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败家子的私房钱比国库还多沈安孙喜望》 第1章 赚大钱去 “你们还别不信,说起来得吓死你们!” “遥想当年,小爷我也是进过宫的,上见过皇帝陛下,下揍过皇子公主,当今的临安公主知道吧?号称咱大梁第一美女,还不是被小爷我调戏得哇哇哭!” “更别说其他地方了,楼外楼最贵的菜,小爷早吃腻了,红袖招的花魁柳思思听说过吧?说什么卖艺不卖身,还不是夜夜盼着我临幸……” 大梁京都外城的城隍庙中,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沈安坐在地上,正兴致勃勃地给围在身边的七八个小乞丐,讲他曾经的辉煌。 这些小乞丐听得津津有味,眼底冒金星,脸上更是充满了向往之色,这就是他们梦想的生活啊! 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察觉到不对劲了。 一个抱着半块馒头的十三四岁少年,抬起头看着沈安眨眨眼道:“安哥,这不对啊!既然你这么厉害的话,干嘛还来当乞丐啊?” 听少年这么一说,其他乞丐也都醒悟过来,都齐齐地看向沈安。 “对啊!安哥,你以前过的可是神仙日子,怎么舍得当乞丐呢?” “安哥,你该不会是胡说的吧?”彡彡訁凊 “安哥,所以你是楼外楼吃腻了,才跑来和我们抢剩饭剩菜吃?” “……” 听到大伙的质疑,沈安嘴角顿时抽了抽,当时脸就黑了。 他原本是重点大学刚毕业的高材生,只是因为发生车祸,才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而他刚才所说的,正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的亲身经历。 这家伙原是沈家的大少爷,沈家位列京都四大豪族之一,而且沈家还是最大的皇商,皇帝需要钱的时候,自然也就经常召见沈家家主。 为了收买人心,前身偶尔也能跟着父亲进宫。 当然,那时他只有四五岁。 揍皇子调戏公主,就是那时候的事情。 楼外楼的饭菜吃腻了倒是真的,毕竟前身纨绔,沈家又不缺钱。 至于红袖招的花魁等着他睡,那就有些扯淡了。 他倒是想要一掷千金砸开人家姑娘的双腿,可以人家姑娘是教坊司的人,虽是犯官之女,但上面却有户部的关系罩着,他一个商贾子弟,敢动么? 现在被质疑,沈安的心里自然是有些羞耻的。 如果不是因为穿越过来,这身体弱得像鸡,连路都走不动,他能靠忽悠,在这群小乞丐中骗吃骗喝吗? 想到这些,沈安的肝就有些疼。 如果不是前身纨绔,被人下套输掉十几万两银子,也不会被他父亲赶出家族,那他穿越过来,就是享福来了,哪里还有糟心事? 最重要的是,当初离开家族时,这蠢货还放下了狠话!别说十万两,就算是百万两,他也能轻轻松松地赚来,让家族哭着求着让他回去。 结果,出来三天就被人给搞死了…… “去去去,小爷我这叫体验生活,体验生活懂不懂?” 沈安抬手,一把将少年手中的馒头抢过来,三两下就塞进嘴里。 少年名叫十三,当时委屈得眼睛都红了,这可是他在包子铺边求了半天,老板才给他的,他一直都没舍得吃,现在就这样被霍霍了。 其他乞丐见到这一幕,默默地将乞讨到的包子馒头,藏进了裤裆里。 “靠,瞧你们那点出息!” “就算做乞丐,也特妈要做个有追求的乞丐懂不懂?” 沈安满脸嫌弃,站起来拍了拍手,指着大门外道:“走,今天小爷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乞讨的最高境界! “别说几个馒头,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就算是他楼外楼的宴席,咱也能吃上十回八回的!” 楼外楼吃一次席,得一百两银子。 十次八次不得上千两? 一众乞丐当时都惊了,眼珠子瞪得贼大,满脸的不信。 “你们这是啥表情啊这是?不信是吧?” 沈安当时就不爽了,睨了众人一眼道:“那就打个赌,我今天要是挣不到一千两,立马走人,再也不抢你们吃的! “要是挣到了,以后,你们得管我叫帮主,认我当老大!如何?” 这些小乞丐年纪都不大,最大才十五岁,最小的十一岁,虽然小小年纪就就遭到了社会的毒打,但心性还算纯净,没有全长歪,还可以抢救下。 对沈安来说,收服这些乞丐,他就算是有了一点保命的手段了。 几个小乞丐听了沈安的话,立即抬起头双目炯炯地盯着他,沈安抱着双手,也在挑衅地盯着他们。 双方对峙了小半晌,几个乞丐像是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都轻微地点了点头。 最后,年纪最大的少年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啪的一声和沈安的手拍在了一起,坚定道:“好!一口唾沫一颗钉,我们答应了。” “草!李二狗,好好的说话你动什么手啊!” 手心里传来黏黏的触感,沈安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嫌弃地把手贴在少年的破衣上擦干净,才转身向外走,道:“走,今日就让你们见证,什么叫奇迹” 说完,就背着双手,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几个小乞丐出了城隍庙。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衣食住行都是最赚钱的行业,但见效最快的,莫过于衣。 在后世,只要营销策划做得好,一款衣服一夜之间卖出百八十万件完全没问题。 因此沈安的计划,就是从衣入手,大赚第一桶金。 但在古代,可没有现成的衣服来给他做爆款,所以沈安只好把目标转移到布料上来,他认为只要计划搞得好,卖布……也能卖出爆款。 沈安抱着双手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带着几个小乞丐,缓慢在热闹的街道上穿行。 很快,就在一家名为“荣氏布行”的商铺前,停下了脚步。 融合记忆,沈安知道荣家是京都的大布商之一,而且和沈家在商业上,也有一些商业上的合作。 他选择荣家,一是荣家有足够的库存,而且现在正遇到麻烦,需要资金周转。 但短时间内,荣家是无法筹集到资金的,但他可以直播带货,帮荣家清空库存,赚上一笔劳务费。 二来,荣家大小姐荣锦瑟,是个超级大美女,此番帮了荣家,说不定还能发生一些美好的事情…… 想到这些,沈安立即挺直腰杆,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往店铺走去。 然而。 门还没进,肩膀就忽地一沉,他整个人就向后踉跄地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身后的乞丐反应快,他非得摔得一个四仰八叉不可。 “滚!臭乞丐,这是你能要饭的地方吗?” 冷漠的声音,也在头顶响起。 沈安抬头,指尖店铺门口,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那里,抱着双手轻蔑地瞪着他们。 他当时火也上来了,你妹啊,老子是来拯救你们的懂不懂?没有老子荣家还能蹦跶得了几天? 拽什么拽! “呵!原来荣家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沈安爬了起来,嘴角泛起些许嘲讽的弧度:“连顾客是上帝这么浅薄的道理,都弄不懂,还真是活该倒闭啊!” 两个护卫脸色大变,拧着拳头就向前逼来:“你特妈在找死!” “好了,退下吧!” 这时,一声轻喝声从商铺内传来。 两个护卫应声退下,一道倩影就出现在了沈安的视线中。 她容颜绝世,穿着一袭水色长裙,指尖绞着手帕,细腰不盈一握,迈步间两条笔直细长的长腿相互交映,夺人眼球! 沈安眼睛眨了眨,认出了来人正是荣家大小姐,荣锦瑟。 第2章 营销策划 荣锦瑟一头乌黑挽成漂亮的发髻,被一支精致的金步瑶束缚着,娇艳的薄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将冷艳和柔媚完美糅合在一起。 人尚未接近,破人的压力就扑面而来,足以压垮任何一个男人的心里防线。 我擦勒,这腿、这腰、这脸蛋,够玩十年了…… 沈安当时就震惊了,融合记忆她知道荣锦瑟的。 京都四大美女之一,不仅人长得美,而且聪慧过人,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为荣氏布行的当家人。 “小郎君刚才教训的是,我为手下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 荣锦瑟款款而来,美眸定定地看着他道:“只是,荣家虽然没落了,但也不是谁都能诋毁挑衅的。 “小郎君既然故意挑衅引我出来,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否则,你和你的朋友!会有些麻烦!” 几个小乞丐听到这话,心头不由沉了沉,有些后悔相信沈安的话了。 什么见证奇迹!这简直就是见证怎么找死。 沈安眼里有光,翘着拇指指着自己大言不惭道:“解释没有,不过,我可是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盖世英雄。” 当下,荣家下人呆住了,一个小乞丐,竟敢调戏大小姐? 几个小乞丐脚尖已经外迈,准备随时跑路了! 荣锦瑟俏脸也是微微一僵,她也没有想到,一个小乞丐竟然也敢这么狂! 心头莫名地有些恼怒,但很快就被强制压了下来,眯着美眸看向沈安,道:“哦?那小郎君……打算怎么拯救我呢?” 沈安被她美眸盯的心神荡漾,但他知道荣锦瑟是认识自己的,现在还能好好说话,完全是因为他现在蓬头垢面,她没有认出来而已。 现在要是不先整点干货,等下身份暴露了,估计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安赶紧组织了一下语言,抱着双手看向荣锦瑟,道:“我记得没错的话,荣小姐两个月前,花了重金收购了两淮近半的蚕丝,对吧?” 荣锦瑟美眸微凝,扬了扬好看的眉梢,道:“没错,这在京都并不算什么秘密,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沈安扭头看向荣锦瑟,一针见血道:“荣家的资金……已经断了吧?!” 荣锦瑟美眸骤然一沉,沈安抬手打断她说话,道:“荣家虽然是大布商之一,但是要收购两淮过半的蚕丝,没有三四万两现银不可能做到,但荣家目前的状态,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现银! “但既然蚕丝还是收上来了,那只能说明,荣小姐应该是以抵押的方式收购的吧? “等织出布来,再卖出去,资金回笼再还给蚕丝商人! “但是现在,荣氏布行依旧没有出现新品,生意依旧惨淡,那只可能是纺织或者是染色上出现了问题。 “但和那些蚕商的约定时间也快到了!也就是说,十日内,如果荣大小姐无法回笼三四万两的资金,荣家布行就会倒闭。 “而我……可以帮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回笼到足够的资金。 “当然是有酬的,回笼的资金我得抽走三成。” 沈安一口气说了把该说的说完。 荣锦瑟俏脸已经呆滞下来,没有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一是没想到荣家所面临的困境,一个小乞丐竟然看得这么透彻。 二来,是对方竟然还信誓旦旦地说能帮助她解决危机!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好几万两银子! 但见到沈安浑身充满自信,她轻咬着薄唇,拳头也不由攥紧。 万一呢? 万一成功了,那荣家的危机,也许就能解除了! 荣锦瑟松了手,抬起头来时,嘴贱泛着浅浅的笑意:“有点意思,我的确有点心动了……” “呵!动心?那你荣家就死定了!” 荣锦瑟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了。 谁特妈在这个时候捣乱啊! 沈安一阵火大,猛地回过头,只见视线中,一个穿着白衣,指尖转着折扇的青年,正被三四个小厮拥簇着走上前来。 青年长相英俊,此时正看着他,嘴角嚼着一抹笑容,眼中的嘲讽和不屑,几乎难以掩饰。 沈安瞳孔微缩,这青年他是认识的,是孙家少爷,孙喜望。 当初,就是他故意设计摆了前身一道,前身才输掉十几万两银子,被老爹踹出家门。 而见到孙喜望,荣锦瑟的俏脸便已经冰冷下来,冷声道:“孙喜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锦瑟,我可是来救你的啊!你就这样对我?真是令人伤心。” 孙喜望走上前,拱手向着沈安行了一礼,勾了勾唇道:“好久不见啊!输掉十万两的……沈大少爷!” 荣锦瑟脸色倏地僵住。 沈家少爷输掉十万两被逐出家门的事,已经弄得满城皆知,所以孙喜望一句话,她就知道了沈安的身份。 当下,想到沈安之前的话,她的美眸之中就冷意翻腾! 你败了你沈家不够,还想来败我荣家是吧? 但沈安的双眼却眯了起来,孙有望的出现,对他来说,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激动。 为啥?这是来送钱的啊! 前身智商堪忧被坑去十万两,那这十万两说什么他也得坑回来啊! 要是连一个古代小渣渣都玩不过,那索性一头撞死,早死早超生算了。 第3章 十万两 沈安眼睛亮晶晶,丝毫没有身份暴露的尴尬,抬手就抓住了孙喜望的手,用力地摇了起来。 “哈哈……是好久不见了,十万两……哦不,孙少,孙少,呵呵……” 沈安的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看着孙有望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座金光灿灿的金山。 触及到沈安的目光,孙喜望以为他疯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起来了,一张脸更是充满了恼怒和嫌弃。 “松手!你给我松手!” 孙喜望脸色阴沉,用力从沈安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抽出手绢擦了擦,随即把毛巾狠狠地砸在沈安的脸上:“孙少?孙少也是你能叫的?你以为你还是沈家大少爷吗?” 沈安也不嫌弃,随手将孙喜望丢过来的手帕把脏兮兮的脸擦干净,露出了帅气却带着一丝苍白的脸来。 “十万两……不,孙少,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沈安将手帕丢在脚下,抬脚踩了两脚,才眨眨眼道:“我怎么就不是沈家少爷了?离开时本少爷可是说过了的!只要赚够十万两就回去!” 沈安虽然踩的是手帕,但孙喜望来说简直就是挑衅! 仿佛在说以前能踩你,现在想踩你依旧能踩…… 孙喜望的脸色骤然变得狰狞起来,盯着沈安冷声道:“呵呵,你还真是天真啊!” 他上前两步,折扇轻轻点着沈安的胸口,不屑道:“别说你做不到,就算你有这本事又如何?你认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只要有我在,你就赚不到一分钱!” 沈安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片刻,轻微摇摇头道:“傻孩子,你没看出来吗?我在和荣大小姐谈合作啊!和荣大小姐合作,会赚不到钱?” “合作?你问问她敢吗?” 孙喜望转身看向荣锦瑟,嘴角微扬,眼底带着几分的霸道和强势,目光也极具侵略性:“再过几日,她就是我孙喜望的人,夫为妻纲,我说不,她敢说是吗?” 沈安怔住。 孙喜望出现时,他就察觉到荣锦瑟的情绪有些不对,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啊! 十万两……你丫这是在逼良为娼啊! 这不是逼着小爷我英雄救美吗? 荣锦瑟本来知道沈安的身份,本能地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心头是很愤怒的,只是颇深的城府让她没有表现出来。 但这时见到孙喜望挑衅的目光,忽然觉得对沈安的愤怒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且孙喜望的话,也成功激起了她的反感。 她是荣家大小姐,是京都商界的女强人之一,可不是什么随意摆弄的花瓶。 况且,荣家之所以有这一难,完全是孙喜望暗中主导的。 他先让人卖给了荣锦瑟一道新的染色配方,果然染出来的色泽明艳动人,荣家才花重金,收了两淮的蚕丝。 而那些蚕丝商人,之所以那么痛快地将蚕丝卖给荣家,也是因为暗中收了孙喜望的好处。 然而,蚕食收上来了,布也织好了……但染色正准备出售的布匹却出现了问题,褪色了。 这才导致荣家陷入了危机之中,孙喜望这才找上门,说是能帮助荣家度过难关,但前提是,荣锦瑟必须嫁给他。 荣锦瑟自然不愿意,因此孙喜望,每日都回来荣氏布行逼迫一番。 “我有何不敢?” 荣锦瑟迎着孙喜望的目光,半步不退:“别说你孙大少爷现在和我没半点关系,就算将来有点什么又如何?我荣锦瑟的人生,容不得你指手画脚! “只要沈大少爷说的合作可行,能帮我荣家走出困境,我就敢和他合作!” 沈安有些诧异,看向荣锦瑟的目光多了一丝的欣赏,心说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还真够带劲的! 要知道,孙家虽然比不上沈家这种顶级豪族,但也算得上京都的一流大族,远不是荣家这种二流家族能比的! 但荣锦瑟这一番话,无疑是将孙喜望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了。 沈安一拍手掌,竖起大拇指冲着荣锦瑟挤眉弄眼道:“荣大小姐果然够魄力,真乃巾帼不让须眉啊!” “你放心,我沈安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肯定赚钱。” 荣锦瑟嘴角微微一抽…… 你快别说这话了吧! 用你的名字是金字招牌? 那整个京都估计没人敢用! 孙喜望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锐利,盯着荣锦瑟,声音低沉道:“你确定?趁着我现在还没当真,道歉,这事就算过了! “不然,我会让荣家……彻底地从京都消失!” 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一般从容锦瑟的脑上浇了下来,让她冷静下来。 沈安所说的合作,终究还是梦幻泡影,但荣家的生死,的确只是孙喜望一句话。 她微微皱眉,眉宇间满是挣扎,道歉等于服软,今日起她乃至于整个荣家,都再难逃脱孙喜望的揉捏。 但不道歉…… 她抬头看向沈安,却见沈安双手枕着头走了上来,一脚踹在孙喜望的后背,直接将他踹得摔在地上。 孙喜望大怒:“沈安,你他娘的找死……” 那三四个小厮,立即就把沈安围了起来。 几个小乞丐见状,咬牙犹豫了一下,也都站到了沈安的身边,打架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沈安没想到这几个一直受他欺负的小乞丐,竟然敢站出来,心头不由微暖,底气也足了起来。 “想打架,当小爷我没兄弟啊? “再说了,小爷我就算离开了沈家,也是沈家少爷,你动得了吗?” 沈安双手叉腰,满脸嘚瑟道:“荣家往后小爷我罩着了,你想动容家,小爷我就动你孙家! “别以为你孙家很牛皮,不用沈家的力量,小爷也能让你孙家损失惨重!” 荣锦瑟望着霸道的沈安,心中有一瞬间惊诧。 不过惊诧过后,却是不屑的苦笑。 沈安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败家子,自己居然会对他有所期待,真是疯了! 孙喜望脸色狰狞,额间青筋直跳,愤怒的几欲发狂,但沈安的话,他却无从反驳。 沈安虽然离开了沈家,但沈家大少爷的身份依旧存在!众目睽睽之下动他,无疑是打沈家的脸。 既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打,那老子就让你自寻死路! “哈哈……沈安,你敢狂,也不过是因为有沈家而已!没有沈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孙喜望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安道:“你要赚钱是吧?