨地瞪了沈郁一眼,肯定是他告状了,要不然先生怎么可能今天回来。 沈郁的瑟缩更是证实了他被佣人欺负,就算他不在意沈郁,但也不允许下人骑到主人头上作威作福。 “没长嘴吗,被欺负了不会说?”顾英羿瞧着他怯懦的样子,心生不悦。 “对不起”沈郁低着头只会道歉,手下意识挠着冻疮的地方,屋里暖气很足,冻疮一热就会格外的痒,沈郁又不会收着力道,痒了就抓,有的都被抓破了皮。 他对沈郁还有着口气憋在心里,毕竟那巴掌实实切切打在了他脸上,可看着他唯唯诺诺,受欺负了也不敢多言的样子又莫名有些难以言喻的生气。 他收到章炀发来的短信时刚好开完会,本以为沈郁又给他惹了什么麻烦才去的医院,谁知道是差点烧掉了半条命。 家里有冻伤的药,鬼使神差的,顾英羿竟去拿了过来,然后朝沈郁伸出手,“手伸过来。” 沈郁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顾英羿。 “手。” 沈郁忙把手递到他掌心,顾英羿的掌心宽厚有力,手指根根修长有型,掌心的温度传递到沈郁手心。 顾英羿拧开药盖,把药膏涂在了沈郁冻疮的地方。 抹了药后很快便止痒,沈郁惊奇地看着,然后朝顾英羿傻笑,“老公抹了药,它就不痒了!” 顾英羿瞥了眼他的傻相,轻飘飘道了句:“傻子。” “郁郁才不是傻子哦,郁郁知道,下次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老公!” 顾英羿用鼻音嗯了声,心口那微妙感再次细丝般抽过。 那两个佣人洗了一整夜衣服,第二天早上两人手上都冻出了冻疮,紫红紫红的,触目惊心。 这两个人他直接让收拾东西滚了,且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一家雇主雇佣她们。 顾英羿最近有个很重要的工程,每每应酬到很晚才回家。 不管顾英羿回来多晚,沈郁始终会亮着盏灯等他。 快到年关,随着a市降落第一场雪,整个城市短暂被一片洁白笼罩,温度也急剧下降,出了暖气的屋子就是刺骨的冷风直灌进衣服。 沈郁发现顾英羿最近有些咳嗽,回了家也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整宿整宿的处理工作。 自那晚以后,沈郁总是时不时听到顾英羿的咳嗽。 小毛小病的顾英羿不在乎,药也懒得吃。 陈燕和张露走后,顾英羿又让助理招了一名佣人过来,这次是顾英羿亲自过了眼才让她入职的。 新来的蒋阿姨很好,像陈阿姨一样对待沈郁。 顾英羿生病了,沈郁就偷偷在手机上查什么可以治疗咳嗽,网上说的食材沈郁都麻烦蒋阿姨买菜的时候一一捎回来了,可是他太笨了,又是第一次尝试炖这个汤,明明是按照网上说的步骤熬的枇杷叶枣汤,却总是要么火大了熬过了,要么就是口感太苦太甜,最后还是麻烦蒋阿姨帮忙调配了一下食材才炖好。 顾英羿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连早饭都没吃,沈郁炖好汤用保温盒装起来便想着给顾英羿赶紧送过去,凉了汤就不好喝了,功效也会降低。 他走的时候蒋阿姨不知道,以为这个汤只是沈郁自己想喝,等蒋阿姨发现了给顾英羿打电话的时候,沈郁已经抱着保温盒走到山脚下拦了车往顾英羿的公司去了。 去的过程不是很顺利,沈郁光想着要拦车去顾英羿的公司,却忘了坐车需要给钱,他身上没有带现金,手机也忘在了家里,等半路上司机问他要钱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给司机说,能不能让他把自己再送回去,然后他再给钱。 结果他就被司机当成了神经病撵下车丢在了半路上。 沈郁抱着保温盒一脸茫然,他不知道去顾英羿的公司要怎么走,他虽傻,倒也知道问路,就这么遇见一个人就问顾氏集团在哪儿,硬生生被沈郁问到了地方。 只是花的时间成倍计数了而已。 顾英羿知道那个小傻子跑来给他送汤,无语又糟心。 一天天尽给他添事儿。 手机没拿,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偌大的a市上哪儿找个脑子都不好的人。 顾英羿自己都没发觉到他莫名地焦急。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推开房门,带着一身灰扑扑的沈郁进来了,“顾总,刚刚看到夫人一直在楼下徘徊,便领他上来了。” 看到人,悬着的那颗小石头兀地就落了地,顾英羿看向沈郁,眉宇间斥责:“你瞎跑什么?知道不知道我每天很忙。” 助理带上门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沈郁和顾英羿。 沈郁一见到顾英羿就满脸开心,把他训斥的语气抛到一边,献宝似的把紧抱在怀里的保温盒拿出来,小心避开了顾英羿的文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保温盒被打开,汤还冒着腾腾热气。 “老公、咳嗽,喝了汤、就会不难受啦!”沈郁语气天真。 蒋阿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上午9点,现在都下午两点了,不知道沈郁怎么一个人摸到公司的。 大概是摔倒了,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但保温盒却完好无损。脸上沾了抹灰,好笑又傻气,鼻尖冻的通红。 “老公,喝呀。” 顾英羿收回视线,默默喝了口。 火候掌握的很好,入口汤味浓郁而又不稠腻。 枇杷叶枣汤,是止咳润肺的。 谈不上感动,只是寒冬里有个人惦记,还明知不熟悉路,非要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给他送这碗止咳的汤。 顾英羿心口微动。 “老公,好喝吗?”沈郁期待地问。 “嗯。”顾英羿不轻不重地敷衍了句。 一个简单的语气都让沈郁开心到不行,他把保温盒朝顾英羿面前又推了推,“那老公、多喝!” 喝完汤,公司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不指望沈郁一个人能再回去,他说:“你先在办公室待着,等我开完会回家。” 顾英羿又叮嘱了句:“不准再乱跑。” “嗯!郁郁、会听话的!” 顾英羿开完会回来,沈郁果然还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里。 司机取来车钥匙,沈郁拿着保温盒跟在顾英羿屁股后面手忙脚乱地小跑着。 沈郁的汤确实有点效果,下午顾英羿咳嗽的缓解了很多。 