行,本少爷我成全你,打个赌吧! “你若是真能三日之内帮助荣家解决危机,我给你十万两! “如若不能……” 他舔了舔唇,眼中凶光闪烁:“我要你双手双腿!” 第4章 对,就凭我! 孙喜望想的很美,沈安必输无疑,到时候,十万两,归他! 荣锦瑟,归他! 沈安的命,也归他! 可沈安是谁? 那可是妥妥的现代高材生,荣家的这点危机能难得倒他? 孙喜望话刚落,沈安就一把抓过他的手,击掌为誓:“成交!” 他生怕十万两跑了似的,笑着吩咐荣锦瑟:“来来来,荣大小姐准备一下笔墨,我要和孙大少立字据。”彡彡訁凊 孙喜望:“……” 这蠢货没听懂还是我没说清?拿钱赌命?他居然还赌得这么开心? 荣锦瑟也呆住了,美眸盯着沈安。 三日啊! 三日之内解决荣家的危机,除非是大罗神仙! 沈安一个败家子怎么可能做到? 但就在她纠结间,沈安和孙喜望已经借用柜台的笔墨,签订好了字据,并且按了手印。 荣锦瑟愕然,看沈安的眼神也无比同情。 沈安毕竟是因为荣家的事情才与孙喜望打赌,她不忍沈安因此丢掉性命。 荣锦瑟微微凝眉:“沈大少爷?不如,我们后堂聊聊?” 沈安点点头:“刚好,在下也有事情要荣小姐帮帮忙!” 见状,孙喜望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现在无论沈安和荣锦瑟想做什么,对他来说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两人一起进了后堂,刚脱离众人的视线,荣锦瑟就彻底爆发了:“沈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死吗?” 沈安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轻微地摇了摇:“不,我是迫不及待想要数钱,十万两啊!在古代赚钱还太简单了!” “不是说了吗?我会架着七彩祥云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荣锦瑟:“……” 沈安的话,她是半个字都不信! 可沈安接下来的话,却吸引住她的目光。 “现在对于你们布商来说,最难攻克的,是什么?” “自然是染料……” 荣锦瑟微微一怔,然后美眸瞪大,满脸的不敢置信:“你别告诉我,你的计划就是从染料上下功夫吧?” “就凭你?” “对!就凭我。” 沈安快被这女人给气死,瞧不起谁呢?! 他抿了抿唇,眼睛贼溜溜一转,道:“荣大小姐,不如咱们也打个赌!我若是能弄出新的染料,你得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怎么样?敢吗?” 这败家子,真是不知好歹,猖狂至极! 荣锦瑟冷哼一声,有几分气愤:“我敢得罪孙喜望,还怕你一个赌吗?” “但你若输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那怕是求沈家,也必须保证荣家没事!” 沈安嘴角猛地抽了抽,草,狡猾的女人! 这么一搞,她直接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过对沈安来说,真正立于不败之地的,是他! 冲着荣锦瑟眨了眨眼,沈安道:“成交!” “我就送你一场富贵,以后你就是大炎当之无愧的丝绸女王!” 啧啧……养一个丝绸女王,好像还是挺带劲的。 沈安暗暗想着,却没注意到荣锦瑟已经一脸鄙夷的离开。 好在半刻之后,荣锦瑟还是将他需要的材料准备妥当。 原本,沈安只想借着荣氏布行赚点钱,但见到荣锦瑟的倾世容颜后,他改变了主意。 打算一搏美人欢心! 他是个对泡妞有始有终的人,既然说了要乘着七彩祥云,来救荣锦瑟于水深火热之中,那就得送她一个特别的礼物! 第5章 那我倒想试试 一夜无眠。 在沈安的捣鼓之下,翌日下午,荣氏染坊里便摆满了从染缸里捞起来的成布。 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不过大多都是普通的红、白、蓝、青击中常见的。 唯有角落里,一抹靓丽的紫色随风摆动,如同一片紫色花海一般,形成一道道波浪。 紫色! 居然有如此纯净的紫色! 荣锦瑟看呆了! 莲步轻移,快速走了过去,青葱玉手轻轻的摸了摸布料。 这布料没有丝毫的染料残留的凸起,轻盈飘逸! 不似以前的紫布厚重。 最重要的是颜色! 光泽纯净不仅鲜艳,而且不包含任何杂色。 “这是你从沈家拿来的染料?” 荣锦瑟又惊又喜。 作为一个布匹商人,她对染料的好坏,几乎可以一眼分辨。 眼前这个,绝对可以称得上顶级的存在! 在这个时代,紫色是最难攻克的难题,此时的紫色染料还只是取材于一众紫草。 这样做出来的染料虽然有了紫,但染出来的布很僵硬,没有活性。 哪怕如此,紫色依旧在市场上一布难求,常常能卖出高价。 而且紫草的提纯和染料的加工配方,都掌握在顶级布匹商人的手中。 就比如一直为朝廷供货的——沈家。 所以荣锦瑟才会有此一问。 “什么叫沈家拿来的染料?”沈安撇了撇嘴,走过来将那块还在晾晒的紫布轻轻撩起。 十分不屑的说道:“这可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些僵硬的紫布,就别拿来跟我的比了。” 他轻轻松手,那块紫布,丝滑的从手臂上滑落。 荣锦瑟情不自禁的伸手,小心翼翼的触摸着眼前柔软的紫布,思绪万千。 这……真是沈安做出来的吗? 若败家子有这个技术,还能叫败家子? 这种顶级的紫色染料,只要拿出去卖,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恐怕也有人会抢着买! “这真是你研究出来的?”荣锦瑟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块紫布。 实在太漂亮了! “那还能有假?”沈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了抖递到荣锦瑟眼前:“这是全套染料的生产配方!” 他有些得意! 这紫色染料,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学来的。 用毫不起眼的石蕊地衣,配上明矾调制,经过简单的化学处理,便可以得到。 很简单! 但很有用! 能让这么一个大美人,因为自己而惊讶和折服! 不得好好骄傲一番吗? 他第一次觉得知识就是力量! 书中真的会有颜如玉! 荣锦瑟双眉紧蹙,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 这就是价值超过二十万两银子的,顶级紫色染料配方? 就这么给我吗? “我……你不是准备那这个去卖钱吗?”荣锦瑟保持住了内心最后一点冷静,矜持的问道。 她真的很想伸手拿过来! 可无功不受禄! 万一这个败家子提出其他要求呢? “卖钱?”沈安歪着头皱着眉,十分不解的问道:“把配方卖了,这不是竭泽而渔吗?” “咱们留着染布,再卖钱不是更好?市面上那些僵硬的紫布都能卖一千五百文一匹,咱不得翻倍啊?”彡彡訁凊 “到时候咱们就是独家生意,多少钱赚不回来?” “你把配方拿好,安排一些靠得住的人去做!” 他将配方直接塞在了荣锦瑟手中。 嘴角微微翘起! 啧啧…… 好滑的手! 好嫩的皮肤! 好爽! 第6章 三日之期已到 荣锦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他那异样的表情,立刻惊醒了。 “你这个流氓!” 她的手如同触电般缩了回来,口中大骂道。 脸上已经浮起了一层嫣红。 登徒子就是登徒子! 火烧眉毛了,还没忘记如此下作! 荣锦瑟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你既然不打算卖钱!十万两银子,你有其他办法吗?”她寒声问道,冷眼斜到一旁。 “有啊!”沈安依然嬉皮笑脸,用手指了指那块紫布:“这不就是十万两吗?” 荣锦瑟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沈安。 琼鼻之中,冷哼一声。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块布就算是黄金做的,也不值十万两吧?” “就算你靠靠数量取胜,卖出去几万匹,但只有两天时间了,你就算把那些工人全部累死,他们也染不出来啊!” 荣锦瑟绝望叹息一声。 一旦输了! 沈安便会丢了性命,她同样要面对孙喜望的纠缠。 她,不愿意看到沈安输! “要不?”荣锦瑟试探性的问道:“你回沈家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沈家皇商的名号和地位,在商贾之中是举足轻重的。 真要是压下来,孙家也不敢怎么样! “那可不行!” 沈安一口拒绝,抱着那卷布往前面的店铺走去,回头又说了一句:“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放心吧!有我在!” 他最后一声,斩钉截铁,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异常认真。 ……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大清早,荣家布坊的门头便挂满了红绸,看上去盛大又喜庆! 布坊还未开张,门口的大街上便人满为患,有人拿着瓜子,提着小板凳。 妥妥就是来看戏的! “我的个亲娘哟!沈安和荣锦瑟这是真的准备大庭广众的成亲吗?居然在布坊挂满了大红绸缎!” “卧槽!瞧瞧人家,就是这么任性,不走寻常路啊!死到临头,都要先把女人抱回家爽一晚再说!” “可惜了荣家的大美人,今天成亲,明天怕是就要守寡了!” “你们也别这么说,我感觉沈安就算是个二百五,也不至于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吧?怕是有什么后招!” “此话怎讲?莫非兄弟有什么内幕?快说说看!” “……” “都给我安静点!” 人群议论之际,京都西坊片区商槽李四吼了一声。 而后埋头嘀咕起来:“这他娘的是见鬼了吗?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人?” “大人,你忘了么?今天是沈家大公子和孙喜望打赌的最后日子。” “哎呀!”李四猛地一拍脑袋,昨晚宿醉,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昨夜多灌了几杯马尿,瞧我这记性!” “嘿嘿!大人,你不是一直眼馋那荣家小姐的身子吗?”那手下一脸猥琐的凑了过来,轻声耳语道。 “这回要是那个败家子输了,说不定荣家小姐也要受牵连,到时候没钱给,卖到官窑子里去,咱就爽歪歪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你家大人我是那种人吗?” 李四抬手就拍了一下手下的脑袋,可嘴巴却已经咧到了耳根,心中已经止不住幻想那美妙滋味了…… 第7章 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荣家布坊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沈安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书生服饰,手摇纸扇,缓缓走了上来。 “前面的观众,后面的观众,左边的观众,右边的观众!还有墙上的观众!大家好!” 花里胡哨的开场白,却很有效果。 谁也没被落下,都得到了充分的尊重。 再加上,大家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一听这话,纷纷回应。 “好!” “好!” “好!” 沈安颇为满意,啪的一声,将手上的纸扇合在一起,鞠躬说道: “今日有幸,趁秋风将起,邀得万千街坊,前来参加荣氏布行周年庆典!” “为此,在下准备了一些酒水茶点,另请了戏台班子,为大家唱上一曲,也算聊表在下心意!” 好家伙! 还以为能吃到败家子和大美女荣锦瑟的瓜呢,搞了半天,原来是店庆! “好了好了!沈公子,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和孙大少的赌约之期就是今天,你的十万两有着落没有?”m.33qxs.m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谁不想看看沈安搞了好几天的虚张声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安微微一笑。 要的就是这效果! 上辈子在营销领域,有一种十分重要的手段——炒作期待值! 当这个值拉的越满,只要最后的产品能够让人眼前一亮,消费者自然就会买单。 他这招算是把欲擒故纵玩到了极致! “朋友们,乡亲们,兄弟姐们,荣氏布行正周年庆典大惠,只要参与新品预售活动,所有布匹一律免费送!” “是的,你没有听错,只要参与新品预售活动,所有的布匹一律免费送。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过了这个店,你还要再等一百年!” “……” “什么?!免费送?” “是荣家疯了,还是沈公子飘了!真免费送,还不得亏死!” “管他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哥几个,咱今天就把荣氏布行搬空!” 见状,荣锦瑟又惊又怒,赶忙让人维持秩序,拦住那些蜂拥而上的人。 心里却是一阵绝望。 原本沈安做出了紫色染料,她才将今天的主场交给他,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靠谱! 本来荣氏已经风雨飘摇了,还要搞什么免费送,这不是逼着荣家破产吗?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而此时,正坐在荣家布坊附近茶楼看热闹的孙喜望,看到这一幕,嘴角都笑得合不拢了。 “公子,你说沈安这败家子到底搞什么鬼?”家丁问道。 孙喜望自然也想不明白。 可他却从骨子里透着对沈安嗤之以鼻:“你管他搞什么鬼?强弩之末,跳梁小丑罢了!” “之前不是让你去荣家查了吗?她们家仓库的存货加起来都不值三万两!” “沈安就是全卖了也凑不够十万两啊!担心个毛线!我这次非得砍了他的手脚,再将他丢进乞丐窝!” 孙喜望眼神愈发狠辣,仿佛看到了沈安的死亡倒计时。 “走!咱这就去向沈大公子讨要赌注!” 他一定要让沈安饱受折磨,然后在屈辱中痛苦死去! 第8章 就这,还敢跟我斗 “沈安,你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孙喜望从茶楼下来,身前一群家丁看上去不好惹,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孙大少也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比起抢免费的布料,吃瓜群众显然对沈安和孙喜望的赌约更感兴趣。 孙喜望满眼戏谑的看着沈安:“三日之期已到,沈大公子,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说不定我还会放你一马!” “否则……”他舌头舔了舔唇角,眸光中尽是凶狠:“就别我心狠手辣,将你做成人彘!” 说完,他目光流转向荣锦瑟,猥琐又贪婪:“荣小姐,这画面太血腥,你还是跟我回家避一避的好,跟这个败家子浪费什么时间?” 这眼神,这话语,让荣锦瑟极不舒服! 绝美的小脸上带上几分愠色。 刚要开口,沈安挡在她身前,隔绝了孙喜望的目光。 “约定是日落之前,现在离日落之前还早,孙大少爷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沈安丝毫不惧看着孙喜望,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嘲讽:“难不成……孙大少爷是怕输么?还是输不起?” 闻言,孙喜望脸色一沉。 但看到沈安左手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当即又冷笑起来。 “呵!我输不起?我倒要看看沈大少爷靠什么赢我,是靠你这群乞丐兄弟,还是靠你手中的破烂包裹?” “这该不会是你讨饭时候穿的破烂吧?哈哈哈哈哈……” 孙喜望笑的猖狂,他就不信,凭这么一个小包裹,沈安就能赚来十万两银子,解决荣家的危机。 听到孙喜望嘲讽,很多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迫不及待想看沈安的笑话。 “呵!一群白痴!” 沈安毫不在意,嘴角一扬,极为自信:“在本少爷的世界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今天小爷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罢,他给荣锦瑟使了个颜色,提着包裹,走上早已搭建好的高台。 众人不解,但目光还是跟随着他移动。 “沈安这败家子搞这么大阵仗,难不成真有什么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我看他就是哗众取宠,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京城里谁人不知沈家公子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就连他父亲都受不了,将他赶出了家门。” “唉……我看这回沈公子真的要被砍掉手脚,丢掉性命了,偌大的沈家失去继承人,只剩下沈安那五个绝色姐姐,你们说沈老爷会不会招婿作为沈家继承人?” 众人一边叹息,一边对沈家五个绝色小姐充满幻想。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沈安与荣锦瑟交换眼神。 随着他动作一扬,一匹长过六尺的紫色布匹,顷刻间就从包裹被带了出来,清风一拂,还在包裹中的部分,就自动被封掀飞。 仿若滚动的画卷一般,在风中飘舞,荡漾。 紫色的瀑布随风舞动,纯净丝滑! 美轮美奂! 众人瞬间陷入呆滞之中,瞳孔瞪大,满脸震撼,布匹随风舞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非常的漂亮。 荣氏布行的新品,竟然是紫色? 紫色布料在京都可是一布难求! 一瞬间,整个大厅都轰动了。 “竟然是紫色的布料!” “薄如蝉翼、蕴含生机,甚至,甚至品色还要好过皇商的同色布料!” “荣家,从此就要崛起了!” …… 无数道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议论纷纷,可却毫无例外,都是在赞美沈安手中的紫色长布。 就连孙喜望也呆住了,方才的嘲讽还僵在脸上,震惊和不屑相融,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沈安默默将众人的狂热收入眼底,嘴角勾起。 见时机差不多了,他一扬手,正飘扬的紫布顿时收回手中:“诸位,想不想将如此光滑纯净的紫布带回家?心动不如行动!” 沈安大手一挥:“此布,只要三千文一匹!” 此话一出,现场静默了几秒。 三千文,那可是三两银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一抹哗然。 “这么贵!” “太贵了吧?孙氏布行的紫布也才一千文一匹而已,你却要三千文?!” “看样子荣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光一心想着宰客罢了。” 孙喜望顿时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原本看到紫布的那一瞬间,他慌了! 可没想到沈安如此愚蠢,居然敢叫出三千文的价格,正好给自己机会,一棒子打死他! 他朝着李四那边拱了拱手:“商槽大人,市面上的紫布价格是一千五百文一批,沈安如今卖三两银子,这分明是在扰乱市场价格,影响民生!” 影响民生,罪同谋反! 这在律法森严的大梁可是重罪,要掉脑袋的! 忽然被扣上这顶帽子,荣锦瑟俏脸一阵苍白,轻咬着薄唇,粉嫩的拳头紧紧攥起,娇躯微微地颤抖起来。 沈安这混蛋太狂妄了,宣传新品哪有这样宣传的? 这不是把荣家往死路上推吗? 可是沈安仿佛早就猜到孙喜望有这一出,轻蔑一笑。 就这? 还敢跟小爷斗?! 第9章 七彩祥云 沈安轻轻拍了拍荣锦瑟的手,示意她放心,随后四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静下来。 “各位,请稍安勿躁。” “商槽大人,孙大少口中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 “自古一分钱一分货!试问整个京城十数家布行,有谁能够拿出来像我手中这匹紫色布料品质相同的布料?” “你们瞅瞅!我这布料丝滑柔顺,又轻薄,真是女人居家出行的必备之物!” “各位老爷们要是拿着这种衣服送夫人,送情人,送小妾!还不得讨得美人一笑,夜夜笙歌?” 闻言,众人迟疑了。 放眼满京城,达官贵人无数,可是却从未见过有贵人上街,能穿着如此轻盈、活力四射的面料。 见众人的表情,沈安趁热打铁:“更何况,今日的荣氏布行店庆,买一送一,买一匹紫布,店里就送其他款式的一匹!” “最重要的是,今日买的人,还有机会享受荣氏布行预备推出的限量款——七彩祥云!” “七彩祥云?” “什么叫七彩祥云?”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与疑惑之中,就连荣锦瑟都懵了。 原以为紫色布料就是这次新品发布会的主要内容了,结果却出现了一个买一送一。 本以为买一送一就是高潮,可是又出现了七彩祥云。 一层皆一层的惊喜像是海浪一般不断打来,整的众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33qxs.m 嚯! 沈安猛地将手中紫色长布向后一抛。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你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 随着沈安声情并茂的讲述,至尊宝与紫霞的凄美爱情如诗如画一般呈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仿佛看到了至尊宝的玩世不恭,对紫霞的爱意不屑一顾,以及到后来,在观世音菩萨面前沉痛忏悔的模样…… 当金箍缓缓戴起,从此至尊宝便只剩下了一个没有了爱情的躯壳。 收起傲慢,放下自尊,顺天应意,规行矩步,再爱也得放手,再恨也要释怀,活的就像一条垂首拖尾的……狗。 沈安的讲述缓缓结束,众人却仍旧如痴如醉一般沉浸在故事中,久久不能自拔。 就连荣锦都眼眸微颤,怔怔看着沈安,心中不断回荡着紫霞的那一句话: 我的心上人是个大英雄,总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回来娶我。 如梦,似幻,却又真实。 她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诸位,这就是我们本次新品发布会的压轴新品——七彩祥云!” 唰! 沈安说罢,双手猛地向上一扬,从木盒之中再度取出一匹三尺余长,泛着七色流光异彩的奇特长布。 如纱似雾、仿若天边晚霞,像雨后彩虹一般。 赤橙红绿青蓝紫,七色分明、灿然夺目,竟然同时出现在了一匹布料之上…… 仿若天成,却又好像鬼斧神工! “如果说紫色布匹会成为我大梁的骄傲,那么,这七彩祥云,就将会成为我大梁永远的传说!” “穿上它,就像是身处于天空之中,与太阳肩并肩!” 此话一出,无论是否真正被沈安所讲述的故事感动,现场众人激动不已。 达官贵人们花重金买衣服是为了什么?为了穿着舒服? 不! 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身份! 否则,为什么皇帝只准他一人身穿明黄色龙袍,而禁绝天下? 就是因为独特! 而沈安的这匹七彩祥云,却是恰好切中了他们的痛点。 什么叫高贵? 物以稀为贵! 谁他娘的还在乎价格? 不就是三两银子,能闲着无聊来这里看热闹的,谁家拿不出这点钱? 有人已经掏出了钱袋子,迫不及待的举在空中。 更有甚者,直接拿出了银票,往台子上一拍。 人群蜂拥而至,激动万分。 就连沈安说新品产量暂时还跟不上,需要先交钱,一个月之后再交货都没人在乎! 只要能抢到一匹七彩祥云,那便是无上荣耀! 第10章 大人,是他逼我的 见这情况,孙喜望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只有病急乱投医,抓着李四的手: “商槽大人!沈安这是典型的哄抬物价,故意扰乱市场啊!你赶紧将他抓到衙门,治他的罪啊!” 可李四此时哪有空去搭理孙喜望? 他的小妾马上要过生日了,一直没想好要送什么礼物! 眼前这个东西,不正合他的心意吗? 脑海中还想着沈安那句“夜夜笙歌”,心中已经蠢蠢欲动。 管他娘的赌局! 吼! 他现在只想要一身这样的衣服,好送给小妾!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人家这东西好,价钱贵一点不正常吗?” “鸡蛋鸭蛋鹅蛋都是蛋!你总不能说人家卖鹅蛋的扰乱市场吧?” “真是岂有此理!给我滚一边去!” 商槽大人一看孙喜望还想说话,顿时就怒了。 身旁的衙役,也立刻上前,拿着杀威棍就把孙喜望,赶到了一旁。 看着一张一张的票据,从荣家管账的手中开出。 孙喜望面如死灰! 这一次,他不仅美梦泡汤,还输给了京城第一败家子沈安…… 他孙喜望,注定要成为笑话! 正当他准备灰溜溜的离开,衣领被人给拉住了: “孙大少!” 孙喜望浑身一哆嗦! 完犊子了! 他转过头,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凶厉,堆着笑脸说道:“沈公子,你可真厉害,祝生意兴隆啊……”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沈安满脸笑意,手搭在孙喜望的肩头:“孙大少竟这么讲武德,买布还去后面排队啊?” 身边李二狗、十三几个小弟也够损,拆台道:“安哥,我看孙大少不是要排队,怕是想脚底抹油吧?” “没走……没走!我就是不想打扰你做生意……”孙喜望面色涨红,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安这简直是在杀人诛心,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哎哟,喜望哥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怎么可能打扰我做生意?” 沈安搂了搂孙喜望的脖子,别提多亲热! 那可不? 这就是行走的十万两啊! “不过,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看我这生意这么好,我估计不用等到晚上,就能赚到十万两!” 沈安话锋一转,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在孙喜望的眼前晃了晃。 意思不言而喻! 你输了! 掏钱吧,兄弟! 孙喜望一脸苦笑,他哪里知道,沈安竟然真的可以做到三天之内赚到十万两? 要知道他们孙家顶多算是一流家族中的末等,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十万两左右。 若不是以为赌局绝不会输,打死他也不敢做主签下赌局啊! 孙喜望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最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扎住李四:“李大人!您来评评理啊,这个赌局本来标的是一万两的,是沈安他故意威逼利诱,我才签下十万两的!” 孙喜望脸色一横,狡辩说道。 回想起当初签下赌局的画面,他似乎清醒了过来。 沈安是故意挖好了坑啊! 那时候,他还以为占了便宜,原来人家早就有所准备! 商曹看了看十三递过来的字据,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又有孙喜望的签名画押。 可人家既然提出了这个异议,他作为商曹,也不能置之不理。 他朝沈安问道:“可有此事?” “没有!绝对没有!”沈安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一翘。 早知道你他娘的会有这一手! 他笑着说道:“商曹大人,当日签下赌局时,有不少人围观,大庭广众之下,郎朗青天之下,我怎么可能威逼利诱?” “倘若大人不信,尽管去调查,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当日在场的人,应该有不少就在这里!” 说完,他招了招手,不远处的李二狗立刻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起来。 不到一会,两个已经买到布的人,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大人,草民李大牛,可以作证,沈公子与孙少爷的赌局确实是自愿!” “没错,我王老二也可以作证!” “我张三那天也在场……” 没等商曹问,群众们便你一言我一语,还原了当日签协议的情景。 那叫一个惟妙惟肖,添油加醋! 等众人说完,沈安一耸肩:“大人,你看到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他逼我的!” 这表情,贱兮兮的,那叫一个腹黑! 第11章 就当给你攒聘礼了 “孙喜望,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商曹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寒声问道。 孙喜望的脸色已经变成了茄紫色:“我……大人……他是……这两个人是他故意请来的!” 他无比心虚,支支吾吾,说话已经不利索了。 商曹大人岂会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他眼神一冷,双手一甩,背负在身后,朝着衙役命令道:“让孙喜望兑现赌约,如若不然,上枷锁带回衙门!” “不要……不要啊!大人,我给!我给!” 孙喜望吓得直接跪倒在地。33qxs.m 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家不过是个普通一流家族,对于官宦,那是万万不敢轻易得罪的! 而且真要是被带进了牢狱,恐怕赎他出来的打点费,又平白要多上好几万两银子! “这才乖嘛!” 沈安笑的狡猾,拍了拍孙喜望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当初坑我十万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吧?” “你……” 孙喜望浑身发抖,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可却拿沈安没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屈辱一般的,败下阵来。 尘埃落定,将十万两银票揣进怀里,撒丫子跑到了后台。 眼见荣锦瑟婷婷坐在桌边,一边敲算盘,一边记账,好不忙碌! 没舍得打搅她,沈安便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等待着。 荣锦瑟揉了揉早已发酸的香肩,可脸上洋溢着喜色,丝毫不觉得疲累。 数钱数到手软! 这感觉太好了!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沈安的影子。 登徒子原来这么厉害! 今天一天,光是预订所收取的订金,就足足有十二万多两,抵得了过去一年的流水! 荣氏布行这一场翻身仗,打的漂亮极了! 而这一切,全都归功于沈安…… 荣锦瑟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四下扫视一眼,没有见到自己想看见的身影,忙问一旁的伙计: “沈公子去哪了?” 那伙计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小姐。 “你未来相公在这儿呢。” 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缓缓从身后搭在了荣锦瑟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替她揉起了酸痛的香肩。 啧啧,真大! 捏肩的同时,目光顺着衣领往下,荣大小姐傲人的雪白十分晃眼。 荣锦瑟噌的一下,脸色通红,浑身上下直冒鸡皮疙瘩,原本娇弱的身躯瞬间绷直,就连沈安占自己便宜也没注意到。 不过正人君子沈安只是饱饱眼福,双手很规矩,只是在帮荣锦瑟舒缓疼痛。 “大小姐,今儿的生意不错吧?”沈安不由得有些骄傲。 “嗯!” 一说起来这个,荣锦瑟便无比兴奋:“我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就算扣除成本,至少都能赚八九万两银子。” “而且未来成品面世之后,那利润更是不计其数!” 看着荣锦瑟兴奋的模样,沈安微微一笑,然后…… “那给钱吧? 荣锦瑟:“……” 美人微微一愣,给什么钱? “劳务费啊!你该不会打算让我和兄弟们白干吧?” 沈安的话让她迅速反应过来,俏脸一僵,心中刚刚对沈安升起的好感瞬间被败光! 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满脑子都是钱! 她瞬间恢复清冷的模样,叫来管家:“荣叔,去给沈公子支取五万两银子。” 两人之前虽然没有谈过生意的分成,她也不贪心,五五分,想来沈安也不会反对吧? 然而,荣叔刚点头要走,便被沈安叫住:“荣叔,不必了。” 他痞痞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银票,见荣锦瑟白皙的小脸实在好看,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我逗你呢,小爷有钱!” 如此亲昵的动作,把荣锦瑟吓了一跳,她美眸怒视着沈安,可胸口却像有小鹿乱撞 。 “可是无功不受禄……” 沈安打断她,邪魅一笑:“就当给你攒聘礼了!” 第12章 家中出事 “你……你胡说什么呢!” 荣锦瑟闻言愣了一秒,眼睛倏然瞪大,嗔怒沈安。 此刻她与沈安的距离不过一拳,实在太过暧昧。 她的脸颊似乎有火烧云,直接红到了耳根。 沈安一时间看呆了,荣锦瑟这绝色容颜,简直吊打前世一众大明星! 太美了! 把这样一个大美人娶回家,每天暖被窝,岂不美滋滋…… “少爷!” “我终于找到你了少爷!” 就在这时,一声哀嚎打断了沈安的美好想象。 只见一个书童模样的的小厮朝他跑过来。 沈安咦了一声:“沈小路?” 书童愣了一下,顿时眼含热泪,嘴唇哆嗦,最终,哀嚎一声,抱住沈安大腿放声大哭。 “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少爷,这三天时间你都去哪里了少爷!” 沈小路号啕大哭,像是要把自己这三天来受的委屈,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沈安新换的衣服上。 把沈安看的恶心极了,一脚踹翻沈小路:“你放的什么屁,就你那偷盗手艺,饿死少爷也饿不着你!” “站起来好好说话,别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似的。” “少爷您也知道,我自从跟在您身边之后,就已经收手了,再也没干过。” 沈小路抹掉眼泪,一边抽搐着,一边诉苦:“而且能吃饱饭,谁愿意去偷东西啊,钱少不说,还容易挨揍。” 沈小路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从小被拐到人贩子手里学偷东西,没少因为学艺不精而挨揍,后来有一次上街,打了沈安的主意。 沈安虽然败家,但到底善良,忍不住对一个半大孩子动了恻隐之心,不但没把他送官,还收留沈小路当书童。 不过,心是好心,但这两个人,一个是天生的败家子,一个是从小在贼窝里长大,压根儿就跟正道没有半点瓜葛,几乎是一拍即合,在邪道上越走越远。 “有话说,有屁放。” 沈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再给沈小路机会,这货不知道得扯出什么家庭困难的鬼话来。 经此一提醒,沈小路方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连忙说道:“少爷,您快回家吧,府里出大事了!” “二小姐被人诬陷,就要锒铛下狱了!” 二姐?! 闻言,沈安皱了皱眉,梳理起脑海中的记忆。 他那便宜老爹沈大福老来得子,对他宝贝的不行,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这才让原主成功成为享誉京师的第一败家子。 不过,这败家子却有五个绝色倾城的姐姐,均是沈大福领养的。 五位姐姐,性格迥异,各怀本领,算是撑起了沈家家业。 眼下出事的二姐,便是林清儿,在京兆尹当捕快,武艺高强,脾气也暴,不过对沈安却是没话说。 小时候有谁敢欺负沈安,她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护着沈安,把对方揍得屁滚尿流! 沈安虽不是原主,但借用了人家的身体,自然听不得他二姐被人欺负! 更何况大狱那种阴暗的地方,林清儿这样的大美人怎么能待? 沈安当即坐不住了,“砰”的一声拍桌而起,怒目圆瞪。 “荣小姐,沈某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顾不得招呼这么多人了,拔腿就开始往沈府跑去。 “唉,少爷,等等我!”沈小路惊呼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李二狗、十三等人见状,也顾不上别的事情了,急急忙忙跟在二人身后。 …… 沈府议事堂。 两位绝世美人分别而坐,精致的俏脸上具都愁云满面。 坐在首座的是沈安大姐程婳。 她眼眸温柔如水,一袭宫装长衫,淡蛾眉,丹凤眼,皮肤细腻,神情端庄,但此时却面露焦急。 二姐林清儿则是俏脸冷寒,精致的五官透露着一股干练的英气,狭长的丹凤眼之中满是冷漠,仿佛天山之上一朵雪莲,拒人千里之外。 她身上还穿着守夜的黑色捕快衣,胸前一个大大的“捕”字分外明显,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被勾勒了出来。 二人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了,可是却对眼前的困境一筹莫展。 “清儿,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呢?” 程婳轻叹一声,却不知道要该如何劝解这一腔侠肝义胆的二妹。 难道她不明白,那赵宝坤乃是是京兆府尹赵程的独子? 私自殴打恩荫官,轻则重杖下狱,重则砍头流放! 眼下父亲与三妹都不在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府中又没有一个主心骨,这可该如何是好! 程婳心急如焚。 “哼,是那姓赵的王八蛋咎由自取,老娘没一脚废了他就是好事。” 林清儿嫉恶如仇,早就对赵宝坤忍无可忍。 昨夜轮到她带京兆府衙门捕快守夜巡逻时,这赵宝坤竟然想要支开其他捕快,对自己图谋不轨,这怎能忍? 幸好林清儿武功高强,暴揍了一顿赵宝坤。 她想不明白,这赵宝坤为何这次竟然敢这么大胆,难道是自己之前打遍京兆府捕快的时候,这小子没吃够苦头吗? 一想起昨夜,赵宝坤那一副令人作呕的可怕模样,林清儿就气得直哆嗦。 这时,门外忽然起了吵闹。