车子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道路积雪被清扫了,城市又恢复成条条不紊的模样,要想在大城市里看场银装素裹的雪景,不是件容易的事。 车子在等红灯,刚好停在一家糖果店面前,沈郁登时被吸引去了目光,眼巴巴趴在玻璃上盯着糖果店看。 红绿灯时间很长,沈郁馋涎欲滴的眼神太过强烈,很难不让人所察觉。 顾英羿瞥了沈郁一眼,在红灯变绿后对司机说,“前面靠边停下。” 车子停在路边,沈郁疑惑了下。 顾英羿打开车门,对还在懵圈的沈郁说:“下车。” 沈郁乖乖下了车,“老公,我们去哪呀?” 顾英羿没理他,自顾自往糖果店走,沈郁亦步亦趋跟着他。 到了糖果店面前沈郁立马被店里琳琅满目的糖果吸引去了注意力,他从没见过这么多好看的糖果! 沈郁把目光投到顾英羿身上,眼神渴求无比的征求同意。 顾英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沈郁来糖果店满足他,或许是今天沈郁的行为让顾英羿难得不那么厌烦他了,只是满足一下小傻子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他这么说服自己。 顾英羿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兴趣,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不知道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沈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挨个在糖果盒里挑,他不识货,不知道哪个贵哪个便宜,只会往好看了选。 人虽然傻,但挑的糖果都是进口巧克力和奶糖。 沈郁捏着一颗小兔子造型的糖果拿在耳边,扭头对他笑,窗外的雪花和他纯粹的笑容重叠,不禁让人恍惚。 顾英羿摩挲了两下手指,烟瘾有些犯了。 他出去在糖果屋外面抽烟,烟雾缭绕在指尖,顾英羿眯了眯眼,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好像也是在某个冬天,他第一次遇见那个让他为之心动的人。 只是那样干净漂亮的眼睛,再也见不到了。 就算沈郁再像,也终究只是个赝品。 思绪有些飘远,路上行人匆匆,手中烟蒂燃到尾部,手指传来阵阵灼烧感,顾英羿低头,捻灭烟头后扔进了垃圾桶。 天色渐晚,温度开始下降,路上行人渐渐稀少。 不远处好像传来若有似无的慌乱的脚步声,顾英羿并未放在心上。 转身重新走回店铺,门开了一半,身后那阵脚步声愈来愈近。 顾英羿好奇地看了眼,一个步履蹒跚,行色慌张匆忙的oga正被三个alpha不停地追赶着,顾英羿生性凉薄,本无意多管闲事,但oga从顾英羿身边掠过,那股熟悉的信息素让顾英羿瞳孔一怔,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奔跑的oga。 oga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追他的人有没有追上来,回眸的瞬间顾英羿身心俱震。 那人是,沈朝?! 顾英羿当即追了上去,oga被三名alpha紧赶不放,他们跑到一处胡同死角。 oga前方没了路,alpha们步步紧逼,“妈的,敢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oga绝望地往后退。 刀疤alpha拽着oga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抬手重重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臭婊子,还他妈跑不?” 顾英羿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一个箭步过去,将刀疤男拽开,一脚踹了出去。 其他两个小弟见老大被打了,一拥而上,但顾英羿是s级alpha,信息素一释放,两名小弟连同刀疤男就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刀疤男见打不过顾英羿,捂着胸口,带着小弟匆惶离去。 “咳,咳”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顾英羿猛然收起信息素,跑到oga身边。 oga身上很多伤,衣衫不整,杂乱过长的头发遮住了满是血脸,他受到了很大惊吓,精神状态不好,不停发抖,顾英羿哆嗦着手去拨开oga的头发。 与沈郁不同的,左眼尾下那颗泪痣,真的是沈朝。 只是原本漂亮的脸蛋,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半张脸几乎都毁了容,布满了狰狞的疤痕。 “阿朝,阿朝!别怕,我是顾英羿!” 沈朝充满恐惧的眸子看向顾英羿,瞳孔缓慢聚焦,看清人后眼泪立马掉了出来,“英羿” “是我,是我。”顾英羿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他有太多太多想问的问题问沈朝,失去的东西再次复得,顾英羿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沈朝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捂住脸情绪激动:“不不要看我!” 他一身的伤看的顾英羿心疼不已,很多地方还在流血,他将人搂的更紧,拦腰把他抱了起来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阿朝听话,我们先去医院。” 另一边沈郁挑完了糖果,反应过来时就发现顾英羿不见了,推开店门后顾英羿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老”沈郁下意识喊顾英羿,却在看到顾英羿怀里抱着的一个人时戛然而止。 沈郁鲜少看到顾英羿步履匆忙,行色慌张的样子,他抱着那个oga上了车,随后车子绝尘而去。 手里精致的糖果袋子兀地掉到地上,五颜六色的糖果散乱一地,沈郁盯着顾英羿渐行渐远的车子出神。 顾英羿为什么抱着别人。 为什么,丢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