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沈府,不是你们京兆府捕快肆意妄为的地方!” “起开,京兆府办案,胆敢阻拦,小心将你们一块儿办了!” …… 声音在逐渐靠近,程婳却坐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迈开修长的双腿,轻移莲步,来到前厅。 她是沈家的大姐,也自然要承担起责任来。 林清儿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坐在椅子上没有行动。 “你们京兆府办案,为何要强闯我沈府!” 见到赵宝坤等人,程婳俏脸微寒,哪怕知道这群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可还是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模样。 “私闯民宅,你们难道真以为自己能扛住煌煌律法不成!” 赵宝坤贪婪的上下扫视了一眼程婳,在她胸前的挺拔上狠狠打量了几眼。 直到程婳脸色越发难看之后,方才恋恋不舍的砸吧砸吧嘴唇,嘿嘿笑道: “大小姐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真是名不虚传,这张小嘴真是厉害,我什么都还没干,就给我扣了一顶私闯民宅的帽子。” 果真是败类中的败类,哪怕此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手臂上还绑着纱布,可赵宝坤仍然不改他好色的本性。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程婳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变得铁青无比。 “不过这一次,程小姐可告不了我的状了。”赵宝坤从怀中拿出来一张京兆府的抓人批文:“依大梁律法,私自殴打蒙荫官员,即日收入监牢,择日流放。” 这一刻,程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本以为哪怕赵宝坤如何蛮横,可强抢民女也是大罪。 地处天子脚下,纨绔子弟再肆无忌惮,可行事也该有个章法,却没有想到这赵宝坤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就将此事盖棺定论。 仅仅一天,连抓人批文都能拿到手! “程小姐,还是把人交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好。”赵宝坤这时不再掩盖自己邪恶的想法,嘿嘿邪笑:“放心,等我把林清儿带走几天,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到时候,我还能让自己未来媳妇流放不成?” 这时,被赵宝坤带来的一干捕快尽皆嘿嘿笑了起来。 他们本就是赵宝坤的走狗,平日里因为不守规矩,没少受林清儿的教训。 更何况,一群大老爷们居然联起手来都打不过一个弱女子,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卑鄙、无耻、下流! 程婳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忽然感觉自己身旁突然刮过一阵黑色的旋风,赫然是原本坐在议事堂当中的林清儿。 听着赵宝坤的无耻之言,她再也按捺不住,冲了出来。 砰! 林清儿一脚直接揣在赵宝坤胸口。 尽管赵宝坤想躲,却还是狼狈坐倒在地,双腿发软,浑身颤抖,手臂上的绷带发出难以忍受的撕裂声。 伤口崩开,洁白的纱布上隐隐能够看到一丝血迹。 巨大的疼痛感令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嘲哳难听。 噌! 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狠狠地贯入地面,柔若无骨的玉手握住长刀刀柄,刀尖距离赵宝坤的裆部仅仅只有半寸。 林清儿光滑的额头上此刻隐隐有青筋乍现,绣眉因为愤怒而高高竖起,眼眸之中却是再也按捺不住的愤怒,杀气四溢。 “王八蛋,我宰了你!” 第13章 为姐姐出头 赵宝坤大惊失色,甚至连掉到地上的抓人批文都来不及去捡,狼狈的抱头乱窜,四处逃跑。 那些捕快见林清儿真的动了杀人的念头,更是连一个敢站出来的都没有,生怕成了她的刀下冤魂。 一个个作壁上观,看着赵宝坤四处逃窜的身影,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模样。 终究还是程婳顾全大局,好说歹说,才劝林清儿放下手中的刀。 林清儿咬紧贝齿,可是丹凤眼之中仍旧满含着怒火,像是下一刻就要再度爆发一般。 两拨人对立而战,如同楚河汉界一般分明,林清儿被程婳紧紧握住双手,无法挣脱,一干捕快则是畏惧方才林清儿的那副杀气四溢的模样,不敢轻举妄动。 局势,就这般僵持了下来。 “或者,我可以不抓林清儿,但以此交换,你们沈家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经此一事,赵宝坤彻底绝了要娶林清儿的心思。 林清儿虽然美,但是脾气这么暴,就算娶回家,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她剁了! 赵宝坤今天来这儿还有一个真正的目的:“不抓林清儿,你们沈家要退出商会!” 退出商会…… 闻言,程婳脸色瞬间大变! 沈家近几年来发展迅猛,全靠成为了京都商会三大话事人之一。 若是退出商会,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名誉,只怕沈家许多生意都要易主了! 此时父亲和三妹都不在家,程婳秀美紧蹙。 若不答应赵宝坤,二妹就会被他带走,可若答应,沈家便完了! “赵大公子,你这主意打得妙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隐含着愤怒的声音。 从楼外楼出来之后,沈安一路紧赶慢赶,还好来的及时。 此刻他眯起眼睛,直勾勾盯着大堂里被二姐林清儿教训的狼狈不堪的赵宝坤。 记忆中这家伙似乎与原主的关系不错的样子。 一样的愚蠢,一样的败家! “沈安?!” 赵宝坤看见满身破烂衣服的乞丐,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被赶出沈家了吗?怎……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任由你欺负我姐姐?”沈安见赵宝坤那鼻青脸肿的模样,眼神不善:“姓赵的,带人来我家是什么意思?” 他顺手从身旁的家丁手中接过一根小臂粗细的实木长棍,虎虎生风。 玛德,敢来我家找事,不整死你才怪! “臭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去房里呆着去,我待会儿再收拾你!” 程婳也是听声音才知道,眼前乞丐打扮的人竟是自家弟弟。 几天不见,这臭小子居然混得这么惨! 不过眼下赵宝坤来家里找事,她顾不上沈安,只想把他支回房里,别在这里坏事。 “大姐,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沈安看着端庄温柔的美人,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知怎地,一个眼神,竟让程婳有些愣神,感觉眼前的纨绔弟弟仿佛换了个人。 “大姐、二姐,你们先退后。” 沈安吩咐完程婳和林清儿之后,眼睛一眯,给沈小路他们使了个眼色。 “哎,不是……” 赵宝坤刚想出声阻拦,却发现沈安带着沈小路等人正好堵住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沈小路等人神色不善,一个个脸上带着些许玩味的笑容,将这些人包围在中央。 “你们……想干什么?”赵宝坤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吐沫:“安哥,咱俩可是好兄弟啊。” 沈安冷笑,狐朋狗友能有什么友谊? 无非就是有钱的是大爷,没钱就得是孙子。 以前沈安是一个出手大方的败家子,挥金如土,赵宝坤立马就是一副狗仔的模样整日黏在他身边。 直到沈安被赶出沈家,瞬间便翻了脸,当初设局坑他十万两的那些人里,也有他赵大少爷的身影。 “好兄弟就活该被坑十万两?” 沈安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走上前来一把揽住赵宝坤的肩膀,缓缓用力。 赵宝坤立刻不说话了。 沈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眸也蒙上一层霜寒:“你刚刚让我沈家退出商会,怎么,难道是府尹大人心思多样,打算辞官经商了?” 他在进门的时候,可是把赵宝坤欺负两位姐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大梁重农抑商,官商分明,赵宝坤的父亲为官多年,根本不可能下海经商! 赵宝坤逼沈家退出商会,必有蹊跷! “既然府尹大人要辞官经商,我沈家可得帮帮忙,明天就去街上帮你宣传宣传……” “你说什么呢!我爹怎么可能辞官!” 沈安还没说完,赵宝坤连忙打断,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父亲对官位有多看重赵宝坤不是不知道,要是被沈安宣传他爹要辞官,自己还不得被打断腿! “呵!不辞官啊,那你让我沈家退出商会有何目的?”沈安眼神犀利,气势逼人看着赵宝坤。 瞥见对方眼里的闪烁,他更加确定,赵宝坤此举一定是受人指使。 “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说出是谁指使的你。” “要么,就被我打一顿,把十万两还回来,咱们既往不咎!” 话落,赵宝坤身子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他有点怀疑,眼前衣着破烂的男人是沈安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第14章 居然是他 在沈安的威势下,赵宝坤脸上勉强撑着笑意,讨好说道:“安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是幕后主使啊?” “而且那十万两不是您自己赌输的吗,怎么让我还啊?” 可沈安像是早已料到这一局面一样,笑眯眯的拍了拍赵宝坤的肩膀:“没事,不说没关系。” “哝,看看这是什么。” 沈安从怀中取出来一张泛着淡淡黄色的纸张。 赫然是孙喜望输给沈安的,那张十万两的银票! 赵宝坤顿时紧张起来。 “这……” “别急,孙喜望只是第一个。” 沈安脸上虽然还是挂着笑脸,可声音却变得冰冷无比:“那天你们这些设局陷害我的人,一个一个,都得把欠我的,还回来!” “你猜,当你爹,也就是当今府尹大人知道当初的那场赌局有你的参与,会发生什么?” 赵宝坤都快被吓哭了,只感觉自己身旁的不是沈安,而是催命的阎王。 冰冷,狠毒! 不出手则已,出手便直指命门! 自家老爹究竟是什么样的秉性,他比谁都清楚,爱面子比爱他这个儿子还多! 若是真要让他了解到了当初的真相,恐怕第一个大义灭亲! “安……安哥,不,安爷!” 赵宝坤哭丧着脸,声音颤抖不已:“您就放过小的一马,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招惹沈家了。” 赵宝坤内心感叹,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那人居然还说沈安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这是败家子吗? 这就是他祖宗啊! 沈安不会杀他,可他爹会啊! 以前如果不是他娘亲拼命护着,那便宜爹当真会拿刀把自己劈了的! 见赵宝坤内心犹豫,沈安唇角一勾:“给你一个更好的机会。” “告诉我谁指使的,我不仅不要那十万两,而且还倒给你十万两如何?” “反正这十万两是孙喜望那儿赢来的,对小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说着,还把漫不经心的摇摆着那十万两银票。 这下,赵宝坤原本颤抖不已的身躯顿时变得稳定下来,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 十万两,都给你! 沈安把他眼中的贪婪砍砸阿紫眼里,继续攻势:“十万两啊,那都可以去红袖招见到柳姑娘了!” “而且,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你做的事,我会对你爹守口如瓶,再加上这十万两,就换你嘴里一个名字。” “想想吧,什么样的人能值得你连十万两都不要,也要保密呢?” 据沈安所知,这个赵宝坤脑子本就不太灵光,赵父在生下他后进京求学,一去十五载,一直到做到了京兆府府尹的位置,才从乡下老家把他们娘俩接过来。 自小在乡野间长大,赵宝坤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甚至因为通信不便,连赵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小时候的赵宝坤没少因为被人说是没爹的野孩子,而跟乡野间的少年们打架,也因此,荒费了学业。 而来了京都之后,他很快便沉迷在温柔乡,被姑娘们迷住了双眼。 他爹看见他这幅德行,简直恨铁不成钢! 恨不得取个十房八房姨太太,重新生儿子,奈何这么些年,硬是生不出来。 于是赵宝坤成了赵家唯一的独苗苗。彡彡訁凊 眼看再不管儿子,赵家的前途就要断送了,赵父对这个独苗苗开始亡羊补牢,为了遏制他去烟花流行找乐子,直接断了他的零花钱。 这导致赵宝坤极度缺钱,身为京兆府尹的儿子,口袋里连十两都拿不出来,喝花酒还要靠蹭! 幕后之人恐怕便是因此,才选中了他当作这一局的执行人。 只可惜,价码不够。 沈安正是猜到这一点,才狠抓赵宝坤的痛点。 “是……是郑有为!” 终于,赵宝坤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早点说出来,不就对大家都好了?” 沈安满意的松开抓住赵宝坤肩膀的手,心中却是掀起了万丈波澜。 居然是他! 第15章 暴打赵宝坤 这个郑有为,正是之前设局陷害他的人之一。 而且,郑家也是京都商会的成员之一,郑家经营的产业有许多地方与沈家有所冲突,甚至在某些地方可以说争斗激烈。 这一切,忽然便说通了。 郑有为早在半月之前,便开始设计针对沈家的杀局,前身这个纨绔子弟便成了他的目标。 郑有为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吞并沈家,至少,也要让沈家无法同他竞争! 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浮出了水面,沈安眼神变得无比冰寒。彡彡訁凊 赵宝坤刚伸手想拿沈安手里的银票,看见这个眼神之后吓了一跳。 沈安面无表情看着他:“这个郑有为,给了你多少钱?” 赵宝坤有些后悔,可人有了一次突破了自己设下的底线,那么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毫无压力。 只是稍一犹豫,赵宝坤便全盘托出:“总共十万两银子,事成之后便全换成银票送到我家里。” 当真是一笔巨款。 沈安冷笑。 用十万两银子买沈家与商会之间断绝关系,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那这十万两银子,我就拿走了?”赵宝坤小心翼翼,双手不老实地摸上了沈安攥着银票的那只手。 他想着先收了沈安的银子,再找机会去找郑有为,两头拿钱! 沈安看着他贪婪的穆明光,心底冷嗤,这人果然是胸无大志,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忠义廉耻,而且还很愚蠢。 不过,沈安却是微微一笑,便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里,将银票递给了他! 赵宝坤难以想象的望着手里的十万两银票,像是做梦一样。 轻轻松松,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赚来十万两银子了? “放心,我对于愿意合作的人,还是很宽容的。”沈安似是看出赵宝坤心中所想一样,淡淡回应。 不宽容,怎么做足姿态,让他有一个算一个,把当初设计赌局陷害自己的人供出来? 赵宝坤如释重负。 “不过……”沈安话锋一转,笑得同狐狸一般,“一码归一码,先前你与我之间的恩怨已经断了,但是,你竟然敢对我二姐出手,图谋不轨,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的们,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沈安一声令下,赵宝坤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乞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 “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殴打官员是要被发配流放……唔。“ 他狠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拥而上的乞丐捂住了嘴巴。 别看京城是天子脚下,富贵气逼人,可是乞丐数量却不见减少,反而却逐年增多。 原因固然跟朝廷连年战败,丢失的疆域越来越多,百姓们不愿做亡国奴有关。 可归根到底,还是这些上层社会的大人物们不懂得人间疾苦。 京城里那些乐善好施的大人物就那么点,而且往往施舍下来,原本一千两的粮食到最后能够养活一百个人,都算得上是那些家丁们心怀慈悲了。 所以李二狗和一众乞丐对这些富家公子,没一点好感! 沈安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就冲上前去,手中棍棒疯狂击打。 尤其是赵宝坤,被人一棒子直接抡在了嘴上。 “嘭!” 霎时间,牙齿乱飞,鲜血直直的从嘴角流下,他原本就鼻青脸肿的脸庞上更是变得惨不忍睹。 就算是被人围殴,这货却依然将银票揣进衣兜好好保护,当真是一个极品! 但可惜啊…… 你真以为,这十万两银子,小爷会白白给你? 沈安眯眼笑了起来,要多腹黑有多腹黑…… “你们给我等着!” 没一会儿,赵宝坤等人被追着打出了沈府的大门,只能灰溜溜的撂下一句狠话,狼狈而逃。 众人举起手中的棍子,哈哈大笑,三天以来的苦闷顿时一扫而空。 往日可没有殴打捕快,而且还不用担心对方找上门来的机会。 看着赵宝坤落荒而逃的身影,沈安心底的腹黑因子忍不住,又把沈小路叫道耳边,耳语几句。 这家伙敢把注意打到二姐身上,刚刚给的教训可太轻了! 得让他见识下什么叫“来自亲爹的爱”! “少爷,您这招高啊!” 听完沈安的吩咐,沈小路一脸敬佩,比了一个大拇指。 沈安踢他一脚,笑骂一声:“赶紧滚蛋,要是耽误了少爷的好事,你就得替他挨上那一顿打。” 沈小路屁股上挨了一脚也不恼,嘿嘿一笑,随即跑出沈府,抄近路去往赵家…… “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在这围着了。” 事情做完,沈安笑着打发一众还在热血沸腾的家丁。 “这个月每个人多给十两银子,就当是少爷我又败家了。” 他大手一挥,又是几千两银子花了出去。 众人眼里放光,看沈安的眼神仿佛在看财神爷,要多狂热有多狂热! 紧接着,沈安又让沈府里的家丁带着李二狗、十三他们好好清洗清洗,换上府里的衣服。 这是将他们当作自己人看待了。 也不怪沈安收买人心,只是如今的沈家真的是陷入了多事之秋,他必须笼络身边一切能用的资源。 虽然他也想做个锦衣玉食,美人相伴的败家子,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郑有为将自己视作肉中钉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沈安不知道他后面还有没有人撑腰…… 原本想穿越过来当条咸鱼,没事败败家,勾搭勾搭美女。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京城首富之子不好当啊! 暗处怕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前身的死就很能说明问题,只要他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看来他要过上米虫的悠闲日子,还得斗争! 第16章 付出代价 夜幕深沉。 沈家这边不太平,京兆府尹赵家府上同样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赵宝坤骂骂咧咧,心里想着回家之后定要好好找个郎中,来给自己看看这满口碎牙。 然而刚回到家,便感觉气氛不对。 原本应该熄灯的府上此刻灯火通明,他小心翼翼打开推开门,只见一位身穿三品大紫官服,双鬓处隐隐生出白斑的中年男人一脸怒色看着他。 此刻男人手提棍棒,一见到赵宝坤,二话不说,提棒就锤! “爹!您这是干什么?我错了……爹,我错了,您别打,你们快拦住我爹啊!” 赵宝坤被赵程追的满院子跑,周围下人一个个冷若寒噤,呆呆站立在原地不敢走动。 自古老子教训儿子,便是天经地义,哪里有他们这些下人说话的道理? “小兔崽子,给老子长能耐了?滥用职权,强抢民女,身为朝廷捕快居然还知法犯法,你这是要把你爹的脸都给丢尽了!” 赵程一脸愤恨,可手中棍棒却毫不留情,狠狠抽在赵宝坤的后背上,一棍下去,满背的紫青。 赵宝坤哪里敢躲? 越躲,打得越狠! 沈小路就站在一干家丁当中,看着赵宝坤跪在庭院中央老老实实挨打的模样,不由得偷笑几声。 之前沈安将他拽到耳边,就是要他提前来到赵府,跟这位公正之名远播的府尹大人赵程知会一声赵宝坤的所作所为。 果不其然,当听到赵宝坤的所作所为之后,赵府尹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赵宝坤偷偷摸摸回来遇见这一出,感觉像是天塌了一样,别提有多绝望了。 “你居然还敢收别人十万两银子,说,把银子藏哪儿了?”赵程厉声问道。 赵宝坤从小便被赵父揍到大,此刻哪里还有半点想要隐瞒的心思,哭哭啼啼的说道:“事情没有办成,那十万两银子,人家还没给我!”33qxs.m 啪! 又是一棍子打在身上,赵宝坤怪叫一声,竟是直接被那巨大的力道击到了地上。 “你居然敢撒谎!” 赵程这下真的怒了,手中棍棒甚至根本不停,如狂风暴雨般抽打下去。 可赵宝坤却蒙圈了,自己有没有撒谎,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再说了,他哪里敢跟暴怒的老爹撒谎,是真觉得自己活的时间长了吗? “我没有撒谎,郑有为真的没把钱给我。”赵宝坤蜷曲着身子,护住重要部位,可还是辩解了一句。 “你还敢嘴硬!” 暴怒的赵父哪里还能听进赵宝坤的辩解声,手中棍棒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甚至已经隐隐出现了残影。 仿佛今天赵宝坤不把这十万两银子拿出来,就真的要活生生被打死在这里了一样。 赵宝坤这下彻底没招了,两天时间里,他居然挨了三顿打,林清儿一次,沈安一次,老爹一次…… 一次比一次重,他甚至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被打散架了。 “我说我说……” 赵宝坤彻底害怕了,他生怕自己今天真的会被赵父打死。 而且以往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今天却是恰好出门拜佛,根本不在家中,要不然,此刻他也不至于会挨这么重的打。 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赵宝坤不得不把从沈安那里得到的十万两银票交了出去,但却疑惑,为什么赵父会知道自己身上会藏着十万两银子? 赵程见此,这才冷哼一声,将棍子扔到一边,一把把银票夺了过来。 见赵宝坤还恋恋不舍,顿时怒瞪了回去:“不义之财,难道你还想留着不成!” 这一眼,彻底让赵宝坤不再有留恋了。 他这父亲为了官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眼看着十万两银子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他甚至觉得心比身上受的伤都疼。 赵父冷哼一声,拿着银票转身来到一干家丁的面前,递了出去,沉声说道:“还请告诉沈府,就说本府教子无方,他日,亲自登门谢罪!” “如此,就多谢府尹大人了,改日您登门,沈家必定好酒好菜的招待!”沈小路接过银票,哪管赵父的臭脸,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不花一两银子,就能看一场大义灭亲的戏,他别提有多心花怒放。 表面功夫做到位后,沈小路哼着曲调,屁颠屁颠走出赵府,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朝赵宝坤晃了晃手中的银票。 赵宝坤看到这一幕,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都快瞪直了。 这人,这人不是沈府的书童吗?! 顿时,赵宝坤就明白父亲为何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沈小路搞的鬼! “沈安!” 赵宝坤仰天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老爷!少爷昏倒了!” “别动他,让这个逆子就躺在这里,等夫人回来了让她也看看,她到底养出来了一个什么样的败家子!” 赵程怒不可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地上的儿子,可眼神却是恶狠狠盯着沈小路离开的方向。 他乃堂堂京兆府尹,居然被一介低贱商贾欺负至此。 简直欺人太甚! 沈家那小子拿了十万两给儿子,又来告状,这明显就是下套给他钻! 看着儿子面部的鼻青脸肿,赵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儿子对林清儿的那点心思,他也是知道的。 但他的儿子固然有错,可也只能他来教训。 沈家千不该万不该,不通过他,就私自殴打他的儿子! “来人!” “把韩师爷叫来,拟定公文!” 沈家人敢这么欺负自家儿子,他要让沈家付出代价! 第17章 守护家人 与此同时,沈家大厅。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 程婳一袭宫装长裙恰到好处的流露出身上那一股书卷香气,温柔似水,仿佛像是一位误入凡尘的仙女一般。 虽是教训沈安,可骨子里透着知性端庄。 沈安突然有些沉醉了,只觉得世间一切绝色也不过如此。 他这前身身边咋就这么多美女呢? 穿越过来,不亏啊! “看什么呢?我看你是傻了,敢打朝廷命官的儿子!” 见沈安看着自己出神,程婳柔若无骨的洁白玉手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沈安。 “啊!大姐,我可是冒着被官府抓起来的风险把赵宝坤赶走的,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功臣!” 明明程婳没用力,沈安却极为夸张地痛叫一声。 世人皆知这位京城第一才女温柔似水,才华过人,可沈安却知道,这位温柔端庄的大姐教训起自己来,从不手软! 所以此刻他只能装柔弱。 然而,预想中的“揪耳朵大法”没出现,程婳只是轻轻说一句“走,去吃饭!” 便转身走了。 沈安满肚子疑惑,自己今天把赵宝坤教训的这么惨,大姐不生气? 他急忙跟上程婳的步伐,却没注意到大姐嘴角挂着的一抹轻笑。 尽管沈安纨绔不羁,又捅了娄子,可这次是赵宝坤欺人太甚,这顿打,程婳看得心里痛快! 饭桌上。 看着满满当当一整桌子的菜,沈安头都大了。 “大姐,这也太多了吧?根本吃不完啊。” 这丰盛程度,几乎要赶得上过年了。 “多吗,不多,来,吃一口这片鱼肉。”程婳纤纤玉手抬起,夹住一片让人垂涎三尺的鱼肉送到沈安碗里。 沈安咽了咽口水,他娘的,不愧是京城首富! 这日子也太腐败了!必须得用实际行动,好好批判! 刚刚在第一楼自己只顾着招呼人,都没怎么吃。 此刻在程婳的热情夹菜之下,一桌子的菜很快见了底。 “他娘的,这才是本公子该有的生活嘛!舒坦!” 不多时,沈安摸着肚皮,一脸的享受。 “吃饱了?” 程婳这时放下筷子,原本温柔似水的脸庞忽然沉了下来。 “清儿,关门!” 大姐发话,林清儿一言不发,脸色沉沉地关上了房门,一双修长的丹凤眼紧紧盯着沈安,面色不善。 沈安虎躯一颤,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姐,你……你们这是要干嘛?” “说,你还打算在外面玩多久?” 沈安心中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像是进了贼窝一般,正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强盗正对自己虎视眈眈。 脑海里浮现出大姐、二姐混合双打,揪耳朵的画面,沈安讪讪笑了,小心翼翼地问:“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婳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家里的生意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这话一出,沈安顿时愣了。 “怎么回事,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在他离家出走之前,沈家可是一派繁荣,老爹沈大福和三姐把沈家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 不过很快,沈安便发现不对劲。 今天赵宝坤登门闹事,出面的不是老爹沈大福和足智多谋的三姐,而是一向温柔似水的大姐。 这便足以证明一些事了。 “大姐,生意上出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看着沈安真挚的双眼,程婳犹豫了。 毕竟以前的沈安不学无术,甚至可以说难成大器。 每次父亲交给他打理的生意,不过三月就会关门。 现如今沈家陷入危机,程婳当然不指望沈安能帮上什么忙,她这么说,只想让沈安不再乱跑,不给家里添麻烦罢了。 还是二姐林清儿见沈安一脸焦急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便说道:“今天早上,运河里翻了三艘大船,是沈家的船队。” “制作香薰所需要的三千斤香料,都沉入了水底。” “如果是这样,那重新收购一批不就好了?” 沈安不解,倾翻三艘大船对于别人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以沈家的体量,虽然也肉疼,却远远伤不了根本。 “你懂什么?”程婳苦涩的说道:“那批香料,是给宫里的。眼看距离交货只还有三个月,可突然出现了这样的麻烦……” “如果不能按时交付,恐怕到时候整个沈家都会大难临头了!” 闻言,沈安皱起眉头。 难怪老爹跟三姐都不在家。 沈家作为皇商,固然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却也与风险相伴。 一旦延误了宫内规定的交货时间,那就是欺君之罪! 沈家货运从未出过事,而现在,三艘满载香料的大船在这个节骨眼倾翻,沈安凭直觉断定,这事恐怕有人在背后作祟啊。 大梁皇权至上,一旦出了差错皇帝怪罪下来,轻则罚款,逐出商会,重则抄家流放,人头落地! 真尼玛狠! 沈安眼底闪过一丝冰寒,他穿越过来借了这具身体,便要替他好好守护家人! 第18章 败家子仿佛换了个人 香料沉入水底的事不容小觑,沈安得亲自去看看,才能做出决断。 “大姐二姐,我去趟港口!” 来不及解释,沈安匆忙冲出门,叫沈小路备马,往港口疾驰而去。 此时的码头,沈家的船队此刻也已经抛锚定港,专门负责此项工作的掌柜正在组织人手搬卸货物。 无数个龙精虎猛的大汉赤膊着上身,一个个肩膀上扛着数十斤重的麻袋,脚步沉重,挥汗如雨。 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哪里有翻了船的悲伤样子? 不对劲,绝对有猫腻! 沈安随手将骏马的缰绳交给一旁的伙计,找到正站在码头边统计货物的陈掌柜,询问道,“陈叔,您见我父亲跟我三姐他们了吗?” 陈掌柜回过神来,见沈安一脸焦急的站在自己面前,连忙起身恭敬行礼,丝毫不敢怠慢。 “少爷,东家跟三小姐在三号长船上,还未下船呢,您要是想去找他们的话,得先去船舱看看了。” 沈安道谢一声,径直离开。 见沈安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陈掌柜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这次小魔王没有折磨他。 一旁负责提笔统筹账本的年轻伙计,见陈掌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问道,“掌柜的,沈少爷跟您是有什么过节不成?干嘛怕他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那两艘大船翻了?” “不该问的别问,我没教过你吗?” 陈掌柜对待沈安唯唯诺诺,换了其他人,则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闻言,小伙计立马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 小伙计本来就是本性纯良的邻家少年,经人介绍才来到陈掌柜手底下听候吩咐,上过几年私塾,灵性十足,这才让陈掌柜觉得可以带在身边打磨一番。 只不过,看他这模样,怕是猜出些什么了。 陈掌柜脸色阴翳难看,小伙计自知触了眉头更是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算筹货物信息。 冷哼一声,陈掌柜的抛下手中活,径直离开口岸,向城内而去。 他得早做些准备,未雨绸缪。 …… 沈安径直登上三号大船,让过来来往往的力工大汉们,走到船舱之前,便听到里面算盘噼里啪啦被打的震天响。 船舱里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对峙。 中年富态男人一脸严肃;“江南各地分会的现银决不能动用,那是预备来年收购瓷器和茶叶,运去女真那里售卖的,这关乎沈家命脉,决不能动用。” “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还在乎来年?” “倘若过不去这个难关,恐怕今年年底,沈家一家性命,都要做冤死之鬼了!”年轻女孩秀美紧蹙,因为心急,脸色都涨的微红。 “那也不能动!”沈大福一脸铁青。 别说江南商会中的钱款早已划分清楚份额,还有京淮两道,以及京师之中的所有银款也俱都规定好章程,调不出巨额的银钱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就算能调用出钱财,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却是时间。 香料沉入水中,再进一批来,就算日夜赶工,也根本来不及交货! 这让一向自诩头脑惊人的沈大福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而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坐在他对面的沈安三姐,秦羽墨。 秦羽墨跟随着沈大福走南闯北,一路的艰难险阻自可不必多言。 如果说沈家时一艘正在经历狂风暴雨的帆船,沈大福是船长,那么秦羽墨,就是一路建立起这份庞大家业的掌舵手。 可是,如今船队中的两艘运输香料的大船倾翻,几千斤的原料被倾入运河! 打捞无果! 重购,已然是来不及了。 况且这批香料极为珍贵,是今年沈家选择上贡皇家的主要货品之一,本来获取便殊为不易。 如今大船倾翻,沈家将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要不然,今年就换一种香料进贡?”秦羽墨提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确定知道有哪一种香料,能够抵得上沉檀香?” 沈大福不由得泼了一盆冷水。 能进贡给皇家的贡品,哪一种都是人间少有,更何况这沉檀香,香远益清、温婉淡雅,闻的久了,甚至让人精神一新。 堪称大梁第一奇香! 甚至是当今陛下亲点的香料! “三千斤的沉檀香原料,本可以制作出来四百余斤的沉檀香,其中三百斤是需要上贡皇家的贡品,折价三十万两,内侍黄公公已于去年八月,将这笔钱款交给永安商行。” “剩下的一百余斤,本来应该是咱们沈家的胭脂坊售卖,但现在已经不做其他念想了”秦羽墨敲打着算盘说道。 “沈家身为皇商,最大的依仗就是皇商这个牌子,每年能名正言顺的在大梁售卖这独一份的沉檀香,但也正因为如此,被外人盯得很紧,一年下来几乎剩不下多少沉檀香。” “满打满算,就算搜罗近十年的库存,勉强能聚拢百斤。这剩下两百斤的缺口,填补不了。” 就在这二人争吵的正为激烈之时,沈安突然破门而入。 “不就是沉檀香吗?我分分钟就能造出比它好百倍的香!” 好大的口气! 沈大福听到这话,倒吸了口凉气。 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这话,他还能看到一丝希望。 可说这话的,竟然是自己的败家儿子,沈安! 他顿时怒上心头:“好你个臭小子,败家不说,如今还学会说大话了!” 沈大福二话不说,直接脱下鞋子要往沈安身上招呼! 这可把沈安吓了一跳! 沈家老爹脾气这么暴的吗? “爹,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我真是来帮你的!” 不说还好,一说话,沈大福更气了。 “帮我?你个臭小子以为我不知道?说,是不是混不下去,来找我要钱了!” 沈安:“……” 能不能有点追求?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爹你怎么能这么看人低呢?” 闻言,沈大福愣了愣。 一旁的秦羽墨看不下去了,秀眉微蹙的补刀:“小安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说咱爹是狗吗!” 沈大福:“……”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沈大福手中的鞋帮子更加威武了。 “爹,不闹了,我在外面都听见了,现如今咱家正是遭遇一场危机的关键时刻!” 沈安抓住沈大福即将落下的手,目光如炬看着他:“爹,这个时候一点乱子都不能出,一旦出错,轻则家产尽失,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咱家货船倾翻,绝不是突遇风浪,而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让咱沈家退出商会!” 此言一出,沈大福愣住了,秦羽墨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 二人怔怔看着沈安,顿时感觉眼前的人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从前只知道喝酒赌钱败家的沈安,如今居然一语中的! 第19章 带走林清儿 沈大福默默放下鞋子,穿回脚上,重新坐了下来。 “臭小子,你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吗?”三姐秦羽墨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其实早在事情发生之时,一向冰雪聪明的她便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不简单,背后一定有人在幕后操作。 甚至,连沈家内部,或许也有帮手! “暂时还没有。”沈安耸了耸肩。 虽然内心直觉郑家作祟,但他确实没有证据。 “不过我相信,既然对方敢让这两艘大船倾翻,就一定是奔着要置我沈家于死地的念头来的,不会给我们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 “此刻若是按照常理,用陈年的货物替换今年的贡品,或者在民间大肆收购的话,一定会被人抓住把柄,最终,陷入无可挽回的危局!” 沈安的分析头头是道,沈大福不禁点头。 秦羽墨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她太着急,只顾着想解决办法,却没注意到这一层。 若真按她之前的想法去补救,那沈家真就万劫不复了! “那按你这么说的话,咱们沈家,是不是就没有出路了?”秦羽墨眉头紧蹩,对沈家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那可不一定!” 沈安整整衣领,意气风发。 “只要能找到一种新式香料,对外就说是我沈家耗费资财无数研制出来的,便能堵住悠悠众口。” “哼,你说的容易,去哪儿找这种香料?” 一顿分析猛如虎,操作却是二百五! 沈大福听沈安刚才一顿分析,还以为这小子转性了,没想到他却提出这个个不靠谱的解决办法。 开玩笑! 想要在三个月之内研发出来一种新式的香料,并且还能够达到上贡的标准,这难度不亚于用一艘小木船,横渡大江南北! “老爹,你格局小了吧?我就会制作新式香料啊!” 沈安拍拍胸脯,一脸自信。 他这个现代人,利用技术萃取香水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时代的香料都是固体,他的液体香水一旦出世,必定会震惊四座! 哪怕皇宫里那些见惯了珍品的娘娘们,也得被香水折服! 要知道,在现代,可是有无数女孩子对香水趋之若鹜,几乎人手一瓶! 然而,沈大福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却有些绝望叹息:“臭小子,你莫要说笑了!” 沈安自幼不喜读书,更是将沈家一些挣钱的技术配方视作末端之流,怎会掌握几代人都一定能够研发出来的新式香料呢? 他苦笑一声,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这多事之秋,你不给我惹事,我就该烧高香了!” 沈安:“……” 纨绔败家子的名头是摘不掉了? 第20章 这事闹大了 前来沈府拿人的众捕快无奈,就算林清儿往日跟他们关系再怎么要好。 但法不容情,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林捕头,得罪了。” 王捕快道歉一声,接过枷锁,朝着林清儿走去。 若是有可能,他也不想做这恶人。 “你们不能就这么带走清儿!” 眼见妹妹就要被人带走,程婳一脸坚毅上前挡在林清儿身前。 “大姐,别着急。” 林清儿按住了刚想上前去理论的程婳纤细手腕,摇了摇头。 “眼下父亲不在沈府之中,若是为难他们,很容易再给那对父子借口为害沈家。” 赵宝坤父子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秉性,没人比她更了解。 落井下石、恩将仇报都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一旦抓住机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颠覆沈家的机会。 她林清儿自己犯下的事,绝不能让沈家再牵扯进去。 程婳心中焦急,但林清儿言之有理,再加上跟前来拿人的捕快们争论毫无意义,毫无办法。他们也不可能与自己争辩。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当下,程婳也是心中叹气,握起林清儿的柔荑,轻声劝解道:“你放心,大姐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眼眸似水,其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坚定,让林清儿心安了少许,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 王捕快不再言语,径直把枷锁套在了林清儿身上,随后,向程婳告声“得罪”,便带着一干人离开。 全程无言。 走在大街上,众捕快押着一位英气的标致美人招摇过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是……林捕头?她犯了什么罪!” “林捕头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被抓起来了?” “听说,林捕头把赵公子打成重伤了。” “……” 众口纷纷,但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那赵宝坤想要强占林清儿的身子,但后者却抵死不从,并且仗着一身高强的武功,反而把赵宝坤打了个半死。 如今,那赵宝坤还仍旧躺在床上,呻吟不绝,纱布缠身,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第21章 少爷你这么秀的吗 沈安将鼓敲得震天响,京城的吃瓜群众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有瓜吃了,很快在衙门前围了一圈。 这般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京兆府府尹赵程。 李捕头心中有些虚,但还是不露声色,推开了京兆府衙门的沉重木门。 “威~武~!” 京兆府衙役分列两旁,每侧四人,手中杀威棒不断点地。 师爷坐在偏室。彡彡訁凊 当堂之上,明镜高悬,头戴乌纱,身穿鸳鸯大红官袍的京兆府尹正沉神高座,闭目不言,面露坚毅之色。 两侧衙役冷目望着沈安等人被带进来,一派肃穆景象。 “啪!” 惊堂木重重拍下,赵程缓缓睁开眼睛,沉声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要敲响喊冤鼓?” “大老爷!小人乃是衙役班头,今日奉命押解犯人回狱之时,被这小子当街袭击,请大老爷为小人做主!” 李捕头当场跪下磕头,与此同时,口中振振有词,似是要将沈安的犯罪事实彻底确定下来一般。 他嘴角升起一丝冷笑。 臭丘八,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敢跟我斗,不整死你才怪! “哦?”赵程凝眉:“那这么说,敲响喊冤鼓的就是你了?” 这话一出,李捕头倒是愣了,不明白为何府尹大人还要多问这一句。 但身旁站立着的沈安却是嗤笑一声,满是不屑的回应道:“回府尹大人,是在下敲响的喊冤鼓!” “公堂之上,你为何不跪!” 看见沈安,赵程那叫一个气,恨不得将他刮了! “依我大梁律法,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凡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 沈安不卑不亢,昂首回应道。 “在下虽然不才,可是身上也有国子监贡生功名在身,若是大人想让小人跪下,可以,请大人通禀国子监祭酒,革去在下功名!” 赵程冷哼一声,恨得牙痒痒。 大梁文治武功千秋万代,却也有许许多多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就比如说着士子可以见官不跪,那法从何来?尊从何寻? 虽然心里腹诽不断,但赵程却点了点头:“既然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公,那便有资格在公堂之上落座,来人,给秀才公赐坐!” 沈安施施然坐下,瞧着李捕头的眼光之中满是不屑。 小样,敢跟小爷我斗,不整得你掉层皮,我就不姓沈! 李捕头怒不可遏,可是心中却升起莫大的哀鸣,觉得自己报仇无望了。 他怎么把沈安有功名在身这出给忘了! 国子监贡生,那可是大梁各地的俊杰,他们在参加完科举之后,或者一飞冲天,从此入朝为官,又或者回到家乡成为幕僚。 每一个,都是能影响一方的人物,哪里又能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所能得罪的? “那你为何要敲响喊冤鼓?” “回府尹大人话,在下原本正在路上行走,心中正思索着老师所传授给自己的问题之时,这人却突然闯了出来,不仅将学生撞到在地,反而还诬陷一口,谎称是学生撞倒了他!” “甚至还向学生暗示,只要学生使些银两给他,便放我一马。” “学生哪里能忍受如此酷吏,为害一方!” 沈安一脸正气,嫉恶如仇的模样,着实惊呆了一旁无论是站立的还是跪着的众人。 乖乖,大哥你这么秀的吗? 颠倒黑白,倒打一耙那是张口就来啊! 沈小路等人自然是知道事情经过究竟是怎样的,但他们却被拦在了大门之外,不准上堂。 于是聪明的他们,选择了闭嘴不言。 “今日,哪怕学生走不出京兆府衙门,也要把这公然索贿的酷吏告上公堂!” “我大梁永垂不朽!” “牺牲我一个,幸福全京城!” 沈小路:“……” 少爷你这么秀的吗?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第22章 恶捕头罪有应得 李捕头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竟一时间忘了反驳。 赵程看着堂下鸦雀无声的二人,有些无奈。 无论信与不信,就单沈安所提的索贿一事,便是这位青天大老爷最为厌恶之事。 但依照大梁律法,此时,敲响喊冤鼓的沈安才是原告,而现在跪在地上的李捕头是被告。 所谓的审问,便是二者在公堂之上各抒己见,要么找出证据来断定对方有罪。 要么,就要用尽一切手段来证明自己无罪。 国法如此,更何况这是天子脚下,身为府尹的赵程行事本就需要小心谨慎,对于国法更是不敢触碰分毫。 当下,赵程将目光转向了李捕头,问道:“李立虎,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惊堂木重重拍下,可是这一次,喊冤的,却变成了李捕头。 “冤枉啊大人,小的冤枉啊!这小子血口喷人!” 李立虎不断叩首,额头撞到地上,砰砰作响,也顾不得脑袋上原本的伤痛处了,豆大的汗滴如雨水般落地。 他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一问一答,居然把自己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地步,甚至就连本应该是自己人的府尹大人,此刻却像是偏袒沈安一般。 这是什么险恶的世道? “大人,冤枉啊!小人押送林清儿回来的途中,被此人撞倒。” “大人您看,小人的额头之上还有道疤,就是这人造成的!” 李捕头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额头显露出来给赵程观看,果然露出一大片紫青的伤疤。 可是沈安却反驳道:“既然是我造成的,那为何你我二人额头上的伤疤形状不同?” “明明就是你索贿我不成,自己为了掩盖肮脏行径造成的,现在还想要倒打一耙,真是我大梁之耻辱!” “而且……” 沈安伸出手来,裸露出自己被李捕头曾经抓住的手腕,其上赫然有一圈明显深红色的勒痕。 “大人您看,这就是他当街拦住我的证据!” 这般颠倒黑白的功力,沈安几乎是信手拈来一般就轻易说了出来,驳的李捕头鸦雀无声,只能呆呆的立在当场,眼神呆滞不说,嘴巴更是张的老大。 他是担心沈安逃走才抓住他的手腕,如今却成了自己当街索贿的证据! 如此情景,李捕头欲哭无泪,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声说道:“大人,随我一道的那些捕快们可以作证,我没有索贿!” 此言一出,众人可以清晰的看见赵程的脸色很明显的变换了一下,略显难看。 难不成是“索贿”二子刺激了他的神经。 自家大人居然如此厌恶受贿? 可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正当李捕头愣住的时候,沈安摇头晒笑一声:“依大梁律法,官府衙役或家丁不得作为人证,以免官官相护。”彡彡訁凊 “李捕头,看样子您这捕头的职位,当的不够格啊!就连大梁律法都没有记全,难道还要让我告赵大人识人不明、用人不贤吗?” 李捕头顿时懵了,将头转向捕快们的方向。 一时间,随着李捕头目光注视到的各个捕快,纷纷低下头来,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会这么了解大梁律法。 而且之前他们还曾持刀将围观百姓全都赶走,导致现如今就连一个倾向于他们的人证都找不到。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李捕头,你还是招了吧,毕竟,祸不及家人啊!” 沈安似是关心的劝解一句。 大梁律法素来以繁琐与严苛著称,光是有关官员贪污一事便多达二百余项。 似是他们这等不入流的衙役索贿,往往都是抄家流放,子女世代为奴。 刑不上大夫固然是条铁律,但他们这些衙役却连寻常的品阶都算不上,当真是悲惨到了极点。 李捕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目光盯着正站在堂下的林清儿,似是哀求一般的说道:“林头,您给我做个证明吧,我是真的没有索贿啊!“ 现如今,能让他翻身的唯一机会就掌握在林清儿手里了,所以李捕头希望林清儿能够放下之前的那些不对付,帮他一把。 他心中也发誓,以后绝对会尽己所能,尽可能的让林清儿在大狱中好过一些。 可是却见林清儿精致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不屑。 李捕头的心,沉到了谷底。 “大人,小女作证,是李捕头当街索贿,这人不愿,李捕头于是出言威胁,更是使这位……秀才公……”林清儿斟酌了一下用词,很是别扭才转过弯来,继续说道:“愤慨难平,方才击鼓喊冤。” 赵程轻抚胡须,眉头紧紧皱起。 从直觉来看,自然是相信一向老实谨慎的李立虎。 他认为是这沈安没有看路,从小巷中冲出来与李立虎撞在了一起,而后李立虎秉持着能宰一次是一次的念头抓住了沈安,扭送到了府衙。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沈安不仅在公堂之上将一切的证据都转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甚至还落井下石,把李立虎诬陷成了当街索贿的恶吏。 断案是讲究证据的,尤其是在重文轻武的大梁,文人几乎是天生就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从证据来看,不论是人证、物证,还是沈安的口供,都说明李立虎完美的切合了沈安所描述的那般罪行。 再仔细观察起二人。 沈安浑然不惧,昂首挺胸地坐在公堂之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而李捕快,林清儿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便苍白一分,直到后来,甚至惨白一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高下立判! 众目睽睽之下,一向爱惜官声的赵程心中长叹一声,做出了决断。 “啪!” 又一声惊堂木重重落下。 “李立虎,当街之上公然索贿,现判抄家流放三千里,子女充做奴籍!” 面如死灰的李捕头被两位昔日同僚像死狗一般拖走,公堂之上的众人冷眼相待。 按理来说,李捕头本来与这些人的关系并不算太差。 但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众捕快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一向受他们爱戴的赵程,今天居然会做出这般判决。 于是公堂之上的气氛,越发诡异。 赵程也很是无奈,但毕竟当堂之上作出的判决,本身就代表着自己府尹大人的威严,决不允许有半点的折扣。 于是,这位本以为能够发一笔小财的李捕头,倒了血霉。 沈安抱拳,一脸恭敬说道:“大人当真明镜高悬,心细如发!” 赵程冷哼一声,对沈安的尖牙利嘴,领教的很是深刻。 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若今日当着沈安这小子的面审问林清儿,只怕自己讨不到半点好。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赵程当即敲响惊堂木:“既然案子已经判完了,来人,将林清儿收入监牢,择日问审。” “且慢!”沈安大叫一声。 赵程一脸温怒:“你究竟想怎样?当真以为你是秀才,本官就办不了你不成?” “大人您误会了。” 沈安嬉笑着离开了自己的座椅:“学生今日前来,不单单是为了替大人铲除身边的酷吏,更是受人委托,作为辩师,来替林小姐辩一辩是非清白。” 林清儿虽然一脸古怪,却没有反驳,毕竟方才那一场精妙绝伦的官司早就已经震撼到了她,让她不由自主选择相信沈安一次。 “本官今日累了,林清儿一案择日再审。” 赵程一脸的不耐烦,手中又高高举起了那块惊堂木,刚想落下,但听闻沈安一句: “您若不受理,那学生只好拿着状纸去大理寺,打御前官司了!” 第23章 吸引世子注意 闻言,赵程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起来,他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 “莫要以为这天下是读书人的天下,本官就不敢对你用刑了!” 赵程一甩袍袖,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赵宝坤与林清儿之间的是非经过,他自然是懂的,可此事却不能在明面上说。 一旦闹到大理寺去,直达圣听,别说是一顶乌纱帽,就连他一家性命都会有灭顶之灾! 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赵府尹也不去管沈安究竟是多么能言善辩,索性便用出了各地府尹断案时常用的手段——拖! 拖到她心生绝望,到了那时,才更容易讲条件。 “本官何时断案,还轮不到你一个没有登科的小秀才说话。” 赵大人心中的算盘打的噼啪乱响,自以为胜券在握,大梁律法就算再怎么繁琐,也没有对父母官何时判案有过律条。 赵程满脸自得看向沈安,起身就要退堂。 眼看林清儿将被一众捕快押解回牢房,沈安满眼怒火的握紧双拳:“你这个狗官!” “当真以为我不敢告御前官司不成?” 四目相对,赵程看着沈安猩红的眸子,不知怎地,心底有些犯怵。 这小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身上有股子狠劲儿。 若真把他惹毛了,说不定他真能告到大理寺去,到时候自己的“拖”字决也不管用了…… “世子殿下到!” 正在赵程心里天人交战之际,大门外传来一道尖锐而又洪亮的声音。 人群自中间让开一条道路,在一众护卫与内侍的保护下,一名玉树临风的踏入府衙大厅。 “这人怎么来了?难不成是要来管一管林清儿的闲事吗?” 赵程心中疑惑,但此时却并非愣神的时刻,连忙起身,向世子拱手行礼。 沈安见那位素未谋面的世子殿下缓步踏入,也忍不住看了过去,这一看,便只感觉当真是人间贵公子。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不过,比自己还差一点! “世子殿下安康。”赵程越过臭屁的沈安,连忙拜见这位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世子殿下。 “赵大人快快请起。”世子连忙扶着赵程的手臂,语气谦恭温和。 “小王昨夜忽然做了个噩梦,半夜惊醒之后久久睡不过去,心情烦躁,这才想着要趁着清晨街上无人之时出来走走。” “却没想到,刚刚经过这里,忽然便听闻有人敲响了喊冤鼓,正好小王对于律法也是颇有兴趣,就是不知道赵大人能否让小王也旁听一下,好学习学习这断案的技巧?” 看着世子殿下那一副真挚的模样,赵程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说退堂改日再审之后才来,这不是打他脸么?! 偏偏人家是世子殿下,他也不敢太得罪…… “这……” 赵程一脸为难,在世子耳边悄声说道:“实不相瞒,臣方才已经断完了一件案子了,如今正要退堂,您这忽然前来,想要再听一遍判案过程,这与国法不符啊。” 案子审完之后,庭审就要由师爷记录在册,封存起来,每隔半年或是一年,大理寺便会亲自查验案宗,以防冤假错案。 偏远地区或许其间间隔时间长些,但这天子脚下,大理寺来的比报案的人都勤! 想要翻案或是重审,得呈报圣听,让陛下亲自降旨,再派大理寺亲自查办。 莫说是世子殿下,就算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老王爷来了,也得是这么个道理不是? 赵程自以为自己应对完全,心中胜券在握。 “唉,可惜了。” 果真,世子长叹一声:“小王本以为这么早来到京兆府衙门,能跟赵大人学到一些断案手段呢,真是扫兴。” “也罢,正好今日约了刑部尚书大人一道前往楼外楼赏景,到时候,小王再向刑部尚书大人询问这审案手段便是。” 快走,赶紧走! 闻言,赵程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脸上却是一副赔罪的模样,连连称罪。 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有一人正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正是沈安。 “这人也是罪犯吗?” 世子愣了一秒,看着沈安身上的那股书生气,和他想象之中的那些罪犯不太一样啊。 “回殿下……” 赵程不由得脸上冒出冷汗,隐隐间,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但此刻他还是硬着头皮回道:“世子殿下,这人是原告,方才状告我衙门一位捕头当街索贿,现在官司已经打赢了,正要离开呢!” “民告官?” 闻言,世子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兴奋:“有趣,本世子在府内查看案宗时,还从未见过民告官还能胜利的。” “那人,你来一下,本世子有话问你。” 世子一脸和蔼的笑着,朝沈安招了招手。 “你是谁啊,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沈安一脸傲娇,他搜遍了脑海中的记忆,知道眼前这人是靖安王之子,皇甫仁轩。 这小子倒是个好学的读书人,用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班里的尖子生。 不过,既然是读书人,那都有一股子傲气。 沈安知道,今日能不能救出二姐,希望全系在这小子身上了! 果然,见沈安傲娇的模样,世子殿下愣了一下。 身旁的赵程正愁没理由将这瘟神一样的沈安送走,如今这理由自己送上门来了,岂能有不用之理? “放肆!竟敢对世子殿下不敬!左右衙役,你们还在等待什么?还不将这无礼之徒速速赶出京兆府!” 沈安见那些拿着杀威棒的衙役听从赵程的命令向自己走来,心中稍一思索,旋即大声朝着皇甫仁轩喊道:“难道世子殿下也像这赵程一样,是欺世盗名之徒不成?” 这下,世子彻底停住了脚步,脸色隐隐带有不快。 任谁三番两次的被人嘲弄,心情也不会太美丽。 “且将他放下。” 世子殿下面无表情,清明的眸子看向沈安:“本世子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本世子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 闻言,沈安终于松了口气。 小样,只要能吸引你的注意,二姐就有救了! 第24章 正义壮师 慢斯条理的整理好衣裳,沈安才正色道:“在下在京城之中游走,素来听闻世子殿下有能言忠厚、知法明理之能,对于审案判案更是无比热衷。” 皇甫仁轩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般表述,倒像是在夸赞自己,而不是在羞辱。 “但是,为何世子殿下要对眼前的案件视而不见,愿意忍受面前这个狗官的蒙蔽,就此离开?” 沈安这句话像是晴空霹雳一般,响彻京兆府内外,把赵程整个人给雷得外焦里嫩。 完了! 赵程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皇甫仁轩眉头也紧紧皱起,有意无意的目光扫过赵程,淡淡问道:“哦?是吗?不知道是什么案件?” “就是京兆府尹之子赵宝坤,当街强抢民女反被打后,赵程以权谋私,羁押沈府二小姐一案!” 沈安抢先开口,抓着重点说了个遍。 这下,皇甫仁轩看赵程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 “既然有案,那为何赵大人不想着断案,偏偏想着要让本世子离开?难不成,真如此人所言,赵大人以权谋私?” “岂敢岂敢……”赵程讨饶般连连告罪,心中却是把沈安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世子殿下,下官或许是卯时起身,头脑尚未清醒,一时之间竟然连这般要事都给忘了,请世子殿下勿怪,下官这就升堂断案。”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这勤学好问的好奇宝宝皇甫仁轩在场,赵程是彻底被沈安架到火架子上烤了! 没有办法,赵程只得硬着头皮重新又回到了公堂之上。 皇甫仁轩脸色稍稍缓和,负责记录的师爷连忙将一把造型精致的长椅摆在一侧,临时当作旁听席位,让世子上座。 待敲响惊堂木后,衙门重开。 沈小路等人依旧被拦在了衙门之外,只能伸长脖颈,驻足向里观。 有世子殿下的人气加持,越来越多的百姓被衙门前的热闹景象吸引而来。 “那不是那个败家子沈安吗?难道这个败类终于栽在这里了?” “该,赵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能帮我们把这个败类给绳之以法,不再为祸我们百姓了!” “世子殿下也在,世子殿下一定要帮我们向这个沈安出口恶气啊!” “……” 衙门外七嘴八舌,听得沈安汗颜。 都怪前身不着调,尽管家里有钱,可偷看城东寡妇洗澡,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强抢郊外民田,一件坏事都没少做…… “肃静!”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如实报来!” 惊堂木重重拍下,此时的赵程,又重新换成了之前那铁面无私的模样,一脸坚毅的坐在府尹大人高座之上,似是满身正气。 倘若沈安亲眼见过这人是如何讨好世子的,或许也会被此人迷惑。 “在下身为林清儿的辩师,理当上承王法,下应民意,若在下不能替清儿小姐讨个公道,于天理何,于王法何!”33qxs.m “因此,在下要为林清儿击鼓鸣冤!要为一个弱女子讨回本该属于她的公道!” 沈安一马当先,精气十足,一番话说完,众人都愣住了! 这是那纨绔败家子沈安? 这妥妥的就是个正义状师啊! 赵程脸色越发难看,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自前朝开始,民间便有状师这一职业,来替陷入官司的人解决诉状。 沈安作为林清儿的状师,于法并无任何不妥。 可赵程却如鲠在喉一般难受,这小子太能诡辩,刚刚就让李立虎吃了哑巴亏,现在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对付他呢! 皇甫仁轩在一旁看着沈安,见他正义凛然,说的又头头是道,摸了摸下巴,眼中神色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 “传被告,林清儿上堂!” 赵程一声令下,林清儿很快被两名衙役押着带至堂前。 一头秀发已经有些许凌乱,脸色也有且憔悴,只是精致的脸庞上英气未减,自有一番风骨藏在娇躯之中。 眼见二姐憔悴的小脸,沈安心疼不已,想要上前关心。 可是一想到现如今的身份,他却只能硬生生止住脚步。 林清儿被带到堂上,两名衙役大手猛然发力,原本武力高强的林清儿一时不查,竟然被按住,跪倒在地。 噗通一声! 林清儿轻声痛哼,显然是双膝吃痛。 混蛋! 沈安攥紧了拳头,双眼猩红瞪了两名衙役一眼。 他二姐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但这是审案的流程,二姐没有功名在身,下跪是正常程序,他必须忍! “堂下下跪者……” “且慢!” 就在赵程开口之际,沈安大喝一声,竟硬生生骇住了即将落下惊堂木的赵程。 赵程与皇甫仁轩皆抬起头来,眼神诧异的望着沈安。 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开堂审理了,这小子为何还要阻拦?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赵程深深叹出一口长气,十分不耐烦的看着沈安。 自从答应世子殿下要重开公堂审理林清儿一案之后,他感觉自己像是钻进了一个圈套一样。 “既然是要重开公堂,断案判决,那为何不见原告,只有被告被你强行按倒,跪在地上?” “王法何在,真理何存?” 沈安怒气冲天,望向赵程的眼光之中满是怒火。 不过赵程却免疫了他的目光,能从寒门一步一步做到这京兆府府尹的位置,他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辈。 心中默默思索一阵,赵程随即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偏堂记录案宗的师爷。 后者会意,立马起身离开,直奔门外而去。 待师爷走远之后,赵程才轻轻咳声,缓缓开口:“原告赵宝坤被林清儿殴打,伤势严重,现如今卧病在床尚不能起身,稍一移动便有性命之忧。” “因此,本案特批,原告无需出席公堂,但原告的状纸却是呈送到了本府尹的案首之上。” 似是要验证自己所说属实一般,赵程竟还示威似的扬了扬手中拿起的状纸。 一般这种案件,必须要原告、被告同时在场才算正式,但若原告不在,原告所呈递的状纸也可作为凭依。 沈安暗自握紧拳头,眼睛盯着赵程手中的状纸,心中无比愤恨! 然而下一秒,他却扬起一抹笑容,嘲弄开口:“府尹大人莫非是在府内方才拟订的状纸吗?为何这状纸之上,不见有京兆府府尹的印章?” 闻言,赵程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了…… 第25章 赵公子莫非? 智者千虑,百密一疏啊! 没有府尹盖章的状纸,在大梁律法之中与一张白纸无异。 赵程叹了口气,内心好一阵挣扎之后,才挥了挥手,示意两名衙役进入后院,将赵宝坤抬过来。 京兆府衙门前厅是衙门,后面是别院,与赵府相连,方便办案。 很快,赵宝坤便被抬了出来。 此时的他,活脱脱一副伤重至深,命不久矣的模样——浑身绑满白色绷带,只露出两只像是绿豆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安,眼中充满怒火。 白色纱布之上,似还有丝丝血迹渗出,模样憔悴,惨不忍睹。 沈安见他这副模样,也愣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跟家丁们殴打完赵宝坤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严重。 甚至那些看起来吓人的伤势,哪怕不处理,过几天自己就能结疤,哪里会严重到全身都要缠上纱布的地步? “林清儿身为捕快,知法犯法,当街殴打府尹之子,九品恩荫官赵宝坤,事态严重,所造成的伤势亦是严峻无比。” “若想撤案,林清儿需以身相许,取得原告赵宝坤的谅解,否则,发配流放。” 赵程似是照本宣科地读完了状纸上的内容,听见那一句林清儿以身相许,原本还愤慨不平的赵宝坤也不闹挺了,无比安逸地躺倒在担架上。 这一场官司,他赢定了! 没错,赵宝坤身上的伤势如此之重,其中绝大部分,都要归功于这个“教子有方”的府尹大人! 当初沈安派沈小路前往赵府告状之时,赵程便已经计划出今日的局面。 甚至为了促成这一必胜之局,他还故意下了重手,彻底把赵宝坤打残,请来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把赵宝坤包裹成了一个木乃伊的模样。 这下,铁证如山,你还怎么跟我斗? 赵宝坤心中无比自豪,这一次,自己一定能战胜沈安! 等沈家求饶,把林清儿嫁过来,看他怎么折磨这美娇娘! 一定要把她折磨的不成人样,才能泄愤! 只是,美梦,终究只是美梦。 沈安缓缓抬起头来,直视赵程。 “凡事都讲究前因后果,假设林清儿殴打赵宝坤是真,那么原因是什么?难道是因为看他不顺眼?” 沈安斜撇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赵宝坤,不屑的撇撇嘴,但脚尖却悄无声息地踩上了赵宝坤的脚踝。 二姐林清儿就这般跪在公堂之上,现如今的她,身份已经从一个捕头变成了被告,见官只能下跪。 沈安对此无比愤怒,暗地里又多踩了赵宝坤几脚。 赵宝坤眼珠圆瞪,望向沈安的目光之中充满惊恐,可是因为说不出话来,居然就连痛吼也不成! 当真是将他憋死! “恐怕这理由,就连赵大人自己,也不会相信吧?”沈安冷冷挪开脚下,冷冷开口。 “这……” 赵程沉吟,一时说不出话来。 确实,林清儿秉性虽然冷淡,可为人却是极好,就连京城百姓都称赞。 “或许是赵宝坤口舌之快冒犯了林清儿,可林清儿武功高强,赵宝坤一个读书人,惨遭暴打重伤至此却是事实,林清儿还有什么好说?” 赵程斟酌两下,给出了这般似是无懈可击的回答。 堂下林清儿听着这无耻言论,气得小脸通红。 那晚月黑风高,赵宝坤支开其他同行捕快,假意想与她独处,行不轨之事。33qxs.m 然而他却过于高估自己的力量,同时也严重低估了林清儿的实力。 还不等他付诸行动,便被林清儿死死按在地上摩擦。 虽然被暴打一顿,但赵宝坤却皮实得很,基本上屁事没有,唯一严重的伤势也只是被打折了的胳膊,用石灰膏吊着。 哪怕昨晚沈安又让人打了他一顿,但也都是些皮外伤,根本没这么严重! 这分明就是想讹诈! 赵程看到林清儿气愤的模样,心下冷笑愈盛,那晚赵宝坤支开了所有人,没人看见发生了什么,正好可以来个死无对证!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沈安逐渐亮起来的眼眸。 “或许?” 沈安微微眯起眼睛:“府尹大人,‘或许’可做不了证据啊。” “倘若您的猜测能够作为证据,那在下也可以认为,或许是赵宝坤不能人道,被人羞辱之后,恼羞成怒想要证明自己,情急之下便把目光放在了林清儿的身上,才被教训。” “大人,不知道在下的这般‘或许’,能不能称为证据啊?”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赵大公子难不成真的不行?” “不会吧,他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怎么会不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玩意儿和你长得高不高大可没关系,有些人本来就不行……” …… “你!你们胡说!” 听着这些流言,躺在地上的赵宝坤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拼了命的挣扎,想让那些人闭嘴。 “你!” 赵程也眼珠圆瞪! 倘若沈安所说真成了证据,那岂不是老子都证明自己儿子是个太监? 将来百姓们会怎么看待自己,朝廷百官又会怎么看待他赵程? “你这是诡辩!”赵程气得吹胡子瞪眼,愤怒指着沈安。 “这不是赵大人你自己说的‘或许’么?怎么,只需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安一脸无谓的笑着,赵程父子恨得牙痒痒。 “啪!” 惊堂木拍的震天响,公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 还是世子出来打圆场:“咳咳……赵大人,审案自然是要讲究证据的,仅凭一面之词,谁又能断定对方有罪,另一方便是无罪呢?” “若是咱们还找不到两全之法,要不然就请两名当事人去现场走一遭,重新还原一下那日发生的场景?” “是啊,世子殿下说的没错,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没有证据,不如去还原一下当天的场景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是啊,还原场景!让我们知道真相!” “还原场景!” “还原场景!” 一众围观群众瞎起哄,其实他们都清楚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不需要去还原也能推理个七七八八。 但人都是八卦的,能吃瓜,谁嫌事大? 赵程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日上三竿的时候去现场还原,恐怕还没出门,群众就已经把案件传播的满京城都是了。 儿子不要脸,他这个当爹的还要! 沈安也轻哼一声,表示拒绝。 这个时代的女子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自家姐姐受了欺负,他自然不愿意大肆宣扬,还原个屁! “既然二位都不愿意前去,那本世子便说两句吧。” 皇甫仁轩微微一笑,心中早有决断。 看了两人一眼,都无异议,便开口:“赵宝坤意图当街对林姑娘行不轨之事,却未料到林姑娘武功高强,反被制服,也因此受伤,你们是否认可?” 这小子说话还算中肯,实事求是。 沈安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赵程虽然心中不愿,但心里清楚儿子的秉性,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这一罪名。 “既然二位都同意,那便继续审案吧。” 争议解决,皇甫仁轩再次落座,抱着手想看案子会如何发展。 说实话,这个叫沈安的青年有些时候虽然过于诡辩,但却是条理清晰,句句在理。 他还挺期待沈安接下来会如何辩论。 第26章 无罪释放 案子继续审理,正好合沈安之意。 他上前一步,毫不畏惧看向赵程:“赵大人,在下倒是想问问您林清儿是何身份?” 这问题直接把赵程搞蒙了。 他冷哼一声,瞪着沈安:“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安也不急,缓缓开口,掷地有声:“若咬定林清儿是捕头,知法犯法,那这场官司就是朝廷命官之间的冲突,捕头再小,也是朝廷供养,领着俸禄。这事咱去大理寺打官司,小小京兆尹管不了,您说是吧?” 一听要闹到大理寺去,赵程脸色瞬间变了! 本就是儿子惹出来的事情,要是闹到上面,于自己的官声可是有很大损害。 “林清儿一介女流,只不过在衙门当个临时捕头,自然只是个民女!” 民女好啊! 沈安一听瞬间笑了:“若定林清儿是民女,那就好说了,赵宝坤调戏民女,其父赵程不避嫌,狼狈为奸……” 后面的话沈安都不用说出来,一个表情就让围观群众浮想联翩。 “是啊,赵大人是赵公子的父亲,断案肯定会偏向自己儿子!” “还说什么公正无私,我看就是这父子俩狼狈为奸,强抢民女!” “没错,狼狈为奸!强抢民女!” 衙门外沈小路一群人很快便带起了节奏,骂声一片,给赵程施压。 这一刻,赵程想把沈安的嘴撕烂的心思都有了! 这人对大梁律法怎么如此熟悉,这么个小细节都能揪着不放! 事已至此,赵程完全不愿意将这起案件闹大,尤其是上报大理寺,万一被圣上听闻,那他的仕途就走到头了! 为今之计,只能认栽! 这个沈安擅长诡辩脑子又灵活无比,再辩下去,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赵程怒目睁圆看了沈安一眼,最终不甘和愤怒还是化为了深深一叹,整个人无比颓败。 “案件就这么结束吧,林清儿,无罪释放,退堂!” 他几乎是逃离一般,向世子殿下一施礼,随后便一摆衣袖,向着后院走去。 “爹!爹!您不能这样啊!” 听到自家父亲这么宣判,地上的赵宝坤躺不住了,拼命挣扎。 第27章 荣家危机 “二小姐,太好了,您没事了!” 案子结束,沈小路等人如释重负的冲进大堂之中,众星拱月围绕在二人周边。 林清儿轻轻舒一口气,随后精致的小琼鼻不由自主的紧皱起来下,一股无形的寒冷升起,让附近的温度都骤降了一截。 沈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讪笑着开口:。“姐,我这好不容易救下你,你怎么又是这副要抓人的样子,能不能稍微露个笑脸,就一会儿!” “你难道还想让我跪下来感谢你不成?”林清儿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之前大姐在家,我不好训斥你,现在你以为你能逃过离家不归三天的责罚?” 林清儿丝毫不给沈安面子,揪着他的耳朵便大展神威。 沈安都快哭了! 这叫什么事儿? 可这毕竟是自己二姐,他只能受着。 一旁世子见二人的相处模式居然是这样,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沈安,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有趣! 在衙门办完手续,沈安一行人便准备离开,在经过还在受刑的赵宝坤身旁之时,更是不屑的嗤笑一声,扬长而去。 徒留下屁股几乎被打肿了的赵宝坤。 “沈安,我发誓,终有一天,你将会跪倒在我面前,求着我原谅你!” 望着沈安的背影,赵宝坤眼神之中满是怨恨! …… 沈安这边,出了衙门,一行人走在大街上。 前行百二十步,林清儿便发现周围的百姓似乎是有了一些的不同,不过具体是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脸,女人穿着鲜艳的衣服,眉眼含笑,大抵是来彰显自己身上的那一身新衣服的。 林清儿忽然眼前一亮,这些女人身上所穿着的衣裳布料,她从未见过! 沈家也经营布行,而且沈氏布行也是京城最为顶尖的布行之一,每年染出新布料之后,掌柜都会差人专门往沈府送来一批。 她素来也是不操这些闲心的主,以往一门心思的钻研如何抓获盗匪歹徒,自己穿着打扮从未在乎,一身黑色捕快服,从冬穿到夏,从不更换。 也亏的是林清儿天生丽质,哪怕天天四处奔走,可皮肤依旧欺霜赛雪,不见有半点粗糙。 不过女人爱美是天性,林清儿即便再怎么不爱红装爱戎装,但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周围不一样的气氛。 这些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实在太过华美! “大嫂,今天可有什么节日吗?” 林清儿疑惑的拦住那几名喜笑颜开的妇人:“为何我一路走来,无论是孩子还是少妇,脸上都充满了笑意?” 那妇人被林清儿拦住先是一愣,待听清楚她的问题之后,脸上出现了一抹关怀般的笑意:“这位姑娘,你难道没有注意我们身上穿的衣服吗?” 林清儿这时才把目光下移,紧接着,就吃了一惊。 一名寻常百姓家的农妇,居然能穿得起以紫色布料为主的衣裳! 这要是放在以往,可是家中小有资财的人家才能购置得起的! 看出林清儿的疑惑,农妇眉眼含笑:“姑娘,你所看到的布料,以往四大布行售卖一匹要四两银子,而现在,我们购置一匹紫布花费不过数钱,真就连寻常百姓都能穿得起了!” “是啊,这得感谢那位沈少爷,虽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可给咱却带来了实惠。” “你们说的是哪家少爷?” 林清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京城姓沈的人家不多,能被叫做沈少爷的,貌似只有自家弟弟沈安。 “就是京城首付沈大福之子,沈安啊!” “哎哟,不说了,还得排队去买七彩祥云呢!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怎么才能排到前面去!” 农妇们七嘴八舌,见林清儿不再说话,以为她问完了,便绕过她继续前行。 独留林清儿站在原地愣神。 这精美的紫色布匹,是沈安制作出来的? 自己这败家子弟弟真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把困扰京城四大布行多年的技术都给突破了? 七彩祥云又是何物? 林清儿站在风中凌乱,但心中却对沈安一直以来的败家子形象,有了一丝的改观。 “沈安,这是怎么回事……” 林清儿回头刚想问沈安什么情况,却发现弟弟早就没影了! 这小子不会是怕自己问责他离家出走,跑了吧? …… 另一边,逃出林清儿魔抓的沈安拍着胸脯大口喘气。 “少爷,咱为什么要逃离二小姐啊?”沈小路终于追上来,气喘吁吁的问。 “你傻啊,跟着二姐回家,只怕要被关禁闭了。”沈安给沈小路头上来了一个暴栗。 想起昨夜两女饿狼的样子,沈安一个激灵。 “老大,要我说,哪里有这样当姐姐的,好不容易把人救下来了,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摆着一张臭脸!”十三也跟着沈安跑过来,愤愤不平的开口。 然而—— “嘶~”沈安不满的看了一眼十三这小子,随后重重拍了他的脑袋:“说什么混帐话?那是我姐!” 无辜被打的十三懵了,他家老大还真和林清儿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亲姐弟,一样的蛮不讲理! 他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去了! “老大,那咱们不能回沈府,去哪儿啊?” 十三一脸苦笑。 好不容易脱离了小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以为抱上了大腿,却不想大腿现在有家不能回,难不成他们又要去乞讨度日? 沈安也愣了一秒,不过随即想到一个好去处,咧嘴一笑:“倒不如去荣府躲一躲,反正荣家家大业大,也不怕多我们这十几张嘴。” 躲一躲大姐二姐的问罪风头是一则,另一则,沈安也没忘记沈家香料的危机。 如今老爹和三姐不相信自己,那他不如找荣锦瑟帮忙。 这样一来,也能转移幕后算计沈家之人的注意力,全心全意研制香水。 “小姐,沈家那位公子来了。” 荣府花园,荣管家恭敬立在荣锦瑟身侧,语气之中满是嫌弃。 “沈家公子?” 沈安吗? 荣锦瑟微微一愣,心底冒出一丝莫名的惊喜。 “小姐,要不我叫人将他赶走!” 荣管家一脸愤懑,她家小姐现在一堆烦心事,就是那败家子害的! 他还有脸来? “让他进来吧。” “小姐!” 荣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家小姐竟然会让那登徒子进来。 “好了,沈家公子之前……帮过我忙,如今上门来访,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知道了。” 第28章 布商联合抵制 片刻后,沈安一干人被带进花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荣小姐越发迷人了!” 沈安摇着折扇,不客气的将荣锦瑟的茶拿过来喝了一口。 啧!真香! “你!” 荣锦瑟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那可是她的杯子! 水眸蒙上一层霜寒,悠悠看向沈安:“沈大少爷造访我荣府,不会是为了讨茶喝吧?” “咳咳……那倒不是。” 但沈安总稿不能说,他有家不能回,想带着十三、李二狗等人在荣家住几天,还想让荣锦瑟帮他找制作香水的材料。 真要这么说了,恐怕美人得将他赶出去! 沈安落座石椅,漫不经心的给自己续了杯茶,却瞥见桌上的一堆账本,以及荣锦瑟脸上的憔悴。 他敏锐的开口:“荣小姐,荣家出了何事?” 荣锦瑟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愕然,自己什么都没说,沈安怎么知道荣家出事了?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 荣锦瑟未开口,荣管家溪憋不住了。 也不顾自家小姐喝止,一股脑将荣家此刻遇到的危机倒了出来: “沈公子虽帮我家染出紫色布料与七彩祥云,让我荣家赚了钱渡过危机,但也正如此,荣家遭来嫉妒,京城布商联合抵制荣家,称荣家不尊商业规则,私抬布价,致使市场混乱。” 布商联合抵制? 听到这里,沈安正了正色,抬眼正好看到荣锦瑟美眸之中潜藏着丝丝缕缕的担忧。 看来这事儿不小! 虽说荣家一下子拿出紫色布料和七彩祥云会让同行眼红,但就算嫉妒,没有人带头,这事也是成不了的。 “查出来是谁人从中联合京城布商么?” 沈安站起来,眼神多了一丝清明犀利,与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锐利的目光,让荣锦瑟微微一愣。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沈安在布行帮她解决问题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就将调查出结果说了出来:“孙喜望。” “孙家?” 沈安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有关于孙家的资料。 他穿越过来不久,对京城很多世家的了解都源于前身。 可就仅靠原主记忆中的了解,他都知道这事不可能是孙家主持的。 孙家只不过是近两年才发展壮大的布商,在京都虽然财大气粗,但远远没达到能联合所有布商的地步。 孙家甚至连京都商会都没进去,哪有这本事? “不可能是孙家,孙家实力虽强,但没强到能联合所有布商的地步。” “京城布商,莫说我沈家是孙家说不动的对象,便是再次一档的郑家和周家,也不是一个小小孙家能串合的。” 第29章 拦路告状 此人上次便指使赵宝坤到沈家闹事,想用二姐的事情逼迫沈家退出京都商会,这一回,也保不齐再次指使赵宝坤对荣家下手。 “唉,有赵家在背后撑腰,致使胚布商不敢将胚布卖与我荣家。这样下去,荣家便是掌握再好染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注意到沈安沉思,荣锦瑟此刻满脸愁绪,思索如何破局。 沈安抬头,便见这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眉毛轻轻皱起,不由的心疼起来。 荣锦瑟商业头脑,不下于秦羽墨。 二人之间的区别,仅在所处位置不同。 荣家,终归是与沈家相差甚远。 今日之事,若换做是沈家,将会有数个解决办法。 换成荣家,却将荣锦瑟逼到了绝路上。 要是没有他出面帮忙,沈安几乎可以想象到荣家的下场。 “放心吧!这也叫事?” 沈安拍拍胸脯,一脸自信的朝荣锦瑟保证。 不过他嬉皮笑脸摸着下巴,嘴角差点歪到了耳根的模样,别提多猥琐了! 荣锦瑟看得心头一颤,这纨绔子弟又想到了什么贱招吗? 不过心中的侥幸只是一秒,下一刻,荣锦瑟依旧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沈公子莫不是在说大话吧?官,是大梁的天,士农工商,商在历朝都是末等。” “就算你沈家是皇商又如何?就算所有皇商联合也是没用的。” 荣锦瑟深知商人与官家,不在一个力量层面上。 更何况赵宝坤,那是京都京兆伊之子,其父手中权利可想而知,就算卖了整个荣家,也是比不上的。 然而,沈安却不屑一顾的笑了:“荣小姐,赵宝坤那人我都敢直接上手揍,你觉得我沈家会怕他么?” 荣锦瑟一愣。 是啊,眼前这人从不按套路出牌。 京兆府尹之子,他说打就打,而且还赢了官司,让赵宝坤当众吃瘪。 或许,他真能再一次扭转乾坤,帮助荣家度过这次难关…… “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 见荣锦瑟愣神,沈安忍不住在她琼鼻上轻轻一刮,惊得美人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一步。 半晌,荣锦瑟才回过神来,嗔怒的瞪沈安一眼,不过脸色红晕却看得沈安心神一晃。 等与沈安保持安全距离,荣锦瑟才故作镇定的问:“赌什么?” “倘若我帮你荣家渡过这次危机,你帮我一个小忙。” “要是我输了,就将沈家的一些渠道告诉你,让你有原材料可用。” “怎么样?这个赌约你怎么都不会亏。” 沈安说完,上前一步,紧盯着荣锦瑟的水眸。 认真又有些痞气的眼光,让荣锦瑟脸颊不自觉的又烧了起来。 “随你。” 她移开目光,语气虽冰冷,却是默认了这赌约。 反正此事对荣家来说没有一点损失,就跟他赌了。 “如此甚好。” 沈安心情大好。 “在事情解决之前,我和我兄弟们的住宿,就拜托荣小姐了!” 沈安毫不客气的大手一挥,让十三等人谢过荣锦瑟,随后“鬼子进村”似的往荣家后院跑去。 “哎,你们!” 等荣锦瑟反应过来,沈安等人已经进去了,气得她脸颊通红,不过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罢了,权当这人脸皮厚惯了吧。 …… 踏入厚着脸皮硬住下来的湘竹苑,沈安看着尽显精美的房间,心情别提多美丽了,直接就瘫倒在床上。 感受着身下软软的床铺,身上盖着的上等丝绸被,沈安长舒一口气来。 “来到这里这么久,就属今天睡得最舒服。” 想着之前穿越过来睡的破庙,沈安便觉得异常委屈。 原本想着穿越成京都首富之子,能混吃等死,与美女们夜夜笙歌,却没想到身边危机四伏,有这么多事需要解决。 如今重中之重,就是赶紧解决荣家的危机,借用荣家的资源去制作香水,解决自家的香料危机。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还没到卯时,沈安便爬下了床,出了荣家。 朱雀大街,是贯穿京城的一条主干道,两边商贾云集。 此路因能容纳八辆马车工程,平日里有其他附属国纳贡,也会走这条路进宫,故而被大梁京都人戏称为“御路”,意思为能够见到皇帝的路。 沈安一大早起来,赶到这里,自然不是想要去找京兆伊的麻烦。 而是脑子里已经酝酿出一个计划,他今天要教孙喜望做人! …… 卯时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除了赶着进宫点卯的官员和随从,普通人还未起床。 工部侍郎冯成贵整斜靠在轿子里补觉,突然轿子一抖,把他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冯成贵掀开轿帘,满脸怒容的问道。 “大人,有人拦轿告状!”一个随从说道。 “拦轿告状?” 冯成贵皱眉,心中却是一喜。彡彡訁凊 今天可算是可以翘个班,不用上早朝了。 “你到点卯官那里传个话,就说我偶遇公事,亟待处理,今日上不了朝。” “是!” “将告状之人带回衙门,问明被告,将被告一并带到衙门,一个时辰后,本官升堂问案!” 冯成贵随口撂下一句话,便打道回府。 一个时辰后。 孙喜旺,赵宝坤,荣锦瑟三人,都一脸懵逼的站在工部衙门。 他们都是在睡梦中被衙役拘传过来的,尤其是孙喜旺,那时候还在温柔乡里做的春梦。 恨得他差点骂娘! 可惜工部衙门不是他撒野的地方,只得乖乖站着等待着升堂。 沈安算准了时辰,缓缓地走了进来。 正巧冯成贵也揉着刚睡醒的眼睛,从后衙走了出来。 “哟!这么多人啊,赵家小子也在?” 作为工部侍郎,京城里的官员之子,他颇为熟悉。 刚刚的话,算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冯成贵抖了抖袖袍,拿起惊堂木敲了一声。 “拦轿告状的又是谁?” “冯大人,我是荣锦瑟的状师,告的是孙喜旺和赵宝坤,我要状告他们扰乱胚布市场,刻意打压荣家。” 沈安抬手施礼,随后突然用手一指,大声说道。 这先声夺人的气势,搞得冯成贵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沈安?沈大福家的败家子?” 冯成贵身为工部侍郎,平日里也没少和商人打交道,尤其是像沈家这种皇商,交往更加密切,之间更是少不了一些钱权交流。 不过,沈安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败家子,他来做状师,替人打官司? 没搞错吧?! 第30章 教孙喜望做人 “沈家小子,这可是公堂,别胡闹!” 冯成贵摆了摆手,示意沈安从哪来的回哪去。 毕竟他和沈大福私交不错,能不让他家儿子惹事,就算帮沈家大忙了。 “大人,在下并非胡闹,此次前来,是替荣家小姐状告布商孙喜望,联合诸多商人,扰乱京都布匹市场,还望大人明察!” 沈安眼中蕴含着委屈之色,可气势却是十足。 见识过沈安的牙尖嘴利,孙喜旺和满身纱布的赵宝坤,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两人就算都有功名在身,慌乱之间,也赶紧跪在地上,朝着冯成贵连连磕头,口中只剩下了两个字。 “冤枉!” “冤枉啊!” 沈安也不等冯成贵详细问,趁热打铁逼近孙喜旺身旁:“冤枉?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故意指使城里所有的胚布供货商,停止向荣家供货!” 说完,他猛地转身,看向了冯成贵:“大人,你可以随时拘传胚布供应商到堂,我说的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我相信那些胚布供应商在大人的威严之下,绝对不敢虚言欺骗!” 冯成贵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不是都说沈家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这条理! 这气势! 这明里暗里对自己的吹捧! 哪里是不安世事的废物,简直就是个人精呀! 不过这马屁拍的他舒服! 拢了拢朝服的袖子,冯成贵看向堂下几人:“扰乱市场,此事可大可小,沈公子,你仔细说说。” “沈安,你莫要胡言!”还不等沈安开口,孙喜望便忍不住呵斥。 沈安从他手里坑了十万两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告状,让工部侍郎把自己传唤到这儿来了! 孙喜望此刻对沈安的恨,可是到达了顶峰。 “冯大人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为你这小事操劳?”赵宝坤尽管浑身帮着绷带,却也在此时狠狠瞪着沈安,强行插嘴。 “小事?” 沈安冷哧一声,看了他一眼。 不知怎地,这犀利的眼神,让赵宝坤莫名打了个寒颤,脑海里浮现出昨日那五十个板子的痛…… 没继续管二人的目光,沈安望向冯成贵,拱手道:“大人,在下若是没有记错,在大梁《商律统类》中,有一条的明文律法,任何商家不能无理由窜拢其余商家,对他人行抵制之举。” “不知在下是否有记错内容?” 沈安语调舒缓,身态间透着一抹自信,倒是让座上的冯成贵一愣。 身为工部侍郎,工部与商业上的事情接轨,冯成贵对这等律法再清楚不过。 可沈安这败家子,怎么对也律法如此清楚? “有。”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承认了沈安的说法。 “大人,您不要听沈安胡言,他所说无理由窜拢一事,纯属是无羁之谈!” 咬了咬牙,孙喜望眼中尽是狠意:“孙家联合其他布商抵制荣家,全然是因为荣家布庄售卖天价布匹一事!” “大梁律法明确规定,大梁商人不可哄抬物价!” 顿了一顿,孙喜望将话锋直接转到了沈安身上,带着满满恶意的开口道:“大人,沈公子帮荣家做状师,也许荣家哄抬物价的背后,也有沈家手笔呢!大人您一定要明察啊!” 啪啪啪! 孙喜望话音刚落,沈安连连拍手。 “好好好!大人威武,三两句话便让孙喜旺不打自招了!” “他自己都承认了,正是因为荣家的布品质好,卖出了高价,他才心生嫉妒,想要联合胚布供应商,打压荣家!” 闻言,孙喜望脸色都铁青了! 这沈安,居然从他的话里找漏洞! “呵!沈安你别血口喷人,分明就是荣家一匹布卖三千文的天价,要说扰乱市场,那也是荣家扰乱市场才对!” 孙喜望指着沈安,语气凶狠,眼神阴毒。 闻言,一直站在旁边的荣锦瑟脸色发白,紧咬红唇。 三千文一匹的布,定价确实太高了,她当时应该阻止沈安这么定价的,否则对手也不会揪住这条不放了。